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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点了点头:“那软塌是尚工局进献的,说是民间一个巧匠做的,尚工局母后可有信得过的人,不妨传召来询问询问,那制作软塌的匠人是谁,女儿专程出宫去探访探访。若是那做软塌的工匠已经被人收买了,只怕得用些手段。”
皇后沉吟了片刻,才轻轻颔首,转过身吩咐着李嬷嬷:“嬷嬷,去尚工局,将姜司制传过来吧,就说,本宫宫中有一张陛下赐的椅子脱了些漆,让他来瞧瞧,可有法子补救。”
李嬷嬷应了下来,退了出去。
皇后沉吟了片刻,才幽幽地道:“若是那软塌有问题,一开始,可是进献给我的,若非那日正巧贤妃来请安,也不会被她讨了去。”
昭阳明白,母后是疑心,有人想要对她不利。
“母后可还记得,那软塌是什么时候送来的?”昭阳轻声问着。
皇后眯着眼想了想,半晌,才道:“是在元宵节之后,具体是哪一日,我倒是真的记不太清楚了。”
没过多久,李嬷嬷便带着姜司制进了殿门,姜司制是个约摸五十来岁的内侍,脸上已经满是皱纹,一笑起来便满脸褶子:“见过皇后娘娘,昭阳公主。不知皇后娘娘是那张椅子掉了漆,可否给奴才瞧瞧?”
皇后抬起眼来望向那姜司制,才开口道:“没有椅子,传唤你来,不过是想要问问你,此前你们尚工局进献了一张软塌,能够放置炭盆在下面,以保持软塌温度的,你可还记得?”
姜司制闻言,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哎哟,倒是有些印象,奴才记着,似乎是一张紫檀木做的软塌吧。”
紫檀木,昭阳脑中像是突然亮起来了一般,连忙道:“就是檀木,我先前闻到的,应当是檀木的香味。”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又道:“可是,同普通的檀木香似乎又有些不同,让我一时间也没有辨认出来。”
姜司制愣了愣,才笑着:“檀木香好,宁神安睡。”
昭阳这才稍稍平静了几分,沉吟了片刻,才道:“若是孕妇闻久了那檀木香,可有什么不利的?”
“孕妇的话,还是莫要闻那些香味了,闻久了,对腹中孩子不利。”姜司制轻声道。
昭阳的身子乍然冷了下来,半晌才道:“姜司制可还记得,做那软塌的民间匠人,是谁?那椅子是民间之物,又是如何入了宫的?”
“那匠人似乎是叫李森,在民间十分有名,是制作木器的大家。这软塌,是咱们尚工局中另一位司制梁司制此前在宫外偶然得之,听闻是孙将军府上那一位夫人订下了的东西,还是梁司制套了好久的关系,才求得的。”姜司制低声应着。
“孙将军?哪一位孙将军?”昭阳咬了咬唇,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果然,姜司制立即便道:“孙尚志孙将军。”
昭阳和皇后对视了一眼,殿中便没有人再开口,半晌,昭阳才又问了句:“可知晓那李森,如今住在何处?”
姜司制摇了摇头:“这…奴才便不知晓了。”
昭阳轻轻颔首,挥退了那姜司制,才转过头望向皇后:“其他的暂且不论,只说这东西经过了孙府的手,女儿便觉着,怕是有问题。且母后方才也听见了,那檀木香,对孕妇是不利的东西。”
皇后的手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眉头无法舒展:“可是,只这样,证据不足。檀木香会让孕妇不适,却不会如你所言那样,嗜睡和畏寒。”
“是,所以女儿疑心,那软塌怕是不仅仅只是檀木香这么简单,只怕还有其他的玄机,女儿尚且无法断言究竟是什么,只能先找到那个制作的工匠,仔细询问之后才能下定论。只是那软塌放在贤福宫,便如同一个随时可能被揪出来的危机,若不今早拔出,女儿这颗心始终悬吊吊的。可是东西已经送到了贤福宫,女儿却也不知,要寻个什么样的缘由,将东西给拿出来。”昭阳咬了咬唇道。
皇后亦是沉默了下来,微微蹙着眉:“这倒的确是件极为难办的事情。”
第93章 巧遇
昭阳站起身来,在殿中来来回回地踱步,半晌,才猛地停下了脚步来:“要不,母后就说,外祖母的老寒腿发作了,疼得厉害,向贤妃借那软塌来用几日,至少先将东西拿出来了再说。”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皇后:“且女儿觉得,贤妃的情况,女儿都发现了不对劲,每日都要去把平安脉的太医却并未发现,实在是有些非同寻常,母后,要不要换个太医去瞧瞧?”
皇后蹙着眉头,眼中满是思量,半晌才道:“此事我来想法子便是,你还是先出宫将那个匠人找着,仔细问一问,那软塌之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吧。”
昭阳应了下来,只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出宫也无用,昭阳便先回了昭阳殿,第二天给皇后请了安便朝着宫门去了。
坐着步撵到了宫门口,昭阳出了宫门,便瞧见马车停在宫门口,正欲上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昭阳公主。”
昭阳转过头,就看见明安笑眯眯的脸。
明安的身前推着的,是坐着轮椅的苏远之。
昭阳一愣,才又转过了身来:“苏丞相。丞相这是刚和父皇商议完政事,准备回府?”
“嗯。”苏远之淡淡地应着,目光打量着昭阳,心中却在想着,不过月余未见,似乎又长开了一些。
倒是明安像个话唠:“公主走路急匆匆的,方才小的叫了你几声,公主也未听见,可是有什么急事?”
昭阳点了点头:“是有一些急事要处置,便先行告辞了,下次得了闲再叙吧。”
昭阳说完,便瞧见苏远之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握上了放置在轮椅上的鞭子。昭阳实在是有些怕了那鞭子,且这还是宫门口,那么多人瞧着,身子一顿,才又开了口:“母后听父皇说,丞相的腿每到阴寒的天气便会疼,托人找了一些草药,以答谢丞相对我和皇弟的救命之恩。草药放在我那里的,只是今日没曾想会碰到丞相,且出宫有些匆忙,便没有带上,下一次,定然专程去丞相府上拜访。”
这样说,应当万无一失吧,既安抚了苏远之,又堵住了其他人的嘴。昭阳想着,又朝着苏远之拱了拱手,便要转身上马车。
身后却传来苏远之轻飘飘的声音:“公主说到太子殿下,微臣倒是想要同公主说一说太子殿下之事,公主不如同微臣同乘吧。”
昭阳咬了咬牙,苏远之,卑鄙。
可是心中即便是这样想着,昭阳却也明白苏远之的性子,自是不敢在这个地方忤逆他,若是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怕便更加难办了。
昭阳心中衡量着,半晌,才转过身来望向苏远之,行了个礼道:“如此,便叨扰了。”
昭阳转身,咬牙切齿地朝着苏远之坐的那枣红色马车走去,上了马车,便坐到了最里面,不多时,明安抬着苏远之的轮椅上了马车,而后才退了出去。
马车动了动,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昭阳沉默着没有说话,苏远之也默默无语。
许久,终是昭阳忍不住开了口:“我今儿个出宫,真有急事。”
“哦。”苏远之不为所动。
昭阳便急了:“很重要的事,你莫要胡闹好不好?”
“哦?”这次,苏远之才微微掀了掀眼皮,瞥了昭阳一眼,却也并未多言。
昭阳心中跟猫爪一样的难受,半晌才似自言自语一般将贤妃屋中那软塌的事情说了,复又道:“我得要去找那李森。”
“哦。”苏远之仍旧只用一个字应着。
“苏远之!”昭阳怒极。
苏远之这才抬起眸子来:“终于想起我叫什么了?想找李森,你可知道他住在哪儿?”
昭阳沉默着,她的确不知道。
“呵,那你去哪儿找?”苏远之又垂下了眼眸。
昭阳愣住,半晌,才低声道:“李森名气大,我问一问,终归能够问到。”
苏远之嘴角勾了起来,眸中带着几分潋滟,定定地瞧着昭阳,半晌才道:“要不,你求求我?”
“求你做什么,你又不是李森。”昭阳撇了撇嘴,脑中光芒一闪,才道:“莫非,你知晓李森在哪儿?”
“没有我不知晓的事情。”苏远之冷冷笑了笑,眼中却带着几分戏谑。
“李森在哪儿?”昭阳眨了眨眼,望向苏远之。
苏远之笑了起来:“你以身相许,我便告诉你。”
昭阳面上笑容猛地冷了下去,瞪了苏远之一眼,便扬声道:“明安,我去玄武大街,你在玄武大街门口放我下来。”
“是。”外面传来明安低声应道的声音。
苏远之睨了昭阳一眼:“明安,直接回丞相府,中途若是停下来了,你便不必侍候了。”
“额…”明安愣了愣,似乎全然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半晌才应了下来:“是,公子。”
昭阳恨得咬牙切齿,苏远之这个混蛋,谁说他冷若冰霜的,为何她只看到他奸诈狡猾,精于算计的一面?昭阳在心中横了横心,就要往外冲:“不让我下车是吧,我跳车便是了。”
只是身子刚动了动,便被人抓住了胳膊,挣扎不得。
昭阳转过身瞪向苏远之,却见他脸上难得有几分笑意,只是那几分笑意在昭阳转过身来的时候便隐去了踪迹:“让你对我以身相许便这么难?莫非也嫌弃我是个身残之人?”
昭阳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突然想起此前母后说的,他的腿是如何断了的,半晌,才深吸了口气,又坐到了椅子上,自言自语着:“还丞相呢,一天到晚不思虑一些家国大事,尽想一些有的没的。”
说完,才又抬起头来,挽起袖子指着苏远之道:“我就是嫌弃你怎么了?我特别嫌弃你,一天到晚就知晓欺负我,幸好你是腿残了,不然怕是更将我吃的死死的。如今我更是巴不得把你嘴也给毒哑了去,看你还怎么欺负我?”
苏远之“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眼中闪动着灼灼光华:“瞧你这模样,哪有半点公主模样?若是被你父皇母后瞧见了,定会叫你去好好跟嬷嬷们学学礼仪。”
“学什么礼仪,一见到你,就控制不住我这脾气。”昭阳冷笑了一声。
第94章 匠人
苏远之倒像是对昭阳这副模样甚为满意,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像个没头苍蝇一样的到处乱找也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倒是不如在丞相府陪我下一盘棋,说不定,就有了线索了。”
昭阳被苏远之气着了,头偏在半边没有理会。苏远之倒也不急,取了一本书来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才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明安小心翼翼地声音:“公子,到家了。”
昭阳猛地推开门,险些撞到了明安,明安惊呼了一声,昭阳却是理也不理,就跳下了马车,径直便进了丞相府。那模样,倒像是回自个儿家一样。姒儿一愣,连忙跟上了。
明安有些奇怪地看了苏远之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公主这是怎么了?”
苏远之勾起嘴角笑了笑,轻声应道:“无妨,不过是闹闹脾气罢了。”
明安闻言,连忙道:“公子怎么也不哄哄,这女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可是就是得好生哄,若是哄不好,那可就麻烦了。”
苏远之看了明安一眼,明安的声音便戛然而止,轻咳了两声,才道:“公子,小的推你下马车。”
苏远之进了丞相府,才将怀安唤了出来:“吩咐楼里的人,立马去寻一个叫李森的人,是个做木工的匠人,有些名气。”
怀安应了声退了下去,明安才道:“公子找木匠做什么?莫非是准备和公主成亲了,准备做新的家具了?”
“你话太多了。”苏远之冷冷地声音传了过来。
明安急急忙忙捂住嘴,轻咳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过了会儿,苏远之才又问一旁侍立的管家:“公主往哪儿去了?”
管家连忙道:“似乎是往沧蓝姑娘的院子去了。”
苏远之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久,才又道:“准备一盘栗子糕,再准备一些蜜饯。”
“是。”管家连忙应了,让下人去准备去了。
明安又轻咳了一声,将轮椅停了下来,苏远之蹙了蹙眉,眼中带着几分不悦:“停下来做什么?”
“公子,咱们是去沧蓝姑娘那里寻公主呢?还是回院子呢?”明安的声音带着几分怯怯。
苏远之眼中闪过一道犹疑,半晌才道:“回院子。”
虽是回了院子,只是苏远之却也有些心不在焉地,管家禀报事情的时候,让管家不停重复了好几遍,最后却还是挥了挥手道:“算了,晚些时候再说吧。”
明安在一旁贼眉鼠眼地看着,眼中带着几分了然,吐了吐舌头,转过头看到丫鬟端了栗子糕和蜜饯上来,便连忙转过头对着苏远之道:“公子,栗子糕做好了,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小的去将公主请过来吧。”
苏远之没有应声,明安也不敢动。
许久,苏远之才抬起眼来,瞧见明安立在那儿,蹙了蹙眉头,眼中满是不悦:“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去请人去了吗?”
明安浑身一震,飞快地便冲了出去,五官皱成了一团,吐了吐舌头道:“公子还真是,善变啊。”
跑到沧蓝住的院子门口,明安喘着粗气,朝里面望去,见昭阳和沧蓝站在院子里,昭阳手中拿着一本册子,两人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明安深呼吸了几口气,才伸手敲了敲院子门,见里面两人望了过来,便连忙道:“公主,公子请你过去一趟。”
昭阳蹙了蹙眉,将册子递还给了沧蓝,才转过身对着姒儿道:“你与沧蓝许久未见,叙叙旧,待会儿我来找你。”
姒儿应了,昭阳才跟着明安一同,朝着苏远之的院子走去。
一进屋子,昭阳便径直走到了苏远之面前,迫不及待地问着:“人找到了?”
苏远之抬起眼来看了昭阳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昭阳皱眉,却也知晓苏远之的脾气,爽快地坐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苏远之:“那李森在何处?”
苏远之将一旁的栗子糕端了过来,放到了昭阳面前:“吃。”
昭阳目光落在那栗子糕上,愣了一愣,那了块栗子糕,塞进了嘴里:“在哪儿?你倒是说啊!”
“食不言。”苏远之的声音仍旧清清冷冷。
昭阳觉着,自己心中的火苗,似乎一下子便又窜了起来,半晌,才将栗子糕吞了下去:“现在可以说了吧。”
苏远之淡淡地“哦”了一声:“人还没有找到。”
“…”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一旁立着,努力憋着笑的明安,又转过眼看了看面若冰霜,没有丝毫表情的苏远之,努力平复着胸中怒火,半晌,才咬着牙道:“那你让明安叫我过来做什么?”
苏远之抬起眼来看了昭阳一眼:“吃栗子糕。”
昭阳手在袖中握紧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握紧,半晌才道:“你是不是根本没有派人去找人?”
苏远之掀了掀眼皮,这一回,连回答都懒得了。
倒是明安连忙接过了话:“公主放心,公子早就吩咐了怀安去找人了,只是这找人尚需要一些时候,公主莫要着急,吃些栗子糕,一会儿便会有消息了。”
昭阳深吸了口气,才平静了几分,又拿了一块栗子糕来,恨恨地咬着。
明安倒是并未骗她,没过多久,怀安就走了进来:“公子要查的人,有消息了。”
苏远之还未应声,昭阳便已经站了起来,急忙问道:“在何处?”
怀安看了看苏远之,又看了看昭阳,才明白了过来,只怕找人的并非是苏远之,而是这位昭阳公主,便拱了拱手应着:“回禀公主,便在渭城,在西城邻水巷里面。”
昭阳连忙道:“带我去。”
怀安看了苏远之一眼,才应了下来,苏远之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看了明安一眼,明安便急忙走到了苏远之身后,推着轮椅跟在了身后。
一行人赶到邻水巷中那李森的家里的时候,就看见里面还候着几个人,见怀安的神色,应当是相熟的,昭阳抬起眼来四下打量着,整个院子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木头,和已经做好的木器,倒的确是做工精美,工艺绝佳的。只是看了一圈,似乎并未瞧见李森。
“人呢?”怀安问着那几人。
几人连忙道:“进屋去那墨线盒去了。”
昭阳闻言,就径直走到了半掩着的门外,推开了门,待瞧见那屋中情形的时候,却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愕然。
第95章 木匠之死
屋中放置着许多已经做好的木器,大到柜子、箱笼,小到镯子、簪子、耳坠子。个个都十分精美,在屋中整齐地摆放着。书桌上,趴着一个老者,眼睛睁着,嘴微张,手紧紧握着。
“死了。”苏远之的声音从身旁传来,带着几分凌冽:“你们这么多人在这儿守着,也能让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死了?”
立在怀安身后的几个人低着头,眼中亦满是愕然。
昭阳已经抬起脚走了进去,苏远之见状,出声道:“尸体不要碰。”说完便朝着怀安使了个眼色,怀安快步进了门,从袖中掏出各种各样的工具来,手法十分熟练地检查起了那尸体。
昭阳抬起眼来打量着屋中的器物,每一件都色彩绚丽,做工精美,雕刻得栩栩如生,只怕是宫中的匠人也做不出这么美的东西来,只是可惜了…
昭阳垂下眼,眼中带着几分沉思,莫非有人在暗中跟踪她?瞧见她朝着这儿来,便率先下了手?
可是,苏远之手下的人也断然不是无能之辈,能够在他们的眼皮子下杀人,只怕是极其厉害的高手了。若是竟有这么厉害的高手一直跟在她身边…
昭阳喉头一紧,咬了咬唇,心中有些后怕。
苏远之一直盯着那木匠的尸首,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怀安才抬起头来道:“自杀,他的舌头下藏了一个毒囊,死亡时间不长,应该就是方才进屋之后才咬破了毒囊自杀了的。”
“自杀?他为什么要自杀?”昭阳蹙着眉头轻声问着,莫非就因为那软塌?
苏远之眯了眯眼,推着轮椅走到了书桌对面,伸手将那木匠紧握的手掰了开来。
什么都没有。
苏远之目光落在那双满是皱纹的手之上,没有说话,似乎若有所思的模样。
院子门“吱呀”一声被推了开,屋中众人一震,便有人将门推了过去,关上了。怀安靠在窗子边,眯着眼往外看去。
“师父,我回来了,我去你说的地方找了近半个月,终于找到了那金丝楠木,上好的金丝楠木。”外面响起一个洪亮的男子声音,带着几分兴奋。
有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门被推了开来,怀安手中的剑同时出了鞘,横在了进门的那男子身上。
那男子瞧着约摸三十多岁,肤色有些黑,瞧着一脸敦实的样子,被剑出鞘的声音惊了一下,停住了脚步,浑身僵硬着,一动也不敢动。
“好…好汉,饶命。”说完,就抬起眼来朝着屋中望了过来,在瞧见书桌上趴着的人的时候,神情却突然变了。
方才还一脸惧怕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道惊愕,而后便是怒意:“你…你们杀了我师父!”微微一顿,便又怒吼道:“我跟你们拼了!”
只是身子刚刚动了动,便被怀安踹了一脚,跪在了地上。
苏远之转过了轮椅,望向了那男子:“你是李森的徒弟?”
那男子咬着牙,浑身都在轻颤,面上却带着几分倔强,并未回答苏远之的话,只一个劲儿地喃喃自语着:“杀人犯,你们这帮杀人犯。”
苏远之见状,便也懒得理会他,只抬起眼来吩咐着怀安道:“派人去将渭城府尹带过来。”
怀安连忙应了声:“是,丞相大人。”
那男子浑身一震,抬起眼来望向苏远之,眼中带着几分迟疑,却又有几分难以置信,一直沉默不语。
许久,屋中都没有人开口说话,苏远之自顾自地一一查看这屋中拜访的木器,复又检查了一遍李森的尸首。
屋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有些凌乱,似乎不是一人。
昭阳抬眼望去,就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好些个衙役。
只怕,这位便是渭城府尹了吧。
昭阳想着,就看见那府尹被门口的门槛绊了一跤,险些摔倒在地,有些狼狈地扶了扶官帽,才连忙站稳了,抬起眼来看了看苏远之,便跪了下来行了个礼:“微臣见过丞相大人。”
苏远之微微抬了抬眸子,指了指一旁李森的尸首:“命案。”
昭阳看见那府尹一脸苦相,连忙应道:“是,是。”
明安见苏远之只说了两个字就闭口不言,便开了口道:“李大人,小的同李大人说说事情经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