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笑,阮小乐就没辙了,就差丢盔弃甲了。她承认她永远不是周嘉年的对手,所以才会被他左右了情绪。可若不是因为
喜欢,她又怎么会这么百般退让?“下周英国总部有个研讨会,小乐陪我去一趟吧!”
阮小乐惊恐地抬头,不知道周嘉年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脸上的表情也不是之前的温和。
“我不认为我有这个资格,再说了,顾田应该比我更加合适吧!”
周嘉年摆了摆手,显然是已经决定了:“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回去好好准备一下吧。对了,是不是还要和陆少好好地告别
一下才好?”
比起周嘉年的轻松,阮小乐着实惊慌多了。她现在依旧把持不住自己的心,和周嘉年单独出去,哪怕是因为工作,于她而言,
也太过危险了。
以前她是一个人,喜欢不喜欢,简简单单的,就算是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过是她一个人尝苦果。可现在她有了陆修远,就必须
顾忌他的感受,她不想自己一个不小心,作出什么对不起陆修远的事情来。
阮小乐坚定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想我还是不能胜任这个安排,要是总经理不收回那个想法的话,我想也许我也可以通过
其他的办法来拒绝的。”
“其他的办法?”周嘉年语气微微上挑。
阮小乐退一步,咬牙说道:“比如说,辞职。”
阮小乐说得坚决,周嘉年不说话,单手撑着下巴看着阮小乐。许久,忽然笑了。他笑得蹊跷,阮小乐看不明白他的意图,只好
沉默以对。
“好,很好,我的小乐现在学会威胁了,真好。不去賴了,我会安排别人去的,你先出去吧!”
阮小乐迅速转身,好像背后有洪水猛兽的追赶。
周嘉年并没有埋头开始工作,眼睛黏在阮小乐背后,仿佛要在那烧出一个洞来,他想看看阮小乐的心里,还有没有他。
手拉着门把,阮小乐忽然响起了一件事,没有回头径自开口:“今晚阿远想请你们吃饭,不知道总经理有没有时间,要是没有
时间的话,就算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啪嗒”一声,什么东西被折断发出的响声,阮小乐强忍住自己回头的欲望,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不等她走到位置上,安然已经猫身上前,拉着阮小乐就往茶水间走去。
阮小乐见她神神秘秘样子,也好奇,一时之间就没有反抗,任由安然扯着她的袖子。
站定了,安然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确认阮小乐现在确实安然无恙之后,才呼出一口气。
阮小乐轻笑,拉住安然不断忙活的手:“安安,你做什么啊?”
“你都不知道,嘉年最近简直就是个暴君,凡是被他单独叫进办公室的人,都被整得体无完肤!”
阮小乐扑哧—声笑了出来:“没有那么夸张,就是说下礼拜出差的事情,我没答应,就放我出来了。”
“你拒绝了?然后现在还活着吗?”
阮小乐无语地探了探手:“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死了吗?”
安然终于放下心来,转身倒了一杯水,慢慢地捧在手里小口地喝着。阮小乐不说话,安静地看着窗外,阳光正好,树梢上零星
地挂着几片枯黄的叶子。
“安安,要是我有一天不在这里工作了,你会不会常去找我玩啊?”阮小乐开口问道。
安然朗声回答:“会啊,当然会,我们是朋友嘛!”
安然回答得理所当然,答案听得阮小乐心内大暖,有些感动于安然的体贴,虽然大多数的时间,安然的那些鬼点子总是折腾得
她半死,但大多时候的安然,体贴又善解人意。
水杯里浮起的淡淡雾气,恰恰遮住了阮小乐的视线,不拂开,阮小乐叹了口气,感叹道:“其实要是我真的离开这里,你大概
是我最后会想念的人了。”
“是吗?那他呢?”
安然其实是多么通透聪慧的一个人,她不说名字,只是轻声地问了一句,他呢。
“我和阿远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我很知足。安安,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要是我再对不起阿远的话,我以后一定不
得好死。”阮小乐说得真切,安然听到了她话里的愧疚。
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安然了然于心:“虽然和他不太熟,但是我相信你的眼光,他一定是个很好的人!”
阮小乐点头,又觉得不够力气,重新重重地点了点头。
握住安然握着杯子的手,阮小乐直直地看进安然的眼睛里:“其实,我己经和阿远在一起了。今晚阿远请吃饭,你去不去啊?
”
阮小乐的语气,因为在乎,微微地颤抖着。
“都谁去啊?”安然放下杯子,叹了口气。
说实话,上次那顿饭,她现在还记忆深刻,那气氛,害得她回去之后,胃疼了好几天。如果不是必要的话,她绝对不想趟这浑
水。
“我和嘉年说了,他应该会带李总去,加上你和林跃,六个人!”
阮小乐掰着手指数完,抬头对安然笑得明媚,牙齿的白,差点晃花了安然的眼睛。
安然整个人一哆嗦:“我能不去吗?我今晚好像有事,真的,你要相信我!”
安然最终还是抗争失败,被拖到了晚上的饭局,或者说是战局。一切都如安然所想的那样,哪怕是她赔尽了笑脸,大家也都紧
紧地绷着脸,一脸深仇大恨的样子。
包间里最轻松的,可以说是陆修远了。坐在阮小乐身边,不时地给阮小乐布菜,和她低头说几句悄悄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安然把眼神转到周嘉年和李孟菲身上,不禁想要低吟。李孟菲从看到阮小乐挽着陆修远的胳膊出现的时候,脸就已经慘白了下
来。拉着安然的手一紧,疼得安然差点尖叫出声。等她放开的时候,安然低头一看,自己原本白嫩的手上面有了红痕。
摇头,安然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杯子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眼神扫过四周,也不管林跃一边皱得快要粘在一
起的眉眼。
“我说你们几个到底要怎么样?嘉年,孟菲,你们两个人就不能大方点,今天这顿饭是陆少请的,人家不是让你们来奔丧的吧
。看看你们现在的表情,他们是在一起了,多开心的事情啊,你们怎么就弄得好像他们分手了似的?”
安然话出口,所有人皆是一怔,周嘉年的唇抿得更紧了,李孟菲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淡,拿着酒杯的手倒是没有停下,一杯一
杯不停地往嘴里灌着。
阮小乐叹了口气,拍了拍安然的手,对她感激地笑了笑,才软软地起身,酒杯端到周嘉年面前:“嘉年,你回国之后,我还没
有恭喜过你呢!希望现在也不算晚,你和李总很般配,郎才女貌,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阮小乐仰头,杯子里冰凉的液体如数倒进胃中,突如其来的苦涩充斥整个口腔,阮小乐皱眉,有些不太喜欢这感觉。
若不是万不得已,阮小乐并不喜欢用酒精来解决事情,心里总归是排斥那样子的苦涩的。在陆修远把她拉出那段泥泞的日子之
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喝过酒,哪怕是和陆修远去酒吧,也是由陆修远帮她挡过的。现在想来,陆修远从那么久以前,就开始
对她好了,她竟然浑然不觉。
也许这就是陆修远吧,他想对一个人好,几乎是没有缘由的,简简单单, 不动声色。
拿起酒瓶,阮小乐把杯子里的液体满上,朝李孟菲走了过去:“李总,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怪我,但我没办法。你和嘉年真的特
别合适,嘉年也一定会对你好的,希望你们以后开开心心。”
阮小乐单纯地想要把周嘉年和李孟菲凑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冲动,而是周嘉年这段时间的表现,让阮小乐产生了一个认知,其
时周嘉年是喜欢李孟菲的,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而已。有时候身体比他的人更加诚实,那些关心都不是作假的。
阮小乐分得淸楚这个,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是因为啤酒,还是那些小心思,多了几分苦涩。
这些年,我所坚持的,所相信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相信你喜欢的那个人是我,所以六年的孤独绝望,我独自承受。可你回来
了,眼中看到的那个人却不是我,这样子的结局,我从来不曾设想过。
我的难过在你们都看不到的地方,因为你,心早已成了—座荒城。我出不去,别人进不来,唯一可以给我救赎的你,以后会牵
起别人的手,走到幸福的未来。
周嘉年,就让我们之间再无战火地吃完这顿饭,从此我是陆修远的,你是李孟菲的,可好?
阮小乐看着周嘉年,无声地笑了。
之后的时间,阮小乐趴在陆修远身上,一直—直掉眼泪,最后索性闷在陆修远的怀抱里,任由陆修远手足无措地拍她的背。
她自私任性,却依旧还是遇到了尚愿容忍她这些毛病的陆修远,她以后即使再也不会爱人了,也依旧是可以幸福的,不是吗?
陆修远被阮小乐这么一哭,心都软了,女生的眼泪透过衣服渗到皮肤上,温热地湿了一大片,陆修远心里的那座城池顿时汹涌
起来。
苦笑了一声,凑近阮小乐耳边,小声地问道:“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阮小乐闷闷地说了一声好,也没有抬头,听着陆修远和大家道别。他朗声说话的时候,胸腔嗡嗡地震动,阮小乐眼泪还在脸上
,心里慢慢地回温。
回家的路上,许是哭得累了,也可能是不想要陆修远追问她痛哭的原因,阮小乐闭着眼睛,最后竟然真的沉沉睡去。
陆修远一路上无话,也没有侧过头,车子开到阮小乐楼下,转头看到的是阮小乐安然的睡脸。头靠在玻璃窗上,睡得很沉。愣
了一下,陆修远叹气地把阮小乐搂进怀里。看着她因为舒服而散开的笑容,陆修远心下一暖,决定还是由着她这么睡。
城市的冬天,沉寂一片,熄了车灯之后,车子里就是全然的黑暗了。陆修远一只手环着阮小乐的肩膀,另一只手放在兜里,车
子里空调开得很足,女生不时地动动身子,而后又沉沉地睡去。
很久很久以后,陆修远仍然记得这个晚上的毎个细节。那天晚上,初冬的城市竟然下起了雪,起先还很小,后来越来越大,整
个世界纯洁干净起来,车窗上也被覆盖了一层,他们便彻底地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
半夜的时候,阮小乐开始做梦,大片大片的梦境,黑暗无光,她犹如困兽,找不到出路,越是着急奔走,越是绝望无力。
阮小乐开始小声地啜泣,陆修远刚闭上眼晴一会儿,便被阮小乐的哭声吵醒,醒来时发现她的手在半空中慌乱地抓着。陆修远
大惊,赶紧把自己的手递过去。
而阮小乐的梦中,她在一大片的黑暗中,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光亮,她心喜,往那边跑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陆修远的肩膀上,而陆修远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见她醒了,才敢出声问:“小乐,你刚刚做噩梦
了吗?”
“是啊,梦到你不要我了。”阮小乐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半真半假地回答道。
陆修远此时右手整只手臂都已经麻木了,阮小乐离开之后,他也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好半天回不过来。阮小乐伸手开了灯,
帮陆修远揉捏。
“好了,我差不多了,小乐,你也真沉,要再不醒,明早我这条格膊估计得废了!”陆修远开着玩笑,把手臂收了回来。
阮小乐恼怒地狠狠捶了他一拳,惹得陆修远一阵怪叫。刚想要下车,看到车窗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阮小乐顾不得形象地尖叫
一声,迅速开门扑了出去。
阮小乐从小就爱下雪天,尽管冬天的时候她怕冷怕得要死,但每到下雪她还是忍不住往外跑。
陆修远打开车头的灯,随着阮小乐下了车,看着她又笑又跳的样子,终于放心了下来。真好,至少她现在还是他最熟悉的阮小
乐,是那个哭过一顿之后,就会忘了所有不开心的阮小乐。
“阿远你看,下雪了,好大的雪啊。这个城市都好几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阮小乐说话的时候,唇齿间轻轻吐出一团白
雾。素白色的月光下,她的脸上发出淡淡的光。
蹲下随手团了一团雪,往陆修远的方向砸去,阮小乐唇边溢出欢快的笑声。
看着阮小乐身上单薄的衣服,陆修远眸色—暗,转身从车后座拿出一个袋子,递给阮小乐。
阮小乐满脸狐疑地接了过来,随即尖叫。里面是一整套的围巾手套和帽子,颜色是她最爱的蓝色。翻出来之后,阮小乐感动得
眼眶都有些发红了,图案是她最爱的小叮当,大大的脸,嘴角弯起,让人看着就有好心情。
“阿远,谢谢你!”阮小乐整个人扑到陆修远身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陆修远好笑地接住阮小乐:“本来打算送你回家之后再给你的,后来见你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也没机会拿给你。现在你的手
直接捏雪球的话,明天指不定就得冻伤了,赶紧把这些东西戴上再玩,别感冒了!”
“阿远......”阮小乐感动得要死,垂着头看着陆修远,感谢的话说不出口,她知道陆修远并不希望她那么客气的。
陆修远从袋子里拿出围巾,认真地帮阮小乐围上。白晳的手指就在阮小乐眼前,还可以感受到他的温热气息,阮小乐站在原地
,仰头看着陆修远温柔的脸,一个劲地傻笑。
她此生何其有幸,认识了一个陆修远。
“想什么呢,一脸傻样!”陆修远帮她全副武装完毕,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阮小乐也不躲,笑得一脸灿烂。
终于还是开口问出了声:“阿远,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陆修远抿唇,不再看着阮小乐。他安静的时候身上少了一份痞气,看着依旧纷飞的雪,陆修远拍了拍阮小乐毛茸茸的帽子,开
口说话的样子,像踏雪而来的仙人。
“笨蛋,哪有什么理由呢,我认定了,你值得,这就够了!”
阮小乐失声.在这样的时刻,面对这样的陆修远,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不知道如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转身和陆修远并排站在—起,阮小乐脸上挂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阿远,那么从今以后,换我来对你好,好不好?”
她说得很轻,像是从胸腔里一点一点挤压出来的。也许对陆修远的感觉,总是不如周嘉年来得那般热烈无措,但陆修远给她的
安心,是周嘉年都不曾给过的。也许是陆修远对于她的那些狼狈见得太多了,所以现在即便是再丢脸的事情,被陆修远知道了,阮
小乐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那是唯有陆修远能带给她的安慰。
大半夜的,雪越下越大,落在眉梢不再即刻融化。阮小乐帽子上覆了厚厚一层,反观陆修远,也是雪人一个了。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你已经玩很久了,明天还要上班,赶紧上去休息吧!”陆修远躲开阮小乐砸过来的雪球,低笑着开口
说道。
阮小乐撇嘴,消停了,双手拍了拍身上落下的雪,鼻子通红,笑容真是干净。
“晚安,你也早点休息......”
阮小乐往回走,刚走出两步,手机响了起来,阮小乐皱眉,不知道大半夜的是谁给她打电话。
“小乐,陆修远还在你身边吗?”安然急迫地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
阮小乐面上一红,虽然现在她确实和陆修远在一起,但是这话从安然嘴里说出来,有说不出的别扭。阮小乐扭捏着,刚想掐着
脖子矫情两句,安然却顾不上和她打哈哈了。
“算了,这么晚了我估计他也不能在,你赶紧把他电话号码发来给我,我有急事找他!”
阮小乐也听出了安然语气里的不同寻常,开口问道:“什么亊情?”
“你别管了,把他的电话给我就好。”
阮小乐这下也不问了,转身陆修远还站在原地,一段时间没有动,他的肩膀一层厚雪,眉目如画,笑意温软。
把手机递过去,陆修远狐疑地接了过来,朝阮小乐挑眉。阮小乐如实摇头,只是悄声说了“安然”两个字。
陆修远反复想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自己和安然之间有什么联系,出声问道:“喂,安然,怎么了?”
“陆修远,你赶紧来市医院,孟菲出事了!”安然语气焦急,末了还不忘交代一句,“先别告诉小乐,免得她多想。”
“怎么回事?”陆修远更加疑惑了,难不成是他和阮小乐离开之后,李孟菲喝酒过多,酒精中毒了?
来来回回也就这么一个想法,陆修远眉宇紧蹙,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
“孟菲她,被人迷奸了,现在还在急救室。我想她会想看到你的,所以......”
安然无力地靠着墙,眼泪刷地一下掉了下来。闭着眼睛,想起刚刚看到李孟菲毫无生气的样子,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李孟菲是那么骄傲,那么明亮的一个女生,她怎么承受得了这么沉重的打击。
电话这边陆修远液瞬间白了脸,此后安然说什么他都听不下去了。世界轰然倾塌,他只想坚持自己所爱的人而已,为什么竟然
会变成这么惨烈的一个结局?
阮小乐心里也不安起来,扯着陆修远的袖子,担忧地盯着他看,试图从陆修远的表情里面看出几分真相。
她确定安然和陆修远说的是大事,只是她不敢去猜测到底是什么事情,她怕事情是因她而起,那样她会崩溃,会接受不了。
“阿远,安安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阮小乐开口说话,声音都在哆嗦。
陆修远挂了电话,看着阮小乐眼中盈满了担忧,清澈的眼神,他是多么不愿意她知道这样的事情。按阮小乐的性子,若是知道
了,定然会把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的。
她的眸子那么晶亮,他不忍看着那些光亮,一点一点寂灭。他决定隐瞒她,代价哪怕是要他下地狱,他也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
。
捧着阮小乐的脸,陆修远低下头,在阮小乐嘴角印下一个吻。素来温热的唇瓣现在冰凉一片,不知道是因为心底里的绝望,还
是因为这场漫无边际的大雪。
“没事,孟菲喝多了,安然被她闹得头疼,所以给我打电话呢!”陆修远把阮小乐抱进怀里,开口轻声在阮小乐耳边如是说道
。
阮小乐是不信的,但她清楚陆修远的个性,若他不想说,自己肯定也问不出什么的,现在既然知道是谁的事情,自己自然也有
办法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你要过去吗?”阮小乐抬头问道。
陆修远摸着阮小乐的头,却像是在透过阮小乐看别的地方:“不过去了。我 要是去了,说不定更不得消停了。你赶紧上去休息
吧,我等你上去再走。”
“好,那你早点休息,有什么亊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阮小乐快步走开,转身进了公寓。
陆修远看着阮小乐的房间亮起了灯,才放心地转身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离开了。
阮小乐住得并不高,从她房间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陆修远匆忙离去的样子。陆修远平素并不是个急性子的人,就算是闹腾,
也是不温不火的样子,一派轻松自在。这么多年,难得见到他这个样子。
阮小乐关了窗户回到床边,拿起手机翻到李孟菲的名字,拨打,没想到竟然关机了。阮小乐心里的怀疑更重了,心知这并不是
什么简单的醉酒胡闹。
想了许久,阮小乐终于憋不住了,给周嘉年拨了个电话,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周嘉年的声音不复平时的冷静:“什么事?”
简单的三个字,里面的火药味,阮小乐隔了电话都听出来了。
“你们怎么了?”
大概是先前没有看来电显示,周嘉年明显—怔,声音也软了下来:“小乐,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刚刚安安给阿远打电话了,说是李总酒喝多了现在闹腾,我不放心,打她的电话没人接,所以打给你问问!”阮
小乐径自解释着。
周嘉年此时双眼通红,看了眼依旧亮着灯的手术室,李孟菲还躺在里面没有出来。
事实上,阮小乐和陆修远撤了之后,他们几个人吃得也是索然无味,没多久就都散了。周嘉年回家之后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面,他以为李孟菲回来之后就去睡了,没听到动静也就没在意。
接到李孟菲电话的时候,周嘉年瞬间心疼得不得了。电话中李孟菲有气无力的,周嘉年才知道她出事了。
等他找到李孟菲的时候,她已经晕了过去,躺在一摊污秽中,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被扯烂了。周嘉年甚至不敢走近了,李孟菲躺
在那里的样子,像是再也不会活过来。
火速把她送到医院,医生检査了一下告诉他,她是被人灌了迷药后给强奸了,而且那人行为粗暴,所以李孟菲简直可以说是遍
体鳞伤。
周嘉年当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要不是他只顾着自己,李孟菲现在也不至于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