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贞记得师傅地教诲。但见眼前之人并算不上大奸大恶之人。当下情形更不能随便伤人。如何让这人知难而退呢?见刘武杰招数渐渐慢下来。忽然心中有了计较。
刘武杰抬右手击向婉贞面门。婉贞侧身一避。谁料此招乃是虚招。刘武杰左手变掌为拳。抡起百斤地力气。招呼过来。眼看婉贞就要中招。后面杭州府地人纷纷叫道:“小心!”不想。婉贞忽然身形一矮。他觉得自己肋下风动。那人就不见了踪影。
刘武杰又打了个空。心里着实恼火。叫骂道:“一味躲藏算什么?当自己是土行孙呢?”
刘武全忽然叫道:“二哥。你地钱袋!”
却见婉贞站在他身后两尺开外。手里拎着个深色布袋有些眼熟。一摸自己怀里。果然空空如也。
婉贞笑道:“这可不好意思了。本来是各位要劫我们地钱财。不成想倒是在下先动了手。实在不像话。”说罢将钱袋递过去。道:“您且将钱袋收好。咱们再来。”
刘武杰马上心里明白了:这要是顺手在他前胸上来一掌、捅一刀,自己肯定不能站在这儿了。这人虽然只拿了他的钱袋,却是在警告他,自己落了下风。
刘武杰拱拱手:“李大人好功夫!在下佩服,自认栽了。”
婉贞笑道:“承让承让。多亏您手下留情。”
刘武杰听了忽然心中一紧:若是刚才自己一开始就出杀手,不知道此时还是否有命站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狭路相逢遇故知(上)
“我不服!不服!”老三刘武全站出来,指着婉贞道:“你小子肯定使得妖术,二哥才会说败了!”
婉贞看这人每次说话都透着一股憨劲儿,也不恼,笑着问道:“你不服?要不要试试?”
刘武全听了一怔,嘴里叨咕着:“试就试,怕什么…大哥?”他眼神有些小心地飘向刘武威。刘武威想了想道:“好,老三你试试。多加小
刘武全两大步跨了出来,他人壮实,比刚才的刘武杰还高出半个头来,那块头往婉贞面前一站,倒显得她弱不禁风了。只听他道:“我拳脚功夫不如二哥,估计也打不过你。我用兵器,你呢?”
婉贞拍了拍腰间的长剑,道:“请便。”
刘武全从后腰取出一对板斧,斧刃黝黑,像是生铁打造,足有三四十斤重。能挥舞这样重的兵刃当做平常的武器,此人肯定力气不小。而自己的防身宝剑,虽是利刃但分量太轻,不能跟这样的重兵刃硬碰硬。还记得幽州时,她带的还是李昭的重剑青锋,与颉利王一个照面就被砸得变形,自己的虎口都震裂得鲜血淋漓。记得教训,这次婉贞将碧影剑交于左手,不打算先出招,决定看看对方的路子再说。
刘武全见婉贞并不拔剑,有些不愤:“喂,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婉贞犹自玩笑道:“哎?你们客气过吗?要是客气可就不会拦在这里不让我们过去了。”
“不跟你斗嘴!招家伙!”刘武全挥舞双斧,旋风般过来。
这刘武全比刚才那位招数还快,力大斧沉,招数虽然普通,奈何他将一对斧子舞得起劲,似一团黑色旋风袭来,一时间婉贞竟不敢近身而斗,只能在旁躲避。
一个转身,婉贞看到他肋下有个破绽,正想试着进招,忽然侧面一阵疾风。婉贞连忙避闪,不想还是晚了一步,剑袖被斧刃划了一条长口子,所幸并没伤到。
刘武全站定。大声笑道:“知道我地厉害了吧?还不拔剑?输了可别不认账!”
婉贞看了看袖口。眉头微皱:“不妨事。再来!”
“好!”刘武全又高举斧头砸过来。婉贞一个侧身。心里早拿定了主意:不易久战。看来就要借用那人地法子。速速打发了这个蛮人。
一个转身。婉贞“噌”地一声拔剑出鞘。左手将剑鞘一掷。右手直取刘武全胸前。
刘武全叫一声:“这才对!”向右一避。待要避开这剑地锋芒。忽然右膝一软。竟单腿点地跪倒了!婉贞紧跟上前。剑锋一指。轻轻稳稳地点住他地要害。
刘武全叫骂道:“你又使得什么妖法?”
婉贞和颜悦色道:“没使什么妖法。硬要说的话也只能算暗器。”示意一下地上的剑鞘。
刘武全不明白,不过两边观战的人都瞧见了。这是趁他紧守上盘,而下盘空虚的空挡,婉贞将剑鞘看准他双膝的方向掷去,剑锋一扫,逼着刘武全向右避闪,剑鞘正中右腿膝下。刘武全就觉得一阵酸麻,不得不跪下,输的不明不白。
这招本是早前梁振业和她在殿前比试时梁振业取巧的法子。而当时婉贞虽然大意,但她身轻敏捷,梁振业又扶了她一把,并没有怎么样。而这个刘武全身高体壮,下盘功夫又笨重,摔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的。婉贞寻得机会,借了梁振业的故技重施,是以一招奏效。
刘武全还不依不饶,撑着斧子勉强站直身体,连声道:“老子刚才自己没站稳,不算不算,再来!”
婉贞看他的腿脚,心想:再来可就是你挨打了,何苦。嘴上并不说穿,只是收剑换鞘,负手微笑而立。
刘武威摇摇头,道:“老三,别丢人了。回来!”又向婉贞道:“李大人好机智,愚弟输得不冤枉。”
老二刘武杰把还在赌气老三叫了回来,还叮嘱他不许多话。刘武全似乎对两个哥哥十分敬重,果然不再言语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狭路相逢遇故知(中)
刘武威知道这是碰到硬茬了,自己兄弟在越州不说打遍无敌手,也是罕见对手,数得上名号的。今天两个兄弟被这个年轻人打败,实在有些意外和担心。估计这趟的事情有点棘手。
他瞥了眼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四刘武雄,这个弟弟向来寡言少语,心思重城府深,这才能将功夫练得好。刘武威自认自己的刀枪功夫只怕还不如四弟的一个招呼容易奏效呢,此时正好让他上场,挫挫官军的锐气。若赢了,制服了几个有武艺的,剩下就自然好办。若万一连四弟也败了,自己也能圆场,况且…他看着旁边山道里,自己带来的人也不少,对付他们还是不成问题。
轻轻嗓子,刘武威道:“承蒙李大人手下留情。既然大人刚刚提到暗器,不如赐教我家四弟几招。老四,”一旁站着的黑衣瘦削男子,头发有些凌乱,听到兄长招呼,也不答话,慢慢走了出来,站在场中。
婉贞一抱拳:“这位兄弟是使暗器的吗?在下只是粗通一二,恳请赐教。”
刘武雄直挺挺地站着,也不说话也不答礼。此时天色一晚,山边一片红色,就快不见光亮了。这人一身黑衣,身形不像他之前两个兄弟那般高大,并没比婉贞高多少。脸色也是黝黑的,竟有些分不清相貌如何,只觉得眼睛特别有神,似有精光射出。
婉贞心想:看这架势,这个可能不好对付。李侗素不喜用暗器,因此除了一些接暗器的法门和败中保命的法子,暗器方面教给婉贞的并不多。
婉贞上下打量这人,找不到明显藏着暗器的地方,什么飞刀夹、流星囊都没有,估计是很细小的暗器,自己单凭手上的长剑恐怕没什么胜算。又不能大打出手,如何是好?婉贞略一沉思,忽然有了主意:“各位。暗器在下所知不多,可否向同僚借件趁手的兵器?”
刘武雄回头看了看三个兄长,有转过身,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依旧不说话。
婉贞回到队伍。其它人立刻拥上来,齐家疏先问:“李兄,有把握吗?”余魁扶着包扎好的手臂,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急道:“大人,他们四个对你一个,这是车轮战!不公平!”婉贞道:“废话!哪来那么多公平!没四个一起上就不错了。我这是拿话挤兑了他们让他们不能一拥而上,否则现在东西早没了。想想怎么能让损失降到最少才对。”
“李兄言之有理。不过当下情况怎么办?就算你把四个匪首全部打败,他们也不见得让我们过去啊。”齐家疏手中地折扇早就被他攥在手心。不住地敲打额头。
“就是,刚才的两个人居然不杀了或者抢过来做人质,亏你想得出来。还真当打擂台了。”赵智源冷嘲热讽。
“哎呦。赵大人好机智啊。那就请吧。正巧我不善对付暗器。”婉贞也不示弱。乐得清静拍拍手。
“你?…有多少力就应该为朝廷尽心效力。你这是什么?”赵智源立刻红脸。婉贞冷笑一声:“本官这次是回京述职。正巧和诸位催贡官同行。好好地贡品交上来。在杭州府已经点验过了。有赵大人您地印章。这回要是贡品丢了。不知道谁地关系大点?”“你!…”
“两位别争了!”齐家疏无奈说道。“还请李兄帮忙调谐。既是大家同朝为官。又同路而行。就相互扶持吧。指责也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匪徒们看笑话。”齐家疏定了定神。道:“李兄。还请多加小
婉贞点点头。又低声道:“按理。我们提出给银子出买路财过去。他们应该会接受才对。要知道这里地很多东西就是卖。也没什么人会买。更何况官府肯定会追究下来。他们也担风险。在下觉得这里面还有谜团。可能有人背后指使他们。也可能指使之人就藏这附近。所以。待会儿要是有了空挡。各位记得一定要全力突围。到了冀州府再说。”
齐家疏点点头。手里地折扇也放下了。
婉贞却是突然灵机一动。笑道:“还想跟齐兄借个趁手地兵刃。”
齐家疏一愣:“我哪有兵刃啊?”
婉贞指着折扇道:“如不是绝世珍宝就请齐兄借我这扇子吧。”
齐家疏更是不解:“这能当兵刃?”
“当然,用好了可威力无穷呢。”
“既然如此。李兄请便。”齐家疏虽然不解。但还是把扇子递上。
婉贞拿在手里,笑道:“那可真是不客气了。别心疼哦。”说罢转身回到场中。
婉贞和刘武雄相隔三丈远的距离。便不动了。刘武雄拱拱手,低声道:“得罪。”说罢,双手齐挥,只见若干细小的金属伴着掌风迎面袭来。那暗器大概是钢针、穿骨钉一类的东西,小且多,还看不真切。婉贞心中一紧,手中折扇“唰”地张开,一挥之下避了过去。
定睛看打落在地上的暗器,果然是一种细小的透骨钉,银白色的细针只有一寸长,却不知他藏在哪里。更何况,一次就打出了十几枚。
婉贞看看手里的扇子,扇面已经破了几个洞。自己还用了劲力抵挡,看来对方功力不俗。
刘武雄见对方居然没有中招,全给挡下来了,也有些意外。他定了定神,忽然一转身,右手一扬,十只透骨钉射了出来,直奔上三路要害。
婉贞眉头一皱,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手腕轻转,将十只透骨钉收入扇内,又唰地一下收回。
“在下不才,要借花献佛了。”婉贞说完,扇子忽地一甩,十只透骨钉尽数飞回。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狭路相逢遇故知(中)
刘武威知道这是碰到硬茬了,自己兄弟在越州不说打遍无敌手,也是罕见对手,数得上名号的。今天两个兄弟被这个年轻人打败,实在有些意外和担心。估计这趟的事情有点棘手。
他瞥了眼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四刘武雄,这个弟弟向来寡言少语,心思重城府深,这才能将功夫练得好。刘武威自认自己的刀枪功夫只怕还不如四弟的一个招呼容易奏效呢,此时正好让他上场,挫挫官军的锐气。若赢了,制服了几个有武艺的,剩下就自然好办。若万一连四弟也败了,自己也能圆场,况且…他看着旁边山道里,自己带来的人也不少,对付他们还是不成问题。
轻轻嗓子,刘武威道:“承蒙李大人手下留情。既然大人刚刚提到暗器,不如赐教我家四弟几招。老四,”一旁站着的黑衣瘦削男子,头发有些凌乱,听到兄长招呼,也不答话,慢慢走了出来,站在场中。
婉贞一抱拳:“这位兄弟是使暗器的吗?在下只是粗通一二,恳请赐教。”
刘武雄直挺挺地站着,也不说话也不答礼。此时天色一晚,山边一片红色,就快不见光亮了。这人一身黑衣,身形不像他之前两个兄弟那般高大,并没比婉贞高多少。脸色也是黝黑的,竟有些分不清相貌如何,只觉得眼睛特别有神,似有精光射出。
婉贞心想:看这架势,这个可能不好对付。李侗素不喜用暗器,因此除了一些接暗器的法门和败中保命的法子,暗器方面教给婉贞的并不多。
婉贞上下打量这人,找不到明显藏着暗器的地方,什么飞刀夹、流星囊都没有,估计是很细小的暗器,自己单凭手上的长剑恐怕没什么胜算。又不能大打出手,如何是好?婉贞略一沉思,忽然有了主意:“各位。暗器在下所知不多,可否向同僚借件趁手的兵器?”
刘武雄回头看了看三个兄长,有转过身,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依旧不说话。
婉贞回到队伍。其它人立刻拥上来,齐家疏先问:“李兄,有把握吗?”余魁扶着包扎好的手臂,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急道:“大人,他们四个对你一个,这是车轮战!不公平!”婉贞道:“废话!哪来那么多公平!没四个一起上就不错了。我这是拿话挤兑了他们让他们不能一拥而上,否则现在东西早没了。想想怎么能让损失降到最少才对。”
“李兄言之有理。不过当下情况怎么办?就算你把四个匪首全部打败,他们也不见得让我们过去啊。”齐家疏手中地折扇早就被他攥在手心。不住地敲打额头。
“就是,刚才的两个人居然不杀了或者抢过来做人质,亏你想得出来。还真当打擂台了。”赵智源冷嘲热讽。
“哎呦。赵大人好机智啊。那就请吧。正巧我不善对付暗器。”婉贞也不示弱。乐得清静拍拍手。
“你?…有多少力就应该为朝廷尽心效力。你这是什么?”赵智源立刻红脸。婉贞冷笑一声:“本官这次是回京述职。正巧和诸位催贡官同行。好好地贡品交上来。在杭州府已经点验过了。有赵大人您地印章。这回要是贡品丢了。不知道谁地关系大点?”“你!…”
“两位别争了!”齐家疏无奈说道。“还请李兄帮忙调谐。既是大家同朝为官。又同路而行。就相互扶持吧。指责也不能解决问题。反而让匪徒们看笑话。”齐家疏定了定神。道:“李兄。还请多加小
婉贞点点头。又低声道:“按理。我们提出给银子出买路财过去。他们应该会接受才对。要知道这里地很多东西就是卖。也没什么人会买。更何况官府肯定会追究下来。他们也担风险。在下觉得这里面还有谜团。可能有人背后指使他们。也可能指使之人就藏这附近。所以。待会儿要是有了空挡。各位记得一定要全力突围。到了冀州府再说。”
齐家疏点点头。手里地折扇也放下了。
婉贞却是突然灵机一动。笑道:“还想跟齐兄借个趁手地兵刃。”
齐家疏一愣:“我哪有兵刃啊?”
婉贞指着折扇道:“如不是绝世珍宝就请齐兄借我这扇子吧。”
齐家疏更是不解:“这能当兵刃?”
“当然,用好了可威力无穷呢。”
“既然如此。李兄请便。”齐家疏虽然不解。但还是把扇子递上。
婉贞拿在手里,笑道:“那可真是不客气了。别心疼哦。”说罢转身回到场中。
婉贞和刘武雄相隔三丈远的距离。便不动了。刘武雄拱拱手,低声道:“得罪。”说罢,双手齐挥,只见若干细小的金属伴着掌风迎面袭来。那暗器大概是钢针、穿骨钉一类的东西,小且多,还看不真切。婉贞心中一紧,手中折扇“唰”地张开,一挥之下避了过去。
定睛看打落在地上的暗器,果然是一种细小的透骨钉,银白色的细针只有一寸长,却不知他藏在哪里。更何况,一次就打出了十几枚。
婉贞看看手里的扇子,扇面已经破了几个洞。自己还用了劲力抵挡,看来对方功力不俗。
刘武雄见对方居然没有中招,全给挡下来了,也有些意外。他定了定神,忽然一转身,右手一扬,十只透骨钉射了出来,直奔上三路要害。
婉贞眉头一皱,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手腕轻转,将十只透骨钉收入扇内,又唰地一下收回。
“在下不才,要借花献佛了。”婉贞说完,扇子忽地一甩,十只透骨钉尽数飞回。
第一百二十章 狭路相逢遇故知(下)
刘武雄瞪圆了眼睛,眼看透骨钉袭来,他向后一仰,凌空翻了个跟斗,恰巧顺着这十枚透骨钉的劲力堪堪避过。
他这回明白了这人的手手法力:灵活敏捷,借力打力,最是能出人意料的一类。
婉贞这边也重新定了定心神,她几乎没用过暗器,这次的借力打力还是小时候跟师兄过招时两人有意玩闹而用的。当时婉贞初学暗器,总觉得飞刀、流星镖一类的小东西不趁手,练功也不大起劲。李昭年长,更知行走江湖的险恶,于是就哄着她学,拿了父亲的大折扇故作潇洒自如、风度翩翩,引得婉贞眼热,抢着要学。这才会了以扇接物,借力打力的巧招。
时隔几年,重新用起这招,婉贞也是一时情急没有了其它顾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吧。
但,手里的扇子,已经有两个扇骨折断了。这毕竟不是钢筋铁骨的练功扇,普通的竹坯扇骨能接这两个回合已经不容易了。
在看那边,刘武雄身形不动,周身却像有风吹过,衣衫鼓起,肩膀微微晃动,似在较力。婉贞心中一惊,这种招式从未见过,但听师傅提到过,内劲极强的人会在运功时有气息布满周身。难道说,这人要使什么怪招?
未及想好,就见刘武雄双臂一阵,“嗖嗖”声传来,似有几十上百的暗器发出。天色已暗,待婉贞定睛一瞧,不由得愕然:数十枚透骨钉竟如同个半圆罩住人的周身要害呼啸而来,上中下各三路全都照全了。连避闪都无处可避!
婉贞一咬牙,扇交左手,右手唰地抽出碧影剑,足尖点地,一个拔地旱苗纵身跃起,身子凌空折开,乃是头下脚上的险招。饶是她轻功出色,这些透骨钉也几乎是擦着头皮过去的。而几乎同时,婉贞左手扇子全张,一招水中捞月,将半数透骨钉抄起;此时向上之势已弱,身体便要下坠;婉贞右手碧影剑点地,几枚透骨钉打到上面,发出叮叮的响声----这剑身薄,上面一有重量便弯了;这剑身又韧,一弯之后必然反弹。婉贞却接着反弹之力,又向上跃起,将身体掉正,向着刘武雄的方位俯冲而来,手中折扇用力甩回!
刘武雄万万想不到竟有这样的法子能避开他倾尽全力的一击。他见有透骨钉飞回,心里一乱,只好就地一滚,勉强避开。而待他回过神来,婉贞长剑在手,已经抵住他的要害。
婉贞见他神色木然,将剑撤回,问道:“还比吗?”
刘武雄摇摇头:“输了。”声音甚是紧涩,还带点沙哑,像许久不说话的人初次开口的样子。
刘武威也道:“多谢李大人手下留情。我这位兄弟不善近身搏击。你到了这个位置。就算不拔剑。他也输定了。”
婉贞点头。抱拳道:“承让了。”暗器本来就是远处才好用。而且这人光看身形就知道不是善于外家拳或者短兵刃地练家。只要避开暗器。欺身靠近就有获胜地机会。
刘武雄低着头回到兄长身边。往众人身后一站比之前更不令人察觉。刘武威自视自己也很难赢下这局。待要说话。却听到道旁一侧地树梢上传来人声:“哎呀。真是好轻功。好剑法。李大人。几日不见。越发英姿飒爽。让人倾慕啊。”
婉贞听这声音十分耳熟。而这种油腔滑调大概只有那个人了。她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熟人。越鸽。阔别时日。你也愈发洒脱俊逸了。”
哗啦几声树叶响。一身宝蓝长衫水墨绣纹地年轻人站在枝头。足尖随着纤细地枝条上下起伏。身体却不摇不晃。似乎只是在悠闲地荡秋千一样。如此故意地显示轻功。越鸽面露清闲自得地笑。越发显得相貌俊美。洒脱自如。
这是在幽州时留下地习惯。越鸽平日总有一副纨绔子弟地风流派头。喜玩闹。当着婉贞地面便可以直白地夸赞彼此地相貌。穿衣也是。就算夜行衣也得带着暗纹。爱美之心甚已。婉贞起初对他有几分惊异。后来却也欣赏他坦坦荡荡地个性。见面便夸赞。倒是省了那些不痛不痒地寒暄----而且我们说得都是实话。越鸽每次总在梁振业摇头呼头痛时嬉皮笑脸地说道。此时地情景若有梁振业在场。估计会手扶额头。面露无奈吧。
婉贞只道他是来接应自己的,没想到越鸽转向刘氏兄弟那边,招呼道:“嗨,刘家哥几个,几年没碰面了。怎么跑到冀州玩来了?”
刘武威等人面面相觑,拱手道:“越教头来了,您兄弟们都好?”
“大哥去了滇南,好不好的我就不知道了;赛燕在京城里好吃好喝,估计是好的不得了。偏我苦命,要大热天的赶路,风餐露宿的,哎,幸好看到李大人,让我精神振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