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得凌乱的喘息声与她低浅的吟哦,汇成一章乐曲,开始还有据可循,渐渐地也就乱了节奏。
关键的时刻离,她轻轻睁开眼,忽然很想看看他的脸。看清这个把自己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男人此刻到底是怎样表情。
指尖攀援着他下巴,缓缓向左移动,拇指摁在下唇底的美人沟时,不经意抬眼瞥见了他眼里迷醉的光线。略微加重了一些力气,她声音颤颤地告诉他,“你长得真好看。”
他笑得顿了一下,问:“单单是好看?”
当然不止。
你会唱好听的歌给我听。而且在所有给我拍照的人是拍得最好的一个,我知道,那是因为你最了解我,也最懂得我的好。别人能做到八分的事情,你往往就能做到十二分的圆满。明明是单刀直入的爱情观,却总带得来温暖的小浪漫。让我内心更为笃定——像你这样完美的恋人,以后,也必然是能和我相携走完余生的最佳伴侣。
可是这个时候,她根本分不出心来夸赞他。所以,只好把她的热情回馈在行动之上。
何其敏感,他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变得主动了,调整了个姿势后,把主动权交给她…

岑晓结束神游回归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看她。
看她刚才特别红的脸一下子变白,lisa颇为担心地问:“晓晓姐,你是不是病了呀?”
“没,没有。”她低头,偷偷用眼睛瞟顾惟野,发现他也正在看着她,赶忙收回了视线,佯作什么也没发生,“可能是空调太凉了。”
“空调太凉了,脸怎么会烧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陈西泽皱眉,问的是岑晓,看着的却是顾惟野。
顾惟野放下筷子,手在她腿上拍了下,笑着问,“要我代你解释吗?”他当然不会说什么,但看她羞成这样,忍不住想逗她而已。
“别!”害羞紧张到失去判断力,她在下面轻轻掐了下他手背阻拦。
见状,三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对情侣搞得什么幺蛾子。
岑晓深呼吸,过了一会儿,表情渐渐恢复了正常,众人见她没事了,又怎么都问不出所以然,注意力才从她不对劲的反应转移到了其他话题上。
顾惟野难得有大段的空闲时间。几个年轻人就琢磨着再一起出去玩一趟。
这时候离京很近的坝上草原的草刚刚开始变黄,青黄相接的景色引人神往,故在饭局散之前,大家约定下了五天后的坝上之行。
事别丹巴吉林沙漠一次,已经过去了近五个月时间。
这回宋谦能够带女友同去,显得尤为兴奋。陈西泽经过他父亲的事,心境上有很大改观,再加上他已经放下对岑晓的执念,故对于这趟行程,他少了上次的耿耿于怀,多了几分坦荡畅怀。
对于岑晓和顾惟野而言,那更是不同。过两天,他们的事也就会定下来。领完证就算没办酒宴,但已算是合法夫妻。这次出行对他们来说,实有点像蜜月的预演。
——
火车因故晚点,20:15,岑晓和顾惟野才在车站接到岑晓的爸爸妈妈。本来说好是去住酒店的。不过顾惟野一提议,节省惯了的两夫妻,立刻同意要住到未来女婿那里。
下午的时候,他们起床,看到那床单上的印记,岑晓十分难为情。顾惟野笑着让她放着不用管,会有佣人收拾。但岑晓哪里可能同意别人经手,坚持自己洗好后晾到院子里才算完。
于是这会儿,岑母一进门,没顾上看几眼小别墅,直接被挡在门前的白床单摘去了视线。
“小顾啊,四件套以后就别买白的了。容易变黄,可乐、红酒什么的撒在上面,还不容易洗干净。”干了一辈子家务活的岑母多少有点“职业病”,指着床单正中一摊浅褐色的印记说道。
可母上大人,那哪里是什么红酒和可乐,分明是…
“咳咳咳…“岑晓咳嗽着打断,随即不由分说赶紧拉着自家母上大人往里走,“妈妈,你管他呢。都有钟点工来做清洁工作的!”
“呿!什么钟点工,这不也没洗干净嘛!小顾工作忙,这些贴身用的东西,你们结婚以后,当然是你来洗的…”女人上了年纪一打开话匣子,那就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bulabulabula了教育了岑晓一大堆,还是没完没了。
她听得头快炸了,想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余光飘到旁边,发现顾惟野正在看她,嘴上还挂着一抹特别无辜地笑,好像在说——谁让你非要坚持下午自己洗来着的。

从s市抵京,高铁差不多只用一个小时时间,岑家父母本着不给后辈添麻烦的想法,出来前已经吃过饭了。此外他们这一次在北京待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计划次日和顾家人吃过饭,大后天周一陪同两个年轻人领完结婚证,就坐车回去。
有一点,岑晓倒是非常为自己的父母感到骄傲。那就是虽然她家里的条件比起顾家逊色了一大截,但她的爸爸妈妈其实从未贪图过顾家的条件,他们永远是以她的幸福为先,看重的也始终是顾惟野对她好这一点。
已经不早了,岑家夫妻舟车劳顿,等到顾惟野给他们安排好房间后,也就早早去睡了。
他们还没正式领证,当着父母的面,岑晓乖觉地住到了客房里。
晚上十点多钟,整栋三层小楼陷入宁静。
岑晓洗完澡出来,趴到床上,想到昨天这个时候,他正好是在体育馆向她求婚,不由感触加深。原来也才过了一天而已。却因时间被这些美好难忘的事情填充得饱满,而过得格外充实。
——睡了吗?
手机刚被放到床头柜上时,就跳出了这一行小字。尚来不及回,忽又看见上面有新的内容出现。
——如果没睡,就开下房间的门。
他穿着白色的浴袍走进来,头发仅吹到五分干,不再滴水的程度。
她把他一把拉近门内,看了眼走廊,确定没人,才赶紧关上门,小声地嗔怪:“我爸妈在呢!万一被他们看见怎么办?”
“我出来时外边没人。”他笑着把她揽到怀里,又说:“你放心,叔叔阿姨应该已经睡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满地在他怀里抬头,鼻尖蹭到他的下巴,“没准我妈妈以后来找我谈心呢。”在这里不好说,不过在家里的话,这样的事可是常常会发生的。
顾惟野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下,说:“那你可以把我藏到柜子里。等阿姨走了,再放我出来。”倒不是白天雨里火里过了来了那么一回,现在食髓知味的缘故,实在是一想到她就在不远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就是怎么都睡不着。只想和她溺在一起,哪怕,不做任何事。
“你好幼稚。”她噗嗤笑了。
“所以现在你是反悔了?”挑了挑眉,他拉着她向窗边走。
“我才不会。”她声音低下去,“但我很怕有一天你会反悔。以前在图书馆借过一本渡边淳一的书,他指出所有雄性都有猎艳的本能,这是不变的自然法则。世界上那么多美女,万一有天你不要我了…”你让我上哪再去找一个“你”。
对于她这种敏感的心思,他没有马上说出点什么坚定她的心,反而是沉默着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后,“我教你摆一个探戈的经典姿势。”
缓缓地拾起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腰侧,又小心地帮她向后折腰,这样的姿势,他们其实不能对视,但是有些部位却比拥抱时贴的更为紧密。不过两三秒钟,岑晓就坚持不了,咯咯笑着直起身体来,对上他润泽澈亮的眼眸,问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教她这个姿势。
“探戈起源于非洲,兴盛于阿根廷,所表达的也就是男女间的亲密关系。有人生动地称它为最适合抒发激烈爱情的舞蹈,不无道理。”顾惟野眸如漆点,弥漫着动人光泽,徐徐解释,“有的男人的确和很多人发生关系,也就是你提到的猎艳,但那是泄欲,并不是人类的爱情。爱情促使我们只对一个人产生感觉,只和这个人发生亲密行为,且珍而视之。”
她先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又反驳,“时间长了,就算你没变心,爱情升华成亲情的时候,你估计也就不会这么说了。”
叶成晋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怎么这么固执。”刮了她鼻子一下,好似能看出她的心思,他笑了下,“你可不能拿我和你那个前男友比较。激情或许会减退,夫妻会亲如亲人,但严格来说,我们的感情是永远升华不成父母兄弟之间那种感情的。”
“那你的激情…减退了怎么办…?”很小声的呢哝着问他。
他摸了摸她这个问题宝宝的后脑勺,“你说的是哪方面的激情,嗯?”别有深意地去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坏坏地说,“现在距离我们第一次也过了好几个小时了,所以你要不再试试看,看我的激情它有没有减少?”
“…”
(┬_┬)

 

 

第57章

两家人见面的地点订在一家环境清幽的餐厅中。这里一楼是大堂,二楼才是用餐的地方。朴素简洁的设计让人心境明快,而朝外的一整面墙都以很通透的玻璃代替,使得坐在里间用餐的人,只要稍一转眼就看得到外间葱绿的树木。
昨天白天支付了很多体力,晚上某人到底没舍得再为难她。在住的客房里,她倒在他怀里睡着。第二天醒了身边没看到人,于是猜想着顾惟野大约是在她睡熟之后才离开。
睡得好,精神自然就很好。她早上特意回自己的住处换了一条圆领的白衬衣加白色的过膝半裙,外罩了一件蓝色丝、纱两层的无袖衫,看起来十分的温婉娴静。
作为女摄影师,平时为了活动自如,她的大部分衣服都是宽松休闲的欧美款式。除了他们请朋友聚会派对那次,这是第二次,顾惟野见她穿成这样的淑女。来的路上,一边开车,一边抽空了好几回。心里盘算着等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给她多买些相同款式的。
最早到的居然是苏荔兰。她坐在玻璃窗前,头发盘髻在脑后,上着淡妆,没戴一件首饰,碧绿的树荫为她作背景,衬托得她更为端庄素雅。她和岑家夫妻生活环境不同,但这次会面毕竟是为了子女的好事,两方家长谈谈自家孩子身上的长短处,气氛一时竟慢慢地越来越热烈起来。
二十分钟后,赶来的是顾惟野的堂哥顾行光。而他大伯父因被公事缠身,未能到场,所以让自己的独子代以转达歉意,并提前预祝两个新人婚姻美满。因为身份非同一般,岑晓本来也没对这位长辈的到访抱有多大期望。客客气气地和顾行光互相认识后,她就继续恢复了之前的安静温驯。仅在必要时,才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
“二婶,没想到小野会在我前面结婚。”顾行光对苏荔兰的态度十分客气恭敬,这倒让岑晓觉得诧异。由此想来在顾家人心中,苏荔兰还是很有分量的。
苏荔兰笑着看着这位后辈,“小光,记得你比小野不过两、三岁,今年也才三十出头。咱们这么好的条件,不用急。”
岑父搭腔,“亲家说的没错,单身的好姑娘不少,年轻人慢慢找就好。”
岑晓默不作声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位——曾多次被顾惟野提到的堂哥,发现他无论气质和长相,都和顾惟野偏差较大。不羁的气质里藏着扑朔迷离的深邃,眼神明明很热,周身却有种生人勿进的气场。人很有礼没错,却是一副对什么都不敢兴趣的样子。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所以再好的姑娘,恐怕也很难入得他的眼。
顾行光话比较少,对于长辈的期望只是一笑而过。交谈的话题很快又转回到顾惟野和岑晓身上。
经过两方家长合计,决定把正式的婚礼订在明年的三月份。一切从简,不过会办两场,有一场需要办在岑晓家所在城市,另外一场自然是在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里办。
岑晓打小呢,就不喜欢人多的场面。要真是连办两场,她心里说没有一点小抗拒,那肯定也是假的,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而已。
她明白婚姻并非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关乎到双方背后的家庭。父母栽培他们成人不易,她能和心爱的人走在一起已经很幸运。该走的过场必须走完,故从头到尾,对这样的决定,她和顾惟野都表示赞成。
——
有时候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挨得太近了,你会觉得事情过得特别的快。三天时间,求婚、见家长、领证,好像就在吸进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的功夫里结束了。
当先在火车站送完自己父母,又在飞机场告别顾惟野的母亲苏荔兰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未婚少女变成已婚妇女的事实。
心里满当当的,像是被塞进了很多无可名状的情绪,一则惊喜愉快,一则慌忙无措。复杂的小情绪一时间难于消化,又不想被他发现,便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
不知是不是怀揣着相同的心思,顾惟野也很安静。直到他开着车子驶进她特别熟悉的马路上,她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问:“怎么带我到这儿来了?”
“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之前的两晚上,不知道是谁难舍难分地每天晚上都要缠着她不放,现在好不容易送走了长辈们,居然舍得送她回家,肯定有下文…!
看她眨巴着大眼睛,茫然看自己,他才把话说完,“先送你回家收拾东西,然后你搬到我家来。嗯,不对,是我们家。”说完对她笑了下。
平平常常的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有种幸福到不真实的感觉。
可是岑晓觉得他说的没错。
从此以后,有他的地方,的确就是她的家。
——
她的东西不多,但都很零碎。作为一个玻璃品爱好者,那些满屋子的玻璃杯,玻璃工艺品什么的整理收纳起来非常麻烦。
好在顾惟野这个人的耐性好得离奇。岑晓自己收得都烦了,开始胡乱的往箱子里填。
他看到了,什么都不说,只是把那些没被妥善安置好的物件一一拿出来,重新裹好了才放入箱里。
客厅的什物收拾得差不多了,他们又来到了她的卧室。
几乎是同时的,两人的目光被封闭式的小凉台上挂着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一件果绿色和西瓜红的撞色文胸,运动少女款,因颜色鲜亮,特别的招眼。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把东西摁在胸前,然后冲到箱子那里,手忙脚乱地塞进去。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背后的,拉她起身,又幽幽地从后面贴在她耳朵上说:“款式倒是很可爱。”
她羞得脸绯红,“你就不能当什么都没看见嘛?!”不好意和他对视,她让顾惟野站在原地别动,然后冲到衣橱那里,把最底一格放着的某些衣服一股脑扔进箱。
顾惟野笑着服从,坐到床上拿起趴在她床上的一个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土豆靠垫,放到眼前端详了一阵,“你喜欢这款游戏里的土豆?”
她从柜门抽空探出小脑袋,应了声,“多萌多无辜,永远奋战在一线,牺牲自己成全后面的蔬菜兄弟们。你最喜欢哪一只?”不等他开口,马上又说:“让我猜一下,是那个食人花对不对?”
“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食人花?”顾惟野挺好奇的。
“因为…”她顿住,“我说了你会生气的。”
“你什么时候见我为这种小事生过气?”有些好笑地问她。
因为你们有相同的攻击属性,“简单粗暴,咬定不离嘴。”
他明显愣了一下,“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形象?”
看吧,都说你听了会不高兴…
她不说话,把一叠衣服从柜子里拿出来扔在他旁边的位置上,走过来一件件地叠着。
“岑晓?”他连叫了三声,她都装没听到。轻叹了声,他露出
笑容,轻声问:“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不是不好。
“怎么说呢,”她把衣服扒拉开一些,坐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只是感觉太快了些,好像一口气把幸福都透支了。很开心,但也很慌很害怕…”怕这一切是场会醒的梦,怕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婚姻是感情的坟墓,更怕他们之间一旦有了婚姻这重保障,反而会不再在乎对方感受。
“我明白了。”他轻轻拥住她,倾首以下颌抵住她的发旋,笑着下结论,“没有给你足够时间处理婚前恐惧症,结果现在后遗症来了是不是?”
“可能。”埋在他怀里,大口呼吸他身上散发出的清爽气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理不清的杂绪在一点点归于平静。
“我们的工作性质注定以后聚少离多。结婚后,我们名正言顺,可以避免非议。”他是公众人物,难免时刻被外界过分关注。上次姜颖悦制造的麻烦,他并不觉得可怕,但他顾忌的是她因而萌生退意,“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们可以立一份协议,有一天不管是我们谁提出离婚,我名下的财产可以…”
“咦,那要万一是我变心了,你不是赔大了?”她若有所思。
“如果你变心,那肯定也是我做的不够好。”他沉下头,有点好笑觑着她一秒钟一变的生动小表情,“所以你现在该不会是在盘算你老公我家底有多厚吧?”
终于存不住气,被逗笑了,“我才没有呢~而且就算不离婚,你的不也该都是我的吗?”电视剧里好像都这么说的没错吧?
“嗯,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是你的。”他笃定认真地说完,然后笑吟吟地捞过来她的脸朝向自己,“多愁善感的小丫头,这下可放心了?放心了,就亲我表示一下。”
“…”她才不上当呢,赶紧从他怀里站起身。
因为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每次一亲下去,就会没完没了的样子!-_-|||

 

 

第58章

两对情侣,再加一个陈西泽,怎么想怎么别扭。岑晓就想着拉上闺蜜舒莲,或者曾陪自己去过漠河的李昕同去坝上,好跟陈西泽做个伴。可正值暑期,这两个人,一个忙着教琴,一个忙着教跆拳道,实在都抽不出空来。幸好最后陈西泽自己自足了,带了一个叫韩深深的女孩同行。
韩深深是上次年中考核,陈西泽在乡下采风时认识的。人在北京读研究生,平时爱好不少,最喜欢的还是旅行。虽然她和陈西泽没有发展成情侣的缘分,但两人交情匪浅,这次陈西泽就拉着她一起来了。
顾惟野自打开了微信,就从来没有在朋友圈晒过一张照片,说过一句话。不过那天倒是破天荒地在私密组里晒了两只亲密码在一起的大红本。那是她们的结婚证。所以从那条发布以前,走得近的朋友也就全都得知了——他们已经修成正果的好消息。
陈西泽和韩深深识相地把宋谦和lisa收归到他们麾下。顾惟野和岑晓一对新婚燕尔得以独驾一辆。
北方这一年尤其多雨,直到夏末,也未改善。不过在市里开车怎么样都还好,但地点一旦换到高速公路上,明明是下午两点的艳阳天,却因突至的暴雨由昼转夜,电闪雷鸣,情况就不是那么妙了。
不知是凑巧还是什么,岑晓趴着窗子,胆战心惊地看了半天,前前后后除了跟在他们后方陈西泽架势的车子,再就看不见别的车了。出发前本来说好在下午五点之前,赶到丰宁县城住宿,那现在看来,能不能赶得到还真成了个未知数。
她打电话给宋谦转达顾惟野的意思,现在开车不是很安全,建议到下一个休息站时下高速休息。从那边传来的意思自然也是同意。于是当他们两辆车停在休息站时,两车的人纷纷来到休息站的餐厅避雨。
豆大的雨点里还掺杂了指甲盖那么大的小冰雹,砸在玻璃窗上嘭嗵作响。她正凑在窗子前观望,被吓了一跳,鼻尖急忙往后措了一截。
“别害怕。”他被她受惊的样子逗笑,手蹭着椅背上延搭到他肩膀上轻缓地拍了下。
“雨怎么看起来没有要停的意思呢?”岑晓轻轻叹了声,接过宋谦正好递过来的热咖啡,说了声谢谢。
“晓晓姐,不用担心。”站在宋谦旁边的lisa露出抹灿烂笑容,“就算被困在这儿,我们后备箱里的储备够我们吃两天的。”服务站这里的餐厅只有泡面和各种饮料贩售,当然比不上他们自己准备的种类丰富的零食。
“还不至于吃零食填饱肚子。天气预报上说是雷阵雨,应该不会下太长。”顾惟野笑着说,“我们正好休息一下,下午到丰宁县城可以去常常那边的满洲风味。”
宋谦没有留心他们说话,八卦地一直留意着站在餐厅门口说话的陈西泽和韩深深,“你们看,西泽貌似和这女孩挺搭调的,没准有戏!”
顾惟野淡淡表达看法,“这个女孩看起来不像西泽会喜欢的类型。”
“那陈西泽喜欢什么类型的?”把自己脑海里单身的女性朋友一个个过了遍,想从里面挑出来个合适的介绍给陈西泽。
他眼里似有什么东西跳了一下,许久后仅告诉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岑晓哦了声,好奇心下去,没再往下细问。
没过多久,雨竟真的停了。
他们的车子在笔直的高速路上一往直前,看着天空重重厚厚的云一点点散去,烂漫的天光重回,岑晓心里因突至的暴雨产生的不安慢慢消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