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贞应答道:“地确不曾见过。只是觉得艳丽非常。竟会有这种颜色地鱼儿。”
“是,养起来也颇为费力呢。一定要用活水,还要地暖水温,冬天还要捉起来放到室内呢。”
“哦?这池子是引活水凿的?”
“正是。因为这,原来东边的一片林子都移走了,从山上引了条清泉下来,开了这个池子,最后又把水引到护城河里,这才完事。耗了大半年时间呢。”
“那可真是辛苦。”婉贞笑着,又低头看着那几条畅游的鱼儿。
园中忽然想起乐声,清澈入耳,不久曲调一变,又有几个女声合唱其中,却正是那《相思》:“春蕾绽放春叶蓬,恋曲如花绽春声。
相思本是无凭语,浮华世外幸此生。
花翩飞
舞迷离
…
念君夜夜费思量,恋曲声声唤君名。
惟愿与子偕终老,浮华褪尽幸此生。”
史二爷道:“这是最近京城里特别流传的一曲子,我特意让家里的小戏们演练了一下。说来这曲子还真是词妙曲妙,别有一番淡雅抒情在里面。听闻是状元夫妇所作,也不知是真是假。”
婉贞笑意甚浓:“是真的。没想到已经传到冀州来了。”
“哦?夫人也听过?”
婉贞笑道:“在京城时…”博伶连忙抢道:“内子原住京城,今年才到的杭州。那时京城里已经流传这曲子了吧?”
婉贞当然知道他的用意:“是啊,今年初春就开始传了。当朝状元迎娶花魁时更是广为流传呢。”说得好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博伶看着她,似笑非笑,眉头之间有几分收紧。婉贞笑道:“听说这曲子还有几应和的,诸位可想听听?”
史二爷赶忙说道:“那敢情好。快来笔墨伺候。”
“因为曲子太过有名,有不少文人墨客也应和着做了几个题目。我不记得许多,只有一个正好应了现在时节,姑且写一下吧。”婉贞接过递来的笔墨,却不接纸张:“我见这红叶甚是宽大鲜艳,不如就作书简如何?”
那少奶奶道:“当真雅趣。博伶从哪里寻来这么一位无双的佳人?”
博伶只是微笑,眼神中有几分疑惑的看向婉贞:“她的心思,我可难猜。”
婉贞取来小毫,挑了一片深红色的叶子,刷刷几笔就在上面写道:“秋叶随风秋意弄,愁思染叶爽落红。相守如何成难事?叹看鸾凤隔九重。”
递给众人看,史二爷称赞道:“也是好词。一句愁思染叶写在叶上真是应景!”
二少奶奶却道:“比较起来,还是之前那个好。这个《秋思》总觉得有几分哀愁,不如那个《相思》动人心弦。”
婉贞笑道:“正是。此曲愁思过重,倒是应该落红随流水,消解万事愁。”说罢,便将手一松,那红叶便落入水中,打了几个旋,慢慢地向外面流去。
少顷,博伶便找个理由告退了。他走回房间的路上低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婉贞笑道:“我做的你都看见了,难道还有什么瞒着你么?”
十面埋伏曲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春情对秋思(上)
二日一早,博伶便重新对婉贞下了药,并让人转告史“因内子病情有变,不便多停留,要尽早起身去京城医治。”他虽然摸不清婉贞昨晚的举动,但也不敢大意,希望赶快回去自己的地盘去。他在那里吩咐下人,婉贞则侧卧在榻上,若有所思地侧目微笑。
不多时,史家家人便把车马准备好了。史二爷还特地让人到城门口去关照一下,尽快放行。而二奶奶则是让下人准备了几包点心和药品,说是要给婉贞补补身子。
家人回报说已经打点好了。史二爷对博伶道:“本想留你多住两天,一是叙叙旧,二是我家娘子平时也没个说话的伴儿,正好跟你家夫人亲近一下。不想夫人病情不容耽搁,那就赶快进京去吧。只是回杭州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到我这里再歇歇。若没急事就多住几日。”
婉贞此时已经坐在车上,她见那夫妻二人是真不知道博伶的身份,只当他是友人,倒是情真意切地在送别。而博伶呢?婉贞心里揣测着,他是在演戏,还是已经入戏了?
忽然外面跑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史二爷的跟前,低声说了什么。那史二爷一听,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有几分喜色。待他又问管家几句,点点头,对博伶说道:“天降的福气!谁成想‘医仙’单凤杰会出现在冀州城呢?正好接了来,给夫人看看,不用一路到京城颠簸了。”
博伶一听,眉头皱起,疑道:“单凤杰?那位传得神乎其神的医仙?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有人假冒的?”
史二爷笑道:“也是,这位医仙已经几年没什么音讯了,突然听到说在这冀州还有几分诧异。但我刚才仔细问了管家,无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不差。他点名要我们本家的苏锦和杭缎,说是要上山祭拜山神。而且他刚在冀州第一武馆看完病出来。反正不差这一时半刻,你就让夫人再等等,给这位医仙看看也好。”
博伶还面有迟疑,他当然知道婉贞那不是病,而是下了药,只要药力过了,或把药劲排除,人就可以恢复过来,即使是普通的医生也能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
要是江湖中人,更是再常见不过了。
博伶还在思索如何拒绝,却听到史二爷说道:“那位就是医仙单先生吗?天呐,真是如同传闻。”众人顺着他目光看去,之间从门外走来一位白衣男子,披着头,高挑身材,步履轻逸。长有几根飘起,很有些放浪不羁的意思。
那人还要穿过两条回廊才到庭前,二奶奶赶紧问道:“有什么吃惊的?”
博伶解释道:“传闻这位医仙至少也有四十多岁了。却始终看不出多大年纪。此人好穿白衣、披。善观星象。喜谈怪力乱神之事。因而有些不合礼制之语。可见并非读书人。也不怎么见他会武艺。只是医术高超。因此人称医仙。”二奶奶奇道:“这么说来。还真是神仙了?”
史二爷道:“我幼时大伯病重。正巧医仙在杭州灵隐山上寻药。被请到家中给大伯治病。算来已经是快二十年地事情。我那时只远远见了一眼。记得不清。这回可以好好看看。”
众人这时不再言语。皆屏息等待此人出现。一睹传闻风采。
由刚才众人谈话推断。这医仙定然人过中年。可进来地却是位面容俊朗地青年男子。当真是面如冠玉。目若点星。此人目光深邃。肤色润泽。身上
股药香。
婉贞也从车子下来。坐在一旁地软榻上。她看向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地熟悉感。她从师父李侗那里也听过医仙地名字:李年轻时曾与单凤杰偶遇。两人意气相投。在石钟山上小住了一月。李便是向单凤杰讨教地医术。
而此人婉贞定然是没见过的,却觉得熟悉的有些莫名。据师父说此人个性不羁,很是洒脱风趣。面前的人则是头有几分散乱,嘴角带着的笑虽然温和,却看起来有几分讽刺。
那人先开了口:“我定要在冀州要杭州的绸缎,确实有几分为难,但料想史家家大业大,定不会吝惜这点东西。”这么一说,恐怕是非给不可了。
史二爷忙道:“单先生是我史家的恩人,大伯当年承蒙救治,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们定会尽力招揽来。”
“这话说得明白,在下听着心中舒服,这下又可益寿延年了。”这人哈哈一笑,顺便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管其他人。史二爷笑了笑,让博伶和自己夫人坐了,吩咐丫鬟上茶。
这位医仙的座位跟婉贞的软榻离得很近,他刚坐下就皱了皱眉头,道:“好大的一股药味。”这一声,听得婉贞和博伶心里都是一惊,婉贞立时说道:“不敢打扰诸位清谈,我先回房去吧。”
二奶奶忙说:“妹妹身体不适,不如请单先生看看吧?先生可好?”
那人转过身看了看婉贞,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在下就这点本事,又有美人求医,自然是乐意之至。”
婉贞听了好笑,可见众人的评价的确属实。心底也有几分希望,若就此能摆脱博伶等人,再好不过。
那人站起身来,正要走到婉贞面前,博伶突然站起身,拦在前面。“不劳医仙大驾,我们夫妇就要赶路了。”
那人忽地一笑,道:“夫妇?我看不像,这位分明是姑娘。你又是什么人?”
博伶眉头紧皱,冷声说道:“不必阁下操心。我夫妇便要赶路,请各位自便吧。”
那人看着博伶笑道:“你这人奇怪,既然是夫妻自然好相互关照,怎么妻子生了病还不让医生看看?如果不是夫妻,那又是在隐瞒什么吗?”
博伶脸色变得难看,婉贞则微笑不语,看博伶如何应对。
两人目光对视,波涛暗涌。
婉贞心里也有些奇怪,这个医仙似乎在为自己解围。是以前认识的人吗?按年纪算,可能是父辈人的交情呢。但他如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见二人对峙,史二奶奶解围道:“博伶不用着急,这一会半刻的还不至于有什么要紧。既然妹妹已经在这里了,就让医仙看看,哪怕看完了再走呢。”
博伶终于退了一步,那单凤杰则大步来到婉贞榻前,一揽长袍随意地坐在一旁。完全没有半点因为是女眷而有所顾忌的样子。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撩起婉贞的衣袖露出手腕,双指轻搭在上。
这个切脉的姿势很熟悉,婉贞侧脸看向他。他则微微一笑,说道:“你也太逞强了。”
婉贞一震,再看向他时终于察觉到了异样,心中一喜。
终于来了。
十面埋伏曲 第一百二十九章 春情对秋思(下)
悉的坐姿,熟悉的动作,还有切脉时伸出的修长手指契的微笑,婉贞顿时领悟,心中又惊又喜,笑看来人。
就像从突厥班师回朝时,回到久违的小院落里看到那一树繁花下的吹笛人;就像又回到了童年,总有人在树下稳稳地接住她;就像清晨陪她练剑,黄昏一起品酒,盛夏时千里迢迢去寻来冰蚕丝…虽然熟悉又默契,但总能有惊喜。
来人收回手,向众人道:“不妨事,只是药下得重了而已。不然凭她的身底,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这般孱弱。”他斜眼看向婉贞,笑道:“难得的病弱美人,在下不得已,可要出手。”
他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打开一看,正是各色银针,大小粗细不一。他取出三根一寸长的小针,在手上的合谷、三里和商阳穴上施针。又取了一枚半寸长的小针,道:“头偏过来。”婉贞不解:“做什么?”他笑道:“仙人自有妙法。”
婉贞偏过头,感到他的手指抚住耳边,脸上一热,忽觉得两下刺痛,就听二奶奶说:“哎呀,流血了。”那人笑道:“流血就好了。待药力散去,就可恢复自如了。”
他扶起婉贞,婉贞顺势站起。此时已能察觉到手脚渐渐变热,耳朵痛过之后,头脑也清醒了。他这施针乃是散去体内药力,通畅气血神经。就在博伶愣神的功夫,婉贞已经觉得神清气爽,气力渐渐恢复。
“你何时会了这个本事?”婉贞揉揉耳朵,笑着问道。
“我的本事多着呢,你还不知道而已。”
“哦,扮成这个样子也是你的本事?”
“怎样?惟妙惟肖吧。”
“不怎样,我都认出来了…”
史二爷打断二人地对话:“怎么?单先生认识这位夫人?”
婉贞笑道:“他哪里是什么医仙?分明是冒牌地。”
博伶站在一旁。脸色已经颇为难看。他自然已经明白婉贞援兵已到。事情不会那么顺利了。他冷声道:“请教阁下姓名。还有。究竟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
那人从怀中取出一片红叶。上面斑斑点点地蝇头小字。正是昨日婉贞写地诗句。他笑道:“春情对秋思。自己师妹地字迹我还是认得地。只是…春情动人乃是情真意切有感而。秋思则是迫于禁锢。思愁过重。不够自在。阿婉。你自己这诗作得可是差强人意啊。”
“啰嗦。我素来不会写这样地东西。
”婉贞毫不介意。笑对来人。
“你是李昭?”博伶一惊,“不对,我见过李昭的样子,与你相差甚远。”
来人朗声一笑,道:“阿婉的好朋友帮了点忙。阿婉,赛燕和越鸽的手艺不错吧?”
“原来是他们啊。他们也来了?”
“大家都急得要命,怎么把状元大人给丢了呢。越鸽赶紧回京把我叫来,可是一番好找啊。”李昭伸手将头拢了拢,道:“这个样子我还真不习惯。”
婉贞忍住笑:“挺好的,这才像行走江湖的剑客侠士。”
李昭听得高兴,就连对博伶说话也客气了几分:“那么这位自称是人家夫君的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贵干呢?”
博伶此时也冷静下来,依旧那样温和答道:“既然如此,就请李昭公子自己去查吧。这次娶不到令妹,下次待咱攒好了嫁妆和身家,再去提亲。”
婉贞眉头一皱,道:“大哥,他是南宫家的少主,是魏党一派。别让他走了,我们一起拿住他!”
博伶哈哈一笑:“人多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阿婉如此冷淡。翻脸就要成仇了呢?”
李昭长眉一挑,道:“阿婉这名字也是你叫得的?今日还是留下来,好好理论一番!”说罢手一伸,五指
就要拿住博伶。
博伶见状向后一跃,伸手向李昭手肘处格去。
李昭霎时变招,变抓为劈,掌风凌厉。博伶躲闪迅敏,双手或挡或格,巧妙避开。两人缠斗起来,虽然只是空手较量,一时也是难解难分。
婉贞早料到博伶会武艺,没想到竟可以和李昭打平。而李昭似乎也未用全力,虽然招数迅猛,但更多是在试探虚实。而博伶的功夫似乎偏阴柔一派,并不还击,身形甚是轻巧。
婉贞体力渐渐恢复,正琢磨是否相助李昭。而堂上的史家夫妇和一干侍女下人,则早就看呆了,史二爷连声道:“这时怎么回事?大家有话好好说,且慢动手…”二奶奶则问向婉贞:“妹妹,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婉贞说道:“这位博伶公子,深不可测,在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我二人并非夫妇。望二位不要误会。”她看向博伶,道:“你若束手就擒,我定然不会亏待你。不然,这几天的新仇旧账,我也要一起算!”
博伶手上不停,听后笑道:“我这几天可并没有亏待阿婉你啊,尽心服侍,殷勤体贴,就差亲自给你画眉了,哪里找这么好的夫君?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这话一说,婉贞心头更怒,待要上前去,就听到李昭道:“阿婉你先莫出手,在那里调理气息。”
博伶道:“调理气息要静心凝神吧?我在这里只怕夫人会心意动摇,难以专心。在下这就告辞,后会有期!”说罢,他一手虚晃,从衣袖中似乎掉出了个黑球。
忽然周围一阵黑烟,伴着浓烈的焦煤味道,呛得众人咳嗽、眼泪都出来了。李昭早就用衣袖捂住眼鼻,避向一旁。婉贞则是被突如其来的烟呛个正着,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正要捂住眼,就听到耳边一声:“阿婉保重,后会有期。”
婉贞正要喊声“别逃”,就听到身边的想起李昭的声音:“阿婉,在哪儿?”
刚答道:“这里。”手腕就被抓住,李昭说道:“跟我走。”
腰间一紧,身体腾空而起。眼中泪水还没散去,就隐约看见李昭托着自己,跃出庭院。
***
婉贞再睁开眼时,现来到了一处山林里,旁边有一泓泉水,李昭正拿一个手帕,浸在泉水中。“别动,再帮你擦擦眼睛。”他轻声说道,起身来到婉贞身旁。
婉贞依言又闭上眼睛,觉得周身感到熟悉的气息,心中很是安稳平静。沾湿的手帕轻抚在脸上,清凉又舒服。李昭的呼吸轻而绵长,半响说道:“好了,睁开眼试试。”
重新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李昭关切的眼神。他的脸上不知粘了什么,一处黄一处黑的,估计是刚才的烟寻得。婉贞忍不住笑了出声:“还不己的怪子,还不洗洗。”
李昭低头向泉水中照去,看到了也笑了起来:“光顾着照顾你了!都是赛燕,用蜂蜜和面粉糊了半天在我脸上,不然怎会让你们认不出?”
婉贞看他露出的下巴变尖了,心中一阵感动,知道他肯定是为寻找自己没有好好休息,人都累瘦了。于是接过手帕,在泉水中洗了洗,道:“我来帮你擦吧。”
李昭疑惑道:“我没认错人吧?阿婉竟会这么贤惠?”
婉贞在他额头上狠狠蹭了一下,笑道:“对你好点就不行!看我怎么揉你的脸,罚你这么玩才找到我!”
李昭哈哈一笑,伸手一扬,泉水四溅,映得周围的光彩更加艳丽。
第一百三十章 归来见天子(上)
到京城已经是两天之后了。李昭和婉贞都换了装束T;书生模样不声不响地回到宁远园中。
园中众人自然是惊喜不已,管伯和瑾儿开门时喜得说话都不利索了,赛燕和越鸽都已在园中,晓茹已经颇有点当家主母的意思,见到婉贞还福了下身道:“大人总算回来了,奴家这回也放心了。”
赛燕在一旁笑道:“我早就说过不用担心。此人福大命大,出入突厥王都尚且全身而退,还让人家王爷牵肠挂肚。区区一群乌合之众的叛党,不足挂齿。”
婉贞白了眼赛燕,道:“你这么看重我啊?我这次脱险还真是承蒙赛燕的吉言。”
赛燕爽朗一笑道:“人家自然看重你,当初还想让你娶我呢,结果你不领情。如今找了这么一位天仙般的姐姐,当初分明是嫌弃人家呢。 ”
越鸽凑趣过来,“哎,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李大人,你人缘好啊,连我家赛燕都看上了。可惜越鸽我还是形单影只。”
婉贞想起这里晓茹、赛燕还有李昭都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而慕鹤、越鸽还不知道,只当李大人是梁振业的好朋友,想来梁振业也为她保守了秘密,没有告诉那两兄弟。
此时在场的只有越鸽一人蒙在鼓里,其余众人或微笑不语,或忍俊不禁,婉贞也就不打算打破这份默契,便笑道:“越鸽如此人才怎会无佳偶相伴?放心,他日必有好姻缘,到时候我们给你做媒。”
越鸽笑道:“我好大的面子,有状元公给我做媒,什么样的美人娶不来,哈哈!”
赛燕白了他一眼:“看把他得意的。”
众人叙过旧。团团坐回客厅中。开始商谈正事。
婉贞首先问道:“去南边地大军班师了吧?梁振业他们回京了吗?”
赛燕答道:“本来他们和你们同时到京。不过路上也遇到了点事情。你又耽搁几天。梁大哥他们只比你早两天回来而已。”
婉贞点头。两天前李昭找到了她。而押送贡品地队伍因中途出事。更是不敢耽搁。向冀州借了兵将连夜赶回了京城。搜寻营救婉贞地事情也只能托付给冀州牧贺丹枫。贺丹枫跟婉贞等人是同科。也是相州人氏。三十左右地年纪。为人很是严谨正派。他刚从云州那边迁任。对冀州上下严加整顿。效果已经明显。但突然出了这种事情。甚至还有同僚失踪。贺丹枫很是自责愧疚。便让留守亲自护送杭州一行地队伍。他则留在冀州。由官府四处张贴缉拿流寇地告示等等措施。打算将李宛找到后再向朝廷请罪。
越鸽则比齐家疏那些人更早回到京城。到宁远园中相告李昭、晓茹等人。众人虽然着急但也不敢轻举妄动。而李昭觉得婉贞多数已经扮回女装。官府不见得能找到。他明白晓茹是颇有头脑和气度地人。阿婉寻得这位“贤内助”着实不易。有她在园中。可以放心。于是嘱咐晓茹等人在园中等候消息。不可轻易外出或会客。便与越鸽一起轻装到了冀州。
越鸽当然还不知道婉贞地真身。李昭便与他分头寻找。正因为冀州戒严。李昭排除了几处地方后小心打探。最后又回到了州府。他乔装改扮后在城中四处暗访。终于发现从史家活水中流出地红叶。并知道了史家傍晚时有客人来访。于是确定了婉贞地位置。并顺利将其救出。
而越鸽在冀州听到梁振业等人已经班师回朝,并听说有了麻烦,便急忙赶回京城。众人终于聚全。
婉贞问起梁振业:“他现在人在何处?究竟是怎么回事?”西南的战事一向顺利,朝廷也是捷报频传,婉贞
也听闻一些。怎么会在班师回来的路上出问题呢?
越鸽说道:“梁大哥和凌霄将军负责左翼攻打夜郎的王城,他们那边又有吐蕃的援军又有夜郎王爷的象队,打得很辛苦。不过总算作战成功,最先攻破了夜郎王城,活捉了不少叛乱的显贵,最后都交给那个夜郎的玉龙王子处理了。
“而魏党那批人在右线,因贻误战机而毫无进展,直到王城被攻破后才开始打胜仗的。那时夜郎的叛军已经毫无斗志当然好打,这样右线的损伤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