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没想到主子如此宽宏。奴才愿意粉身碎骨报答主子。”斯兰动动膝盖,爬得更近去亲近庄妃。
“那便要委屈你了。”庄妃抬帕抹抹她的泪眼:“好孩子,你可愿意熬些辛苦。”
“是…去辛者库吗。”依据人脉关系,斯兰已料得几分。
庄妃赞赏地拢住她的头发,在耳边轻语了一阵。
斯兰听得心如小鹿。不免惊疑:“主子,您要保护乌云珠和董佳氏,为何?”
“她们才进去,若有了损伤,免不了有人疑我。”庄妃叹口气,故作姿态:“多事之秋。我只想安稳度日,不想再横生事端。可是又怕她们暗中捣鬼,这便是两难了。”
“原来如此。主子心慈也是她们的福份了。主子放心。奴才一定当好差。”斯兰终究年轻,轻易地便信了她。
“原本我也舍不得你,不过既然索隆是你的表姨,料来你在那儿也比常人好过得多。你先递话让你表姨关顾一二,别损伤了她们。等过些日子你再过去。”
斯兰才刚刚到永福宫这便走了,一定会惹人闲话。
正所谓借刀杀人。庄妃料理了这一桩便安心等待着哲哲调派小太监之事。未想到在此事上风波也不小。
梁思善离任之前,送礼的太监依旧不曾停顿。当他发现屋中的礼物堆成了小山,有些哭笑不得。
越是急功近利之人,越是不宜停留在索伦图身旁,这些人不是为名便是为利,只会害了他。梁思善思索着这些,一直不敢向索伦图提出人选。
多年主仆,梁思善同索伦图已然十分默契。索伦图亦答应会相信梁思善的选择。可是临机时刻,梁思善却胆怯了。
若说至信之人唯有自家兄弟,三弟的年纪正当宜,可是梁思善岂能如此狠心让他也做太监。
两难时刻,梁思善在房中对着礼物哭泣起来,不料房门虚掩,有人自觉地走了进来。
徐源的徒弟戴春荣在他身后笑道:“梁哥,什么事这么为难。”
“春荣。”梁思善突然想起这些礼物中没有此人的名字,突然心头狂喜。
“梁哥,这么多礼物。”戴春荣抬眼瞟瞟那些礼物,抿唇道。
春荣此人,与梁思善往日不远不近。论手脚与心思却是半点不输于他。梁思善有点感触,不过仍是试探道:“他们都想到八阿哥身边当差,所以才讨好我,你为什么没送礼。”
“师父教诲,当差须得凭自己本事。”春荣压抑着心性,纯朴的一笑:“梁哥,我也很羡慕你能够伺候八阿哥,可惜我没有这样的福份。”
“如果你能真心待八阿哥,我便举荐你。”梁思善瞧着他单纯的眸光,有些激动地说:“你能发誓用生命去保卫八阿哥么,不但是八阿哥,还有孟古青格格。”
当差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什么。春荣心思灵活,很快敛去讽刺的神色,忙道:“梁哥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难道天下只有你有这份忠勇么,我自然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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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下一章我想防盗,即是除了这一章外,同时更新的第六十九章是相同内容,第六十九章明天晚上这个时候换,绝不会假更新,一定保证正版读者的利益,希望亲们能体谅我码字不易,防盗的事不会常做,偶尔为之,感谢大家。
第六十九章 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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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更换
真能如此便是天意了,梁思善想着湿润了眼眶,感到一丝欣慰。
戴春荣嗔笑着望他,心中勾勒着未来的美好,已然喜不自禁,却隐忍着只说感激:“多谢梁哥抬举,春荣一辈子都会感激梁哥。”
说着深揖一礼,弯腰若禾。
梁思善瞧见,好生意外地连忙搀扶:“春荣,你我年纪相当,不必这样。”
“这便有什么要紧,梁哥,我早想与你结拜为兄弟,若哥哥不嫌弃,小弟这便跪拜哥哥。”话音刚落,戴春荣居然真的双膝跪倒。
他那真诚的眸光似一张网,盯着梁思善不放,将其当作网中之鱼。
一股暖流突袭心头,梁思善有些不敢置信:“我是戴罪之身,你也愿意同我结拜为兄弟?你难道不怕日后受我连累吗。”
“只要大哥安心认下小弟,小弟愿为大哥粉身碎骨。大哥的父母便是小弟的父母,小弟一定尽心侍奉。”春荣似水蛭般缠定了他。
梁思善很快激动得连泪也撒了出来,双方叙过年岁,梁思善比戴春荣大半年。
二人就地结拜为金兰兄弟。
“大哥放心,去往郑亲王府服役所需之物,但有吩咐,小弟一定代为料理,你安心去吧,家中一切物事,由小弟承担。”八拜之后,戴春荣主动将梁思善扶了起来,甚是谦恭。
“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八阿哥娇贵得很,春荣你可要好好伺候。”梁思善最为挂心的还是索伦图。
“是。请大哥多指教。”戴春荣压抑着渴盼的心情,一心一意地做出谦虚的模样。他相信,有了“结拜兄弟”这层关系,梁思善必定推心置腹。
“我早记在册子上了,只是一直无人可交。这下好了,终于可以交给二弟你。你等等,我去找来。”梁思善此刻激动得手舞足蹈,转身去开衣橱。
“好啊。”戴春荣的眸光在他身后像勾子般晃了晃,很快收回了,谨守本分般地低下头:“小弟静候大哥教诲。”
记载的册子锁在衣橱第一层的匣中,梁思善开匣取了它来。戴春荣张手便夺,梁思善的手却突然一缩。
“大哥,你这是何意。”戴春荣手停在半空,尴尬无比。
“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这里面包括八阿哥的饮食习惯,爱好兴致。若落在多心人手里可是了不得。”梁思善谨慎至极地叮嘱。
“怎么会呢。我又不傻。大哥太紧张了,放心吧。”令别人知道岂非多了争宠的本领。戴春荣笑道。
“二弟,你。”居然戴春荣首先提的不是索伦图的安危。可见他心不在此。梁思善仿佛察觉了什么,有点怔住了,戴春荣却冷不丁地一抓,将那册儿抓在手中翻阅了起来。
细看之下,才知梁思善处处用心。
原来这本册子中所记载的并非索伦图一人之喜好。上至皇太极。哲哲,下至孟古青,淑哲等人,也都被记载得一清二楚。
宫中不许太监识字,就算得宠的也只是极少数。因此上面只有少量的字迹,大部分是图。前后字迹不一。戴春荣连蒙带猜,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不由地连连惊叹:“呀。大哥,你真了不起,写得如此详细。你还这么年轻,就能把主子们的心思揣摩得如此透彻,怪不得你能这么得宠。”
这本册子犹如秘笈。戴春荣的双目如同见血的蚊子紧追不已。他沾沾口水翻页,恨不能一瞬之间全部看完。却不自知。表情已然十分露骨。
梁思善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突然警觉地张手就抓,将这册子夺了去。
“干什么!”春荣冷喝道,面现怒容。片刻后,却又眯起眼睛,像猫儿般温柔地装模作样:“大哥,怎么了。”
“来日方长,以后再看。”梁思善已然深深后悔,这本册子并不仅仅是他一人的心血,他实是没有权力在未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前便将它泄露。
“为何。”戴春荣不满地抗争了一下,看见梁思善目光决然,急忙堆笑道:“大哥,可是小弟唐突惹恼了大哥。小弟不是有心的,大哥恕了吧。”
“你怎么会惹恼我。”面前此人不是良善,而是条蛇,梁思善已看清了,急忙虚以委蛇:“我只是好奇,二弟你居然识字。”
“其实我识得不多,我爹是个秀才,所以在我小时候教了一些。我家道中落,才不得已进了宫。”戴春荣脸红了,变得有点结巴:“小弟不是有意瞒着大哥,实有难言之隐。大哥,恕我直言,你既有这本册子,当差怎么还会出了岔子,落到这步田地。”
只言片语,说得梁思善心头一痛。
这本册子,本是师父在世时所留,师父于三年前病逝,在临终前特别叮嘱梁思善小心当差,希望他能够顺风顺水,可惜梁思善还是辜负了他的苦心。
往事不堪回首。须得先对付眼前的小人。梁思善沉默了一会儿,拍拍戴春荣的肩,笑着鼓励:“好兄弟,你先回去吧,我要向主子辞行,你不便留在这儿,免得有人瞧见说闲话。”
送礼的没捞着好处,却教没送礼的得了肥差,若是被人知道,那可不得了。
“是。”戴春荣收敛着眼角的喜意,依依不舍地望了望梁思善的手。
梁思善将密册收于怀中,送他走。
正好此时关睢宫派人来催,梁思善带上密册去见索伦图,进屋便跪,连声请罪。
“奴才识人不明,罪该万死。”心思沉痛,他多磕了几个头。
幸而皇太极与孟古青同在这里,接下来,梁思善便安心地将经过一一迟述,求二人定夺。
“亡羊补牢,犹未晚矣。孟古青,朕考考你该怎么办?”皇太极说着,笑着去瞧孟古青。
孟古青一向聪明。皇太极很宠爱她,将她当成女儿般亲昵与在乎,偶尔兴致所致,也会突然地考验她。
这是要求想办法的讯号,孟古青赶忙福了福身,笑道:“皇上还记得选伴读的时候,选拔竞级的事吗。我觉得,不如借鉴此方法。梁思善既然去往郑亲王府服役,我们就将人选内定为郑亲王府的人,我们来个交换。如何?”
真是好办法,那么一心向上爬的戴春荣又如何处置呢。
皇太极想了想未曾明言,却暗中和哲哲和海兰珠。孟古青议定,将戴春荣派去伙房,令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只是未曾想到,事到临头仍有变故。
为索伦图挑选奴才,海兰珠也责无旁贷。于是。第二天的比赛,哲哲、海兰珠和孟古青一同作为评委,来执行原定的计划。
当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庄妃和娜木钟带着各自的孩子不约而同地到来凑热闹。
似乎有些过于巧合。皇太极感到意外,却是不便驳斥令她们离开,只笑道:“你们来了。也一起看看吧。”
一众奴才当中,庄妃单单瞧中了戴春荣。她谦虚地离了座,向皇太极请求:“皇上。福临正需要这般灵俐的,既然八阿哥用不上戴春荣,不如给福临吧。臣妾瞧着喜欢,福临也喜欢,想必是个好孩子。”
接着。福临被她瞧了一眼,也很快去求皇太极。
太巧了。为何这般巧。
紧张的气息在众人之间流动。皇太极沉默片刻,终于点头道:“好吧,就依着你们。”
次日,戴春荣不情愿地接了调令,背地里却向师父徐源诉苦。
“为何要奴才伺候九阿哥,是不是搞错了,不是八阿哥吗。”一边是肥差,一边是苦差,简直天差地别。戴春荣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徐源只能叹息。
“一定是梁思善捣鬼。什么结拜兄弟,他居然这样害我。师父,你要帮徒弟出口气呀。”戴春荣气上心头,拽住徐源的袖子不放。
徐源痛楚地皱起了眉,也有难言之隐。
根据约定,不久前皇太极如约召幸了庄妃。令海兰珠很不高兴乱砸东西,宫人屡屡遭殃,今日一掷之下,居然将茶杯扔中了徐源的手肘。
徐源本是要去亲自通知海兰珠今夜侍寝,这下,皇太极得知后哪还敢想入非非,光是赔罪就已十分头痛。
怎会如此。戴春荣急忙问徐源:“师父,皇上不是停了庄妃娘娘的牌子么,怎么会去临幸她?”
“若不是九阿哥受伤唤回了皇上的同情,怕是庄妃娘娘也难咸鱼翻身。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宸妃吃醋,下一个倒霉的不知是谁呢。”徐源感慨不已地摇头。
戴春荣却从这些话中品味出不同的讯息。
既是因祸得福,看来,庄妃有可能东山再起。如此思量,伺候福临倒未必是一蹶不振的苦差。
今时不同往日,密册虽然未曾全数看完,戴春荣已然获益良多。
他刚刚有点心动,正巧徐源在旁劝道:“春荣,我劝你也别痴心妄想,八阿哥是皇上的心尖,身边能人无数,你一去众人眼热反倒惹出麻烦来,倒不如在九阿哥那儿当差,那儿是什么光景,你我心中有数。唯有如此方才显出你来。熬过几年看涨了资历,我自然会帮你想办法。”
“是了,师父。我一定要帮庄妃娘娘重得宠幸。”戴春荣面上现出兴奋的光泽,如同捡到了金子般得意:“我自有本事教这些打压我的人后悔莫及。”
“就你?傻孩子,别光做梦,好好当差吧。”徐源笑他痴狂。
“师父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在永福宫站住脚,我要让九阿哥和庄妃娘娘片刻离不了我。”戴春荣已然跃跃欲试。
只是戴春荣未曾想到,庄妃交待的第一桩差事,竟和董佳氏与皇太极有关。
第七十章 争芳斗艳
董佳氏的伤终于有了着落,却也付出惨重的代价。庄妃所料极为准确,伊罕很快便屈服于董佳氏的倔强之下,只是仍然碍于颜面,颇有微词。
送药上门之时,相伴同去的还有索隆。索隆在进入柴房前便已劝了伊罕许久,劝得她心思活动。
只是终究董佳氏只是一个罪妇,伊罕不信自己尚要向她低头,想着想着又说到蒙根的身上。当着索隆的面伊罕竟然哭了,边哭边道:“姐姐虽说得有理,蒙根那一桩又怎么算。难道教董佳氏
白白毁了她吗。”
蒙根也着实倒霉,伤在尴尬处留疤不浅,身体亦有损伤,非是一日可得痊愈。旧仇未解又添新怨,索隆亦感到十分同情。然而为了大局只得再劝:“妹妹,以蒙根之伤比照董佳氏,她也一定
痛苦不堪。况且之后这三人都在你治下,你要整治拨弄哪一日不行,非得当前计较,予人话柄么。”
伊罕思量有理,这便同索隆带上伤药同去柴房。时值入夜,奥敦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到了门前,手儿刚刚扶上门框便听到里面传来哀怨的哭声。
声音极为孱弱细小,董佳氏痛晕过去了,乌云珠在哭她。
别是死了吧。门外三人惊恐地互望一眼,急忙向里冲。只见幽暗的灯笼映照下,董佳氏翻趴在地,双目紧闭,已面若死灰。
“姐姐,你快看看。”伊罕推了索隆一把。
索隆上前翻了翻董佳氏的眼皮,又探过呼吸,回身摇了摇头:“无碍,只是疼晕了。须得快些施药。这地方不成,着人来搬吧。”
“好。”伊罕盯着董佳氏看了几眼,有些怨恨地离开了。
再经得一些时候。董佳氏被搬进索隆的住处由她料理。索隆处理过后感到十分可惜。
由于伤处拖延之故,虽然董佳氏没有性命之危,日后留疤却是必然了。在娇嫩的肌肤上留下蜿蜒狰狞的疤痕,纵然是后背也令人痛惜。
伊罕却只担心死活,忍不住再三催促。直到索隆给予肯定的答复才松了一口气,抚着心口道:“多谢姐姐,的确是我莽撞,幸而留得这贱妇性命。”
索隆叹息着一阵难过。伊罕性情火爆难以拘束,可见董佳氏的日子十分艰难。为着思量忙再又劝道:“妹妹知错便好,须得谨防上头知道。那便难以料理了。妹妹放心。董佳氏的伤我会好好
调理,常月露和乌云珠我也会妥善照看,她们定当尽快痊愈。否则,若有风声传出,对妹妹不利呀。”
伊罕顿时面红耳赤地预感不祥。却逞强地对索隆道:“姐姐怕得什么,一个罪妇,能掀起什么风浪。皇上还能惦着不成。”
竟便是这般巧。次日上午,皇太极居然心血来潮,真的于乾清宫中突然想起了董佳氏族。
因着梁思善离宫和济尔哈朗处交换太监入宫同时进行,皇太极为了索伦图须得亲自接见,吩咐徐源安排时辰之机,随口问了一句。徐源竟被问住了,突然想起自从接了鄂硕的银子之后并没有
吩咐看顾她们,自然不知董佳氏和乌云珠在辛者库中是何等光景。
皇太极随口问。徐源也只得随口答:“主子安心,虽是刚刚入了籍的,很快便有分派。”
“怎么,连你也不知道她们被安排在何处么。”皇太极微眯双目有些不满。
“奴才有罪,奴才忙着乾清宫的事。一时大意了。”徐源忙跪了请罪,却不敢告诉皇太极究竟为何。
这些天徐源收礼收得手软。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送礼的皆是为了他能在皇太极面前美言之人,个个巴结得紧,缠得他脱不开身。
见徐源跪了,皇太极突觉心头一跳,有些不安,忙挥了挥手,吩咐道:“罢了,也不打紧,你得空去打探一下,只要她们安稳当差便可。”
乌云珠与董佳氏终究是因顶罪入籍,皇太极也不想让她们太过吃苦。
“是。”徐源欠着腰,面上显露痛苦之色。手肘的痛楚“提醒”他告状。
自从新人入宫,庄妃复宠,海兰珠的性子越发古怪。宫人叫苦连天,徐源亦不打算再忍下去。
“怎么了。”皇太极很快有所留意,得知为何后也觉无奈,只能叹息。
徐源起身乘机进谗言:“主子,宸妃娘娘心头不喜,不如您独宿几日,等她丢开了闲气再去亲近?”
“也只能这样了。”总是不忍对海兰珠着恼。皇太极只得苦自己,正想着倦意袭来,忙道:“茶。”
进茶的小宫女刚好自外边进来,轻轻地跪呈了。这少女从前未曾见过,粉面樱唇,十分娇俏。
皇太极盯着她,喉头动了一动。
徐源露出了然的表情,低头朝那少女扫了一眼,抬了抬手。
少女呈了茶,恭敬地跪退。皇太极的目光跟着她一时舍不得丢开。待到回过神来望向徐源时,徐源诙谐地笑了。
“你呀,又想鬼主意。”皇太极指着他啧啧叹道,主奴二人心照不宣。
再一会儿,索伦图和海兰珠都来了,除此之外,还有郑亲王府送来的交换太监杨守礼。
一个来,一个走。索伦图甚是舍不得梁思善,他们依依惜别,海兰珠看在眼中,竟也忍不住落泪。
母子在此伤感,皇太极的思绪却还沉浸刚刚那美貌宫女的身上。索伦图唤了数声,他也浑然未觉。
“皇阿玛,皇阿玛。”再唤,索伦图便要生气了。
“何事。”皇太极有些惊慌地抿了抿唇。
“我想要梁思善留下,我不喜欢他。”索伦图扯了扯他的袖子,指了指杨守礼,很不满意。
杨守礼相貌普通,方脸厚唇,厚道有余,机灵却未现,年纪也比梁思善大着十岁。索伦图很挑剔。
“你不懂,这样的才好。”索伦图屡屡惹祸,正是需要年长守礼的奴才看住他。皇太极其意已决,不可能动摇。
“哼。就不换就不换。”索伦图生气了地嘟着唇,等皇太极来哄。
只可惜皇太极正是失神之时,根本无暇分心。一会儿海兰珠也来说话,见他不理亦有些埋怨。
“皇上的心既然不在我们身上,我们走吧。”海兰珠也难过起来,福了福身,之后牵起索伦图的手便向外走。
杨守礼跟在二人身后一同出去。
又来了,总是这般任性。皇太极无奈地叹息,突然也觉得很没有意思。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
长年累月的哄与劝,他真的有些累了。
时将正午,徐源伺候皇太极进了膳之后斗胆问他:“主子,您歇一会儿可好?”
皇太极顿时想起那个美貌的小宫女,点了点头。
徐源瞧出了眸光中的意思,奸笑地离开。
再一会儿,那个宫女便经过料理送到皇太极的榻上任他品尝。
皇太极心里憋着闷气,全不存怜惜之心,几番动作,宫女忍不得痛,竟委婉地哀求起来:“主子…”
“哼,朕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给我脸色看。我要谁都可以,凭什么对我发脾气。”皇太极突然发火了,狠心地越发抓紧了身下的人。
“奴才不敢。”宫女显然会错了意,以为在说她,连忙请罪。
“好好伺候,朕给你名份。”皇太极幽怨地回过神来,专心地摆布她。
“是。”战战兢兢的宫女欣喜若狂,一时莺啼婉转。
仅仅如此还不够平息皇太极的怒气。事毕后,宫女伺候皇太极穿戴整齐,自己也梳理好了仪容,到跟前跪下听旨。
“朕封你为答应,赐号宁。你原是哪一处的。朕以前怎么没见过。”皇太极看着这宫女,居然又想起了董佳氏。
董佳氏那温柔的风致与海兰珠一般无二,更要紧的是,她比她年轻。
想着此人,皇太极的心思摇晃起来。
此种境况,跟前已被封作宁答应的宫女并不明白,见真得了名份十分窃喜,忙道:“奴才原是服侍贵妃主子的,半个月前敬事房调拨,把奴才调入了乾清宫。”
人事演变常有其事,皇太极心思正乱也无意多作追究,很快挥手道:“你自去吧,很快自有人安排你的住处。”
才尝了新的,他还觉得不够,不知不觉竟想起了董佳氏那与海兰珠相似的风致,竟有些想入非非。
皇太极的心泛起浪花儿,他有点难过地唤徐源:“进来。”
徐源忙忙伺候:“主子。”
“你亲自去打听清楚,董佳氏和乌云珠究竟如何了,半点不能遗漏。”皇太极心急似火。
“是。”徐源见他双目现出亢奋之色,顿时有些惊疑,却也不敢多问地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