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去找我算账的?也不知阎王和那帮损友会不会替自己说话。树生越想越急,一头钻进了地里。
阎王殿还是那般的金碧辉煌,这回树生却没有心思去留意阎王墙壁上镶嵌的宝石是不是比自己家的多,他不等小鬼传报,直接往后殿的藏宝阁而去。
阎王果然正在藏宝阁中,端着一方砚台细细地观赏。树生风一样飘进来,站到阎王对面:“大人何时对文房四宝也感起兴趣来?”阎王抬起头,吃了一惊,指着树生的衣裳说:“哪里打滚来的?怎么如此狼狈?你不是有洁癖吗?”树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哪来这么多问题,快告诉我胡美丽在哪!”阎王小心地把砚台搁进柜子里,淡淡地回答:“她啊,出去帮我办点事,过两天才回来。我说,你小子消息也够灵通的,是天庭的相好告诉你的?”
树生的脸抽搐了几下,啪的一下打上阎王的肩头,“我就说素贞怎么会重返天庭,原来是你搞的鬼,你到底怎么跟素贞说的?”
阎王震开树生的手,双手一摊:“可不关我的事,是牛头先告诉她的。”
树生狠狠甩了甩袖子,泥屑洒了阎王一身。
一刻钟后,牛头家化为了一片废墟,单身的牛头站在院子中央气得直跺脚,举着两根大牛角就朝树生顶了过来:“你把我攒着娶媳妇的家当都给毁了!”
树生轻松侧身,躲过牛头的角,借势在他角上拍了一掌,还嘴道:“你不过毁了家当,我的人都让你毁了!”
“你自己在天上花天酒地,还不许我告诉素贞么?”牛头知道自己打不过树生,阎王又是个好和稀泥的,他抖了抖牛角,无奈地退回了院子中。
“告诉我素贞在那里,我就饶了你。”树生飞上牛头家门口唯一完好的那头石狮子,坐下说道。
牛头惊异道:“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你就算杀了我我也答不上来!”
树生弹了弹石狮子的牙齿,“胡美丽知道。”
牛头恍然大悟,扒到破了半边的院门口,说:“你让我去找胡美丽问?”
树生看了他一眼,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牛头在他身后嘀咕:“每次讲话都只讲一半,也难怪素贞要和他闹矛盾。”
抱怨归抱怨,他却不敢不去找胡美丽,但这胡美丽自从归入阎王麾下,一向是阎王爷亲自指挥,来去都是地府的高级机密,他又不是阎王的心腹,哪里能得知胡美丽的去向?
这时他家围上来一群小鬼,七嘴八舌说要帮他重建家园,他苦笑着摆了摆手,说:“不急不急,要是我找不到胡美丽,这家建好了还是得被他拆。”
牛头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和上司搞好关系式多么的重要,可是现在去拍马屁显然会让阎王起疑心,他只好曲线救国,揣上好不容易在废墟中翻出来的一尊金佛,又借了些银子打了二两小酒,称了些熟食,朝阎王偏殿奔去。
他的运气不错,偏殿中一向贴身服伺阎王的老鬼正好刚下班,牛头把酒菜往桌上一摆,就招呼老鬼过来喝两杯。
牛头等了又等,旁边的凳子上还是空的,他抬头一看,老鬼的脸涨得通红,歪着头瞪着眼睛瞧着桌上,他忙站起身来说:“嫌简陋了么?我马上再去买些,实在是家里被树生那家伙砸了个稀烂,银子都找不到了。”
老鬼死盯着牛头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声音来:“牛头,虽然你级别比我高,可也不能这样羞辱我!明知道我没有修成实体,吃不了饭菜,还带着酒来找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这下轮到牛头脸红了,他摸了摸怀里的金佛正要解释,就被老鬼连推带攘轰了出来。
牛头垂头丧气地站在殿前昏黄的路灯下,打算再去借些银子重新买点酒菜去向马面讨个主意,却发现阎王老爷的官靴赫然出现在自己眼前。
“阎王…大人…我…我不是…我…是…”牛头一时紧张,竟结巴起来。
阎王和颜悦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亲切地问他:“怎么了,家里遭难了吗?”
牛头猛一抬头,“您怎么知道的?”
阎王抚着胡子一笑,招手示意他进殿去。
牛头听话地跟着阎王进了大门,被阎王亲自让到椅子上坐下,又获赐一杯热气腾腾的香片茶,他很是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这样的待遇往常只见到树生有过。他沉醉在茶杯中冉冉升起的白雾中,吸了吸他硕大的鼻子,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牛头啊,听说你在打听胡美丽的下落?”阎王爷笑眯眯地问道。
牛头一个激灵,手一抖,热茶泼了满身,幸好他的牛皮够厚,也不晓得疼,他慌忙站起身来,讲话又开始结巴:“大人…是树生…树生他…”
第四卷 报仇 第八十六章 美酒加咖啡
牛头结结巴巴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还好阎王爷体贴,表示一定会替他严惩树生。牛头一听更急了,脱口而出:“他那家伙,明着不整我,暗地里肯定花招更多,我可防不了?”
“那你想怎么办?”阎王老爷很会循循善诱,紧紧问道。
“我,我想找胡美丽…”牛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人您发发慈悲吧,树生实在太可怕了!”
“胡美丽的行踪是机密,怎能随意告诉你?”阎王摆了摆手,走到架子前拿起一件玉器摩挲起来,牛头跟随阎王多年,对他的脾性还是很了解的,当下就明白阎王这是要他拿宝贝来换话呢。他摸了摸怀里的金佛,这东西实在太普通,他不好意思拿出来,于是他咬了咬牙,说:“您要什么,说吧。”
阎王捧着玉器踱了过来,说:“本王可什么都不缺。”
“是,是小的自己想要孝敬您老人家。”牛头低着头跪在地上,努力不让阎王看见他的表情。
阎王浓密胡子遮着的嘴角朝上勾了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张纸条飞到牛头眼前,他看了一眼,伸手抓过来捏进掌心,给阎王磕了个头,步履沉重地走了出去。
牛头找到胡美丽时她正在为如何翻进贴了符咒的窗子而烦恼,她一见牛头,喜道:“阎王让你来的?”
牛头点了点头。
胡美丽笑道:“看来他还算有些良心,知道我对付不了这些符纸。”
牛头有些不好意思,把小纸条递给她,说:“我要去偷这个,帮不了你。我来是想找你打听一下素贞的下落,树生正在找她呢。”
胡美丽一听树生的名字,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怎么知道素贞在那里,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叫他回去守着那贱妇,永远不要叫我看见他!”
牛头忙拉住暴怒的胡美丽的袖子,哀求道:“胡美丽,我的老婆本都被他给砸了,他要是再给我来一出,我这生活可就过不下去了,你就当是行行好吧。要不你自己去跟树生说,这里就交给我了。”
胡美丽斜眼瞧了瞧那张泛着红光的符纸,眼珠子转了一转,点了点头,说:“我这可只看你面上,这符纸我未必就解不了。”
牛头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胡美丽把自己的小纸条塞给牛头,问了树生的所在,转身飞上了天空。
牛头仰望着天上的黑点,奇怪道:“她来地府这些日子,阎王就没有教她直接回地府的法诀?”
他哪里知道,胡美丽并没有飞去地府,而是直径飞向了青城山区,落到最不起眼的一座山峰的半山腰。
她还没扒开山间茂密的蔓藤,就听见蔓藤下的石门后头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她皱着眉摇了摇头,“又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乐声,连我这妖精都听不懂。”她轻轻推开石门,素贞的歌声飘了出来:“明知道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我要美酒加咖啡,一杯再一杯。”
室内各色闪耀的灯光照得胡美丽不由自主眯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楚,素贞正趴在那被她称作吧台的桌子上,一手抓着高脚玻璃杯,一手端着白色的咖啡杯。胡美丽快步走了过去,按住素贞正想往嘴里倒的酒杯,她还没开口,素贞就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泪眼迷离地唱道:“我并没有醉,我只是心儿碎!”
胡美丽又是气又是好笑,夺过她手里的两个杯子,说:“好,好,我知道你没有醉,不过你这个样子,可怎么去见树生呢?”
素贞猛地抬身,盯着胡美丽说:“见他做什么,为什么要见他?”
“看来你还真没醉。”胡美丽指了指地下,说,“树生回来了,就在地府。”
素贞从吧椅上跳下来,踉踉跄跄朝门口跑去,胡美丽忙拦腰抱住她,说:“急什么,还不知他回来做什么呢,我是先来给你报个信,叫你有个准备。我先去帮你探一探他,可好?”
屋顶的射灯晃了过来,映红了素贞的眼睛,她猛吸了两口气,重新爬上吧椅,搅着咖啡杯里的小勺子,看那泡沫转来转去,目眩不已。
胡美丽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说:“咱是妖精,怕什么,若他回心转意,这事儿就算了;若不是,咱就废了他。”
素贞却摇了摇头,坐直身子认真地说:“若他是真的和霓姑娘有一腿,就算回心转意我也不要了,我嫌脏。”
胡美丽愣住了,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妖精,自然是无法明白这个“脏”字的含义,她顿了顿,说:“那你还难过啥,既然不想要他,咱就另找好的去呀。”
素贞默默埋下了头。
胡美丽问:“舍不得?”
素贞没有作声。
胡美丽又问:“那把他夺回来?”
素贞把头晃了晃。
“那你究竟想怎样?”胡美丽感到有些无力。
素贞瓮声瓮气地在臂弯里回答:“我就是不知怎样,所以才苦恼!”
胡美丽夸张地抖了抖身子,说:“枉我自诩狐族,以为自己精通情事,居然还是没你心思复杂。”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震天的敲门声,“素贞,你在不在,快开门!”
“是秦瓜瓜的声音!”胡美丽对素贞说,又扭过头去冲门口喊:“门又没封,不知道自己进来吗?”
话音刚落,秦瓜瓜就从门外跳了进来,嘴里还抱怨着紧跟进来的小青:“我就说直接进来就好,非让我先敲门。”
素贞偷偷擦掉脸上的泪痕,从臂弯里抬起头来,问:“你们来做什么?”
秦瓜瓜冲到她面前,拿起她的酒杯往自个儿嘴里倒了一杯酒,说:“出大事了!”
第四卷 报仇 八十七章 生意(1)
素贞又取下三只杯子,给他们三人都倒上了酒。
胡美丽接过酒杯,问又灌下了一杯酒的秦瓜瓜:“出什么事了?跟咱们有关系吗?”
“跟咱没关系。”秦瓜瓜抹了抹嘴上的酒渍,把空杯子递给素贞说:“给我再来一杯。只是跟树生有关系,他被天庭抓走了。”
素贞含着的一口红酒呛进了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胡美丽帮她拍着背,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问秦瓜瓜:“树生不是勾搭上了玉帝的女儿吗,怎么会被抓?”
秦瓜瓜摇了摇头,说:“这个我可不知道,阎王只告诉我说他被投入大狱了。”
素贞拿着酒杯转来转去,杯中剩的红酒洒了出来,染的台布像泼上了鲜血。胡美丽故意大声对秦瓜瓜说:“既然跟我们没关系,理他做什么,来,咱们干一杯。”
素贞抬起头,动了动嘴唇,看着胡美丽却不敢开口。胡美丽抬头看了看室顶那些奇形怪状的灯,绚烂夺目的灯光晃得她的眼微微有些发疼,终究她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对素贞说:“正好我要回地府,问问阎王吧,他跟天庭比较熟。”
素贞满心欣喜和感激,一时间竟没有发现胡美丽话中的语病:她为什么要用“回”字呢?
虽然素贞没心没肺,但胡美丽却觉察到自己的口误,马上站起来说:“那我先走了,水帘洞没有人在,你还是先留在秦瓜瓜这里吧。”
素贞乖乖地应了一声,却在胡美丽出门的下一刻也飞了出去,直奔第一次见到树生的那颗大槐树。
因老槐头还在为升仙作最后的冲刺,老槐树下静悄悄的,素贞用袖子拂过树下的大白石,想起这是她和树生一起坐过的地方;她想起自己还是一条筷子粗细的小蛇时,缠住树生的小腿耍赖不肯放手;她还想起树生因怕吓着父母,始终不敢回家探亲,还是素贞替他回了趟家,帮他们家奔向了小康生活…
“真的是物是人非吗?”素贞背靠着老槐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月亮悄悄爬上了树梢,又大又圆,今天是十五吗,树生却不会再来,素贞爬上大白石,却正好对上胡美丽的黑眼睛。
“我就知道你等不急!”胡美丽从树根处钻出来,也爬上了石头,挨着素贞坐了下来。
素贞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有些事情总是不受我们自己控制,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胡美丽斜了他一眼,“阎王说玉帝的女儿自树生下界就昏迷不醒,所以把他抓回去了。”
素贞眼里的最后一点光也黯淡了下去,“那叫回去坐牢吗,是回去治疗霓姑娘的相思病了吧。”
“你说的倒有道理,霓姑娘到底是未嫁的女儿家,哪里能用真实的理由弄他回去,这坐牢可能真的是幌子。”胡美丽只恨素贞还不能忘了那个负心汉,又给加了一把猛火。
素贞努力抬起头看着月亮,憋回眼里的泪水。
胡美丽假装没有看见,拉起她飞回了水帘洞。
远远地胡美丽就闻到了有些熟悉的味道,“好象有故人来访。”素贞竖起耳朵听了听,惊讶地说:“是偷金碗的那个老头,正和老桃树聊天呢!”
胡美丽一听也面露讶色,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她们落到大桃树下,果然是那看守天庭北门的老头,可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和他聊天的是一个穿绿衣的少年,他讲话的口音,却是老桃树的。
胡美丽拍了拍身旁的桃树,用疑问的眼神看着那少年,绿衣少年可没有她那样沉稳,尖叫一声就扑了过来:“胡美丽,你们才回来啊,看我变的人样好不好看?”
老桃树的身子有着少年独有的温软,还带着一丝桃叶的清香,胡美丽猛地吸了两口,道:“真香!”老桃树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离开她的怀抱,说:“是树生帮我突破的。”
素贞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胳膊,问:“他来过?什么时候?”
“他特意来找你的,你还不知道?胡美丽没告诉你吗,我打发树生去地府找胡美丽去了啊?”老桃树不怕疼,任由素贞抓着胳膊。
素贞盯着胡美丽看,胡美丽理直气壮地说:“他那样的负心汉,你还惦念着他做什么,就知道你心软,才故意没告诉你。”
素贞喃喃地说:“他也没负我什么,我和他还没开始呢…”
胡美丽瞪了她一眼,说:“那什么才叫开始?非要成亲才算?”
素贞没法跟她解释谈恋爱的含义,只好低下了头。
被众人忽视已久的看门老头背着手踱了过来,说:“两位姑娘还记得老朽否?”
胡美丽一语不发就抽出了鞭子朝他甩去,老头一面躲一面喊:“姑娘,你上次已经打过老朽了,怎么还打?”胡美丽想到她得在地府为那贪财的阎王偷满三年,怒火就直冲脑顶,可偏生素贞在一旁,她又不能把这个讲出口,只能将一腔怒火全放在了鞭子上,一下一下使足了力气。
素贞还以为胡美丽是为那破碗才发的火,站在战圈外磕着老桃树递上来的瓜子儿,闲闲地劝:“胡美丽你火气也太大了点,这都多少时间的事了,还计较。”
老桃树本来在圈子外左蹦又跳,怕胡美丽吃了亏,可他看了一会儿,发现战局是一面倒,就也加入了嗑瓜子的行列,时不时还给胡美丽和上两声彩。
直到胡美丽一鞭子抽碎了水帘洞口那块足有两千年的大石头,素贞才着起急来,喊道:“别打了,再打我们家的东西都要被砸烂了!”
胡美丽自然是见不得打别人却弄坏自家的东西,就停下了手。
老头喘了喘气,对胡美丽说:“打够了?那咱们再来谈一桩生意?”
第四卷 报仇 八十八章 生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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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好像都知晓胡美丽的心情,下起了沥沥细雨,冬日老桃树的枝桠光秃秃的,挡不住这细细的雨丝,淋湿了胡美丽的头发。
胡美丽抹了抹头发,没好气地回答那老头:“上次同你做的生意害我还不浅吗,这次又想了什么招来?”
老头从怀里掏掏掏出一条脏兮兮的帕子,擦了擦落了些雨水的脸,说:“上次纯属意外,意外!其实这次要不是老朽赌钱亏得太狠,也不会来找你挨打。只不过这几天我们北门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你是知道的,我那地方平时连见只鸟都难。”
说完老头顿了顿,拿眼瞧着胡美丽,可胡美丽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只好吞了吞口水,自顾自又说下去:“老朽自然是十分奇怪,就暗地里打听了一下,原来咱那几间破房子居然关了个鬼来,听说还是什么地府的官员。”
“叫什么?”素贞神情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插了一句。
老头见有人感兴趣,就卖起关子来,摸了摸口袋说:“老朽身上只剩几块碎银子了,赌债还没还清,酒也没钱打。”
素贞不顾胡美丽凌厉的眼神,冲到洞内抓了一把金叶子出来,塞到老头怀里,急急地催他:“快说,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不缺金叶子。”
胡美丽冲过去夺回金叶子,对素贞说:“你还相信他?关心则乱可也要找对人!”
素贞自是不依,伸手去抢,两人你争我夺,倒把老头晾在了一边,桃树少年瞧瞧素贞,又瞧瞧胡美丽,觉得自己帮谁都会被骂,只好重新躺回了大树下。
正在此时,桃树下的地微微动了动,从里钻出一只小鬼的脑袋,冲胡美丽喊道:“胡美丽,阎王大人找你!”
胡美丽一愣神,手中的金叶子叫素贞夺了去。
素贞奇道:“阎王找你做什么?”
小鬼正要回答,胡美丽忙给他丢了个眼色,自己对素贞说:“些许小事罢了,我去去就来。”
素贞弯着眼睛连声说:“不急不急,你忙完了再回来。”
胡美丽瞪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叮嘱了好一会儿,这才跟着小鬼钻进了地里。
她一走,素贞没了束缚,拉着老头直催他讲,老头见机又要来一大把金叶子,连老桃树都看不过去,钻进真身闭上了眼睛。
“听说那地府官员叫树生,得罪了玉帝的长女霓姑娘,所以被抓了回来。”老头喜滋滋地摸着金叶子,咂巴着嘴说:“可惜没有酒。”
“桃儿,快,去洞里把我的酒取来。”素贞摇了摇老桃树垂下来偷听的树枝,指使他道。
老桃树不情不愿地现出身来,跑进洞里给素贞珍藏的酒水添了些白水,端出来搁在老头身旁就走。
老头也不客气,自个儿倒了一杯尝了一口,说:“好酒,就是淡了点。”他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续杯时看见了素贞那急切的期待的眼神,嘿嘿一笑,丢掉杯子,直接把酒壶对准了嘴,咕咚咕咚几口就见了底,他丢开酒壶,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
素贞急了,使劲推了推他,问:“天庭抓树生抓就抓吧,干吗还神神秘秘的,非要弄到贫民窟藏着去,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老头一听,猛地一拍巴掌,说:“看来小姑娘你还是有些机灵劲的,不逊刚才那位。你说对了,还真是有隐情!”
他拍完巴掌,又停了下来,只盯着那只空酒壶,素贞只好又让老桃树客串了一把酒吧侍应生,亲自端着酒壶为他斟酒,巴巴地望着他。
老头端着酒杯正要往嘴里倒,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素贞说:“对了,老朽姓俞,你就叫我俞先生吧。”
素贞把他左看看右看看,浑身上下没哪里能看出点先生的气质来,但她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俞先生!”
老头很是高兴,响亮地应了一声,“滋”的一声把酒吸进了嘴里,不等素贞催他,就开口说道:“据说那叫树生的地府官员和玉帝的长女霓姑娘关系可不一般,二人曾躲在霓姑娘的秘密宫殿住过一段日子,那日子过的是,不是夫妻胜是夫妻,二人同进同出,耳鬓厮磨…”
“这些不必你说!”素贞高声打断了他的话,看到他莫名其妙的表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态度太过于激动,她按了按胸口,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的意思是,你拣重点说,那树生为什么会被偷偷藏在贫民窟?”
“其实老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想啊,玉帝的闺女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这样的事情闹出去玉帝与王母脸上多难看呀,况且,听说那树生还是因为不愿娶霓姑娘才偷偷回下界的,不然玉帝直接赐婚,一床棉被盖过,什么事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