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个头,好好吃你的吧!”麦秋一边说着,一边把一个牛肉丸堵进李雪嘴里

两人正坐在一家街边摊上,寒冷的冬季,一人一碗滚着红油的麻辣烫,吃得热火朝天。

“不过啊,你们俩还真是闹腾,互相虐来虐去,伤来伤去那么久,最后不还是回到原点了?不是我说,每次看到你那故作忧郁的四十五度仰角,我TM就想蛋疼!”

那句蛋疼听得麦秋满头黑线,本想回她句“你丫示范个蛋疼给我看看,菊花又松了吧”,不过一想在公共场合,还是不要随意抛荤段子比较好,多影响形象来着?

对于她和顾朗之间的事,可能很多人都觉得这不过是小情侣间闹情绪,小打小闹一番,闹过去也就相安无事了。

其实他们都错了,这可是她从“小可怜”向“御姐”,顾朗从“渣男”向“妻奴”的重要转折点啊,是质的飞跃啊有木有!

罢了罢了,闺fang趣事何必向他人谈及,误会便误会吧。

想到这,麦秋的嘴角越咧越大。

“吾靠,大冬天的居然要看着个女人春意盎然,尼玛还让不让人活了?”李雪说完做掀桌状

“怎么,羡慕嫉妒恨了?要不要给你介绍个?”麦秋对着她挤眉弄眼

“唔ooo那还是算了,多有压力,特别是一想到那个男人本来应该属于另一个男人的,结果却被我抢了,总觉得好有罪恶感ooo”

ooo

麦秋华丽丽、彻底底地黑线了,这女人中腐毒颇深啊。

oooooo

一直到过完元宵节,麦子杰一家才启程回到B市。这时顾朗已经出院,待在家里休养。

当麦秋乐颠颠地出现在顾朗家时,顾妈妈和顾老爷子均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只是他们不问,麦秋乐得不去解释,反正大家心里都明了着呢。

推开顾朗房间的门,那厮正坐在床上看书,经过一个月的休养,他的气色显然要比在医院见到时好了很多。

早在听见声响时,顾朗就已经抬起头了,放下手中的书,麦秋瞄了眼封面,军事方面的,这样的生活真是没有劲爆点,为毛他看的不是花花公子那一类的捏?

看清楚走进来的人时,顾朗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来了!”声音里满是惊喜

“嗯,昨天晚上回来的,瞧你这气色挺好的,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呢。”

“还有两次复诊,没什么问题就算痊愈了。”顾朗笑着回道,然后拍了拍床边,“坐。”动作亲昵而又自然

麦秋闻言挑挑眉,倒也没说什么,在顾朗左手边坐下。

麦秋刚坐下来,便被一股力扯过去,整个身体惯性地扑向顾朗,麦秋惊叫一声,连忙稳住重心,可最终还是撞到顾朗怀里。

连忙惊慌地抬起头,对上的却是顾朗有些顽劣的笑脸,顿时觉得怒火中烧。

“色胚、色胚,什么状况了还开这种玩笑,万一撞到伤口怎么办?”

“呵呵,没事,伤口在右边呢,不会撞到的。”

顾朗的笑容在对上麦秋依旧怒气横生的脸时便凝固了,叹了口气,将麦秋紧紧搂在怀里,“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啊。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ooo想抱抱你。”

最后那句话,让麦秋的怒气瞬间瓦解。含泪望天,这娃啥时候那么不懂含蓄了,偏偏她还就特吃这套,尼玛不带这么卖萌的!

不再抗拒顾朗的拥抱,麦秋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耳边传来的是顾朗沉稳的心跳声,所有的浮躁和不安都化为平静。

一股暖流从心底慢慢涌出,那是一种绵长的幸福感,仿佛,不管以后经历如何,窝在这个怀抱里,便什么都不怕了。

oooooo

麦秋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顾朗放大的俊脸,然后ooo便是嘴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迷茫的好一阵清醒过来,某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就这么窝在顾朗怀里睡着了,还有就是——被偷袭了。= =

“唔ooo牛氓、牛氓,乃真是越来越牛氓了!”麦秋含糊地说道

顾朗低低地笑了两声,摸摸麦秋的长发,“这么困,昨晚没睡好吗?”

“嗯ooo”

在老家过了那么久,突然回到家里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再加上担心顾朗的身体状况,她昨晚还真是没睡好。

麦秋坐直身体,退出顾朗的怀抱,然后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胳膊,“被我枕那么久,你这里麻不麻?”

顾朗试着动了下胳膊,倒抽口凉气,笑着说道:“好像真的麻了呢。”

“呃ooo那我给你捏捏吧。”

麦秋有些愧疚地说道,毕竟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挺不好意思的。

顾朗自是欣然答应,麦秋伸手揉捏着顾朗的手臂,硬实的触感,仅隔着一层睡衣,甚至能描绘出肌肉的线条。

搞得麦秋直想热血沸腾,光胳膊就很极品了,身材绝对够料。

啊,怎么办,好想扒光他啊!麦秋在心中呐喊。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这章码完了,虚脱中
~~~~(>_<)~~~~

 

梦醒时分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闲暇的时间,麦秋基本保持着一天一探的频率。顾朗早就可以下床走动,每天都要进行一定程度的康复训练。

大多数时候,两人或是在大院里慢慢踱几圈,或是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初春的阳光依旧温柔,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麦秋特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安逸地躺在摇椅上,仿佛一瞬间就可以天荒地老一样。

此时麦秋拿起搁在桌上的苹果,和一把水果刀,一起递给顾朗,然后对着他嫣然一笑。

顾朗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却还是认命地接过来。话说,明明他才是病号来着,咋还得干这伺候人的活?只可惜,嘴角那抹不开的笑容以及眼中淡不去的宠溺,无不显示着他的甘之若饴。

接过顾朗递来的削好的苹果,麦秋狠狠地咬上一口,享受地眯起眼睛,部队果园里出的水果味道就是正呢!

然后,很自然地将苹果凑到顾朗嘴边:“很甜的呢,要尝尝不?”

顾朗看着麦秋手上的苹果,先是楞了一下,接着低下头,在麦秋咬过的地方啃了一口,邪魅地笑了下,“不错,是挺甜的。”

麦秋的脸瞬间红了,不自在地咳了几声,心中却是无限感慨:邪恶啊邪恶,春天来了,连这厮也跟着一起发春了呢!

oooooo

新学期的开始,麦秋所在班级要集体迁到另一栋宿舍楼。麦秋和李雪便趁此找辅导员,申请换了宿舍。虽说经过那次争吵之后,罗珊珊比从前收敛了不少,但待在一个关系僵持的空间下总会影响心情。

新的两个舍友都是B市本地人,生活环境相差不远,在性格上总会有些共同点,几人也算相处融洽。只是经过一个学期,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和交际圈,因此并不是十分亲密。

其实麦秋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大学生活本就如此,顾虑变多了,每个人都是将自己的未来放在首位。除了几个志同道合、相互交心的朋友,大多都不过是泛泛之交,只要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很容易就能维持表面的平和。

这没什么好抱怨的,人性的冷漠无可厚非,没有谁有义务对你掏心挖肺。能够拥有几个挚友,人生足矣,其他的都不过是过客罢了。

oooooo

这一学期开的解剖课,麦秋他们终于能够真正接触大体老师。虽说上一学期开设过类似的课程,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讲师一个人在台上演示,没有亲身体验的机会。

用他们导师的原话来说就是:学校里的尸体可是很贵重的资源,怎么能由着你们这些菜鸟随意折腾?

麦秋犹记得大家第一次亲眼看见大体老师的表情,真是让人眼花缭乱:有的直接吓得尖叫起来,麦秋个人觉得这种装十三成分居多;有的一脸木然,比如麦秋;当然大多数同学都是在害怕和好奇之间纠结着;当然也有极个别的露出特别兴奋的表情,就差没眼冒绿光,对于这种有如此彪悍爱好的人,麦秋从心底膜拜之。

班里的同学被分成四人一组,每组看着一具尸体,从触摸内脏开始学起。

经过一学期的视觉洗礼,大家对待尸体的态度都淡定很多。但是,看和摸显然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

当大家戴上医用手套,看着被跑得白嫩嫩的人体和泛着泡沫的内脏时,面部表情立刻扭曲掉。呜呼哀哉,这让人如何下得去手呵!

担任此课的讲师是个很严肃的小老头,脾气特冲,但据说在学术界威望很高。

看到底下的学生都僵持在那不愿动手,便瞪大了眼睛开吼:“怎么回事?大致事项都给你们讲了还不知道开始做?嫌恶心是吧?这些尸体不知道比你们的手干净多少倍,竟然还敢露出那种嫌弃的表情!”

这话说的纵然刻薄了些,但的确是事实。学生们听罢都默不作声,但也咬咬牙开始接触感受尸体的各种器官,表情狰狞却又无比认真。

大家都知道,这是他们必须迈过的一道坎。学医者,基本功的扎实尤为重要,因为他们以后所要面对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小小的失误便能酿成大祸。那是一种觉悟,从他们开始学习这方面知识时就必须具有的。

oooooo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一帮饱受摧残的孩子神经恍惚地走出了教室,颇有几分游魂的味道。

食堂里,麦秋从一堆火红的辣椒中挑出一块鸡肉,慢吞吞地塞进嘴里,然后微微皱了下眉头,看来最近食用盐又涨价了,居然一点咸味都没有!

抬起头,立刻对上李雪幽怨的眼神,小小的惊悚了下,然后扫了眼她面前的餐盘,之间干巴巴的米饭上盖着绿油油的小青菜,还有几片冬瓜。嗯ooo真是要多清淡有多清淡,麦秋了然。

这样说起,貌似今天有不少人都化身素食主义者,平时供不应求的糖醋排骨和糖醋里脊居然还有剩余。

能像麦秋这样继续淡定吃肉的孩子,真是让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看到没有,这就是博览各种恐怖片的好处,谁说没有实用价值来着。

不过食堂的大妈似乎对这种现象早就司空见惯,对着那帮一脸萎靡的孩子露齿一笑:“你们今天是上解剖课了吧?”

看到对方一脸震惊的表情,大妈很是得意地抡着盛饭的大勺:“看看说对了吧,矮油,我在这工作了这么久,几乎每年都有一段时间出现这种现象。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啦,这种事没有什么的,习惯就好了!”

大妈说的是实话,看看周围的学长、学姐们就知道,一边说笑着,一边将色香味俱全的排骨塞进嘴里,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众人默,大家都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不久之后,他们也能达到那种境界。这样想着,心里便释然多了。

在李雪继续哀怨的小眼神中,麦秋又夹起一块辣子鸡塞进嘴里。无比得瑟地点点头,嗯ooo虽说这鸡的味道不怎么地,不过这种众人皆素我独荤的感觉真是舒坦啊!

瞧,这孩子多欠揍ooo

oooooo

事实证明,人太得瑟总是要遭报应的。然后ooo当天晚上,麦秋便做恶梦了。

睡梦里,她正合顾朗手牵手走在步行街上,周围的行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每个人地脸都是模糊的,显得格外诡异。

一股冷意油然而生,麦秋有些害怕地朝顾朗凑过去,然后被顾朗紧紧搂住。看到他安抚的笑容,麦秋的心就这么安定下来。真好呢,只要这个男人在她的身边,自己便什么都不怕了。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麦秋ooo麦秋ooo”

“什么?”下意识地转过头,一道白光朝她袭来,击中她,然后整个人便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ooo

麦秋猛地睁开眼睛,天已然大亮,坐起身来急促地呼吸几次,心有余悸地抹把汗,原来是一场梦呢。

就在麦秋还在唏嘘不已时,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女生走了进来,看见正在坐在床上发愣的麦秋,笑着说道:“小秋,你醒了,我买了早餐呢,赶紧起来吃吧!”

麦秋闻言转过头,在看清楚和她说话的人之后猛地睁大眼睛:“卿曦?”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个女生是前世读博时和麦秋一起合租房子的人,两人关系一直挺好,只是ooo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麦秋环顾下四周,不是在B市的家,也不是学校的宿舍,一切都显得既熟悉又陌生。这真的是她前世时租的住处,可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怎么又回来了?

“哎呀真是的,你愣什么神呢,一个晚上就不认识姐们了?”卿曦捏了捏她的脸,“好了,赶紧起来洗漱,然后吃早餐,今天还有课题要做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和体谅,包子现在真的是各种忙啊~~~~
虽然速度慢些,但此文绝对不会弃坑,包子向大家保证
最后,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呢,偶爱乃们 ╭(╯3╰)╮

 

庄周梦蝶

麦秋木然地走进浴室,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深深地吸口气,然后抬起头来。

镜子中浮现的是一张尘封在记忆中已久的模样:乱糟糟的头发,因为经常熬夜而生出的黑眼圈,干裂的嘴唇,再加上苍白的脸色,真是久违了啊,曾经的干物女形象!

麦秋撇撇嘴,扯动着面部的肌肉,在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之后,放弃地拿起洗漱品,刷牙、洗脸,麻木地进行每一项程序。

就这么混混沌沌地渡过了一整天,课题也只完成了一半,看样子今晚熬夜赶工了呢。

麦秋却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在第N次走神之后,便烦躁地合上笔记本,将整个人抛到床上。

真的回来了?貌似是的呢!无力地苦笑几声,麦秋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感觉就好像上帝对她开了一个极其恶劣的玩笑一般。

突然之间回到小时候,没有任何原因和征兆,便要求她面对一个不一样的起点,重新走一遍人生。

而她从刚开始的错愕、惊慌到慢慢接受新的生活,从开始的战战兢兢到后来全身心的投入ooo可最后呢,当她已经完全融入其中,并为之付出一切时,却被告诉说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醒来后,便什么都消失了。这算什么?坑爹呢!

在床上烦躁地打个滚,其实这一世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等拿到博士学位证之后,麦秋便能留在研究所工作,前途绝对算是一片光明。

可是她身边的那个人呢,那个她恋了一世的男子,却永远消失在生活中了。想到顾朗,麦秋的心瞬间揪紧了。

没有人能体会她现在的感受,那种本已经拥有却从来都没有属于你过,比得到又失去来得更加残忍,深深的无力感和无所适从。

没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只是心一下子被掏空了。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俊朗的脸,无比温柔而又深情地注视着她,那种只属于她的深情瞬间化为泡影。

该如何形容那种心情,明明决定要与子偕老的人,生命中再也没有了她的参与,他可能还会认识周晓楠,和宋裕依旧是好哥们,甚至肖雅也还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可是,却偏偏都没有她的存在ooo

眼睛热热的,似乎又有液体流出,麦秋吸了吸鼻子,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如今,她在B市读博,他也在B市,他们依旧呼吸在同一片土地上,但她却再也不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了,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无法留下。

凄凄惨惨了一个晚上,麦秋第二天还是早早起床,将落下的课题完成,然后ooo吃早餐,到学校听课。生活似乎很快便恢复平和,麦秋异常认真地投入到新的学习中,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充实。

但即便是一个小小的休息时间,脑海中都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的种种画面,如果那真的是一场梦,为何每个瞬间都真实得让人心痛?

oooooo

一个闲暇的周末,麦秋被卿曦硬拖出门去散心。虽然麦秋表面上表现得平静到就差没成面瘫了,但周围熟悉她的人都能感觉到,笼罩在她周围的那种浓郁忧伤的二逼气质。

无奈的是,麦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的举动,依旧遵循着很早之前的生活模式循规蹈矩,让人对她的事情无从问起,更谈不上安慰或者疏导。瞧,人就是这么强大,不管是处在怎样的境遇中都能很快适应,就算心痛又如何,痛着痛着,总会有习惯的一天不是吗?

只是卿曦最终还是受不了她这种近乎麻木的方式,便找个借口将她硬拉出来,丰富下课余生活。

“哎,小秋,你觉得这件衣服怎么样?”

卿曦拿起一件格子衫在身上比划着,麦秋只是看了一眼,含糊地说了句:“嗯ooo挺好的,真的。”

卿曦放下手中的衣服,有些无奈又略带恼怒地看着麦秋,“我说姐们啊,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天比一天消沉,跟行尸走肉似的,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啊,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样子算什么?妈的,真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恼火。”

看着卿曦那副快要跳脚的样子对着她一顿海劈,麦秋真是既感动又惭愧,她知道她的好朋友能看出她最近状况非常不对,也都很为她担心。但这件事真的是让人无法开口,她能怎么说?自己被银生狠狠地耍了一把,说做了一场长达十八年的梦?大家会认为她疯了吧。

定了定神,麦秋对着卿曦笑了笑:“没什么的,过段时间我就能调整好的,放心吧!”

话刚说完,麦秋的表情便瞬间变了,在卿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麦秋就已经冲出去了。

艰难地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麦秋努力地想要靠近那个人,那个麦秋早已铭记在心中的身影,绝对不会认错——顾朗,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人似乎越来越多了,而麦秋和顾朗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麦秋急得满头是汗,终于在他快要消失在视线中之前大声喊出他的名字。

很多人都因为她的喊声回了头,但麦秋什么都看不见,她的世界只剩下一个人,她直直地注视着那个人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回头,露出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看着他在人群中寻找,然后将目光定在她的脸上。

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麦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只是下一刻,整个人便立刻跌进谷底,浑身发冷。因为顾朗只是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头,然后便毫不留情地转过头离开,彻底消失在人群中。

麦秋双手捂着脸,慢慢蹲在地上,狼狈地放声痛哭起来。心中筑起的那道屏障,最终还是在顾朗冷漠的表情下彻底瓦解了。全身所有的神经都在叫喧着,、断裂着。麦秋颤抖着抱紧自己,只觉得就像被一只手掐住了喉咙,呼吸越来越困难ooo

oooooo

“嘭”得一声,麦秋从床上坐了起来,床板摇晃着发出刺耳的咯啦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唔ooo麦子?怎么了?”李雪的声音从对面床上传来

“麦子?”许久没有听见回应,李雪又叫了一句

“哦ooo没事。”

麦秋愣神了很久才赶紧回答道,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极了。平复下心情,努力使声音听起来比较正常些时,麦秋才继续说道:“做了个噩梦而已,你继续睡吧,不用担心。”
李雪含糊地应了声,呼吸声很快又变得绵长。

麦秋瞪大眼睛平躺在床上,借着远处路灯微弱的亮光,环视了下房间里的摆设,然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即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也可以十分确定,这是在医科大的宿舍没错。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麦秋悄悄地爬下来,倒了一杯水猛地灌下去,感受那股冰凉从食道一直蔓延到胃里,整个人便瞬间清醒了。

麦秋靠在椅背上,这才发现身上的睡衣都已经被汗浸透了,抬起手捏了下自己的脸,清晰的痛楚感让心中的忐忑不安减缓了很多。幸好,这是个真实的世界。

独自在下面待了一会,麦秋又重新爬回床上,侧卧着静静地面对墙壁,就这么瞪大着眼睛一直挨到天亮。

又是崭新的一天,麦秋正站在阳台上涂洗面奶,李雪便拿着牙刷凑过来,用手肘戳了戳麦秋:“哎麦子,乃昨天晚上做的噩梦是不是很恐怖啊,感觉你被吓得不轻呢!”

“耶?你也做恶梦了?”新舍友中的其中一个听到李雪这么说,立刻凑了过来,“我和欣欣(麦秋的另一个新舍友)也是呢,哎呀都是上那个解剖课害得,就咱解剖的那一具尸体,在梦里像个僵尸似的一跳一跳地朝我蹦来,肚皮是开着的,他一跳,那些肝啊、肺啊之类的全都掉了出来,还有几根肠子在外面晃荡着、呕,想起来就觉得恶心ooo”

那姑娘正说得唾沫横飞,眼一瞥看到李雪一副“你确定不是故意说出来再恶心我一次”的纠结模样,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对哈,自己说得却是渗人了些。

挠了挠头发,她又对着麦秋转移话题道:“不过麦子,你怎么也做恶梦了?我明明记得当时你还特淡定的来着?”

“嘿,报应呗!”麦秋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李雪抢先道:“瞧她昨天多得瑟来着,今天不还是焉了,看到没有,这就是最典型的案例,装逼是要遭雷劈ooo”

话还没说完,麦秋便把手上没有洗干净的泡沫全抹到李雪脸上。几个人闹了好一阵子才洗漱完,然后匆匆赶去教室。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下章有汤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