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近的白皙的小腿,看在他眼里,像是披着一层细腻的纱,伶然可爱。顺势握住最饱满的部分,满手的柔软滑腻让他丢都丢不开。
“过来,低下头。”他温柔地低声要求。
他以前没有过正式的女朋友,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职业特殊,总有很多尝试机会的关系,在接吻这件事上,他表现出的熟练技巧让她到了微微不爽的程度。
推开,岑晓有意引开他的注意力,“我有话对你说。”
“好,你说。”他站起来,走到对面的桌子去倒水,在途中调整自己的呼吸。
“有一天,我们会不会结婚?”
这问题问得十分突然。他手一晃,水倒偏了,顺着外杯壁流到了桌子上。他百感交集。没有回头,她自然也看不到他嘴角的笑意。
不过,她这算是逼婚吗?
“你看,你也回答不出来是不是?所以你那天那么问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感觉。”她口气无奈地说,“我不认为我们的关系是做游戏,但是有些事情没说,也不一定就是否定,只是没有谨慎地考虑过认证过,不敢贸然给出答案而已。”
顾惟野:“那这几天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是有了答案,可是那些话是要有感而发才说得自然,现在他直接问她,她发现自己还是说不出来。
于是故技重施,她仍旧拿刚才的问题举例,“难道我也给你几天时间,你就能决定和不和我结婚?”
有些男性在女友频频逼婚后,仍旧不愿意踏入婚姻殿堂,原因很复杂,但不一定是他们不深爱对方。所以就算他很爱自己,但碰到结婚这个问题,恐怕也不能免俗,短时间内应该很难给出答案。
“听着,不爱就是不爱,白天我已经告诉你我不介意,所以你实在没有必要找借口来安慰我。”他走过来坐在她正对面,“你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我根本不需要考虑,我会和你结婚,任何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有些不欢而散。
他们各自躺回各自的位置,都不再说话。
凌晨,雨下大了,他呼吸很安稳,她却仍旧辗转难眠。
被支起来的窗子被风吹得发出咿咿呀呀的响声,凉气涌涌不断地钻进屋子里。
岑晓怕躺在地上的顾惟野受凉,于是掀开搭在身上的薄被,小心地跨过他,赤脚踩着木板走在窗边,把窗户合严了。
他侧躺在席子上,执拗地背向她躺的床的方向。她背对窗的方向,跪到席子上,手撑在他太阳穴附近,终于能够正对着他的脸,心里突然有委屈涌上来。
“我、爱、你。”一字字的,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仅用口型对他说。
**
第二天,顾惟野恢复如常,就好像昨天的争执没有发生过。岑晓清楚是为什么,也尽量学着他保持姿态,尤其是在顾母苏荔兰面前。
苏荔兰一年总有是十个月呆在国外,之所以定居成都和苏州,也是想充分感受故国原汁原味的美食和景致。所以园丁的工作也只是是秦伯闲来无事时的乐趣,老人家留在这里,真正的差事是施展精湛厨艺。
在秦师傅的操持下,早餐营养全面,荤素搭配得宜,没有一道煎炸食物,量又保持得刚刚好。岑晓在有幸享受了这辈子最丰盛的一顿早餐,感到身心愉悦。
饭后,岑晓坐顾惟野的车,一起去成都市里。
他要去见的是昨天和岑晓提过的人。是迟京翊公司里的一名刚刚被解雇的人员,知道一些内部秘辛,因一些事和那边闹得很不愉快,才选择倒戈。
一方面不想打扰顾惟野,一方面宏白考核的题目,她还没有头绪,于是就想独自走走,寻找灵感。和顾惟野说好一起吃午饭的时间,又约定了下午一起转杜甫草堂,岑晓让他把自己送到了锦里附近。
在下车前,她亲了下他。
对方看起来心情还好,揉了揉她的头发,特别嘱咐她注意安全,其他的没多说。
——
逢上非休息日,锦里的游客少之又少。而大约是雨后又逢阴天的缘故,整个景区地面都不干燥,好像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没能被完全甩干的衣服一样,无处不是湿哒哒的。
一路走过来,岑晓看见几户做小吃生意的小贩正在摆出用具,或是将各种小食一一摆到桌台上,并不忙碌,每个人几乎都懒洋洋得睁不开眼睛。这和北京那些早早站在交通站点附近吆喝着卖早点的人一点都不同。
她来成都根本没带相机,今早出来时,还是临时向苏荔兰借的微单。庆幸过来的早,有九成商家还关着门,刚好可以记录下建筑最安静的状态。
有两个穿花裙子的小姐妹不知道从哪个巷子里走出来的,他们举出自己的手机,友好地请岑晓帮她们拍张合影,“美女,记得选个好的角度,把我们照瘦点!”
岑晓痛快答应,简单地给出调整姿势的意见后,从不同角度,帮她们拍下几张合影。
“哇!你技术真好,谢谢!”两个女孩看了都很满意,看岑晓是一个人来的,善意地说:“我们帮你拍一张吧?”
她说谢谢,眉开眼笑地指了指远处的阁楼下的位置,“麻烦帮我拍到上面的纸灯笼,还有后面的巷子。”
“没问题!”女孩们接过她的微单。
——
接近一点钟,岑晓早从锦里逛来了宽窄巷子,顾惟野却仍旧没有联系她。
她很饿,一直抱着和他一起吃饭的想法,就忍着什么都没吃。
宽巷尽头,她看到一个瘦瘦的老阿婆坐在马扎上,在用针线穿一种白色的香花。
被香气引诱,岑晓蹲下去看了一会儿,最后买了朵别在包上。
站起来,她感到眼前发黑得厉害,只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顾惟野也正好发来信息。
他说他正在陪今天见的人吃饭,问她吃了没有?敲出“没有”两个字又删掉,她重新打上“吃了”两个字。
他放心了,回说,自己不能陪她去杜甫草堂了,让她自己去逛,晚些时候直接去那边接她…
来宽窄巷的时候,听出租车司机介绍了好几家成都的馆子,她刚才还盘算着要他陪自己去哪一家比较好,结果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就没戏了。
品尝美食的心情没了,她在路边随便照了个苍蝇馆子,吃了份担担面填饱肚子,就来到了草堂公园闲逛。
遗迹纪念馆里光线昏暗,她没有停留多长时间。走到外边的回廊上,看到一把藤编靠椅,坐了上去,不自禁眼皮越来越沉,然后居然真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岑晓——”有人轻轻推她。她迷迷糊糊的,被人打扰了好梦,不乐意醒过来,喃喃地念:“别——动,好累,再睡会儿。”
轻轻叹了口气,他俯下身子,试图把她抱起来。
更多的力量一加诸在她身上,她就睁开了眼睛,从他手臂里慢慢挣脱着跳下来。扫了眼周围,又揉了下眼睛,不无迷茫地问:“天怎么黑了?”
顾惟野噗嗤笑了声,“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么?”

 

 

第34章

她看了下表,有些奇怪,显示是五点十分,那她不过才睡了一个小时,醒过来天色却有七点钟的效果,“难道是表走慢了?”
“表没问题。是刚才有下雨,乌云遮住了太阳。”他晃了晃手里的伞,几滴水珠顺着伞的尖端滴到地上。“居然下雨都没把你吵醒。昨晚没睡好?”
“没有。”她眼神闪躲着,偏偏不想被他看穿心思。
“真的?”他忽然就笑了,“那难道是还有其他半夜不睡的小野猫,顺着窗户爬到屋里,又鬼鬼祟祟卧到我身边来了?”
原来他都知道。
岑晓恍惚听着,下台阶没留意地面,凉鞋一脚踩入一小片水洼里,脚打滑差点摔倒,还好他及时搀住了。
“小心。”顾惟野扶岑晓到平整没有水的地面,掏出一包面纸,蹲下来帮她一点点擦拭脚上的水。
她愣了两秒,跟着蹲下来,脸红红地说:“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我来。”他团起来手中的纸,又掏出一片,重新埋下头,“昨天你趴在我旁边说的话,要不要对我再说一遍?”
“你看到了?”不由捂住嘴巴。
他故意不完全睁开眼,就是想看她要做什么,可却好像因此错过了重要部分,所以很遗憾,“没看清楚。”
岑晓长出一口气,拍自己的胸口。
留意到她的神情,顾惟野莞尔,“怎么看着像是说了我坏话,怕被我看到?”
“不是坏话。”她嗫嚅,看他没再追问,反而表情淡下去,竟还有些失望。她慌了神,“你不信?”
“不信。”站起来把纸扔进垃圾桶,揽住她的腰部往公园出口走,“除非你告诉我你说了什么。”
这几个月,在很多方面,他们互相都已经足够了解。顾惟野知道岑晓的个性,对于一些事情,她宁愿不说也不会选择说谎。
她踌躇地想,这回一旦说了,那就彻底的确定是他。以前的犹豫,从今以后也都不会再有。
她拽了他的衬衣一下,停住脚步,眼波无澜,“顾惟野,关于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我现在想要告诉你。”
跟着顿住步伐,他很专注地看向她,“洗耳恭听。”
此刻的草堂公园里除了他们,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绿树如重重叠叠的厚幔,气氛很宁静,惟有她很认真的说话声:
“不管是在横店的那次,还是昨天晚上,你总是在否定我。但事实就是一件我需要反反复复思考很多遍的事情,你只需要想一遍。可我并不觉得你的快或者我的慢,会影响事情的本质。我也很爱很爱很爱你,即使现在才说出来,也无损它的有效跟真实。”她一口说完以上的话,看他没有反应,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的,不过第一次听她说她爱他,却看不清她的表情,在往后的日子里若是拿出回味都是模糊的,他为此感到遗憾。
然而他仍然感到很感激。如果没有前面他的失望和落空,那便不会有现在这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他很轻很轻地亲了她眉心一下,接着唇又擦着她的耳朵,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
开车回去的路上,岑晓仰着头看窗外天空,一直维持着若有所思的状态。
青黑色的乌云遮住了大片天空,看不到太阳,仅有细弱的光线,顺着弯弯曲曲的罅隙渗透下来,仿佛是神明把自己的指纹印在了上面。
她收回视线,笑眯眯地讨好他说,“你用ken的身份,不仅在宏白的新人考核中拿过第一,而且交出的考卷还在国际上斩获了大奖。顾惟野,你这么厉害!我是不是应该妥善利用才不浪费?”
“我做人很严肃的。”顾惟野笑着说,“就算是我女朋友,我也不能帮她作弊。你乖乖地自己想,这样也更有意义。”
“可是这次很特殊。你肯定猜不到我们这次的题目是什么!”她把身子转向开车的他,苦闷抱怨,“慕子跃写了三个字,天、地、人,要我们一个人抽了一个字,而我抽的是最难的“天”字。”
“倒是顺应时代潮流,发展和谐社会。”他忍着笑调侃。
“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她不快地收回视线。
“好了,”轻拍了下她的腿,顾惟野说:“你之所以会觉得你题目太大,发挥余地太小,是因为你的思路太死。”
她听得茫然,“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不如赌一把。不必为考虑增添什元素丰富内涵而苦恼,你索性简单点,直接拍天空就可以。”
“呿!那我就输定了。”她情绪低落,无奈地把视线再次飘向窗外,却不期然地发现刚才的细小缝隙不知何时,已经伸展开来,有大幅恍如神迹的青黄色光线成片泄下。
“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会输?而且你信不信,岑晓,你若能先感动你自己,那肯定也能感动别人。要用自己的眼睛和心作为评判标准,别不自信,也别过早认输。”
或许受他的话启发,正看着窗外的岑晓突然想到了什么,很高兴地说:“我知道拍什么了!”
顾惟野抿起一侧嘴角,尽管透过车前玻璃窗看到的并不分明,不过他和她毕竟是同好,几乎不消多想,他便能猜想到她想拍的应该就是——耶稣光。那当空气中充满尘埃或水滴时,才能际遇的盛景。
岑晓微笑亲了下他的右脸,心满意足地说:“谢谢。”
其实要谢的不仅仅是这次的启发,在她眼前一片混沌,看不清未来的时候,他如一片耶稣光一样照进她的生命,骤看以为遥不可及,实则他和她之间并不存在距离。
开车回去的路上,她不断提出自己的想法,而顾惟野只是顺着她的想法提出修正意见,并不过多的发表主观看法。
回到苏荔兰在市外的房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苏荔兰有早食的习惯,没有等她们吃饭,但特意留了几道秦伯的拿手好菜给岑晓和顾惟野。在简单问了下两人今天各自所做的事情,苏荔兰就上楼去休息了。
屋里的四角长方桌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顾惟野一口一口吃菜没有间断。岑晓却始终没胃口,不断用自己的筷子去杵白瓷碗里的那小半碗米饭。
“还在为去哪里拍烦恼?”他夹了棵芥蓝到她碗里,她不好拂他的好意,只能把嘴巴凑到碗边,用筷子扶着,像兔子一样一节一节的吃进去。
“没有头绪的时候苦恼,现在有了也没有觉得多轻松。”岑晓说着干脆把筷子搭在碗上不再吃,看了他一眼,脑海里灵感乍现,“欸?不然你给我来当模特好不好?”
“我倒是没问题。可按照下午你的想法,你不是想找一处悬崖作为画面中延伸出的前景吗?我在成都事情一完,就必须尽快回剧组,所以亲爱的,很抱歉,我真是帮不了你。”顾惟野笑着伸手抿掉她唇角沾着的一粒米,继续说:“而且男性形象不见得能和耸峙凌厉的山崖相符合,你可以找女性作模特,一刚一柔,也许更好。”
岑晓摇头,“可是我就想让你来拍。”在她的心里,这个主题的灵感本来就来自于他,找其他女性模特不是不可以,只是和心底想法相悖,无异于画蛇添足。
“那还是不要模特了。”她悻悻地说。
“其实我倒是可以给你个建议。”他放下筷子,从铁皮纸巾盒中抽出一张面纸擦嘴。
正陷于苦恼的岑晓央求他赶紧说出来,顾惟野却笑着指着她的碗,对她说:“你把饭吃完了,我就告诉你。”
她怔了下,低头看见一碗米饭,揉了揉肚子,抬眼望他,见没有转圜余地,只好皱着眉毛重新拿起筷子,一点点往嘴里填食物。

吃完饭,岑晓洗好澡回到房间,就看见顾惟野坐在写字台后,在一张纸上涂鸦。
“你在画什么?”她站到他身后看,发现纸上的线条所描绘的场景居然是他们在清迈大学偶然遇到的那次,不过是从他站的角度来记录她当时的神态和动作。
“你还记得我们遇见的这次,自己穿的什么颜色的裙子?”
“白色的?”她胡乱猜。
他还没有画他的眼睛,只一味勾描着她的那条斜梳的辫子,“不对,再想!”
“绿色的吧?”岑晓完全不记得了。她绿色的衣服最多,说绿色对的机会应该最大。
“又错了。”他嘴角泛着笑意,“是藕色,荷叶袖,窄摆的小裙子,斜编的辫子是从右侧垂下来,戴着一条浅金色的链子,手上还有条做旧的手链。”
她愕然无语,想不到他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顾惟野把笔扔掉,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手臂在她腰上绕了一圈,“你拍了那么多陌生的人,走过了很多地方,却总是遗漏了自己。”
“你的意思是…?”
他点头肯定她没有说出口的想法,笑,“你要找模特非我不可我很高兴,可是如果我不行,你不妨考虑自己亲自上阵。”拨开她耳后的湿发,顾惟野贴着她颈后的发髻线一点点的亲,炙热呼吸很快感染到她。
“自拍,就是我给的建议。”他紧紧扣着她说。

 

 

第35章

顾惟野的假期还剩下三天,为了帮岑晓准备去漠河拍摄耶稣光的事情,他的意思是利用这短暂的几天陪岑晓回北京。
苏荔兰为此感到有些不愉快,她一年才回来一次,每次因为顾惟野工作忙碌,都是自己就是儿子,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他。这次难得他有时间陪她呆在成都这边,没想到还是要提前离开。
然而同为女人,就算苏荔兰没有表现出来情绪,岑晓也能看出她舍不得顾惟野的心情。临上飞机前他们在飞机场和苏荔兰告别,岑晓看着脸上仍旧挂着开朗笑容的苏荔兰,心里一阵难过,她示意顾惟野稍等,随即拉着苏荔兰走到一边。
“阿姨,这次真的不好意思,因为我的事情,害得你和顾惟野相处的时间少了。”她也劝过顾惟野不用着急陪自己回去,但是他却没听她的,“不过阿姨你别难过,我一定会按照昨晚答应您的,给您多传些顾惟野私下的照片的。”
苏荔兰听了她的安慰,感觉心情好了些,拍着岑晓的手,和蔼地说:“小野做事情一向都有他的道理,就像他这么喜欢你,我觉得他就没看错。岑晓,有你照顾他,我也放心啦!”
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跟岑晓以前看过的都不同。顾惟野对苏荔兰有芥蒂,苏荔兰对顾惟野何尝不是在刻意保持距离感呢?究其原因,或许是她早年自私的离开,让她对顾惟野始终心存愧疚,想要多弥补又不敢靠得太近。
“阿姨,等年底顾惟野不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带他去法国看您的!”
苏荔兰里流露出欢欣,不敢置信地问:“你们真的能来吗?”
“阿姨,你放心!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岑晓握着苏荔兰的手,“我看过顾惟野今年的工作安排,从圣诞节到明年春节这段时间,顾惟野都还没有工作安排。我们提早计划,一定能实现的!”
苏荔兰很是激动的嗯了声,又和岑晓说了几句话,最后在安检口和他们挥手说再见。
飞机上。
“你刚才背着我和ailsa说什么了?”他问空姐要了杯橙汁,体贴交到她手里。
“我说我们年尾的时候…”
“那个,打扰一下…请问您是顾惟野顾先生吗?”满眼红心的空姐站在旁边张张望望,神情显得十分激动,“请问能帮我签名吗?”空姐摸出一只原子笔并一本便签本。
顾惟野只得把毯子下面握着岑晓的手松开,接过纸笔,写好名字后交给空姐,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仅是向对方微笑致意。
“太谢谢了。”到底是训练有素的空乘人员,拿到签名的空姐表情很兴奋,可声音依然压得很低,并没有引起旁边的乘客的注意。
她眼里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八卦地问:“这位美女该不会是您的女朋友吧?”
“是…”
“是助理。”岑晓及时接上他的话。
哦,原来就是个助理。空姐兴味一下子就没了,目光从岑晓脸上挪开,又偷偷看了顾惟野几眼,推着车离开。
顾惟野没有纠结岑晓在空姐面前的刻意掩饰,而是闭上眼睛休息。岑晓看他不在意,也没多解释,翻出前一夜从网上do下来的漠河的攻略看。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忽然说:“我们回去请我们的朋友一起吃顿吃饭怎么样?”
“吃饭?怎么会突然要想请朋友们吃饭?”岑晓把一叠a4纸放在膝盖上,微侧身子望他。
“你这小脑袋记性这么不好?”他笑容里糅杂了少许以往没有的复杂,“我们在敦煌,不是就已经答应了西泽,回北京要请朋友们一起吃饭的吗?”
陈西泽吃得不尽兴时说的一句玩笑话,他却记得这样仔细。
其实请朋友吃饭的事情,只是顾惟野计划的第一步。他们已经交往了一段时间,合得来,交了心,那以后要走下去,对内、对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他亦期冀有一天,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无所忌惮的说她是自己的另一半。
“好吧,我在北京认识的朋友不多,也就是工作室的朋友,闺蜜舒莲,还有两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以前公司带我入行的师傅老王…”她语速减缓最后干脆停下,心里还是有顾虑,“这群人年龄层次差距比较大,我这里不如就叫上工作室的朋友,还有舒莲吧,不过你那边的朋友可以多叫些的。”
“好。”他的手心轻轻摩挲她的手背,“那就按你说的来,其他的朋友,等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分别请就是。”
“嗯!”她开心地把肩膀和肘部倚向他,却未曾把头直接落到他肩上。
舷窗落下的遮光板以外是万里晴岚,飞机这一路飞得很平稳,没有遇到任何的气流。岑晓不知不觉在平稳的飞行中睡过去。
资料已经到了顾惟野手上,他看到最后一页,把眼镜摘掉,帮岑晓拉高了覆盖在腿上的毯子,然后把她在睡梦中依然梗着的头,轻柔放倒在了自己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