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病房的时候,池荣贵正躺在病床上,刘老三守在床边。
病房里不冷,钟峥把外套还给了任清野,他走到窗前,低声问刘老三:“怎么了?”
刘老三守到现在,早就浑浑噩噩的了,他说:“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池中月没回答,说:“我爸情况怎么样?”
刘老三说:“暂时止痛了,明天做手术。”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还是吵醒了浅睡眠的池荣贵,他半睁开眼睛,说:“回来了?怎么样?”
三个人站在他病床前,没说话,脸色都不好。
池荣贵又闭上了眼睛,说:“明天再说。”
他似乎又睡着了,呼吸渐渐趋于平静。
池中月看刘老三已经快睁不开眼睛了,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刘老三打了个哈切,站起来揉着肩膀,说:“那我走了啊,要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池中月点了点头,“我送你出去。”
病房里只剩任清野和钟峥在看着池荣贵,两人都不说话,搞得这病房跟太平间似的。
几分钟后,任清野说:“我出去抽根烟。”
他出了病房,直接往医院外面走,买了张电话卡,躲巷子里去了。
秦唯平接通电话时,有些惊讶:“怎么了?出什么状况了吗?”
任清野问:“今天凌晨,罗家湾那里的警察是怎么回事?”
秦唯平说:“什么警察?我根本不知道你们今晚有行动。”
任清野说:“被池荣贵算计了。”
秦唯平:“那工厂呢?进得去吗?”
任清野点烟,打火机几次都没打燃,他干脆扔一边儿去,“现在他不够信任我,在怀疑我,根本没可能进去。”
秦唯平沉默了许久,说:“这得想想办法啊,上头给我们施压了。”
*
池中月送了刘老三出去,回来的时候,在电梯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祝医生!”她低声喊了句,祝寻回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池中月?”
“嗯。”池中月说,“怎么这么晚你还在值班?”
祝寻只是低声应了,然后问:“你伤口好些了吗?”
池中月说:“差不多了,在结痂了,就是痒。”
祝寻说:“别抓,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池中月说:“行。”
祝寻看了她两眼,还是觉得她不太靠谱,“我再看看你伤口。”
池中月说:“真的好了,我都停药了。”
祝寻那苍白的脸色上,没几分信任。
池中月无奈地说:“真的,我骗你干嘛。”
她撩了撩衣服,伤口就在腰上,“看吧,很多地方疤都落了。”
“你干什么——”突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池中月转身一看,任清野从电梯里出来,黑着张脸。
“我?”池中月说,“我给医生看看伤口。”
任清野看到祝寻了,他认出就是那晚上在路上遇到的医生。
再看看池中月,手还撩着衣服。
任清野抿唇,说:“看伤口就看伤口,撩什么衣服。”
池中月说:“不撩衣服怎么看伤口?透视?”
她看着任清野,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还没等说清楚,任清野又丢下他那句“随你”就走了。
池中月有些懵,看着祝寻,说:“他可能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
祝寻摇头,说:“没事,我去查房了。”
祝寻转身一走,池中月想,可真是个温柔又有气质的男人。
个子瘦瘦高高的,穿着白大褂,带着无框眼睛,斯斯文文地,一定很找医院里小护士喜欢吧。
想到这儿,池中月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刚才任清野不会是吃醋了吧?
池中月走回病房,在门口站着,对任清野招了招手。
任清野没理她。
一个小时后,天亮了,池荣贵也醒了,张妈从家里赶来帮忙照顾。
池荣贵精神好了点,便把任清野和钟峥叫到跟前,问:“昨天晚上,怎么回事?”
两人都很紧张,垂首敛目,眉头紧锁。
池荣贵指着任清野,“你说。”
任清野抬起头,说:“遇到罗家湾的民警,来逮那些捉萤火虫的虫头,所以……”
“所以你们不得不返回?”池荣贵问。
任清野看着他,目光坦坦荡荡,“对。”
池荣贵没说话,抬手捏了捏点滴的袋子,然后调整了一下坐姿,说:“我知道了。”
这么平平淡淡的几个字,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你们也忙这么久了,回去休息吧。”池荣贵说,“月月,你也回家休息。”
“好。”
于是,三个人个子分头回家。
到了家里,池中月躺在床上,却睡意全无。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于是拿出手机给任清野发了条消息。
“今天在医院,你是不是吃醋了?”
任清野没回她。
池中月又发。
“是不是吃醋了啊?”
“吃医生的醋啊?他是挺帅的。”
“不过没你帅。”
“诶,你真不回我?不回我我就来你家了啊。”
叮——任清野终于回消息了。
池中月拿起来一看,他回:“你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
池中月撇了撇嘴,回复:“睡什么睡,我巴不得你因为我辗转难眠。”
下午,任清野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着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池中月给他发的那条消息上。
从八点,到下午六点,过去了十个小时。
睡什么睡,我巴不得你因为我辗转难眠。
任清野拿起手机,回了四个字。
如你所愿。
第29章
池中月收到短信的时候, 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池荣贵在床边上,被她的动静弄醒, “你对着手机笑什么?”
池中月说:“爸,你女儿可能耐了。”
池荣贵没理她了, 调整了一下躺姿,又睡了过去。
池中月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走到厕所里, 拨通了任清野的电话。
一直没接,直到电话里响起那标准的普通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池中月掐断了电话, 改为发短信。
“你最后以后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刚发出去, 她又紧接着发了第二条。
“不对,无数次。”
任清野看着“未来的老婆”发来的这两条消息, 最终没再。
池中月慢悠悠地从厕所里出来,遇到正好从男厕所出来的一个白大褂。
池中月叫住他,“医生!”
那白大褂回头,疑惑地看着池中月, 想了两秒,“你……诶!你不是上次那个玻璃扎着脚的那女孩儿吗?”
那一次的就诊经历, 这女孩儿不吭不声的, 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对啊。”池中月说,“是我。”
医生上下打量她几眼,“怎么了,又生病了?”
“没。”池中月走到他面前, 笑眯眯地说,“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话吗?”
白大褂想了想,没什么印象。他只是对池中月的忍痛能力印象很深,至于其他的,还真想不起来。
“说了什么啊?”
池中月扬了扬手机,说:“上次那男的,就快变成我男人了。”
白大褂:“?”
池中月没管他的一脸懵,径直走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钟峥来了,她打了个招呼,“来了?”
钟峥点了点头,“嗯。”
池荣贵坐了起来,看池中月那一脸笑意的样子,说:“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池中月笑着没说话。
钟峥在削水果,随口就说:“笑成那样,找男人了肯定。”
“嗯……”池中月说,“你还挺聪明。”
池荣贵的脸色却倏地一沉,“谁?任清野吗?”
池中月张了张嘴,没说话,算是承认。
“他不行。”池荣贵说,“你别打他主意。”
“他怎么不行了?”池中月说,“你以前不也说他很能耐吗?”
池荣贵脸色越来越严肃,“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少跟他往那方面搞。”
“我……”
“行了。”钟峥说,“你小小年纪,少在这方面跟你爸争,你爸说他不行肯定有他理由,你倔什么倔?”
池中月冷眼看他,“关你什么事?”
池中月走了出去,病房外还站着两个池荣贵的保镖,她看了他们一眼,两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你们在这儿守了多久了?”
其中一个一下子清醒了,说:“没多久。”
“那还打瞌睡?”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困……”
“打起精神。”池中月说,“我去给你们买点咖啡。”
她走到楼下,去小卖部买了两杯冲好的速溶咖啡,拿给那两个保镖喝,并问:“什么时候换班?”
他们说:“明天早上。”
池中月点了点头,正要走进去,听到钟峥的声音:“贵爷,你是不是怀疑任清野?不瞒你说,我也有点儿怀疑他,我……”
“爸!”池中月突然推门而入,“你的点滴快没了,叫护士来换吧。”
池荣贵看了钟峥一眼,说:“你先回去吧。”
钟峥:“贵爷,我还是留在这儿照顾着,万一有什么需要,我……”
“一会儿阿野来了。”
钟峥哽了下,说:“那好。”
池中月和钟峥擦肩而过,按了铃,叫护士来换点滴。
这次是护士和医生一起来的,护士换着点滴,医生就查看池荣贵的情况。
“今天还痛吗?”
池荣贵说:“痛了两次。”
医生点点头,“看了你的身体状况,手术还要推迟,你晚上要是痛得厉害记得叫我,晚上别离人。”
池荣贵点头,“好。”
医生出去没多久后,任清野来了。
池中月就坐在沙发上,没看他,直到他走了进来,坐到池荣贵病床旁的椅子上,也没看他。
任清野递了张文件给池荣贵,说:“签好了。”
池荣贵那过来看了看就放到了一边,这是他的贸易公司跟批发商签的合同。
“没事了。”
任清野站起来,说:“那好,那我走了。”
池荣贵点了点头,“走吧。”
任清野刚跨出门,池中月就跟了上去。
“任清野!”她叫住他,“你站住!”
任清野停下脚步,说:“干嘛?”
池中月直接勾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一旁的走廊拐角里,抬手,摸了一下他的下巴。
又来了。
任清野抓住她的手,说:“别乱摸。”
池中月笑着说,“胡茬都长出来了,看来真的没睡好。”
说着,她又动手去摸。
这回,任清野没拦她。
“摸够了吗?”
“不够。”池中月说,“这哪儿摸得够?”
她手指往上挪动,按在任清野的唇上,凝视着他。
任清野有一刻的失神,突然退了一步,“行了。”
他转身就走,池中月就笑盈盈地跟着他。
只是,一出走廊拐角,两人顿时呼吸一凛。
病房外的两个保镖全都倒在了地上。
任清野飞速冲了进去,池中月反应慢了半拍,跑进去时,看到任清野已经拿着枪和里面的人对峙上了。
里面那人,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手里拿着手术刀,正抵在池荣贵脖子上。
他紧张地看着任清野,刀尖锋利,渗出了一丝血。
一毫之差,就可以了解了池荣贵,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任清野。
他看着任清野,以及他手里的枪,没敢下刀。
任清野举着枪,说:“你现在要是敢动他,你今天也跑不掉。”
显然,那个人也知道,所以才没有在任清野进来的那一刻继续行凶。
池荣贵显得很冷静,他在歹徒犹豫地那一刻就发现了,这是个怕死的货。
“藏獒派你来的?”
歹徒没说话。
池荣贵又说:“他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我十倍给你!”
歹徒用力一摁,池荣贵这下慌了,“你别动手!你看清楚了,你要是动手,你也跑不掉!”
这时,和保镖换班的人进来了,他们一看,立马拿着枪对准了歹徒。
“你看到了吧?”池荣贵说,“你跑不掉的,你放了我,才有活路。”
那歹徒手松了松。
池荣贵以为他妥协了,没想到他立马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枪,抵在池荣贵腰上。
“起来!”
池荣贵说:“好好好!你别急。”
他拔掉针头,站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藏獒买的人来暗杀他,但显然,藏獒这次没找错人了,这货还是个贪生怕死的。
池荣贵说:“你放了我,我保证不让他们抓你。”
歹徒没说话,拽着他往外边走,任清野带着人一步步紧跟着。
走到病房门口了,他说:“你让他们不准跟上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说话。
这完全就是个伪命题。
池荣贵不可能让他们不跟上去,要是落单,他死路一条。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时,任清野说:“我跟他换。”
他作势要把枪放地上,说:“你把他放了,我跟你走。”
歹徒看了他一眼,眼露冷光。
“滚开!”
“我来。”池中月说,“我就一个女人,打不过你,我来换他,保证他们不跟上去。”
任清野扭头,低声说:“你疯了!”
池中月往前走,任清野拉住来她的手腕,“你老实待着!”
池中月挣脱他的手,用低到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任清野,我爸要是出事,你这几年就白费了。”
任清野瞳孔骤然放大。
心跳一点……一点……一点变快。
池中月已经走了过去,她说:“我可以做你人质,他们不会跟上来。”
那歹徒似乎还在犹豫,迟迟未动。
池中月说:“没时间了,马上要来人了。”
任清野看着池中月一步步走过去,握着枪的手泛出青筋。
池中月走过去,歹徒一把拉住她,枪抵在她腰上。
“走!”
他一手箍着池中月,一手抵着枪,往病房外走去。
他看了池荣贵一眼,阴鸷满眼,“别——跟上来!”
“好……好……”池荣贵得以脱身,平举着双手,说,“不跟上来,你别动她,我们保证不跟上去……”
池中月被带着,一步步走出病房,进了电梯。
任清野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池荣贵一把拦住他,“你站住!”
他扶着腹部,往墙上靠,“他要的是钱,不会伤害月月的。”
任清野看他一眼,眼神冷得让池荣贵如同坠入冰窖。
任清野还是跟了上去,电梯已经下去,另一个电梯还在一楼,任清野看着楼牌,转身往楼梯间去。
十三楼的高度,他几乎是飞下去的,脚就没沾过楼梯。
可到了底楼,还是没了人影。
任清野一路找着,从停车场找到医院后面,在湖边的垃圾桶旁看到了被扔掉的白大褂。
他顿时心慌——歹徒脱了衣服,肯定是跑了,那池中月呢?
他一路沿着湖边草堆走下去,突然听到一点儿水声。
他一转身,看到一个湿漉漉的身影缓缓从水里爬上来。
——“池中月!”
他立马跑过去,把池中月从水里拖出来,平放在地上,轻轻拍她脸颊,“池中月!你醒醒!”
池中月没动静了。
任清野立马跪在地上,用力按着池中月的胸口。
许久,池中月终于吐了两口水,猛烈咳嗽起来。
任清野把她扶起来,躺在自己怀里,给她顺气。
好几分钟后,池中月呼吸终于稳了下来,但脸色还是很白,嘴唇发紫。
她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眼前的任清野看着她,满脸紧张,还有些数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唉……”她长叹一声,说,“我还以为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你会给我做人工呼吸呢。”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罩着一大片阴影。
冰冷的双唇上突然敷上一股炽热。
作者有话要说:来迟了哈哈哈不好意思睡着了
第30章
“唉……”她长叹一声, 说,“我还以为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你会给我做人工呼吸呢。”
话音未落,眼前突然罩着一大片阴影。
冰冷的双唇上突然敷上一股炽热。
他的吻, 只有短短几秒,没有深吻,却又用了十足的力道, 像是在报复什么似的。
池中月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双唇就离开了。
望进他的双眼,那漆黑的眸子里有一种东西叫做挣扎。
“任清野。”池中月说, “你真没种。”
她突然抬起双手, 勾住他的脖子,仰着下巴吻了上去。
池中月的吻长驱直入, 没有犹豫,搅着他的舌头。
渐渐的,任清野眼里那一丝挣扎在崩塌,伴随着一同崩塌的, 还有他脑海里仅存的理智。
任清野开始回吻,池中月有点受不住了。
蛮横又霸道, 发泄似的, 一点儿不注意力道,池中月那本就发紫的双唇距离红肿只差一步之遥。
任清野却不管不顾,时不时用力吸咬她唇瓣和舌尖,吞没她所有气息。
终于, 池中月呼吸不上来了。
“够了。”池中月突然推开他,“哪儿有人工呼吸做这么久的。”
任清野心里的一簇簇火苗,就被池中月这么一把按住。没有直接掐灭,空让他心里火烧火燎。
他别开头,舔了舔唇角,说:“妖精。”
“你说什么?”池中月问。
任清野这才想起,落了水的池中月,听不见了。
他对着她,张了张嘴。
“妖精。”
池中月一笑,“那——你要不要尝尝妖精的味道?”
任清野呼吸一滞。
面前有一个万丈深渊,不知什么时候,他被池中月拉下去了。
完蛋了。
“起来!”任清野搂着她的腰,“尾巴翘上天了,先去尝尝药的味道。”
池中月自己站了起来,抹开脸上的水。
“我没事,他想跑,所以把我一脚踢到水里去了。”
“踢你哪儿了?”
“屁股。”
池中月指着自己屁股,说:“可疼了。”
“你会喊疼?”任清野说,“我以为你死都不会喊疼。”
“哦。”池中月觉得没劲,说,“那行吧。”
“行什么行?”
“不疼呗,你说不疼就不疼呗。”
“池中月!”任清野突然倒竖眉毛,恶狠狠地看着她,“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池中月昂首挺胸,理直气壮,“不服气,还要再咬我?”
任清野扭头就走。
走了两步,他停了两秒,转回来,“下次让我碰到他,我打得他妈不认,行了吗?”
“行。”池中月说,“不过我下去的时候掐烂了他手臂,他哪儿让我白白吃亏。”
任清野无话可说,只能长叹一声,笑得无奈。
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女人怎么办。
这时候,池荣贵的人找到这儿来了,池中月就理了理衣服,越过任清野,走了过去。
“等等。”任清野拉住她,“你这幅样子怎么见人?”
说着,他脱下外套,粗鲁地罩在池中月身上,遮住她那因水而尽显的曲线。
*
回到医院楼上,一切如旧,医生带着听筒检查池荣贵的身体,桌上刚倒的热水还冒着热气。
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月月?”池荣贵看到池中月进来,说,“你没事吧?你落水了?”
池中月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根毛巾,擦头发,“没事。”
池荣贵微微探身,问:“那个人呢?”
“走了。”池中月说。
给池荣贵就诊的医生疑惑地看着池中月,说:“你怎么这幅样子?”
池中月说:“你们医院湖边没有围栏,这个问题得反应反应。”
医生直起腰,顺手就摸上池中月的额头。
任清野下意识地往前一步,浑身都绷紧了,却听到医生说:“湖水那么凉,你发烧了,赶紧去楼下挂个急诊。”
“好。”池中月说,“我总得换身衣服吧。”
医生说:“去找护士给你弄一套病号服。”
池中月点了点头,“医生,记得跟你们医院反应一下哦,湖边得搞个围栏。”
池中月下了楼,去护士站找护士帮忙找一套干净的病号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