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自以为可以世故的自己,如何也不会想到,终有一天,我放弃了辛苦挣得的一切。

薄名。金钱。热爱。

我厌弃了不再纯粹的自己,厌弃了周围不再纯粹的人与陪伴。

这条文字路上,我不再快乐,只觉得越走越孤单,越走越荒凉,我再也找不到当初的那个纯粹热爱文字的小女孩,固执而倔强的小女孩,绝不肯将就的小女孩。

梦想,之于我,与爱情一样,如果不是最爱的,为何要委屈自己将就?

漆黑的青岛长夜,我抱着已不再是自己的自己恸哭,黑暗中,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召唤着——我的世界,梦想与爱情,只有爱,不爱,绝对不想有,将就。

就这样,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个文字圈,没有预兆,没有片言只语,固执而毫无责任感的放弃了与两家公司签订的书约。

就这样,爱情之中,我没能任性;却在梦想之中,痛快淋漓、毫无责任感的任性了一次。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我想做回我自己,一个可以快乐,可以真诚,不必历经纷扰,不必口是心非的自己。

我爱那个自己,我却不知道,纵使付出放下这名与利的代价,我是否真的还能找回当初的那个自己。

人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并不知后来的将经历这种悲伤之后大彻大悟的我,依旧快乐而自在的活着。

胡冬朵自从工作之后,就搬到了夏桐那里,为的是离公司近上班方便,原本的公寓里就剩下我自己,只是每到周末,胡冬朵才跑回来宠幸我两天。

因为独居了,所以,每次弯弯被李梦露欺负的时候,她都可以躲到我的身边。

有几次,看到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我都想找李梦露谈谈,但都被弯弯给阻止了,她红着眼睛跟只小白兔似的,说,你找了我姐,她会揍我揍的更厉害的。

我叹气,说,要不,弯弯,你就跟我一起住吧!

弯弯先用力点头,可又马上摇头,眉眼凄凄,说,我姐会打死我的!

我看着她,心里很酸,小小年纪,就这么两难的活着。

弯弯看着我难过,就拉着我的衣袖,安慰我,说,你别为我难过,等以后我独立了,钱赚得多了,就会好起来的。

然后,她又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说,其实我姐也不好过,整天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所以,她心情总是不好,所以,才会拿着我撒气……

我看着弯弯,无限怜悯,她挨了揍,还要为李梦露找借口。

不过,我突然有些不是很懂,李梦露不喜欢辛一百?就凭她那凛冽泼辣的小样儿,不喜欢的人,她为什么要守着不放啊?


65 是的,灭了他!以身赴死的灭了他!

不觉间便是中秋节,夏桐急匆匆的回了老家;海南岛也回了青岛,说是探望穆老爷子和他爹地穆大官。

胡冬朵很八卦的说,天涯,你说,他俩不会是私定终身,回家拜见父母双亲了吧?

我摇头,说,不会吧,怎么着也不能瞒着咱吧,那太不够朋友了。

胡冬朵特轻视的看了我一眼,说,还不是学你啊。你和江寒,还不是没事儿人似的瞒了我们一年多。

我一时气结。

中秋节晚上,胡巴和他老娘吴红梅被老欧载去谢媒恩了;而康天桥也回家陪他老妈过团圆节了,原本康天桥邀了胡冬朵,但是因为上次与康母见面,胡冬朵被她含沙射影的奚落为贪慕虚荣,所以哪肯再去受辱。于是,直接拒绝了,说,我这贪慕虚荣的女人参加不起你们高贵冷艳的家宴。

胡冬朵实在太无聊,就把我从窝里拖出门,去堕落街吃“帅哥饼”,她的意思是,中秋节,总得吃点儿“圆溜溜”的东西。

当时我正在码字,恰逢微博上“有人喊我小星星”,也就是江寒,在寻衅我,于是,我就和他围绕着“离婚”一事,舌战到底,私信一封一封的,我被气到恨不能抓破他那张好看到可憎的脸!

胡冬朵将我捞出门的时候,我连电脑都没来得及关。

大学四年,胡冬朵一直有这么个爱好,就是去堕落街买“帅哥饼”,顺带看上那卖饼的帅哥几眼。

堕落街,官方名称叫做桃子湖文明街,但是我们民间一般称之为堕落街。其实,它就是一条小吃街,间杂着其他经营项目的店子。

堕落街上卖烧饼帅哥的小摊,据说是长沙每个进入大学的女生,大学一日游的必到之地。自从我认识胡冬朵,她就开始对我推荐此款帅哥,当然,她最为推介的还是唐绘的小黑哥,也就是当时我们未曾相认的顾朗。

不过,她的经济账算的特别好,她说,我们去堕落街看烧饼帅哥可以不必花钱,要近距离观看只需要花两块五毛钱,卖个烧饼就是;可是唐绘的那个,虽然更极致,却需要花至少几百元,而且还不一定能看到。

所以很长一段日子,我都会陪胡冬朵看烧饼帅哥,顺便中饱一下自己的眼瘾。

夏桐一直说我们俩没出息,我就和胡冬朵一起反抗,我说,虽然胡冬朵审美观很烂,那烧饼王子确实还是不负盛名的。

夏桐早慧,当时就说了一句很深刻的话,她说,再帅,他也只是卖烧饼的!

我和胡冬朵当时的思想还处于清纯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状态,所以,特别鄙视夏桐的这种观点。

胡冬朵要了个烧饼之后,我刚想随口问问她海南岛和马小卓公司股份分配的事情怎样了,江寒就打电话过来,他情致很高的模样,说,“好生养”,你干嘛去了?该不会中秋节会你的顾情郎去了吧?

胡冬朵一看我话都说不齐整了,就在旁边悄悄的问,又是江寒?

我挂断电话,冲胡冬朵认命的点点头。

胡冬朵拍拍我的肩膀,说,他这行为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说完,她发现我的脸色有些不对,立刻加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说你是茅坑。

她说话一直都是这方式,没关系的,我忍。

挂断江寒电话,并关机,心情居然美好的如同自由自在的鸟儿,就这样,我和胡冬朵手牵着手度过了美好中秋之夜。

怀着无比美好的心情,我和胡冬朵就晃悠悠的步行着回公寓。

刚走到楼下面,就见江寒玉树临风的站在路灯下,斜着小身板依着车门,时明时暗的车灯,让他如同复仇的影魅——一定是我刚才不客气的挂电话,弄碎了这少爷的玻璃心;所以,他不辞辛苦,前来超度我了。

在我心里,江寒就是超级玻璃心的杰出代表,想当年,丫小气到能被我一句话刺激得从横飞半个地球,从美国回到中国,就只为了收拾我,当然,为了表彰他的此等行为之荣光,我老娘钦赐了他一结婚证作为颁奖证书。

惨了!

今晚,又要被奚落了!

想到这里,我的腿就开始软了。

胡冬朵直接跺了我一脚,说,收起你那副比李弯弯还小受的模样!给老娘我挺直腰板!灭了他!

说到这里,她拍拍我的肩膀一副“好死不埋”的样子,说,我先上楼了,亲,你自行珍重自求多福哟。

……

果然,他在今夜对我进行了“三从四德”的教育。

果然,他无情的奚落了我不恪守妇德,动辄就挂断他电话的行为很显然是不尊重他这位英明的亲夫。

甚至,他还威胁我,就你这觉悟这水平,不懂取悦亲夫,活该离不了婚。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取悦亲夫是为了离婚的!

……

终于,我被他刺激了,我说,你干脆直接弄死我吧!

他抱着胳膊冷笑,说了一句,怎么?屁股大了不起了?还不准别人批评指正?

我几乎是嚎叫着冲上楼,推开门对胡冬朵说,给我一把刀!

胡冬朵说,你要干嘛?

我说,我要去杀了他!

胡冬朵不说话,小心翼翼指了指我身后。

我回头,却见江寒已经跟到了门口,他笑,说,你就这么急不可耐要弄死我啊,就为了那顾朗?

说完,不请自进,转身入屋内。

我并不理他,而是躲在客厅里,和胡冬朵俩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视吃爆米花——一口一口的嚼着,幻想着这是在吃江寒的肉!

江寒就自行在屋里溜达,最初他还挑衅几句,我懒得理他,后来,他自觉无趣,干脆就没了声音。

江寒离开客厅后,胡冬朵从茶几上堆着的一打资料里找出了老欧的照片,看着我,问,你七夕节那天就跟这人相亲了?

我点点头,说,没办法,胡巴,唉。被江寒抱着小童搅和了,没成功。

胡冬朵砸吧砸吧嘴,很是怜惜的看着我,说,就这种牛粪货,都敢嫌弃你是已婚货啊?好歹你也是水灵灵的花儿一样的年纪啊!唉,看着吧,再不离婚,将来年龄大了,你可真嫁不出去了。

我情绪无比低落,真想冲进厨房里弄把菜刀把江寒砍死算完,这方法都比跟他离婚要简单的多。

突然,我发现,怎么好久都没有江寒这只蟋蟀怎么不叫唤了,于是,我私下瞅,却见我的卧室门半掩着,里面闪烁着诡异的光。

直觉告诉我,坏事了!

我连忙跳过茶几,冲过进卧室,一看,俩眼直接冒火,江寒不知道从哪里泡来一杯咖啡,端在手里正在津津有味的阅读我最近偷偷写的一篇带点儿小H性质的BL小说。

我“啪——”将电脑合上,恨不得以身赴死,冲他吼,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尊重别人的隐私你懂不懂!

江寒耸耸肩,笑,说,我只不过恰好坐过来。而电脑恰好是开着的。又恰好这个文档你本来就是打开的,可不是我翻出来的哟……

我黑着脸,眼冒火光,可又心虚的不敢声张。

江寒小抿了一口咖啡,继续笑,说,哎,艾天涯同学,看不出来啊,我以为我的小妻子只写写清纯的校园小说啊,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可以写这么邪恶的。啧啧。那么多花样啊,啧啧……你说我都没来得及真实体会一把,怎么舍得将你让给顾朗啊!

未等我对他的调戏进行反击,他就挑挑眉毛,轻薄至极的捏了一把我的脸,天涯,我们俩这天赐孽缘,你就从了吧!

说完,大笑,扬长而去。

胡冬朵跑进来,看了我一眼,说,瞧你那小受样!

然后,她望着江寒离去的身影,又嘟哝,说,怪了,好歹你们俩也是法定夫妻啊,怎么搞在一起的时候就那么像奸夫淫妇啊。

末了,她眼珠子扫过电脑,说,你妈头!有功夫写BL玩,不给老子写稿子,活该江寒不跟你离婚!

那个夜晚,辗转反侧,痛定思痛!

实在受不了江寒整日挑衅的我,终于,终于决定顺应了胡冬朵的建议,对江大爷这混球进行绝地反击!

是的,灭了他!

以身赴死的灭了他!


第五章 在

这世界,
我听过最美的情话,
不是你说,
你爱我。
而是你说,
有你在。
一直,都在。

这世间,
我经历的最好的友情,
不是多么热血,
多么豪情,
而是,你们一直都在。
默默的在。
不离,不弃。

因这些“从未离开”
让我们苍颜白发之后,
历经叛离悲苦,
还会像年少时那样去执拗的相信,
友情和爱。


66 别了,我亲爱的猪一样的队友。来了,我亲爱的狼一样的对手。

风萧萧兮易水寒。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第二天是星期天。

星期天的天,是晴朗的天。

胡冬朵将我送出门的时候,冲楼道极不文明的泼了一杯水,一脸生离死别的味道,说是为我杯水饯行。

她将一副黑超挂在我鼻子上,说了一句给我打气的话,去吧!不入虎穴,焉得离婚证也哉!

她做编辑之后,文学底蕴日渐澎湃于生活中,可我一心只觉此行悲壮。

胡冬朵将我送上出租车,她说,去吧!你就是那浴血的凤凰!去吧!女人当自强!去吧!为了更广袤的爱情树林!去砍掉那颗空有一副好看皮囊的歪脖子树吧!未来的世界属于你!未来的精壮的男人们都属于你!去吧!带着党和人民的希望!去吧!不成功便成仁!不成仁便自焚!人间处处真情在,青山何处埋忠骨……

她的一番诗朗诵,听得我都想抱着出租车司机哭。

最后,胡冬朵用一番诗朗诵将我送上了不归路。

别了,我亲爱的猪一样的队友。

来了,我亲爱的狼一样的对手。

我拖着行李箱杀到江寒住处的时候,是李莲花开的门。

李莲花一见我,就笑的抓耳挠腮,说,太太,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先生他……还没起床呢。

我很御姐的摘下黑超,对她说,很好!你和秀水先带着小童出门去吧,我和先生,有点事情要做。

李莲花一听,立刻懂了,立马笑的无比意味深长,眉飞色舞,说,要做要做,我们这就走。

说完,她就拉起还没弄明白怎么回儿事儿的秀水,欢悦的出门了,大概她这辈子只见过男人有“清晨反应”,还没见过一女人一大清早就反应的。

我抱着行李箱上楼,深吸一口气,一扫小受气质,一把推开江寒卧室的门,眼冒绿光,跟一只兴奋的女色狼一般——做恶人的感觉真刺激啊。

开门声惊醒了江寒,他一睁眼,看到我,先是一惊,后转而平静,揉了揉眼睛,说,你,来干嘛?

我冲他笑,说,和我离婚!

江寒平静的看着我,撑着因刚睡醒而微肿的桃花眼,也笑,说,没门儿!

我把行李箱抱起,重重的扔到他床上,说,好!不离婚,从今天起老娘就住在你这里了!吃你喝你折磨死你!

江寒“嗖——”一声坐了起来,一脸震惊与迷茫。

我冷笑,扬起小下巴,冲他示威一样挑了挑小眉毛,慢条斯理的说,我最近呢,是彻底想通了,你说的对!咱们是法定夫妻!法定就该有法定的样儿!分居什么的就太不像话了,从今儿起,咱俩就过过新婚生活!你不是昨晚也看到姐写的高H文了吗?不是也心旌荡漾了吗?那就让姐来好好调教你吧!

……

……

……

我冷笑,扬起小下巴,冲他示威一样挑了挑小眉毛,慢条斯理的说,我最近呢,是彻底想通了,你说的对!咱们是法定夫妻!法定就该有法定的样儿!分居什么的就太不像话了,从今儿起,咱俩就过过新婚生活!你不是昨晚也看到姐写的高H文了吗?不是也心旌荡漾了吗?那就让姐来好好调教你吧!

江寒毫无准备,我突然的狂放让他的小脸直接绿了。

一直一来,他都扮演着猥琐大叔调戏小萝莉的角色。而我每次都被他戏弄的无比尴尬,每次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痛定思痛,我决定了,我要超越这个贱人!终结萝莉时代,跳跃御姐时代,直接对他进行女王式的调教。我就不相信了,就凭我写小言时候搞离搞残搞散的那些男主女主的“三搞”劲头,还给自己搞不到一张离婚证书!

离婚证书啊!!!你以为是毕业证书吗?还得过英语四级还得修学分啊啊啊啊!!!

老天保佑我吧,其实伪女王的小心脏也在颤抖啊,我是被活活逼上梁山啊。

江寒大概是被我搞懵了,直愣愣的看着我,将被子抱在胸前,眨着朦胧的睡眼,迷途小天使般模样。

我第一次发现这腹黑的哥哥,居然也有点儿正太的娇弱感。真TMD带感啊。你这样子,我不对你蜡油皮鞭辣椒水老虎凳我真对不住你啊!

可不久之后,江寒就冷静下来了。

他立刻懒洋洋的躺回床上,身姿顺展如同摇曳的带着香气的藤,他笑笑的来了一句:好吧!女王,我愿意对你贡献我纯洁的肉体!

说着,他一面抛着小媚眼,一面就将身上的被子缓慢的拉开……

我一看,妈的,居然动真格了。于是,拔腿就跑,嘴上还硬着,我有事,我先赶个稿子。等回来收拾你!等着啊你!

江寒这个贱人就在身后狂笑,说,不要走!女王,求你!快来SM了我吧!Baby!Comeon!Ohyeah!哈哈哈哈。

……

关上门后,小心脏一阵狂跳,这当御姐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的。

哆嗦着小心脏下楼梯,“呱唧”一下子崴了脚,我“啊呀”一声惊叫,狠命把住了扶栏,人才没有从楼梯上滚落。

江寒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时候,我正在那里抱着脚踝“唉哟”。

他上前,说,没事吧?

我看着他穿着睡袍,因为匆忙,有些衣衫不整,真丝的垂感真好,贴在身上,露着半个让人看着纠结的结实胸膛。

我脸一红,转头;他似乎觉得不妥连忙整了衣衫,俯身,好心将我抱起。

我一把推开他,说,不准抱我!

江寒就笑,说,不抱就不抱!成全你对你家顾大郎的忠贞!说完,一把将我推倒,拖着我的胳膊和腿儿就直接拖进了卧室里。

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这姿势!这动作!

我就被他硬生生的跟拖不成人形的烂布头似的拖进了卧室!

我躺在地上,斜靠在他KINGSIZE的大床边直喘气,差点泪水泫然,我指着他的鼻子吼,我说,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我是女生!你当我是玩具吗!

江寒耸耸肩,说,好心帮你,让你自生自灭就好啊。

说完,他看看肿起的脚踝,问,阿姨呢?

我一边止着泪,不让自己哭,一边跟他赌气,不说话。

江寒转身出门,不久拿回了两瓶云南白药,要给我喷在脚踝上,我去推他,不让他靠近。他倒也干脆,毫不绅士,说,你要再敢乱动,我就把你绑床上去!SM了你!

我被吓住了,吞着小眼泪就由着他给我摆弄。

他低着头,美好的轮廓却让我得不到半分怦然心动,我想起了顾朗,想起了他给我的伤口涂酒精时的一幕幕,万般小心,千般呵护。

可终究是,不爱。

不爱啊。

想到这里,我的眼泪唰——就掉下来了。

心疼,真的心疼啊。

江寒起身,看着我流泪的样子,声音突然温柔起来,说,很疼吗?

我不理他。

他被白药气雾给弄的直打喷嚏,说,真是小心眼啊!

李莲花她们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客厅里一瘸一拐的走着,江寒出门了,出门前,他说,我送你回家?

我冷笑,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江寒冷笑,说,好!那你可别后悔哟,妹子!

我说,还不知道是谁后悔呢!我会让你后悔不早跟我离婚的!

江寒依旧笑,眉飞色舞的表情,说,很好,Honey!我就喜欢你这么自信的小表情!一定要保持哦!说完,他轻轻吻了自己修长的食指中指,又飞吻一样轻轻划过我的唇边。

李莲花进门,一见我如此一瘸一拐,就有些表情怪异。

这种怪异又欲言又止的表情,一直持续了一整天。

一直到晚上做饭的时候,她才犹豫着、迟疑着,支支吾吾的说,太太,声音有些大,房外都能听见……小童还小呢。

我愣了,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半天,又明白了。

我脸一红,口干舌燥的说,额……我“叫”……是因为我摔在楼梯上了……

李莲花低眉收拾菜,瞥了瞥我的脚,说,我知道。可卧室就很好,也不会伤到。这到处弄,我和秀水……

我直接被打败了。

解释无义,我干脆直接去客厅。

端坐在沙发上,我就开始盘算,初战似乎不捷,可是我会想尽办法,糟蹋到让他跪求着跟我离婚的!

想到这里,我就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示威的微博——接招吧!混球!姐会让你爽到极致!

不久,江寒就进门了。

他一见我眉飞色舞的端坐在沙发上弄手机,就将大脸伸过来。本来就是赤裸裸的示威,我何必避他,于是,我就得意洋洋的把手机冲他的眼前晃。

江寒看了一眼那条微博,眯起眼睛,眼眸中微微掀起兽瞳眼中才有的光,他一字一句,慢慢悠悠的蛊惑一般,轻轻吹到我耳蜗里——

怕个毛!小妞!爷会让你悔不当初!


67 谁年轻时候没干点儿二逼的事儿啊

我和江寒的离婚战役就这样拉开了。

一派相敬如宾的祥和之下,是无人知晓的弓拔弩张。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忙不迭的拖着肿不啦唧的脚踝展开了第一波的折腾计划——每天到院子外面晒一些情趣内衣啥的。

这是胡冬朵授意我的,她当初陪我去情趣内衣店的时候,信誓旦旦,说,江寒这种体面的人,一定好面子啊!你瞧,你在小区里每天晒啊,人家往他院子里一看,哇塞,重口味啊!然后江寒受不住了,就跟你离婚了!

最初,我也是跟做贼一样心虚啊,可我太想离婚了,于是,什么面子啊里子啊,矜持啊,都不要了。

我都已经二十三岁了,都是法定晚婚年龄了。再被他这么拖下去,我就会变成剩女啊!姐不要做剩女啊!

于是,基本上,那段日子,我又从淘宝上购买了无数的情趣内衣。

一三五,我在院子里晒护士装渔网装,二四六,我就在院子里晒女仆装兔女郎装。

隔壁院里的老太太是个残障人士,每天坐在轮椅上,每当看到我摇晃着小身板在院里出现,就拼命的摇头,直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