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形势正热,逼皇太极认栽才是上策。
鄂硕眼睛一下子瞪圆了。马上打了她一耳光。
董佳氏反而轻松了,一下子敞开了心里话:“我知道我贱。可是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了,我要保护我自己,保护乌云珠。爷,你帮我成了皇上的女人,我以后也会帮你,你现在仕途不顺,什么都不顺,我要是有朝一日风光了,你会怎么样。爷,你答应我,我就会教你怎么做,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要她有办法,她就不会不管他。
这是互利互惠地做买卖,鄂硕一时想不过来,坐在床头发呆,等他想明白了,一切都好办了。
他的反应很重要,也很快地传到了皇太极的耳朵里。只是不符合常理到了极点。
“怎么,鄂硕不但不理她,还打了她?”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这可太可怜了,皇太极更加陷入了同情。
这是徐文魁回复的,他的话比一般人更有可信度。而且,除此之外,还有更令人吃惊的。徐文魁将那天见到索伦图喊打喊杀的事也说了。
“就这么不明白朕的苦心,唉。”这孩子真令人头疼,皇太极扼腕叹息。
事态只会越来越严峻。小八一定会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
这是巧合吗,还是早有密谋的结果?好好的,怎么会有宫女胆大包天到议论宸妃?
极快的,宫外,收到消息的阿济格飞速赶往睿亲王府,通报多尔衮。
“十四,好极了,我们成功了!”他一进屋就这样说,看到的却是多铎。
多铎正围着桌吃花生,一脸不屑,旁边站着多尔衮的奴才拉图,手里捧着花生壳。拉图作为多尔衮的贴身奴才,也只有多铎可以这样欺负他。
见到阿济格进来,他毫不在意地抬了抬下巴:“算什么成功,皇上封位了吗。”
“快了快了,只要我们再加把力气,逼他封位,不怕他不就范。”任重道远,不过曙光就在眼前,阿济格眉开眼笑地宽慰自己,也给他打气:“还是十四的办法强,敌一变,我亦变,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居然利用小孩子。呵呵,小八呀小八,绝不会想到,他当了我们的棋子。”
此次的变动,不是徐源的功劳,而是之前受了三十板子在养伤中的戴春荣冒死送出来的消息导致的,在庄妃受到哲哲惩处的当夜,他和陶格斯想尽了办法,总算没白忙一场。
风向变了,庄妃元气大伤,多尔衮嗅到气息,也极快地改变了策略。
那两个胆大的辛者库宫女便是因着他的所为,而她们作为炮灰,终是发挥了不小的作用。
皇太极再也不能将此事搁置了,此事已如天火,烧得四处艳如赤霞,盖也盖不住。
他若不杀董佳氏便只好纳了她,他们已是绯闻中的主角。依着实况显然他只能选择后者。除非他想让天下知道他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连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可以杀。
而保全她性命的前提,便是保全她的名节。而只有纳了她,才能两全其美。
真是讽刺,福临的伤致其获罪,而皇太极的命,却可以令她们逃出生天。
阿济格兴奋地分析了一阵,越说越觉得像真的。多铎咬着花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们逼皇上纳她,鄂硕没有意见吗,小心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啊。哼,一个罪妇。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真丢脸。”
“鄂硕,他?他又不是呆子。跟皇上抢女人,更何况他已经休了她,你还怕他不知道怎么选吗。”阿济格有些口渴,奔过来从桌上的果盘中抓苹果,拿袖子擦擦。张口就咬。
“那就好办了,只是苦了福临。害了他一辈子的人,转眼就要当他皇阿玛的女人,他肯定会很心碎吧。”多铎想着他,想起了当年庄妃和多尔衮的佚事,极是感慨。
他们心痛。想必多尔衮的心更痛,然而,多尔衮是要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他绝不会停手。
福临不会恨皇太极,只会恨他,现在还小,等福临长大了会如何呢。多铎有些伤感,竟不知不觉咬进了花生壳。
“呀。呸呸。”嘴里苦才明白过来,多铎忙忙地吐出来。有些狼狈。
正在难过的时候,侧面门边撩开了帘子,多尔衮进来了。
多尔衮穿着一身枣色的坎肩,鲜亮极了,而且看得出刚刚净过面,通身十分清爽。
“哥。”多铎站起了,赞叹地道:“真精神,嫂子的手艺好极了。”
“明天府里就进新人了,是吧。”阿济格搬着指头算日子,玩味地一笑:“真好,咱们也娶新人,不让皇太极一个人‘风光’。”
土特谢汗部的其乐格作为皇太极送给多尔衮的礼物,将进入睿亲王府。
虽然这是喜事,但皇太极亦很明白,多尔衮的心头一定很不舒服,而今,他们三兄弟联手也让他不舒服。
正所谓一报还一报,多尔衮不会白白吃亏。
除了他,亦有别家相继进行喜事。硕塞和豪格排在后面两天。正所谓喜上加喜。可是在这样的时节,喜事便多了几分恐怖的意味。
想必豪格和硕塞都很发愁,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们的小算盘多尔衮非常清楚,只是不用戳穿,在当下对着多铎和阿济格道:“喜上加喜,你们说这个‘借口’怎么样。”
皇太极若不想搅和了儿子的喜事,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顺水推舟,而多尔衮为他找好了最好的台阶。
“太好了,这样看皇上还有什么话说。哼,一时治罪,一时降恩,看他皇上的神威还往哪儿放。”阿济格开怀大笑,十分痛快。
“这事就这么定了。哼,想不到董佳氏真是一个狠角色,连自己的孩子也能杀。”三兄弟中,多尔衮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个。
“是她自己杀的?”阿济格有点不信,不过想了想也能理解:“除此之外,的确没有别的办法洗清自己了,现在她在人们心里可是一个真正的可怜人呢。”
“只要她继续装下去,我们的计划就能正常进行。”多铎也很感叹:“只是这么绝的女人,十四哥你能让她听话吗?我们应该安排人在她身边才对。”
多尔衮微微一笑,他已有所安排了。
这个好处,他没有便宜别人,单单便宜了庄妃。
永福宫内,正在面临骨肉分离之痛的庄妃,在最后召见淑哲和福临之前,做出一个奇怪的决定。
她把斯兰叫到了身边,等斯兰忐忑了一会儿,才道:“知道叫你来是为着什么吗,上回说要你去浣衣局帮我盯梢,如今正是用着你的时候了,你还愿意去么。”
庄妃目前十分惨淡的样子,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风光,斯兰扭捏着,有点不情愿。
但是庄妃的身边尚有陶格斯侍立在旁,她只是淡淡地扫一眼,斯兰就绷紧了肩膀。
她可以腹诽庄妃,绝不敢腹诽小玉儿和多尔衮,连忙道:“主子放心,奴才愿意肝脑涂地。”
“那倒不至于,只是我派你的任务有些特殊。”庄妃身体不适,喝了口茶压下咳嗽才接着道:“我想你让去服侍董佳氏,你愿意么,如果我猜得不错,她很快就要搬出去浣衣局了。”
“怎么会。”庄妃不是失败了吗,怎么可能。斯兰糊涂了。
“我是失败了。”庄妃淡淡地抿起唇角,笑道:“可是他们没有败,而今我这么惨,你离开我,正是正大光明的时候,再不会有人怀疑我在从中做鬼了。”
第八十五章 新宠的毒计
庄妃早就是“鬼”了。而且这只“鬼”很有鬼主意。
当宫中的仆人都在为着沸点中的绯闻兴奋激动的时候,斯兰也没有例外。她不但多舌,而且明目张胆到就在永福宫中的院中。
“主子,擒拿来了。”陶格斯令人扳住斯兰的胳膊,把她架进来。
庄妃安稳地坐在软榻上,语态冰冷地问:“是你这丫头在背后议论我,是吗。你不但诋毁我,还说到了九阿哥的身上?”
“奴才岂敢诋毁主子,只是说了几句闲话,求主子饶恕。”一切按着既定的路数在表演着,斯兰被扭得生疼,热泪不停地流。
受到指示,斯兰不但损毁着庄妃的名誉,更加损坏了福临。
只有这样,“苦肉计”才能取信于人。
如此狠心地庄妃深深感叹着,冷漠地抬了抬手:“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怨我了,拉出去,打死才罢。”
当然不是真的打死。当斯兰被扯到院中,在一片凄厉的叫声中变成血肉模糊的时候,陶格斯便适时跪求:“主子,饶她一命吧,随便发放斯兰到哪里,也是主子恩德。”
“那就让她自生自灭,让她自己找出路去吧。”庄妃冷淡地起身到窗边看一眼,兴奋的指尖早已将帕儿掐得湿透。
吴良辅其时已然痊愈了,按时上差一丝不苟,此时伫立在廊下的身姿犹如一根厚实的树桩。
他像其他人一样被瞒过了,并且将这一幕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
当然,其中也会包括浣衣局。
斯兰一下子“濒临绝路”,身为表姨的索隆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当她伸出援手收留斯兰到浣衣局养伤,斯兰和董佳氏碰面便成了顺理成章。
滑胎后的董佳氏虽然身体虚弱需要静养。脑袋却很清醒。一见斯兰如此凄惨便觉出了什么来,却装傻等她主动。
斯兰记着庄妃的叮嘱没有马上上勾,忍了两天观察动向,却没有想到,这一等竟把皇太极等来了。
宫中的口舌是非终于将皇太极逼上了门,傍晚趁着人少的时候,他想最后一次试探董佳氏的为人再做决定。
董佳氏牢牢抓住了机会,皇太极越是心软,她便是自虐般的自责,最后假装说漏嘴似地透出一两句:“其实是奴才命苦。怨不得宸妃娘娘。我当时很急,力气有点大,斜斜一冲扭了身子。所以,她应该只是想要让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我的肩,我背后无眼自然不知道,这才冲过去撞上了桌角,一切都只是巧合吧。”
“你说什么。背后?”皇太极吃惊极了,忍不住张手拿住了董佳氏的肩:“你说真的吗。”
“自然如此,奴才怎么敢欺君?”董佳氏露出不解的表情,十分诧异:“难道宸妃娘娘不是这样说的吗。”
自然不是,海兰珠才没有说谎。而此时,一直坚信的皇太极反倒动摇起来。
怪只怪早有所料的董佳氏太会做戏。此刻,对着惊愕中的皇太极,她的表情从惊到疑再到恐慌亦只是片刻之间。她颤抖着嘴唇问道:“皇上,难道,宸妃娘娘她骗了您吗?”
一击即中,皇太极的心亦惊颤着,胸口更感觉到碎裂的滋味。他的脸由红转白。变得十分难看,手指也渐渐地握紧了。
这是一个既简单又可笑的误会。却让他很痛苦。
皇太极在想,海兰珠竟为了自保连同下人对他撒了谎,当中的不信任是多么令人心碎。
这是早有先例的,皇太极因此深信不疑。
快上钩了,千万别刺激得太深令他发病,董佳氏连忙见好就收地劝慰:“不会的,宸妃娘娘那么爱您,肯定不会骗您,她肯定是记错了。退一步说,就算是真的也没有什么,奴才的孩子没福罢了,并不是娘娘的错。”
“够了。”皇太极松开了拳,直视着她的眼,终将重若千金的句子抛了出来:“你终是救了朕,有功无过,这些天你受了不少委屈,为着你的名节和性命,朕有意给你一个名位,你意下如何。”
好极了。这样亦即表示从前的罪过和刑罚也会跟着离开。董佳氏的眼中顿时闪过兴奋的光,收敛着谢了恩,诚惶诚恐地道:“皇上恩典,奴才感激不尽,奴才,呜呜。”
她终是放声大哭,却很识相地没有向皇太极怀中倒去。
皇太极正窝着一肚子的火,她不会去火上浇油。
安心地听他再说几句“保重身体”的话,便小心地跪送。
热闹接二连三,皇太极刚离开。斯兰便扶着伤处,忍着痛从外面进来,当面跪下了:“主子好。”
董佳氏一见是她,面上就变得冷冷的,还很讽刺地微仰下巴:“怎么是你呀,这声‘主子’我可当不起。”
“奴才糊涂,不得己才这样做的。”斯兰按照庄妃的指示做得一丝不苟,紧张得连呼吸都极为小心:“新娘娘,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也是没有办法,当初是庄妃娘娘指使奴才,奴才才会诬蔑您和乌云珠,我也是不得已的,求您饶了我吧。奴才吃了很多苦呢,庄妃对我没有半分情义,差点叫人打死我,我恨死她了。”
董佳氏冷冷地哼了一声,还有些放不下。
但她也很清楚,就算乌云珠当初没有胆大包天到去指证淑哲,恐怕也难逃成为罪奴的下场。
幸好,她凭着自己的努力,使得雾散月明,苦尽甘来了。
今后的生活离不开某些帮助,董佳氏权衡利弊,终是做出退让,对斯兰道:“罢了,看在你表姨索隆嬷嬷对我的照顾上,我便原谅你了,你起来吧。”
“奴才谢谢主子。”先预定了主仆名位,强迫她认下来,以后便好办了。虽然皇太极没说封什么名位,但刚刚在偷听的斯兰很会见风使舵。
打定这样的主意,软磨硬泡,终是令董佳氏有些动容。
如今,董佳氏是在做着“小月子”,皇太极要纳她,须得养好身体。不过,徐文魁终究是皇太极的御医,又是男人,其中有很多不便,况且以董佳氏的身份,也不能一再相扰,因此大部分的时候还须索隆来照看。
近水楼台,董佳氏亦不想放过这么好的人才。
因此,借着斯兰表达悔意的机会,董佳氏亦漏了口风,试探她的反应。
“您是说想让奴才的表姨一并服侍您是吗,没问题,奴才会跟她说的,一定帮您达成愿望。”斯兰心儿一颤,暗想,庄妃也是这样想的,真准啊。
有了擅长医术的索隆助阵,就不怕有人暗中下毒,这是活下去的先决条件。
董佳氏又想了一阵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最后叹了一声:“先这样吧,我累了,睡一会儿。”
“奴才帮您盖被子,您好好睡吧。”斯兰不顾伤痛,殷切地服侍着。
她不知道董佳氏为着什么叹息,然而,这件事相比眼前,也是很了不得的。
那就是乌云珠的地位。
鄂硕并没有应承将她接回府中,既已表现得十分决绝,便更不能这样做,她等于被生父抛弃。
还有,董佳氏纵然做了皇太极的女人,乌云珠却没有成为皇太极养女的荣幸。这样两边比较起来,她竟是连母亲也失去。
一下子成为没有身份,没有家的人,这比教她去死还要痛苦。
小小年纪的乌云珠不懂这么多,敏感的心灵很悲愤。董佳氏伤病在身,守着她的常月露听她吵吵闹闹,不得已地答应了她去看望董佳氏。
原是三人通铺,因着董佳氏要坐“小月子”而分开了,常月露领着乌云珠从隔壁出来,却见出房的斯兰在关门。
“我要见额娘。”乌云珠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硬挤了进去,拽着董佳氏的袖子,大声道:“额娘!快醒醒,额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要抛弃我,是不是跟阿玛一样不要我了?”
董佳氏一推就醒了,痛心地皱起了眉:“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会不要你?”
“阿玛来看你,可是却打了你,而且我都见不到他,他也不接我们回家,他已经不要我们了,是不是?”乌云珠泪痕满脸,她很激动地哽咽着:“是不是连你也不要我了?她们都说你要做皇上的妃子了,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董佳氏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一声苦叹。
流言真可怕,居然这样穿凿附会,以想象为事实。
幸好皇太极真的封了位,不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然而即便如此,也不可以随意议论。董佳氏连忙安慰:“别胡说,虽然如此,我也不会不要你的,你放心,额娘不会不要你的,就算拼了命,我也会保护你。”
听她这样讲,分明笃定了名位之实,在旁的常月露惊喜不已地接话:“是么,皇上封了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会有人帮我的。放心吧,我很快就能报仇了。到时候,我会狠狠地帮你们出气。”宫外的风向变了,传到宫里来,董佳氏借由鄂硕的途径,也得知了一些关于多尔衮的事。
既然多尔衮还没有放弃她,那便好极了。里应外合,何愁将来不能乘风破浪!
只要抓准时机,皇上的挚爱又如何,海兰珠还不是要乖乖地去哭鼻子?就连皇太极不也是一样被玩弄在股掌中吗。
董佳氏意气风发地想着,自以为天下无敌。
只是她再也没有想到,在封位的当天,轻而易举令她和乌云珠出洋相的人却是孟古青。
第八十六章 很惨很惨的董佳氏和乌云珠
有了皇太极的承诺,董佳氏在等待中意淫着名位。而拥有相同心境的,居然亦不止一人。
淑妃被废,皇太极的庶妃们都活跃了起来。
清宁宫变得比过年更热闹,礼物铺满了哲哲的桌子,甚至连孟古青亦逃不过。就这样折腾了几天,待到风寒入体,度丽娜归来照料,居然还有人上门。
“格格在吗。”某个午后,孟古青正在小憩,屋外传来甜丝丝的声音。
刚想讨饶,那人居然走了进来。
仔细瞧,厚唇长颈,姿色平平,个儿也不高,一张圆脸肤色略有些白,原来是皇太极的庶妃颜扎氏,皇四子叶布舒的额娘。
她一向低调,来此,居然不是为了争名份。
由下人伊兰陪着,颜扎氏走到床边便自停了,亲切地侧坐下来,笑问:“听说格格不舒服,我过来瞧瞧,还好么。”
“娘娘,我无碍的。”孟古青撑起胳膊,抱歉地回道:“我该行礼。”
“不打紧的。”颜扎氏忙拦住了,述说心声:“我来只是为了看看你,怎么,皇后不在宫中?”
哲哲上午和苏布达到乾清宫议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孟古青忙着应对颜扎氏,一时竟迟住了。所幸交谈甚欢,等到颜扎氏起身时,已不觉过了半个时辰。
及到终于回来,哲哲刚进屋便见着她。
颜扎氏匆匆一福,忙笑道:“皇后纳福,奴才刚要走呢。”
“既然本宫回来了,再坐一会儿吧。”哲哲淡淡地扫了一眼,见她只带了一些点心来,很满意。
相比那些庶妃,这样的作为已经很清白了。
再一会儿。颜扎氏离开,哲哲坐在孟古青床边,竟自言语:“你觉得她的为人怎么样?”
竟是要把淑妃的空缺便宜她么?孟古青想着颜扎氏不显山露水的样儿,也觉得稳妥。
叶布舒性子随她,也是个闷葫芦,似是极好摆布的,看来,哲哲是想立一个听话的木偶,予以对抗娜木钟。
此计甚妙,还有。虽然庄妃元气大伤,仍是不可不防,立起这木偶。哲哲便有了冠冕堂皇的借口,便宜行事。孟古青暗自赞叹着,点头道:“这位庶妃很温柔,待我也不错,不似庄妃姑姑那般捉摸不透。”
“嗯。”哲哲的心更定了几分。她已决定,没有送礼的才更令人放心。
既定了此事,对董佳氏亦必有所决议。孟古青刚想问,突然卓玛在院中传话:“皇后,格格,八阿哥来了。”
索伦图被利用后方才醒悟。可惜太迟。为了补救,他来求哲哲帮忙。
太难缠,见了面就推不掉了。哲哲忙道:“我躲一躲。”她和苏布达躲进侧屋里。
果然索伦图扑了个空。事急。顾不得太多规矩,一来便问:“皇额娘呢,我知道错了,我是来认错的。”
他的一句“我要杀了她”反而帮助了董佳氏,他很后悔。
事到如今必然封位。后悔,不如想办法报仇。
孟古青淡淡地一笑。客气地道:“且请八阿哥外边避避,我收拾一下,随你出去散心。”
“你要紧么。”索伦图见她仍有几声咳嗽,很是心疼。
“不妨的,天热,散散也好。”孟古青挥手道:“你去等我。”
秘密只有这样才方便交换。
离了清宁宫,孟古青和索伦图来到从前捉到乌云珠和戴春荣的那条捷径,借着花丛的掩饰,窃窃私语。
董佳氏上位,一定耀武扬威,想着这个,索伦图就很心疼。
不过短短几天,得到消息的海兰珠已经哭肿了眼睛,要让她忍耐,岂不是折磨她。
皇太极的“失信”真令人痛苦。索伦图不忿地怨恨着。
索伦图已经错了一次,当然不能让他错第二次。
于是,一个令人愉悦计划诞生了。孟古青靠近索伦图耳朵,突然又躲开他,将声音提高。
“我们要好好折磨乌云珠和董佳氏,哼,这两个贱人,在册封日,一定要让她们好看!”
“你干什么。”虽然四周只有下人跟随,那也很危险呀。
索伦图不明白,待他和孟古青离开,居然有人从花丛中冒了出来。那是常月露还有不久前拉着她藏身入内的乌云珠。
孟古青说的话,她们全听见了,乌云珠握紧拳头,双眸充满了炙热的光芒。
常月露吃惊地看着她,乌云珠兴奋得有些不正常。想是连日来的折磨造成的,她忙道:“姑娘,你冷静点儿,咱们不能当真,回去跟你额娘说过了再决定,你可千万别自作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