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将手从他光洁的背挪向下,延伸到腰下一寸的时候,她显然听见陆迁城低低的笑意。于是赶忙收回了手,无辜道:“我没有吃你豆腐啊,只是想确认看看…你有没有穿裤子…”语毕她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说的都是什么啊…
陆迁城的墨翠明眸透过额前几缕潮湿的发细细地看莫以唯,在幽幽的雾气中显得尤为迷离,像冬日里窗雾上看不真切的霜花,消融又清晰。
他挑逗道:“害羞了?”
莫以唯不甘示弱地白他一眼,“又不是没看过,害什么羞…”
陆迁城将一脸窘迫的她扶起,依旧笑得满面春风,“那,陆太太是不是要赶我出去?”
她赶紧拍着胸脯煞有介事地解释:“我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不过你进了女汤,你要姚娴和婆婆去哪儿泡啊?”
“这里是情侣温泉间,姚娴,自然在隔壁,太后在桑拿,还有问题么?”
她低垂着眉毛,现在,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他离开了…
可自己还光着身子,说不害羞,都是假的…
陆迁城对于她的反应很满意,抚了抚她腰间的水珠,叹道:“不冷吗?”
莫以唯反射性地蹲下,将自己全部都没进水里,脸火热的温度让她感觉脸周边的水都凉了一层。她正要低下头去,他修长的手指便伸向自己的脸颊,温柔以拂,然后指尖点在她下巴,轻轻挑起。
她抬起头的瞬间,便感觉到了他俯下/身来的气息,在一片药香中显得清新而雅致。温热的呼吸在自己的颊边张扬,吻得轻缓而缠绵。
她一紧张,眶里蓄积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不不,我不去,我没事!就是胃不好,现在去医院婆婆会担心的,等婆婆走以后我自己去就行了!”看他还是肃然的表情,她只好讨好道:“我不想让婆婆在过生日的时候不开心啊,我都很久没去看她了,她难得来一次,就让她好好玩嘛。”
实在拧不过顽固的莫以唯,因为刚刚那个小意外,他只好支着胳膊躺在她旁边,看着她一动不动地休息,所有的情趣和欲望,也只能狠狠沉淀下去。
“如果实在不行就去医院,别硬撑。”不过她也只是反胃,没有胃痛,似乎也不太严重。
莫以唯捏着被角,掩过自己的下半张脸,张着晶亮的大眼睛看着头顶上那张帅气俊朗的面容,一时心花怒放,便脸皮极厚地要求道:“给我讲讲故事吧,哄我睡觉?”
他旋了旋目光,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叹了口气,说:“今天,太后说我的坏话,别当真。”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其实我也觉得不太小气,但是她说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
“她的话,听一半就好。”
莫以唯不依不挠地靠他近了些,“听哪一半?是听你小气的那一半,还是听你在意她不去你的家长会的那一半?”
陆迁城转过身去,声音低沉。“快睡觉。”
她爬到他的身上,揪住他胸前的衣袍,“不说我睡不着,哪有人这样的,吊起了我胃口又戛然而止,不跟你玩了。”
他将被她弄乱的被子扯上来些,盖在她小小的背上。“我没有生她的气,只是烦恼一直以来都在烦恼的事。”
那么小,就有烦恼的事了么?莫以唯抿了抿嘴,“烦恼什么?”
“当时她已经和我父亲离婚了,她答应我,一定会说服父亲出席我的家长会。我对父亲的印象,一直保留在严肃,淡漠,和尊贵里,所以不敢奢求他能来,但因为太后的许诺,我便期待了很久,甚至满心欢喜地相信,他一定会来,结果始终是空想一番,太后也来迟到了,我还小,所以只是很不理解,为什么他连儿子的家长会都不肯来,是不是厌恶我?”
她看着陆迁城极为平淡地叙述,竟有些心疼,于是爬得更近了点,“父亲不可能会厌恶儿子的,他不去一定有理由,要这么相信才可以…”
陆迁城抚着她落在自己胸前的发丝,“是有理由,那天,他有个女儿出生了,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为他生下了一个私生女。”
莫以唯眼睛睁得极大,似乎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而且从他口里听到这样的事,不由得眼眶一红。那么优雅无暇的他,也有这样的往事么…
“后来呢?”
他看她的目光深刻了些,“那女人为了我父亲背弃了自己的家庭,但因为这件丑闻,我父亲的公司股票一落千丈,她站出来澄清自己和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然后带着女儿消失了。太后一直很关注那女人的去向,但过了几年,有她的音讯时,才知道她已经死了,她的女儿被送进了孤儿院,我就见过她一面,她眼角有个红色的泪痣,虽然小,却生得标致动人。”
莫以唯捂住嘴,“金蝉?!她是你妹妹?”
“嗯,父亲死前让我找到她,弥补对她的亏欠,所以我和她,仅此而已。”
她看着他淡然的表情,心里有股不安和愧疚,在捣毁她自认为坚固的心理防线。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像一个骗局和无奈的路线。正走向一个未知而注定苍凉的结局…
莫以唯静静地在心里念道:金蝉…你替代了蝉蝉的位置,成了尊贵无比的陆家遗失的小千金,但你爱着的男人,却因此不可能喜欢你,你该如何是好?
突然,隔壁那边传来姚娴极为响亮的声音:“喂!你弄痛我了!你轻点!”
她一个激灵,才想起还有这一出!他们在干什么?
姚娴和秋呆在一个房间!会不会出事?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妹被这个花心大萝卜吃干抹净。

24、chapter.23 ...
莫以唯猛地坐直身子,“不可以!笨姚娴!”她胡乱地爬起来,随手抓了一旁的围袍爬下床去,打开门便往隔壁房间冲过去。陆迁城看着她跑开,挑起眉,听着从墙壁那边不断传来的引人遐想的声音,只觉得好笑。
莫以唯一边大喊着“stop!”一边飞一般冲到隔壁房间,本以为极有可能出现什么春光旖旎的场面,谁知眼前的一幕让她有瞬间不知道旋在半空的脚该往前还是往后。
姚娴趴在床上,扭着胳膊对自己的腰指指点点,“这里这里,对对,轻点啊你!”
秋一脸慵懒地倚在她身侧,一只手游走在姚娴的背上,时不时地揉捏顶压,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别有风味的笑意。
他们听见声音后便双双抬起来头,朝怔忪的莫以唯看过去,皆摆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姚娴翻了个身,坐起来,好奇地问:“怎么了?”
秋的笑意更深,他似乎稍微猜出了些她那窘迫的表情下面的小心思,于是很自然地点了点姚娴的头,细嗔道:“看你,让你轻点叫,非要把所有人都喊来看我们在做什么么?”
莫以唯挠着头,一时语噎,“我还以为姚娴出了什么事,所以…”她注意到秋得意的神色,心下一横,跑过去抓起姚娴的手建议:“今晚我和姚娴睡吧,我和她好久没有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了,你过去和陆迁城呆一晚上,好不好?”
只有把他们隔开她才放心!
秋深蓝色的眸里划过一抹异亮,意味深长地瞄了瞄姚娴后,表情比刚刚更为狡黠。他慢悠悠地扯过一个软绵绵的枕头,“这倒称了我的心意,不要后悔哦,陆太太。”说着便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松垮的衬衫顺着纤细的腰肢滑动,风从袖口撩过,仿佛翻腾起来的蝶般摇摇欲坠。“好久没见到城城了,好怀念他身上迷人的小香味。”
姚娴忽地大吼一声:“慢着!”然后迅速跑过去拦住佯装狐疑的秋,“你今晚就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莫以唯刚要问为什么姚娴便一个箭步奔过来挤眉弄眼道:“你傻啊,他是同性恋,你不怕他和你老公睡一晚上会出意外啊?万一他把你家那位给染指了我可负不了责。”
天,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莫以唯看着狡猾的秋朝她亮出洁白的牙齿,开始犹豫要不要把他不是gay的事实告诉姚娴。从良心上来说,秋对姚娴也算好之又好,如果他真的能夺得姚娴的芳心,自己这么插一脚也许就酿成大错了…
也罢,先过了今晚再说吧…姚娴这个粗线条,别一个不小心被吃了都还帮人家洗内裤。
秋无赖般重新倒到大床上,“你们到底怎么决定的?要不…三个一起睡?”
姚娴笑着同意,“一起睡怕什么,反正大家都是姐妹。”
莫以唯正苦恼,想了好久,猛地瞟过桌上精致包装的扑克牌,灵光一现,冒出了个自以为最有建树的决定:“咱们通宵打牌吧!”
接着,十五分钟后,今晚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帮派和战况和莫以唯一开始料想得有些出入,比如,他们应陆太后的要求把战场移动至陆迁城的房间,目的便是让对向来不沾赌的陆迁城也不能睡觉。又比如,她本以为会和姚娴一队,与秋,婆婆形成三国鼎立的局面,谁知姚娴一听她的分队建议后立马跳槽去了秋的大军,原因便是嫌弃莫以唯烂到掉渣的牌技和不敢恭维的运气。再比如…她以为对于赌博有深刻欲望的婆婆是不会对斗地主之类的小游戏有涉猎的,谁知…她的牌技简直好得令人发指…
陆太后捧着脸笑得好不开心,眯着的眼散发着无比畅快的涟漪,“先说好啊,既然冠以赌博的名,就必须对得起这个词背后所隐含的意义,乖乖掏钱吧贫民们!哈哈哈…”
秋将下巴垫在姚娴的肩上,终于忍不住笑出来,“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真理就是真理,你说对不对?陆太太。”
莫以唯脸色一黑,一时找不到好的语言反驳,此时,脸完全憋绿了的姚娴一咬牙,抽出一张黑桃四,丢了出去。
莫以唯白了她一眼,“是啊,猪一样的队友,真可怕…”傻子都知道当地主剩一张牌的时候,要出对子吧…
于是,在今晚输了第三十五把后,姚娴和莫以唯终于颓丧了,几乎到了拿到牌就想摊下去认输的地步…
陆迁城将最后一点助理e-mail来的最新资料审批完后,才有精力将目光转向眼前那几个表情迥异的人,听着那边再次传来秋和姚娴争辩应该出哪张牌的声音时,电脑上的家庭程序信号突然亮起来,然后便看见logan跳出来的对话框:
“陆先生,请问是否方便接入语音信号?”
他点下同意键,抚着额无奈道:“你现在倒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不经过我同意就能自主进入我的笔记本,新升级的系统必须去掉你这坏习惯。”
Logan的声音略微有些无辜,“陆先生,升级程序能否不改动或清除系统记忆痕迹?”
“尽量。”陆迁城觉得不对劲,眉眼微低,“你的声线,怎么换了?”
“夫人昨晚看电影《机械公敌》时换的,现在是威尔史密斯的音频模拟。”
他低低一笑,基本可以想象她捧着几大杯冰淇淋窝在沙发里边看边激动地大喊logan换声线的模样。
“说吧,什么事?”
“您说过要报告韩移先生的最新动态,他最近在卓西低层工作,具体部门不详。而且今天系统邮箱收到卓西发来的一份商业PARTY的邀请,是由卓西承办的单身晚会,请您作为嘉宾出席。”
“知道了,我会考虑看看。”韩移向来出其不意,心思比自己还让人难以摸透,这次弃新一季雷诺方程式回国,居然开始走商业方向了?
之后听logan报告了家里最新的物货储存以及他最近留意的wishes鹅毛地毯的情况,再告之自己的决定后,正要切断便听见logan支支吾吾地问:“夫人是否已经睡了?”
“没,在打牌。”他瞥过去,看着他赞助她的被摊在地上的一堆本金被莫以唯输得所剩无几,只好叹了叹气。“估计就她自己输了,败家的孩子。”
Logan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点想不通,她哪儿来的勇气与赌博狂人陆太后在牌桌上摩拳擦掌,于是只好将音量转至最大,形式上地鼓舞了下:“夫人,千万好自为之。”
听到logan熟悉的声音后,莫以唯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亲爱的logan,我想你了!”
在家一无聊她就跟logan在网上玩斗地主,她非常无良地在他的程序里输入了许多固定的出牌套路,所以每次她都赢得毫不费力,现在算是遭到报应了…欲哭无泪。
Logan听着她大喊大叫,用极低沉的声调回应:“我也想您了,亲爱的夫人。”说完便拉成一条灰暗的线,信号消弭。
陆迁城关掉电脑,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皱着眉问:“很晚了。”
莫以唯的脑袋摇摇晃晃,猛地一震,便稍微清醒了些,然后抹了抹眼睛,“不行,我最起码要赢一把,不然太丢人了…”
陆太后却精神抖擞,但注意到儿媳连牌都拿不稳时也只好劝道:“去睡吧,再赢下去我也于心不忍了。”
一听到这句,姚娴和莫以唯顿时燃烧起了熊熊的求胜欲望,一拍大腿,异口同声道:“不行!不蒸馒头争口气,不赢一次誓不为人!”
陆迁城无奈道:“就一次?”看莫以唯狠狠地一点头,他只好将她收上的牌拿过来,狭长的眸光微微一掠,转向陆太后,口吻带着轻浅的挑衅,“你自称牌后,赢两个毫无经验的后辈总是胜之不武吧。我们来最后一局,你赢了便他们剩下的钱就都是你的了,你若是输了,你赢的那些也得通通归还,怎么样?”
陆太后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厉芒,“狡猾的臭小子,你也太会算账了。”摆明了要捏她七寸,掐她死穴。这番话说的,她若是不同意,倒显得自己这个牌后不大度。
莫以唯立刻搬出自己的死脑筋,“不行,这样对婆婆来说不公平,万一输了岂不是亏大了。”
陆迁城挑起眉,“不敢?”
“岂有此理,来就来。”陆太后将牌收拢好,重新开始发牌,拿到牌的时候便猖狂大笑,“想赢我,下辈子再修炼个五千年!”
姚娴,莫以唯和秋面面相觑了一眼,然后讪讪地拿起自己的牌。莫以唯一看自己的牌简直颠三倒四不成体统,只好全部交到陆迁城手里,退到后面观战。她看着婆婆一张打得比一张响的模样,心底直发憷,于是凑过去悄悄问他:“你有把握么?”
“之前玩过么?”
“那你还夸下海口…”莫以唯觉得头顶的灯泡瞬间暗了下来,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秋倒是乐得轻松,“输掉最好输掉最好,陆伯母的牌品差是人尽皆知的,赢了是天使,输了是魔鬼。”
莫以唯心里完全没了希望,便倚在他肩上,决定闭眼小憩一会儿,实在有点撑不下去了…
谁知一睡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人已经在床上了,她斜过眼去看透过纱帘的窗外的天色,蒙蒙微亮,世界似乎也才刚刚苏醒。
她刚打算动一动,却动弹不了,待彻底缓过来时,她才发现自己被人环在怀里,被子轻柔地掩在她的身上,围袍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干净的睡衣。周围围绕了一片清新而熟悉的香气,催人安睡。
她抬起头,嘴唇十分恰好地触上了陆迁城的秀气的脖颈,柔软而温暖。不自觉地,她往里头窝了窝,头发蹭得他稍微有了些知觉。陆迁城睁开眼,将怀里有些不安分的莫以唯环得更紧了些,说:“乖一点。”
莫以唯听着一愣,突然想起刚刚的牌局,好奇地问:“刚刚输了还是赢了?”
陆迁城笑了笑,“直到还情来接她去机场的时候她还在生气。”
“婆婆走了啊…”莫以唯反应得有些迟钝,想明白后才眼睛发亮,“你赢了?”
他沉下目光,抚上她的脸,“嗯,要不要奖励我?”
她脸一红,眼神顿时迷离了些。她现在才觉得,自己对他的崇拜真不只是一点点。尤其现在,当他捧着自己的脸,说这样略微俏皮的邀功话时,简直蛊惑得要人命。
她揽住他的脖子,闭上眼,贴上去小心翼翼地亲吻他的削薄完美的唇。
何等幸运,能成为这样一个完美男人的枕边人…
怎么办?她越来越不舍…越来越依恋了…

25
25、chapter.24 ...
当莫以唯急匆匆赶到办公室时,韩移正拿着她置于办公桌上的相框和照片出神,棱角分明且阴柔玉润的侧脸一动不动地保持着最完美的角度,站立的姿势勾勒出精致的线条,颀长如竹。
他瞥她一眼,表情有一丝淡淡的好奇,“丫头,这个是你小时候的照片?都说女大十八变,你怎么还是这张干巴巴的脸呢?”
她喘着粗气,倚在门边,无力和他抬杠,“我急匆匆赶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对我的照片评头论足的。”说着便走过去夺过相框,小小地扔过去一个白眼,“什么事?”
Logan知道自己还在呕吐不止后坚持要让她去医院检查,她忍受不了这个程序人的唠叨,只好勉强从被窝里爬起来,但刚走到医院的门口,就接到韩移的召回令,什么事也不说,就要她赶紧回公司,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后居然看见他对自己的照片摆出鄙夷的眼神。
“你旁边的那两个小女孩,一看就是美人胚子,你以前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很自卑?嗯?”韩移靠过来,捏着下巴,一脸疑惑。
莫以唯忍无可忍,“喂,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挖苦我?你这个人太没品了,我怎么会遇到你这样的债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他不理会她的张牙舞爪,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左边的那个小丫头的眼角有颗红痣,和超模金蝉居然是一样的,真巧。你说,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如果是的话,你记得帮我要签名。”
“是就好了…”她有些恍神,一想到金蝉,她就不自觉地如被绞着一般窒息,发现韩移看自己的目光透着探寻,她赶紧接话,“你喜欢她啊?”
“明星那么耀眼,谁不喜欢呢?”他的嘴角弯得更深,指节分明的手指点在她脸上,陷下一个浅浅的窝,目光深邃迷离。“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很讨厌她。”一直以来金蝉都跟陆迁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他看来,讨厌这个女人对她来说理所应当。
莫以唯拍下他不正经地手,“没有的事。”
“唉,多么美丽的一只花蝴蝶,和陆迁城,也算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你说是不是?”
她先是一愣,然后斜他一眼,“你干嘛用这样同情怜悯的眼神看我,跟我没关系…”
“好好好,我不说了。”韩移上前死皮赖脸地揽住她瘦小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知道陆迁城是你们这些草根女的梦中情人,不伤心,你还有我呢。”
莫以唯想挣脱出来,他虽看起来精瘦,但手臂的力气却出奇的大。她用力捶了捶他的胸口,“你才伤心,你全家都伤心…”
也不止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说,但每次听进耳里还是忍不住难过一阵子。这个韩移就是不会说话,不开口像个高贵的爵士,一开口简直就是地痞流氓。
韩移浅浅低笑,脸上张扬着情意绵绵的表情,他掂起怀中人鹅蛋般的脸,对视了一会儿,才缓缓安慰道:“知不知道怜惜眼前人,况且我在你面前闪闪发亮,你怎么可以装作看不见我的光芒呢?我在…诱惑你,丫头…”
她有一瞬间,被他眼里那些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暖光迷惑了,但还是很快清醒过来,她也觉得蛮不可思议,为什么每次他全心全意诱惑自己的时候,自己总会在刹那间回神?就像十二点一到就得回归灰姑娘的辛德瑞拉。也许是因为…她总能在他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一缕的狡意,不纯粹。
莫以唯推开他,“不好玩,我走了。”她刚要转身离开,手便被他扯住,然后手心被塞进一卷文件,她打开来看,才知道是最近公司负责的零食生产小项目,上面全是这次的产品的详细资料。
“这个是你的第一份正式的外出公关工作,上星期和包装厂的老板谈崩了,所以今天来个补偿的饭局,我可是好意把有限的实习名额留给你了,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哦,只要你完成得好,也许就能更快地晋升为正式员工,工资当然就不止那么一点了,最重要的是,今天的加班费,是往常的五倍。”
莫以唯一听,便被一股由脚底不断冲上心房的热血之气激得大喊了一声:“遵命!”
但事情远远比她想象得困难,因为越是小企业的老板,越喜欢死缠烂打吹毛求疵,而且心眼几乎比蜜蜂巢的窟窿眼还小,只要对自己的利益估计不满意就磨磨蹭蹭就是想靠这样的拉锯战来讨得最大的便宜。
所以,她不得不不停地说好话,不停地协商以求达到共识,可惜韩移开出的价格底线仅仅是对方所能接受的最低要求的一半,所以饭局吃了一个半小时还没协调好。
莫以唯因为忍不了烟味便从包厢里头出来,不由得感叹,自己果真是不适合做公关人员的,刚刚才来来回回磨了半个小时她就想掀桌走人了,而且她明显看见,那几个老板的手,在桌子底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意图明显得不得了,就差没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