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可能。”
“来开开眼吧,”
麦克丽又靠近了看着那份文件。《伦敦先驱报》,一九二0 年二月八日。我简直想不到。“呃.丘吉尔是个偏执狂。”
“并不是他一个。”格利克边说边往下读。“好像伍德罗·威尔逊于一九二一年发表了三次广播讲话,提醒大家提防日益壮大的光照派对美国银行业的控制。你想听听直接从广播稿里引用的话吗? ”
“还是算了吧。”
不过格利克还是给她念了一句。“他说:‘有一个权力组织,那样严密有序,那样难以察觉,无所不能,无孔不入,要谴责他的人最好谁都不要大声说出来。”
“关于这一点我还从没听过。”
“一九二一年的时候,你可能还只是个小毛孩。”
“说得好。‘凌克丽对这个攻击泰然处之。她知道她的年龄一目了然。她四十三岁。一头浓密的乌黑卷发已略带灰白,她太自负,不愿染发。她的妈妈是个南方浸礼会教友。曾教导麦克丽要知足和自尊。纷是个黑^ ,她的母亲说.就不要把真实的你藏起来,你试者改变的那天。就是你完蛋的那天。
笔直地站着,灿烂地微笑,让他们去纳闷,什么秘密让你这么开怀,“听说过塞西尔·罗兹①吗? ”格利克问道。
『注①:塞西尔·罗兹(cecll J Rhodes ,1853-1902) ,英国资本家和殖民者。』
麦克丽抬起头问道:“是那个英国金融家吗? ”
“是啊。他设立了罗兹奖学金。”
“别告诉我--”
“光照派成员。”
“是卫星广播播出的。”
“事实上是英国广播公司播出的,在一九八四年十一月十六日那天。”
“我们报道过塞西尔·罗兹是光照派成员? ”
“确有此事。我们广播公司认为,罗兹奖学金是几百年前就设立的基金.旨在把世界上最聪明的年轻人招募到光照派中去。”
“太荒谬了! 我舅舅就拿过罗兹奖学金。”
格利克使了个眼色。“比尔·克林顿也是。”
麦克丽现在都快疯了,她对假冒伪劣、危言耸听的报道从来都无法容忍。但是,她也很了解英国广播公司,知道他们报道的每一条新闻都是经过仔细研究并且能确保其真实性的。
“这条新闻你可能记得。”格利克说。“英国广播公司.一九九八年三月五日报道。议会议长克里斯?马林要求英国国会中所有加入共济会的人公开声明他们与共济会的关系。”
麦克丽想起来了。这个法令最后扩大了范围,将警察和法官都包括进去了。“为什么又提起这个? ”
格利克念道:“…担心共济会内部的秘密派系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行政和金融系统。”
“没错。”
“这引起了好一阵折腾。国会中的共济会成员勃然大怒。他们有理由这么做。绝大多数人最后证明是清白的,他们参加共济会只是为了拓宽人际关系网和从事一些慈善工作。没有什么线索表明他们与这个兄弟会的过去有什么瓜葛。”
“所谓的瓜葛。”
“不管是什么。”格利克扫了一眼那篇文章。“看看这个。这些报道把光照派追溯到伽利略,法国的居埃朗纳特,西班牙的阿隆布雷罗斯,甚至卡尔·马克思和俄国革命。”
“历史总是会被改写。”
“嗯,要看看最近的消息吗? 看看这个吧。这是《华尔街日报》新近报道的光照派的状况。”
这番话引起了麦克丽的注意。“哪个日报? ”
“猜猜看,现在美国最风行的网络电脑游戏是什么? ”
“给帕梅拉·安德森①安尾巴。”
『注①:帕梅拉·鲁德森,美国性感女星。』
“接近了。是光照派:世界新秩序。”
麦克丽从他身后看着那篇短评。“史蒂夫·杰克逊的游戏设置了一场逃亡…一个准历史的探脸,在这个游戏里,一个源于巴伐利亚的古老而邪恶的兄弟会试图掌管世界。你能在网上找到他们…”麦克丽抬头看了看,感到不祥。“这些光照派的家伙跟基督教作对干什么呢? ”
“不只是反对基督教,”格利克说,“一般的宗教都反对。”格利克扬起头咧嘴笑笑,“虽然我们从那个电话中得知这点,但看来他们心中确实对罗马教廷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噢,算了吧,你不会真的相信打电话的人自我宣称的那些吧? ”
“光照派的信使? 准备杀死四个红衣主教? ”格利克笑着说,“我真的但愿如此。”
64
兰登和维多利亚坐的出租车在宽敞的斯科罗法大道上疾驰,只花了一分钟多一点就跑完了一英里。快到八点时,他们在波波洛广场的南面一个刹车停了下来。没有里拉.兰登用美元多付了钱给司机。他和维多利亚跳下车,发现广场上静悄悄的,只听到几个当地人的笑声,那些人坐在颇受欢迎的罗萨蒂咖啡厅外面一那是意大利的文人雅士常造访的地方。微风中带着浓咖啡和点心的味道。
兰登还在为他在万神殿犯的错误感到惊愕不已。但是,只草草扫了一眼这个广场,他的第六感觉就已经兴奋了。这个广场似乎到处都微妙地暗示着光照派的重要性。广场不仅展现为一个十足的椭圆形,而且正中高高地伫立着一座埃及方尖碑——一个方形石柱上带着一个特别的金字塔形尖端。作为罗马帝国的战利品,方尖碑散布在罗马各个地方,被符号学家们看作“高耸的金字塔”神圣的宝塔形状伸向了天空。
兰登沿着这个独石碑往上看时.目光忽然被背景中的其他东西吸引住了,那个东西更值得他注意。
“我们找对地方了。”他悄声说道,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警惕。“看看那个。”兰登指着宏伟壮丽的波波洛之门一一远远的广场尽头的高大的石拱门。几百年来,那个拱门俯瞰着这个广场,在拱门最高处的中心是一个象征性的雕塑。“眼熟吗? ”
维多利亚抬头看着这个巨大的雕像。“是在一个三角形石头上的闪亮的星星吗? ”
兰登摇摇头。“是在金字塔上的光照之源。”
维多利亚转过头来,突然睁大了眼睛:“就像…美国的国玺。”
“一点不错,就是在一元美钞上的共济会的标志。”
维多利亚深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广场。“那么那座该死的教堂在哪儿呢? ”
波波洛圣母堂屹立在那儿,仿佛一个放错了地方的战舰.斜立在广场东南角的山脚下。高耸的脚手架遮住了这个十一世纪的石堡的正面,使它显得更加笨拙了。
他们朝大楼奔去,兰登的思绪一片混沌。他惊愕地注视着这座教堂。
一场凶杀真要在这里发生吗? 他希望奥利韦蒂能快点。他口袋里的枪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教堂前面的台阶呈扇形,像在张开双臂欢迎他们,然而此时却颇有讽刺意味。这些台阶都被脚手架这个建筑设备给挡住了,而且还有一个警告牌,上面写着:大楼维修,禁止人内。
兰登意识到.由于修缮而关闭的教堂对一个杀手来说,意味着绝对的隐秘。这不像万神殿,这里不需要花哨的把戏,只需要找到一条路进去。
维多利亚毫不迟疑地从这些锯木架中钻过去直奔上台阶。
“维多利亚,”兰登提醒道,“如果他还在里面…”
维多利亚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一下子跑上了主门廊,门廊直通教堂惟一的木门。兰登跟在她后面匆匆跑上了台阶。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维多利亚就抓住门把手推了起来。兰登屏住了呼吸,但门却纹丝不动。
“一定有别的人口。”维多利亚说。
“很可能,”兰登吐出一口气说,“但是奥利韦蒂过一会儿才到,这样进去太危险了。我们应该从外面这个地方监视教堂.等到——”
维多利亚一扭头,对他怒目而视:“如果有别的路进去,就会有别的路出来。如果这家伙跑了,我们就麻烦了。”
兰登凭他的意大利语,足以明白她说得不错。
教堂右边的通道又窄又暗,两边耸立着高墙,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尿臭--在一个酒吧与公共卫生问数目之比为二十比一的城市里这是常可闻到的气味。
兰登和维多利亚急冲冲地跑进臭气熏天的暗处。他们一路走了大约十五码?突然维多利亚使劲拉着兰登的胳膊指着什么给他看。
兰登也看到了。正前方是一扇朴实的木门,带着沉重的铰链。兰登认出这就是标准的圣门——神职人员专用的便门。不断扩建的建筑和有限的地产把这些边门挤到颇为不便的巷道里,这些门大都已弃置多年。
维多利亚朝门口匆匆走去.走到门边盯着下面的门把手,明显感到迷惑不解。兰登紧跟其后到达门边.端详着这个特别的环形的箍,它悬在本该是门把手的地方。“一个环。”兰登小声说着.伸出手去轻轻抬起这个环。他朝自己面前拉这个环,门环“卡嗒”一响。维多利亚扭着身子,突然显得不自在。兰登静悄悄地把这个环顺时针扭了一下,然而它松松地转过三百六十度,并没有啮合。他皱起了眉头又试着反方向转了一下,可结果还是跟刚才一样。
维多利亚俯视着其他通道,问道:“你觉得还有别的门吗? ”
兰登犯疑了。大多数文艺复兴时期设计的大教堂都可作为临时城堡使用,以防城市受到攻击,所以这些教堂的入口都尽可能减少。“如果还有别的路进去,”他说,“它就可能是嵌在后部的堡垒里~与其说是一个入口,不如说是一个逃跑的通道。”
维多利亚已经走了。
兰登跟着她走进了通道的深处。两边的墙壁直耸人天。某个地方敲响了钟声,八点了…
罗伯特·兰登刚开始并没有听见维多利亚叫他。他慢慢凑到一扇被围栏挡住的彩绘玻璃窗前,正要往教堂里看。
“罗伯特! ”她抬高了音量轻声唤道。
兰登抬头一看,维多利亚在通道的尽头了。她指指教堂的后部,又向他招招手。兰登不情愿地朝她慢慢跑过去。在后墙的底部,一道石垒伸出来遮住了一个狭窄的洞——一个扁平的通道,直接切入教堂的地基。
“一个人口? ”维多利亚问。
兰登点点头。实际上是一个出口,但是我们不必太抠字眼儿。
维多利亚跪下来,费劲地朝地道里看。“我们去检查一下门,看看是不是开着的。”
兰登张嘴正要反对,但维多利亚拉起他的手就把他拖到洞口。
“等等。”兰登说。
她不耐烦地扭头看着他。
兰登叹口气道:“我先进去。”
维多利亚显得一脸诧异。“骑士风度? ”
“年纪大的比长得漂亮的先来。”
“这算是恭维吗? ”
兰登微微一笑,从她身边走过,钻到黑乎乎的洞里去了。“小心在台阶上等着。”
他一手扶着墙壁在黑暗中慢慢挪动着。他的指尖觉得岩石很尖利。
一时间他回想起了那个古老的代达罗斯①的神话,想起那个青年穿越弥诺陶洛斯②住的迷宫时是怎样一只手扶在墙上的,他知道只要一直扶着墙壁就肯定能走到尽头。兰登向前走去,并不太想找到尽头。
『注①:代达罗斯,希腊神话中的建筑师和雕刻家,曾为克里特国王建造迷宫。』
『注②:弥诺陶洛斯,牛头人身的怪物.被关在克里特国王的迷宫中。每年要吃掉雅典进贡的童男童女各七个.后来被忒修斯杀死。』
地道慢慢变窄.兰登放慢了步子。他觉察出维多利亚紧跟在他身后,墙朝左边拐的时候,地道通向了一个半圆形的凹室。奇怪的是。这儿有点微光。在暗处,兰登看到了一扇沉重的木门的轮廓。
“唉呀。”他说。
“锁着的吗? ”
“以前是。”
“以前? ”维多利亚来到了他身旁。
兰登指了过去。门虚掩着,一束光从里面射出…门的铰链被一个破旧的横木弄裂了,还卡在木头里。
他们默不作声地伫立了一会儿。然后,黑暗中兰登觉得维多利亚的手在他的胸前摸索着,悄悄地伸到他的外套里。
“放松,教授。”她说,“我只是在找枪。”
就在那一刻,一支瑞士侍卫特遣部队在朝着梵蒂冈博物馆内的各个方向铺开。博物馆里一片漆黑,卫兵们都戴着美国海军军用红外眼镜。
戴着这种眼镜,看所有的东西都带着怪异的绿影。每个卫兵头戴耳机,耳机上连着一根天线样的探测器,探测器在身前有节奏地晃动着——这就是他们一周要用两次的装置,用来检测罗马教廷内部的窃听器。他们有条理地检测着雕像后面,壁龛和暗橱里面,还有家具下面。那些天线哪怕是检测到最小的磁场都会发出声响。
可是今天晚上,他们没有检测到任何东西。
65
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光线中.波波洛圣母堂里面如同一个阴暗的深洞,它不像是一个大教堂,倒更像是一个还没完工的地铁车站。主厅就如一个障碍跑训练场:开裂的地板、砖砌的平台、小土堆、手推车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个生锈的挖土机。巨型圆柱拔地而起。支撑着拱顶。借着彩色玻璃反射的柔光,可以见到有细沙粒悠悠地漂浮在空气中。兰登和维多利亚站在铺开的平图里乔①壁画下面审视着被毁坏的圣坛。
『注①:平图里乔(Pintuncchl0,1454-1513),意大利画家,以壁画的强烈装饰风格著称,尤以表现教皇庇护二世生平的壁画而著名。』
毫无动静。一片死寂。
维多利亚双手握枪举在身前。兰登看了一下表:晚上8 点04分。呆在这儿我们一定是疯了,,兰登想,太危险了。他很清楚,即使凶手在里面他也可以从任何一个出口出去,就靠一支枪在外面监视显然毫无用处。
在里面抓住他是惟一的出路…如果他还在这儿的话,兰登在万神殿里犯的错误让大家错失良机,这一错误使他自感罪孽深重。现在他不再坚持采取预防措施了;是他让大家陷于这种窘境的。
维多利亚扫视着教堂,看起来很焦虑。“那么,”她低声说,“齐吉礼拜堂在哪儿呢? ”
兰登在朦胧的光线中紧盯着教堂的后部,仔细观察着外墙。与一般的教堂不同,文艺复兴时期的教堂总带着一个礼拜堂,巴黎圣母院那样的大型教堂里甚至有好几个礼拜堂。那些礼拜堂与其说是房间,倒不如说是孔洞——置于教堂周边墙壁之内的半圆形的壁龛,里面有陵墓。
糟糕,兰登看着每面侧墙上的四个壁龛想道。总共有八个礼拜堂,尽管八个并不算特别多,但因为维修,所有的八个开口都被巨大的聚氨酯帘子挡着,半透明的帘子显然是为了防止灰尘落到壁龛里的坟墓中。
“每个挂帘子的洞口都有可能是,”兰登说,“不进去看看就没法知道哪个是齐吉礼拜堂。这是一个正当理由吧,让我们等奥利韦——”
“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是哪个? ”维多利亚问。
兰登仔细看着她,对她能说出这样的建筑术语而感到吃惊。“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 ”
维多利亚指着他后面的墙壁。一个装饰砖片深嵌在石头中,上面刻着一个标记,和他们在外面见到的完全一致——一颗闪亮的星星下有一座金字塔。旁边那个布满灰尘的牌子写着:亚历山大·齐吉之盾形徽章其陵墓位于该教堂的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兰登点了一下头。齐吉的盾形徽章是一个金字塔和一颗星星? 他突然发觉自己在想富有的资助人齐吉是否曾是光照派成员。他朝维多利亚点点头。“干得漂亮,南希·德鲁。”
“什么? ”
“没什么。我——”
就在几码开外,一块金属片突然掉到地板上,当的一声回荡在整个教堂里。维多利亚迅速把枪口对准发出声响处,兰登把她拉到了一个柱子后面。一阵死寂。他们等着。这时又听到一个声音,这次是窸的声响。兰登屏住呼吸。我们压根儿就不该来! 这个声音越来越近,夹杂着时断时续的扭打声,就像是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着。突然,在柱基附近,一个东西闯入眼帘。
“狗娘养的!”维多利亚低声骂道,吓得往后一跳。兰登也跟她一起往后退。
在柱子旁边,一只肥硕的老鼠拖着一个纸包的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那老鼠看到他们时停了一下,瞪着维多利亚的枪管看了好一会儿,然而,它显然是不为所动,继续拖着它的“战利品”朝教堂的壁龛跑去。
“他妈的…”兰登心跳加速,喘着气嘟囔着。
维多利亚放下手枪,马上又举了起来。兰登从柱子的一边窥视.发现一个工人的午餐饭盒斜撒在地板上,很明显是贼精的老鼠弄倒了锯木架。
兰登扫视了一下教堂看有什么动静,然后低声说道:“如果这家伙在这儿,他肯定也会听到那个声音。你确定不想再等奥利韦蒂了? ”
“左数第二个半圆壁龛,”维多利亚重复道.“在哪儿呢? ”
兰登极不情愿地转过身试着确定方位。教堂术语就像舞台的方位说明一样,完全是不可凭直觉理解的。他面对着主祭坛,舞台中心,然后他的大拇指指着肩膀后面。
他们转过身以确定兰登所指的地方。
齐吉礼拜堂似乎是他们右边的四个壁龛中的第三个。幸运的是,兰登和维多利亚正好就站在教堂的这一边;倒霉的是,他们站在了错误的一端。他们将不得不纵跨教堂,穿过另外三个礼拜堂.而它们中的每一个都像齐吉礼拜堂一样被半透明的塑料帘子掩盖着,“等一下.”兰登说,“让我先来。”
“算了吧。”
“是我在万神殿把事情搞砸的。”
她转过身。“但是是我拿着手枪。”
兰登从她眼里读懂了她的真正想法…是我失去了父亲,是我帮忙制造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要亲手打碎这个家伙的膝盖骨…
兰登意识到再争辩也没什么用就索性由她去了。他紧随着她,小心翼翼地朝大教堂的东边移动。他们通过第一个被遮着的壁龛时,兰登感觉极度紧张,就像是在参加某种离奇古怪的表演赛一样。我要到第三个帘子那儿,他想道。
教堂里悄无声息,厚厚的石墙阻隔了所有外界的动静。他们匆忙地穿过一个个礼拜堂时.灰白色的人形一样的东西像幽灵一样在塞塞率率的帘子后面晃动着。大理石刻,兰登自言自语.心里希望自己的判断正确。晚上,8 点06分。凶手是掐准了时间在他们进来之前就溜走了吗? 或者他现在还在这儿? 他不确定自己更希望是哪一种情形。
他们穿过了第二个壁龛.逐渐暗下来的教堂里弥漫着不祥的气息。
此时夜幕似乎迅速降临,彩色玻璃反射光的变化更加重了这种感觉。在他们硬着头皮往前走的时候,旁边的塑料帘子突然猛烈地摆动起来,就像一阵风吹过一样。兰登揣度着是否有人在某个地方打开了一扇门。
当第三个壁龛隐约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维多利亚放慢了脚步。她举起枪,探头看壁龛旁边的石碑。花岗石上镌刻着:齐吉礼拜堂兰登点点头,他们悄悄地移到洞口的一角,藏在一根粗柱子后面。维多利亚举着枪,枪口指着帘子的一角,然后示意兰登揭开帘子。
最好先祈祷.他想。他不情愿地从她身后伸过手来,万分小心地把帘子拉到一边。帘子动了一点点就发出很大的沙沙声。他们定定地僵在那儿。死一般的寂静。过了一会儿.维多利亚缓缓地挪着步子,弓着身,从窄缝中向里窥探。兰登也在她后面看着。
好长一会儿,他们谁都不出一口气。
“空的,”维多利亚最后说,她放下了手枪。“我们来得太晚了。”
兰登没有听见,他充满敬畏之感.一时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一生中从未想象过会有这样的礼拜堂。齐吉礼拜堂全部由深棕色的大理石建造而成.激动人心。兰登贪婪地看着它。这就是兰登所能理解的世俗的礼拜堂,几乎就像是伽利略和光照派成员亲自设计的一样。
头顶上,隆起的圆屋顶镶嵌着一片光亮的星星和七个天文学上的行星,闪闪发光。下面是黄道十二宫——源于天文学的异教徒的世俗标记。
黄道还直接与土.气,火,水相连…分别代表权力、智力、热情和情感。
土代表权力,兰登回忆。
在墙下面的较远处,兰登看到了地球上四季的标示:春,夏,秋,冬。
然而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占据房问重要位置的两个高大的建筑。兰登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不可能,他想。这绝不可能! 但确实是真的。两座十英尺高的大理石金字塔非常匀称地立于礼拜堂的两边。
“我没看到红衣主教,”维多利亚小声说,“也不见杀手。”她把塑料帘子拉到一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