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有福立刻表态:“当然我是。不信你可以问…”他掏出电话本开始翻。全体人员都不吱声,全部看着他翻。他翻了一阵,说:“明天早上,我可以打电话到台湾总公司去,让我们老总给你们证实。”大家哄堂大笑,只有申常青一脸阴沉:“好,这件事先不谈,我们姑且认为你的确是兴业公司的副总经理。你再说说,你们公司的款到底存在哪里?”“建行。”韦有福想也不想,便说。
申常青立即追问:“哪一个建行?”
韦有福有些迟疑,停了一下才说:“是省建行。”
郑彬立刻说:“省建行的鲍行长跟我很熟,我可以马上给他打电话。”韦有福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他的脸本来就是黑黄黑黄的,此时也看不出来脸色有什么异样。申常青冷笑一声:“我看你还是说实话的好。”
“是…省建行下面的一个分理处。”
“哪个分理处?”申常青穷追不舍。
“…是长堤分理处。”韦有福的话虽低了下来,却仍然很清晰。郑彬与申常青两人都笑起来。郑彬斯文地说:“长堤分理处的赵主任跟我们就像兄弟一样,我现在打个电话过去,他马上就可以赶来。”韦有福泰然的神情有些模糊起来。闷坐了一会儿,他才说:“我记错了,款子是放在信用社的。”申常青猛地一拍桌子:“放屁。台湾人什么时候肯把钱放在信用社?他们除了我们这里的专业银行外,什么金融机构都不信。你当我是傻瓜?”韦有福仍然嘴硬:“申总,你听我说,这笔款子我决定跟你做了,一定跟你做。至于款放在什么银行,依规矩我是不能说的。总之,明天我们就做。”申常青冷冷地看着他:“做?你拿什么跟我做?”
“你放心。我明天就和你到银行去转款。”
那3个男人哄笑起来。其中一个壮实的男人起身踱到韦有福背后,笑着说:“你还是说老实话吧。我们都是出来闯了很多年的人,什么没见过?你那点小花招,骗得了谁?”韦有福立刻闭紧了嘴。
叶玉书讪笑:“住在那么简陋的小旅店的小房间里,你这个大老总财神爷真蹩脚。”申常青气得又重重一拍桌子:“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韦有福仍然坚持:“我说的是实话。反正我已经决定跟你做了。你若不相信,我也没办法。”申常青想了想,起身往外走:“郑彬,小叶,小黑,你们出来一下。”3个人跟着他走到门外。他问:“你们看这个人怎么样?”
叶玉书年少气盛,立刻说:“我看他手上没有钱,完全是个骗子。”小黑说:“我不懂,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郑彬沉吟半晌:“我判断,他手上是没钱,不过多半他的朋友或熟人手上有款。他只是个中介,却冒充有款方。申常青认同地做了个手势:“对,我也这么认为。所以呢?我们今天不能放他回旅社,明天一早肯定他就会跑。小黑,我们把他带回去,由你和小白看住他。到了明天白天,让他把他那人有款的朋友叫来。如果能做成当然更好,如果不能做成,也要他赔偿我们的损失。”
3个人都点头:“我赞成。”
他们重新回茶坊。申常青沉着脸对韦有福说:“好,我暂且相信你。你跟我们回去,明天我们一起去操作。”
韦有福忙说:“我还是回旅店我自己的房间吧。”
叶玉书嘲讽地道:“不是已经锁门了吗?我看你就不要麻烦了吧。”“没事,我可以叫开。”韦有福有些心慌。
申常青不由分说:“小黑,你陪韦总回我们那里,让他好好休息。”小黑应了一声,过去一把拉起韦有福。韦有福本能地一扯,另一手推了他一把。小黑没料到,不禁勃然大怒,顺手一耳光扇到他脸上。韦有福顿时面皮紫涨,恼羞成怒地大叫:“你为什么打人?”
常蓝越看他越丑恶,忍不住上前去也打了他一耳光:“你这个老骗子。”韦有福一呆,却不敢说什么。
申常青不动声色地拉开常蓝,狠狠地盯着韦有福:“谁打你了?我怎么没有看见?我看你是有些精神错乱了。”
韦有福不敢再吱声,一双小小的老鼠眼眨巴眨巴的,泛着惶恐。申常青大叫:“买单。”
呆在一边看热闹的小姐马上过来,递上帐单。申常青一推韦有福:“给钱,愣什么?”
韦有福乖乖地掏出钱夹,付了帐。
出了门,夜更深了,路上空无一人,稀疏而迷氵蒙的路灯光把夜衬得更加寂静。出租车一向很少开到这里来。申常青当机立断,一群人步行到东湖,这才拦下来三部车。他指挥着:“小叶,你坐前面。小黑小白,你们保护韦总,坐在后面。我和常蓝、郑彬坐一部。老陈,你们3个自己回家吧。有什么消息我们再联络。”那3个男人笑道:“好。有什么结果报告我们一声。”然后坐上车走了。申常青对叶玉书说:“你们先走,我们跟在后面。”
小叶觉得没什么不妥,便接开车门坐到前面。小白先进后座,接着小黑将韦有福推进来,他自己再挤上来,把车门砰地关上,下了锁。司机像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头也不回地问:“先生,去哪里?”叶玉书说:“海秀路,华侨新村。”
第35章
耽美 热带的深秋与初冬,简直没有什么分别,只是阳光渐渐地没有那么烈了。清晨,太阳冒了一下头便被铅灰色的云层遮住了。清凉的风温柔地吹了一阵,接着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使人烦恼尽消的凉意静悄悄地游进房间,头痛了小半夜的叶玉书在沙发上翻个身,这才睡稳了。门却在这时候被敲响。他一惊,霍地站起身来:“谁?”
“小叶,是我。”申常青连忙在外面说。
叶玉书松口气,过去开了门。
申常青和郑彬、常蓝一起进来。“怎么样?”他问。
“在里面。”他示意着。
小黑从卧室里出来:“他已经醒了。”
申常青马上疾声说:“既然醒了就出来,我们该办正事了。”
接着便听到小白的呼喝声:“听到没有?赶快起来。”申常青看了看常蓝:“你下去卖些毛巾、牙刷上来,另外再买些早点。”小黑立刻从韦有福的钱夹里掏出100块递过去。常蓝接过出去了。叶玉书将沙发上的枕头、毛巾拿到卧室扔到椅子上,出来洗漱。夜里到了这里后,申常青要他把韦有福带到他的房间去,让他很是不高兴了一会儿。他说:“你们那边地方要大得多,我这里太小了。”申常青急忙压低嗓子解释:“早上就带他到我那里去,这样子常换地方不容易出事。如果现在带他到常蓝那里,明天在你那里不方便,你那儿没电话。”叶玉书这才明白,心悦诚服地让小黑小白带着韦有福到自己的房间。他疲倦至极,让他们呆在卧室,便对小黑说:“我想睡了。”小黑点头:“好,你睡吧,我和小白会在这里轮流看着他。”
韦有福倒也随遇而安,合衣倒在床上便闭上眼。小白与小黑商量着隔多少时间两人换班。卧室里的灯一直大亮着。叶玉书关掉客厅的灯,只觉头痛欲裂,枕着沙发扶手就像枕着石头一样。他强迫自己闭上眼,放松全身,可是脑子里就像走马灯似地乱。根据传说,所有的这类行动都是以追债者的胜利而告终,他并不担心这件事的结果。他是想家了。他想念遥远的家乡的绿水青山,想念那个小小的省会城市的狭窄潮湿,想念平静而自给自足的生活,想念从小一起长大的无邪的朋友、同学。一年马上就要过去了,他想回家。
叶玉书无声地叹了口气,将一壶水放上炉子,打开火,从厨房里出来。几个人已将桌子拖到了沙发前面,将所有的椅子也一起拉过去。韦有福坐在沙发上申常青和郑彬的中间,小黑和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常蓝坐在对面。桌上放着油条、油饼,有一小盆豆浆,还放了一副新的扑克牌。除了韦有福外,大家都在狼吞虎咽的吃着,折腾了一夜,实在是饿了。申常青边大口吃着边对韦有福说:“你也吃吧,免得说我们虐待你。”他摇摇头。
郑彬正捧着豆浆在喝。此时看韦有福一副食不下咽的样子,他推推眼镜,温文尔雅地说:“无论如何,饭总是要吃的。何必呢?我们又不是要把你怎么样,只不过是要你兑现你的承诺而已。”韦有福马上站起来:“那好,现在我们就去。”
申常青脸一沉:“去哪里?”
韦有福身子吓得一缩:“我说去银行。”
申常青紧皱着眉:“哪个银行?”
韦有福嗫嚅着,说不出来。
小黑对他喝道:“坐下。”
他腿一软,跌坐下来。
申常青喝完豆浆,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嘴,这才沉声说:“老韦,我现在还是对你客客气气的。我不想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过,你如果再这样虚虚实实的,大家难免面子上不好看。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韦有福两手插在双腿之间,缩着肩,眼睛直盯着地下,一言不发。叶玉书静静地坐到常蓝身边,边吃着东西边看着这一切。一夜没有好好休息,他觉得嘴里发苦。吃完,郑彬立起身来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老申,有什么事需要的话,叫我一声。”申常青应了一声,起身送他出去。两个人在楼梯口说了一会儿话,申常青才进来。常蓝与叶玉书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厨房。叶玉书拿着水壶进来给他们倒水。韦有福仍然不吭声。申常青也不催,拿起牌,悠闲地对其他人说:“来,我们来玩牌。”
叶玉书说:“我不会。”
其余的人便打起升级来。就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4个人打得兴高采烈,互相攻击,妙语连珠。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雨声也越来越大。韦有福坐着,身子越缩越小,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耐不住了。“申总。”他清清嘶哑的嗓子。“什么?”申常青仍看着手中的牌。
韦有福低着头小心地说:“其实,其实,这笔款不是我的,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他们公司有2000万要放出来,问我有没有人要?我随口就把数字报大了一些。”申常青放下了牌,正眼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说,这笔款是真有?”韦有福马上抬头,拍胸脯保证:“绝对是真的。”
申常青凝神注视了他半晌。韦有福一双血红的眼睛很是勇敢地与他对视着。其他4个人皆停下动作,专注地看他们斗法。
申常青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到常蓝那里去。你打电话给你的朋友。”韦有福立刻抖擞起精神站起来,抖了抖揉得皱巴巴的西服,就往外走。小黑他们也不怕他跑。大家像朋友散步一般,一起到了常蓝家。
这里要大了很多。小黑指令韦有福坐在墙角,问他:“电话是多少?”韦有福说:“我只知道他的扣机。”
小黑自恃艺高人胆大,也不怕他弄鬼,又问:“那扣机号是多少?”他拿出电话本,说了个号码。小黑拿起电话,打了出去。不一会儿,有个男人回了扣机。申常青接到,和蔼地问:“请问你是韦有福的朋友吗?”
那边答应着:“我是认识他。”声音很小心翼翼,不过听上去还是有些气派。申常青拿开电话示意了一下,小黑一把揪过韦有福,把他推到电话那边:“说话当心点。”
韦有福拿起电话,马上扯着嗓子叫:“老秦,他们把我绑了来,硬要我把款子给他们,你…”小黑已果断地按下了叉簧,反手一掌抽在他脸上。他一个踉跄,直撞向墙边。小白扑上去将他抓住。两人猛地将他推到卧室里,关上了门。只听到里面蓬蓬的击打声,韦有福的痛叫声,小黑的大骂声。叶玉书和常蓝互相看了一眼,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申常青沉着脸坐在电话旁边,若无其事,只是在努力想着什么。电话又响了起来。申常青估计就是刚才那个老秦,所以只是看着电话,却并不接。
电话铃声一直回荡在空旷的厅里。叶玉书和常蓝沉默地坐着,觉得那铃声越来越响,十分刺耳。申常青起身过去敲敲卧室的门。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小黑打开门,只见韦有福蹲在地下,双手抱着肚子,大声叫着痛。申常青看了一下,做个眼色,小黑一把将他拎起来,做势挥拳:“闭嘴,你再出声,就揍死你!”韦有福本能地抱住脑袋,不敢再哼。
申常青沉住了气:“老韦,你说这笔款是真的,我相信了你。可是,你在电话里这么讲,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怕值得怀疑。”韦有福抢上前来,连连乞求似的肯定着:“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我那么说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心慌了。”申常青温和地给他整理一下被撕扯得零乱不堪的衣服,安慰地拍拍他:“那就安静一会儿。现在知道该怎么说了吧?”“知道知道。”韦有福忙不迭地说。“我知道了。”
“好。”申常青将他带到电话旁边。
电话铃一直在响了一阵又停,停了一下马上又响。韦有福看了看守在旁边威风凛凛的小黑,小心地拿起电话。“喂,老秦…不是,不是,我刚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老秦,你手上不是有笔款吗?我这里有个朋友想要。…对,一切条件都符合。…是,他们用…农行做。…对,你来一趟怎么样?…我现在在…”他迟疑地看一看申常青。申常青轻声说:“约他到海角大厦等。”
韦有福听话地说:“你到海角大厦来怎么样?…对,我们在那里等你。…哎,好,20分钟以后见。”
他放下电话,讨好地看着申常青。申常青面色稍霁,满意地点点头:“很好,20分钟是不是?那你就等一会儿吧。”小黑立刻把他拖到墙角,按他坐下。
申常青起身对叶玉书说:“小叶,你先到海角大厦那里等。等到人以后,你就通知我们。我们再带老韦去。”
叶玉书十分不满意地瞪着他。他看出来了,过来搂着他的肩,将他带出门,轻声说:“小叶,你比小常要聪明多了。我不放心他去,怕他把事情搞砸了。你懂吗?”叶玉书笑着点点头:“好吧,我去。”
申常青转回来,关上门。站在门口的常蓝满面不悦地瞪他一眼,他笑着挽起他,带他进了卧室,悄声说:“别生气,我是要哄着让他去,才那么说的。这样子你就不用出面了。一旦这里出了什么事,都与你没有关系。你懂了没有?”常蓝立刻转怒为喜,一把抱住他,踮起脚在他颊上亲了一下。
海角大厦不高,但占地十分广阔。它的门极不显眼,倒像是个牌坊。叶玉书站在门边,看着外面密集的雨丝。他在这里呆了一年多,除了两次台风外,很少看到下雨,而且是如此温柔的雨。雨丝绵绵密密,洗刷着一切。椰子树更显青绿,建筑物也显得干净了许多。他将伞靠在墙边,抱着臂,心情一点也不紧张,只是稍稍有点急躁。事情的发展仿佛已逸出了轨道。对于最后的结局,他感到茫然。一部出租开到门口停下,下来一个大胖子男人,一手拿着大哥大,一手提一个大皮包。下车后,他快步跑进门,然后东张西望。叶玉书走过去,微笑着温和地问:“请问您是秦总吗?”那胖子十分客气地对他躬躬腰:“是我。你是…”
“我是来等你的。韦先生他们马上到。”
那位秦胖子更加客气,连连称是。
叶玉书走到一边去打电话:“申总,他到了。”
只几分钟,小黑小白和韦有福一部车,申常青和常蓝一部车,一齐到了这里。
申常青抢先上前去与秦胖子握手:“秦总吗?你好你好。”秦胖子赶紧点头哈腰:“你好你好。”
韦有福见他只是一个人来的,也不敢造次,上前去强笑着说:“秦总,这是申总,就是我在电话里给你说的那个要款方。”“哦。是是。”秦胖子赶忙要打开皮包。
申常青忙说:“这样吧,秦总,我们进去再说好吗?”“好好。”
进去大门后是一片十分广大的池塘,水面上有不少残了的荷叶,水里游着通红的大鱼。千万点雨溅起无数小水花,润润的极富江南情调。此时,外面没有一个人,都被雨留在了房间里。他们上了一座小木桥,进了池塘中间的凉亭。
申常青和秦胖子坐到栏杆上,韦有福赶紧坐到另一边。叶玉书和常蓝关心地站在他们面前,听他们讲话。小黑和小白悠闲地各自站在凉亭的两边出口上。韦有福急急地说:“秦总,你那笔款,是不是就放给申总?他们有实力,而且用农行做。这是专业银行,肯定行的。”“当然当然,当然可以。”秦总连连点头,极善良诚恳的的样子。他打开皮包,拿出名片来,递给申常青。“申总,这是我的名片,我本身也是搞房地产的。”申常青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什么集团、什么公司的,好像实业很多。这个秦总是这一大堆公司集团的总经理。他客气了许多。毕竟这人拿得出名片来,比韦有福好多了,也显得真实多了。“那这笔款是你们公司的了?”他问。“不。是这样的。本来我们公司想要这笔款,可是对方要求一定要专业银行。我们搞了很久,也没办法弄到专业银行去,所以只好通过我们再放出来。我们也吃几个过路钱,好过个年嘛。”秦总掏出手帕来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申常青顿时心平气和地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好说。那么,秦总的意思是,这款也不是你们公司的?”
秦总急忙表态:“虽然不是,不过我可以立刻打电话给那个有款方,让他马上过来。”申常青微微皱起了眉。韦有福忙在一旁说:“秦总,那你就快打呀。”秦总拿起手机,开始打传呼。他刚报出传呼号,申常青便猛地打断了他:“你在打给谁?”
秦总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打给那个有款方。”
申常青脸色泛青:“有款方叫什么名字?”
“陈泓。”
“什么?”申常青不怒反笑。“你是说陈泓?”
秦总脸上的汗又密密麻麻地渗出来。他结结巴巴地问:“申总,你认识他?”申常青反问:“他说那笔款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是从西安过来的。”
“总额是多少?”
“他说暂时这笔只有1000万。”
申常青气得大口大口吸气,一时说不出话来。韦有福会错了意,急忙劝说:“1000万也可以嘛,先做了再说。”申常青不能置信地抬头对常蓝说:“这个陈泓,消息完全都是从郑彬那里来的。你知道他们还在谈什么款吗?”常蓝脑袋里已是一盆浆糊,茫然地摇头。秦胖子和韦有福都询问地看着他。申常青失去了全部希望,冷冷一笑:“他们还在谈张小安带过来的那笔款。”常蓝一听,也是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心顿时凉了。
“怎么?”秦总急急地问,显然他是一直认为真有这笔款的。
“那笔钱几个月前就放出去了。”申常青不耐烦地站起身。“那还是我从西安搞过来的。你们现在还在谈,纯粹他妈的扯淡。”韦有福吓得一把拉住了秦总。秦总老实地说:“我还一直在跑银行…”申常青冷淡地说:“算了,秦总,你回去吧,麻烦你跑了这一趟。”他们准备走,韦有福恳求地看着秦总。到底大家都是津海人,而且他的确是他们家的朋友。
秦总对申常青说:“我带老韦走吧。”
申常青冷冷地说:“那我的损失怎么办?”
秦总直瞪着韦有福,厉声说:“你是不是跟申总借了钱?”
韦有福急急辩白:“没有,没有,我没有向他们借过钱。”
秦总疑惑地看向申常青:“申总,那这损失…”
“他一直说他手上有款,而且一定要专业银行做。秦总,你也知道要联络到专业银行做是多么困难。我花了那么多钱请客,才让他们同意做。他一声是假的,就算了吗?”
秦总愣了一会儿,吞吞吐吐地问:“那…申总你花了多少钱?”“10万。”申常青脱口而出。
秦总又一怔,过了一会儿,才说:“这样吧,我来想办法。老韦肯定也要赔偿的。这样子,我先带老韦回去,他家里太太也很担心他。过几天我们筹到了钱就给你送过来。”申常青犹豫起来。他没想到韦有福还有老婆在这里。他一直对常蓝说他老婆在广西,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他才大胆扣人的。如果他家里有人在这里,事情倒是麻烦了。常蓝却越想越气,这时站出来大声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