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打草惊蛇,不如按兵不动。此事绝非表面如此简单。
清宁宫中,孟古青浅眠着,被一阵脚步声惊醒,这才发现哲哲出去了。
突然心血来潮,她问过赛罕和图雅起因,很快起身穿衣,去到屋中请安。
哲哲见着她,十分心疼地抚慰:“你怎么没睡。”
“皇后,您好像很不开心。”淑妃怎么可能好好的心痛,孟古青引诱着查问。
一来二去,哲哲竟不知不觉地透露了一些,最关键的,却是遮遮掩掩,不忍直述。
皇太极出事了,在这夜里,有什么事是最为震惊与尴尬的呢。
只有闺闱之事。
孟古青敏感地想到了,曾几何时,她在作为福临皇后的时候,宫中也曾发生过相似的事件。只是那时候,她很不懂事地大吵大闹,不仅没有完美解决,丢光了自己的脸,还令受到福临宠幸的宫女顺利封位。
如今,定是有人也在盼着哲哲丢脸。在这宫里,能够有胆量和心机去这样做的人,除了庄妃与娜木钟,又能是谁。
谁会是她们一心要捧的人?孟古青目浸忧思地对哲哲提示:“皇后,莫非又是乌云珠和她额娘出事了?”
“咦。”一语惊梦,哲哲突然醒了,震惊地自语:“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仔细地想来,刚刚宫道上似乎有着一点凌乱的鞋印。若是一般的奴才,定然不敢在皇太极面前如此不规矩,乱踏乱走。
只有突发事件才会造成此状况,而且,那些鞋印,并不是太监与宫女所留。
为了轻便,辛者库的鞋比一般的宫鞋要软,而且是薄底,印迹有些不同。
这样想,定是董佳氏无疑了,可是,此人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哲哲再度为难地锁眉。
于是猜到八九的孟古青再度暗示:“皇后,幸好皇上无恙,上回八阿哥和见着他心痛的样子,很害怕呢。”
“心痛,心痛。哎呀。”哲哲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徐文魁拿来的药却未非医治心痛症的救心丹,孟古青一说,她明白了。
春药可以使人情绪在短时间内急速转变,心律不齐,心脉过快,从而引发心梗。
如果在场的人是董佳氏,而她又能和这些条件串联起来的话,那么,也就是说,董佳氏她想要的是…
“天啊。不会吧。”究竟董佳氏是无辜的,还是淑妃在无意间为她做了替罪羊呢,哲哲理清了这件事的大概,又陷入新的迷惑里。
该怎么办,居然要请教孟古青。
她一筹莫展地望望了眼前看似天真的她,试探地问:“若是有人伤了皇上,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当然要处罚她呀。”孟古青理所当然地回答。
“可是,如果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说,我是先抓哪一个。”
现在的局面正是如此,哲哲认定了淑妃是螳螂,蝉是皇太极,黄雀是董佳氏。
不,不是的。孟古青挑动着眉尖,第三次暗示道:“皇后说得我不明白,如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么,看到螳螂没有捕到蝉,黄雀当然就飞走了,难道还会傻傻地等人去抓吗。”
“飞走了?”哲哲想着摇了摇头,淑妃是不会飞走的,因为她根本飞不走。难道是有人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用了两次,其实董佳氏也是被利用的,她并不是真正的“黄雀”?
看来有人利用淑妃,让她作替罪羊。那么,暗中相助董佳氏又是谁呢。
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呢,谁是?哲哲仔细地品味着,突然眼前一闪。有些心痛亦有些安慰地点头:“我知道是谁了,谢谢你孟古青,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苏布达,你马上按我的话去做,天亮之前,我要这个消息,散满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第七十八章 送死的女人
令人心震,苦盼难眠的庄妃很快亦得了消息。
院外驻守的太监敏忠请示着进来:“主子,皇后说今儿免了问安,不必去了。”
身为妃嫔自然要对六宫之主依礼问安,时常亦有临时吩咐不必去的状况,但现在离天亮还早得很,这是为什么?
难道事情败露?那么,哲哲肯定被皇太极骂得狗血淋头,见不到她的可怜样岂不可惜。
自以为是的庄妃起身,转过眼睛舒畅地问:“怎么了。”
“皇后在关睢宫安抚宸妃娘娘,好像是刚刚侍寝的时候宸妃惹得皇上不高兴了,闹将起来,皇后不得已才赶过去的,主子避避倒也好。”敏忠见着庄妃过于兴奋的双眼,感觉很奇异。
“她侍寝?这怎么可能!”庄妃震惊得声调都变成了异样。
她已露败相还不自知,禀报的敏忠不知真情,急忙再道:“主子别担心,这事与主子无关。”
宸妃侍寝司空见惯,任性也属平常,皇太极专宠,宫里的嫔妃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除非“有心人”。
此刻,脸若红云般的庄妃掉入了陷阱,她又急又怒地问敏忠:“只有这样吗,没有别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皇上理当是中了药了呀。徐源是怎么安排的,难道皇上没有遇到董佳氏?
被质询的目光盯得低下眼帘,敏忠颤声回答:“奴才不知道别的,主子若要打听,奴才马上去。”
庄妃思量着,不知不觉掐紧了指尖:“吴良辅在吗。”
“奴才偷偷地去,不会让总管发现的。”吴良辅微疾未清,身体不适,想必会疏于防范。敏忠十分机敏地安慰。
现在要紧的是董佳氏在哪儿。也许,皇太极是在发作的中途被海兰珠捡去,并没有遇见她。如果是这样,一切还可以挽救。就算海兰珠发现皇太极中了春药,因此发脾气,也只会猜疑在淑妃的头上。
“你去探探。”董佳氏是不是还等在安排好的地方,这很重要。庄妃怒火中烧地拂了拂袖,吩咐道。
于是敏忠出了永福宫,像只鼠儿奔蹿,当他来到庄妃所说的地方时。一个人也没有。
看来,董佳氏应当没有等到皇上,自行回了浣衣局。敏忠放心地转身。欲原路撤回。
当他走了几步,突然前边闪过人影,苏布达领着人马守在那儿,目如利刀地盯住了他:“在找谁。”
“奴才没有。”敏忠吓得跪倒,不打自招。
只有“有心人”才会在此时此刻来到这里。果然瓮中捉鳖。苏布达暗叹哲哲用心良苦,急忙使人拿下了他。
敏忠不甘地挣扎着:“奴才只是偶然路过,这不算什么罪过。”
“胡说,夜深人静,你有何图谋?是不是只有用刑才肯说实话。”犯了宵禁亦是有罪,苏布达不肯饶恕。
此事万万不可。敏忠的两排牙突然重重一合。
又是一个想咬舌自尽的,可惜侍卫眼明手快地掐住了他的下颌,令他合不上嘴巴。
“奴才冤枉!”敏忠惊恐地叫着。声音回荡在孤寂的宫道上。
他被拿下,于是,在永福宫的庄妃无论怎样等待,都没有等到回复。
上半夜的得意变成了此刻的惊惶,她开始担心和害怕。很快。陪伴她的陶格斯再也找不到安慰的良方。
因为这主仆二人都陷入了同样的混乱里。
庄妃忍耐着闭上眼,终于认命地自悟:“不用等了。方敏忠肯定被拿去了。我真傻。我上当了。”
原来皇后放出假消息在钓鱼,陶格斯惊颤不已:“皇后未免也太狠了,这么快就发现了。不过,主子放心,方敏忠应该不会出卖你。”
方敏忠其人比较老实,而且他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应该不会胡来。而且他还有家人,为了他们的安全,也应当会坚持。
“就算抵死不认也没有用。皇后已经明白是我在指使,迟早会查到真相,如果苏茉儿在就好了,我该怎么办。”庄妃真痛苦,没有了苏茉儿,她真的方寸大乱,失去一半的能力。
既然是钓鱼,肯定别的嫔妃那里也已得到消息,苏茉儿会不会也知道了呢。
陶格斯因此对庄妃道:“想办法让苏茉儿帮帮您,也许可以挽救。”
苏茉儿之前就知道庄妃的心思,她肯定会料到此事是庄妃唆使,只是自从被调离永福宫,苏茉儿被安排在皇上的新贵人佟氏那里,佟氏日前迁入麟趾宫,随主位娜木钟居住,远水怎解近火。
庄妃很难想象,娜木钟会在这样的危急关头伸出援手。
苏茉儿应当会有这样的默契,只是她要如何令娜木钟相助,此刻的娜木钟想必也在担惊受怕吧。
庄妃猜得不错,另一边的娜木钟也得到了消息,而且她也同样地敏感,将此事疑惑到董佳氏身上,只是她并不想冒险去查证。
正在担心会不会被连累的时候,娜木钟听宫女哈斯说,苏茉儿要见她。
刚想说“不见”,哈斯却道:“苏茉儿嬷嬷说,若是主子不见,将来会后悔的。”
娜木钟心儿一晃:“教她进来吧。”
苏茉儿恭敬地弯着腰,进来便跪低了身子:“贵妃娘娘,求您救救我的主子,您若不救她,您也要有危险的。”
“是么。”看来定是董佳氏之事发作了,娜木钟却不明白:“与我何干。”
“娘娘,我主子的确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想利用董佳氏,可是也是为了您呀。您想想看,如果我主子倒下了,您不是唇亡齿寒吗,贵妃娘娘,您要三思呀。就算您不管不问,她们就不会怀疑您,打击您吗。”
的确有理,此事按行进皇太极必然中药,淑妃肯定是完了。若是庄妃再倒下,娜木钟就要以一人之力去对付海兰珠和哲哲两个人。
皇后撒出的网,网住了庄妃,下一个很有可能将会对付她。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女人也在虎视眈眈。
到那时将更加辛苦。
娜木钟心儿松动了,她望着忠心的苏茉儿假意说道:“你这么说我也心痛,只是我不便援手。如今事儿发作,恐怕已经难解了。”
“只要您带着奴才去见皇后,奴才会见机行事帮助您的,求求您了。”
“好吧。”庄妃和苏茉儿有着众所周知的默契,娜木钟决定冒险。
放出假消息的哲哲根本没有去关睢宫,而是在清宁宫等待苏布达的回覆。
娜木钟到达的时候,方敏忠刚刚被解到院里。对他,苏茉儿只是略看了一眼,便猜得几分。
方敏忠亦抓紧时机,向苏茉儿暗递眼色。
娜木钟假装一无所知,摇着帕儿进屋,先请安:“皇后,臣妾听得消息,说明早省了问安,有点担心过来看看。”
“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有些不适。”来得真巧,只怕又是另一只“黄雀”吧。哲哲心寒地假意感谢:“妹妹多虑了,不过你的关心,本宫一定记在心上。”
屋中除了哲哲,还有孟古青亦守在身旁,娜木钟于是又去赞她:“这孩子真孝顺。对了,皇上知道吗。皇后可曾派人去通知皇上。”
“不必了。皇上安寝为要,不必为这些小事担心。”哲哲微咳着试探:“妹妹,我倒有件头疼的事,那院里的方敏忠犯了宵禁,问他为何却又不说。”
“贵妃娘娘既来,便请贵妃娘娘帮帮忙嘛。”孟古青见机行事,宛然一笑:“贵妃娘娘这么关心皇后,一定不会推辞。”
糟了,这不是要将庄妃更推进火坑么。娜木钟脸色一变,赶忙去望苏茉儿。
谁知孟古青紧随其后,盯着苏茉儿奇道:“呀,苏茉儿嬷嬷也来了,是不是庄妃姑姑令嬷嬷来的呢,姑姑真的很关心皇后呢。”
若是真的关心为何不直接前来,况且,现在的苏茉儿已经不再是永福宫的人了。
听得讽刺,苏茉儿只好低头忍耐:“奴才是自己想来看看的。”
孟古青呵呵一笑:“原来如此,嬷嬷真是有心了,那么就请嬷嬷也帮帮忙吧,方敏忠是姑姑的人,嬷嬷问他比较‘方便’。”
分明是要求避嫌。苏茉儿咬紧牙关,厚脸皮地接道:“奴才遵命。”
哲哲相助孟古青,于此时再道:“这奴才令人头疼,光是问问不出来的。”
“那只好打他了。”孟古青感叹地向着苏茉儿请求:“嬷嬷,会不会太为难呢?”
“按规矩是这样的。”已掉入陷阱,苏茉儿无奈地点头:“让奴才来吧。”
有什么办法可以既狠狠地打方敏忠,又不让他露出马脚?
好比天方夜谭,根本没有可能。
娜木钟眯着眼,料想后果,万千悔恨地掐紧了帕儿。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救庄妃了,她只想她快快地死。因此见着苏茉儿稍有迟疑,她便快快地说:“还等什么,你快去掌他的嘴!”
苏茉儿痛苦地抬步,此刻,院外却传来动静,有人高声传达:“庄妃娘娘到!”
风尘仆仆的庄妃赶来了,很明显,她是来送死的。
第七十九章 平地生波
来送死的人亦有骨气,庄妃目光如炬地进来了。
“听说免了问安,特地过来瞧瞧。皇后可是身体不适。”庄妃福了福身,十分恭敬地抬头。
和娜木钟相同的借口,令面含微怒的哲哲扫视着二人,哂笑回应:“你先坐吧,你们真是心有灵犀,想到一起去了。我本来无事,可是院里的奴才把我气坏了。布木布泰,方敏忠是你的人,犯了宵禁,你有什么说法。”
庄妃自然装傻,此时,苏布达进来作证,方敏忠已被侍卫们解到屋中,跪在门边。
理由已想好了,他磕着头地说:“主子她不知道,奴才是去捡东西的。奴才白天经过丢了玉佩,那是奴才祖传的宝物,怕找不回来,所以才会冒险,刚刚人多,奴才吓傻了,不是有心欺瞒。”
苏茉儿见机行事,立刻证明:“玉佩的事,奴才可以作证。”
“不对,方敏忠,你想咬舌自尽是怎么回事。”苏布达冷笑地揭穿。
“姑姑,怎么办呢。”孟古青适时插嘴,将难题扔给庄妃。
“打吧,不信撬不开他的嘴。”庄妃大方地伸手指。屈打成招屡见不鲜,她这样分明是暗示哲哲的残酷。
偏不上当的孟古青于是点头提醒苏茉儿:“既然姑姑都同意了,那便顺理成章。”
一切按照约定进行着,方敏忠被拖回院子里,苏茉儿苦叹着跟出去。
苏布格是监刑者,哲哲冲着她微微点头,不一会儿,院中响起“噼啪” 声,是苏茉儿被迫在用竹板打着方敏忠。
击打的声音钝钝的,又快又狠。方敏忠发出凄厉的惨叫,听得娜木钟忍不住抖肩,仿佛是她在受刑。
庄妃落座在她身旁,目不斜视地假正经,恐慌地掐紧了帕儿。
再过了片刻,一声哀嚎,一切都突然中止了。
死气沉沉,了无生意。
是方敏忠死了吗,若是这样倒也好。庄妃自以为是地想着,有些窃喜地盯着门。
苏布达严肃地走进来。对哲哲道:“主子,他招了。”
“啊。”庄妃立刻张大了口,想要说什么。生生忍住了,可是已经吐露的半个字彻底地出卖了她。
娜木钟也一样,竟傻得马上从座位站了起来。
哲哲冷笑着拿起桌上的茶碗,施施然地拿杯盖拨动着水痕,啜饮了一口才问:“说得什么。”
“说是到那里找一个人。倒不是庄妃娘娘指使的。”苏布达似是为难地皱紧了眉头,去望娜木钟。
心中顿时响起悲鸣,娜木钟马上反对:“你看我干什么,难道他说是我?”
苏布达暗笑着,继续假装严肃:“正是这样,奴才也觉得奇怪。方敏忠说此事与庄妃娘娘一概无关,倒是贵妃娘娘拜托他在那儿等人,说见不着人就没事。若是见着了,赶快回报给娘娘,说完全不知此事,以免皇上皇后震怒连累娘娘。”
“胡说,怎么可能是我。明明是庄妃,明明是她安排董佳氏在那里等皇上…”居然被攀咬。娜木钟气愤地指定庄妃,脱口而出。
说了一半,她警醒了,庄妃的脸色变得有如死灰般沮丧。
她们都败了,就这样掉入了陷阱。
孟古青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感到由衷的喜悦。这都是她的功劳,是她和哲哲商量出来的结果。
哲哲赞许地对她点头,放下茶碗,优雅地将手抚在膝上,吩咐庄妃和娜木钟:“方敏忠什么都没说,他是个忠心的好奴才。现在,倒是你们两个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皇后,此事事关重大,您还是别让奴才听吧。”庄妃转过眼睛,哀叹地恳求。
哲哲答应了,奴才们退出去,孟古青和娜木钟还留在这里。
娜木钟抢先跪到了眼前,检举道:“皇后,这件事臣妾只是略有耳闻,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全是庄妃一个人安排的,跟我没有关系。”
“的确无关。不过,皇后若想让我招认,先让贵妃出去。”庄妃也跪了过来,却是一语惊人。
娜木钟退出屋子,守在院中不能走。
庄妃又去瞪孟古青,她跪着对上她,矮矮地与她同高,很觉得羞辱。
哲哲却不再开恩,抬抬手道:“她不必出去,哼,让她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也很好。”
庄妃悲哀地闭了闭眼。事已至此,惊惶中的她破釜沉舟,包揽了所有的罪过。
“皇后,是我让董佳氏守在那儿,我想让她勾引皇上,因为我恨宸妃,是小八毁了福临,所以我也要毁了她。”庄妃一五一十地说着。
居然实话实说,哲哲倒有些佩服:“你终于承认了,你知道你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皇后,我也希望您能明白,这件事虽然是我做错了,如果您执意要闹大的话,对您也很不利呢。”
庄妃始终出自科尔沁,损伤了她对科尔沁不利。
哲哲却听出了更多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答应放过你,你会连我一起咬,是吗。你觉得皇上会相信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皇上信不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件事一旦成为皇后所说的结果,宸妃一定不肯罢休,有她火上浇油,那时,龙体会如何受损,我便不清楚了。如果皇后不介意,那么,臣妾无话可说。”
皇太极刚刚才犯过心梗,除非哲哲想他去死,否则只能忍下来。
“荒唐,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几句话便是谋逆。”还有比她更无耻的人吗,哲哲气疯了。
“那样的话,姑姑亦逃不过吧。姑姑要不要为了惩戒我一个人,赔上整个科尔沁呢?”血亲的关系是无法解除的,庄妃拼死一搏。
她蛮横地抬眼,对上了哲哲的眸子,她用任性和倔强赔进了自己。
不想输。尤其是面对着孟古青的时候。庄妃的目光稍稍转开移到孟古青的身上,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壮。
孟古青望着她可怜的面容,轻轻地叹气:“姑姑好可怕,怎么会这样,天啊,姑姑这样做,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九阿哥和淑哲姐姐吗。皇后,我好害怕呀。”
她说完,求救般地转向了哲哲,当中的暗示。已像风一般传入她的耳朵。
哲哲的心准确地被击中了,如同久旱逢甘霖,有了灵感。
“呵呵。很好。布木布泰,你吃定了我不敢冒险是吗。你赌对了,我的确不能拿科尔沁去冒险,不过你别以为这样就算了。你太可怕了,你这样的人。没有可能好好教孩子,从即日起,你再也不许见他们,尤其是福临。不,他们应当通通同你断绝关系,免得被你教坏了。”
“不。皇后您不能这样对我!他们是无辜的!”怎么会变成这样。苏茉儿离开了,连他们也要被夺走吗。庄妃脸色突变地张手欲攀,却被哲哲无情地闪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姑姑这么吓人。连我也不敢亲近了,天啊,姑姑的心这么毒,连皇上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孟古青在一旁冷冷地道。
庄妃痛悔地望了望她,嚣张的气焰已全部消于无形。她膝行着更加靠近哲哲,抓着她的袖边。边哭边求:“皇后,刚刚只是气话,真的只是气话,我怎么敢不顾皇上安危,我真的只是想报复姐姐,我太苦了呀,福临这辈子都完了,他以后子息不易,你教我怎么原谅她和小八。呜呜。福临是我的命根子,皇后,你不能这样对我,求求你,他是我的儿子!”
“你说什么,你原来一直都清楚?”哲哲很惊讶。
明明都以为瞒得很好,而庄妃也在装聋作哑,因此获得更多的同情。原来一切不尽不实。
于是,深感被愚弄的哲哲非但没有同情,反倒更加生气地决定:“好深的心机,福临毁了,你居然能够一直装傻。这样我更不能把他交给你,你别想再见他,滚吧!从我的眼前滚出去!”
声声冷斥,浇灭了庄妃的希望,她眼神发空地呆了一会儿才爬起来,脚步颤抖地走出去。
还未出院子,就有下人声音响起:“不好了,庄妃娘娘晕倒了!”
“不要管她!”哲哲吼着,气得胸脯起伏不定。
这桩是非还未完。另一边的董佳氏已在惶恐中接受了徐文魁的问诊。因是事出突然,为了避免惊动太多的人,诊视的地点是徐文魁的寝室。
这间寝室从未停留过妇人,因此徐文魁也觉得很羞耻。只是他与董佳氏之间早有过一面,只是不为外人所知。
上回董佳氏被赐药的时候,险些被御药房的太监弄错了,是徐文魁发现,专程送了过去,从而留下了不解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