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是秦晟,俏脸微红,迅速整理了凌乱的衣裙,娉娉婷婷地行礼:“见过表少爷。”
“瞧着一张漂亮的小脸都吓得没血色了,这是怎么了?”秦晟一贯笑眯眯的,俊俏的容貌,一双眼睛天生的柔情似水,府里的小丫鬟没有不喜欢这位表少爷的,加上随口就来的甜言蜜语,两人红着脸,早就晕乎乎得找不着北了。
“二太太心疼大公子长途跋涉,特意让我们姐妹两人来伺候沐浴,没想到那位小公子却是…”说到这里,丫鬟面色开始发白,想着要尽早告知叶氏,便急着要离开:“表少爷,奴婢们就先告退了。”
“莫要急,”秦晟听出一点意思,看来叶氏以为苏颖是司尉的男宠,有心让两个丫鬟来勾引试探,却没想到居然是女儿身。一步错,满盘错,显然司尉有意曲解,就是让其他人误会。
这招够狠,但是很得秦晟的喜欢,又怎能不出手帮忙?
他露出最为和善,犹如春风般的浅笑,把两个丫鬟又迷得面红耳赤:“不是不让你们去二太太那里复命,而是穿着如此单薄的一身,让其他小厮老仆见了,岂不是难堪?若是让老嬷嬷见着,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倒不如先穿戴整齐了再走?”
一番话,全是为了她们着想,丫鬟们感激地看向秦晟,心里美滋滋的:“奴婢们多谢表少爷了。”
“让红芍带着你们去换一身,只管慢慢来,二太太问起,有我担着。”秦晟温柔的保证,让两个丫鬟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他身边的大丫鬟红芍走了。
阿一在旁边冷哼,表少爷最会用这张无辜的脸来唬人,又有两个傻乎乎的丫鬟给忽悠住了,只怕这两天别想再回到二太太那里去。
第三十二章 色胚美人
司尉进去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浴池边满脸尴尬的苏颖。她脱掉外袍,白色的中衣解开了一半,露出白皙圆润的右肩,堪堪挂在手臂上,白色的肚兜若隐若现。
偏偏她单手费力拆掉了胸前的白布,肚兜贴身裹着,显露出少女曼妙的曲线来。
司尉咽了咽唾沫,只觉浴池热雾扑面而来,浑身都开始热了起来。
看见是他,苏颖不自在地抱怨道:“那两个丫鬟,刚开始好好的,让我摸了手,又搂了腰,也没见不乐意。谁知我刚脱了一半衣服,她们就一脸见鬼的表情,尖叫着跑走了。”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应该不至于跟鬼面一样可怕吧?
司尉失笑:“丫鬟以为你是个男公子,谁知脱了衣服转眼变成女公子,哪能不吓着了?”
有秦晟在外头,司尉很放心,那两个丫鬟回不去叶氏那边。
苏颖只是略略失望,没能跟漂亮的丫鬟们一起“鸳鸯浴”了,很快就抛诸脑后,扭头笑吟吟地问:“公子进来,可是要跟我一起沐浴?”
这浴池够大,三五人一起沐浴也绰绰有余。
司尉只觉脑门青筋一突,心知她素来没心没肺,也没有所谓的男女大防,却每次都被噎得无话可说。这个苏颖,真是天生来考验自己的!
尤其苏颖色迷迷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舌尖舔着下唇饶有兴味的小摸样,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在勾引自己。
其实,不过是一个小色胚罢了!
司尉一向不是吃亏的人,上前挑起苏颖的下巴,狠狠攫取了那张微微含笑的红唇,辗转缠绵。不是第一次的亲吻,他却觉得那红润的双唇仿若最美味的佳肴,怎么也尝不够。
唇上的芬芳似是愈来愈浓郁,惹得司尉身上越发滚烫,恨不得把怀里这个勾人的她咬碎了,吞入腹中,再不让任何人有机会觊觎。
不满足于唇舌交缠,司尉一手搂住苏颖的纤腰,一手在她光滑的后背上游弋。一寸一寸,指尖沿着背脊打着圈,满意于怀里人逐渐加粗的喘息,嘴角微勾。
只是这样的程度,不够,远远不够。
司尉离开她的唇,轻吻着小巧的耳垂,在颈侧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贝齿一点点咬开苏颖颈后的带子,任由肚兜松松垮垮得挂在胸前,几乎遮掩不住那胸口的春光。
他情不自禁地弯腰,吻上苏颖的锁骨和胸口大片细腻的肌肤,落下属于自己的红色印记。指甲大小的痕迹,让那一小片胸前的肌肤染上了暧昧和靡糜的气息,更是令人呼吸一紧。
苏颖被吻得又痒又痛,忍不住伸手推开埋在胸口的司尉,却是双腿发软,反倒自己跌入了浴池中,浑身湿透,狼狈地甩开脸上的水珠。
原本轻薄的中衣被浸湿后,紧紧贴在她的身上,身姿毕露。水珠沿着脸颊慢慢滑落,隐没在胸口,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司尉顺从自己的意愿,一步步地走下浴池,甚至顾不上脱掉衣衫,任其在水中湿透,双臂一把又将躲闪的苏颖擒获,牢牢锁定在自己的怀里,眉峰一扬:“想逃去哪里?”
苏颖蹙眉,直觉这样的司尉很不妥,他的双颊因为浴池的热浪染上了薄薄的绯红,墨黑的眼眸带着不容拒绝的征服,以及浓烈至疯狂的。被这样一双眼眸盯着,仿佛那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正虎视眈眈她这只小小的猎物,根本无处可逃。
司尉还要上前抱住她,苏颖灵巧地避开,伸出双手捏着他的双颊狠狠一拉:“公子,醒过来了?”
“…醒了,”拍掉她的手,司尉摸着脸颊皱起眉头:“你还真是不客气,捏得这么用力。”
苏颖耸耸肩,无辜地道:“谁让公子忽然变得那么奇怪,好像鬼上身一样。”
司尉挑眉,鬼上身?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的异常却证明浴池里有古怪。
他离开浴池,在附近走了一圈,发现角落一个小小的香炉,散发着一阵阵甜腻的味道。要不是离得近了,有浴池的热雾遮掩,自己还很难发现这么一个小东西。
而且这里面的熏香,似乎只对男子有作用,看看苏颖毫无感觉的样子就知道了。显然这里设了一个局,不管是“男儿身”的苏颖,还是他,都能入局。
刚刚那两个派来伺候的漂亮丫鬟,若是被“男儿身”的苏颖沾染了,便有把柄捏在二房和老太太手中,不得不听命,成为司尉身边的钉子,为他们效力。
要是进来的是司尉,两个丫鬟一步登天成为姨娘,怀上他的子嗣也不是不可能的。那么大房的长子,就很可能是托生在丫鬟的肚子,无疑是让大房落了脸。要是这两个丫鬟再到处嚷嚷,府里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流言的厉害足以让司尉被说为德行有亏,很可能被剥夺继承人的资格。
再就是丫鬟若被赶出去,苏颖和司尉双双中招,在浴池里缠绵得昏天暗地,老太太和叶氏装作关心的摸样闯进来,便又是一个大大的把柄。
真是算计得周密,也不知道是叶氏的主意,还是老太太身边哪个老不死的黑心婆子献的馊主意。
不得不说,要不是苏颖是女子,只怕司尉还真是不容易脱身。
连熟识各种熏香和毒药的他,也险些陷了进去,要不是有苏颖在,只怕要便宜了那些小人。
司尉用水熄掉香炉,深吸口气平息内心汹涌而上的灼热,脑海中却不断飘过苏颖衣衫不整的摸样,艳丽的双唇,绯色的小脸,纤细的腰身,柔嫩的肌肤,以及胸前遮掩不住的弧度和柔软,旖旎的一幕幕,都让他热血沸腾,身下也渐渐有了反应。
远远听见脚步声,司尉心下冷哼,果真忍不住了。
即使两个丫鬟已经被秦晟留住了,叶氏依旧没忍耐多久,估计打着关心的幌子,怂恿着老太太一起过来了。
“老太太在花厅等了许久不见大公子,心里惦记着,莫不是路上的伤势加重了?”叶氏满含担忧的声音传来,似是被阻拦,又呵斥道:“大公子若是在浴池边晕倒了,这如何是好,你这小小侍卫能担待得了?秦公子,这毕竟是我们府里的事…”
司尉冷笑,叶氏言下之意,是说秦晟这个外人不该管国公府的事了?一副当家人的语气,不过是有老太太在背后撑腰!
不过这番话下来,秦晟还真不好继续挡道,反正事情不管如何都没能如了她们的愿,只能暗暗怜悯司尉连沐浴都不得清净了。
见秦晟让路,以为他是怕了,叶氏心内一喜,没看到送来的两个漂亮丫鬟,心里更是高兴,暗忖只怕是得手了,脚步更是轻快了。
等她们闯进去,见浴池里热雾弥漫,不难看到司尉背对着的身影。只是怀里搂着一个半裸的女子,衣衫堪堪挂在臂弯,肚兜略略掩住了胸前,更是让叶氏心花怒放,想着回去定要大大重赏那两个识趣的丫鬟,不愧是自己亲自过的!
司尉脸色微红,俊美的脸庞上满是未曾消褪的之色,见老太太和叶氏突然进了来,颇有些不自在地侧身挡住了怀里女子的脸,尴尬道:“老太太和二嫂怎么来了?”
叶氏佯装大吃一惊,不好意思地撇开脸,克制着怒意呵斥道:“老太太在花厅久候,不见大公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大公子居然刚回府,就在浴池白日宣淫,真是荒唐之极!”
老太太瞥了浴池里的两人一眼,冷哼道:“瞧着尉儿是好的,怎么这般糊涂?你二嫂怜你院子里没贴心人,特地送来两个大丫鬟服侍你沐浴,怎地却不问长辈被沾染上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训斥的话接连而来,相比心里早就有底了,不要钱地拼命砸了下来。
司尉挑眉,倒是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微微转过身,倒是露出了怀里人的脸来。
叶氏见过崔管家送来的画像,一眼就看出是那个叫苏颖的男宠。只是这人穿戴犹若女子,莫不是司尉有什么特别的嗜好?
她心底的喜意才起,又骤然脸色微变。
只见司尉伸手帮苏颖穿戴好,扶着她上了浴池,披上一件干净的外袍,对着老太太和叶氏笑了:“苏姑娘的父亲已经把她许了给我,哪里就变成丫鬟了?她长途跋涉身子有些不好,两个丫鬟帮忙整理笼箱,独留颖儿一人,刚才准备沐浴时险些晕倒在浴池里,幸好被我及早发现了,正要带她回房歇息,没想会惊动了老太太和二嫂,确实是我的错。等颖儿身子好一些了,定要向两位长辈告罪的。”
老太太和叶氏愣是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发现事情跟她们想得全然变得不同,怕是要回去好好再斟酌了。此时不能拿捏住司尉,以后有的是机会!
叶氏一向能屈能伸,当下跟老太太使了眼色,又恢复了满脸的笑容:“原是我们相岔了,就说大公子的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又怎会做出这样让人留下话柄的事来,总算是老太太和二嫂我关心则乱,还请大公子莫要介意了。”
“哪里,二嫂言重了。”司尉目送两人离开,面上那点装出来的表情霎时间褪得干干净净,倒是扭头看向苏颖时,眼底掠过几分笑意:“别装了,她们都走了。”
“总算走了!”苏颖松了口气,老太太和叶氏二话不说就冲进来,把她吓得一愣。司尉偷偷在自己手心写了一个“晕”字,她才放松身子倚着身边的人,装作昏昏沉沉的摸样,总算是瞒过去了。
不过这样看来,两个漂亮的丫鬟必定是她们派过来的了。幸好司尉不喜女色,早早打发掉了,要不然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苏颖早就看出司尉跟老太太和二房的关系不会太好,却没想到这才刚刚回府,两人就设了套给司尉钻。难道从小到大,司尉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思及此,苏颖倒是对司尉多了几分同情。
虽然平城是穷,到了冬天更是温饱不济,但是乡里人淳朴好客,从不会费心算计人,对自己都是宽容又疼爱,哪里像司尉这样,回到家一刻都没得消停?
老太太和二房一次没得手,肯定会瞅着机会下手第二次,简直让人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下来。这样的日子,还真够累的,难为司尉还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光景。
看出苏颖眸里的不忍,司尉哪里会错过搏得她同情,微微蹙眉轻叹道:“以前只是小打小闹,还不至于如此过分。估计府里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更加肆无忌惮了。”
苏颖伸手搂着他,轻拍着司尉的后背安抚道:“难道就不能分家,独门独户地过日子?”
司尉顺势揽住她的细腰,无奈道:“老太太还没死了,哪里能分家,要是真分家了,以后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的。反正老太太也有些春秋了,分家的时日也不远了。”
两人面对面贴在一起,苏颖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了,怎么底下有硬物件戳着自己,不由好奇地伸手一捏,只听见司尉倒抽了一口气。
她只觉有趣,隔着衣裤在手心里搓了搓,还没把玩得尽兴,下一刻天旋地转的,就被司尉抱上了角落的软塌。
苏颖趴在司尉的胸前,见他如玉的俊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墨黑的眸子染上湿气和灼热,心下一动,便被司尉抓住手,探入衣裤里握住慢慢动了起来。
她打小没了娘,是被苏老爹拉扯长大的,对这些房中事更是似懂非懂,也不明白司尉究竟在做什么。但是看见司尉的神色带着难耐的愉悦,便也顺着他的意没有放手。
等手臂酸得厉害了,苏颖嘟嚷着不干了,被司尉狠狠攫住嘴唇吻得七荤八素,直到唇瓣红肿,手心一热,反被他轻轻喘息着压在身下,灼热的气息贴在颈侧,让她敏感地身子略略一颤,不由有些失神。
司尉见状,只俯身轻吻着苏颖的脸颊以示安抚,便用手帕清理干净,又亲自替她一件件穿戴起来。
反正老太太和叶氏已经知道苏颖是女儿身,如今也不必再穿着男装掩人耳目了,恰好那两个丫鬟带来了替换的衣裙,看样式显然不是丫鬟能穿的,说不准是叶氏赏下来充当甜头笼络人,如今倒是便宜了苏颖。
两人穿戴一新,司尉这才牵着苏颖出了来。
秦晟还等在外头,见自家表弟眉梢里沾着些许春意,苏颖双唇红肿,脸颊上的红晕尚未完全消褪,就知道他们在里面倒是逍遥,便笑道:“你是没看见老太太和二夫人的脸色,又青又红的,见着我还得强颜欢笑,别提多别扭了。只是让人见了,实在痛快!”
司尉点了点头,让那两人吃瘪,怎能不大快人心?
只是秦晟话音刚落,犹豫着道:“有一件事,倒是不能再瞒着你了。”闻言,司尉颇为诧异,这位向来爽快的表哥何时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也罢,你迟早也要知道的,没必要从外人口中听他们以讹传讹。”秦晟摇着头,叹了口气:“姨母让我瞒着你,才一直没说…姨母病了,还病得不轻。”
第三十三章 哄骗美人
司尉皱着眉头,一边往李氏的院子去,一边急急问秦晟:“到底怎么了?母亲怎么会病了?为何一直瞒着,也不给我送信?”
“莫急,府里送了姨丈的拜帖已经请了太医来诊,只说是郁结于心,少不得要休养一段时日。”秦晟说完,忍不住叹息:“可是这一大家子,哪里真能都放手去休养,尤其那边早就盯着管家这块肥肉了,这几天就没个消停。”
他伸出两指摆了摆,脸上满是不耐。
司尉也明白,要不是李氏把管家权牢牢握在手里,还真不能压住叶氏。不过病了几天,叶氏就出来蹦跶了,他一回府就开始设局,野心昭然若揭。
尤其李氏心高气傲,出身好,原本就是大家嫡女。父亲以前高中榜眼,如今任职礼部尚书,底气也足,哪里原因屈居人后?
让出身教养远远不及自己的叶氏管家,她更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原本就是小病,最后撑着一口气管家,倒是让身子越发沉疴了。
“不止如此,那边闹到老太太跟前,没捞着管家的油水,便铁了心来找麻烦。前日二夫人说要请相熟的夫人小姐看戏,改日又请二老爷的清客故旧吃茶,后日霍老夫人要去寺庙求签吃斋菜。这些琐碎的小事姨母还不能不管,总不能乱了章程,偏偏那些院子里的下人捏着鸡毛蒜皮的事都去寻她定夺。”秦晟想到李氏就算身边有两个厉害的嬷嬷帮忙,还是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空休养?
二房恨不得李氏再忙一点,身子更虚一点,哪天晕倒了,就能光明正大地管家。等李氏痊愈了,二房早就能在各处安插好人。请神容易送神难,要拿管家权就不容易了。
他也明白李氏的担忧,要是管家权丢了,有老太太和二房在旁边虎视眈眈,三房又是墙头草不得力的,大房就得吃亏了。李氏吃亏不要紧,最怕的是夫君,尤其是司尉吃亏,秦晟只觉心酸不已。
想当初,李氏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又是长女嫡出,父母疼爱,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可怜她嫁过来后,费心侍奉公婆,伺候夫君,照顾独子,管家后更是被百般刁难,举步维艰,多少年才经营起来,其中的酸楚只有李氏自己明白,却从不肯在旁人跟前示弱,生生把自己累得身子坏了,让秦晟如何不难过?
从小最疼爱自己的,便是这位姨母。如今李氏把从前张扬和爽利的性子都收敛了,在霍老夫人跟前低眉顺目的,尽心尽力地让一大家子都过得舒舒服服的,却仍旧不得一句好字。秦晟知道霍老夫人偏心二房,却没想到偏得如此离谱,连李氏病了也不派人去看一看,只管让人要这要那的,让秦晟如何不窝火?
司尉心知秦晟和李氏的感情好,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回府了,没人能再欺负到大房头上来!”
秦晟沉默地点头,以前司尉是不想让姨丈太难做,夹在嫡母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毕竟是内院的事也不好插手。
如今老太太和叶氏是踩到了司尉的底线,隐忍了这么久,是实话该出手了!他饶有兴致地挑眉,隐隐对以后十分期待。
苏颖晕乎乎地被司尉带到了东边的院落,老远一个嬷嬷便迎了上来,眼眶微好,面上隐隐带着喜悦:“公子终于回来了,太太早就让人准备好吃食,只等公子了。”
她瞥见司尉身后的苏颖,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府里不少人早早开始嚼舌根,说是司尉不近女色,原来是有断袖之癖,还不是男宠之流,直宠到心尖上,名声不免有些难听,被李氏用雷霆手段硬是压下去了。
只是下人明面上没再说,私底下哪里能断得了?
即便明白是二房刻意造谣,却是无风不起浪,李氏不知暗地里有多伤心,暗暗垂泪。如今瞧着苏颖面容清秀,一身浅蓝的绫罗衣裙,紧紧跟在司尉身后,有几分乖巧伶俐,却分明是个女儿家!
诧异之后不免欣慰,二房设下了局,只等着司尉落套了,谁知明明捏在手心的把柄,生生换了个芯,估计如今二房里的古董茶具都得遭了秧,嬷嬷心底踏实,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罗嬷嬷,母亲的身子如何了?可有按时喝药,好好歇息?”司尉领着苏颖一边走,一边忧心地问道。
罗嬷嬷颇为无奈地摇头:“一大家子的事,哪里有时间歇息?汤药是喝了,却没多少效用,太太便索性停了。如今只咬牙坚持着,还请公子多劝慰一番。”
司尉也明白李氏的刚强和骄傲,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询问间,几人进了屋里,便见软榻上一个美貌妇人一手拿着账本,一手用笔勾画,身边一个小丫鬟揉着她的额角,面色苍白,满脸憔悴。
“娘亲,我回来了。”司尉隐约有些心酸,上前笑着问候。
李氏一惊,抬头见是司尉,美目刹那间含着泪水,却是满脸笑意:“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要先去给老太太请安再过来的?”浴池里的事还没传过来,显然老太太和叶氏吃了亏,不愿意到处张扬了,司尉冷哼一声道:“我是打算过去请安的,只是老太太和二嫂等不及,早早赶去我的院子里。”
“怎么回事?”李氏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臂,眉宇间满是阴霾,倒是瞥见一旁的苏颖,惊讶道:“这位姑娘是…”
“她是苏颖,”司尉推着苏颖上前,见她马马虎虎地行礼后介绍道:“以后,要请娘亲费心照顾了。”
李氏满脸惊喜,独子不近女色,府内外送的侍妾不知道多少都没兴趣。因而传来消息说司尉喜爱男色,她也只是忧心二房会借题发挥,倒没有斥责他的意思。
没想到司尉这次回来,却是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好,好,看着就是个标致可人的姑娘,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拐回来的?可有好好跟她爹娘说清楚了,一路上可有照顾周到了?”李氏看着苏颖,越看越是喜欢。不像那些侍妾妖妖娆娆或是扶风弱柳的摸样,苏颖身板有些瘦小,却是白白净净的,眉目秀丽,眼神清澈,一看就是个心思简单又干净的小姑娘,不是个攀龙附凤又野心大的。
她要的很简单,只想独子身边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可人儿,而不是想着指手画脚,眼高手低惹麻烦的。
偏偏二房的叶氏,就是李氏最不喜欢的这种人。
李氏眼尖,见苏颖悄悄打量四周,目光里满是好奇和惊叹,倒是没有贪婪和歪心思,心下更是又满意了几分。
司尉尴尬地干咳一声,知子莫若母,李氏连忙笑道:“罗嬷嬷先带苏姑娘去换一身,瞧着这衣服料子虽好却不甚合身。正好让裁缝走一趟,送两件身量差不多的成衣,秋冬的衣裳倒是不急,再赶工四套春衣,先记在我的账上。”
罗嬷嬷看出李氏的满意,对苏颖更是亲近了几分,领着她到后院去了。
李氏把丫鬟都叫了出去,只留着心腹大丫鬟守在门口,笑眯眯地问道:“说罢,这里就剩下我们三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