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诉玄玥哥哥。”玄太气哼哼的将脸别到一边。
“你疯了?这书白给你念了,怎么连你爹都坑呢?”齐孟氏不满的戳了玄太的脑门一下。
“娘,我不是坑爹,只是…大伯父一家对我们这么好,为什么你们还要做这种事?”
“傻儿子,我们还不是为了你的将来。若是新店的经营权能归你,将来爹娘老了也有个依靠。”齐孟氏循循善诱。
“不要!我不会去抢齐玥哥哥的东西,绝对不会。所以娘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想要的东西,一定会靠自己的努力去得到的。”玄太的眼睛亮亮的,倔强道。
“你这个笨蛋!我们可是你亲爹娘,你真要去告发我们,让他们把你爹娘扫地出门吗!”齐孟氏怒了,假装伤心的推了他一把,道,“你去,你去!”
“娘…”玄太为难,纠结了半天,才缓缓道,“那我,我不告发你们,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再做这种事了。”
“那是自然!自然。”齐孟氏赶忙表态道,“我们那是一时糊涂,叫猪油蒙了心,以后不会了,啊?”
齐玄太这才勉强的点点头,望着香菜的眼神多了几分愧疚。齐孟氏这才放下心来,心中暗想,这儿子真是读书读傻了,不争,不抢,银子难道会从天下掉下来?
齐老爷将新店的经营权交给了香菜,香菜也不负所托,不断的改革创新,使新店的生意蒸蒸日上,甚至超过了老店。就连齐如山夫妻,也终有干瞪眼的份。银子有了,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是好几百两,香菜的心里却空落落的。
忙碌的事情,使香菜像个陀螺一样团团转,每每思及灵魂互换之事,却没有时间去实施。
很快到了年关,在爆竹声声里,香菜又长了一岁。齐家的年过的很是热闹,香菜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她越发的想念自己那个穷家,想到鼻子酸酸的,她想起那天寒地冻的破屋,穷人家冬日里没有吃食,没有御寒衣物,总是难熬的。于是打发了李冉,备了许多吃食,腊肉,熏肠,猪舌头,猪肉,棉衣,装了满满一车送过去。
天有不测风云,年关过了,镇上却流行起了天花。在古代,医疗条件差,天花被视作瘟疫,极难医治,很多人都因天花而去世,因此双河镇一时谈之色变,人人自危,闭门不出,街道冷清,私塾放假,商铺停业,一片萧条。
齐家的玉颜堂不可避免的也遭受了打击,生意骤减,偏偏这个时候,香菜自己也被感染了天花。
这天花来势汹汹,先是胳膊上,冒出了水痘样的红疹子,很快,就全身都冒了出来,就连脸上也是布满了红疹子,十分骇人。
不几日,香菜就卧病在床了。因为天花乃是传染的病症,齐府上下一时都避的远远的,无人敢靠近二少爷的厢房,就连平日里伺候的竹子也是变了脸色,瑟瑟缩缩的,不敢靠近二少爷的床榻,不敢在厢房久留。
齐夫人和齐老爷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请了一拨又一拨的大夫来看,没有一个能看的好的,许多大夫听到是天花,干脆就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赚银子虽然重要,但还是保小命要紧。齐如山夫妻表面上急,心里早乐开了花,心道这真是老天开眼,又给了我儿齐玄太机会。每当齐老爷与齐夫人想前去探望,齐如山夫妻便千方百计的拦着,认真的道,“哎呀不能去!这个可是要传染的!一个搞不好,是会…总之,还是等大夫医治好了,前去探望方比较稳妥些。”齐老爷与齐夫人听了,犹豫一阵,总就只在大夫诊断时,在门口观望一阵,到底是不敢进去。
香菜孤零零的卧床,心情十分难受,她知道大家怕传染,才不敢前来,也不为难那些下人,凡事都自己撑着,亲力亲为。
外头春光正好,自己却不能出去,想想就郁闷。香菜正半眯着眼,心烦意乱,就听厢房的门“吱--”的一声开了。
“就放门口那里吧,不用端进来了。”香菜眼睛都懒得睁开,只闷闷的道,她知道下人们害怕,又不敢违逆齐夫人的意思,便也不叫他们进屋,只让他们把饭食放在厢房门口。
“那怎么行,玄玥哥哥你身体抱恙,行动不便,哪能放在门口呢,那些个懒货,是哥哥你太好说话,纵容他们了。回头,我替你收拾他们去!”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绚烂的阳光一般冲淡了屋内的阴冷黑暗。
香菜费力的睁开眼,微微笑道,“玄太,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玄太端着饭食向床前走来,嘻嘻笑道,“我呀,趁着爹娘不在,偷偷过来看哥哥的。”
“别!别过来!”香菜赶忙扯过被子,捂住头脸,大声道,“这天花好生厉害,传染了你可不得了。”
“我才不怕!”玄太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在床头坐下,“我平日里锻炼的多,身体好,不用为我担心的。倒是玄玥哥哥你,整日一个人卧床休息,闷坏了吧。”
“习惯了。”香菜微微叹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要蒙着头,多难受啊。”玄太说着便要去扯香菜的被子,香菜一把牢牢抓住,道,“别扯,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这个样子。”虽然现在是男儿身,女儿家的天性还是爱美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满脸水痘的难看样子。
“玄玥哥哥你真是的,这有什么。”玄太嗔怪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哥哥你,可是比玄太还要帅的。”
香菜躲在被子里,闷笑几声,随即问道,“这阵子我没去店里,店里还好吗?”
“哥哥就放心吧。有我在呢,我一定会替哥哥,守好店里的。所以,哥哥你就不用担心了,好好养病,早日好起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玩了,可以一起去蹴鞠春游呢,就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玄太笑嘻嘻道。
“当然好。”香菜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个笑容,这个单纯的弟弟,虽不是亲的,却心性良善阳光,讨人喜欢,待渣男这么好,渣男真是好福气,自己也想念大宝了呢,大宝虽然年幼,也是如同玄太这样的,维护自己。
“哥哥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玄太催促道。
“嗯,你出去吧,玄太,我答应你会尽快好起来的。”
玄太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赶忙捂住嘴,心想哥哥已经够烦的了,自己绝对不能再让他烦恼,来看他也一定面要微笑,带给他积极的情绪。遂笑笑道,“那好,一言为定哦!”
“哥哥你安心将养着,我一得空便会来看你的。”玄太说罢,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香菜听到离去的脚步声,鼻子莫名的有些酸胀。一把掀开被子,喘了几口气,这家里,也就剩下玄太会来看看自己了,不过玄太忙于新店的事务,也没有那么多的空闲,平日又被二叔二婶看管的紧,只怕也难得来一趟。
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一定要坚强,假如自己挂了,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家伙,可以名正言顺的占用自己的身体活下去?
想到这里,虚弱的身体渐渐凝聚起气力,慢慢的撑着坐起身,端过了饭食,看了一眼,十分的清淡,荤菜是没有的,只有几个素菜,白白的,一丁点儿酱油都没有!
香菜顿时垮下小脸,不能吃酱油好痛苦呀!倒不是齐家刻薄她,而是患天花之人是不能食用酱油的,否则会造成色素沉着,即便天花好了,也会留下疤点,变成麻子脸。虽说这身体是那个家伙的,倘若变不回去,自己总不能顶一张麻子脸生活?
越想越郁闷,加上病中没有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又滑躺了下去。春天的午后总是容易困乏,窝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迷糊中,似乎房间的门又开了,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幻觉,一定是幻觉。自己的屋子,还有谁不怕死敢来呢?香菜懒洋洋的翻了个身,不去理会。
睡梦中,身上的水痘拼命的痒起来,痒的抓心挠肺,若是平日里清醒,香菜还会拼命忍着,可是此刻睡梦中意志力薄弱了许多,香菜不由的伸手去挠。
挠了几下,她的手腕就被两只用力的手牢牢钳住,用力压住,香菜反抗的动了动,痛苦的哼哼唧唧了一声,忽然感觉到不知是谁的手,极其轻柔的覆了上来,极轻轻缓的摩挲着那痒的钻心的面颊,那人的指腹微凉,带着熟悉的青草气息,一下一下,缓而有节奏,犹如春风柔柔拂过,十分舒服,略解了难耐的痒意。
第76章 生死恋,灵魂换回!
是谁?难道是玄太去而复返?可是,自己印象中,那熊孩子身上总是暖洋洋的跟个初升的小太阳似的啊,却从没有这般好闻的青草香气。嗳,不管了,眼皮好沉,好沉,拼命的打架,用两根牙签戳着上下眼脸,只怕都撑不开了。
玄玥心里暗暗咬牙切齿,这死女人,难怪好一阵子没来找自己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竟也不托人给自己通个信。要不是自己找上门,哪能知道…她的境况。难怪刚才自己来齐宅找她,齐家的人,包括李冉那个孙子,竟反常的没有阻扰自己。
“啪--”清脆的一声,玄月玥狠狠一把掌,打掉香菜不安分的爬到脸上的手,还抓!还抓!那是偶的脸,偶的脸!留了疤可怎么办怎么办,小爷还要用这张脸呢。
玄玥索性大喇喇坐到床头,盘腿而坐,将她两只手腕都捉过来,重重的压在腿下,不让她动弹分豪,见她痒的厉害,在睡梦中不满的颦着眉头,嘴角下垂,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只好伸出手,轻轻的揉按她的面颊。这一招倒也有些用处,那女人竟很甜美的睡着了,呼的十分畅快。
香菜这一觉睡的十分香甜,因为天花奇痒,许久都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直睡到夕阳落山,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眸,能感觉到那清凉的手指还没有离开自己的脸颊,难道玄太还没有走吗。一睁眼,入眼便看到了玄玥,香菜诧异的眨眨眼道,“是你!”
“不然呢,女人?”玄玥缓缓收回僵硬的手,揉了揉,这女人真是难伺候啊,睡梦中只要自己的手一停,她便下意识的挣扎着要去抓,自己只好安抚到她醒来。
“啊--”香菜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样子,以手捧颊,一声尖叫,赶忙缩进被中。
“喂,喂,出来出来!我早就看到了,那是我自己的脸,你是怕我找你算账么?”玄玥拍打着被子,懒洋洋道,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你妹啊,这女人睡的香,小爷可是哈欠连天啊。
香菜想想也是,慢慢的从被子露出头来,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男女授受不亲,你爬到我床上来,找死吗?!”
“喂,谁敢来这个屋子捉奸啊?现在?”玄玥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何况你好像忘了,这个是我的床!再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有人会对你有兴趣么!”
香菜哼哼了一声,却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反正也睡饱了,精神头也足了,干脆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瞟了一眼玄玥,略忧伤道,“齐家的人,竟然没有拦你,难道,他们是做好放弃我的打算了?也对,我这次的天花,患的这么重,万一…”
“别胡说,哪来什么万一!”玄玥一惊,一把捂住她的嘴,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默默的看定她的眸子,轻轻的道,“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就算他们放弃你,我也不会的。”
“可是…我听大夫说,我这病,恐怕凶多吉少…”香菜的眼圈微微的红了,手不受控制的抖了抖。镇上好多人已经因为这病去世了,她心里怎能不怕。
“不会。”玄玥微凉的手掌缓缓的覆到香菜的手背上,温柔的按住,坚定道,“你一定要好起来,你奶,你弟弟,你娘,你爹,还有我,都在等你。你怎么能,忍心辜负这么多人的等待和期待呢。”
“这病,不比在现代,搁在古代,就跟不治之症似的。”香菜微微叹息,反常的没有挣脱开他的手,任由他安静的握着,忧伤的眼神,缓缓的落到了窗外的一道春光。
玄玥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眼神中若有所思,静默了片刻,才轻轻抬起头,似乎做了某种决断,目光中有了一种笃定,冷静的道,“女人,相信我。明日,就明日!你再等一天,你就会好起来。”
“怎么可能?镇上的大夫都请便了呢。”香菜喃喃道,她以为他在安慰他,不以为意的摇摇头,眼神温柔的睨过来,“没事,我很好,真的,不必为我担心。”
“你躺下吧,好生休息着。”玄玥也不分辨,只拿了枕头枕在她腰部,掩饰住自己的担忧,淡笑道,“女人,你一点都不乖,可瘦了整整一圈,瞧瞧,下巴颏都尖了。要多吃点饭,你可不能,这么虐待我的身体!”
“没有酱油的饭菜,嘴里寡淡的要命。”香菜小小声的嘟囔道。
“好吧,哈哈,明日里,小爷亲自来喂你,这总成了吧?保管你吃的下睡的着!”玄玥俯下身,促狭的眨眨眼道。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香菜翻了个白眼,啐了他一口。
“女人,养着吧,等你好了,我请你去吃点好的。”玄玥轻描淡写的笑笑,替香菜整理好被子,掖了掖,回过头,久久的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掩上门,放心的离去了。
次日,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洒了进来。
香菜一睁眼,便吓了一跳,竟是那家伙伏在床边,睡的正香。仔细看了看,这家伙比原来黑了,瘦了,胳膊上的肌肉却结实了一些,皮肤由原本的白皙晒成了淡淡的小麦色。看来还真是听了自己的,应该也帮着做些农活了。
香菜在被子里伸出脚,踹了踹那家伙,“喂,你什么时候来的?”
玄玥揉了揉眼,伸个懒腰,“早就来了,见你睡的香,便没有喊你。女人,快起来吧!”
“什么?你这么早来喊我起床?”
“没错!快起床!”玄玥一把抱掉了床上的被子,神秘一笑,“今天,我们去骑马。”
香菜身上一空,下意识的护住身体,滚了一下坐起身。
“你疯了吗,到底在搞些什么,我是病人,病人不知道吗,怎么能这么对待病人呢。”香菜伸出手,怒道,“把被子还给我!”
“赖着不起,是要等我去抱你吗?”玄玥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嗤笑一声,“喂,女人,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你最好还是自己乖乖起来,比较好。”
“疯子!真是疯子!”香菜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指指自己的脸,“我这个样子,怎么外出,怎么去骑马!”
“哎呦,让你去骑马,又不是去选美,没有人会在意的。”玄玥不屑道,“实在介意,就戴个斗笠好了。女人就是麻烦。”
“我不能外出,会传染给别人的。这点常识都没有吗。”香菜苦闷的吼道,眼中泛起点点晶光,虽然困在这屋子里,已经好些天了,内心里比谁都渴望去看看外面明媚的春光,但是香菜还是忍住,毕竟,天花是会传染的。
玄玥见香菜动气,声音柔了柔,“放心,只是去人烟很少的地方。注意点就行了。”
不管香菜怎么抗拒,挣扎,扒门框,还是被不屈不饶的玄玥成功拖出了厢房的门。门外一片好春光,繁花似锦,蜂飞蝶舞,香菜的眼神一下被牢牢吸住,可她还是以袖遮面,躲躲闪闪。
“给,戴上。”玄玥咳了一声,递过来一个备好的带黑纱的斗笠,香菜望了一眼,心头一热,原来这家伙早就备好了的,这样看来,也不是全无优点。除去玩世不恭的一面,他也有细心妥帖的一面嘛。
随着玄玥出了齐宅大门,又坐牛车走了半个时辰,直走的满头大汗,才慢慢的脱离了集镇,视野豁然开朗,才来到了郊外的一大片草坪上。
那美丽的草坪上,开满了幽蓝色,星星点点的小野花。白色的蝴蝶,翩翩飞舞,忙碌不息。抬起头,享受的微微眯起眼,阳光明媚,清澈的阳光一泻千里,天空瓦蓝瓦蓝,蓝的犹如一大块巨大的蓝色水晶,纯粹而明净。
“怎样,女人!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感觉很美好吧?”玄玥笑着转过头,神情得意的瞟了香菜一眼。
“你就不怕被我传染上?”香菜撇撇嘴道。
“咳,不就是天花么,我现代时也曾得过,没什么好怕的。”玄玥轻松的耸耸肩,“走,我们骑马去!顺便找些艾草回去,用那个洗澡,杀菌消毒的。”
“唔,是不错。可是我不会骑马?”
“要的就是你不会!”
“啊?”
“我是说,这个不难,骑骑不就会了?这附近的马,都是训化了的,温顺的很,尽可放心。”
“哪里有马?”香菜奇道,转头四望,也没有看到马匹的影子。
“只要有银子,还愁没马?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养马的。等着!”玄玥说罢,飞快的转身去租马了,只留香菜一个人在树荫底下等他。
不一会子,玄玥就抓着缰绳,牵了一匹毛色棕红的马兴奋的过来了,微昂着下巴,得意道,“嘿,这匹不错吧?小爷一眼就相中这匹了。”
香菜靠过来,仔细打量着那匹红棕马,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只见马甩着尾巴,不耐的摇着头,“呼呼”的喷着粗气。
香菜微微皱起眉头,疑惑的望向玄玥,“我怎么觉得,它没有你说的那么温驯?安全吗?”
“怕什么!女人就是胆小!”玄玥脚一蹬脚踏,翻身而上,坐在马鞍上,向香菜伸出手,挑衅道,“不是害怕了吧?”
“切,你才怕。”香菜撇撇嘴,抓紧他的手,也翻身上了马,忽然觉得两人共骑一匹,贴的太近,实在是不舒服,扭捏了一下,撅嘴道,“怎么不多租一匹?我可不想跟你共乘一匹!”
“哈,二少爷当了几天,就不知节俭了?”玄玥微微侧脸,嘲讽道,“别忘了,我现在,可是穷家女,银子不够了嘛。租这马可不便宜,一个时辰便要100文!”
“什么?!这么贵。”香菜咂舌。
玄玥见唬住了她,不由暗暗偷笑,不给她反悔的机会,一下攥紧了缰绳,轻拍了一下马屁股,“走咯!”
马慢悠悠的往前走去。坐在马背上的香菜十分新奇,这还是她第一次骑马呢,左右张望着两边的景色,欣喜的喊着,“啊,看,那边有一片水衫林,那边有一大片湖泊呢。”
“看来,你真是许久没有出来了。”玄玥好笑的撇撇嘴,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其实他也是第一次骑马,有点点紧张,手里缰绳攥的紧紧的。
“可不是嘛。”香菜微微叹息,认真道,“以你的身份存在,自然就得担负起责任。”
“我的家业,看来,你替我打点的不错?”玄玥一边任由马胡乱的走着,一边懒洋洋道,“农家的生活,其实还真是舒坦,我都懒得换回来了。”
“做梦!不行不行!必须得给我换回来。”香菜黑色面纱后的小脸一紧,挥着拳头,捶打着他的背。
“别闹别闹,仔细摔下去。”明明是很严肃的话,却隐约带了几分笑意。
香菜赶忙住手,小心的拽紧他,疑惑的问,“你不会骑马吗?”
“不会。”玄玥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干嘛带我来骑马?”香菜声音陡然拔高,含了一丝紧张,这家伙,真是个要命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玄玥缓缓的吁出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神慢慢的坚定起来,慢悠悠的解下腰间的马鞭,握在手中,紧紧的捏了捏,手心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黏黏的贴在掌心。
“你,你拿鞭子干嘛?”香菜越发紧张起来,声音都带了些微颤,紧紧的抓着他,“你不懂骑马,不要不懂装懂啊。”
玄玥并不作答,只全神贯注于手中的马鞭,在手中抖了一抖,骄阳下金蛇般散发出闪亮的光芒,一横心,一咬牙,高高的扬起鞭子,“啪啪--”两声,重重的抽在马屁股上。
马突然受惊,嘶叫一声,野性大发,高高的扬起前蹄,狠狠的想把背上的两个人甩下来,一撒马蹄,飞快的在草坡上奔跑起来。
马背上的两人脸色骤变,马失去了控制,突然就剧烈的颠簸了起来,玄玥心中一紧,却在混乱中轻轻的放开了缰绳。
“啊啊--”随着尖叫声,两人被颠下了马背,重重的摔在草地上,由于惯性刹不住,又“骨碌碌”从斜坡上滚了下来。
“喂,醒醒,女人。”
晕晕沉沉中,香菜感觉到有人在轻拍自己的脸颊,浑身就像散架了一般,勉力的睁开眼,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摔的猪头似的脸,鼻青脸肿,还流着红红的鼻血,头发蓬乱不堪,上面还粘着草屑,额头还被细小的石子划出了口子,皮肉翻卷。
香菜目瞪口呆,因为,那张脸是玄玥自己的脸,上面还长着天花。
“这是,怎么回事?”香菜楞了楞,喃喃道。
“你说呢?”玄玥嘻嘻一笑。
香菜这才回过神,赶忙低下头,伸出双手察看,那双手小小的,手指白皙秀气,那是一双女人的手,那是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