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这般绕来绕去的究竟为何?效果可没那么直接,就算皇阿玛也知道,也不可能撤了这些祖宗家法,你该知道,宗人府的叔王们是不会轻易撤销任何一条规矩的。”和柔不明所以的询问,她确实不解其中的关系。
和敬轻抬眼,了然于胸,慢悠悠的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这才用杯盖捋了捋喝下一口香茗,“五妹,你真是不知道我们的苦和怨,从小你就幸运,皇额娘疼你,皇玛嬷宠你,皇阿玛更是惯着你,如今你嫁了人,还有唐嬷嬷帮你看家护院,看唐嬷嬷的资历就不可能有其他的婆子敢置喙什么,但是其他人的闺房寂寞,不足为别人道,本来我只想随便解决我府里的,不过看不过其他人的哭,干脆敲打两下,推波助澜一番,让她们自己乱了阵脚,如今老佛爷已经在背地里动作了,那些老婆子可没那么舒爽了。”
和敬的话里还带着些嫉妒,让和柔有些不自在,她的日子确实过得还算顺利,没什么大起大伏,最多就是被那些扰人清梦的人弄得有些心头恨,连嫁人都是合乎心意,起码是知根知底的,婚后日子也是滋润非常。
对此,和柔都有些内疚了,自己在那里情深蜜意,却不曾想到别人府内的水深火热,没了开始的不悦、恼怒,和柔有些尴尬,“是我的不是了,下次三姐要用我还是早些知会声,这次真是让我措手不及,那么多人我差点被那人弄得里子面子都没了。”
撒着娇也算是接受了说法,姐妹俩没了心结继续说说闲话,半晌额勒便跑了进来,看到和柔在规矩的行礼。
“见过姨母。”
“起吧起吧,自家人哪那么多规矩,额勒如今也是大小伙了,长得真是结实,比我高了那么多了。”想到上次的见面也有时间了,和柔高兴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称赞,这男孩才多久没见又长高长壮实了。
“他最近长的快,武艺也精进了不少,谙达都说他已经小有成就了。”听人夸自己儿子,哪个母亲不高兴,和敬自然不会免俗,拿帕子掩着笑却是止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三姐你还真是不谦虚。”和柔一听更是要打趣一番了。
“去,等你有了孩子,你也给我谦虚试试,自家的孩子谁不疼。”
“得,我就知道在你眼里额勒最好了。”嬉笑了一番,和柔也就不记挂那些利用了,转头逗笑看着额勒,“额勒,你额娘可真是对你好的可不行,连我随口一句都有一堆理由,以后可要好好孝敬你额娘。”
“能有额娘养育是我修来的福分,哪里敢怠慢,将来我自是要百万分的回报额娘的。”额勒自是顺流的接下来去,对着和敬亲昵又郑重的承诺,弄得和敬感动不已。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额勒这才说正经事,“对了,姨母,我刚从外头回来,怎么那时候冒犯额娘的丫头还活着,不是说已经死了吗,我刚才看她从医馆里出来,好好的,身边还有人陪着。”
眼角抽了抽,想到唐嬷嬷才说的消息就无语,叹了口气,这件事她不方便直说,便是望向和敬,期望她接过话去,就算是不是秘密,但是宫里的事情也不能随意说。
和敬紧了紧脸色,轻咳了一声,看着外头的人影慢慢消去,这才对着儿子解释,“那是永琪造的孽,你就不要掺和了,反正当初你也教训她了,这件事就当没看见。”
额勒想要反驳,可是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不想和母亲又分歧,便直接转了话题扯开,“江南那边河水泛滥,大堤又破了。”说罢一脸忧心忡忡,小大人的模样让这个紧张的消息稍许少了些急迫。
和柔不打算接话,她不是什么才女,懂得治国之道,也不是什么圣女,悲天悯人,她只是一个凡人,听到别人落难了,会同情却不会自不量力的去救助,也不会因为自己如今的地位去多做言语,多言多错,女子不得干政,这道理必须牢记在心,就算是在三姐的府上,也难保隔墙有耳,小心总不会错,况且她可没办法去治理河运之事。
“那又要有一大批的难民了,前些年这些水灾、旱灾少了不少,今天的势头看来不小,皇阿玛也许会祭天。”
“三姐说的是。”
“额娘、姨母,这件事不只如此,江南河道总督是高晋,就是前日子给姨母不爽的那人的丈夫,朝廷每天拨款修筑大堤,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出事,这次皇玛法大怒,必然是要彻查的,估计又有好戏了。”人小鬼大的,还以为他真是为民着想,原来是找机会给和柔出气呢,这孩子贴心,和柔不觉轻笑,不知该说什么。
确实如同额勒所言,江南大堤溃了,洪水冲毁了不少的县城,数万人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各地都不断涌进难民,还算是乾隆处理得当,让人妥善安置了难民的生活,不至于民心涣散,不过在此其中,还是出了不少的幺蛾子,有人在领救济粮食的时候说粮食缺斤少两,或是上头人克扣了银两,再不然就带头闹事,抢劫民居,弄得其他没事的县城里的人人人自危,对着难民们也不敢多加救济了,就怕露了财惹了一身腥回去。
好人不少,有心的坏人更是不少,陈家洛自诩是大侠风范,不会想出这等下作的招数,但是红花会可不是只有一个陈家洛,有头脑的人多的是,如今在难民心中种下些种子,然后慢慢的浇灌,多塞些银子给上头的人,打通了关系,给了好处,他们自然懂得做事,难民们没有得到基本的,普通的居民生活又胆颤心惊,两处都不讨好,看朝廷里的达官贵人们如何自处,只要失了民心,怨声载道,红花会的人就如虎添翼,那时计划就会更加顺利的进行了。
而正当这些人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陈家洛一行人也已经乔装进入了京城,化名陈知行的陈家洛已经和萧剑接上了头,住进了小燕子隔壁的四合院里,小燕子因为身子还没好,只能呆在家里,经萧剑介绍知道陈家洛武艺高强,一下就佩服的五体投地,再看他身旁跟着的人,有的五大三粗、有的年少英气,更觉得是个人物,便时常相邀来说会儿话。
五阿哥如今更是成天出府和萧剑、陈家洛畅谈理想、政治,不时相交,视为知己。
而皓祯因为白吟霜的事情被岳礼狠狠的抽了十鞭,在家休养,无法出行,不过他牵线搭桥的人有时会去五阿哥的私宅密谈事情,而白吟霜,在福晋不断找门路下,被关了一阵子总算是放回来了,不过在牢里受了不少苦的吟霜脸色腊黄、眼圈深陷、从前光鲜明媚的大眼睛如今无神而呆滞,曾经妩媚的小白花彻底变成了白色的纸花,没了人气,像个行尸走肉,不断地呼喊孩子、孩子。
福晋看着记在心头,为她找了不少大夫,每次都是败兴而归,总说失心疯无药可治了,福晋垂泪翩翩,对谁都是哭丧着脸,别人看着还以为府上有什么丧事呢,这么一来二去的,岳礼算是彻底厌弃了这人,除了必须,便不再去雪如的院子了。
没了孩子的吟霜每天就抱着个襁褓痴痴呆呆的喂着、哄着,心中似乎是没了皓祯这个男人,见到皓祯也不知是谁,不过若是见到浓眉大眼的女子,她一定会眼神如炬的冲上去厮打,嘴里全是难听的话,所以院子里只有老妈子,再也没有丫头敢去了。
“我记得下个月就是皇后的千秋,到时候宫里人流众多,门口的守卫巡查便会松懈?”陈家洛刚刚拜别了永琪,悄声询问萧剑,他看到永琪之后更加确定反清是必须的,若是百姓被这样一个软弱无骨、只知风月、满脑子空想的人管辖,早晚生活落魄。
“舵主,这些不用担心,之前我不蹭禀报,王婶那里钓上宫里的一个娘娘,我们已经大致弄清皇宫的地形了,再加上近日我撺掇着她的侄子,估摸着到时候闯宫不在话下。”
“哦?”陈家洛倒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萧剑本事如此大,这些关键的人竟能被说动,一个阿哥,一个娘娘,还有一个御前侍卫,看来乾隆早就失了民心了,连自己亲近的人都要叛变,他们这次是响应民意的大义之行。
“说起来,舵主是不是要去见见香香姑娘,我们原本的金蝉脱壳和陷害计划没有成功,香香姑娘很自责。”萧剑不愧是好下属,工作之余还不忘拉皮条。
想到香香,陈家洛脸色轻松开来,摇摇扇子,潇洒的点头,“她何须自责,能有这份心就够了,走吧,我也许久没见到她了。”
陈家洛怎么没想香香在,霍青桐必然也会在,难得分散的心神都给了香香,还真是情有独钟。
宫里起波澜
皇后千秋,本就要大办,何况如今的的皇后圣眷依旧,根本没有消退的迹象,每隔几日万岁爷便会在长春宫用膳,每月也有不少夜晚在长春宫就寝,除了几个新进的年轻女子,皇后也就是后宫里无法撼动的存在。
“本宫也到了这岁数了,老了啊。”对着水银镜子,摸着自己的眼角,果然是有皱纹了,景娴有些感叹时光催人老,如今女儿也已经嫁人许久了,永琮也有了嫡福晋,接下来其他几个孩子也要相继的娶妻生子了,她也许很快就可以升级做玛嬷了,到时候一群娃娃为着自己转悠,说不定她都没力气抱了。
“娘娘又胡说了,娘娘的美貌在后宫可死出了名的,当年艳冠后宫的您和现在根本没有变化,前几日万岁爷还不是开玩笑说您肯定是得了仙气,半点都不显老。”容嬷嬷帮着景娴梳着头发,擦着发油,打趣的说笑。
“嬷嬷嘴越发的甜了,那些话都是万岁爷心情好乱说的,这个岁数了,哪里还能和后宫的那些新人相比,我如今也就是昨日黄花,还有些风韵,也是万岁爷念着旧情,还想着我。”景娴有自知之明,乾隆不过是厌倦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也不再欣赏故作温柔的人,总是想到当初姐姐在的时候夫妻和睦、相濡以沫的温馨,所以才会时不时的来长春宫,毕竟在别的宫里根本没几个会安静的让他好好休息,话里不是争宠就是献媚,自己没什么再需要争的了,对那些女子之间的唇枪舌战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容嬷嬷顺着发梢梳了梳乌黑的头发,轻轻的放下梳子,顺手接过后头人递上来的香粉,刚准备往上扑,突然闻着不对,皱着眉头,又仔细的嗅了嗅味道,心里一阵疑虑,回头朝着刚才的宫女看了一眼,是云翳那个丫头,怎么今天如此反常,低着头也不言语,平日里她不是最能言会道哄人开心的,今天怎么一句话都不放。
“容嬷嬷,怎么了?”景娴等着容嬷嬷为自己梳妆,却是没等到动静。
“云翳,这香粉怎么香气怎么和昨天的不同。”沉着声音质问。
“嬷嬷,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拿出来的时候香味就变成这样了。”叫做云翳的小宫女似乎也很害怕,颤着声音一下跪了下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开梳妆盒就觉得不对了,但是她又不敢让皇后娘娘不要用。
“嬷嬷,这香粉有问题?”皱皱眉头,景娴想到了不好的地方,接过容嬷嬷手里的东西也闻了闻,果然不一样,这味道竟然是和那些宫妃们用的是一样的,但是自己这里的梳妆书大多都是和柔特别让人弄的,女儿说宫里的香粉味道都太浓了,所以不让用。
容嬷嬷很烦躁,什么时候娘娘寝宫里的东西竟然让人偷换了,皇后的住处防范竟然如此疏漏,若是真的有刺客要来行刺,娘娘的安危怎么办,再想到经常来的万岁爷,容嬷嬷更加烦了,不出事还好,要是万岁爷在这里出了事,娘娘这一系的人都得出事,谁也保不住。
“云翳,你昨日一直在门口伺候,有没有什么人进来过娘娘的内室。”
“没有,奴婢没有见到,昨日伺候好娘娘梳妆之后,东西就放进梳妆盒里了,根本没见到什么人动过这里的东西,也不知怎么回事,今早奴婢打开就觉得不对,但是不知道该不该回,还有那瓶发油,奴婢明明看到昨日只剩一半了,所以奴婢今天拿了一瓶,只是刚才却发现里头的东西多了些,奴婢自己做主把东西换了。”云翳跪着头脑也清醒了,开始详细的叙述始末。
景娴眼中闪过凌厉,冷沉吩咐,“把那瓶拿来。”
东西拿来了,景娴观察了一番,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换下的那瓶眼色似乎更加深一些,气味倒是一样,“让人拿去给太医瞧瞧。”
很快太医那里消息就来了,皇后用的发油里竟然有毒性,因为量少,而且每次用度不多,所以一直没有发现,太医又小心的为景娴诊脉,捋着胡须放下了心,脸色也从凝重变得轻松,刚才验了那东西,还真吓一跳,皇后竟然被下毒,这多大的事儿啊,弄不好自己可是要遭殃的,胆战心惊的来诊脉,还算好,没什么大碍。
“回娘娘,您的身子没什么大碍,发油里的毒毒性不强,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娘娘应该才刚刚接触,所以没什么大碍。”
“恩。”长春宫一干人的心都放了下来,要是皇后出事了,她们难辞其咎,特别是云翳,直接瘫坐在地上,那些测出有毒的都是她看管的,如今皇后没事,起码她罪过不会马上致死。
皇后被下毒,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传遍了宫里,特别是乾隆更是震怒无比,他的原配皇后已经死了,等于也是被害死的,现在继皇后也要被人害死吗,第一想到的就是令妃,寒着脸,一脸的杀意,恼怒的忍着心头的冲动没有马上去延禧宫质问令妃。
“吴书来,今晚不准任何人出宫。”凝着一脸的寒霜命令,那女人如今已经狗急跳墙了,每日出宫,是见自己不动作故意给自己多带几顶绿帽子吗?
“嗻。”吴书来躬着身慢慢的退了出来,一出门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就是猛擦汗,万岁爷的强势越发的强了,自己后背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
派人将今日的侍卫都换了一队,明白的告诉他们今日除非是有皇上的信物否则谁都不准进出。
令妃已经听说皇后宫里查出毒物,再一听公众戒严,就知道今夜自己是出不去的了,随意的绣了几针刺绣,看了些闲书,就等着子夜时分万岁爷的驾到了。
这个时候她很清楚,宫里但凡出了什么事情,皇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谁让自己背后的事情差不多都让人知道了,虽然她也不明白究竟皇上知道多少,但是自己在外包养面首的事情是必然无法隐藏的,就这一条罪过放在宫外都是浸猪笼的程度,在宫里更是无法饶恕,所以她更加淡定了,既然是死罪一条,于其慌张害怕,不如及时行乐,反正也没有多久的好日子享受了,死前能够为了自己活一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这一辈子被人摆布的人生也值了。
她这辈子一直在别人的摆布之中,看她借主子爬上龙床,享有圣眷数年,还生下了两个公主,可是有什么用,若要论宠爱,比不过高妃,若要论眷恋,比不过先皇后,就连如今的皇后,那么愚笨的一个人都能在那个位子上好好的坐那么多年,还有那么多的儿子,就连一个女儿都能帮她,可是自己的两个女儿,根本不成气候。
不仅仅如此,自己从进宫到上位也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令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身子颤抖了下,有些寒意的抓紧袖口,止不住的紧绷。
正当她陷入魔怔之时,乾隆也已经悄声进入,一脸冰霜,对着跪在地上一点卑微之感都没有的令妃恼怒的眉目直横。
“令妃,你很聪明,那么你就该知道朕今日为何而来。”
抬起头,不卑不亢的回视,“臣妾明白,不过皇上以为的并非事实,皇后那里的东西并非臣妾所为。”
“哦?”乾隆不相信的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继续摆着架势等着令妃的回话。
对于乾隆的不信任,令妃一点都没有不在意,很正常的事情,历代王者,谁会轻易交付信任呢,没有起身,继续跪在地上平静的说话,“臣妾如今自知是犯有死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不在乎再背上一条罪过,不过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承认,皇上这段时间派人监视臣妾,想来是已经知道臣妾过去的所为,对于谋害先皇后、皇子的事情臣妾认下了,毕竟确实是臣妾所为。”
说罢露出苦笑,让人真以为她是有所悔悟或是并非本意,不过这样的表情在乾隆的眼里可没有什么作用,只当她还在演戏。
“呵呵,皇上一定以为臣妾是在博取同情了。”看乾隆毫不掩饰的鄙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皇上难道不好奇为何臣妾一个汉人女子就有那样的胆子敢谋害主上,何况先皇后死了,对臣妾并没有什么好处,臣妾一个包衣出身根本不可能登上凤辇,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呢?”
其实这些疑惑早就在乾隆的心中回荡久久了,令妃为什么要害若兰真的一个谜。
“皇上可知臣妾背后之人,那些毒药臣妾一个宫女是怎么拿到的呢,若是没有背后指点之人,臣妾又如何能够揣摩圣意,迎合您呢,还有您平日的喜好、习惯,臣妾一个宫女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的?”
令妃平静的抛出一个又一个的疑团,让乾隆有些应接不暇。
“说,你背后有些什么人?”乾隆曾经猜想过令妃身后有高人指点,但是派去的人一点回报都没有,平日里令妃也不曾和陌生人有接触,就连延禧宫的下人都在监视的范围之内,可是久久没有回应,所以乾隆只得相信一切都是令妃狼子野心。
眼睛一亮,要的就是这句话,令妃抬起头,笑脸变得格外的耀眼,“臣妾希望皇上能够答应臣妾一个请求,那么臣妾便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和柔怀孕了
竟然还敢提要求,乾隆真是想要掐死这个女人,从来没人敢这么对自己了还有这么大的胆子提条件,不过确实她现在知道的东西是自己所迫切的,乾隆忍下了这口气。
“说。”
令妃自知分寸,也不敢提过分的要求,皇天后土,都是大清的王土,就算自己能够求得一生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在别人的手心里,根本翻不出去。
“臣妾求皇上厚待两个孩子,事后赐臣妾一杯毒酒,将此事埋在地下,臣妾不希望两个孩子有一个罪人当额娘,也不希望将来她们出嫁被人看轻。”
挑挑眉,没想到令妃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还以为她会贪生怕死要自己留她一命呢,不过她已经认下了谋害若兰和皇子的罪名,这样的恩赐绝对是大赦,更加不可饶恕的,她还给自己带了那么多顶绿帽子,这样会不会太便宜她了。
“臣妾的请求希望皇上能够恩准,毕竟臣妾背后之人还在宫中,而且臣妾只是他的棋子之一。”令妃不时的再添加几句话语让乾隆明白宫里的暗线不止是自己,直接把事情从后宫的争斗变成了政治斗争,这个说法更加增添了自己的筹码了,为了王位,为了自己的安危,那些过去的事情就变得不再如此要紧了。
没有选择,乾隆硬是接下了这威胁式的请求,对于又吃了这个女人的亏也只能暗恨在心,君无戏言,难不成真便宜的让她留了全尸还能享受后人的供奉?
没那么容易,她的事后可没戏说,自己先好好的给她点“报酬”,等觉得够了再赐杯毒酒好了,至于名份上的事情随便找个理由发配到冷宫便罢了。
相通了对策,乾隆心情也就舒爽了不少,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令妃所谓的背后之人身上了。
“不知皇上记不记得敬事房的关公公。”
“关?是谁?”乾隆乍听到令妃口中的关公公,完全不记得有这个人,他身边伺候的人太多了,谁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连老的还是少的他都不知道。
令妃在心里冷笑,果然是在上头的人,下面有多少人希望能够得了青眼好平步青云,只可惜这位万岁爷连伺候了他十几年的老人都不记得了。
“关公公,曾经是敬事房的总领太监,不过前些年年纪大了,就退了下来,自己出宫去了。也难怪皇上不记得他,他平日里少言寡语,每次面圣也都是低头哈腰的,不过皇上,他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太监呢。”
难不成所谓的高人就是自己身边的太监,有种被出卖的愤恨,更有养虎为患的恐惧,乾隆敲着杯盖继续质问,“他就是你身后的人?你可不要随便找一个太监就以为能够瞒得过朕,朕不相信一个敬事房的太监竟然有如此的谋逆之心。”
哈哈,令妃一听更是笑出了声,只是银铃般的笑声如今听来是多么的讽刺,眼里更是直白的表示出对乾隆防备不当的看轻,“皇上,您或许不知道吧,就因为您喜好咱们汉家女子的温柔体贴,所以后宫只有几个是满洲姑娘,为了迎合您的兴致,外头的官爷们可都想尽办法搜刮漂亮的民间女子,直接花银子托关系就能混上一个包衣身份,然后只要找到合适的公公带着就能进宫来选秀,关公公可是臣妾的干爹,宫里不少妹妹其实也都是关公公的女儿呢。”
还不只是如此,不仅仅是宫里,就连那些大臣们的后院里可能都有关公公派人训练的姑娘们,像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小女孩,被拐了过来有吃有喝还有地方住,有夫子教导,有好衣服穿,对于关公公自然是感恩戴德,他要做什么事情,不管如何都是要去执行的,这就是她们这些愚笨女子的愚蠢,别人下套把你给卖了,你还心甘情愿的帮他数钱,真不知道该说她们这个女子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