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上弦冷硬的说道:“你保不住他们,就给他们找个依靠。这个依靠找不到,那就让他们自己去,生死有命。若是没本事,早晚也要死。”
俞悦补充:“主公家里死的就剩他一个,他依旧好好的活着。你们这么多、大人,就没脸活下去了?是老头该没脸活下去吧?他是为你们操心操死的。”
咸向阳嘀咕:“一群窝囊废,没爹就活不了。”
俞悦和庄上弦对视一眼,咸晏、潘伯埙等人都不吭声。
其实房家男人不窝囊,但人都会养成习惯。习惯老人的强大,习惯老人的命令,习惯了各种习惯,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好习惯要趁早养成,坏习惯要趁早戒掉。
房家男人现在就习惯了思考,而不是听到难听话就面子受不了先吵上一架。
老人最无语。让两个小的先说,两个小狐狸就没说什么实质性内容。
俞悦更无语,她在给诸位免费洗脑,还不是实质性的?莫非脱了就上才叫实质性?先交流感情就不算?太肤浅了。
老人也坚持迂回策略:“皇帝暂时没动主公,是想先将庄家军彻底洗干净吧?庄家军和主公是相辅相成的,等皇帝再次调转矛头,主公如何应对?”
翻译一下就是罗擎受要动真格的时候你怎么办?
加上一句就是你自身难保,还如何做别人依靠,不是害人么?
俞悦回答:“能如何?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到这儿就有用?外边稍微有动荡,就得遭殃。所以退无可退,是男人就一个字:干!”
双胞胎又出声:“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我们出去,替你们卖命、做炮灰。”
俞悦应道:“主公若是差你们两个炮灰,还不如早点跳马林大河,省的受辱。”
潘伯埙说道:“你们高手是不少,我们大概需要一个月来积累。所以你们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对我们就是一个月而已。”
双胞胎受辱了:“我们祖父是超级高手!”
咸向阳提醒:“是快死的残废。”
庄上弦不说话,冷酷的拉着月牙就走,真走了。
咸晏也不说话,潘伯埙、贾鹏、贾鹞、咸向阳等人全走了。
房家诸位还在,大家都看着老人,人家好像真的不在乎,而老人…
老人叹息,看着双胞胎更疲惫,不是什么都叫心直口快,有些话说出来、说破了,人家就是在乎也不能承受。何况那是两个成了精的小狐狸。
温泉离得不远,房明辉是皇室后裔,建造自不用说。
中间一个大的像游泳池,周围是用青石、花草等隔出的一些小浴池,在这儿赏雪数星星,除了湿意就是睡意,睡着了好做梦。
一路来挺辛苦,俞悦在海棠池里泡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庄上弦把咸向阳喊来。
咸向阳正泡的舒服,不过她是一棵草,人家是个宝,帮俞悦收拾好。
庄上弦将月牙抱走,和咸向阳多一个字都没说,脑子里想的是月牙没吃饭,别饿瘦了。
咸向阳特不甘心:“我不是丫头。”
贾鹞在后边冷酷回答:“没人把你当丫头。”
咸向阳指着俞悦:“怎么没有,刚才我就做丫头了。”
贾鹏恍然大悟:“以前大家帮你那就是小厮、仆人、奴才。”
咸晏一直跟着主公走,只要在这儿就得留神点,上次妹子被两个高手劫持,差点没把他吓坏。
到宴会厅,俞悦睁开眼睛,明亮的灯光又晃得眼花,半醒半睡间迷茫。
庄上弦看着月牙,刚泡完温泉皮肤粉嫩发亮,身上一股海棠香。
俞悦瞪他一眼,再看宴会厅,就像一个小型宫殿,去掉皇室的元素,剩下端庄贵气。
青石在这里也得到更好的定位,去掉马赛城主楼一身千年的气韵,剩下的是纯正素雅。选用的一部分青石带着白、黄、粉等亮色,使这里因为条件限制灯点的不多,看着依旧亮堂、浩气。
俞悦再次发现,老人对青石的理解已经到了化境。
真的要不要将他拐回去给摩崖骚年当师父?这样一个皇族后裔,是个难题。
※※※
数日后,晌午,阳光照在仙境,老人的脸色也明亮了几分。
宴会厅前边平地,庄上弦、俞悦等人已经准备好,很快就要离开。
老人或许做了决定,或许吐出了压在心头一辈子的故事,反正不是回光返照,看样子应该能再活几年。
俞悦终究没请老人,总觉得有些肤浅。
老人对青石的理解是他一辈子的经历积累的,摩崖青峨是青岩孕育的、带着青岩所有的钟灵毓秀、有着骚年最贴近天地本源的理解,说不上哪个好哪个赖。
大家都喜欢孩子,就喜欢他纯净与稚嫩,几十年后他自然能积累出属于他的一脸皱纹。
当然天才需要培养与引导,且不说老人愿不愿做个启蒙老师,钟亦良就是大儒朱式的学生,有些方面未必会输给老人。
庄上弦、咸晏等人大包都留在这世外桃源,除了几个伙计,其他人都换成小包。
俞悦依旧背着她的竹篓,村庄的人都很好奇,萌正太很有喜感。
可惜村庄选了十个年轻人要和主公走,大家好奇之余又有些离别的伤感。
房杉、房松等跪在老人跟前,泪流满面,好像闺女要远嫁。
出去固然充满未知,老人的生命更是未知,就怕一走成永别,反正想哭就哭,一些女人哭的稀里哗啦。
俞悦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有个人哭也是一份牵挂,她这辈子连个忠心的丫头都没有,也不知道俞家有没有给那童养媳厚葬,有没有一副薄棺。
庄上弦星眸冷冷的看着月牙,要哭做什么?天天对他笑就好,她都不爱跟他笑。
俞悦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唱一曲:“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今千里,酒一杯,声声喋喋催,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几个女人正要问儿子、夫君、兄弟几时回,一时都愣住。
年轻人也不哭了,意境被萌正太唱走了,随着温泉热雾飘上天变成云。
俞悦抬头换一曲:“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踏着沉重的脚步,归乡路是那么漫长。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吹来故乡泥土的芬芳。归来吧归来哟,我已厌倦飘泊。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
歌没唱完,老人抬头望天,已是泪流满面。
其他人愈发安静,不用说,老人想起了故乡,想起了西凉郡,或许还有故国。
俞悦一愣,唱的分明不是这意思,不过断章取义的理解,老人逃到这里,庄上弦被流放,不可能不怀念故土,归乡路漫长、眼里是酸楚的泪。
妇人站在老人身边陪着抹泪。说实话,就算这里是仙境,又有谁愿意被困在这里?
老人不能离开,因为他是前朝皇室,若是皇帝知道,又得生出多少事。
俞悦停下来一叹,这些的事啊;她看着庄上弦,要哭不?
庄上弦冷哼一声,应该罗擎受哭,回头让俞光义哭都哭不出来。
俞悦满脸崇拜,年轻就是不一样,主公战神真威武。
老人把脸上泪随便一抹,老小孩也风骚了,一巴掌拍房杉肩头,差点将他拍散架;一巴掌拍房松肩头,孙子一屁股坐地上。
老人将他们提起来,像提两只小鸡仔,目光精明的扫过所有儿孙:“我老了,快死了,临死前想去父王坟上烧一回纸,告诉他没有断子绝孙,我们活的好好的。这愿望就要你们帮我实现了,听主公的,去干吧!”
房家众人悲伤中再次充满力量,这是老人即将终结的生命催开的信念之花。
俞悦觉得,不愧是老成精,年轻人有时候只需要一个信念,就能爆发出没底线的力量,达到无极限的高度,再回头面对老人墓碑,一脸沧桑。
老人好像一辈子除了延续生命,又找到新的目标,目光炯炯的盯着庄上弦:“老夫将他们都托付给你了。”
庄上弦不吭声,也不觉得收下一堆比他大一两倍的人有什么问题。
老人最欣赏他的气度,该狐狸的时候狐狸,该干脆的时候特直接、不虚伪:“因为我,他们的命也算是庄家给的,主公不用客气。老夫多活了几十年,主公有空再来陪老夫坐坐,冬天来泡温泉不错。”
庄上弦应道:“寡人会带月牙来。”
老人老脸一抽,果然他的吸引力不如小丫头和一个温泉。
老人目光炯炯的看着小丫头,她也挺有意思。
俞悦瞪眼,看什么看,他那点故事以为人多爱听,拉着庄上弦走了。
咸晏、潘伯埙等都走了,房杉、房松等人也该走了。
村庄的女人又一次呜咽,有些人进来几十年没出去过,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样了。
双胞胎美人飞快跑俞悦前边,一人背一个包:“我们也去,为祖父报仇!”
俞悦停下来:“不想死就滚!好奇想出去还拿快死的人做借口,你们的无耻哪儿学来的?”两人看咸向阳,俞悦也看咸向阳一眼,她什么时候又念叨,“她不同,她虽然蠢,至少是认真的。”
咸向阳跳脚,她怎么就蠢了!
双胞胎更跳脚:“我们也是认真的!”
俞悦应道:“那又如何?朝代更替,世事轮回,杀人或被杀都再正常不过,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庄家战场上杀那么多人,难道没人想报仇?你觉得正义,他只讲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你又如何找罗家报仇?我们只想好好活下去。”
双胞胎愈发暴躁,瞪着俞悦半天,喊道:“你真没用。”
俞悦应道:“是,所以我们帮不了你,谁来拖后腿、或者想拦路,统统踩死。我们不报仇,我们只好好的活着。”
双胞胎正好拦了路,赶紧闪一边,杀气好重,主公眼神都能杀人。
房杉、房松等人都过来,看着双胞胎不爽。
咸向阳突然懂了一点。好好活着,不是没用,房明辉活到现在才有这些儿孙、这个仙境。而谁拦路就踩死,比报仇更有目的和霸气。
反正罗家和主公势不两立,以报仇为目的还不如让自己过好。
这话俞悦之前讲过,咸向阳再看着房明辉坐着轮椅过来,眼睛越来越亮。
房明辉、房杉、咸晏、潘伯埙等人也在思考。房杉心底总有一缕不甘,若是在前朝,但现在不是前朝了。咸晏觉得,战场杀那么多人,只要坚持自己的路就好,那就是好好活着;就像老人最后的愿望,是到父亲坟上烧一回纸。
双胞胎看老人过来了,不敢再闹腾了。
妇人像老人那么一叹:“你们不想多陪陪祖父吗?”
双胞胎看着老人满脸惊恐,她们绝不是这意思,只是…
老人挥手,阻止所有人开口,再看着咸向阳,又是个天赋悟性不错的丫头。
庄上弦、咸晏、俞悦等都看出来了。反正咸向阳小姐就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闹,真做事也能做,真说话也能听几分。
俞悦抬头望天,总算了了一件事,希望她以后能安神点。再看着少年。
庄上弦看老人,今儿多半走不了了。
老人一脸欣慰,这样年轻有这样的潜力,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俞悦看着后边跟来的一些妇人,继续抬头望天,又看老人。
老人老脸一抽又一抽。好像是白哭了啊,也好,明儿就不用这么伤感了。
咸向阳一屁股坐地上,脚不知道怎么又撞了还是硌着石头,龇牙咧嘴还是她疯格。
贾鹏、贾鹞无语,看着主公,要在这儿守着,还是散了?
庄上弦拉着月牙去山上,南边一座挺高的山,爬上去或许能看到马林大河。
俞悦了然,咸向阳就是那德性,没准还喊着要去马林大河。这儿若是能看见,在这儿看一眼了了她心愿。庄上弦对咸向阳还是挺好的。
庄上弦看月牙一眼,吃醋了?
俞悦眨眨眼睛,什么意思?小心爬山,这青石上有冰花,不安全。
庄上弦抱着月牙飞到一块峭壁上,不爬了,看着月牙眼睛。
俞悦忙抬手捂着眼睛,看什么看,低头咸晏也上来了,咸晏飞起来真帅。
庄上弦捂着月牙的脸,是不是就不冷了?上山风好大,葫芦洞那边平时风就比这儿大。
俞悦眼睛都被捂住了,抬头瞪少年,又要搞什么?要上去就快点,否则“阳妹妹”要找来了。
庄上弦把她竹篓拿下来给咸晏,再抱着月牙往上飞,就是爬得飞快,风一吹好像随时能被吹走。周围白的雪白的云,好像要飞到云上去。
咸晏在后边无语,反正妹子什么东西不要就给他,他也飞上去。
山越往上越难爬,爬到顶太阳快落山了。
远处马林大河在一片白雪的世界奔腾,好像一条冰雪巨龙;天边的夕阳在一片白雪的世界落下,好像刨开雪地就能将她挖出来,挖出一大堆烤红薯?
天上的晚霞,山上雪也染上娇羞的颜色,人好像在飞机上,俯瞰青岩群山。
一个声音在群山回荡:“弦哥哥!”
第77章 安家开战?
过完年,老天赏脸,天天春光明媚,温度回升,冰雪融化,风一吹还挺冷,冷的挺爽。
正月十五元宵节,温度接近零度,冬眠的人纷纷走出来,庆祝元宵,准备新的一年开始,一年之计在于春那。
马赛城一共四五万人,今年的元宵节格外热闹。
老人、孩子冬天养的特精神,满大街奔跑着叫嚷着放鞭炮,不知道哪儿弄来的。
大人挂大红灯笼、扎大红花,把青色与白色的城堡装扮的像待嫁的新娘。
新娘还没嫁出去,谁家奶娃已经满大街哭,哇呜呜宝宝要放炮炮!
娃他娘怒,要泡泡自己吐不就得了,碎娃就是喜欢凑热闹。
不过娃现在都金贵着,不论男女养大了就是钱,一百两银子比干什么活挣的都多,好些会算账的婆娘都挺着大肚子,恨不能一年生仨。
有生双胞胎的,国公府立刻赏一百两银子奶水钱,把人嫉妒坏了,造人干劲儿比干活大。
国公府今儿也准备过节,主楼的气氛却比较严肃。
外面的曹舒焕、岳奇松、安东纳、房松等都回来了,现在正在二楼开会。
二楼墨国公卧室、会客厅地毯上都坐满,人多暖和,没想到就有这么多人了,每一个都不简单。
房杉原本比较单纯,去巩州转一圈就变了样,展现王孙该有的样子。
岳奇松已经有大商人的风范,把败类收起来,看着特斯文。
安东纳身上土气也化去,脸收拾干干净净一副风流邪气的纨绔样子,勾引表面端庄内心空虚的贵妇或小姐保准一勾一个准。
变化最大的得算咸向阳,虽然依旧一身红衣挺着胸器,脑子却像是换成老黄牛、小奶牛,每天任劳任怨的工作,没必要的一句话不说。
安东纳顾不上勾引残月,就看她三十多回,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真能改?
曹舒焕觉得,管她本性改没改,只要安静着就好。他依旧一脸大胡子,神色最严肃:“我去了一趟南阳郡,以后和刘哥、还是保持距离吧。以后遇到这种事,大家都保持清醒,我们能靠自己,且容不得任何的…”
他专注的一个个看过去,庄上弦更冷酷,钟亦良、占金花有点承受不住。
俞悦是唯一一个没被攻击的,心里却不爽,当她弱小呢。
安东纳、潘伯埙等都能感觉到,曹舒焕已经五层了!用眼神或气势真的可以杀人!
由此可见事情的严重性。伙计第三次到东阳郡,找到刘云芳。刘云芳不听劝告,依旧去找许国公。许国公并不热情。伙计说从普通人的生意做起,刘云芳说朝廷盯上镇南军、需要谨慎。曹舒焕专门去南阳郡一趟,结果、不提也罢。
庄上弦说道:“大家道不同可以分道扬镳,他终究是救了寡人。”
有些话就不用说了。虽然安家这样那样,大家并没在这时候特别针对谁。
房杉说另一件事:“听说京城出了件大事。俞丞相的长孙女俞敏丽,和钱大将军的三子定的娃娃亲,钱三公子去年秋狝时坠马重伤,不治而亡。据传是上面对付庄家军而下的手。钱大将军虽然一开始就归顺,可能是做戏。”
其他人心情更沉重。钱小三只是小辈,背后代表的意义、牵涉的关系却不简单。
若传言是真的,那皇帝铁了心对付庄家,好像宁可错杀三千。这种事皇帝肯定不会承认,据传的小道消息也是悄悄的传。
但是不无可能,皇帝就这么无耻、猥琐、禽兽不如。想要对付谁,有借口就阳谋,没借口就阴谋,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用的特娴熟,不达目的不罢休。虽然钱大归顺了,整死他一两个儿子警告一下,谁让他曾经真是庄家军一员呢?或者是试探?
俞悦和曹舒焕对视一眼,这一招有意思,可怜俞大小姐做了小寡妇。
俞光义本来是想和钱家联姻,染指兵权。丞相手里再握有兵权,皇帝如何能安心?所以庄家是烟雾弹,有心人会猜测,皇帝实际是要对付俞家吧?这种事儿更没办法解释,大家慢慢领会。
这也是庄家军对叛徒的一个警告,钱大的账早晚要算的。
安东纳说道:“这事已经有后续。四公主安乐公主年方二八,贺家四公子贺高阳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有朱大儒之风,两人正好赐婚凑一对,这样皇帝、丞相、贺家就是更亲密的一家人。不料贺公子从丞相府回去就病倒了,现在病入膏肓。传闻俞丞相原本打算让安乐公主与萧家联姻。”
萧家就是萧淑妃娘家,萧淑妃生皇五子,封祁王。
大家看着安东纳,看样子安家大房在那圈子混得蛮不错嘛。
俞悦一叹:“可怜的,俞大小姐刚做了寡妇,俞家外孙女又要做寡妇。”
咸向阳看她怎么满是幸灾乐祸?她也会:“可怜的贺家,好容易出个才子,能彻底摆脱养鸡专业户的身份,就这么玩坏了。”
潘伯埙一脸认真:“贺刺史最近不是心情烦躁?会不会迁怒?”
原本想看好戏的,心情又沉重了。
贺刺史不论迁怒不迁怒,都没准备和崇州善了。
贺宏志是放回去了,石虫、稷谷酒等也给了一点。贺刺史已经下令,巩州要修路,就把崇州唯一的一条路挖了。由此可见,他、俞家、皇帝不愧是一家人。
挖路、毁桥、偷坟掘墓,都是最缺德该断子绝孙的。
俞悦看着庄上弦,貌似皇帝很挺贺家,但贺梅琴就是贺家的,他不怕又挺出一个俞光义?
庄上弦一脸冷酷,皇帝以为他能耍手段镇住俞光义,以后照样能制住贺家。
俞悦说道:“贺小四几时死?俞光义跟他老婆打起来没?”
安东纳现在顾上好好看着残月,思念如潮爱如潮水如雪崩如马林大河泛滥,赶紧捂着眼睛躲岳奇松身后,太没面子了。
庄上弦没理他,曹舒焕差点将他看杀。
安东纳想哭,他牺牲色相、什么都牺牲了,现在就看看残月,为毛曹舒焕也欺负他?他发誓,以后要好好练功,五层就了不起吗?哥拼了!
最后一不留神拼到七层,人的潜力就这么奇妙。
曹舒焕绝对护着妹子,刘云芳的事有一半他的责任,好在发现及时。反正他有时候看安东纳很不爽,明显的气场不合。他并不觉得五层很爽很牛逼。
安东纳看他就是装逼:“俞光义一向怕老婆,据说一连请了五个神医,越医越惨。大家都说俞光义运气不好。”
俞悦点头:“缺德事做多了。要不要让卓姐带着石虫去试试?”
卓颖婖进来添茶,根本不知道俞悦说什么,添完高冷的走了。她虽然学医,但主要是照顾俞悦,俞悦不生病,她平时都不像大夫。
俞悦看着庄上弦,庄上弦摆好姿势。
安东纳也摆好姿势,俞悦果然看他,把他幸福的差点飞起来,曹舒焕没踹他。
庄上弦手一捞将月牙抱怀里,反正挺挤他们省点地方,再凛然下令:“房杉和咸清再挑一百个人。巩州有哪里路不好需要修的,去帮忙。”
房杉表示没听懂,看曹舒焕,巩州他是总负责。
曹舒焕一脸大胡子看不出什么表情,口气很淡定:“不好的路很多,朝廷总有没注意到的。想办法让他们注意,赶紧修好,就是给老百姓帮忙。开春雨水多,水冲坏、树倒下、塌方之类,懂?”
房杉恍然大悟。这和巩州做的不一样。等真要修路,巩州就有的忙了。
钟亦良、岳奇松等看着主公,少年想的这主意,太妙了,嗯!
庄上弦继续下令:“巩州到定州中间经过蔡州,蔡州刺史蔡兴平是个老古板,去把巩州到蔡州的路也修修。”
占金花走的地方多,疑问:“巩州到定州有两条路,还能绕别的地方。”
钟亦良长叹一声:“绕啊。”
占金花恍然大悟。一个绕字内容太丰富,主公绕指柔功夫不说,寻常多少事儿都在一个弯弯绕上。主公显然是绕着弯告诉巩州,修路啊,大家都懂的。
巩州经过蔡州、定州再到邯郸,快马最快三五天的样子。若是再绕上十几天,光操心都能操死。
俞悦鄙视:“他修路你也修路,不会换一个?”
庄上弦从善如流:“那你说换什么?”
俞悦应道:“修桥啊。”
众人都恍然大悟,这是花式耍巩州刺史,大家也想想有什么可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