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晟轩随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伸手拿了茶杯品着茶,小五求救般地看了看陆离,却瞧见自家的夫君眉头微微皱了皱,瞧向自己的时候依旧是唇角含笑:“你去忙吧。”
小五撇了撇嘴,有心担心地看了看坐在那里喝茶的段晟轩,却又瞧了瞧陆离的眸子,便向着厨房走了去。
陆离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段晟轩抬眼,把茶杯甩在了桌上:“不用你管!”
说罢转身离去,只落下一个背影,陆离一怔,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记忆中,段晟轩从来都不是这样的性格。
小五在灶台边上忙活了一个下午,弄出了不少的给孩子吃的小玩意,一样样地放在灶台的边上,都是些形状可爱,味道甜美,营养丰富的小玩意,小五伸了懒腰,再一瞧外面的天色,却已是近了黄昏,想到今日春漪的模样,小五的眉头,不禁又是皱了皱,挑了帘子,小五两步走进了春漪的闺房,向里面探了几步也没什么动静,小五轻声唤了一句:“春漪?”
回答的却只有无言,小五一惊,赶忙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只看见毛姑娘侧卧塌边,双眸紧闭,像是睡了,面目,倒还算是平静,小五松了口气,想来大抵是这阵子郎中要续弦,春漪的心里,也是带了几分的不喜与不愿。
小五伸手将她身上的被子理了理,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却不知身后女子瞧着她的背影,一滴泪珠,划落眼眶。
小五回了家,忙碌了一天,只觉得腰酸背痛地难受,加上春日里天气渐渐变暖,身上的一层薄汗让衣服贴在了身上,难受得要命,瞧着众人都在外面聊着家常,小五拿出当初特意让他们买的一个大木盆,向着里面放了些水,伸手试了试水温,褪去春衣,踏入了木盆之中。
温热的水环绕在身侧,自从来了这里,这倒是最舒坦地一个澡了,平日里也只能学着他人的模样拿着盆里面的水向着身上浇一浇,像是淋了场雨,反而更加不舒坦,小五的手掌捧起水洒在自己的身上,流动的水轻轻滑过她的肌肤,带来一阵触感,白嫩的手臂在盆内起起伏伏,像是带出了一副画卷,小五的嘴角轻轻抿了两下子,闭上了眼眸静静享受在水中的感觉。
叮…一声脆响,小五一怔,身子自觉地向着后面缩了缩,眸间一抖,抬眸,却瞧见书生一身儒袍,手掌微动,面目,却依旧如往,不见一点变化,是小五的身子骨还没长好得了嫌弃,还是陆公子禁欲过久忘了软玉,小五身子一低,却也是带了几分尴尬,但是心里还是带了几分不服气,不自觉地就把身子向前面探了探,公子伸手关了木门,眉目未动,喉间却是轻动了几下子,小五眨巴着眼眸瞧着他。
陆公子伸手拾起地上的铃铛放在了桌上:“我出去一下。”声音之中,带了几丝沙哑,小五的眸子依旧一眨一眨,只在陆公子回头的那一刻,终究瞧见,一道殷红自陆公子的鼻端留过,小五一愣:“相公,你流鼻血了?”
书生的身子狠狠地抖了两下,伸出手来在自己的鼻端蹭了蹭,身子板直的像是有些僵硬,却还是手掌扶着门一张一合,啪的一声,门关在了陆公子的身侧,小五眨巴着眸子,脸颊一红,缩进了木盆里面。
第二日的天刚蒙蒙亮,小五就跑到了晏秋的房间里面,本以为自己来的已经够早,却看见晏秋拿出春漪给自己的那几件衣裳摆在床边上,不知该穿哪件才好,小五笑笑:“怎的,大姨这般迫不及待地考虑起自己的终身大神来了?”
晏秋听了声响一愣,赶忙回过头来瞧着小五,眉目轻笑,把小五拉了过来:“小五,快帮我瞧瞧,哪件更好看?”
小五的头摇了摇:“大姨,这么重要的日子干嘛要穿别人的衣服,要穿,咱得穿自己的。”
晏秋一怔,随后笑笑,却是存了几分尴尬:“我那些压箱底子的衣服,哪里能穿的出去。”
晏小五狡黠地一笑手掌从身后摊到了身前,晏秋一怔,瞧见小五手里拿着的衣裳也是一愣,锦绣的缎面摸着舒服,晏秋的手掌不自觉地接过了小五手中的衣裳,眼睛盯在缎面上面挪不开。
小五伸出手把晏秋向着里面推了推:“大姨别看了,快去里面换了衣服出来,一会郎中该等着急了。”
“干什么呀!一大早上起来就吵吵闹闹的!”晏老太站在门口,瞧着小五和晏秋在里面说着话,晏老太的眼睛一瞥,刚好瞧见了晏秋手里面精美的衣裳和榻上摆着的衣服,眉目狠狠地抖了抖:“呵,小五呀,你给你大姨买了这老些的衣服,那我的?”
小五的嘴角轻轻地抽了抽,朝着晏老太笑了笑:“抱歉,忘了。”
“诶,你个!”
胡豆在外面敲了敲,也不该向着里面瞧:“换好了衣服没,毛郎中可是过来接了。”
小五向着屋外喊了一会:“让他等会,马上。”顺手把晏秋向着屋里面推了推。
晏老太一愣,瞧着屋里面的人:“接?来接啥?”
晏秋进了里屋去换衣裳,小五的嘴角抽了抽瞧着晏老太:“娘,除了村头打牌的那些事你也该知道知道家里面的事呀,今天是我大姨嫁给毛郎中的好日子!”
晏老太一愣,瞧着晏小五微挑的眉毛愣了,过了良久才反应了过来:“啥,今个?”
小五点了点头,晏老太的嘴巴撇了撇站在门前:“这人要是命好了起来,咋都好,上家死了还有下家,也没留下个什么祸害惹人烦,不像是我哟,嫁了个窝囊废不说,还生了这么一对丧气的儿女。”
小五瞧着她的模样,嘴角轻勾:“究竟谁才是丧气的人,谁自己知道!”
晏老太一怔,咬了咬牙瞧着晏小五,晏秋换好了衣裳从屋里面走了出来,小五上上下下打量了几下子,拉着晏秋就出了门。
晏老太跟在后面叫了一声:“姐…”
晏秋一愣,回头瞧了瞧晏老太:“咋了?”
晏老太脸上的笑容掺了几分谄媚:“姐,你家镇上的房子?”
晏秋一愣,只觉心若凝了冰,扎的生疼:“我把房子给小五了,要怎么办就看着小五的心思了。”
小五一愣,晏秋却挽了她向着外面走了去,晏老太呆呆地愣在原地,直至两人出了门才反应了过来,几个快步向着前面追了去:“诶,姐你们等等我呀,姐,你话不能这么说,你在我家这么久的饭钱…”
胡豆瞧着晏秋的模样,手里的烟斗动了动,晏狗子几步站到了小五的身边,小五摸了摸兜里面,刚好摸出了一块冰糖来递给他,狗子接了糖,伸手一扔吃到了嘴里面,向着小五笑了笑。
毛郎中站在门口,手掌不断地搓着,额头也是带了点汗水,毛郎中今个换了一件新衣裳,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连带着皱纹和白发都像是发了光,看见晏秋出来了,脸上的笑容更甚,小五笑盈盈地瞧着眼前的毛郎中:“以后可要对我大姨好一点,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和春漪一起去找您。”
毛郎中笑了笑,连答了几个是字,晏秋有点无可奈何地瞧着晏小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
小五吐了个舌头,向后一步蹿到了陆离的怀里:“行了,都别在这里杵着了,咱去郎中家里面吧。”
药铺今个停业一天,小厮早已把里面打扫地一尘不染,春漪的状态恢复了些,站在门前迎着,尹沉也穿了新衣裳,大大的眼睛在一众人里面显得格外的出彩。
瞧见毛郎中晏秋一行人来了,一众人齐齐低下了头:“毛郎中好,毛夫人好。”
晏秋一愣,有些羞涩地瞧着旁边的毛郎中:“你这是做什么?”
毛郎中向着晏秋笑了笑:“本来打算按照惯例八抬大轿黄昏时分迎你入门,可你一直说着一切从简,可我只想让你一进家门时便知,自今日起,你是我的夫人了。”
晏秋一愣,瞧着眼前鬓间已有白发的男人,却还是觉得眼前湿润了。
几人进了屋子,晏老太站在最后面,却也是有点忿忿不平地模样,嘴角狠狠地撇了撇,胡豆瞧着她的模样,伸手把她拉进了屋子里面。
丰盛的饭菜摆了整整一桌,毛郎中给大家都倾了酒,唯独小五的被陆离拦下,倒了一碗清水,小五瞧着自家夫君手指微顿,任凭清水坠入碗中,激起小小的水花,本是瞧得入迷,却未料身侧公子声音淡淡,唯他们二人可以听得见:“其实,我倒是挺喜欢你醉酒的模样。”
小五一愣,脸颊微微泛起几分红晕,陆公子唇角轻轻划开一个角度,把装着清水的缸子放回了原处。
晏姑娘的脸颊还带着几分红,侧眼偷偷瞧着身侧的公子,却见他指尖轻动,仿佛全然不知她在瞧着他。
晏狗子伸手把几筷子菜夹到了小五的碗里面,他也不说话,只是憨厚地瞧着小五,小五向着狗子笑了笑,也给狗子夹了些菜过去。
众人还未开始说话,晏老太却是自觉得憋屈地有些难受,一仰脖子干了一碗酒。
晏秋一愣,赶忙伸手又帮她把酒倒满了,嘴角还是不忘了念叨一句:“你这是干啥,慢慢喝…”
毛郎中的脸上也是存了几分尴尬,小五皱着眉头瞧着晏老太笑着的模样:“没事,不是高兴嘛,高兴就喝呗。”
胡豆坐在晏老太的身边,脑袋却是不自觉地垂了垂,自觉地有些丢人。
毛郎中的脸上挂着笑:“对,对对,今个高兴,高兴就喝嘛,大家举了碗,咱一起来喝。”
春漪的表情淡淡,坐在毛郎中的身边,和晏小五隔了一段距离,小五瞧着她的模样,却是莫名的为这个姑娘心疼。
春漪举了碗站起身来,笑了笑瞧着晏秋:“娘,我敬你一杯。”
晏秋一愣,只瞧着眼前聚碗的春漪,春漪唇角含笑,又是唤了一句:“娘。”
声音软软的,暖心。
晏秋愣了愣,赶忙站起了身来,佝着腰和春漪碰了碗,诶诶地说了两下子,毛郎中瞧着他俩的模样,也算是放了心。
众人干了碗中的酒,晏老太又是仰头灌了下去,酒水顺着脖子流了下来,胡豆的唇角跟着抖了抖,狗子瞧着对面的晏老太,也有几分害怕。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桌下的手拉着陆离的手掌,胡豆身体里面闷了气,伸手拉了拉晏老太:“别喝了。”
晏老太的脸颊微微有几分红,像是醉了,手掌一摆甩开了胡豆的手掌:“哎呀,你个窝囊废烦不烦,都说了今个高兴,今个高兴!”
胡豆的脸色一黑,毛郎中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刚想圆场,却听见胡豆嘭地一声站起了身子来,双眸瞪着晏老太:“够了!”
晏老太伸手去要酒,要不来正好抢了一个小厮手里面的酒碗向着嘴巴里面灌着,眼眸都微微地带了几分迷离,如今瞧着胡豆的模样,脸颊红红的打了一个饱嗝,嘴巴子一撇:“你算个什么东西!”
胡豆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拳头狠狠地攥在一起,晏小五起身上前拉住胡豆的胳膊:“爹,娘,你们别打了,这样像什么样子!”
晏老太的眼睛一斜晏小五:“是呀,你最像样子,现在都过上了小姐夫人的日子了,也就我们还在家里面喝着米汤糊糊,你大姨最像样子了,命好的摊上了个短寿的夫君,如今这么快就找好了下家,两头不误,多像样子…”
晏秋一愣,瞧着晏老太:“妹妹…”
毛郎中按住晏秋的手掌,晏老太伸手灌着酒,浓郁的酒味刺鼻的难闻,胡豆的嘴唇有几分发颤,却只有晏老太自己自顾自地说着:“真是,我最不像个样子,啥都没有不说,还要让人嫌弃,家里的夫君窝囊,家里的姑娘白眼狼,也就有个好儿子,还被你们天天圈着不学个好,我的命呀,咋就这么苦呢!”
小厮们抬头看了看晏小五,小五的脸色一黑,上前一步刚想说话,却未料到,毛郎中先她一步上前,抬手狠狠地将一碗酒全部泼到了晏老太的脑袋上面。
白酒顺着晏老太本就不太板正的头发上面流了下来,滴滴答答地划过了她的眉眼,她的皱纹,她得得得永远停不下来的那张烦人的嘴巴。
晏老太有点回过了神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眼前的胡豆:“你特娘的…”
“我要休妻!”胡豆的嘴里面憋了好久,牙齿紧紧地咬在了一块,最终却只是憋出了这四个字来。
晏老太一愣,瞧着眼前说话的胡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的话,小五一怔,瞧着眼前的胡豆涨的通红的脸颊:“爹…”
晏老太的眼眉一横:“呵,休妻,你个窝囊废出息了!”
胡豆咬了咬牙,说出来的话一字一顿:“我!要!休!妻!”
晏老太冷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掐着腰,本就彪悍的晏老太借了几分酒意更加泼辣了起来,只向着胡豆道:“呵,我晏家的事情,还没有你这个窝囊废说话的份,老娘告诉你,老娘早就嫌弃了你这个窝囊废,如今,是老娘要休夫!”
胡豆的嘴唇发抖,毛郎中,晏秋和一众小厮早已忘了今个聚在这里的重点是为毛郎中和晏秋,十几双眼睛都只看着眼前大家的胡豆和晏老太。
小五的嘴角抿了抿:“爹,娘,你们够了!”
晏老太狠狠地瞪了晏小五一眼:“你不是总说我把你卖了之后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吗,如今我晏家的事情,和你无关,没有你说话的份。”
晏老太探了探脑袋,刚好瞧见了完全不关注吵架自己吃的开心的尹沉,眉头微微皱了几下子:“你是叫那个什么沉吧…快点,给我拿纸笔去,老娘要休夫!”
晏秋起身拽了拽晏老太:“妹妹…”
晏老太借了酒劲,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话,只是摆摆手挣脱了晏秋的手掌,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看着眼前的胡豆:“记住了,姓胡的,老娘这辈子跟了你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从今个起,老娘要和你断绝关系!”
毛郎中也上前来劝:“妹妹,你说这是何必呢,都是过了这么多年的两口子了…”
晏老太瞧着毛郎中和晏秋,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呵,只需你们高高兴兴地有钱有人,就把我一个人丢给这么个玩意,我憋屈了这么多年,今个,我一定要向着老天爷道道这些个不公平呀,哎呀,真是不公平呀!”
晏老太喊了几个字,顺带着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胡豆咬着嘴唇也不说话,瞧见晏老太如今的模样,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子,终究是忍不住,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晏佳,这么多年,是谁憋屈,是谁不公平,你自己心里面有数!”
胡豆的话声声带了力气,晏老太听了,也是一震,险些把刚酝酿出来的眼泪吓了回去。
胡豆的手掌快要捏碎,眼底带着些猩红的瞧着晏老太:“你特么的时候时候做过一个妻该做的事,你特么什么时候做过一个娘该做的事情!”
晏老太也是狠狠地一拍桌子,脚掌踏在了凳子的上面:“我特么什么时候没…”话到了最后自己都没了底气,晏秋瞧着也不说话,晏老太的眼神躲闪了几下子,抬了眼睛死死地等着胡豆:“还轮不到你这个我们家倒插门的女婿来教训我!”
倒插门是横在胡豆心里的一把刀,胡豆的脸皱了皱,表情都有些扭曲,小五嘴角一抽,冷笑了一声:“娘,你生我,故我叫你一声娘,如今你做的事情大家这么多双眼睛都是瞧着的,我爹虽说是倒插门,可是他是你相公,这些个外人都能瞧出来你做的不对,我爹瞧出来了,为什么不能说?”
晏老太瞪着晏小五:“小兔崽子,你要造反呀!”
小五勾了勾唇角:“我造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做的不对,我为什么要忍着?”晏小五的眸子向着胡豆偏了偏,胡豆的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眼神瞧着晏老太:“对,你做的不对,为啥要我忍着!我要休妻!”
晏老太气的险些背过气去,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对面的胡豆和晏小五:“你…你们…你们!”
尹沉端着笔墨从屋里面走了出来把笔墨往桌上一放,毛郎中呵斥道:“你这孩子真是没有眼力价,让你拿你还真拿呀!”
尹沉把东西向着桌子上面一摔撇了撇嘴巴,偏过脑袋去自己嘟囔了一嘴:“咋滴就是没有眼力价了,要拿的也是你们,不让拿的也是你们,事多。”
晏老太本就被小五和胡豆憋得说不出话来,此刻瞧着尹沉仍在桌子上面的笔墨和纸张,伸出手来五个指头狠狠地抓住了笔杆子,胡豆脸色一变,想要向前制止,却被小五拉住了胳膊,小五的眸间带笑:“娘你可细心点写,别写错了字丢人。”
晏老太的脸色从醉酒的红晕气的发白,手掌抓着毛笔就要向着纸上面画,提笔,却是一愣,任由毛笔悬在半空,晏老太抬头,瞧见十几个脑袋都凑过来瞧着她笔下的纸,小五唇角轻勾:“字也要写的好看些。”
晏秋一愣,瞧了瞧含笑的小五,毛郎中眉头皱了皱,嘴角颤抖:“成何体统!”
晏老太的嘴角又是抿了抿,手掌在空中划开了一道痕迹,啪的一声把笔甩出去了好远,小五嘴角笑意更浓,众人瞧着好好的宣纸上面无端泼出了一道墨痕,却偏偏一个字都没有加上去,晏老太拨开众人的脑袋,嘴角狠狠地抽了抽:“都别看了,都别看了!”
晏老太脸上的酒还没干,如今本就狼狈的她虽然脸上挂着猖狂的表情,却也让人看到了一片狼狈,胡豆一愣,伸手想要抓住晏老太,却是扑了一个空,晏老太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瞧了瞧胡豆:“你等着,这人多,回去我一定要休夫!”
眼神瞟向了晏小五,晏老太瞧着小五唇角的笑意,身子都颤了颤,转身走出了门去。
众人瞧见晏老太走了,一出戏唱到了尾声,胡豆的脸颊黑了黑,毛郎中瞧了瞧小五的模样,不禁又是叮嘱了一句:“小五,你怎么能…”
小五唇角轻勾:“没事,姨夫,我娘不会写字。”
众人一愣,原来…是这么回事。
胡豆的脸颊黑着,小五伸手拉过他坐回了原位:“没事,爹,让她回去闹着吧,少了她,咱这饭吃的轻巧。”
晏秋叹了口气瞧着小五,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小五端着盘子和筷子给大家布菜。
胡豆夹了几口菜在嘴里面嚼了几下子,却只觉得味同嚼蜡,尝不出一丝的味道。
没了晏老太的饭当真吃的更加热闹,除了胡豆,大家像是都忘了刚才的小插曲,说说笑笑,吃的开心。
晏秋抓过小五的手,自怀中拿出一份地契交到了小五的手中,小五一愣,瞧着手里面的地契,赶忙向着外面推了推,晏秋向着小五笑了笑,又把地契向着小五的手里面按了按:“你娘想这份地契想了好些时候了,给了她也不过是卖了换些赌牌的钱,我今个早上都说了给你处理,如今我嫁到这里来,也确实用不到它了。”
小五一愣,却只是盯着手里面的地契:“这…大姨,你嫁了人,也得给自己留点嫁妆钱…”
晏秋笑着又把地契向着小五的手里面按了按:“大姨这么大的岁数也没个孩子,你娘做的也确实有些过分,你嫁人的时候大姨也没送点东西,如今这地契,就当是大姨给你的嫁妆吧。”
小五一愣,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陆离的声音响在身后:“即是大姨给的,你便收着吧。”
小五回首,瞧着陆离眸间淡淡,抬头又瞧见晏秋唇角含笑,终是唇角笑了笑,接过了地契来,晏秋道:“若是你先不用,也可以把这房子存着,就是别拿着这房子去做些昧良心的事就行。”
小五将地契收入怀中:“大姨放心,那些个商人做的昧良心的事情,小五一件也不做的。”
晏秋点了点头:“那就好。”
毛郎中找了晏秋回去喝酒,小五瞧了瞧身后的陆离做了个鬼脸:“你倒是来者不拒。”
陆离耸了耸肩:“你若客气,她倒是嫌你。”
小五捏了捏陆离的衣角:“倒也是,整个昭阳国都是你们家的,如今这地契,到了你手里面,也没什么作用,也就是我大姨的一片心意罢了。”
陆离看着小五的模样摇了摇头:“心意,比这地契更重。”
吃了酒和饭,再加上收拾收拾东西,众人也都散了,胡豆一直闷着,早些时候就回去了,晏秋本是想帮忙搭把手,可大家都说着她今个大喜,说什么也不让她碰碗筷。
瞧着晏秋和毛郎中的模样,晏小五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伸手又洗好了一个碗,抬头瞧了瞧春漪和尹沉:“明个保健品里面新添一个儿童食品保健品,辣条厂那边的生意春漪你多照顾点,手上的伤也要注意点。”
春漪听见小五和自己说话,先是微微愣了一下,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小五笑笑,却觉得两人之间平白添了一分生疏,别扭得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太阳斜到了西边,偶尔有鸟儿鸣叫,带着一丝丝地颤抖传到耳朵里面,小五拉着陆离的手,瞧着时间正早,刚好去看看晏家的房子盖得如何了,今个的闹剧实在让人看了笑话,小五扶额,不知晏老太和胡豆何时才能消停下来。
晏家的房子立在眼前,早前的一片灰烬已经不在,新建的模子立在那里,李二壮瞧着小五来了,赶忙从忙碌的活计中腾出手来跳了下来,几步走到了小五的身边:“姑娘,真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