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笑不语。
“你看。”夏清柔从怀中拿出一盒胭脂:“这是皇后娘娘赏的。”
盒子一打开,独特的清香飘满了整个屋子,“真香啊。”
“所谓礼尚往来,我也送了娘娘一颗夜明珠做为感谢。”
梳着她发丝的手一僵:“小姐也回送了娘娘东西吗?”
“是啊。那夜明珠可是紫光的哦,世上仅此一颗啊,可也奇怪,娘娘看到的那时,脸都绿了。”
我抚额:“小姐。你不该送娘娘夜明珠。”
“为什么?不该礼尚往来吗?我朝可是礼仪之邦啊。”
深深一叹,敢情她是将莲姑姑教导的一切都忘了,皇后给她胭脂是赐,是赏,皇后是主,赏赐的东西就该诚惶诚恐的接着,回来后贡着,夏清柔反送了回去,等于在告诉皇后,她与皇后是平等的关系,怎不让皇后绿了脸呢?
真不知该如何说她才是。
也幸好,她是赵月芙的表妹,只要不太过,皇后应该不会拿她怎么办。
“恩恩,你的脸色好难看呢?不会生病了吧?”透过镜子,夏清柔极关心的望着我略显无奈的面容。
“没什么,夜深了,小姐早点睡吧。”铺好床,摊开棉被,等着她上床。
上了床,替她盖上被褥之时,夏清柔不安的问:“恩恩,我是不是做错了?”
不忍见她本是快乐的脸上有忧虑,便笑笑:“也不是做错,小姐以后要记着,皇上和妃子们赏的东西,你谢恩收下就好了,不必回赠的。”
“那不显得我太小气了吗?”
一时说不出话来,毕竟对于富有的夏清柔来说,与高高在上的皇后没什么不同,也是赏惯了东西的,只得道:“皇宫里和外面不一样。”
夏清柔似懂非懂,点点头。
这几天的天气极大的反常。
不是阴天,就是下雨天,天气又闷得慌。
这天,天气阴沉得吓人,大朵大朵乌云笼罩了上空,看来是要下场大雨了。
当我将衣裳送去洗衣局匆匆回来,殿内与寝宫都没有夏清柔的人影。
以往她若出去玩,定会先说一声的。
“去哪了?”不禁朝隔壁的清宁殿望去,殿门紧闭,显然也没有人。
“都要下雨了呢。”等了片刻,还是不见人影,拿出油伞就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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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刺杀皇帝
一时不知该往何处找人。
望着长长看不到尽头的甬道,想了想,进入了御花园,这里是平常夏清柔与柳清儿最常来的地方。
走在极为隐蔽的小径上,只从缝隙中寻找着人。
皇官里有不少人认得我,她们都知道我嫁给了景临,这会以宫女的身份出现在这儿,不是很奇怪的事吗?
知道是迟早的事,只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们知道。
然而,一路看到的宫女,尽都是生面孔,连一张熟悉的也没有。
就连公公们也是。
难道皇帝把所有的官人都换了吗?
是啊,以前整个皇宫里的宫人都是前朝的人,趁着这个机会,他自是要重整一翻的,也难怪我看到的尽是些生面孔了。
这样一想,我也不再拘束,索性走了出来。
七月,宫女们已换上春衫薄袖,宫里处处一片春光明媚的景象。
“苏恩?”还没走几步,稚声略微暗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转身,就见一名俊美非凡,眉目之间尽是傲然的少年朗翩翩站在身后。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太子长大了许多,竟高出了我半个头,怔愕片刻,赶紧福礼。
“真的是你?”太子怪怪的打量着我:“舅舅说把你给休了,可你怎么进宫了?”
“奴婢回乡时,遇到了山贼,幸得夏家小姐相救,刚好夏家小姐是秀女,就陪着她进宫了。”对太子,有些亲近感,他曾是棠煜一直在保护的人。
“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我一愣。
“我们不是朋友吗?既然你落了难,自然是该来找我的。”太子声音一重,嘶哑的感觉越发明显,小时爹爹说过,男孩子长大时,声音会变化,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看来,太子是长大了。
“您是太子啊,奴婢身份卑微,如何进宫找您呢?”以为那时说的是玩笑话,可太子灿黑的目光竟是无比的认真,一时有些动容。
“也是。”太子眼珠一转,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挑高着眉,一副施恩的模样:“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接过,是一块通体洁润的玉令,玉中央凸起的地方写着一个‘东’字。
“过几天我就要有自己的府邸了,虽不在后官内,还是在宫里的,你有事了就来找我。”
“殿下,这玉是何等重要,你怎能轻易的给奴婢呢?”
“我爱给谁就给谁,你敢不收?”太子眯起眼,斜睨着我。
微微一笑,“奴婢收下了,太子这是去哪儿?”
“去找母后。”太子满脸不悦。
“怎么了?皇后说你了吗?”
“母后在给我挑太子妃的人选。”
“这是好事啊。”
太子瞪着我:“谁喜欢那些不是做作就是一本正经的千金小姐,本太子的正妃自己会找。”
失笑,太子这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见我笑,太子有些恼羞。
正此时,一名宫女匆匆跑了过来,行礼后说:“殿下,您怎么还在这儿啊,皇后娘娘等了您好久了,现在正生气呢,莲姑姑让你快些过去。”
“知道了。”离去时,太子傲然的道:“本太子说话算话,有困难就来找我。”
天空越发阴沉,远处,电光已如蛟龙肆虐,闷雷更是滚滚而至。
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夏清柔的影子,正暗想着她是不是回殿了时,竟见柳清儿惊惶失措的从渔池边过来,很快出了月牙门洞。
她怎么这般惊慌?
不再多想,我快速朝渔池方向跑去,哪知脚刚一用力,疼痛如期而至。
只得放慢了脚步,就算如此,双腿依然剧痛不已。
再放慢脚步,不能再慢了,若夏清柔真如我所想的有危险,我这样的速度去只怕她已…
咬牙加快了脚步。
因走得匆忙,一心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渔池,也就没留意到亭中正望着天空的明黄身影。
赶到渔池时,豆大的雨开始落下,滴滴在池面上荡漾开来。
撑起伞,放眼望去,并没有看到人影。
松了口气。
却在见到不远处水面上冒起的水泡时,心又一紧,想到方才柳清儿惊慌的模样,难道她真把夏清柔给…
我不会游水,不行,得找根长点的木棒才行。
就在我强自镇定找着木棒时,一双满是泥泞的绣花鞋印入了眼底。
抬头,就见夏清柔满是讶异的望着我:“恩恩,你在做什么?”
悬着的心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是我太多疑了,不过她这副模样:“小姐,你的身上怎么全是泥?”
被我这一问,夏清柔顿时满脸气愤:“是柳清儿把我推进了泥坑中,费了我好大的劲才爬出来。”
“柳清儿为什么把你推进泥坑中?”
“我也不知道,当时我就说了句‘你根本就比不过我’,她就使尽的把我推进泥坑中了,任我怎么喊也不救我,反而跑了。”
暗叹,任是谁被说了这样的话,都会生气的吧:“没事就好,我们回殿吧,奴婢去给您洗洗。”
尽管夏清柔全身没一处干的,可我还是将大部分油伞撑在了她身上,任雨珠打着自己的后背。
“小姐,慢点走。”扶着她,叮嘱着。
此时,夏清柔脚步突然停下。
“怎么了,小姐?”
就见夏清柔目光一亮,轻喊了声:“皇上?”
猛然抬头,十步之外,他在宫人的拥簇下傲岸站着,目光变幻莫定,阴暗天际之下,一身的明黄醒目而张扬。
他紧紧锁着我的视线,那般深沉,像是一个漩涡,不敢让人直视。
“清柔见过皇上。”
我也赶紧跟着下跪,大半年未见,皇帝变得更为深沉了,没有波涛汹涌的思感,可也并非平静的。
“清柔?”他开口说话,依旧是记忆中的薄凉,似乎还要冷一些。
“皇上,她是前个月新封的昭仪夏清柔,也是尚书夫人的表妹,以前不是进过宫吗?”一旁年约四五十岁的公公俯在他耳边说。
“是吗?”声音不冷不淡:“回宫吧。”说完,转身离去。
那公公一愣,悄悄对着同样呆愣的夏清柔使了个眼色,这才赶紧跟在皇帝的后面离开。
夏清柔一脸失望的起身,喃喃:“皇上不记得我了吗?怎么会呢?”又转头问我:“恩恩,你认识那公公吗?”
“奴婢不认识。”
“那他为什么要朝你眨眼?”
“那公公是在对小姐暗示呢。”
“对我暗示什么?我不认得他啊。”夏清柔一脸纳闷。
不认识吗?那应该是夏老爷或赵月芙对这位公公疏通过的吧,“小姐,我们快回殿吧,雨越下越大了。”
入夜时分。
“不想吃。”推开前面的碗筷,夏清柔哀声叹气:“皇上怎么会把我忘了呢?”
“饭总是要吃些的,不吃半夜可得空肚子呢。”我又将盛着饭的碗放到她面前。
“吃不下。”夏清柔满脸伤心:“恩恩,你说皇上怎么会把我忘了呢?”
“小姐,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也是凡人,不可能每个人的名字都记住的呀,要想引起皇上的注意,还得靠你自己才行。”
爱上帝王,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吧?为何世间总有这样的女子前赴后继呢?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白玄飘了进来。
我与夏清柔都被吓了一跳。
在看清白玄面容的刹那,夏清柔张大了嘴,呆望着他,一时竟回不了神。
“果然是你。”白玄浮浮的开口:“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让主公乱了心神,既是你惹下的祸,就得负起责来。”
“什么?”还未等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一阵眩晕,白玄竟将我扛在了肩上,一口气跃上了屋顶。
“放我下来,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挣扎着,慌了。
“主公下午回来之后又独自出了去,直到现在都没回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主公是迷路了。”
夜风从耳边刮过,白玄飘忽的声音虽断断续续,还是能听清的。
皇帝又迷路了?
“既是迷路了,你和青逸不去寻找,来找我有用吗?”
“青逸有任务在身,不在官里,也不能让别的人知道皇上是路痴,再者,这是你惹下的祸,你有责任把皇上找回。”
听得糊涂:“这与我何干?”
“因为只有你,才会让主公乱了心神。”白玄说得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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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得到休书
“怎么可能呢?”皇帝怎可能因我而乱了心神呢?
白玄没再说话,而是在各殿顶跳跃着,每跳一次,我只觉肚子翻滚得厉害,更是晕头转向。
刚停了一会的雨又断断续续的开始下了,夜空更为昏暗,闷雷惊电时不时从头顶划过。
看来,今晚还有一场更大的雨。
当白玄放下我时,我们二人已全身都被雨打湿了。
冰冷是我现在唯一的感觉。
“其它地方我都找过,就只剩这一带。”站在一片满是杂草的废墟面前,白玄道:“你从这里进去,我从另一个方向开始找。”
说完,消失在雨幕中。
望着他的消失,苦笑,竟然让我去找皇帝?
皇帝怎可能是因我而乱心神呢?想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事。
打量着眼前的位置,虽说是同一个皇宫,可是,这儿离安清殿只怕也有三四里路吧。
雨越下越大,眼睛都不太睁得开,挥去脸上的雨珠,望着前面黑呼呼的废墟,真想掉头离开。
皇上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就算是迷路了,他也不会走进这里去的呀。
很怀疑白玄是在骗我,想起在尚书府,当那女子拿出画着炸药地点的绢帕时,他毫不犹豫的将我丢开,丝毫不见半丝犹豫。
该相信他吗?总觉得白玄对我有着莫明的敌意。
最终,还是进了废墟,虽然排斥皇帝,可他是个好皇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见,都不该让他处于危险之中。
就在我进入废墟后,白玄又现身在原处,飘冷的目光盯着我渐渐消失的背影,冷哼:“活该。”
话音一落,一名黑衣男子跪在了他面前,恭敬的禀说:“玄使,主公找你。”说完,又消失了。
不知道这个废墟以前是干什么的,但从乱草杂生的情况来看,怕有几十年没人进来过了吧?
雨打在身上的冷,湿衣裹着身子的寒,让我喷嚏连连。
天空阴暗,那些大朵大朵的黑云看着像是要压下来似的。
我不是路痴,可这天气这般灰暗,极易迷路,为了不使自己找不着来路,我沿路做了记号。
知道皇宫很大,可我已走了一个时辰,没找到人不说,这个废墟也没个尽头,不免让我慌张害怕起来。
独自一个人,再大胆也是有限度的。
雨比来时更大了,整个身子都被打得极痛。
狂风吹过,杂草乱摆,时不时有阴影飘忽而过。
打了个寒颤,一时寒毛悚骨。
这儿都是碎瓦烁,虽有不少破碎不堪的墙角,可那松垮的模样,随时都有崩塌之险。
身子越来越冷,脚跟生痛。
皇帝再怎么的,也不可能到这种地方来吧。
想着应该返回了,却见到不远处有一片拥挤的假山群,不规则的摆了一地,不像是个景观,倒像是他人堆放在此地的。
这个地方,很熟悉。
记忆涌了上来,是了,以前与皇帝来过,只不过那时是从御花园过来的。
这个废墟竟与御花园是连一起的?
皇帝会在里面吗?
心中一喜,不用返回了,沿着假山对面走去,约半个时辰就能到御花园。
果真是以前的那个假山洞,里面极为空旷,雨水从缝隙中流出,或如水瀑,或是点滴。
也幸好有了这些个漏隙,才有了光线,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皇帝并不在里面。
有些失望,往好处想,或许皇帝已经自己回官了,又或者被白玄找到了。
身子极为疲惫,特别是双脚的钝痛有些受不了。
坐在洞中干草堆上,想着先休息一会,等雨稍小了些再去吧。
哪知,竟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睡得很不舒服,却不愿醒来,意识在似清楚似迷糊中飘浮着。
中间,我醒过一次,透过假山的那些缝隙,我看到了时不时被阴影遮住的太阳。
天亮了吗?
短短的醒来后,又在昏沉中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太阳温暖的光芒透过缝隙射进了石洞里,使得石洞变得极为敞亮。
看来今天是个大晴天啊。
想起身,竟浑身无力,哪怕是动一动手指,都觉万分吃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沉沉睡去。
“恩恩,醒醒,恩恩?”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喊着,焦急而忧虑:“该死的,给朕水。”
“皇上,水来了。”
一双手强迫我张开了嘴。
“该死的,你喝啊。”
我也想喝啊,可是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
下一刻,觉得嘴被一道温暖给覆上,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挑逗着我的舌与他一起舞动。
像是出于一种意识,或者说本能,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猛然吮吸了起来。
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笑。
他放开了我。
吸不到解渴的东西,我有些着急起来。
“别急。”他又笑,唇再次覆了上来。
这样不知道吮吸了几次,直到解了渴,我又沉沉睡去。
梦中,有人抱起了我。
“皇上,这儿去寝官要走上半个时辰,让奴才来抱她吧。”
“不用了,传朕的话,今天的事一个都不许泄露半字,要是谁在外面乱说,朕诛他九族。”
“是。”
好舒服啊。
意识有些儿清醒时,就觉得自己泡在一个极为温暖的地方,还能听到水的淌流声。
此时,有双手抱起了我,轻轻的放一块极为柔软的毡子上,再有绸巾细细的擦着我全身。
能感觉到,擦的这双手好温柔。
是谁?是谁在这么温柔的对我?
记忆中,只有棠煜。
是棠煜吗?
我笑起来,棠煜,好想他啊。
想去拥抱他,可身子极为虚弱,无法抬手。
一道温暖覆上了我的唇,张开时,细软香嫩的米粥滑入,过喉流入腹中。
不知道吃了几口,直到肚子饱了,就觉得稍微有了力气,下意识的喃喃了句:“棠煜,我想你。”便沉沉睡去。
没有察觉到那人僵硬的身子,受伤的眼神,以及挫败的骄傲。
终于,醒了过来,尽管身子还极为无力,却已能坐起了。
“这是哪儿?”环顾四周,一切皆以明黄为主调,右侧是一排排高至屋顶的书架,以深蓝重帘遮挂着,离床几米之外,则是一副玉石山水屏风。
整间寝殿壮阔中不失高雅,简单中又透着大气。
这殿应该是新造的吧,从上至下,没有一样东西不是崭新的,甚至还发挥着一种木头的清香。
细细打量完,这才发现自己仅着了件水蓝薄杉,仅以一根纤淡腰绳松松系着,及腰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背上。
下了床,找不着鞋子,只好赤脚走在冰凉洁净的乌木地板上。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这是皇宫吧?明黄的颜色,只有皇宫才有。
出了玉石山水屏风,则是到了外殿,殿内很静,没有人。
一般的殿内至少会有一人在打量着。
正打量着外殿的布置时,明黄的身影走了进来。
刹那,目光交缠在一起。
他薄凉至寒。
我惊慌失措。
“奴婢见过皇上。”极度慌神伏跪,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城皇上的寝宫吗?我怎么…
正这时,一名公公进来禀道:“皇上,今天的折子是放这里,还是拿回寝官?”
“就放这里吧。”
“是。”公公指挥着几名宫人进来,将折子放案几上后,又退了出去。
宫殿里就只剩下了我与他。
原来是在新建的朝临殿中,那么这儿就是皇帝临朝临时所住的昭阳殿了。
他没有叫我起来。
一阵窒息的沉默。
身子没有恢复,伏在地上的双手无力的轻颤,整个身子的重量都让双手支撑着。
心越来越慌,我怎么会穿成这样在昭让殿中呢?
“起来吧。”他终于凉凉开口。
“谢皇上。”起身时,陡觉身子一阵凉,身上松系的腰绳竟然此刻突然松开,露出了贴身的亵衣与里裤。
一时,脸红如烤熟的虾,红得能滴血,手忙脚乱的想要系上绳子,哪知越紧张越是系不上。
好半响才系上了,直觉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偷眼朝他望去,他竟一眨不眨的盯着我,阗黑眸子深不见底。
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方才那样…一阵懊恼。
“朕去御花园不远处的假山堆中散步,无意中发现了昏倒在洞中的你,当时,你已石洞中昏睡二天半了。”他冷淡的说。
我一怔,是了,我是去找迷路的他的,点点滴滴想起,定是穿着湿衣睡着的原故吧。
可是,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散步呢?
“奴婢谢皇上的救命之恩。”犹豫了下,我轻声问:“前几天,皇上有出去吗?奴婢是指迷,迷路了。”
他一直以薄凉的眸子盯着我,使得我极为拘谨,声音不觉就低了。
“没有,朕这几日一直昭阳殿批折子,什么地方也没去,又怎会迷路?”
果然,白玄骗了我。
一阵懊恼,明明起了疑心,为何还这么傻傻的去找人呢?
“苏恩,你忘了朕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朕说过不想再见到你。”
怔了怔,脸陡然惨白,自然记得,可一想到他说的这句话,那一夜,棠煜死去时的神情就又浮上了心头。
见我不说话,仿佛知道了我在想什么,他目光陡然变得犀利:“出去。”
“是。”走到门口,又硬着头皮转身,嚅嚅的说:“皇上,奴婢想换回衣裳。”
夏清柔见到我时,抱着我痛哭流涕。
“五天?奴婢昏睡了五天?”我愣着。
夏清柔点点头:“是啊,那晚白衣男子抓你离开后,我就急了,可听他说的话,好像认识你似的,我想就等个一二天,二天后你还是没出现,我才去找了皇上。”
“是你去找皇上救我的吗?”
“是啊,除了找皇上,还能找谁呢?”夏清柔在我身上左拍拍右揉揉:“看来在太医院住了段日子,身子比以前更好了呢。”
“太医院?”
“怎么了,宫女受伤不是要住在太医院疗伤的吗?”
“是,是。”我忙点头,看来皇帝是保密了的,这么一说,为什么皇帝不把我送太医院呢?难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