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总不会是伤着哪个美人的心,她家里来抢人的吧?”苏颖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么个理由,谁让司尉一张脸长得那么妖孽,要是被哪个贵女看中了求而不得,派人来抢回家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司尉额角青筋暴涨,要不是情况危急,实在恨不得就地教训她一顿。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袋怎么长的,只想到美色去了!
不过总归是他惹来的麻烦,便简略解释道:“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先去旁边躲一躲…算了,你还是跟在我身边,一步不能离!”
司尉想到苏颖之前的闹腾,真担心她会趁乱逃跑。这样的事,苏颖还真做的出来!
苏颖扁着嘴,知道逃跑的时机已经错过了,也不好危急的时候丢下大家独自一人逃走。老爹说了,任何时候,决不能当逃兵!
“知道了!”她手里的匕首太短了,近身战还勉强,对付短箭就没办法了。
“你等着,我去取点东西!”苏颖忽然掉头往马车上跑,一股脑地半个身子扎进去飞快地翻了翻,只屁股翘着露在外面。
司尉莫名其妙,一边指挥着几人抵挡,一边分神注意,免得短箭误伤了苏颖的屁股。
“找到了!”苏颖用手臂抱着盒子,里面是颜色各异的瓶瓶罐罐,笑道:“公子挑一个,你想要这个服服帖帖,还是那个?”
阿一听了这话,差点没把手中的大刀给砍歪了,这种时候苏颖还不忘调戏他家公子,实在让人说不出话来。
司尉眼皮一跳,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阿一,退后!”
话音刚落,阿一迅速连退几步,苏颖手里丢的小瓶子已经到了蓝衣骑士的跟前。
瓶子里的粉末洒在半空中,蓝衣人急忙退后。可惜马匹霎时间不可能移动太快,粉末大多数散落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蒙着面,又马上闭气,有恃无恐,不屑地扫了苏颖一眼:“不入流的东西,就想对付我们?”
“确实是不太入流的东西,不过好用就行!”苏颖兴致勃勃地挑挑拣拣,又拿出一个瓷瓶扔了过去。
为首的蓝衣人挥剑一挡,粉末偏离,大半洒在地上,苏颖不由惋惜,浪费了不少好东西,也不知道老伯会不会心疼?
蓝衣人早就服下解毒丸,平常的毒药对他们根本没有用,挥剑便要继续杀过来,为首的人却突然一顿,身下的骏马双眼赤红,前蹄忽然抬高,用尽力气要把骑兵甩下去。
几次拉紧缰绳也不能让发狂的马匹停下来,蓝衣人只好舍弃坐骑,翻身下地。其他人的马匹也纷纷不对劲,有两三匹还互相啃咬旁边的骏马,甚至咬下一大块血淋淋的肉,一个个只能从马上下地。
骑兵的优势瞬间逆转,他们只要下了地,事情就好办多了。
司尉嘴角含笑,没想到平城送的离别礼物还有这等用处,单手一挥,身后的黑衣人领命,足见一点便跃入蓝衣人中收割性命。
阿一也不甘落后,大刀连连劈下,却发现蓝衣人狼狈躲避,身手远远不比刚才,更是加快动作。
三人转眼间就摆平了蓝衣人,只可惜他们眼看事情失败,一个个服毒而亡,没留下任何活口。
如此血腥的场面,司尉没让苏颖看见,一手捂着她的双眼回到马车,低声问:“刚才丢的是什么药?”
苏颖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有些心慌慌地抱紧盒子,低着头回答:“我也不知道,随便捡了两个瓶子就扔过去了。”
司尉知道她初经历这样的事,不免有些害怕,安抚地环着苏颖的肩膀,顺手捂住她的耳朵,柔声道:“这样就听不见了。”
“你骗人…”苏颖小声反驳,还是扭头埋进他的肩窝里,闷闷不乐地问:“他们想要的是你的命,怎么会这样?”
司尉冷笑,搂紧了她:“不外乎是因为我挡了一些人的路,他们不痛快了,想要把我这个绊脚石除掉。”
苏颖虽然常年在偏远的小城,见识不多,也明白司尉特地去平城和萧城,肯定不会是买卖粮食那么简单。如今看见那些凶神恶煞的蓝衣骑兵,就知道跟着司尉,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了。
“怎么,怕了?”司尉低头看着她,忍不住问道。
苏颖眼皮一抬,鼓着脸不高兴了:“也不看我是谁,苏老爹苏捕快的女儿,这点小事算什么!”
明明刚才还吓得脸色发白直哆嗦,现在就仰着小脸,瞪大着眼,一副她绝不会是胆小鬼的表情,逗得司尉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苏颖的脑袋。五指穿过苏颖乌黑的发丝,柔软的触感似乎要直达他的心底。
苏颖瞅见他手臂上的伤痕,小心翼翼地掀开袖子,在盒子里翻出一个瓷瓶,就要倒在伤口上,收拾好外面的阿一刚掀开马车的帘子,惊得险些要扑过来:“苏姑娘,等等,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
刚才瞅见那些马匹的惨状,也不知道盒子里的瓶瓶罐罐装的是什么,阿一为了司尉的身体着想,怎么也不敢让苏颖用那些玩意儿给自家公子伤上加伤。
苏颖捏着瓶子,不高兴了:“老伯的伤药,给你那些要好多了!”
虽然是这样说着,她到底不太确定老伯的手艺救畜生还好,治人到底行不行,接过阿一的金疮药,轻手轻脚地抹在司尉的伤口上。
伤口是为了掩护苏颖回马车,被流箭和刀剑所伤,白皙的皮肤上交错着三四道粗细不一的伤痕,让她十分内疚,动作不由放得一轻再轻:“好点了吗?”
“有点疼,”司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阿一只能转过身,免得露馅。天知道自家公子三岁习武,九岁杀人,十五岁已经能跟师傅打成平手,受过多少比现在更厉害的重伤,也没叫过疼。
苏颖不明所以,血淋淋的伤痕十分刺目,她低头吹了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小时候摔倒磕破了,老爹也是这样吹一口气,就没那么疼了,现在会不会舒服点?”
“嗯,”司尉点了点头,苏颖难得温柔,他自然是惬意地享受着。
阿一眼角一抽,心里怀疑自家公子的心智回到了两岁稚儿的时候!
司尉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阿一立刻后背发寒,飞快地放下帘子,绷着脸吩咐手下清理掉尸体,恨不得摸着吓坏的小心肝泪奔。扰了公子的好事,看来他以后要不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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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撒娇美人
第二十六章撒娇美人
苏颖从车厢内探出头来,吩咐阿一道:“一大哥,劳烦你让马车走得平稳一点,别颠着公子,让伤口更疼了。”
阿一心里默默郁闷,用了上好的金疮药,半天就不疼,三五天伤痕就没了,这都一天一夜了,自家公子是装上瘾了吧。没有办法,他只好把马车的速度一再减慢。原本几天就能到达京城了,估计得磨上十几天才够。
苏颖见马车又慢了一点,这才满意地缩了回去。马车虽然外面看着朴实无华,内里却是宽敞舒服,底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角落的柜子里放着点心果子,别提多享受了。
要是平时,她早就拎着点心果子啃到够,不过这会注意力全在司尉身上,见他侧躺在被褥上,衣襟宽松,大半个胸膛敞开,黑发披散在肩头,衬着那如玉般的面庞,苏颖差点要捂着鼻子免得失礼。
果然是美人儿,连受伤孱弱的时候都能这么勾人…
司尉美目一抬,薄唇一张:“我饿了。”
“是,我马上来。”苏颖照顾他无微不至的,恨不得把司尉当捧在手心上,麻利地递了一块点心到他的嘴边:“这个点心甜而不腻,公子试试?”
司尉凑过去啃了一口,咽下小小一块点心,舌尖一勾,不经意地在苏颖指尖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若无其事地道:“这个点心的味道还不错,下次记得叫阿一再做。”
苏颖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不习惯,耳尖还有点热,如今倒是习以为常,自己也捏了一块小点心吃得不亦乐乎:“唔,没想到一大哥的厨艺这么好,连点心都会做。”
她还真没想到,阿一不但是护卫,居然还兼做厨子。平日在外,以防万一,司尉不敢碰其他吃食,偏偏嘴巴又挑,阿一只好去学,却颇有天分,做得像模像样,于是就一直留在司尉身边了。
苏颖一想起昨天阿一黑着脸,借用民居的厨房,三两下就做出两盒点心,就忍不住直乐。他一脸凶相,还带着疤痕,刚进屋就把房主一个两岁小儿吓得“哇哇”大哭,走了几步,就把闻声出来的老妪吓晕了,最后还是苏颖出面,好说歹说才让惊得兢兢战战的这家人让出厨房来。
谁知阿一真捣鼓出两盒点心,小小的跟花儿一样漂亮,香味飘出来,惹得路过的人直咽口水。
一个凶恶的大汉进厨房做点心,怎么想怎么惊悚,苏颖想到那家子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的表情,就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得直打滚。
“一大哥不去酒楼做厨子,实在浪费了。”苏颖脸颊飘起两朵红晕,笑得眼泪快掉下来,双眼透着一层水光,波光潋滟,看得司尉心痒痒的,单手扶了她起来,揽在身侧,却又不乐意苏颖嘴里三番四次提起其他男人的名字来,俯身便堵上她的唇。
苏颖的唇舌里有着点心的芳香,带着一点甜丝丝的味道,一如既往的柔软,让司尉不由蠢蠢欲动。他一手托起苏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舌尖探入她的檀口里,轻柔地舔舐着每一个角落,仿佛是一个君王在巡视着属于他的领地,霸道地留下他的气息。
被迫仰着头,被动地承受着他来势汹汹的吻,苏颖只能勉强哼唧两声表示抗议,却不敢真用力推开司尉,免得碰着他的伤口,又让好不容易稍微痊愈的伤口裂开的。
司尉似是早知她的心思,一点也没客气,里里外外狠狠吻了一遍,流连在苏颖的唇上轻轻斯磨勾勒,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京城,马上洞房,把苏颖彻底纳入自己的怀里。
只可惜,他布置了那么久,放长线该钓起的大鱼,还需要耐心等着上钩。依依不舍地离开苏颖的唇瓣,司尉埋在她的肩窝里蹭了蹭,嗅着那熟悉的皂角香气,他的双臂收紧,恨恨地想着,等抓住那些人,他们就别想痛快死了!
司尉温热的气息就在敏感的颈侧,苏颖缩了缩脖子,有些不自在,耳尖通红,感觉身上也渐渐热了。唇上的触感还在,司尉越来越喜欢粘着她亲亲抱抱,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疤了,却从不下马车。
她隐约有预感,司尉这样做是有目的,为的就是引出那些杀手背后的人。既然如此,苏颖也乐得配合,反正多亲几口又不会掉肉,而且与司尉唇舌纠缠感觉还挺舒服的,她心里就没多少抵触抗拒了。加上马车里无时无刻准备得足够多的点心,她就更没有任何怨言了。
要是司尉知道,怀里的小女人心目中点心的地位比他高多了,估计恨不得马上把阿一痛打一顿,再教训怀里这个人!
司尉忽然眼神一凛,顺势躺下,苏颖就知道该来的人终于来了,赶紧拿出毛毯盖在他的身上,小心掖了掖被角,在旁边皱着眉头,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来。
阿一打帘子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苏颖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家公子伤势太重快要去见阎罗王呢!
“公子,府里派人来接您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干瘦的中年人就扑了上来,痛哭流涕地吼道:“公子,小的来迟了,实在是罪该万死!”
苏颖被他的干嚎吓了一大跳,这人装倒是装得挺像的,不过功夫实在没到家,光使劲大声干嚎着,却连一滴眼泪也看不见,太假了。
光有大嗓门有什么用,她捂着耳朵,只觉里面“嗡嗡”直叫,恨不得把这人嘴巴封住,深吸了一口,中气十足地吼了回去:“吵什么!没见公子正歇着,吵醒了他,你能担待得起吗?”
阿一揉揉耳朵,拜托,苏颖这一嗓子比那中年人更厉害,就算死人都该被吵醒了…
中年男人被吼住,噎了半天才小声问道:“一侍卫,这位是…?”
阿一板着脸,中规中矩地回答:“崔管家,这是请来照顾公子的人,姓苏。”
这说了等于没说,身份来历一概没提,只知道姓苏。不过看这人单独留在司尉身边,估计地位不会太低,深得公子信任,说不定有什么厉害的手段笼络住了司尉。
崔管家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苏颖的过人之处,除了嗓门比较大,相貌身材也普通,穿着锦衣,应该是赏下来的,心道兴许司尉受伤过重,阿一要护卫,没法分神照顾,这才请了这么个平凡的小子来帮忙,便没再多理会了。
一个小子而已,能翻出多少风浪来?
“老太太一听说公子受伤了,连忙让小的日夜兼程赶来。”崔管家说完,侧身让一个白胡子老伯上前:“这是老太太特地请来的余太医,世代是医者,医术高明,是早早去宫里求来的。”
苏颖闻言,不由挑了挑眉。司尉受伤的地方在小路,没什么人来往,这位老太太是怎么知道的?
要是知道了,这都两天一夜了,才去请了大夫过来,要是司尉真的重伤,只怕早就回天乏术,哪里能等得了?
偏偏这个姓崔的管家说得情深意切,眼底的凉意被苏颖明明白白地看在眼内,只怕这位老太太请大夫来,不是为了救人,而是害人。要是司尉死了就算了,要是半死不活的,喝下一点相冲的药,无声无息就要丢了小命。偏偏这还是个太医,谁也不会相信能害人,只会想着司尉自个身子不争气。
这哪里是家人,分明是来要命的!
短短一瞬,苏颖就清楚了司尉的处境,她在市井里呆的时日不少,本就是不懂规矩的,只管伸手一推,把崔管家推了个踉跄,险些摔下马车:“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没见公子刚睡着。而且这里前后连个打尖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要让公子今夜睡在外头?”
她就是打算拖得一时是一时,反正不让这些人轻易得手就是了。
崔管家被推了一下,面上也不恼,作揖道:“公子的伤势等不得,还是让余太医先把脉看看,免得耽误了,咱们谁也逃不了干系。”
苏颖抬眼一瞥,这算是威胁她了?
“让他们进来…”司尉虚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颖恍然,倒是忘记美公子胸有成竹,早知道这些人要来,哪里会没有准备,当下才慢吞吞地侧过身,让崔管家带着余太医上了马车。
“公子没事,实在太好了,不枉老太太在府里日夜在佛前供奉。”崔管家含着喜意的声音传来,苏颖嗤笑,那老太太真是好心肠,就不会迟迟才送大夫来了。说不准在佛前,使劲诅咒司尉,就怕他不死呢!
阿一见苏颖上道,也没多提醒,沉默地准备继续赶车。
苏颖坐到他身边,也不管后面崔管家带来的车马,他们只管驾车就往前走。眼瞅着后面的人急急忙忙跟上来,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情才舒服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有美男,有宅斗,有暧昧,有甜蜜,欢迎跳坑!!=3=
第二十七章 照顾美人
第二十七章照顾美人 余太医看了足足一个时辰,说是司尉的伤势颇重,需要卧榻歇息半个月,最好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养着,不能继续赶路了。 苏颖暗暗称奇,光是伤着手臂,就算伤势重了,这大夫够信口开河的,也不知道收了司尉多少好处! 崔管家笑眯眯地安排了一处幽静的四进院子,又把带来的人手安排好侍候司尉,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苏颖才不管他的吩咐,直接住进了司尉的房间。原本打算去隔壁,却被阿一率先占了,后面又是粗使丫鬟的耳房,她不放心司尉一个人,免得被崔管家一不留神就害了,索性紧跟着住进了司尉的房间。 她还想着让阿一帮忙支个小床在旁边,谁知司尉开口发话了:“你白天要照顾我,晚上自然不能走开,反正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这倒是真话,苏颖又从来没什么扭捏的心思,听话地搬进去了,惊得崔管家险些掉了眼珠子。 司尉这位大少爷,谁不知道最厌恶女色。府中后院一群美妾,高矮肥瘦,千娇百媚,愣是一个没看上。只是也不喜人近身伺候,每回出门就带上凶神恶煞的阿一。如今居然让这么一个半大的小子近身,还夜夜同塌而眠? 难不成公子爷不爱女儿,其实是爱男色? 崔管家觉得自己小看了这小子,一边偷偷发信先告知老太太,一边派人盯着,打听他的底细! 苏颖一向大大咧咧,却不是没眼色的,天天被人在背后悄悄盯着,很难发现不了。 这日她捧着瓷碗喂司尉喝小米粥时,不由开玩笑道:“这崔管家倒是个忠心的,就是多管闲事了一点。” 司尉就着苏颖的手喝完粥,又侧着头让她用帕子擦拭嘴角的粥水,淡淡一笑:“他确实是个死心眼的,只是这样的人,命通常不会太长。” 苏颖后背一股寒意,缩了缩脖子。看来崔管家那点心思,司尉早就看出来了,如今不动他,显然是时机未到而已。 “说起来,崔管家总提起的老太太是谁?” 说完,她眨巴着眼,好奇地问:“公子跟那位老太太,似乎不太对付?” 司尉睨了苏颖一眼,知道这人有点小聪明,却没想到聪慧至此,莫不是以前都在藏拙? 想到她快要进府,有些事还是得事先明白,他便伸手把人圈进了怀里,不慌不忙地解说:“府里有三房,排行最大的是我这一房,我爹却是前头去世的嫡妻留下的。二叔是老太太的嫡亲儿子,三叔则是老太太身边的陪嫁丫鬟生下的庶出,记在老太太的名下一起养大的。” 苏颖这一听,立刻明白了:“不是一个娘,所以老太太看你和你爹不顺眼?” 司尉捏捏她的鼻子,这人说得直白,倒真是同一个意思:“不仅如此,我娘的出身比老太太要高。” 苏颖忍不住笑了,趴在他胸前仰起小脸:“这老太太够憋屈的,好不容易熬出头做了嫡妻,准备扬眉吐气了,媳妇却比自己厉害。” 她歪着头,又道:“你娘出身最高,又是大房媳妇,必然是当家人,估计老太太更不痛快了吧?” 看这老太太特地去宫里求大夫就知道,是个不消停的,哪里会甘心她唯一的儿子得仰仗大房讨生活? 苏颖猜得八九不离十,司尉却捏着她的小脸笑道:“所以你要进府,就要先过老太太这一关。” 她撅着嘴,小声道:“我向来不会讨好人,老太太连公子也不喜欢,更何况是我?” 瞧着苏颖的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她的心思,不外乎是琢磨着惹恼老太太,借着老太太的手从自己身边溜走,司尉哪里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他搂着苏颖的纤腰,低头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放心,有我护着,老太太不敢硬来,也赶不走你。而且,老太太只怕不会轻易让你离开。” 难得司尉身边多了一个能拿捏的弱点,老太太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让苏颖痛快地离开,只怕要牢牢捏在手里的。 苏颖窝在司尉的肩头上郁闷,她不怕老太太硬来,恨不得被赶到远远的。她耷拉了一会,很快就恢复了,好奇地问:“余太医到底是谁的人?” 这大夫没说出司尉真正的伤势,却又顺着崔管家的意思硬是留住他们一行人半个月,他到底站在那一边? 司尉瞅着她没立刻回答,抬手在他的右脸颊上点了点。 苏颖会意,没好气地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司尉也不知道跟着谁学坏了,做什么都想着讨要好处。 “余太医不是我的人,也不是老太太的。” 司尉的回答,说了等于没说,苏颖皱着一张小脸不痛快了:“那他究竟想做什么,两面都讨好吗?” 没等到回答,她抬起头,见司尉双眼含笑,抬手又点了点他的唇瓣。 苏颖不乐意了,扭头不搭理他。开始还有些耐心,没多久就在沉默中坐立不安,胸口像怀里揣着一只小猫咪,爪子一直挠着,让她心痒痒的,反而更好奇了。 到头来还是她妥协了,飞快地吻了一下就缩回来,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司尉,后者神色不算满意,也明白不能太过分,慢吞吞地答了:“余太医在宫中呆了二十年安然无恙,说的好听是懂得明哲保身…” 苏颖瞬间明白了,说什么明哲保身,压根就是和稀泥,两厢都不得罪而已,眉头一皱,又松了:“反正他没想着害人就好。” 司尉才明白这脑瓜子里琢磨着老太太是派太医来害自己的,苏颖这才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为着她毫不掩饰的关心,让人心里暖融融的:“老太太年纪大了,总是耳根比较软。” 点到即止,苏颖伸手摸着耳朵,直揉得红彤彤的才明白归来。只怕老太太身边有大房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让老太太如愿? 司尉抓住苏颖的手,不让她再蹂躏那只可怜的小耳朵,低头含住那红通通的小耳珠,温热的气息直窜入耳朵里,苏颖敏感地哆嗦了一下,抓着他的手臂要推开,想到司尉的伤又不敢用力,反倒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唔,好痒,别舔了…”苏颖闷闷地呜咽着,只担心司尉是不是晚饭没吃饱,如今想着把自己的耳朵当宵夜打打牙祭来着。 司尉原本是想逗着她玩的,谁知苏颖如此不经撩拨,浑身软绵绵的,趴倒在他的怀里面红耳赤,一副任君采拮的可爱摸样,让他险些耐不住要把苏颖当场办了。 不过如今他被太医说是“伤势颇重”,这点小谎言,还不能这么早被自己拆穿,便轻轻一笑,声音低压暗沉,带着一丝压抑:“今儿爷先放过你,下一回就没那么容易了…” 苏颖瞪了司尉一眼,有点莫名其妙的,只是看见崔管家进门时,偷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场好戏,是给老太太那伙人准备的! “公子,汤药已经煎好了,趁热喝了才好。”崔管家身后有人拿着托盘,上面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司尉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淡淡道:“崔管家日夜兼程怕是累了,这点小事让底下的人做就好。” “为公子做这点小事,小人哪里敢说一声‘累’了,公子折杀小人了。”崔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打量着接过托盘的苏颖。 这小子容貌只算清秀,身板瘦小,也不知道哪里迷住了大少爷,连伤着了也不忘带在身边。若是刚才在外面没听错,两人只怕比他想象中还要亲近。 崔管家心底偷偷乐了,司尉向来自律,却没想到最后会栽倒在一个小子的身上。司尉越是宠爱苏颖,回到京城后名声越是糟糕,这是老太太最乐意见到的。 子不教父之过,司尉的名声坏了,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大房。在府里的地位,恐怕要一落千丈。到时候,有把柄在手,老太太的话他们敢不听么? 想到他是老太太的第一心腹,老太太在府里地位越高,自己也要跟着水涨船高,崔管家瞧着苏颖就越发顺眼了。 苏颖端着药汤正想着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倒掉,就见司尉轻飘飘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自己却明白了,有些不情愿地上前,拿着汤勺低头吹了又吹:“公子,崔管家亲自送药来,怎能辜负了。苦口良药,好歹也要喝一点。” 司尉厌恶地皱眉,摆明是不乐意。 苏颖假装劝了又劝,叹着气准备把药端到后面的屏风,被崔管家拦住了:“公子,药凉了,更是难以入口。 崔管家摆明要紧紧盯住司尉把汤药都喝下去才舍得走,肯定别有内情,说不准汤药里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苏颖拿不准,悄悄瞥向司尉,让他定夺。谁知这人长臂一伸,就把她圈在了怀里,低头柔声道:“有你来喂我,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的。” 崔管家听着眼皮一跳,心里有鬼,讪讪一笑,瞧着司尉不像是看出来了,更像是跟苏颖调情,这才慢吞吞道:“小苏,你在这里好好伺候公子,我先下去布菜了。这汤药力都是些精致的药材,你端稳了,莫要洒掉一滴。” 眼瞅着苏颖几乎要腻歪在公子怀里,拿着汤勺,却被司尉一推,显然是想用别的方式来“喂”他,崔管家不屑地偷偷撇嘴,可是司尉越是荒唐,自己越是高兴,便恭恭敬敬地笑着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屏风后面躲着的阿一才出来。苏颖连忙把药碗塞到他手里,如同手上放着一个吃人的猛兽。 司尉看也不看阿一手上的那碗汤药,只吩咐道:“想办法偷点药渣,我只给你一晚的时间。” “是,公子。”阿一没有异议,转身又回到屏风,从后面的窗口跳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苏颖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好在崔管家也没欺人太甚,真留下来盯着你喝完药才走!” 司尉却不这样觉得,苏颖迟钝,不等于崔管家这样的老油条真是脸皮薄,可是真要看着两人在跟前亲热,崔管家这张老脸是忍不下来的。 所谓的道貌岸然,指的就是崔管家这样的人。他在老太太身边久了,自认是有体面的,当然不肯看两人如何“伤风败俗”的情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