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惜花阁很受欢迎,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不用了。」
「若是我有机会帮你打探到消息,这不是省了你很多麻烦吗?你放心,我发誓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莽撞。」她连忙举起手。
迟疑了一下,他坦白说了,「她叫绿珠。」
喻咏歆两眼瞬间一亮。「不会吧,这么巧?!」
「这么巧?难道你认识她2」
「何止认识,我对她还有一段奇妙的救命之恩……慢着,我知道这么多机密没有关系吗?」她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至少她有想到。
韩文仲忍俊不住的笑了,用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额头,说她聪明伶俐,有时候反应又很迟钝。「太迟了,你都知道了,不过,我想皇上不会太过计较。你是我最爱的人,若我隐瞒你,你就无法与我同心,必要的时候,无法为我提供掩护,这一点皇上应该很清楚。」
是啊,后宫皇后会干政,多少离不开这个理由。「绿珠姑娘的事由我出面吧。」
「你对她为何会有救命之恩?」
「你忘了我成亲之前挨家法的事吗?就是因为她。」喻咏歆细说当初遇劫之事。
当初他一心挂念她要嫁给定远侯一事,忘了追问她何以一夜未归,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绿珠姑娘遇劫想必与怡郡王有关。」
「我是她的恩人,若是能帮,她不会不帮,而且由我出面不容易打草惊蛇。」
这倒是,韩文仲同意的点点头。「好,这件事交给你,可是要小心,怡郡王会让绿珠姑娘在身边伺候,这表示他信任绿珠姑娘,他们的关系绝不寻常。」
「这倒未必,绿珠姑娘说过,若能离开惜花阁,她早就离开了,可见得她不想待在惜花阁。不过你放心,我会提高警觉,一定会有技巧的打探……对了,你听过富爷这个人吗?」喻咏歆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两眼发亮。
「不曾听过,此人是谁?」
「我猜,富爷很可能就是怡郡王。」她将那天上惜花阁的状况二道来。
韩文仲兴奋的捏了捏她的脸颊。「你真是聪明,若我打探富爷的事,说不定就会有发现。」
「好,我们分头进行。」
韩文仲伸手将她圈入怀里。「答应我,一定要小心。」
喻咏歆点点头,抬起头亲吻他的唇。「我凡事都会想着你,不轻易涉险。」
「我也是,凡事都会想着你,不轻易涉险。」这一次是他低头吻她,不过,却是全面进攻,将烦人的事暂时抛到脑后。
第十章
喻咏歆再度女扮男装进入惜花阁。也许因为上一次的关系,老鸨让她顺利的见到绿珠姑娘,不过她谨记韩文仲的叮咛,没有莽撞行事,而是很有技巧的透过自制的护肤霜,隐晦的在绿珠的「手掌上」进行沟通。
绿珠很想帮忙,可是又充满不安,富爷并非她可以得罪之人,不过在喻咏歆保证不但不会牵连她,说不定还可以救她脱离惜花阁,她终于点头了,在喻咏歆的掌上写下——明日、胭脂。
喻咏歆当下明白这有何含意,因为她没有忘记上一次绿珠被劫的情景。
隔一日,她带着平儿、乐儿和舞儿上街去买胭脂,不久,绿珠也来了,可是绿珠身边跟着一个丫鬟。
见绿珠眼神闪烁,她就知道伴随的丫鬟有问题,于是让舞儿在一旁扰乱,以便她顺利从绿珠手上取得纸条。
回到和亲王府,她立刻进了水梦阁找韩文仲,将纸条递给他。
韩文仲打开纸条,飞快阅过纸条上透露出来的讯息,原来绿珠是怡郡王安排在惜花阁的棋子,主要是打听消息,不过这颗棋子并非出于自愿,而是家人都在怡郡王手中,只能被迫听命行事。此外,怡郡王手上握有好几本册子,上面记载着朝廷官员贪贿的罪状。
看完之后,韩文仲交给喻咏歆,待喻咏歆看完,他将纸条泡进茶壶里。此时还是白日,动用火烛难免引人猜疑,只能暂时泡在热茶中,待晚一点再来处置。
「我总觉得绿珠姑娘有几分灵气,不若一般青楼女子,原来背后有个故事。」
「流落青楼的姑娘,谁没有故事?」
喻咏歆不悦的瞪着他,真是没同情心!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是她的日子过得很好,不用吃苦受罪,也无须流离失所四处行乞。」
没错,比起因天灾而流离失所的难民,绿珠姑娘称不上不幸之人,可是……
他伸手一抱,她跌坐在他的腿上,她懊恼的挣扎了一下,他抱得更紧,她只好乖乖不动。
「如今我最担心的是怡郡王,他手握行贿官员的罪状,以便控制他们听命行事,如此一来,他便能够在朝堂上兴风作浪,贻害的是国家社稷。」
男女果然大不同,她关注的是小事,而他关注的是大事。不过,她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这些朝廷官员不安分,如何国泰民安?
「若是找不到这些册子,就无法定怡郡王的罪,是吗?」
「想找出这些册子不难,怡郡王是个多疑之人,除了怡郡王府,不可能放在其他地方,只是若没有十成把握,不可轻举妄动,一旦打草惊蛇,想再逮住这条毒蛇就难上加难了。」
「这事可以慢慢从长计议,但是你必须先救出绿珠姑娘的家人。」
「不行,若先救绿珠姑娘的家人,就会惊动怡郡王。」
「绿珠姑娘冒着风险将此事告诉我,请我救人,我不能不管。」
「我会先派人寻到他们的下落,可是还没取到册子之前,绝对不可以救人。」
喻咏歆不悦的噘着嘴,虽知他有理,但是若不能将绿珠姑娘的家人救出来,她良心不安。
「我答应你,册子一拿到手,就立刻救人,并且派人护送他们一家离京返乡,过上太平日子。」
喻咏歆伸出手,韩文仲见了一笑,只好伸手跟她勾手盖章。
满意了,喻咏歆终于有心思想其他细节。「怡郡王为何要杀害那三名官员?」
「我想这几位官员都参与其中,可是有人起了贪念,怡郡王才会动了杀机。」
「各怀鬼胎,难怪会窝里反。」
「不知还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我想牵涉其中的人不多,要不,为何你的情报网如此广大,但却连一丁点线索都没有呢?」人多嘴杂,大事又岂能让太多人知道?
「我也认为如此,怡郡王是个多疑之人,不会轻易与人合作。」
「你要如何找到册子的下落?」
韩文仲对她咧嘴一笑,然后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的任务到此为止,其他的事就别管了。」
「我可以帮忙。」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太好玩了。
「你乖乖的待在和亲王府当世子妃,别教我挂心,这就是帮我的忙。」
「这次我帮那么大的忙,你还如此小看我。」
「我说过了,我不是小看你,只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愿意你置身在危险当中。」这两天为了她女扮男装进惜花阁,又要取得绿珠姑娘手上掌握的消息,他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整颗心悬在半空中,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她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虽然不甘心,但是她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罢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我又不是暗卫,也不可能参与你们的行动。」
这还不够,韩文仲提醒她,「你也不可以再去惜花阁。」
「绿珠姑娘很可能在等我的消息。」
「绿珠姑娘在惜花阁算得上是头牌,你与绿珠姑娘经常相见难免引人注意,而你又受姑娘们欢迎,必然会有人留意你,若是遇见哪个相识的世家子弟道破你的身分,这反而对绿珠姑娘不利。」
没错,她的身分只会带给绿珠姑娘危险。「可是总要教绿珠姑娘知道,我们会救她的家人。」
「你放心,我会派人向绿珠姑娘递个消息。」
「我知道了,你一有消息就要马上通知我。」
「好,你乖乖待在府里,哪儿也不去,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喻咏歆真的乖乖的待在和亲王府,哪儿也不去,不过,不是因为她的承诺,也不是因为不想让韩文仲挂心,而是最近她特别爱睡。还好因为韩文仲太忙了,经常夜不归,她不需要等门。
打了一个哈欠,喻咏歆懒洋洋的放下书册,刚刚午觉醒来,怎么又想睡了?
「小姐怎么又想睡了?」平儿担心的看着喻咏歆,这几天小姐气色不佳,胃口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我只是随口打了一个哈欠。」说着,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真是不好意思,赶紧解释,「这应该是春天的关系吧。」
「春天的关系?」平儿真的很迷惑。
「你不知道吗?春天会有春困。」
「春困?」
「没错,春天,人会特别想睡觉,这就是春困。」
若非主子的表情很认真,平儿一定会爆笑出声。「可是,如今已是夏日了。」
怔了一下,喻咏歆眨了眨眼睛。「夏日了吗?」
「是,池塘的荷花全都开了。」
尴尬的一笑,喻咏歆搔了搔头。「我怎么没注意到春天过去了?」
「小姐很忙,甚至连屋内的摆设变了,小姐都没发现。」
这个丫鬟是在取笑她成日忙着睡觉吗?依她个人浅见,这根本是闲得发慌发霉的症状,因为药草种得好,不需要她太过费心,以至于时间多了就想睡觉。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种小事向来不太在意。」
平儿实在放心不下,伸手探了一下喻咏歆额头的温度。「小姐是不是病了?要不要递帖子请太医来府里帮小姐把个脉?」
「千万不要,我身子很健康……」她又打了一个哈欠。
「身子健康的人会一直想睡觉吗?奴婢想还是请太医来瞧瞧。」
喻咏歆忍不住翻白眼。「这太夸张了,我又没有不舒服,只是贪睡而已。」
「可是……」
「平儿,我知道世子爷有交代,不可以让我四处乱跑,不可以让我磕着碰着,可是也不必如此紧张,我没这么娇贵,就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也不打紧。」虽然她承诺了,他还是不放心,因此搞得崇文居每个人都将她当成花瓶伺候。不过,正因为他事先有令,尽管这些天不见他的踪影,崇文居的丫鬟和婆子却一点都不担心。
「世子爷回来了!」房门外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
喻咏歆坐直身子,向平儿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待会儿不准乱说话向世子爷告状,否则我就把你嫁给……」
「我知道了,小姐不要老是拿这种事吓人。」世子爷一进来,她就会退出去,哪有机会向世子爷告状?
韩文仲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一路冲到喻咏歆前面。「皇上要见你。」
「嗄?」
「皇上要见你这个大功臣。」
怔了一下,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事成了吗?」
韩文仲在她身边坐下,点头道:「对,我暗中找到那些册子的下落,然后皇上以怡郡王私藏武器之名,派兵捜府,不但找到那些册子,还捜到不少武器,所以皇上要见你这位大功臣。」
她还以为此事要拖上一些时日,这种出生皇家的角色应该都很厉害,不是吗?
没想到这么快就落幕了,感觉好像在作梦……等一下,她差一点忘了。「绿珠姑娘的家人呢?」
「我已派人将他们救出来,安置在安全的地方,而皇上也除掉他们的奴籍,待绿珠姑娘离开惜花阁,全家聚在一起,就可以起程离开京城返乡。」
「此事能顺利解决,都是因为绿珠姑娘的关系,说起来,绿珠姑娘才是功臣,你要帮他们准备一笔银子,好教他们返乡可以做点生意。」
这就是他深爱的女人,看似大剌剌,心思却美好细腻。韩文仲深情的摸着她的脸、她的发丝。「我知道娘子心地最善良了,早就为他们准备一笔银子。」
闻言,喻咏歆的心情彻底的放松下来,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现在就要进宫吗?我能不能睡一会儿再进宫?」
「皇上还在等我们。」
哪有让皇上等人的道理?可是这个时候她实在没精神进宫应付皇上。
「进宫一下子,领了赏赐,你就可以回来睡觉了。」
「好吧,我们就先进宫吧。」她百般不愿的起身进了套间更衣。
见到可以教你生、教你死的九五至尊,喻咏歆应该很紧张,螓首还要恭敬的垂得低低的,可是她只想睡觉,真的很想睡觉……平儿说她可能病了,难道真的生病了吗?要不,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刻还想着睡觉呢?
「朕听了不少关于世子妃的事,觉得世子妃聪明伶俐,是可造之材,若是朕让世子妃女扮男装加入暗卫,为朕效劳,世子妃愿意吗?」
喻咏歆已经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脑子完全失去反应的能力,不过,一旁的韩文仲思绪可是很清楚,当下激动的跳起来。
「绝对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这个小子太不像话了,他这个皇帝一道圣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能由着他反驳?今日不过碍于世子妃是女儿身,难免有诸多不便,因此询问一下当事者的意见。
「她只属于臣弟。」
皇上瞪大眼睛,「你还真是小气!」
「皇上舍得皇后抛头露面吗?」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别人不清楚,他可是知之甚深,就举个例子来说好了,每年皇后的千秋节,皇后理当接受内外命妇朝贺,可是皇上以生辰不宜过度铺张为由免了,其实皇上是想与皇后单独过生辰,两人独处黏腻一天乐极了。
「皇后乃是一国之母,怎能相提并论?」
「皇后是一国之母,臣的世子妃却是一家之母,臣想守护她的心情与皇上无异。」
「呃……皇后不喜欢抛头露面,可是世子妃喜欢女扮男装助你一臂之力。」
当皇上的就是喜欢睁眼说瞎话。韩文仲不客气的指明,「皇后那么爱皇上,若非皇上拘着,皇后想必也乐于女扮男装助皇上一臂之力。」
「你这个小子越来越没将朕放在眼里,朕将你宠坏了!」皇上气恼的跳脚。
「臣最敬爱皇上了,臣还不是效法皇上爱妻的精神。」
虽然听得很乐,但皇上可不愿意轻易放了他。「既然如此敬爱朕,你怎么不效法朕广纳后宫的精神?」
「和亲王府太小了。」
「你是要朕给你换大一点的府第吗?」
「臣不喜欢太大的府第,臣的眼睛、胸襟没有皇上大,和亲王府这样的府第就够了。」
「你这个马屁精!」
「臣句句出自肺腑,请皇上明察。」
「真是奇怪,为何朕看你就像只狡猾的狐狸?」
「皇上冤枉,臣忠心耿耿。」
「朕真的很冤枉,怎么会宠你这个没心肝的小子?不过是想借用你爱妻的聪明伶俐,竟然舍不得!」
既然知道是人家的爱妻,皇上干啥纠缠人家的爱妻不放?「若是有人敢碰皇后一根寒毛,皇上可以忍受吗?当然不行,臣也一样,看到一群女子对臣的爱妻毛手毛脚,臣就想揍人,皇上不担心臣因此误了正事吗?」
「你这个小子耍嘴皮子的功力越来越厉害了!」
「不是臣会耍嘴皮子,臣只是卯足全力守护爱妻。」
「还说你对朕忠心耿耿,朕看你对世子妃更忠心耿耿。」
「皇上,爱妻才会爱家,爱家才会爱国家社稷,而国家社稷是属于皇上的。」
「你这个小子就会说一些歪理。」
即使他说的是歪理,皇上喜欢听就好了啊。这种话说不得,韩文仲很恭敬的释出最大的诚意,「虽然臣的世子妃不便女扮男装加入暗卫,可是若有她能够提供协助之时,她必定为皇上效力。」
「世人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认为你是浪荡子呢?逼得朕还不得不赐下两个秀女给你,真是白白糟蹋了她们。」
「若是皇上要收回去,臣不敢有二话。」
「你这个臭小子……」
「还是臣找个机会将她们配人吧。」
「随你,她们跟在你这爱妻之人身边也不会有好日子。」
「谢皇上恩典。」
这两个人真是吵死人了!喻咏歆听得头都晕了,越来越想睡觉,真的好想叫他们闭上嘴巴,但是理智还在,知道其中有一个人是她不可以得罪的,只能强逼自个儿紧咬嘴巴,不要出声。不过,她能够约束嘴巴,却无法控制瞌睡虫,终于忍不住,咚一声倒了下去。
糟糕,她怎么可以当着皇上的面睡觉呢——可是她无法将自个儿拉回来,只来得及在失去意识之前听见韩文仲的惊叫声……
这一觉,喻咏歆睡得很满足,是啊,这些日子虽然睡得多,但有事搁在心头,睡得总是不安稳,如今烦人的事解决了,身体变轻松了,睡得就特别沉,当然也就睡得很饱足。
伸直双手,喻咏歆先伸一个懒腰,缓缓张开眼睛,进入眼中的第一个影像是韩文仲——看起来兴奋又紧张。半晌,脑子完全清醒了,她不禁大叫一声。
「糟了,我在皇上面前睡着了?!」喻咏歆慌慌张张的坐起身,韩文仲连忙伸手按住她。
「没事,皇上不会怪罪于你,倒是我,被你吓坏了,就这样子睡着了,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想到当时的情景,韩文仲还惊魂未定。
她很无辜的撇了撇嘴。「进宫之前我就说了,我想睡觉。」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时候正处在贪睡期?」
「这些日子因为绿珠姑娘的事,我一直睡得不安稳。」
「我听说你睡很多。」
尴尬的嘿嘿嘿笑了,她忍不住辩解,「睡很多又如何?睡得不安稳,睡再多也不会觉得饱足。」
「明明贪睡,还找藉口。」
噘着嘴,她很无奈。「我怎么知道这些日子那么喜欢睡觉?」
「你都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何不一样吗?」
不一样……喻咏歆突然想到一件事,两眼兴奋得瞪得好大。「皇上是不是要我女扮男装加入暗卫?!」
「你不是忙着睡觉,怎么知道皇上说了什么?」
「我只是想睡觉,可是我耳朵有在听啊。」喻咏歆开心的拍手道。「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女扮男装!」
「不行。」
「不行?」
「我已经拒绝皇上了,你绝对不可以加入暗卫。」
「为何不可以?我的身手很不错,我一定可以成为你的好帮手。」
眉一挑,韩文仲不客气的道:「若是你又不小心睡着了呢?」
小鼻子小眼睛,竟然趁机取笑她在皇上面前睡着的事!「今日只是意外,况且若去青楼,闻着那种香死人的味道只会教人打喷嚏,怎么可能睡着?」
「我的看法不同,你连在皇上面前都能睡着了,还有什么地方不敢睡觉?」
这个男人根本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嘛!「不会,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加入暗卫。」
「你都要当母亲的人了,还当什么暗卫,别想了!」这个孩子来得真是时候,要不然,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罢休。
都要当母亲的人……喻咏歆的眼睛渐渐瞪大,喃喃自语,「我有身孕了?!」
「是啊,你要当母亲了。」韩文仲爱怜的摸着她的脸、她的发丝。「没见过像你这么粗心的人,连自个儿怀了身孕都没有察觉。」
「我以为春困……你别瞪我,今日我才知道已经入夏了。」她不好意思的缩着脖子,心里头有事,怎么会有心思注意季节的变化?
「你的小日子没来,你都没有察觉吗?」
不好意思的一笑,她吐了吐舌头。
「你这么粗心,真教人放心不下,以后我要紧紧盯着你。」
垂下螓首,她摸着肚子。「真是神奇,这里面有一个小生命。」
「以后不可以四处乱跑,要待在府里养身子。」
「我又不是花瓶。」
「你是有身孕的人,比花瓶还贵重上万倍。」
「可是哪儿都不能去太夸张了。」
「若是放着你四处乱跑,我天天都要悬着心,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轻重缓急……」
「你知道轻重缓急?!」韩文仲激动得尾音上扬,她怎么说得出口?她啊,跟皇上有得拚,两个都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率性而为,不知道世间处处充满危险,还见义勇为,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教我如何是好?你比我的命还重要,你只要受到一丁点伤害,我就受不了……」
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很爱她,而她也很爱他。她感谢上苍,让她遇见了他……喻咏歆情不自禁的靠过去堵住他的嘴,何必说那么多呢?他们明白彼此的心意就好了。
他还有很多话没说,因为她实在教人放心不下,可是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唯有两颗紧紧缠绵的心。
尾声
喻咏歆有了身孕,除了崇思居后院的侍妾,人人都很开心……不,还有一个人不开心——喻咏歆。
惊喜过后,她就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十六岁生孩子真的太早了……不对,预产期是明年,明年是十七岁,可是放到另一个时空还是「未成年少女」,她才刚刚适应妻子的角色,现在马上就要当妈了,实在太快了!
「如今你终于有了身孕,母亲可以放心了。」
虽然喻咏歆嫁进和亲王府之后,不曾跑回娘家诉苦,宁国公府上上下下也都渐渐安心了,可是对宁国公夫人来说,子嗣和掌家是一个女子在夫家立足最要紧的两件事,如今女儿有了子嗣,过些日子和亲王妃也应该会放手让女儿掌家,从此,无人可以撼动女儿在和亲王府的地位,她才真正放心。
「即使我没有身孕,母亲还有何不放心?」不管什么时代,女人能不能安心全看男人。韩文仲已经着手安排,过些日子便送走御赐的两位秀女,而崇思居后院就剩下一个沈氏。她无意逼沈氏离开,毕竟在这个时代,这些被送回家的侍妾如同待价而沽的货物,不过,沈氏若难以忍受这种独守空闺的日子,主动求去,她会尽力为她做最好的安排。
「你再不怀孕,世子爷后院那些女人就不会安分。」
喻咏歆忍不住翻白眼,怎么说得好像她成亲很多年,年纪一大把了?再说,韩文仲的后院太不太平不在于她是否怀孕,而是在于韩文仲的态度。经过柳氏一事,韩文仲的后院如今像是不存在似的,人人都怕了,知道无论是韩文仲或她都不好惹。
「如今有了身孕,我还以为母亲会更担心有人藉机爬上世子爷的床。」
宁国公夫人懊恼的皱着眉。「我都忘了这事,如今你得帮世子爷安排通房……」
「世子爷不要通房。」
「嗄?」
「世子爷不要通房。」她再重申一次。
她未从怀孕一事缓过神,韩文仲就主动提起,除了她,他不抱其他女人,并且亲自向母妃表明立场了。母妃也没表示意见,唯一关切的是她的肚子,只求她能够为和亲王府多添几个孩子……未来数年,她显然逃不了当母猪的命运。
「世子爷不要通房?」
「世子爷曾经亲口向祖父承诺,我们成亲之后他不再纳妾。」
「王妃同意吗?」
「母妃只盼着我为和亲王府多添几个孩子。」
「世子爷不要通房,可是后院的侍妾……」
「世子爷向我承诺,不会去崇思居的后院,免得有人生出作恶之心。」自从得知韩文仲为皇上办事,养了一窝子的侍妾不过是为了制造假象,除了她们进亲王府的第一夜,为能使她们可以在亲王府立足,也为符合浪荡子之名,不得不与她们圆房,他就不曾碰她们一根寒毛,她就不想多担心了,因为既然以前能够忍了,如今他还不能忍吗?
这下宁国公夫人完全放心了。「世子爷对你真是有心。」
「我对他也很有心啊。」即使怀了身孕,还要想方设法帮他消火,这不是很有心吗?
「你理当好好伺候世子爷。」
她能说什么?无声一叹,对于这个时代男人与女人的不公平待遇,想必她还要一段漫长的适应期……何必那么计较呢?最重要的是夫君爱她的那份心意,已经超越这个时代的男尊女卑,她很幸福,这就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