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景岩这才顿下脚步:“让我说什么?”
时光稍稍歪着头, 想了半晌, 她好像还没问他。
忽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自己要摔倒了,她连忙抓住他的手臂, 之后两手紧紧抱着:“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出来后感觉不对,她自己摇摇头:“不对,不对。哥,你爱过谁吗?就是刻骨铭心的那种。”
时景岩:“没有。”
隔了几秒, 时光笑笑,“肯定骗人, 你都这么老了。”
时景岩:“……”他竟然下意识反驳了一句:“我还没到三十。”
时光嘟囔着:“那也比我大好多岁。”她头疼的更厉害了,也困得睁不开眼, “哥,我困了。”
时景岩把她扶到房间, 就她踉踉跄跄的样子也没法洗澡, 他让她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
时光抓着他的衣袖,眼神茫然不安:“你要去哪?”
时景岩:“叫阿姨上来。”
时光迟疑片刻, 好像懂了,这才松开他。
阿姨上来后,时景岩就回到书房工作。
今晚去学校耽误了不少时间,需要他审核的文件一个还没看。
打开电脑时,他走了一会儿神,之后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再次抬头,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他捏捏颈椎,到车里去拿份要用的纸质文件。
深夜的院子里,悠远静谧。
不时有虫鸣,下半夜的风凉快,清新。
时景岩没急着拿文件,靠在车门上倒了支烟出来。
陶陶的户口已经落实好,晚上吃饭时爷爷提起这事,明显不悦。
爷爷以为他当时跟四叔四婶说的是气话,没想到他来真格的。
他一开始不懂爷爷怎么也开始偏向四叔,后来奶奶说:你这样闹僵了,以后陶陶找对象结婚,父母上台那个环节怎么办?谁把她交到新郎手里?陶陶到时心里肯定不好受,本来她户口在你四叔家,怎么着,你四叔四婶还是她父母,也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他把烟含在嘴里,无意间抬头,发现时光房间的灯还亮着。
阿姨当时是给她把灯关了才离开的,怎么又亮了?
烟也没点,他拿上文件上楼。
“陶陶?”时景岩轻轻叩门。
喊了几声,一直没回应。
等了片刻,他继续敲门,还是没人来开门。
时景岩轻轻转动把手,门没锁。
他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没朝里看,“陶陶?怎么还不睡?”
只听里面传来‘啊呀’一声。
“怎么了?”
时景岩直接推门进去。
时光有点发懵,身上没盖被子,看到时景岩时,恍惚几秒,从床上爬坐起来。
她头还是晕乎乎的,看着时景岩有些重影。
“刚才怎么了?”时景岩不放心,又问一遍。
时光指指躺在床上的毛绒大熊,“刚才起来找水喝,躺在上边睡着了。”他一说话把她给吓醒了,直接从熊身上滚了下来。
她忘了是躺在熊上,感觉身下毛茸茸的,差点把自己给吓到。
时景岩:“…”
他走过去,把她被子给散开来,“躺好了,空调打的这么低,不盖被子睡肯定感冒。”
时光刚才极力忍着,可这会儿没忍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时景岩把玩具大熊拿到沙发上,给时光盖好被子,又去楼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床头,“要是一会儿不舒服,打我电话,我给你找药吃。”
时光笑着,“没事儿,我抗冻,从来不感冒。”
翌日早上。
时光醒来后头疼的厉害,她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被子,怀里还抱着陶奶奶给她买的那个毛绒玩具熊。
昨晚的记忆是断片的,跟时景岩在餐厅喝酒的场景她还清楚记得,后来一片空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丁点印象没有。
她好好回忆了一番,到家后家里阿姨好像扶着她去浴室,她头疼胃里也难受,阿姨还给她煮了醒酒汤。
好像后来时景岩又给她盖被子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其他的,再也想不起来。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时景岩面前胡言乱语。
时光起床去洗澡,昨晚她只是简单冲洗一下,头发也没洗。
家里的衣服不多,之前报到都带去了学校,她在衣橱里找了条旧的牛仔短裤和一件体恤穿上。
刚出卧室就看到了时景岩,他是从书房出来,大概要去公司。
“哥,早。”
时景岩点点头,打量了她一眼:“穿这么少不冷?”
时光:“…还行。”
这是夏天,冷什么?
这么想着,又打了个喷嚏。
时景岩:“着凉了?”
时光摇头:“没。”虽然头疼,浑身难受,不过她以为是昨晚喝了酒的缘故。
时景岩:“今天多喝点热水。”他抬步下楼。
时光紧跟上去,心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问,还是装傻算了?
她余光看他:“哥,我昨晚到家后有没有闹腾,或是瞎说八说的?”
时景岩瞅着她:“没印象了?”
时光摇头,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看来是真的都不记得了,时景岩先把那条规定再次说给她:“以后除了跟我在一块,跟同学朋友出去时不许喝酒。”
他又加了一句:“你酒量不行,安全重要。”
时光在正常状态下,绝不会问昨天那些问题。
她好生应着:“知道了。”
时光还是不放心,再次问了遍,昨晚她有没有闹腾。
时景岩:“说我老。”
时光:“…不可能。”都说酒后吐真言,她怎么会嫌他老呢?
她试探着:“你骗我,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时景岩嘴角噙着淡笑,没再多言。
时间不早了,他要赶去公司。
时光郁闷几秒,还是不死心,追到别墅门口,“哥,我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心上。”
时景岩:“刚逗你的,你昨晚一直说头晕,路在转,其他没说,之后都是阿姨在你房间。”
时光这才放心,跟他摆摆手。
一上午时光都很难受,后来发觉不是喝酒的缘故,是发烧了。
她没吃药,多喝了点热水。
哪知道中午开始高烧,嗓子发炎,咽东西都疼。
她自己都纳闷,怎么突然变矫情了。
从记事以来,到了南京后,她只有一次生病很严重,是在小学三年级,冬天流感,她被同学给传染了,吃药没好,保姆就带着她去医院挂水。
秦明月连问都没问过她,有没有舒服一点。
她不生病的时候秦明月看着她都烦,她要是感冒生病,秦明月就更烦,特别是有龙凤胎后。
可能是没人疼,她身体一直很好。
以前陶奶奶就说过,她好养活,捡到她的时候正是大冬天,也不知道在路边被冻了多长时间,捡回家也没生病。
这么多年里,她偶尔也会感冒,自己找点药吃,捱捱也就好了。
没想到现在都这么大了,之前还军训了两周,竟然病的这么严重,貌似吃药也压不下去。
下午时景岩没去公司,吃过饭要带她去医院挂水。
夏天感冒发烧很难受,时光这次听话,决定去医院。
时景岩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带上,还拿了一个毛毯。
时光:“带毛毯干什么?”
时景岩:“要是困了,可以盖一下。”
时光:“…我不是小孩,不在输液室睡觉,这个不用带。”她把毛毯拿了下来。
时景岩没勉强,随她高兴。
时光不想麻烦时景岩,怕耽误他工作,“哥,司机把我送去就行了,我自己能挂号打点滴,你不用去。”
时景岩拿上水杯:“我下午没事。”他抬步去了院子里。
时光快步追上他,“打点滴可能要好几个小时,你在那里很无聊的。”
时景岩:“我可以看邮件。”
他今天自己开车,先把副驾驶的门拉开:“赶紧上车。”
在去医院的路上,时光一直在想,她身体为什么会这么脆弱矫情?
也可能,在内心深处,她想着她有时景岩可以依靠。
她不舒服,有人关心她,事无巨细的照顾她。
“时晏朗这两天有没有跟你联系?”等红灯时,时景岩停好车问她。
时光鼻音很重,摇摇头,“没。”
时景岩看她没精打采的,脸颊还泛着潮红,他伸手摸摸她的脑门,之后又把手放在她脖子后。
他手指触到她脖子时,时光浑身一颤。
凉凉的,还有点酥麻。
时景岩感觉她脖子里烫手:“比吃中午饭前的温度又高了。”
时光现在不仅冷,头还疼。
时景岩把车里的空调关了,将车窗降下,外面的热风乎乎往里刮。
时光:“开空调没事,我这是发烧了才冷,不是真的冷。”
时景岩没听她的,一直开着窗户,到了医院,他后背微微出汗。
下车时,他专程把后座的西装外套带上。
时光多看了他一眼,也没多想。
从挂号到看医生,再到打点滴,时光什么都没用管,只负责跟在时景岩身后,人多的地方,他还会下意识拽着她的手腕,生怕她走丢了一样。
“怕不怕打针?”时景岩问。
时光:“从小就不怕。”
点滴一共两袋,第一袋药水快结束时,时光舒服不少,这两晚都没睡好,现在她有点犯困,眼皮开始打架。
时景岩摸摸她的额头,体温降下去了,不像之前那么烫。
他把西装盖在她身上,“睡会儿吧。”
时光在家里时还信誓旦旦说,她又不是小孩,在输液室睡什么觉,现在有点坚持不住,靠在椅背上打盹。
她打点滴那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昏昏欲睡时手不自觉就会往下滑,她一个哆嗦,自己被自己吓醒。
“怎么了?”时景岩刚才在看邮件,没注意她的手。
时光:“没事。”她把手重新放好。
正好一袋药水打完,时景岩喊来护士给她换了第二袋。
时景岩收起手机,他换了个位置,坐到时光打点滴那侧,小心翼翼的把她的手放在他手心,他的手背垫在扶手上。
“接着睡吧,我给你看着。”
他这样轻轻抓着她的手,就不滑落,也不会碰到针头。
还好,她的脸本来就泛红。
还好,她的手心本来就烫。
感谢发烧。
这种沉沦和贪恋,靠理智根本就控制不了。
时光的五指微微并拢,感受他体温的那刻,她想跟他十指紧握。
最终还是没敢。
她盖着他的西装,周围全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
她的手在他掌心,他的侧脸就近在眼前。
乱了心跳。
时光原本困得不行,现在丝毫困意没有。
她假寐,靠在椅背上胡思乱想。
其实时景岩也不是第一次这样牵着她的手,小时候那会儿,她晚上在院子里玩到很晚,时景岩偶尔晚上没有课时,就会给她在花园边点蚊香,陪她玩一会,再牵着她把她送回陶奶奶家。
那时她就是个小不点,要使劲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他的脸。
她才到他大腿那里?
或许还不到。
忽然,时光睁开眼,“哥。”
时景岩正轻轻给她揉着手背,“嗯?”
时光挣扎了瞬间,“我现在不是六岁了。”
时景岩淡笑:“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想说什么。
时光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再次眯上眼靠在椅背上。
时景岩手机响了,看到号码,他蹙眉,很快接听:“蔚总,什么指示?”
蔚明海的语气跟平时不一样,今天听上去很随和:“咱俩就不用见外了。”问他:“忙不忙?”
也是很随意的语气,更像是朋友间的聊天。
还不等时景岩说话,蔚明海听到电话里传来‘26号呼叫’,声音莫名熟悉,迟疑了两秒:“你在医院?”
时景岩:“嗯,我妹妹发烧了,带她打点滴。”客气问道:“蔚总,什么事?”
蔚明海一听时光发烧了,答非所问:“你们在哪家医院,我过去看看。”
时景岩礼貌性的婉拒:“谢谢,不用麻烦,只是小感冒,点滴马上就打完了。”
蔚明海:“不麻烦,我今天不忙。”
陈秘书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蔚明海睁眼说瞎话。
不忙?
下午约的人不见了?
视频会也不开了?
☆、第十八章
盛情难却,时景岩只好告诉蔚明海他们在哪家医院。
时光听到蔚明海要来看她, 心里犯嘀咕, 也不知道蔚明海唱的哪出戏。
她故作风轻云淡道:“哥, 你跟蔚总关系这么好啊?”
时景岩:“一般。”他自己也百思不得其解,蔚明海怎么忽然就对他这么热情,甚至有丝讨好的意味。
这已经是蔚明海第二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要说蔚明海是碍于他身后时家和叶家的背景, 好像也不至于, 因为蔚明海的关系网已经足够强势。
而且蔚明海这人最不屑的,就是趋炎附势。
时景岩让时光休息,“蔚明海来了我叫你。”
时光假装听话:“好的。”眯上眼后也没睡。
时景岩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闵璐。
闵璐约他晚上吃饭,准确说,不是闵璐约他,是蔚蓝约他。
时景岩就回了两个字:“没空。”
闵璐受不了他这样:“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我都还没说蔚蓝约你为什么事呢。”
时景岩反问:“除了想让时宇资本入驻,她还能有什么事?”另外特意强调:“我既然决定了的, 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闵璐猜测:“蔚蓝应该是同意了你的条件,可能是觉得让我说服你没有希望, 她那边也等不及,就直接让我约你。”
顺便趁这次见面, 她把自己的职业去向定下来。
这几天她一直在纠结,到底是选择留在Aimo, 还是回到老东家。
她从蔚蓝那里打听到确切消息, 蔚明海留在国内,他的大本营已经安在北京, 以后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会在北京。
她要是回到老东家,说不定一年都见不到蔚明海一面。
可留在Aimo,她又讨厌蔚蓝。
闵璐已经补好妆,对着镜子照了照,还不错,啪一下把挡板掀上去,发动车子:“我这就去你公司。”
时景岩:“我在医院。”
闵璐蹙眉,还以为自己没注意听错了,“医院?”
“嗯。”
“你去医院干什么?病了?”
时景岩:“是陶陶,发烧。”
闵璐听说是小可爱发烧,“那我去医院。”
时景岩抛出一句:“蔚明海一会儿也过来。”
电话里安静片刻,闵璐反应过来后,爆了句粗话:“我草!你他妈也不早说。”
她瞅瞅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点特色都没有。
熄了火,她一路跑着回到家里。
半小时后,闵璐出现在医院的输液室,蔚明海还没到。
时光被闵璐给惊艳到了,她穿一条性感黑色长裙,很难驾驭的姨妈色口红给她增添了几分强势。
闵璐向她走来时,她有一种错觉,好像是在看大片里的慢镜头。
“雯雯姐。”时光冲她摆摆手。
走近,闵璐用自己的额头碰碰时光的,“还有点烫。”她把时光头发给理好:“怎么搞的?夜里着凉了?”
时光点头,“睡着忘了盖被子。”
闵璐:“多喝热水,夏天感冒最难受。”
两人一直聊着。
时景岩的手还是维持之前那个姿势,时光以为闵璐来了他会放下来,结果他还是抓着她的手。
她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她们聊了一会儿,时景岩才说话:“你穿这么隆重干什么?又不是走秀。”
闵璐睨他,脸上分明写着:老娘乐意!
她转脸问时光:“我今天怎么样?好不好看?”
时光给她竖个大拇指,“最美女王范。”
闵璐也不避讳时光在场,她问时景岩,“蔚明海到底什么时候到?”
时景岩看看手表:“可能堵车。”不然应该早就到了。
闵璐前后左右看看,踢一脚时景岩,让他起开,“我坐在这里给小可爱拖着手,你到我这边坐。”
时景岩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下巴对着她边上那个空位扬了扬:“蔚明海来了肯定坐那,不是正合你意?”
闵璐才不想坐他边上,“我要坐他对面,我得让他多看我两眼。”
时景岩:“……”
蔚明海过来后看到的一幕就是,时景岩坐在时光对面,正看手机,时光靠在椅背上好像睡着了,而闵璐,正给时光轻轻揉着手背,难得见她这么柔软温和的一面。
最先看到他的是闵璐,她明知他要来,看到的那一瞬还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惊讶他今天竟然不是穿的正装。
她认识他快六年,每次看到都是商务装,今天竟然穿了休闲衬衫,平时拒人千里的气场也敛去很多。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蔚明海还是捕捉到了。
闵璐淡淡笑了笑:“好久不见。”
这四个字背后的辛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102天,她没见到他了。
当然,他肯定不知道,也不想见她。
蔚明海该有的风度还是有的,他微微颔首:“你好。”
听到声音,时景岩抬头,“蔚总。”他起身跟蔚明海握手寒暄。
时光一点都不想睁眼,她不是一个合格的表演家,就怕自己做家教的事情在时景岩那里露馅。
可不睁眼也不行,闵璐喊她了:“陶陶。”
蔚明海:“不用喊,让她多睡会儿。”
时光已经睁开眼,“蔚叔叔,谢谢您来看我。”
蔚明海把手里的红茶给她,还是热的,他亲自去买的。
来之前他特意换了衣服,不想穿的那么正式。
路上,他又纠结要买什么礼物来看时光。
陈秘书意会错了,以为他对时光有什么想法,“红玫瑰。”
他觑了一眼陈秘书:“时光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跟我女儿一样大。”末了又加了一句:“跟她很像,第一次见时光,差点就以为是我跟她的女儿。”
陈秘书知道自己失言,难怪蔚明海能推了工作来医院。
他建议:“买杯喝的吧,别太有距离感。”
过了片刻,陈秘书建议他:要是真跟那孩子投缘,认她做干女儿吧。
至少这辈子还有个精神寄托。
他自己也想,可是时家有权有势,更不缺钱,他贸然要认时光做干女儿,时家人会怎么想?
原本的感情就会变了味。
蔚明海和时光没话题聊,而时光也想极力表现的和他很陌生,他感觉的出。
“出去抽支烟?”他跟时景岩说。
时景岩意会,是有正事要聊。
这里是医院,他们出去了也没抽烟。
找个人少的地方站了会儿。
蔚明海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说有个不情之请,家里的侄女今年高三,就是他上次在酒店门口看到的那个。
“来来知道时光的成绩后,想要让时光给她补课,一开始我也没当真,昨天又催我了。”
这下时景岩明白了,蔚明海是为了自己侄女才主动给他打电话。
蔚明海对家人好,疼自己的侄子侄女,圈里都知道。
时景岩不好一口答应,他不知道陶陶的想法,如果陶陶不乐意,那也只能让蔚明海失望了。
他迂回道:“我晚上回家问问时光,尊重她的意见。”
蔚明海表示理解:“这个不能强求孩子,她得自己乐意,不然也教不好。”
时光做家教的事情,他就这么给圆满解决了,时光也不用担心会被拆穿。
蔚明海公司还有一摊子事,没法久留,他又回到输液室看看时光才告辞。
闵璐站起来,跟时景岩说:“你看着陶陶,我替你送送蔚总。”
时光看着闵璐,一丝心酸在心里漫延开来。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执念,能让闵璐这样骄傲的女人,追了蔚明海六年,始终没有结果。
刚才她问闵璐:“雯雯姐,你喜欢蔚总多久了?”
闵璐:“还有一个月零五天就六年了。”
出了输液室所在的大楼,蔚明海让她止步:“谢谢。”
闵璐凝望着他:“你还打算一个人?”
蔚明海:“要找我不会等到现在。”
今天因为时光的原因,他多说了几句:“闵璐,你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及时止损,你这种执念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你想要的结果。”
闵璐笑了笑,心酸的那部分她掩饰了。
他早就拒绝了她,一开始她追他时他就拒绝了。
无所谓。
她很快整理好心情:“今年元旦你应该在北京吧,知道你是大忙人,今年提前跟你预约,三十一号那晚,陪我吃顿生日饭吧。”
怕他拒绝,她提醒他:“你以前欠我一顿饭,没忘吧?”
她约他,可那晚他忘了,没去。
蔚明海记得那顿饭,没打算赖掉,不过那天不行:“换个时间,三十一号晚到二号凌晨之前,我都没空。”
闵璐似笑不笑:“怎么,佳人有约了?”
蔚明海:“那天我在家,哪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