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凌乱的想着,方才那一下,以那人的身手,明明可以闪开的,却是没有,是不是到底意味着一些什么…
“是是,东某人闭嘴就是。”东关仁瞥了阿雎一眼,含笑一声。这女人若是恼了,他的日子必不好过。
见阿雎的脸上闪过落寞,东关仁忽然笑了一笑,凑到她耳边,神秘的道,“阿雎,东某人有一礼相赠,你定会欢喜的。”
“怎么,又切了谁的脑袋?还是胳膊啊大腿?”阿雎毫不客气的讽刺一声,翻了个白眼,淡泊的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上一次,这男人一脸闲散神秘的,说要送她一个礼物,然后就从身后掏出了一个人头,那是一个打伤过她的女杀手的头,很新鲜的人头,面部表情生动惊惧,还滴滴拉拉的淌着血,一看就是才摘下来不久的。
虽然,她自己也是杀人如麻,对人头这种东西,并不会觉得惊恐,更不会被忽然吓到,但是她相信,天底下没有女人,喜欢收到这样的礼,不管那个人头是谁的…
而她,只是冷淡的说了一句“无聊”,便转身走了,打那之后,她再不对他的礼有所期待,因为期望越大,希望越大。
“这次不一样。”东关仁笑了笑,眼角倒是自信满满的扬起,拢起的袖子展开,从里面变戏法似得,掏出一把轻巧的匕首来,随手递到阿雎的面前,“如何?她叫赤凤,轻巧灵便,你使起来定是好看的,又锋锐,杀起人来,便如砍瓜切菜一般。”
这把赤凤匕首,是他昨日在风月楼买来的宝贝之一,造型古朴,重量却轻,匕首上隐泛血色,十分完美,也不知为何,一看到这把流光溢彩的匕首,他就觉得,世间唯有阿雎,可以相配,可以驾驭。
同样的不起眼,同样的暗红色,同样的淡漠内敛,却充满了凝聚的巨大力量。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全是那个淡漠冷静,却充满力量的女子,在耀目的阳光下,挥舞着赤凤的模样,很是动人,甚至,他连台子上那千娇百媚的金玉人都看不见了,最后他鬼使神差的,便将这匕首买了下来。
好看…听到这两个字,后面的便完全听不到了。
阿雎的耳根子陡然红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形容过她。
她的目光落在那把匕首上,狠狠的亮了亮,的确是很适合她,伸手便接了过来,在手中比划了两下,压抑住心中的雀跃,淡淡道,“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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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不坑你坑谁
“既不喜欢,我送给那风月楼的金玉人便是,她用起来,定是极美的。”东关仁悠悠道,还刻意加重了语气。
极美的!极美的!
她在他心目中只是好看,那女人却是极美的!
阿雎脸一沉,眸中掠过一阵寒气,手中匕首锐利的切开气流,带起一丝细微的破风之声,冰冷道,“你若送她,我便杀她。”
那样一具动人的死尸,挂在风月楼的门口,风中摇曳,看他还觉不觉的极美。
“咳咳,玩笑罢了,阿雎你又当真了。”东关仁一头黑线。这女人凶残起来,可是比男人狠多了。
阿雎轻哼了一声,低下头不语,只摆弄着那锋利的匕首,想象着用它划开敌人咽喉,热血喷薄的利落。
“对了,前几日主子是命你送礼,昨日又命我买石,看来咱这位爷,还真是对那小女人动了心。”
阿东关摇了摇头,为了缓解两人间尴尬微妙的气氛,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叹一声道,“不妙啊不妙。”
“主子难得对一个女人有兴趣,何以不妙?”阿雎微皱了眉头。
主子从小命运多舛,以至养成了霸道警惕的性格,轻易不相信任何人,即便是她和东关仁,也是因为跟随了主子这么多年,才建立起了一点信任,私心里,她倒是希望主子能够得到一段美好的姻缘的。
“主子是何等身份?必非池中之物,只是一直被那个妖妃压着,才没有出头之日,不得不暂且隐世相避,韬光养晦,待那妖妃气数尽了,自有出头之日。”
东关仁目光一派深远,“而那女人,不过是一个村野妇人,是配不上主子的。”
阿雎嘴巴些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心里却是有些淡淡的忧伤,阿仁,情之一字,之所以惑人,便在于情到浓时,身不由已,而你们男人,却总是有自己的抱负,而女人不过是脚下的微尘,踏之远行,在到达目的地之后,终将拂去。
次日,阳光明媚,苏清婉起的很早,感觉神清气爽。
想想多了五千两银子,她的心情就格外的愉悦,哥哥忙着去筹备皮毛加工作坊的事了,丫丫便寄放到了她这里,但是苏清婉今日却是打算趁热打铁,将她那些雨花石拿到西梁县城去卖,因此便将天天和丫丫一道送去了章氏那里,请她代为照顾,章氏自然满口答应,女儿和儿子如今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忙碌打拼,这是好事,因此章氏便包揽了照顾孩子的事情。
从章氏那回来,苏清婉便顺道去了徐月荷家,想邀她一起去卖雨花石。
徐大婶一家见是苏清婉来了,十分热情,又是沏茶又是上茶果,还盛情挽留苏清婉吃午饭,甚至都要忙着去宰鸭子了,搞得苏清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徐大婶,您别忙了,我一会子就走了,我就是来找月荷的。”苏清婉赶忙拉住了徐大婶,笑眯眯的道,“我想请她陪我一起去镇上。”
“哦,月荷那丫头还没起床,还在屋里头睡着哩,那个懒丫头!”徐大婶一脸抱歉,“不过清婉啊,月荷今天恐怕不能陪你去了,今儿大婶家里要来客。”
“清婉丫头,真是对不住啊,今儿小福要来,你还记得那个小福吧?对对,就是玉宴楼那个跑堂,我瞅着那孩子不错,请他来家里吃饭,顺便也让月荷她娘见见。”徐大叔咧开一嘴黄牙,笑的格外高兴,眼角的褶子都堆在了一块儿。
“喔,我记得。”苏清婉一头黑线,附和两声道,“的确不错。”
瞧这徐大叔的架势,还真是认准了小福做他的女婿了,不过那小福除了娘气了一些,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模样长得也很周正,看起来脾气也很好,配月荷倒也不错,不止是徐大叔,她看着都挺放心的,只是她知道月荷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丫头又是个直肠子一根筋的,倔强的很,她能答应吗?
“是吧老伴儿,清婉丫头也觉得不错呢!我老汉的眼光不会错的,那小子一准会对咱闺女好的。”徐大叔转向徐大婶,高声说着,遮掩不住的一脸得意。
“我信我信。只是那小子到底是县城人家来的,咱们也不能太失礼了。”徐大婶朝徐月荷的小房间努努嘴,摇头道,“让这丫头早些起来梳妆打扮,咳,就是不肯听!还闹腾着不肯起来,清婉啊,那丫头跟你最好,你给大婶劝劝吧…”
“这…”
苏清婉头上垂下三根黑线,这都什么事儿呀。这是逼婚的节奏么?!不过也难怪徐大婶和大叔着急,毕竟在古代农村,月荷都已经算是大龄剩女了,同龄的闺女,早都是孩子他娘了。
“好吧我去看看她。”苏清婉为难的摊了摊手,转身朝徐月荷的小房间走去。
走到房间口一瞧,只见月荷正半坐在床上,摸着床头柜上的那只粉彩牡丹纹盘口瓷瓶傻乐呢,而那瓷瓶里,她还真的插上了几支艳丽的紫薇花,平日里两条粗粗的大辫子,此刻却是散开着的,凌乱的遮住她半边圆圆的脸盘。
乍见了苏清婉,徐月荷高兴的招手,大叫起来,“哎呀清婉你来了!快过来快过来!快来看我的花瓶!”
“看到了,真好看。”苏清婉笑着坐过去,捻了她的一撮黑发把玩,一边道,“原本想叫你同我去县里卖雨花石,不过听你娘说,今日小福要来家里做客。”
“哼!甭提那个小福了,一提就一肚子气!我徐月荷现在是嫁不出去么?我爹娘就逼着我相亲,真是好烦啊,你不知道清婉,他们日日对着我念叨,我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你快救救我吧!”
徐月荷摇着苏清婉,撒娇的求道,“好清婉,你带我去县里卖雨花石吧,我不要留在家里!”
“既然人家都要来了,你也别耍脾气了,见一见就是了,这也是个礼数。”苏清婉拍拍徐月荷的手,安抚道,“若果真瞧不上,回头和你爹娘好好说说,也别闹得太僵了,大家都不快活。”
“好了好了,我听你的。”徐月荷嘴巴翘的老高,不情愿的下了床,扯过梳妆台上的梳子开始梳辫子,“见就见!反正我是不会嫁那个娘炮!”
见徐月荷肯听自己的话了,苏清婉便退了出来,因为徐家要来客她也不便久留,跟徐大婶徐大叔说了两句,便出了门。
正想着自己独去西梁县里好了,却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耿小蛮。
两人聊了几句,耿小蛮得知苏清婉要去西梁县做点小买卖,顿时来了兴趣,直嚷嚷着要和苏清婉一起去,苏清婉拗不过,便同意了下来,心里想着,左右多个人帮手也是好的,且耿小蛮又个性外向能言善道。
一个半时辰后,西梁县雁荡街上,便多了一个卖雨花石的小摊。
五彩纷呈的雨花石,顿时吸引了雁荡街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时的驻足观望,而耿小蛮在苏清婉的指导下,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很卖力的吆喝起来,她的嗓音清脆又响亮,犹如出谷黄莺,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男客拥挤问价。
“小蛮,你先卖着,我去去就来。”
想到昨天答应李黑凤的事儿,苏清婉让耿小蛮看摊子,自己则去了街那头的苏氏药馆,抓了些药材,制了几幅宁神解郁药,又命人取了那零陵香2两包好,一并放在了柜台,嘱咐了老苏头几句,便又沿街回到了雨花石摊子。
令苏清婉没想到的是,她这才走开一会,前后也就半个时辰的样子, 雨花石的小摊前已经挤满了人,原来她的方法果真有效,昨日她的一副“万寿无疆”的雨花石,在风月楼鉴宝会上拍出了五千两天价的消息不胫而走,引得她的苏氏雨花石名声大噪,倒是吸引了不少喜爱风雅,前来购石的人,加上这耿小蛮又是模样娇美,嘴甜如蜜,不一会子,竟然卖掉了四十多件形态各异的雨花石。
“清婉姐,真是太棒了,没想到这些石头这么值钱!”耿小蛮摇了摇钱盒子,脸上挂上一脸兴奋的甜笑。
苏清婉轻笑了笑,走到了摊子边,招呼起客人来。
虽然只是雨花石,她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将这些分为人物、动物、风景、花木、文字、抽象石等,有的还根据纹色取了雅名,譬如“追云逐月”“龙鳞片石”“嫦娥奔月”“双鱼戏水”“子孙满堂”“五子登科”等等。
“这个怎么卖?”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指着其中一盆搭配的缤纷错落的雨花石,很感兴趣的道,“这颜色搭配的倒甚有意趣。”
男子问的这盆,是用不同色彩、纹理的石子配置成的,苏清婉挑了两枚仿佛碟翅图案的雨花石,又配上一枚石色印大花的雨花石,单看也不如何特别,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是栩栩如生,仿佛在面前展开了一副美丽清新的画卷,那两只蝶一蓝一紫,更是浓情蜜意,仿佛有灵性一般。
“这盆只需纹银一两。”
“一两?美则美矣,奈何囊中羞涩,有些贵了。”那男子文绉绉的说道,目光却是舍不得离开那盆雨花石。
“这位公子,你瞧这几块雨花石色泽相近,自成一系,十分难得,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买回去改用稍大的盆盂,放在书斋案头供养,十分雅致,如配以笔洗,更臻雅趣,一两实在不贵。”
“可有雅名?”那男子浓眉一展,更感兴趣了。
“自然,这个叫做‘梁祝化蝶’,代表了男女间忠贞不渝的爱情,若是送给心上人,那是极好的。”苏清婉笑眯眯的道,“看你也是诚心,便让你100文吧。”
“真的,姑娘真是太好了。”
那男子赶紧从身上解下钱袋,付了钱,高兴的抱起了那一盆雨花石,却舍不得离去,观望了一会,又挑了一副“状元及第”,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
这时,一个胖胖的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随手拈起一颗椭圆形的雨花石,看起来很是普通,嗤了一声道,“这也没甚稀奇!倒要叫价三两!”
“这…”耿小蛮抓了抓头,为难的睨向了苏清婉。
这颗雨花石看起来很是普通,又没有五色花纹,看起来黑漆漆的,掉在路上恐怕都没人会弯腰捡拾,她实在搞不懂,清婉姐为何要标三两的高价!有人买才有鬼了!
“这您就不懂了,您手上这颗,可是万中无一的奇石,收藏价值很高,三两可是良心价。”苏清婉也不恼,走到那胖胖的男人面前,依旧笑眯眯的柔声道,只是表情却故作神秘。
耿小蛮大汗,还奇石呢,不就是块黑石头?她可没看出来哪里奇了,周围围观的群众也是一阵嗤笑,似乎在笑话苏清婉错把废石当宝贝。
“切,你这丫头片子莫不是蒙我吧?这哪里特别了,还不如旁些个花花绿绿的石头,看着悦目,倒还寓意好些。”那胖胖的男子很是不屑。
苏清婉淡笑了笑,指指他手中的的石头,道,“大部分雨花石,浸润水中色更鲜,但这个却有个讲究,叫迎光透影,你对着阳光试试。”
在苏清婉的提点下,那胖胖的男人,半信半疑的举起了那黑乎乎的雨花石,只见迎光透视,那团朦胧黑影渐渐清晰,仙衣宝髻,竟似一佛端坐石中,宝相庄严。
“阿弥陀佛!乖乖竟是一尊佛啊,稀奇啊!今儿我算是开了眼界了!”那胖胖的男人惊声呼道,引来四周众人一片哗然,争先一堵那奇石风采。
“如何,我没有骗你吧?”苏清婉宛然一笑,上下瞄了那男子一眼,笃定的道,“这位公子应该是生意人吧,在外走南闯北,家里有这么一石,亦可护佑平安,生意兴隆。”
“好好!果真奇石!我买了。”苏清婉的话,正说中那胖胖的男子心坎里,又见众人争相来看,生怕被人买去,连忙掏出腰包,豪气的买下了,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美滋滋的走了。
“清婉姐你好厉害啊,原来这其中还有这等玄妙!”耿小蛮收了银子,惊喜赞叹道。
苏清婉笑而不语,这雨花石本就大有学问,若是不懂,哪里能卖出好价?
两人继续忙碌,不多时就卖出了大半,正忙着,苏清婉忽见耿小蛮的脸色变了变,往她身后站了站,似乎在躲避什么。
苏清婉抬头望去,却见一位带着刀的捕快朝这里走来,那捕快个子不高,身壮结实,两只小眼睛定定的瞧着耿小蛮,流露出钦慕之意。
“小蛮!小蛮你怎么在这里?咱俩老长日子没见了!看到你真是太好了。”那捕快一溜小跑到了耿小蛮面前,两条短短的眉毛,兴奋的扬了起来。
“额,是高捕快呀,这不我在这里帮着清婉姐做点小生意,清婉姐和我是一个村的。”耿小蛮见躲不过去,明媚的大眼一转,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哦哦,清婉姐好,我叫高辛正,是这西梁县县衙的捕快!”那高辛正立即自报家门,微胖的脸盘子上热情洋溢,欢声道,“您跟小蛮一样,叫我小高就成!”
“那不成,还是叫高捕快吧。”苏清婉正忙着,听到那高辛正的话,抽空抬起头,笑盈盈的道。
“咳,小高啊,你要不要买一块雨花石回去?瞧,这些多么美丽,你若是送给心上人,定能讨得那姑娘的欢心呢。”
耿小蛮挑了一副“心有灵犀”,直接塞到那高辛正的手里,甜甜的道,“这副最好看!保管那姑娘喜欢哦,咱们又是熟人嘛,我收你二两就好了。”
苏清婉在一边听得一头黑线,同情的望了那憨憨的高辛正一眼,这“心有灵犀”,她标价可是一两,还真是“熟人”呀,不坑你坑谁。
“嘿,好,我听你的。”高辛正想也不想就掏出钱袋,付了钱。
耿小蛮嘴角一撇,勾起一丝得逞的笑意来,高辛正端起那盆“心有灵犀”,却忽然又一把推到耿小蛮的面前,两条短短的眉毛都在跳动,激动道,“小蛮,我…我送给你。”
“啊?给我?呵呵…”
耿小蛮愣了愣,拿手指指了指自己,见高辛正点头,这才干笑了两声,又将那“心有灵犀”捧了回来,甜甜一笑,露出一个迷人的梨涡,娇滴滴的脆声道,“那多谢了!我很喜欢呢。”
“小蛮,不知道你有没有空…”高辛正大喜,低了低头,有些扭捏的抠着刀柄,紧张的道,“等你忙完了,我想请你去天香楼吃饭。”
“好啊!”耿小蛮却是爽快的一口答应,一甩头上的马尾,长长的彩绳子落到她的肩头。
“那,那太好了!你忙完了到县衙门口来找我,我等你哦。”高辛正激动的神采飞扬,两条短短粗粗的眉毛仿佛跳舞一般,挥了挥手,就朝县衙的方向,乐颠颠的跑去了。
高辛正一转身,耿小蛮方才那一脸妩媚的甜笑便消失不见,撇了撇嘴,换上一脸不屑,吐出一声道,“傻子。”
“你不喜欢他?”苏清婉将一切看在眼里,一边将剩下的雨花石摆放齐整,一边淡淡问道。
“当然不喜欢啦!我们从前呀,都叫他憨子哈哈!瞧他那副憨里吧唧的傻样子,真是笑死人了,若不是他爹托了关系,他还进不去西梁县县衙!凭他还喜欢我呢,他长得那么矮,又丑,最重要的是,还没有什么前途!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快罢了?”
耿小蛮嗤之以鼻,大眼往天上翻了翻,“清婉姐你说,依我耿小蛮的才貌,怎么会看上那种人?不过他经常孝敬我爹,所以我爹那个老古板,倒是对他挺满意的,觉得他这个捕快的职缺也算不错!”
“那你为何答应他的邀请?”苏清婉皱了皱眉。
“咳,吃顿饭也不会掉块肉,不吃白不吃!”耿小蛮挤挤眼,得意道,“我自然是看不上他的,但是我爹中意他啊,就先应付着呗,若是我找到好郎君,再一脚踹掉不迟。”
苏清婉头上坠下三根黑线,原来这高辛正,就是传闻中的苦逼备胎啊!而耿小蛮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了,可惜,耿小蛮似乎只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并没有将他丝毫放在心上,只怕他的银子都是要打水漂了。
苏清婉虽然不太喜欢耿小蛮这种对待感情的方式,但是毕竟这是人家私事,她也不愿多管,便也就不再多问,只顾着招揽生意了。
还没到傍晚,苏清婉的小摊上,所有的雨花石都卖光了,小赚了一笔银子,苏清婉数了数,足足有30两纹银,便拿出了3两作为工钱,酬谢了耿小蛮,便收了摊子准备回苏溪村,而耿小蛮也整整衣饰,辞别苏清婉,兴奋的去天香楼赴宴去了。
阴暗的房间里,遮着厚厚的帘幕,偶有不成调的琴声传出,一声长,一声短,透着死气,透着破碎。
室内的回廊下,立着衣着沉肃的一男一女,护卫在房间门口。
那中年男子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袭锦缎滚白边的黄袍,斯文白净,双目中透出深彻的关切,“阿阮,公子的病如何了?”
那被称作阿阮的女子,亦是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目温婉端秀,透着沉雅之气。
“昨日你不在,公子的病又重了,就连那把最为爱惜的古琴都弹不出了,差一点就…”阿阮眼中盈了浅潮,微微红了眼,强压悲伤道,“幸而发现的及时,我不敢稍离,守了一日一夜,今日用了汤药,又焚了定神香,总算救了回来。”
“如今总算安定了些,琴也能弹了。”阿阮眼中有着欣慰,“方才还小憩了片刻。”
阿谷那双干练的眼眸里,掠过一阵不可思议的震惊,“是什么药?我为公子搜遍天下间灵丹妙药,公子皆不屑用,何以此次如此特别?”
“我看过了,不过是些寻常疏肝解郁的方子,并零陵香,也是常见的。” 阿阮宁秀的眼眸也透出不解,猜测道,“或许是那风月楼的黑凤亲送来,盛情难却,公子方转了心意。”
“她也不是第一次送来了,你何曾见公子用过?”阿谷一脸不信,眼神慢慢的刮过廊下一众葱茏的花草,皆是奇花异珍,在阳光下格外耀目。
“我也好生奇怪。” 阿阮轻拂过回廊的红漆木柱,柔声淡淡。
“献宝的是何人?”
“对了,听说是一村妇,名唤苏清婉。”
“原来是她,这就是了…”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微缩,却又是那样沉稳,坚定,又带着些许莫名的激动,“怪道公子肯用。”
他早知道,那个女人非同一般,那次偶然相遇,便对公子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影响力,不止是公子,那个女人的大胆,冷静,灵慧,也的确让他印象深刻。
“你识得此人?”阿阮温婉的面上露出十分的诧异来。
“不过一面之缘。”阿谷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笃定,“不过,公子似乎对此人有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