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颢宗顺势带着弟弟们退场,容颢真看了看长兄,又看了看容思勰,不知道自己该跟着谁走,最后还是容颢南看不过去,强行把他拉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女眷,聊天内容就随性多了。
容思勰坐在黎阳身侧,静静听着大人们的闲话。她毕竟不是真的六七岁的小孩子,相比之下,她更喜欢这些大人的话题。
此时黎阳等人说到了选后的事情上。
“…听说徐相府上几位孙女正当妙龄,吏部尚书夫人也隐约透露出口风来。”
沛阳交际广阔,这种消息最为灵通,黎阳也被勾出几分好奇来,问道:“那其他几位公侯呢?不知对那个位置感不感兴趣。”
“承羲侯府没有适龄的娘子,忠勇侯的大娘子倒是年岁正好,今年十三岁,不知参不参选。”沛阳说道。
长宁大长公主说道:“无论他们怎么想,终究和我们没什么干系,这些天便安分些吧,不要牵扯到这几家的官司中。”
黎阳和沛阳都应诺。她们都是皇室近亲,无论是谁当皇后,都不会影响她们的尊荣,现在不过是看戏罢了。黎阳向后瞥了一眼,看到容思勰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她们谈话,黎阳噗嗤一笑,点了点容思勰的额头:“大人说话,你倒听得起劲。一会客人们就来了,你出去帮静娘招待客人吧!”
容思勰对这些话题感兴趣,但其他几位小娘子却并非如此。林静颐和岑颀早就想离开了,但碍于长辈没发话,一直忍着。现在黎阳开口放人,林静颐和岑颀迫不及待地告退,容思勰虽然恋恋不舍,但也只能退下。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容思青也跟着离开。
一到屋外,容思青便和容思勰几人分道扬镳,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和容思勰耗。容思青一离开,林静颐恢复了本性,拉着容思勰叽叽喳喳地讲话,哪有方才端庄文静的样子。
“七娘,我方才一直给你打眼色,你为什么不理我!”林静颐是容思勰的舅舅——梁国公的嫡女,家里唯有她一个女孩,也是从小众星捧月地长大,性子被养得天真跳脱。
容思勰无奈地说道:“我这不是好奇新后的事情吗,当时没看到。”
容思勰和林静颐许久未见,这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这一年的事情,岑颀等了又等,发现这两人还是说不到正题,忍不了打断她们俩的谈话,说道:“要叙旧一会再说,客人越来越多了,我们得去暖阁招待客人了!”
岑颀是沛阳的次女,今年虚十岁,性情偏冷。因为黎阳、沛阳和娘家关系亲厚,姐妹间也经常走动,所以容思勰和林静颐、岑颀都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反而比王府里的姐妹还要亲密。而容思勰和林静颐年龄相近,性子活泼,一见面有说不完的话,三人中年龄最大的岑颀不得不负起阿姐的责任,提醒她们正事要紧。
容思勰和林静颐也知道轻重,收起玩心,手挽手往专门招待小娘子的暖阁走去。
此时,几乎全长安贵族权臣的车驾,都在赶往长宁公主府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一大波人物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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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寿宴(中)

到达暖阁后,除了摆放瓜果点心的侍女,暖阁里并没有客人。现在时候还早,这个时间点来的多是和公主府有姻亲的家族,容思勰、林静颐三人能趁着这个空隙休息片刻,等过一会儿做客的小娘子来了,她们恐怕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
林静颐正和容思勰说话,突然屋外传来侍女问安的声音,原来是承羲侯府的娘子们来了。
容思勰三人起身迎客,一个年约四五岁、长得漂亮的像是瓷娃娃一样的小娘子扑到林静颐怀里撒娇,“表姐,你这两天都不来看我,我好想你!”
这个小娘子名为萧月遥,是承羲侯的嫡孙女。承羲侯的长女,也就是萧月遥的姑姑是林静颐的母亲。而且承羲侯府和长宁公主府只隔了一条街,既是姻亲又是邻居,所以公主府和承羲侯府往来甚密,连着几个小辈都相互熟识。
萧月遥长得玉雪可爱,容思勰忍不住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容思勰甚至想抱着萧月遥揉搓一通。
这个小女孩,长得也太可爱了。她见过的女郎中,萧月遥的可爱指数能进前三。
萧月遥软萌软萌的,被人捏脸也不恼,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容思勰,突然转过头,向林静颐问道:“表姐,这位就是宸王府的郡主姐姐吗?”
容思勰对萧月遥越看越爱,弯下腰,柔声说道:“对啊,我叫容思勰,家里行七,你呢?”
萧月遥突然绽放出甜甜的笑,“原来你就是郡主姐姐,我叫萧月遥。”说完扯住林静颐的袖子,说道,“表姐,原来郡主姐姐长得这么好看,和我阿兄一样好看!”
林静颐和其他几人都笑,容思勰本想谦虚一下,但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林静颐对容思勰挤眉弄眼,“七娘,看来你很对阿遥胃口,在阿遥心里,四表哥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如今你能和四表哥分一杯羹,可见阿遥有多喜欢你!”
容思勰倒没想到萧月遥对她的评价怎么高,容思勰脑子中捋了一下承羲侯府的关系,说:“阿遥口中的阿兄,应该是萧家四郎吧?我二兄经常提到萧四郎,我阿娘还打趣道,如果我二兄不在王府,那不用找了,一定在萧府。想不到,竟然是阿遥的亲兄长。”
林静颐拍了下手,“敢情你们俩是天生有缘,我这个表姐占着天时地利,动不动就给阿遥送点心,竟然还不如见了一面的七娘,真是太伤心了!”
林静颐见都是熟人,便又开始耍浑,容思勰连装模作样的安慰话都不肯说,反而顺势抛给林静颐一个得意的眼神,林静颐哪受得了这样的挑衅,扑过去要抓容思勰腰侧的痒痒肉。这两人一追一躲,闹得暖阁不得安宁。
岑颀对这两个活宝没辙,制止了两次没有效果,反而差点被林静颐和容思勰围攻。萧月遥没有同龄人,很少和姐妹这样玩闹,此时看着容思勰三人打闹,既新奇又羡慕。
容思勰和林静颐打闹了一会,看着时候差不多了,便默契地停手。两人分别到里间整理仪容,没过一会,客人便陆陆续续来了。
容思勰三人早就商量好了分工,林静颐是主人,每一个人都要招呼到,但梁国公府只有她一个娘子,林静颐不可能面面俱到,这时候就需要容思勰和岑颀的协助了。容思勰主要负责和皇室沾边的客人,比如宗女、外戚和公主之女,这些人不是她的堂姐就是她的表姐,好称呼得很;而岑颀是英国公府的人,和很多公府侯府都沾亲带故,所以由她来负责招呼勋贵家族。
暖阁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容思勰几人也忙得团团转。舞阳长公主之女常雨晴、杨明雅来了,林静颐迎上去打了个招呼,便把人转给容思勰,自己去招呼下一个客人了。
舞阳长公主是昭宗之女,当今圣人的妹妹。宣朝的公主们普遍任性妄为,尤其体现在男女关系上,舞阳公主便是其中翘楚。舞阳长公主第一任驸马姓常,当年也是风靡长安的状元郎,昭宗爱其才华,指给爱女舞阳公主做驸马。这对才子公主的组合被无数人津津乐道,没想到仅仅一年,常雨晴还是襁褓中的时候,舞阳公主便另有新欢,和常驸马和离了。
舞阳的现任驸马姓杨,出身平平,唯独一身皮相非常出众。昭宗不忍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一个白身,所以给杨驸马赐了个汝南侯的名号。因尚公主而封侯,杨驸马也算宣朝的名人了。
所以常雨晴和杨明雅虽同是公主之女,但同母异父,连姓氏都不一样,姐妹关系并不和睦。
然而这些是舞阳长公主的家事,容思勰只管招待二人,这二人之间的暗流,全当看不见。
没过一会,前面传来了涅阳长公主驾到的消息。果然没过多久,涅阳长公主之女——阮歆便到了。连常年卧病在床的涅阳长公主都能惊动,可见长宁大长公主面子之大。

在容思勰忙着招待客人的时候,容思青已经成功地和平南侯的娘子们搭上了线。平南侯虽是侯府,但一来根基浅,二来朝中无人,在权贵如云的长安里连个水花都打不起。平南侯的娘子们都习惯了被众人忽视,而今日宸王府的贵女却主动和她们搭话,言语间还对她们颇为讨好,平南侯娘子受宠若惊的同时,心中也生出许多戒备来。
赵淑贞是平南侯的长女,今年十五岁,早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但是她的亲事至今还没着落,赵淑贞能猜到父亲的打算,但老实讲,她对此事并不抱希望。
长安里有权有势的高门贵女那么多,后位怎么可能掉到她们平南侯府的头上?正是因此,她才猜不透容思青的心思。
容思青是宸王的女儿,虽然身份不及王妃所生的郡主,但是依旧是无数官宦之女想要巴结的对象。对于这样的贵人,赵淑贞平时压根不会往人家眼前去凑,没得惹旁人的白眼。可是现在,这样一位尊贵的宗女,就走在她身侧,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说话。
赵淑贞忍不住心里打鼓,容思青,到底想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幕后小剧场:
林静颐:你刚才说在你认识的人中,萧月遥的可爱指数能进前三,那第一是谁?
容思勰:我啊
林静颐:…
****************
虽然今天短小了一点,但你们要相信我是爱你们的!
经过和编辑的商讨后,本文暂时改名《恶毒嫡妹纪事》,我想看一下哪一个文名比较受欢迎
文章封面还没有变,担心找不到小说的小天使,可以加入收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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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又忍不住剧透,寿宴上男主男配都会出场
虽然是侧面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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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寿宴(下)

赵淑贞摸不透容思青的真实意图,只能一边听容思青说话,一边温良腼腆地笑着,这是她最擅长,同时也是最不容易出错的表情。容思青热情的反常,难道说宸王打算对她们平南侯动手了,所以派长女先来试试水?
赵淑贞心里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爬上脊椎。宸王手握启吾卫的生杀大权,专门盯着她们这些勋贵公侯,若是宸王想要对付平南侯府,那真的只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平南侯府虽然靠着战功封侯,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家中长辈早已淡出权利核心,在权贵云集的长安不过是一个空有名号的三流候府罢了,这次能参加长宁公主的寿宴,还是托了姻亲萧家的福。她们这种不入流的候府,哪里能和如日中天的宸王府比?恐怕宸王一句话,就能让平南侯府彻底翻不了身。
赵淑贞的心渐渐沉下去,脸上的笑容也僵硬起来,被容思青拉着的手冰凉无比,偏偏容思青还一脸亲密地握住她的手,说:“赵家阿姐,你的手好冰啊!莫非你身体不舒服?”
这是长宁大长公主的寿宴,她哪里有资格说不舒服,赵淑贞白着脸摇头。赵淑娴原本正小心地打量公主府的摆设,听到容思青说长姐不舒服,连忙关心道:“阿姐,你怎么了?”
因为容思青的亲近,周围已经有很多官宦女注意着她们,赵淑娴这样一嚷嚷,打量她们的视线越发多了。
赵淑贞苦笑,忙道:“无事,我从小身体就寒,经常这样,到屋里暖一暖就好了。”
听到赵淑贞这样说,容思青当然不能让未来的皇后继续在屋外受冻,便主动提出进暖阁歇息。转身的时候,容思青记下了这一点,赵淑贞体寒,冬日手脚冰凉,以后或许用得到。
一走入暖阁,一股掺杂着各式各样的熏香的暖意扑面而来,衣着鲜艳的娘子们娇声谈笑,和屋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赵淑贞站在暖阁门口,还没从巨大的反差中醒过神来,赵淑娴看到这满屋环翠,心里发怯,往赵淑贞身后藏了藏。
许多人听到了声响,都向她们望来,赵淑贞有些尴尬,偏偏方才还走在她身侧的容思青突然不见了,赵淑贞正打算说些什么给自己解围,却见林静颐迎了上来。
“这位是平南侯府上的阿姐吧?你们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了许久了!两位阿姐快到里面坐。”
林静颐的笑容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被冷落,又不会太热情而导致尴尬,赵淑贞心里默默想着,不愧是梁国公的嫡女,大长公主的嫡孙女。
原来她和这些真正的高门贵女,差距这般大呀。
马上有伶俐的小丫头为赵淑贞和赵淑娴引路,林静颐是今日的主角,自然不可能亲自送她们入座。刚巧一个八岁上下、穿着红色织金襦裙的娘子来找林静颐,看到赵淑贞和赵淑娴两人,微微吃了一惊,问道:“这是?“
林静颐说道:“这是平南侯府上的大娘子和二娘子。“
那位红衣娘子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是平南侯府,久闻平南侯之威名,一直遗憾未曾见过侯府之人,今日可算圆了心愿。“
赵淑贞不知来人是谁,便依旧腼腆地笑着。待走远了,才悄声问引路的侍女:“方才那位容貌甚美的红衣娘子,不知是何人?“
引路侍女回道:“那是宸王府上的郡主,我们公主府嫡亲的表小姐,今日特意来帮忙的。“
赵淑贞这才如梦初醒,对了,宸王妃便是长宁大长公主的嫡次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有资格帮林静颐招待客人的人,除了容思勰,还能有谁?
因为容思勰幼年身子骨不好,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王府里。后来身体健康起来了,又赶上了昭明皇后的丧期,所以很多人只知道宸王府有一个七八岁的小郡主,真正见过本尊的人反而寥寥,还不如认识容思青的人多。不过宸王郡主虽然不常出来走动,但是她的名声可一点都不小,郡主骄纵之名,虽然大家不说,但其实每个人都听过。
赵淑娴也被侍女的话惊到了,“方才和我们说话的是郡主?传言不是说…“
赵淑贞连忙掐了赵淑娴一下,赵淑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闭嘴。
侍女全当没听到,尽职尽责地把她们引到座位上,便退下了。
几乎是赵淑贞和赵淑娴出现的同时,聊天谈笑的众女便停下了动作,目光都向她们姐妹俩扫来。
这大概算是她们姐妹唯一的优点了,赵淑贞自嘲地想,才学不显,家世平平,唯独一张脸拿得出手。
赵淑贞容貌极美,是那种柔弱温顺、非常能激起男子保护欲的美,这就是为什么,父亲执意要送她去选秀,林静颐和容思勰看到她的脸都会微微一愣。
而妹妹赵淑娴的相貌更甚其姐,巴掌大的小脸,似颦未颦的眉尖,还有总是雾蒙蒙的双眸,虽然年龄小还未张开,但是已初现绝色。要不是赵淑娴年纪太小,这次参选的,一定是赵淑娴。
不过没有身份的美貌并不是一件好事,何况这样柔弱的长相并不讨女子喜欢,赵淑贞姐妹俩从小到大,参加宴会总是被排挤,这么多年几乎没有交好的密友,父亲看她们的眼神,不像女儿,更像货物。
其实赵淑贞心里更羡慕容思勰的样貌,那样耀眼的、明媚的美,再加上显赫的家世,所有人只会抬头仰望,根本不敢生出攀比之心。
赵淑贞幽幽地想,或许,就连美貌,也分为三六九等吧。
巧的是,赵淑贞和赵淑娴落座不久,容思青便出现了。她坐在赵淑贞身侧,动作熟稔地仿佛是多年的蜜友一般。在座许多人或许不认识赵淑贞,但是对容思青都是有印象的,此时看到容思青对赵淑贞姐妹这样热络,不由重新估量起赵淑贞两姐妹的价值来。
赵淑娴虽然年龄小,但是因为容貌的缘故,从小便心思敏感,她自然察觉到周围人态度的变化,而这一切,都是从容思青出现后开始的。
赵淑娴不知道长姐心中的忧虑,她只知道容思青是好人,从小到大同龄的娘子没有人愿意和她玩,看她的眼神也总是充满了敌意。容思青是第一个主动靠近她的,赵淑娴心中感激容思青的同时,也在想着,如果她也有容思青一样的身份,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在场的众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贵女,虽然因为赵淑贞、赵淑娴姐妹的出场寂静了片刻,但很快便又把气氛炒热了。一位家中和平南侯府有几份交情的娘子主动向赵淑贞走来,虽然她不知道赵淑贞什么时候搭上了宸王府的贵人,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借此在容思青面前混个脸熟。这位娘子笑盈盈地站在赵淑贞面前,先是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关切地问道:“赵家阿姐,听说前几日贵府三郎磕伤了头,这几天可好些了?”
赵淑贞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她三弟的事情,连忙回道:“昏沉了好几天,郎中已经开了药,这些天已经好多了。”
听到她们的谈话,旁边一个娘子也搭话道:“这么巧,我也知道一桩类似的事情。前几天桐城候府的一个郎君从台阶上摔了下来,结果磕到了头,当夜便去了。”
“啊?是桐城候的哪个郎君?”
“听说是三郎。”
“是那位少有神童之名的三郎吗?如果是他,那真是可惜了。”
“就是他,我阿娘还和我惋惜了很久。也真是巧了,这两人都是磕到了头,好像还都是三郎!”
旁边的女郎横了同伴一眼:“你净瞎说,平南侯府的三郎身子骨康健着呢,还不快和赵家娘子赔礼!”
那个说错话的娘子也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连忙道歉道:“我这个人就是嘴快,令弟必然长命百岁,我方才那句话赵家娘子就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淑贞直觉地不喜欢这样的类比,明明从未见过桐城候三郎,但听到别人将他和自家阿弟放在一起时,没来由地感到厌恶。但对方已经道歉,赵淑贞也不好抓着不放,便温顺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介意。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娘子们很快又讨论起新的话题。也就不曾有人注意到,容思青的袖角,被她攥得全是皱褶。

这场轰动长安的寿宴,就在有条不紊中接近尾声。前院不断传来贵客的消息,宸王府、楚王府次第到达,四皇子带着宫中的皇子公主们登门贺寿,最后,就连圣上,也在宸王和羽林军护卫下亲临公主府。
暖阁里的娘子们不断被这一波波的贵客刷新认知,到最后传容思勰、林静颐等人到主院拜见圣人时,暖阁里所有人都发出惊呼。
天呐,圣人竟然亲自来了!
容思勰几人不敢耽搁,道了声“失陪”,便立刻往主院赶去。
赵淑贞羡慕地看着容思勰的背影,连圣人都来了,长宁大长公主的这个寿辰真是体面。不知今生,她有没有机会面圣。

容思勰这一天真是忙到飞起,招呼客人,安排座次,招待宫中的公主,到最后还得跑到主院面圣。等到寿宴结束的时候,容思勰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一爬上自家王府的马车,容思勰靠在车厢上,几乎马上便进入了梦乡。
快要睡着的时候,容思勰迷迷糊糊地想到,当家主妇真不是人干的事,她仅仅是帮忙招待客人就累成这死样,她的舅母——梁国公夫人还要送客,收拾筵席,调度下人。她的母亲、舅母、姨母都是高门主妇,常年主持中馈、操办宴席,都是能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注:唐朝圣人是指皇帝,并不是孔子孔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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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现在,容思勰在下一阶段要打交道的主要角色都已经出场了
男主角我曾暗戳戳地暗示过
接下来主要推进的是前世线,容思青、容思勰以及某神秘男子前世的纠葛会一点点牵扯出来
虽然我觉得那个神秘男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大家可以猜一下那个神秘男和容思青的关系哦
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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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暗流涌动

长宁大长公主寿宴激起的热潮渐渐平息,但帝国贵族们的热情并没有随之退却,仿佛是之前一年压抑了太久,长宁寿宴之后,各种名目的宴会层出不穷,接连不断。长安,再度陷入歌舞升平的繁华气象中。
虽然京中处处笙歌,但宸王府内的气氛却实在算不上好。
不久之前,老王妃在例行请安的时候,当着全府的面提出要让容颢宗和刘五娘亲上加亲,以黎阳那个脾气,自然噼里啪啦地就怼回去了。结果没几天,府外流传出宸王嫡长子和文昌侯府订亲,但却无故悔婚的消息。
容颢宗在贵妇圈中声誉极好,容颢宗长得好家世好,为人又端方稳重,颇受长辈喜爱。有身份的夫人把容颢宗当女婿打量,身份差些的夫人也时常拿容颢宗鞭策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如今突然传出容颢宗订亲的消息,长安所有夫人都被惊了一把,纷纷打探此事的真假。
就连容思勰都收到好几封类似的书信,信中拐弯抹角地试探容颢宗之事。今日容思勰又收到三封信笺,容思勰拆开随意扫了一眼,叹了口气,便放入手边的檀木盒中。
盒子中,已厚厚地垒了一摞类似的信件了。
容思勰心里难得的升起怒火,这件事情是何人的手笔并不难猜,谣言指明了是宸王嫡长子容颢宗悔婚,但是女方却只是模糊的文昌侯府的娘子。如果此事成了,刘五娘就能如愿成为宸王府的嫡长媳,未来的世子妃;即使此计不成,完全可以将婚约随便甩到一个庶女身上,刘五娘的名声不会有丝毫损坏。
很显然,这是老王妃和文昌侯夫人联手搞出来的把戏。
容思勰心里非常腻歪老王妃的行事风格,既然要过招,那就光明正大地谋划,无论阴谋阳谋,双方各凭本事,但躲在背后把弄舆论算什么!容思勰气归气,但不得不承认,舆论这一招虽然无耻,但确实伤人于无形。早年老王妃便是操纵舆论的高手,自己贤名远播,却没少给宸王和黎阳泼污水,宸王和黎阳名声差,老王妃得占一半功劳。就连容思勰自己的骄纵之名,老王妃也功不可没。她小时候身体差,后来强迫着自己运动才逐渐好转,紧接着就是昭明皇后的丧期,容思勰出府的时间寥寥,但骄纵之名却陪了她七八年,她哪里来得时间去欺负别人?
连续搞坏了宸王、黎阳、容思勰的名声后,现在老王妃故技重施,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容颢宗身上。
而且这真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成则将世子妃之位收入囊中,就算败了,老王妃也没有实质性损失,还能顺带搞臭容颢宗的名声。容颢宗可是承嗣之子,名声何其重要。怎么看,老王妃这一招都不亏。
是可忍孰不可忍!容思勰真的怒了,你可以欺负我,但是绝对不能欺负我大兄!
容思勰唤来随侍,吩咐自己要出门。她要去探一探黎阳的口风,来而不往非礼也,老王妃欺人至此,她们岂能不回礼?
侍女听到容思勰要出门,连忙服侍着容思勰披上斗篷,又将一直烧着的暖炉呈过来。容思勰任由她们捣鼓,待收拾妥帖后,便向黎阳的屋子走去。
侍女替容思勰打开帘子,容思勰微微低头,从侍女身侧穿过。这一年她经常去马场活动,营养跟得上再加规律运动,容思勰的个子飞快地拔高,现在就连容颢真都矮她半个头,这些十六七的侍女替容思勰打帘子时,也会感到一丝吃力。
容思勰低头进了屋,立刻便有侍女来给她解斗篷。容思勰看也不看地把斗篷放到侍女臂弯中,便快步走到黎阳跟前。
“阿娘,今日又有三个人来试探大兄的事情。”容思勰试探道,“此事,阿娘可有成算?”
黎阳面前放着高足几,几上陈列着三四封未曾封口的信,旁边笔枕上搁着一支笔,笔毫上墨迹都还没干。
黎阳将信拿给墨魁去蜡封,然后说道:“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只会这几招。”
“当年我们势弱,有口无处说,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现在今非昔比,她连王妃之位都被夺了,还妄想用名声之事要挟我?笑话!”
“既然她最喜欢坏旁人的名声,那我就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敢用这样阴损的招数,就要敢承担反噬的后果。”
容思勰看着那几封信,心里有了底,“阿娘,这些信,是给外祖母和姨母的?”
黎阳满意地看了容思勰一眼,“孺子可教。”
黎阳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飘飘扬扬的大雪,悠悠说道:“我记得有一年,也是下了这样大的雪,那时候你祖父还在,你父亲出京追击逃犯去了,老王妃突然说想吃鱼,还搬出卧冰取鲤的典故,非要我亲自给她煮鱼汤喝。”
“大冬天的,我去哪里给她找鱼,偏偏你祖父还纵容着她,我当时还怀着你大兄,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真是恨透了这样看不到尽头的下雪天。”
说着,黎阳笑了笑,“没想到时过境迁,如今再看着一样的景色,竟然理解了那些文人赏梅咏雪的心情。”
“她还和原来前一样,愚蠢又恶毒,可是我,早已不是当年势单力薄的新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