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固定啊…”徐妈妈眼里有些沉思,“没关系,年轻人拼一拼,收入会越来越好的。”
她安慰他。
之前风品的员工来她家时,她忙得都忘记去打听萧嘉树的身份了。
萧嘉树看了一眼徐宜舟,徐宜舟已经恨不得把蛋糕喂进徐妈妈嘴里了,他忽然间…想笑。
“伯母,你误会了。”萧嘉树想了想,决定向徐妈交代清楚,免得她不放心把徐宜舟交给自己,“风品是我投资入股的公司,我目前担任公司总裁一职,我的收入和公司的营运状况有关,所以是不固定的,不过公司现阶段发展良好,每年收益都在增涨。”
萧嘉树含笑介绍着自己,态度里并无半点倨傲。
“除此之外,我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曾是文工团舞蹈家,家里还有一个姐姐,我父母在s城已有一套房子,另外我自己的名下也有三套房子,一部车,还有点存款。其中一套房子你们也知道的,在舟舟家对面。伯母,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只管问。”
“…”徐妈妈安排过不少的相亲,萧嘉树大概是她见过的相亲对象当中,最有诚意的一个。
徐宜舟接到自家母上疑问的目光。
“总…裁…是什么岗位?”
“就是老板!”徐宜舟恨不得把萧嘉树的嘴给堵上。
“那…那…小…噢不…萧总你有成家的打算?”徐妈妈被“总裁”一词给惊到,第一个直觉就是,有钱人不靠谱。
“有。随她的意。”
“这样啊,那要挑个好日子。”
“嗯,一定。”
“婚礼也要在岛上办一次,我要让邻居看着我女儿风光出嫁。”徐妈妈的思路被萧嘉树带跑。
“没问题。”
…
徐宜舟越听越不对劲。
这哪里是相亲,都快赶上商量结婚了。
真是够了!
她恋爱都没开始谈,怎么就谈起结婚了?
一顿饭,除了徐宜舟之外,两个人都聊得起劲,徐妈妈就差没拉着萧嘉树的手直呼“女婿”了。
下午,徐宜舟收拾了行李,和萧嘉树一起搭渡轮过海。
萧嘉树是自驾过来,便载着徐宜舟回s城,一路上,徐宜舟都…睡得香甜。
上车睡觉,下车尿/尿,是她的特殊技能。
回到s城,徐宜舟开始新一轮的忙碌,萧嘉树出了趟差,两人短暂地分开了。
萧嘉树周六才回来,而在周五那天,徐宜舟的微博忽然又炸了。
一个话题被引爆——#网文圈抄袭事件#。
箭头直指周灵夕。
第51章
微博上关于网文圈的抄袭事件,已经引发了一大轮的转发,徐宜舟看到的时候,周灵夕的文已经被全部扒皮扒出来了。
那条博文做了调色盘,对比了文字和主要剧情,竟然发现周灵夕抄袭的对象远不止一个两个作者,于是几个作者联名发博,而这条博文又被萧水载川和原北转载,名人效应之下引发了无数关注,网文的抄袭问题一时间被摆到了台面上来。
徐宜舟很仔细地看了那几张调色盘。
对于抄袭和借哏,不止在网文界,就是在整个文学界都是件极难判定的事。
周灵夕是个聪明的作者,她本身文笔就不错,因此她从来不直接抄袭,她只“借”哏,而且她只借那些未出名的,毫无人气的小写手的哏,这样就算被人发现,由于被“借”者的关注度不够,就算挂出来也对她够不成任何影响。而大部分的读者都认文不认人,只要文章好看他们就喜欢,很少会去真正关注作者的为人和文章的来源。
所以,她有恃无恐。
但是周灵夕不知道,她四年前初入网文圈时,曾经抄得比较严重的一个文章,被抄袭者当时是个藉藉无名的写手,四年以后,那个写手成了另一个大型文学网站的首席作家。
这一次暴发得最严重的就是这个作者对她的指控,因为周灵夕几乎盗了整篇文的设定,某些描述只小修一番就用上去了。由此,许多热心的米分丝又将周灵夕的文细细比对一番后,发现除了这个文,其他文也均涉及到盗哏的问题。
比如她的某篇旧文,就将同站一个作者写的系列文故事全部打散揉碎到了同一故事里,那作者写了三本书,三对男女主,而周灵夕全放到了一对男女主身上;又比如,她借了小作者的独创哏,自己填成一篇文,或者她直接抄袭大纲与设定,凑成一篇文,这些小作者可能写完一篇文就没有时间精力再继续创作,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小冷文会被抄袭借鉴。
周灵夕的手段很高明。
但再高明的手法也有漏洞,尤其是她抄得太多。仅管目前的法律无法准确界定抄袭、盗哏与借哏,但这微博一出来,众口悠悠,她的名声黑得彻彻底底。
这个爆料的微博,来的时间太凑巧了。
再加上萧水载川和原北…萧水载川根本就不是会关注这些事的人,更别提转发了。
唯一的可能是…
萧嘉树上周的时候,曾经问她要不要报仇。
徐宜舟没有想到他所指的报仇,竟是用这样的方式。
她正想着,忽然又看到了一则转发与声明。
声明和转发都是由风品传播的官博发出来的。转发的是作者联名的原创博文,而声明的内容则很直接,大意是表明立场,支持原创,反对抄袭,此外还表示如果杂志上有作者投抄袭稿,他们将会追究到底。这虽然没有明确指出周灵夕的名字,但结合上下文一看,也非常明了了。周灵夕此前向《虹语》投了两篇短篇稿,都被用了,最近又投了长篇小说,正在审核阶段,本已过审,但终审的签呈正压在萧嘉树桌上。
风品这两年发展得很好,隐约已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文化传播公司,这样的声明一出现,很多杂志社都跟风,尤其是这声明中对原创的支持,就算是风品的竞争对手,出于立场和对作者的保护,也都各自出了声明。
这样一来,周灵夕是真出名了。
只不过,这样的出名和她原来预想的,背道而驰。
徐宜舟看了整整一晚上,都没从这场风波中醒过神来。
萧嘉树说得对,周灵夕这样连自己朋友的哏都盗用的人,又怎会忍着不对别人下手。
就算不是为了徐宜舟,这样的人也都需要当头棒喝,让她明白,别人努力的结果,不是她想偷就偷,想抢就抢的。
这样的结果,周灵夕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徐宜舟会失神,仅仅只是因为萧嘉树。
周六下午,萧嘉树一下飞机就往家里赶,风尘仆仆的模样,眼里却有些迫不及待的神色。
他很久没见徐宜舟了,这样的分别,一分一秒他都觉得煎熬,让他恨不得能把她带在身边。
兴冲冲地赶回家,他甚至等不及把行李拎回去,就敲响了徐宜舟家的门。
门敲了很久,始终没人来开门。
这是出去了?
萧嘉树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疲惫感袭来,便转身先回了自己家。
打开门,脚才迈开一步,他就听到地上一声脆响。
有什么铁制的东西被他踢到了。
他低头望去,自己的脚边上,有一把银色的钥匙。
门口荧白的灯光下,钥匙的光芒森冷锐利,刺眼灼心。
是那天他误闯徐家舟家后,为了道歉和安抚她而留给她的那把备用钥匙。
徐宜舟说过,她搬家的那天,会把这钥匙还给他。
萧嘉树以为这一天不会到来。
没想来,她搬得如此利落,甚至没给他挽留的机会。
拾起钥匙,打开对面屋子的门,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原本打包好的东西一件都不在了,四周冷冷清清,像他瞬间空掉的心房。
这个女人…
萧嘉树心头忽然一阵火起。
那头,徐宜舟正在新的租屋里收拾东西。新的租屋是80平方大的三房一厅合租房,房型不错,所有房间都能见到阳光。
这合租房是徐宜舟的同事陈兰介绍的。屋子共三间房,陈兰一间,另两间原本一间是陈兰的死党,一间是她死党的男性同事,最近因为陈兰这死党回老家结婚,以后不回s城了,房间就空了出来。
徐宜舟那个时候正急着找房子,过来看了以后觉得地点合适、房子也不差,价格又适中,唯一的缺点就是其中一个合租者是男人。
不过这个男人是个宅男,除了工作之外,基本都呆在家里。他从不带人回家,也没抽烟喝酒,品行良好,徐宜舟见过他一次,模样斯文,甚至还有些内向羞涩,话不多,但很客气,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和一般的单身汉不太一样。
徐宜舟觉得还ok,便同意了。
租金押二付一,她一早就给了。
那时候她巴不得立刻就从萧嘉树对门搬出去,并没想到自己和萧嘉树间的关系会改变,现在钱已经付了倒是小事,关键是她答应了陈兰过来与她分摊租金,并且陪她一起住。
突然反悔,不是她的处事态度。
“你的东西多,要不就先放在厅里吧。”温和客气的声音响起,是和她们合租的那个男人,叫林风。
他没有踏进徐宜舟的房间。
“行,就搁那吧,回头我自己收拾。谢谢你。”徐宜舟抹了把头上的汗,朝着林风笑笑。
手机忽然响了。
徐宜舟的笑一僵。
手机屏上显示的是——男神嘉树来电。
什么时候她手机里萧嘉树的记录名给改掉了?
才接上线,徐宜舟都没出声,手机就传来萧嘉树压抑了怒火的冰冷声音。
“说,搬到哪里去了?”
徐宜舟有些心虚,才把详细地址报给他,那头萧嘉树立刻就掐断了电话。
她看了看黑掉的手机屏,吃不准萧嘉树会做些什么,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瞒着萧嘉树把家给搬了,是她不对,不过也称不上瞒,事实上他们吵架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要搬家了,只是后来事情一件接一件发生,从鱼仙岛回来后他又出差,她便没主动去提这事了。
搬也搬了,现在再头疼萧嘉树的反应也晚了,徐宜舟索性把这事先甩到一边,专心去整理东西,东西不收拾完,今晚她也别睡觉了。
东挪西放,徐宜舟忙出一身汗,没多久她忽然听到林风叫她。
“徐宜舟,你朋友找。”
徐宜舟转身,看到萧嘉树眼神不善地站在大门口。
好几天没见,他的乍然出现让徐宜舟的心忽然剧烈跳了一下,唇边便不自觉得扯开了一个笑。
她好想他!
他见她转身便大跨步走了过来。
“谢谢。”徐宜舟朝着林风点头,确认萧嘉树是她的朋友,林风这才笑笑回了房。
萧嘉树进房,环顾了一下四周环境,表情更差了。
他手朝身后一拔,便将房门给重重关上了。
“萧…唔…”徐宜舟讪笑着的招呼,被他的唇尽数封在了口中。
这该死的男人,又搞偷袭这套。
他怎么就玩不腻!
萧嘉树的吻,带着愤怒和相思,以及相见时的欣喜,种种感情都化成霸道又缠绵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狠狠印上她的唇。
徐宜舟眼里的萧嘉树脸庞靠近后放大,变模糊,只下他的眼眸晶亮如星。
唇间传来他略带惩罚性的细咬,有些尖细的疼里是麻麻痒痒的滋味,她还没品味过来,他的舌尖已经挑开她的唇瓣,带来叫她颤栗的更深的探索。
他的手强硬地按在她的腰上,另一手穿过她的发固定着她的头,不容许她逃开。
但很快,萧嘉树的吻离了她的唇,蔓延到了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惩罚着。
徐宜舟察觉到按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蠢蠢欲动着,已经滑入她上衣的下摆…
喘息的声音重起来,徐宜舟面色潮红,眼眸迷离,落入萧嘉树眼里,格外妩媚,他猛然间一俯,把头埋到她颈上。
他的力量有些大,徐宜舟一直往后仰着,脚下有些不稳,朝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后的斗柜,人一软,不知怎地,半身便被他压在了柜上。
她有些慌乱地一挥手,柜上的杂物被她全扫到了地上,发出一阵杂乱无章的响动。
“萧…萧嘉树…别…”徐宜舟艰难地开口了,“这房子隔音差…会吵到…隔壁。”
“嗯?!”萧嘉树把头从她脖弯中抬起,眼里狂风暴雨未曾散尽,声音沙哑又慵懒,“隔音不好…那你跟我回去…一整层都没有别人。”
徐宜舟话才出口,就知道要叫他误会了。
她只是想说那些东西被扫到地上,发出的声响吵到别人而已。
“萧嘉树,这里…很乱。”徐宜舟总算也找回些理智,抬了双手抵在他胸前。她被他压在斗柜之上,丝毫动弹不得,一颗心几乎要跃出喉咙。
萧嘉树深深盯了她一眼,视线才缓缓扫过四周。
房间里还是一片狼藉,就连床都没铺好。
真的…很乱。
“下次再不告而别,我就…吃了你。”萧嘉树说着没什么威胁力度的狠话,又俯了头,在她的下巴上重重一咬,才勉强放过了她。
他起身,徐宜舟获得自由,却又忽然怀念他怀里的温暖。
矛盾的心情让她脸色更加潮红一些。
“要怎么收拾?”萧嘉树没有再责怪她,转身挽了袖子要帮忙。
“搬到角落。”徐宜舟直起身子,立刻毫不客气地指着自己背后的柜子道。
萧嘉树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满意的眸光。
他们的关系,算是被她默认了。
自己的男人,当然必须物尽其用。
有了萧嘉树的帮忙,房间收拾起来就快得多了,收拾得差不多,徐宜舟叫了外卖,两个人在房里随意填饱肚子。忙了一天,徐宜舟累得快要趴下,而萧嘉树风尘仆仆地回来,也没休息好,
两个人都有些倦容,到了晚上九点,徐宜舟就赶萧嘉树回去。
萧嘉树看出她的疲惫,便没多折腾她,叮嘱了几句就出门。
徐宜舟送他离开,回头去取衣服进浴室洗澡。
这房子的洗手间干湿分离,浴室是只有两平方的隔间,铺着灰白瓷砖,灯光下显得十分沉冷,徐宜舟进了浴室后,就把衣服搁到了高架上,开始调试水温。
浴室里除了热水器外,就只有挂毛巾和放衣服的高架,以及莲蓬头旁边的一个壁柜,用来放些小东西。
水温调好,徐宜舟准备脱衣服,套头的外衣掀到一半,她眼角余光忽然看到黑黑的一小团东西,飞速地从墙上窜过。
小强!
她立刻就放下衣服,拾了拖鞋去拍打。
虽然不怕小强,但徐宜舟讨厌这东西!
小强爬行的速度很快,徐宜舟的拖鞋跟不上,反而让这小强窜进了换洗的衣服堆里,徐宜舟恶心得不行,把衣服全都拔到地上。小强无处藏身,便又窜进了壁柜里。
徐宜舟大怒,拿着拖鞋就朝着壁柜扔了过去。
壁柜很陈旧,被这一砸,柜身晃了晃,竟从墙上掉下,摔得四分五裂。
放在柜子最高那格的一瓶陈旧的大罐洗发水重重掉到地上,黑色瓶盖上滚出了一个东西,瞬间抓住了徐宜舟的视线。
徐宜舟已顾不上那小强,她诧异至极地走过去,伸手拾起了那东西。
这东西…
竟然是个非常隐蔽的针孔摄像头。
摄像头上小红光一点一点跳动着,正处于使用状态。
徐宜舟只觉得背脊上一股凉气窜起,让她从头冷到脚。
第52章
藏摄像头的那个洗发水罐子已经旧得不行,罐身上都是点点霉斑,也不知道已经在那里放了多久了,一直都没人去碰它。
因此,这摄像头也不知道在这里藏了多久。
而曾经有多少女人被窥探着,她想都不敢想。
那洗水罐子的位置,正对着莲蓬头下的空间,这摄像头藏匿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在这屋子里,或者说曾经住过这屋子的人里面,有一个偷窥狂。
这么想着,徐宜舟脸色一白,咬了唇。
她手指一拢,把这针孔摄像头紧紧包在了手心。
寒意在身体肆虐,徐宜舟一阵阵发冷,这地方她再也不敢多呆,匆匆拾起了地上衣服一抱,她打开了浴室门。
门才刚打开,徐宜舟就看到林风也从自己屋里出来。
他已走到大门前面,看上去表情平静,脸颊上甚至带了一丝羞涩的红,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不…不是羞涩内向的红。
那是因为激动而生起的红。
徐宜舟发现他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她的手上一扫而过。
她的手里,攥着那个针孔摄像头。
要是这事与他无关,他又怎会注意到她的手?
这么一想,她背后顿生冷汗,脚像生了钉子一样,一步都迈不开。
如果对方真是个偷窥狂,那肯定心理不正常,若是撕破脸,她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这周陈兰回老家,这房里就剩她和林风两人。
“怎么了?”林风温和地开口。
但那样的温和在徐宜舟心里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噢,没什么,衣服掉地上弄湿了,我去换一套。”徐宜舟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生怕自己表现出一点点的惊慌失措,便会打草惊蛇。
她现在只想从这房里出去,但是林风站在大门口,有意无意地像是要挡住她逃离的路,徐宜舟不敢貌然靠过去。
“我男朋友去买宵夜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让他帮你捎一份。”徐宜舟说着,慢慢挪动脚步先走向自己的房间。
希望自己这番话会让他有所顾忌。
“不用了,我不饿。”林风说着,仍笑着朝着徐宜舟走来。
那笑,虽说还平静着,在徐宜舟眼里却忽然狰狞起来。
林风斯文的脸庞,莫明带了些扭曲的意味。
徐宜舟猛地一窜步,趁他走过来前,冲进了自己房间,把门给反锁上去。
“乖乖开门,我知道你拿走摄像头,你男朋友也不会回来了,他说他回去了。”林风的声音不慌不忙地从门外传进来。
徐宜舟闻言几尽窒息。
这房间里难道也有摄像头?
这么一想,徐宜舟冷汗频冒,她顾不上许多,将斗柜挪到门前挡着门,然后转身去找手机报警。
可房间里才经过一通收拾,她根本记不清手机放在哪里了,这样慌乱的情况下,就更是找不着,急得她胡乱地翻箱倒柜四处搜寻。
“砰——”门上忽然传来吓人的巨响。
林风开始踹门。
徐宜舟的心“怦怦”直跳,几近跳出胸膛。
她狠狠咬了咬唇,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至于因为太害怕而失了方寸。
四下看看,她冲到了阳台。
她的房间是这套房子里唯一带阳台的卧室,而房子在二楼,不是特别高,旁边就是下水管道,她打算沿着下水管道爬下去。
但阳台外面装了防盗网,网上倒是有个逃生门,只是被铁丝绞紧,又离下水管道有段距离,她望出去,阳台外面十分安静,楼下的路灯灯光并不明亮,照出一片幽暗,让她的心愈加恐惧起来。
踹门声音越来越响,她转头看去,门已被踹开一道缝。
徐宜舟把心一横,发狂似的去扭那铁丝,一面毫无顾忌地扯开嗓门尖叫:“救命——”
那铁丝已经被雨水打得生锈,很难扭开,徐宜舟不顾铁丝的锈痕和粗糙,用尽吃奶的力气扭着。
“砰——”又是一声巨响,门口的斗柜被踹翻。
铁丝也同时被她扭开。
徐宜舟想也没想就爬了上去,钻出了那个小小的逃生门,整个人攀在防盗网上,危险至极。
“徐宜舟,你在干什么?”
惊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徐宜舟转头,楼下的小路上,站着萧嘉树。
他抬头,满脸都是惊慌,眼里的恐惧藏也藏不住。
离开徐宜舟的房子后,萧嘉树却不想回家。
原本两个人对门而居,他只要想着徐宜舟就在对面,便觉得心安和平静。
可如今对屋空荡荡的,他想留的人一声不吭搬走了,他心里的不自在还没过去,回家了他堵得慌。
所以虽然累,他却没回去,还在车子里坐着,黑色的路虎就停在徐宜舟楼下,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徐宜舟阳台里透出的灯光,想像着她在家里忙碌的模样,心便没那么空落落。
可才呆了十来分钟,他就听到尖厉的救命声。
还没从车上下来,他已经看到徐宜舟从那防盗网里爬了出来。
他这辈子就没被人这样吓过!
“萧嘉树,救…救命!林风…他变态!”她一直克制着没有泛滥的恐惧和绷紧的神经终于在见到萧嘉树的那一刻,彻底失控。
“别动,我马上上去!”萧嘉树吼道,一面疾冲上楼,一面掏出手机报警。
他眉间已是一片寒霜,眼里怒火炽烈。
徐宜舟就这么挂在防盗网上,双手紧紧抓着防盗网铁栅格,脚也勾得紧紧的,虽然仍旧紧张着,心里的恐惧却似乎随着萧嘉树的出现而突然间有所减缓。
门已经被林风重重撞开,林风跨过斗柜,狞笑着朝她走来。
徐宜舟胸口起伏着,以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忽然间,又是一阵巨大的响动传来,林风脸色一变,转头看了看,眼里闪过些惊惧,忽然发狠似的朝她冲过来。
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他在来人和徐宜舟之间,选择了先抓徐宜舟。
徐宜舟脸色惨白,身形晃了晃,差点滑下去,她尖声叫着,企图多引些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