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段太太怔了一下,不知道丈夫哪根筋不对了,之前一直说,她的手是用来拿针炙的,现在却主动说让她去学针线,这是啥意思?
“不是说盖头要新娘子自己动手吗?不说让她全来,至少也要有几针是她自己缝的吧!”段鼎顺口说道,下午已经证明了女儿可以出师了,现在也证明了她的伤药是有用的,那么她就该闲下来了,多少也该有点新娘子的样,缝缝盖头,找找感觉,不然,到人家家里,还这么沉寂,会不会被人嫌弃?
“绮罗,你爹说得对,要不,你要不要好歹学几针?”段大娘觉得也有道理,忙看向了绮罗。
“哦!”绮罗不置可否,默默的吃自己的饭。
“你医术已经不错了,马上要嫁人了,总要有点嫁人的样子。”段鼎咬紧了‘嫁人’两个字,他真心的想提醒一下,她现在的样子真不像一个新娘子。却不想,打中了绮罗的心思。
绮罗抬头看看父亲,默默的再低头。她其实刚刚一时间也心乱如麻,她竟然还是救了程安,原来自己那么怨恨,真的看到程安有事时,她下意识的还是要救他。连想都没想,都直接要救他。现在父亲是不是已经查觉了,于是在提醒自己,自己要成亲了,不可以再出一点事?
第十八章 嫁妆
是啊,不能再出问题了,上一世他们的斗争可建立在,段顾两家那会只是口头协意,也许有人知道他们之间是订了亲的,但是毕竟没过大礼,大家还有余地。
现在大礼过了,满京城该知道的都知道的,还有一个月,她就该嫁了,此时出事,父亲是宁可亲手杀了她,也不会让她毁约的。
此时绮罗的纠结,不是会不会再被程安所诱惑。她现在想得更多的是,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恨程安的,她重活一遍,她以为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再无瓜葛。
可是现在,她才正视了自己的心,原来,再怨再恨,可是真的到了关键时刻,原来自己还是放不下。如果这么放不下,她还能嫁给顾仁吗?
“绮罗,你过会跟娘去看看嫁妆,你自己的东西总要知道的,老爷,你也一块看看。”段大娘喜滋滋的说道。
绮罗看看父亲,看嫁妆,自己的东西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段大夫也觉得很奇怪,这是什么意思?不过段大夫很聪明的低头吃饭。
有了下人,有一点好,就是饭后就没事了。看段大娘跟办家家酒一样,把几个下人指挥得团团转的,一样一样的把她攒的东西拿出来给她看,此时拿出来的,自然是她觉得好的东西。
“这玉石盆景是不是很好看?这可不是一般人家配拥有的。”段大娘指着一个非常精致的玉石盆景给他们父女看,段大夫不懂这个,也看不出好坏,只能茫然的点头。
“哪来的?”绮罗倒是分得出,她好歹在富贵之家待了十八年,程老太君是武将世家,大嫂是旧世家,而程家老三娶的当朝郡主,家里的摆设都是千锤百炼的,她的眼界也是千锤百炼的。如果她都觉得不错了,就真的不错了,所以不禁问道。
正是这不是一般人家能拥有的东西,所以段太太哪来的。段家可没什么家底,这样的东西怎么来的。主要是她不记得自己的嫁妆里有没有这个,上一世出嫁时,父母可没这么开心,他们见面都无语的,母亲自然不会这么晒妆了,她嫁之后,嫁妆的东西,她很少看,所以她有什么东西,还真的不知道。
“你爹的病人送的谢礼。”段大娘说得理所当然。
“不是不收吗?”她当然知道母亲一定不会背着父亲收病人的礼物,所以这一定是父亲答应的。
“没那规矩之前收的,那会咱们家的客人可富贵了,收了不少好东西,现在正好给你做陪嫁。对了,要是一直收,给你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都可以啊。”段大娘有点伤感了。
“嫁妆不够吗?”段大夫不在意其它,只关注最重要的那句。
“只有六十四抬,顾家老太太,太太,我们不比,但是他们家二太太都有六十四抬了。我们绮罗可是嫁过去做宗妇的,好像不够气派。”段大娘纠结啊。
“你真是的!”段大夫真的无语了,看向了女儿,“你嫌少吗?”
“当然不,有风湿丸和保心丸的方子,就跟爹说的,纵是女儿一件不带,他们也会很高兴的。”绮罗笑了笑,想想看,突然想到自己上辈子的嫁妆也是六十四抬,当然除了那个小庄子,她六十四抬里有什么,她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里面有一个庄子,因为那是她嫁妆里最大的一块。而这一块,是有收入的,青儿和程槐夫妇帮她打理的。他们会拉着她说,她想不知道都不行。
虽然她倒不是真的在意这些东西,但是,她绝对的相信父母一定不会有所保留的,但是明显的,上一世,父母给得真的多得多,要知道庄子跟现在那几倾水浇地是不同的,庄子是带着庄民和牲畜的,所以价钱是单纯的土地的若干倍。父母哪有那么多钱,去买那个庄子。
“老爷,我们要不要买个庄子给女儿?怎么说也好看一点!”段大娘急急的说道。
“买吧!”段大夫随意的想想说道。
“钱不够,老爷,我们要不要把这铺子压了?”段大娘殷切的看着丈夫,合着说了一晚上,她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了。她想押了这处宅子,好给女儿做嫁妆。
“娘!”绮罗尖叫起来,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何父母有钱买庄子了,但是把药铺押出去,他们就得更努力的去赚钱,还给钱庄,他们多大岁数了,是该享福的年龄。而此时,她又悔又恨,上一世,她那么不听话,为什么父母还要倾其所有?
“没事、没事,你放心,我们铺子的生意很好的,只是周转一下的。没事的!”段大娘忙说道。
“有钱存起来,给女儿和外孙当零花,不是更好?”段大夫给了老妻一个白眼。
“是啊、是啊!”段大娘点点头,“老爷,要不你把解毒丸的方子也改改,让她带走,三个方子,我用大牌子写着…好像三个不太好看,你还有什么方子?凑四个,事事如意好不好?这样就六十八抬了!”段大娘看着段大夫。
“顾家两代三十年,一个新方子都没出过!”段大夫真的服了妻子了,一个方子,难不成对她来说,拍下脑袋就能出来?人家三十年没出一个新方子,就可知,一个药方从研制成功到广泛被应用,其实是要有过程,也是要经得起检验的。
“知道了,娘,我还有一个止血粉的新药方。”绮罗对母亲笑了笑,她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想看到母亲失望。转向了父亲,“爹,其实可以休息一下的,用不着这么忙。”
“止血方子怎么回事?”段大夫更关心这个。
“做内伤药时,顺便一块试的,不过很小,就没当一回事。”绮罗随口说道,止血散的方子看拟很简单,但是这是无论军用还是民用,都是必不可少的,但是各家都有各自的秘方,就看哪家的最好了。而此时她敢说,就表示,她真的相信,她的方子是比长春堂原有的方子更好。
“给我看看。”段大夫真的是医痴了,马上要方子。绮罗找到纸笔写出来,双手递给了段大夫,侧头看看边上的那个玉石盆景,这么大的玉石盆景,当年父亲只怕是对人有救命之恩,才能拿到这样的谢礼?而父亲给了自己,自己都不知道扔到哪个地方,又便宜了谁?
第十九章 可怜的程安
第二更
“为什么以后只收诊金,不收谢礼?”可能难得一家人在一起,能心平气和的说说话,绮罗看着父亲,她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父亲,曾经记忆里除了严厉,就没有其它的父亲,原来还有很多面。
“已经收了诊金,为何还收礼物?若是收惯了,以后再给这些贵人们诊治时,还得看脸色,得不偿失。况且咱们家的铺子做的街坊生意,没有街坊,就没咱家的今天。人不能忘本!”段大夫顺口答到,但眼睛盯着方子,思索着。
绮罗明白父亲的意思了,收礼物,第一次,也许人家真的感激,慢慢的收多了,慢慢的医患之间的关系就变质了,到时他们医者就真的成了豪门的一条狗了。
再说街坊生意,其实为医者,最重要的是其实就是不停的积累经验,不然段大夫几大箱子的药方怎么来的。所以想想看,如果没有这些街坊一直支持他们段家,怎么会成就他们家名声?但是真的成了豪门的狗,她们哪有时间应酬街坊?不如这样大家保持这样君子之交,大家都好。父亲很早就想通了,于是及时收手,这才确立了神针段鼎的地位吧?
这也是父亲的性格,这样的性格,怎么会答应自己嫁入豪门?唉!自己真的太不了解父母亲了。
“这方子试过没?”段鼎终于抬头了,这方子上是有份量的,表示绮罗想得很成熟了,不过,这得试验,单从配方来说,他只能说,这个很便宜,真的成功的话,可以把所有止血散的配方,挤得没处待了。
“是!药会更便宜,止血的效果非常好,”绮罗可是专业的,马上摄住心神,认真的回答她。这是她在战场上实验过无数回的,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
“做得好!”有些药要试,有些药看看方子,其实就一目了然了,段鼎把方子还给女儿,“不过还是把针线再学一下,这方子和保心丸不要当成嫁妆,你自己慢慢试。”
“为什么?”绮罗没想到父亲此时竟然会改主意。
“一次带这么多做什么?将来你总要自己当家作主,到时有东西拿出来,你自己才好站稳脚跟的。”段大夫方正归方正,不过呢,人家脑子又不是真的不好。
绮罗低头笑了,原来父亲也有狡猾的一面,而这份狡猾,却是为了自己。
“笑什么,你爹教你聪明呢!”
“我会很多药方。”绮罗顺嘴说道,但看看父亲,还是兜了一下,“只是没时间一点点的试。”
“你真是聪明,医术学得比那小子好,做药也比那小子棒,让你嫁给他,真是哪哪都不如意!”段鼎顺便再鄙视一下顾仁,女婿好像除了家里有钱,除了会做生意,现在真心的觉得女儿嫁给顾仁,真的哪哪都不满意。
说完了,段大夫被段大娘打一下。而这回绮罗没笑,只是默默的去琢磨自己的药方。
以后几天,绮罗都没有走出过自己的房门,除了做药丸,就是安静的跟丫头学针线。绣娘忙着呢,谁有空教她,丫头也知道老爷太太的意思,只要姑娘学着锁个边就成了,好歹有几针是她亲手做的不是。锁边最好,一是意头好,二也是整个工程的完结部分。
绮罗可是拿针炙的人,心静手稳,看清的规则,拿布试试,很快就能缝个八九不离十,于是,按段家夫妇的要求下,每天让她学着做半个时辰。不管多少,至少要会一些。其它的时候,她也安静的做自己的事。
她现在看书,看的不是书了,而是全看的是错处。一拿起书,她就老老实实的拿着纸笔,重新来写,记得多少写多少,反正她现在闲着也闲着。至于外面程安他们如何,她是真心的不想管了。或者说,她逼着自己不去想他。
而程安在秦修醒时,他还没醒,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没法不瘦,睡了三天,靠喂米汤、汤药维持身体机能,能不瘦吗?秦修被人扶着去看了程安一下,衣服什么的已经换了,边上平日在家伺候程安的也来了。于是也有人天天帮着洗脸、梳头,但越是这样,越发的显得瘦得更明显了。
秦修和程安的功夫其实差不了多少,现在秦修看自己把程安打成这样,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说实话,真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个被惯坏的公子哥儿罢了。现在怎么说也是程安送自己来段家医馆的,结果送来了自己,他自己倒晕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倒也是此时真实的想法。走时还特意嘱咐着段大夫莫惜用药,总得把人先弄醒不是。
段大夫有点无语,程安除了把自己饿瘦了,还真什么毛病都没有。不过这话真不好跟秦修说,只是笑着打了一个哈哈。
秦家是了解段大夫的规矩的,按段大夫开的单子给了诊金,并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是回头,让秦大奶奶以自己的名义送了一份贺仪,人家不说这是谢礼,只说,段大夫嫁女,大家这么熟,哪有不送贺仪的?若是不收,那就是嫌弃护国公府不知礼。
人大奶奶派管家太太来的,直接送到段大娘那儿,段大夫想想还真不好不收,便也就让人收了。转头,让绮罗做了六十颗护心丸派人送了过去。让秦修每日两颗,能护养经脉,不至于让他受伤后,经脉受损,算是还礼了。
秦公爷也是懂行的,让府里的大夫看过,这是挺好的内伤丸药,而且外头没得卖,这是段大夫独家的密方,倒是觉得段大夫这人忒认真了。
程家就没那么安心了,程安还有段家留医,一天比一天瘦,还就是不醒。程家也派太医来过了,人家也只能看出是脑子受了伤,经脉受阻,于是没法醒,至于说什么时候醒,还真的说不清楚。再请御医,结果还是一样,因为伤的是脑子,不是别处。不是说段鼎的医术比御医还好,而是大家有一个共识,就是不动比动了好。谁也不会为一个黄口小儿,搭上自己半生的名声。
程安一天不醒,程家就一天不敢把他接回去,于是程槐就只能老实的在段家前院的病房里陪着程安,很是辛苦。主要是有点吓着了,二爷还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之前还怀疑是不是段姑娘使了什么手段,现在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多大夫给看过了,段姑娘总不会比太医、御医还厉害吧?他哪里想得到,别的方面,绮罗也许不如太医、御医,但是这方面,十个太医、御医也不如一个绮罗。
第二十章 绮罗
今日第一更
第十天,绮罗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去诊室给程安号了一下脉,拿针出来,程槐马上瞪着她,“你干嘛?”
“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绮罗总算给程槐一点面子,对绮罗来说,她对程槐比对程安温和。程槐夫妇伺候了她十八年,一直尽心尽力。最后,他们还知道带着她离开,不把她一个人扔在程家,所以她对程槐比对程安态度好多了。
程槐马上放手,退了一大步。
绫罗对他温和的笑了笑,轻轻的用针解开了他头上的穴道,开了温养的方子,让小伙计去煎药。边擦针,边看向程槐柔声说道,“要好需要一点时间,不过睡了十天,他的外伤已经好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绮罗可能没对程槐这么温和的说过话,程槐都吓傻了,绮罗又笑了一下,再拉着程安的手腕细听了一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还真的生命力挺强的。所以后来父兄都死了,只有他活了,还能娶妻生子…
收了东西准备离开,正好段大夫进来,看到她也在这儿,有些奇怪,“怎么来了?”
“来看看,怎么说也是女儿接手的病人,昏迷这么久,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绮罗说得很平静。
“你来得正好,为父想用针,不然,凶多吉少。”段大夫并不是吃干饭的,绮罗会的,都是他教的,至少根基是他给打下的,段大夫这么多年不断研究,功夫也不差。
“是,女儿也这么想,总要一试,刚刚已经试过了。”绮罗点头。
“你试过了?”段大夫脸色一变,马上抢身上前给程安号脉,好一会才恢复镇定,但看女儿的神色还是不善,“为何自作主张?万一失手如何是好?”
“女儿将来又不行医,失手也好过影响了父亲的名声。”绮罗淡淡的一笑,虽然知道自己不会失手,但是,基本上,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她失手反正是要嫁入顾家做少奶奶了,从此也不会有人让她开堂坐诊,但是父亲神针的名声却不能有丝毫的闪失的。所以此时,就算这伤不是她做出来的,她也会抢先施针,绝不能让父亲维护了一生的名誉受损。
“糊涂!回屋自省,看看自己错在哪!”段鼎差点一巴掌打到女儿,不过看这是外面的诊室,女儿也快嫁了,最终也没有下得手,只能黑脸吼着。
当然吼完了,边上又一闷响,父女俩一块回头,原本病榻上的程安滚到地上了。程槐几乎是欢呼的去扶他,能滚比躺着一动不动强不是。
绮罗不想见程安,拿了自己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走了。段鼎看看女儿的背影,回身去看程安,除了瘦了,其它的还不错。哦,当然头上刚撞的那个大包也不算。
小童煎了药来,段大夫闻了一下,转手递给了程安,程安有气无力,看着黑黑的药汁,很有气节的摇头。
“二爷,这是段姑娘开的药,快点喝了。段姑娘说,这是温养的方子,正是对二爷虚脱之症。”程槐比较了解自己家的少爷,马上接过吹了吹,舀了一匙给他。
程安果然张嘴了。
“段姑娘说了,你外伤睡了十天,好得特别快,将来一点事都不会有,安心吧!”程槐开心了,话就比较多,跟哄小孩子一样。
段大夫翻了一个白眼,虽然觉得女儿说的也没错,但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难受呢?觉得这个人不能留在自己家里了。直接对程槐说道,“喝了药,回家去跟你家大爷说,二少爷可以回家慢慢的调养。”
程槐忙点头,他也想回家啊,谁没事乐意在病房里打地铺啊!还睡不着,二爷不醒,他哪里敢睡。现在二爷终于醒了,可以回家了,真是太好了。
想到七天前,秦家大爷就能柱着拐杖来看二爷,他就觉得气愤,明明那天二爷看着比较强吧!一定是秦家大爷使了什么暗劲的。不过他是下人,这些话还是别说了。欢快的喂完了药,就扶程安躺下,自己回去报信了。
之前说了,段家是典型的前铺后院,四进的房子。但是是前后院。靠东大街这边,为铺门。而西大街那边就为家门。不过平日里,他们家门反而不开,主要从药铺这边进出。
于是,从药铺进家中间进为前堂,没事接待一下客人,而前堂的左右两厢,为留医的诊室。边上还有耳房便是库房了。小伙计住在前面铺子的阁楼之上,好给急诊的病人开门。
而后院占地也不小,绮罗占了一个小偏院,是很靠近诊室的后堂的。不过却也是两边门的中间段。也能配合她的身份。她是姑娘,就算是永安朝的民风没那么严谨,却也有一定的礼数的。
绮罗的院子其实也不像是女孩家的,段大夫自己虽然不喜欢成药,但他却从小训练绮罗识药、制药,不然绮罗爱尝药的习惯也不会养成了。所以基本上,段大夫是知道女儿将来来嫁入药铺人家,于是着力定向培养的。
正是从小带着她采药,试药,她真如神家尝百草一般,熟知药性。所以她的院子里和药铺的后堂一样,围转的摆着晒药的架子,而靠近外墙的地方,放了一排笼子,养着兔子。这是平日让她试药用的。
程安的事解决了,她又回到自己每天晒药、切药、磨药、制药的日子中来,倒了平静安详,只有这时,她可以什么也不想,专心自己的事。或者说,她逼自己忙碌一点,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没用的。她不断的提醒着自己,她要嫁人了,她要嫁人了。
第二十一章 想像中的两情相悦
今日第二更
不过其实说是不想,各种想法还是钻入脑中了,现在的自己准备待嫁,而上一世的同一时刻,他们还在斗争之中。程安就是这时错手打死秦修的吧?
如果说当初,他打死秦修只是因为心情不好,现在呢?好吧,也是心情不好,上一世是家里反对,而这一世,他们根本就没机会。所以秦修也真是倒霉,所以该发生的总会发生。
不过这回自己抢下了秦修的命,过些日子,程家在战场之上,秦家总不会因为有杀子之仇,坐壁上观,眼看着程家父子三人血洒沙场吧?
想到这儿,绮罗总算好受了一些,她不是为了程安,她是为了程家。毕竟在程家的十八年里,太君、大嫂对她也不错,当是还人情好了。
摇摇头,眼睛累了,放下笔,起身去院里,翻翻风干的药,重新摆个位置,省得被露水打湿。
“你除了每天晒药,切药,磨药,制药之外,还喜欢做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绮罗纵是被训练得淡定、从容,这一刻也不禁有些恍神。
咬咬唇,证实非梦,慢慢回身。程安脑袋上顶着个纱布补丁,笑盈盈的站在了院中。昨天早上他的头还是好好的,怎么才醒一天,头上就有补丁了?
绮罗有些无语了,这人除了会惹事,还会什么?昨天才醒,今天就来了,身体好得是不是太快了点?还是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属于打不死的类型?
“医馆门在后面,有事请敲门。”绮罗深吸了一口气,回身继续自己的工作,不过一时间,心烦气燥起来,这人怎么搞的,自己已经过了大礼,安心在家待嫁了,为什么还来烦她?
“哦,我头疼!”程安跳到她前面,指着前面的补丁。其实程安之前真的放弃了,对一个对自己没什么好感,又已经定亲的女人,他真没无耻到,能做夺人妻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