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盯着到了这时候还对他防备排斥,好像一只炸毛猫咪的章若仪,既无奈又怜惜。只得将声音放得更轻更柔,缓缓开口。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章若仪早已疼得脱力,即便如此,她依然本能拒绝与楚辞有任何牵扯,倔强的摇摇头:“我没事。”
楚辞握着她手腕的力量并不放松,好言好语坚持着。
“还是去检查一下,否则我无法放心。”
“何必呢楚辞。”章若仪声音虚弱,说出的话却半点不含糊,“我已经明确拒绝你了,你继续纠缠不放有意思吗?”
话音刚落,章若仪明显感觉到钳制自己手腕的力量猛的一松,松口气同时,还有心头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这样趾高气扬的询问,正常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可事与愿违,楚辞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幽深的眼眸直直对上她,目光如炬。
“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却让章若仪陡然一惊。这阵子忙于加班疏忽了隐隐有些不正常的小状况,经他这一提,她才恍然想起,她已经近两个月没来过月事了。
换做别人身上,可能不是什么大事。
可她被顾嬷嬷熏陶渐染了十几年,延续到这一世也非常注重身体的保养,吃穿用度更是精细。因此,她的月事一向很准。
眼下两个月没来,其中意味着什么…
想到某一种可能,章若仪忍不住发抖,她悠地抬头望向楚辞,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胳膊,以往平和如水的眼眸亮得惊人。
“医生!帮我找医生!”
“好。”
楚辞稳稳地应了一声,随即抱起章若仪,大步往回走。
也不知他动用了多少人脉,总之,不过二十分钟,一位戴着金丝无框眼镜,衣着考究的年青医生急匆匆赶到,脸上带着被人扰了清梦的愠怒。显然和楚辞熟识,虽然满脸不悦,但很快调整好状态。
先是仔细询问了章若仪近两个月的饮食和作息情况,之后又捋起袖口,给她号脉。
楚辞一直观察着对方的神色,眼见他皱着眉头,片刻没松开过,不禁有些急切。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他似有若无往同样战战兢兢的章若仪那瞟了一眼,淡声道:“有事。”似乎还嫌带给这小两口的冲击不算大,他佯装严肃,又紧接着补充道。
“还是大事!”
闻言,章若仪一张素白的小脸已经血色尽失,脆弱得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玻璃娃娃。楚辞心中惶恐她破碎,连忙将她紧紧抱住,她便是碎了,也只能碎在他怀里。
啧啧,这可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好戏啊!什么时候对女人视若无物的楚狐狸,也搞起怜香惜玉这一套了?
牺牲一个好觉,换戏弄楚狐狸一遭,满满的划算啊,不亏不亏。
嘿嘿,楚狐狸啊楚狐狸,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虽然好戏还没有看够,但是嘛,过了度就不太妙了,谁让他是个实在人呢?
“咳咳。”
眼见没能吸引两人注意,他又咳了两声,直到两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才清清嗓子,不紧不慢开口。
“那什么…楚狐狸,你媳妇儿怀孕了。”
第57章 不轨(/)
滴水成冰的腊冬夜晚,笼罩着浓浓雾霾。
这样恶劣的天气,水云间五楼的豪华大包却是人声鼎沸,嬉笑不断。
今早嘉天总经理在一周一次例行会议上,经全员表决通过提议,正式任命章若仪为财务总监。
才进嘉天不到三年,就爬上这个位置,又出身名家年轻貌美,作为众人心目中的人生赢家,章若仪自然而然成了大家劝酒的对象。
以往,任人好说歹说,章若仪从来滴酒不沾。而今天,作为东道主,再以不胜酒力为由推拒,可就说不过去了。
大家都是朝夕相对的同事,哪个也不好开罪,喝了第一杯,紧接着就有接下来的二三四杯。
章家家教森严,姑娘家向来不准沾酒,不过一会儿,章若仪神情便有些恍惚。
“桐姐…”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仍是一片模糊,章若仪使劲摇摇头,拽住身边蒋桐的胳膊,压低声音,感觉话都开始说不利索了。
“我好像是…醉了…”
从初入嘉天工作开始,章若仪基本算是由桐姐一手带出来的,两人名义上是师徒,实际上早已成为交心的知己。不用多说,蒋桐也明白她的顾虑,当即点头保证道。
“放心,姐一定把你平平安安送回家。”
章若仪听了个大概,再没机会说什么,烈酒后劲一上来,迷迷糊糊靠在蒋桐身上睡过去。
“章总监怎么了?睡着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章若仪已经醉的不知人事。这时候出来找话头,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蒋桐听了似笑非笑,并不理睬,只是将手边的酒杯倒满,端起来对着周围晃了一圈,十分豪快道。
“别干愣着啊,小若喝不动了,我来替她喝几杯!”
几个闹得厉害的男同事立马不吱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齐刷刷往中间西装革履,瞧着像模像样的瘦高个儿看过去。
瘦高个儿紧盯着醉得一塌糊涂的章若仪,暗暗吞了吞口水。不由感叹道,绝色就是绝色,即便醉了,也是一番活色生香。
色从胆边生,瘦高个儿又喝了酒,撑足底气不依不饶道:“章总监忒不够意思了,这才喝了几杯,今儿大家可都是冲你的面子来的,可不能这么下大家伙儿的脸啊!”
蒋桐冷眼看着对方怂恿生事,忍不住嘲讽一笑。
这人她有几分印象,三流大学毕业,能力一般,才华谈不上。也就仗着有个在分公司当经理的舅舅,自认为高人一等,平时被身边人溜须拍马吹捧几句,就真以为自己有几把刷子。
他曾经在办公室高调宣布三个月之内把小若追到手,结果被拒绝后抹不开面子,不止一次纠缠找茬。
刚才他可是劝酒最凶那一个,其意图昭然若揭,看不出是傻子。
蒋桐冷哼一声,也不跟这种斯文败类客气:“听你这意思…难道我蒋桐还够不上分量代章总监和你喝一杯?”
“这…蒋经理说得哪里话?”
瘦高个儿瞧蒋桐一副护崽子的老母鸡架势,不由干笑了两声,在心里快速打算盘。
蒋桐这人出了名的牙尖嘴利,不仅泼辣,据说身后还有个了不得的老公,貌似跟总经理交情不浅,舅舅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得罪她。
眼下她摆明要掺和一脚,而他又不能撕破脸。
瘦高个儿不甘心的瞥了眼章若仪姣好的面容,自我安慰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肉在嘴边,机会多的是,他偏不信吃不到嘴里!
掂量过后,瘦高个儿暗暗咬了咬后槽牙:“蒋经理都这么说了,咱们自然得碰一个,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蒋桐也不含糊,与他碰了,又陆陆续续跟余下起哄者对饮,直把一瓶龙舌兰喝光,诚意满满任谁也挑不出理才罢休。扫了扫周围一圈眼冒绿光,幽幽测测跟狼似的男士们,摆摆手,幽幽道。
“今就喝到这儿了,我还得送你们章总监回家。你们章总监不像我,已婚妇女一个,没啥招人惦记。”
这明显意有所指的话,让在场但凡动了心思的人神色尴尬,人家挑的这么明,他们再留人不让走,不明摆着别有用心么?
蒋桐将各色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瞧不起,面色却一如平常。
“你们继续玩,尽兴点儿,回头账记我头上。”
刚出了包厢,还没有几步,蒋桐便看到不远处那抹颀长的身影。一身剪裁合宜的纯黑色手工西装,外罩件烟灰色毛领大衣,长及膝下。挺拔英俊,清雅摄人。
待看清来人侧脸轮廓后,蒋桐眉头锁死,不禁犯嘀咕。
前甩饿狼后卧猛虎,还真是怕啥来啥!
她这个大妹子怎么就那么招人!
边想边瞅了眼无辜靠在她肩膀的章若仪,滢白的小脸细腻白皙,吹弹可破。低垂的眼睫,弧度挺翘,不难想象一双眼睛,该是如何波光潋滟,柔美动人。
好吧,她是女人都蠢蠢欲动了。
正胡思乱想的功夫,走廊尽头的楚辞回过身,目光落在早已醉迷糊的章若仪身上,暗色的眼眸散发出耐人寻味的幽光,潇洒泠然,涉步而来。
待距离近了,瞧见她脸上两团不正常的红晕,脸色立刻沉下来。宽阔的掌心覆上章若仪光洁圆润的额头,发现她肌肤滚烫,如着了火一般,顿时不悦,语带严肃问。
“喝了多少?”
啧啧,瞧这护犊子架势,不知情还以为小若是他媳妇儿呢!
蒋桐心里翻白眼,面对顶头上司的兴师问罪,却不敢含糊,不自觉弱了气势。
“大概三四杯吧。”
闻言,楚辞蹙起了眉头,刚要摆出领导范儿严厉说教两句。又想起这是临子的女人,碍于情面,勉强忍了忍,沉着脸没有哼声。
而浑然不知自己侥幸逃过一劫的蒋桐,这时候还在愤愤不平呢!
这才喝了几杯就心疼成这个样子,她喝了一大瓶却无人问津。果然,木有比较,就木有伤害。
“唔…”
烈酒把章若仪烧得浑身燥热,而楚辞手心温凉,甫一接触,舒适得她忍不住哼了哼,像只微醺的小猫般,朝那双温凉如玉的手掌靠近,还乖巧得蹭了蹭。
惹得原本便舍不得放手的楚辞,再不权衡那些所谓的顾虑,径自往前迈进一步,直接上手把人搂进自个儿怀里。动作自然而然,仿若日常。
奈何对方身手实在太过敏捷,蒋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轻轻巧巧被他包裹进怀里,那叫一个密不透风。她连插手的地儿都没有,只得灰头土脸,好声好气跟抢人的商量。
“总经理,还是我来吧,小若她不重的。”
话还没说完,楚辞以微凉的眼神淡淡扫了她,不怒自威,气势逼人。
“我担心你磕到她。”
蒋桐:“…”她这是被人秀恩爱秀了一脸吗?
从来只有自个儿拉着老公虐别人的蒋女王,居然就这么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给虐了?
开始…整人都不好惹…
蒋桐暗自磨牙,再接再厉道:“总经理关心员工,无微不至,简直令人感动!不过现在是下班时间,小若有我照看着,您尽管放心,我保证把她安全送回家。”
“你拿什么保证?”
楚辞正专心致志将章若仪额前的碎发背于耳后,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追问了一句。
“…”
如此犀利,蒋桐竟然无言以对。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如果蒋经理是在防备我图谋不轨,我可以先和你把若若送回家,然后再送你,你看这样可行?”
楚辞的声音清朗华润,如玉石之音,具有很独特的质感。他身居高位多年,无论说话的方式还是气势,都带有很强的领导魅力,让人不自觉服从他发号施令。
尤其,他神色坦荡,真正设身处地为她们着想,提供的方案也确实不错。再推辞下去,倒显得矫情了。
再说,不提楚辞和她家临子哥俩好了这么多年,单是这几年共事,她也绝对信得过上司的人品作风。
思忖了一番,蒋桐到底点头同意:“麻烦了。”
楚辞人高腿长走在前面,蒋桐落后几步,时不时打量斜前方两人。
清逸卓绝的男人目不斜视往前走,遥望身姿雍雅,气度不凡。只离近些才会发现,怀里还有一个如珠似玉的女子。他刻意将脚步放得又平又稳,烟灰色长大衣将她整个人罩住,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瓜,极其柔顺枕在他臂弯里,宛如刚出生的小奶猫,安静又乖巧。
一路上,男子少说也得低头十几次,一直细心打量,唯恐她靠的不舒服。眼里盛着的柔情蜜意,满得似乎下一秒就会溢出来。
蒋桐看在眼里,叹在心头。
其实她私心非常看好总经理和小若这一对儿,不论别的,光是看脸,两人的逆天颜值简直是强强联合,不能更搭。
尤其总经理这人,长相清俊,能力出众,不论哪一方面,都万里挑一、出类拔萃,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在他手下办事这么多年,别说跟哪个女人逢场作戏,就是单独吃饭也不曾。
看着契合无比,仿佛天造地设的两人,蒋桐只能扼腕叹息。
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嘘寒问暖,呵护备至,总经理的心思明白写在脸上,就差敲锣打鼓昭告天下了。小若要是真动心了,不可能一直视若无睹。
可若是不喜欢,为什么素来性子娴静的她,一遇上总经理的时候,总是用冷漠把自己武装得水火不侵呢?
想不通…
算了,感情的事,还是由他们当局者随便折腾吧,说不定对人家来说,还是一种情趣呢!
情趣?
前方追妻追得几乎快吐血的楚辞,如果知道有人是这么看他的,大概会优雅翻个大白眼。
不过,他全部心神被醉酒的章若仪占据着,根本无暇他顾。
担心路上颠簸太久,一会儿该难受得吐出来,楚辞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到了停车场。打开后车门,轻手轻脚将章若仪抱进去,紧挨着坐在她身边,刚坐稳便将人重新搂到怀里。
那个紧张程度,简直就像守财奴怀揣一把金矿钥匙。
楚辞的座驾车身极为宽敞,后座再乘一人完全不是问题,紧跟其后的蒋桐刚想张口让上司往里挪挪,那厢人已经端起了气势威严的高冷范儿,淡淡吩咐道。
“去前面,我不喜欢跟人挤。”
蒋桐瞟了眼被楚辞紧紧抱在怀里,简直快要挤出火的章若仪。
“…”
长期的卑颜屈膝使然,做人手下久了,骨子里那股奴性还真不是一时半刻能克服的,至少当下蒋桐再无语也只能忍了,默默退下。绕到前头的副驾驶位置,心情欠奉的对司机报了个地址。
而目的达成后的楚辞,低头望着怀中难得恬静乖巧,不露丁点儿防备的章若仪,英俊的脸上不自觉浮起和煦的笑意。
修长的指尖像是不经意间从她水润饱满的唇瓣处摩挲而过,在她嫣红的两颊上蜻蜓点水般划过,轻轻摩挲。
禁锢自己的双手烫得吓人,鼻端充盈着浓浓的清冽气息十分熟悉,是她在梦里想念千万遍的味道,手心下强有力的心跳,还有喷张的肌肉线条。这一切,都让思绪不清的章若仪,感觉到危险。
她本能开始挣扎。
“桐姐…桐姐…”
章若仪勉力挣扎,可惜,不止意识就连力气也在酒精的作用下,瓦解得所剩无几。尽管使劲浑身解数声音,发出的声音却娇弱得像只刚出生的奶猫。充斥在密闭又光线昏暗的后座,格外暧昧而撩人。
楚辞被她胡乱扭动的身子弄得神经紧绷,正被这甜蜜又磨人的滋味困扰着,前方的蒋桐听见动静转过头。
“小若说什么?”
章若仪的求救声实在太小,小到蒋桐密切关注后边状况,也还是没能听清。
楚辞闻言没有任何心虚异常,淡定自若将怀里小小一团抱得更紧,面色不改。
“没什么,只是觉得冷。”
说完把章若仪仅露在外的半张小脸也按到自个儿怀里,用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个黑黢黢的脑袋瓜。
蒋桐狐疑的看了楚辞一眼,此刻他正低着头,侧脸的轮廓覆下一层阴影,正好将小若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真切。从她的角度,好像在亲吻似的。
两人目前的姿势委实太亲密了些,气氛太暧昧,连孩子都生了的蒋桐都有些看不下去,正纠结着要不要提醒一下。
这时候一长串喜羊羊灰太狼的手机铃声,忽然震天响起来,回荡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格外突兀。
“什么?倩倩发烧了!你怎么看孩子的,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一听宝贝闺女生病,蒋桐急得差点掉泪,急急忙追问了好些情况。
“好了好了,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蒋桐面有难色看向楚辞,正不知怎么开口,楚辞已经出声为她解了难。
“先你送回去。”
“可是这样…”不就等同于把小若只身交给他了吗?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
蒋桐本能想开口拒绝,又放心不下闺女,一时之间犯了难。
楚辞将蒋桐的犹豫一览而尽,不遗余力补充道。
“如果你迟疑的原因是我,大可放心。我生平最不擅长两件事,强人所难和趁人之危。”
楚辞一片坦荡,什么话都挑明开来,倒让蒋桐有些惭愧。她原本便一心惦记着宝贝女儿,再加上人家都已经用人品来保证了,最终只得点头同意。
“那好吧,麻烦总经理一定照顾好小若!”
虽然是雾霾天气,可街道行人少,司机又是老手,没一会儿便到了金盘小区。楚辞看着蒋桐下了车,小跑着消失在眼前,眼眸幽深。
很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他不疾不徐点开那条未读短信:
兄弟,帮你这次,今晚键盘我是跪定了。
楚辞薄唇微抿,收了手机放回口袋,轻轻揉了揉章若仪柔软的发丝。
她醉酒的模样恬静乖巧,此刻柔若无骨依赖着他,再没有清醒时的冷漠疏离。仅仅是这样全心全意的依赖,足够让他觉得满足。
心头不知名的地方,痒得发慌。那些积聚许久的渴望再也压制不住,喷薄欲出。
楚辞神色定了定,对前排一直等待吩咐的司机淡声道。
“回西山。”
他生平最不喜强人所难,不喜趁人之危,可若只有非常手段才能得到他心心念念的人,所谓君子,不当也罢。
暗夜沉霾,更深露重,凌晨时分的西山别墅格外巍峨高大,耸立在一派森林秀木之中,气势恢宏。
楚辞一向不喜欢私人空间有陌生人的痕迹,只在规定的时间段会有佣人过来清洁,偌大的别墅,空无一人。
简约宽敞的沙发上,楚辞浅酌一口香醇浓厚的红酒,将手中的高脚杯往章若仪的唇边递过去,方才吻过的杯沿毫无间隙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来回磨蹭,低沉的音线徐徐诱哄着。
“喝一点儿?”
透过头顶昼亮的水晶灯,章若仪半眯着眼睛,尚未反应过来,迷离的双眸即被那双温凉的手掌罩住,香滑爽口的液体随之流入喉中。
滋味竟比平时喝的樱桃汁还要好,章若仪意犹未尽,轻轻舔了舔唇角。
楚辞目不转睛盯着她鲜嫩欲滴的唇,口干舌燥,仿佛在沙漠中跋涉已久,唯有眼前这泓泉流,才能解渴。
“好喝吗?”
他喉咙又低又哑,双唇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让她敏感的耳后泛起一层小疙瘩。章若仪迟疑的咬了咬唇瓣,喘息也被他感染得艰难起来,吐气如兰。
楚辞眸光幽深,挣扎了片刻,最终不想再忍耐。托起她小巧精致的下颔,低头便吻上去,缱绻入骨,极尽细致与温柔。
“唔…”
章若仪被他堵的发不出声音,灼热的气息相互交换,他猛烈的痴缠让她不知所措,紧张又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楚辞察觉她喘不上气才恋恋不舍的放开。章若仪脸颊酡红,眼眸含水,双手紧紧捂着胸口,迷茫无措的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受惊般起身站起来,急呼呼往外走。
楚辞哪里肯,双臂一览将她牢牢抱住。
“放开我…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章若仪如惊弓之鸟一般,胡乱挣扎着,一边喃喃自语。楚辞连哄带劝怎么也不肯松手,一番折腾下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越发显露出绰约玲珑的身段来。
见状,楚辞眼热得厉害,更紧的拥抱章若仪,用力往怀里揉,张口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儿。
“若若,我有反应了,怎么办?”
一边将她葱白的小手纳入掌心,引导着往身下的灼烫处伸过去。
章若仪身体一僵,全然忘记了挣扎。显然是没想过云淡风轻的楚辞会如此泼皮无赖耍流氓,在酒精的侵蚀下意识所剩无几,她完全反应不过来,表情呆呆的,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身体被压制在沙发上,两侧是楚辞精瘦有力的臂膀,他强悍的身躯不断挤压着她,温度节节攀高,空气暧昧稀薄。章若仪才本能的感觉到害怕。
“别动我…”
话里已经带上了哭音,跟小奶猫似的,一声声,脆弱又互助,却挠得他浑身都痒。
楚辞被这撩人的哼唧声蛊惑,束着细腰的双臂不仅没有放开,反而越收越紧。
“别怕,不动你,不动你。”
一边信誓旦旦的保证,一边火热的吻落在她唇角,沿着她嫩滑的颈侧细细的吻,轻轻从那片战栗起的小疙瘩上舔过,一路往下…
“呜呜…”
章若仪哭得厉害,身上也越来越热,他双手像是带了电,所到之处串起一片酥麻。
像是迷糊到了极点,又好像清醒无比。那种水深火热,身不由己,心悸动到发颤的滋味,熟悉得让人害怕,她怕得要命。
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往下掉,章若仪哭的不能自已。
“阿辞…我怕…”
楚辞心软的一塌糊涂,但擒握她腰肢的动作并没有松懈一丝一毫。
今晚,他不打算放过她。
确切的说,从第一次见她,就从没想过放手。
如果一直采取这种不瘟不火的方式,他们之间可能永远止步于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无法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