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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仁递过一杯热开水,皱着眉头:"脸色怎么这么差,你丫粉底打的够分量"
她苦着脸,"袁妹妹,我这是带病工作"
猿人一只手探过来,摸上她的额头,惊呼:"这么烫,可以烤红薯了"
望着成堆的文件,那么多细目要修改,她无奈摇头,"我吃过药的"
从小到大自己最怕发烧,体温一上来身体就软软的使不上劲,像浮木没有攀附的东西,脑袋也钝痛,撑着到下班,早上吃的药不知是不是过期了,没有半点效果,身体反而更沉,一吸气,嗓子也冒火般难受。
下班高峰期,计程车也拦不到,风很大,气温和体温冲撞,打了个冷颤觉得身体更烫。没有办法,走向车站坐公交。
身后传来喇叭声,回头看到那五个7的车牌就知道来人是谁。那一晚之后,她便很少见到他,车子慢慢驶到身边停下,车窗滑下,宋子休的侧脸无敌,见到她脸色不太好,眯了眼。
"上来,我送你…"
他面容清隽,生的一副好相貌,可惜眼神太过冷漠,第一眼望去,不是好相处的人。
她着实有点撑不住了,公交车这个点也是人满为患,估计还没到家自己就已经倒下了。于是点了点头,扯了个勉强的笑容。
他皱眉,紧锁的眉心让苏又清很想拿个熨斗去把它烫平。
俯身说了句"麻烦你了",便绕到副驾座,手还没碰到车门,只感觉肩上一痛,一个人影飞快地从自己身边跑过。
"我的包!!"
左肩背着的包不翼而飞,想也没想,她立刻追向前,宋子休脸色大变,大喊"苏又清你给我站住",迅速地解开安全带下车。
那人跑得飞快,她那一刻也逼急了,身体的不适也忘了,没听进他的话,只是牟足了劲追。
宋子休脸都白了,看着她不要命地往前跑,一颗心都悬在半空。
街上人多,小偷拐进了小路,她没想那么多也跟了过去,正是下班的点,小路人也多,一个踉跄小偷就绊倒在地,她一把扑过去,脱了鞋子就往他身上打,"让你抢我的包!让你抢我的包!"。
宋子休赶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她小脸爆红,拿着鞋狠狠往小偷身上揍,还不忘扯过自己的包护在胸口,继续用鞋打,那小偷二十出头,可能也被她的气势吓住了,妈的,没见过这么凶猛的女人。下手重,专挑脆弱的地方用力。
宋子休走上前,一把抱住炸毛的女人,搂在怀里,手劲很轻,制住了她不停挥动的小手,哄着:"乖,乖,别激动…"
小偷抓到空当,一溜烟爬起来,慌张地跑进了小巷子。
苏又清急喘气,头发微微散乱,脸涨红,手也不停发抖,他触到她的那一刻,脸色突然变差。
"苏又清你在发烧!"
她反应过来,心脏还是狂跳,拍了拍心口,笑着说,"我没事,没事"
"你一个女人追什么追,走,去医院"
她看他的脸色很难看,眼神也没刚才温柔了,紧拽着自己的手,吃痛。
他拖着她往前走,背影凝重,苏又清想挣脱,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力。
"喂,你放开我"
"你走慢一点啊"
"宋子休我跟不上"
"我头真的很…"
"晕"字还没说完,腿一飘,直直栽倒在地上。
她晕倒了,所以她没有看到宋子休的满目惊痛和失控。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她幽幽醒来,就看到白色的药瓶,药水一滴一滴有节奏地打入自己手臂。转眸,便看到站在窗前的男人背对着自己,蒙上了白雾的玻璃,暖色的墙纸,还有床头娇艳的花。房间很安静。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黑色的背影,与寂寞有染。
似是直觉,他回了头,她打量的目光落入他的眼眸。来不及收回,对视间,她察觉他眼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
不自然地转移视线,宋子休走近床边,见她醒来,终于松了气。
手探上她的额头,试了试体温,烧退了。手,却没有收回,苏又清愣住,额头、眼角、脸颊,手轻移,最后停在她的下巴。
细腻的触感,挠在他的心间,是怎么也舍不得收手,最后不可闻的叹息,还是离开了她的脸,苏又清只觉得灼热气息仿佛还萦绕在皮肤上。
脸,特别容易红。
他看到了她的反应,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苏又清觉得他是故意的,因为突然之间,一股邪气冲天。
头缩进被子,飞快地闭了眼,假寐。
他起了兴致,愈发靠近,鼻子挺立,呼出的热气扫在她脸上,还有身上的东方调木质香水,不浓烈,只清爽,近了身,才觉沁人。
半晌,对方没动静,却也没离开,手藏在被子里捏得铁紧,敌不动,我也不动。心里直想孙子兵法,三十六计。
想到什么,猛地睁开眼,男人的脸近在咫尺,甚至鼻尖就要碰到,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玩味以及一丝情深。
他邪恶一笑,有意为之,嘴唇微张,一股热气喷上她的唇,见她眼睛乱眨,他的笑容更深。
她终于领悟,这就是华丽丽、□裸、杀人于无形的宋氏美男计!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你奶奶的,苏又清你还是不是女人啊"
肖小佳横冲直撞,进了房间立马闭嘴,眼前的男女正保持着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男上女下,四眼朦胧,女的脸绯红,男的柔情无限。
但是,马上,房间的气场由温馨转型成冷冽。
肖小佳打了个寒战。陆炎随后跟进来,对她皱眉道:"肖小佳你跑这么快有肉吃吗"
唔,没有肉吃,也不敢吃,但是可能有肉看。
当然这话是不敢说出来的,于是她很狗腿地冲宋子休笑,乖乖地叫了一声"哥"。
他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走到沙发上坐下。
"苏又清你太他妈神奇了,你就是那种不在科学解释范围内的物种啊,你竟然单挑歹徒,真是奇货可居,你竟然晕倒在大街,真是为正义现身,咱俩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处,我咋现在才看出来,你也是一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啊…"
苏又清听得要吐血,脸色红橙黄绿一个都没落下。
陆炎看着自己的小女人蹦跶的模样,俊脸上满是笑意。
宋子休看着苏又清郁闷的表情,也皱了眉头,警告地瞥了一眼陆炎。
心里"咯噔"一下,陆炎立马上前打断喋喋不休的肖小佳,示意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
"我带了点吃的,苏小姐不介意的话将就着吃点"
陆炎温文尔雅,声音极为好听。
看着袋子上的Logo,五星级饭店做出来的东西还叫将就。
手上还有针管,于是肖小佳喂她,清淡的瘦肉粥,香味绕鼻,口感爽滑,我们的肖小佳也有点招架不住了,哀怨的小眼神直飘向陆炎。
苏又清想回家,沉默坐在一边的男人听到后立马走过来,身材高大,挡了灯光。
"今晚就在这住一晚,明天检查了没事再出院"
这语气,分明不是商量,而是决定。
陆炎眼神游离与他们之间,写着"□""暧昧"。
宋子休是和陆炎一起走的,走到门口,他特地折回来,拿了沙发上的小毯子盖在她脚上,说了句"晚上凉"。
她的头像乌龟一样,越来越往里缩。

宋宅今晚很诡异,众人很纳闷,管家很不安。
源头就是宋宅的厨房,宋大少爷此时脱了西装,袖子挽起,左手拿着萝卜,右手拿着刀,"刷刷刷",刀剑无眼,飞快地在萝卜上移动。
众人倒吸气,直感叹,从来只用枪的宋少,削起萝卜皮来也是这么有武侠范儿。
画面一停,众人凌乱了,原本手腕粗的萝卜,现在只剩拇指大了,再看地上,厚厚的一层萝卜片。
宋子休看着手里的萝卜,眉头很紧,很不耐烦,很纳闷,很焦虑。
"再拿根萝卜来"
厨师表示很有压力,小心翼翼地递过去,"少爷,其实我来就好"
一记冷光,立马闭嘴,额头直冒汗。
到最后,八九个"萝卜头"横尸在瓷盘里,姿态很销魂。
宋Boss眉目终于舒展,手里握着刀熟练地翻转。
上好的肉排躺在砧板上,等着切割。男人三下五除二,刀起刀落,利索地把排骨剁成小块,下手精准,用力适当。
但是,厨师依然很泪流,因为少爷使的是水果刀。
最后把食材都倒进锅里,宋Boss多么不拘小节的一个人啊,倒的时候力道之猛,动作之潇洒,导致开水"扑通"溅了出来,沾在手臂上,吃痛,眉皱,低骂了句,随后重重把锅盖盖上,调了闹钟,拍了拍手,淡定地上楼看文件。
厨师先生看着萝卜尸体遍布的厨房,表示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最后,宋子休看着保温瓶里的战利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清早,苏又清瞅着碗深感困惑。
男人面色淡定,其实手心都出了汗,数亿的生意谈判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尝了一口,心想,怎么和昨天的档次差那么多。
宋子休轻咳了声,耐不住了,"这个是我做的"
手一滑,差点打翻碗,惊愕地看着他,男人不自然地转过头。
察觉到了他的紧张,莞尔一笑,内心弥漫了暖意。
宋子休你骚包!
当然不能这么说,于是温婉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他没作声,拿了车钥匙要去公司,走到门口,转身真诚的说:"下次,我给你做木瓜炖排骨…"

她嘴角抽搐,他笑眯眯地关门离去。

时限

病好得很快,本来就是小发烧,在医院住的是上好的病房,医生一个个围着她转,其实她明白,这只是因为宋子休的重视。
怎么形容他这个男人,她以前看过一句话,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大都没有经历过一见钟情。那一天的盛夏夜,就像被上帝推了一把,踉跄一下,入了他的眼。
凭心而论,他没有过多叨扰她的生活,好像总是在自己有事的时候伸出了手,她不知道是不是一心一意,但只要他出现,总是尽心尽力。
小佳问过她,如果以前是因为有许佑,那么现在是为了什么。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答案。
春节放假八天,苏又清回家过年,这是个小城市,不繁荣却分外精致,最常见的便是杨柳依依,清水悠悠。
她七岁的时候搬到这里,她随母姓,母亲甚是喜欢江南,"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给她取了又清这个名,也许是母亲心里的期望,最忆江南,佳人清如水。
陈康大早就去车站接她,见她下车,夸张地挥动双手,蹦蹦跳跳的。苏又清觉得好笑,他接过行李,大声嚷嚷:"小小酥,你怎么越来越瘦了,猪肉价格都跌了,你也没必要外销啊"
她戳了一下他的脑门,"我都没问你呢,怎么不把书念完"
陈康憨笑,眉眼弯弯,"不想念了,帮咱爸打理生意"
地上铺满积雪,走的人多,雪都被挤压,表面光滑,陈康一只手扶着她走在她前面,好几次苏又清打滑,往前倾去,还好抵住他的背。
"你这次回来正好可以赶上王姨家嫁女儿"
她吃了一惊,惊喜道:"小英子要结婚啦,男方是什么样的人"
"吃公家饭的,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初八摆酒"
陈康突然回过头呵呵笑:"小小酥,你这老姑娘,什么时候绑个男朋友回来显摆…"
她伸出手往他手上狠狠一掐,没好气地说:"你这臭小子,什么叫绑,你老姐我就这么没魅力吗"
被掐得疼了,大吼:"好好好,大小姐你快勾搭个男的回来,我日思夜想多想叫一声'姐夫'啊"
没听到她吭声,陈康扭头,凑近小声道:"那个许家王子,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陈康是知道许佑的,以前两个人闹,他说她没人要,她就叉着腰,抓狂道:"我的许家王子骑着白马就要飞过来,总有一天会变成苏家王子!"
他哈哈大笑:"你害不害臊啊,你见过哪匹白马长了翅膀啊"
陈康见苏又清眼神闪了闪,也不再问了,挠挠头,拍干净小铁驴座位上的水汽,潇洒地跨上去:"白马算什么,瞧我这铁驴,换了马达,保证销魂"
苏又清笑起来,干脆地坐上去,抓紧他的肩膀:"走起!"
苏又清一年回一次家,进了家门,陈易生正在客厅,苏又清喊了一句:"陈叔叔"
他点了点头,没有明显的表情,但眼睛里分明是笑意。苏楚从厨房出来,苏又清连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汤。
室外严寒,屋内温暖,唠了家常,和陈康斗嘴,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收拾了碗筷,她在厨房洗碗,苏楚在一旁切水果。
"妈,陈康怎么不把书念完,上次在电话里,我也没来得及细问"
苏楚走过来把刀洗了洗,擦干,"他说不想念了,我是反对的,但是易生没说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苏又清不作声,她是明白的,陈叔叔没有反对,妈妈说再多也没用。
再亲,也没有骨血联系,总是少了点立场。
就像她,七岁时跟着妈妈来到这个家,但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
十多年了,到底只喊得出"陈叔叔"。
"你跟小许怎么样了"
手上动作一停,随即恢复正常,把碗里的水清干净,拿起旁边的干布擦拭,淡淡开口:"他在德了发展很好,会一直在那了"
苏楚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面色平静,微乎其微的叹气,不再多说。
苏又清初六就回了R市,说是要回去准备点材料,假期完了为工作做准备。陈康戏言:"小小酥,初八英子结婚,你该不会是怕触景伤情吧"
她暴怒的抓起手边的书就往他头上扔去。陈康龇牙咧嘴:"还好只是书,不是铁锤"
送她到车站,火车开的时候,他追着后面小跑,极大声地喊:"6车18座的女人,下次记得拐个女婿回来啊!不然不准进家门!"
车上人低笑,苏又清脸爆红,咬牙切齿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陈康,得逞的笑容在年轻的脸上,好不得意。
肖小佳要在家待到初十才会回来,邻家院里的喜事,她喜热闹,自然不会错过。一个人在家,过年的气氛渐远,也落得清静。上网、整理资料、看电影。
有时候一部电影完了,字幕浮现,片尾曲响起,她就会窝在沙发里发呆好久,90分钟或是120分钟,演尽他人的一生,悲伤喜悦,离别重逢,匆匆过目,然后各自生活。
她很喜欢灯饰,偏爱暖色的灯光,整个房间笼上温柔,才是家的感觉。屋里淡淡的香气,一人独处,略显寂寞。
宋子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洗澡,出来的时候一看手机,六个未接来电,当时存号码时,她很随便的打了个"宋"。
此时这个字执着地闪烁在屏幕上,像是一道尖锐的光,破势而入,只要有一丝缝隙便毫不犹豫地攻占,扎根深埋。
手机震动,手一抖,静了心神接通:"我刚才在洗澡"
对方没有说话,只闻细微的呼吸声。
良久,他开口:"新年快乐…"
"恩,你也是,新年快乐"
"你在干嘛"
"噢,擦头发…"
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中,瞬间的变化,让她本能地尖叫了一声。手机一滑,掉到了地上。
停电,扑面而来的惊慌和恐惧。蹲下身在地上摸索手机。
"砰砰砰"
沉重的砸门声骤然响起,她心一跳,灵魂似是出体了般,冷汗直冒。
"苏又清!你开门,你快开门!"
心就像被拉回来了,宋子休的声音失措地响起,全然没有平时的淡定沉稳。她蹲在地上,心一下子就酸了,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
起身飞快地跑去开门,窗帘是拉上的,外面的光也透不进一丝,黑暗里全凭直觉,也不知被什么绊倒了,结结实实地扑到地上,痛呼一声。
"苏又清,苏又清你慢一点,别急,你慢一点!"
外面的男人气息完全紊乱,说话都不利索了,她吃痛地爬起来,他已经开始撞门,沉闷的响声气势如刀。
"咔嚓",锁被打开,没了受力点,他踉跄着向前倒,撞到苏又清身上,一只手下意识的拽住她,减少她身上的重量。
急喘气,开司米敞着,胸膛起伏,满目焦急。
她的眼泪忍不住落下,"啪"的一声,掉到他的手背。
宋子休的心,突然灼痛。
光亮一下子涌来,因为电压不稳,灯光直闪,却足够他看清她的脸,泪痕明显。
五脏六腑都叫嚣了,不受控制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清香扑鼻,手是用尽全力揽紧着这身子,恨不得揉进骨血里。
她闷哼了一声,似是一根针,轻易破了他的气场,理智苏醒,克制了自己放开她,只见她的膝盖蹭红了一大片。想必是刚才开门时摔的。
沙发上,苏又清的脸很红,因为眼前的男人单膝跪在地上,轻轻撩开她的睡裙,熟练地在上面抹着药膏,指尖全是温柔,打着圈儿,舒服至极。
想到什么,缓缓开口:"你怎么会来"
他沉默,手里的动作没停,房间只有钟表走动声。
良久,他淡淡说:"我一直都在楼下"
一直都在,自从她回来,他便夜夜守在下面,夜色临近,便见那扇小窗透出光亮,猜想她在干嘛,即使不见人,想象也心满意足。直到灯光熄灭,她睡去,他才驱车离开。
这样的守护,天下只有一个宋子休给得起。
她面色如水,沉默不语,心却像是被怂上浪尖,翻涌不去。
她抚上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好了,我不疼了"
宋子休皱眉,她的手很凉,顿了顿,还是挪开了,收拾了东西,放回原处。转身又走近她面前,眸光深邃,读不出情绪。
"苏又清"
似是呢喃,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却惧了他此时的神情。明明淡如水,骨子里却散发着冷冽。
他俯下身子,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她环在其中,一字一句道:"我忍耐有限,你知道吗"
她仿佛见到世人眼里的宋子休,冷漠决绝,睥睨一切。
她低头,长发垂在胸前,遮了脸,隐了情绪,紧抓着睡裙,皱成一团。
关门声响起,一室寂寥。

年后依然很冷,工作也上了轨道,部门有个同事辞职,工作交接够呛,苏又清忙得昏天暗地,回想之前的长假,简直是无比怀念,对现实感到痛心疾首。
袁仁每次都天都会做三件事:鸡婆、补妆、骂老板。
她泡咖啡的空闲,会溜到袁仁办公桌前,听他侃侃而谈,她对内容不感兴趣,主要是喜欢袁仁讲话时那一惊一乍的语调,像过山车一样,听得她喜笑颜开。
肖小佳鄙视她的恶趣味,有时候也特别不能理解苏又清的某些脱线行为。
隔日便是周末。
起了大早,跟着肖小佳一起去烧烤。
一群年轻人自然熟,很快便打闹成一片,初春虽然春寒料峭,但今日阳光特别灿烂,严冬后能瞅见这样的太阳,着实心情好。
肖小佳很豪爽地要跟人干啤酒,一个男声突然炸到:
"哟!肖小佳你皮痒了啊"
手一抖,心一颤,妈呀,是陆炎那个阴人。昨天他约她出来玩,她借口说要加班,好不容易把他哄住,此时被撞个正着,颇有捉奸在床的犯罪感。
陆炎拎着肖小佳,肖小佳很义气地拽住苏又清,三个人走到另个场子。
肖小佳闷声闷气地在一旁加炭火,陆炎站在她旁边冷笑,把土豆当她的头一样在削。
他看到了她,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也没说话,低头继续烤着手里的鸡翅。宋子休烤东西的动作颇为熟练,洒料、切肉、翻转、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
她观察了很久,终于找出一个词来形容,贤惠。
想到这个词,自己扑哧笑出了声。再打量他,丝毫不顾身上天价衣服,油烟直熏,眼睛眯了眯,眨得很快。
不久,眼前多了一串鸡腿,回望过去,宋子休一脸微笑,没有隐匿,甚是干净。
陆炎很想跟他说,你现在的表情真狗腿。
宋大Boss,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恩,宜嫁宜娶。
几个男人坐在一起闲聊,个个出色,集在一起,真像是风景画。苏又清跑去洗手,农庄很漂亮,不远处还有个人工湖,草皮休整得也整齐,翠生生的不似初春。她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往水里掷。
他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白色的开敞毛衣,修身牛仔裤,这样远看,笼在阳光里的女子唇红齿白,一个动作便撩拨起丝丝心动。
她回头发现他已经站在身后,拍了拍手上的灰,咧嘴冲他笑。
两人并排站着,静静看着湖水泛波澜,良久,他说:"那天晚上对不起,吓到你了"
她歪着头眼睛一闪:"你吓过我好多次,你指哪一次啊?"
他笑:"我形象就这么差?"
她眉眼弯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去喝点东西吧,这农庄的玉米粥出了名的香"
他转身往前走,苏又清连忙跟上,轻轻扯住他,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衣袖,上面沾了一团绒毛。
他的心一怔,她靠近自己,鼻尖都是清香,低垂的眉眼,温柔的动作就像恋人间的亲昵。
"不用说对不起,你对我好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