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骗你,日升之时便是我军拔旗之日。来不及了!”他很痛苦地想要拦住她。
“你让开。我要去见你父王。”日升之时还没到不是吗?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要去阻止。
“如果你再不让开,我对你不客气。我已经到了这里,你们要遵守承诺。”看着他阻挡自己,她的脸冷了。
“你去了也没用的。我连母后都求过了,但父王还是没改变心意。”他不想让她就这样去见父王,她会被囚禁起来的。
看来多说无益!她玉掌一翻便对准他的脖子劈了过去。把他打昏,自己一个人去。
她这是干什么?慕容景哲见她翻掌就劈了过来,动作之快已是少见。她会武功?天,她会武功!眼疾手快地强制住她的手腕。
“你…”她本以为自己突然出手有五分胜算,没想还是被他擒住。太低估他了。
“你去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父王还会囚禁你。”
“我是皇朝人,我不能眼见我的子民去死。你难道不知道仗一打起来,会血流成河的吗?”她气愤自己这么没用。
“我都知道。但是现在开战是事实,你去能起到作用吗?”他放开她的手,霸道地将她紧拥在怀里。他很害怕…无来由地害怕。
“你放开我。即使是死我也要去阻止。”她用手用力顶着他怕胸膛抗拒他的怀抱,却分明感受到他心跳加速。
‘死也要去’四字重重地敲打着他的心,她的眼神那么坚决,对自己的抗拒让他始料未及。她不是普通的女子,自己却妄想去拥有她。看着她异常认真的态度,他改口:“那好。你现在准备梳洗。我带你去。”
“来人,准备给王妃沐浴。”他大声吩咐道。侍女应声而进。
“在没有停战之前,我只会是皇朝公主,不会是你的王妃。请你注意身份!”她纠正他的话语。声音清晰地飘进殿内的每个角落。
可这更让慕容景哲心疼,她还不知道她的身世。如果她知道了还会这么想吗?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紫木匣给她看呢?如果她知道自己的下嫁是皇朝事先设下的阴谋,她会伤心吗?或者她愿意不再回皇朝吗?
“我…”他开了口,还是决定暂时先隐去木匣的事,不想让她大受打击。“你准备梳洗吧。我在外面等你,尽量快一点。”
止颜迅速地梳洗完后,天已大亮,跟在他身后去议事殿。尼亚的王宫也很大,转了好几个弯才到议事殿,尼亚王正端坐在殿堂之上,虽年事已高却仍是威风凛凛。文武百官分站两侧。止颜扫视一遍,巴尔顿也在内。她福了一福,并未行跪礼:
“童止颜见过王上。”
“公主免礼。”紫色的身影一踏进殿内,慕容冉铎就没见自己的儿子移开眼看别的事物。王后没说错,眼前的皇朝公主的确生得天人之姿,比起哲儿之前的王妃珠兰尚胜出一筹;而且她的美貌之下还有一份与生俱来的雍容气质。她一进殿,就夺去了殿内所有人的目光。
“小女子此番前来尼亚和亲,因途中变故甚多,几乎姗姗来迟。请尼亚王见谅。”止颜见得众人均在打量自己,连尼亚王也注意了自己好一会,自知是自己的外表起了作用。
“公主客气。”这小女娃真有本事,语气姿态不卑不亢,举手投足间尽显楚楚大方。连王后见了她都不免夸赞了一番。若不是因为国家大事,他还真是很愿意让哲儿和她在一起。慕容冉铎又望了望儿子,眼中一片焦虑,但愿他不要怪他才好。
“王上,小女子有话要讲。”止颜正色到,如今能不能免战均系她一身了。不等慕容冉铎同意,她已娓娓而述:“各位朝中大臣,我皇朝与尼亚世代交好有目共睹。今番小女子自愿与贵国王子结为姻亲,更是美事一桩。不知各位对皇朝一贯对贵国和平以待的作风有何异议?”
话声一落,众臣子都交头接耳,点头称是。止颜又接着道:“各位之意究竟是主战还是主和,小女子不得而知。小女子既然已安然前来,贵国自然应该遵守承诺免战,不该背信弃义,否则他日史书所书未必好看。两朝之间开战,不仅伤了和气,还会让百姓死伤无数、血流成河。这对两朝都是空间的灾难。”
众臣又一阵议论。见止颜一人面对尼亚百官与至高无上的王却没有丝毫胆怯,巴尔顿也对她也流露了一些敬佩之情。
“公主所言是没错,但自古成王败寇,皇朝只不过没有实力与我尼亚开战罢了。”慕容冉铎开口道,他是尼亚的主宰,他不可能只听一个皇朝派来和亲的小女娃的几句话就停战。他是英明无比的王,过去的二十年里他为尼亚拓宽了广阔的疆土,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
“如果王上这么认为的话,小女子自是无话可说。来贵国之前曾听得民间传说您是贵国伟大的战神,非常爱惜您的百姓子民,而今看来也不过尔尔!两朝开战,且不说物力财力的消耗,单说‘民心’两字,您已未战先输。所谓治国,分武治和文治。贵国二十年来在您的英明领导下疆土迅速扩张,却消耗了极大的人力财力,此时强行征战已是大大不宜;而您一意孤行,不顾百姓所想,试问您的子民怎么可能与您同心?另一方面,我皇朝这二十年来休养生息,民生富足,百姓对皇朝忠心不二,一旦开战必然军民一心一致对外。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王上慧眼应该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看不明白!”
见各朝臣脸上均表现出赞同神色,止颜稍微顿了一顿。一名武将就插进话来:“我尼亚兵强马壮,刀箭精良,你皇朝岂能与我匹敌?”
止颜清了清嗓门,又道:“谁说皇朝不能与贵国抗衡了?兵力方面,贵国驻扎在达兰城西的兵力不过十五万。我达兰城亦是驻有十几万兵力。兵力不相上下,贵国向来擅长长途奔袭,殊不知以这种作战方式攻城跟本占不了任何优势。将才方面,贵国无非是让素清王亲自披挂上阵,我朝李言平将军驻守边关多年,守城经验丰富,贵国未必能占得了便宜。从兵器上讲,贵国的铁器的确精良,锋利的弯刀、长矛对近身作战很有利,不过对攻城却起不了很大作用;反之我皇朝守城均以弓箭、火器为主,应付守城是轻而易举之事。何况这仗一打起来便会旷日持久,只会对贵国有害无利。这么吃亏不讨好的事情,尼亚王您自然比小女子清楚得多!”
皇朝一位公主竟然将两国情势分析得透透彻彻,一班官员窃窃私语。在慕容景哲眼里,她的地位更加的坚不可摧,他一定要让这位皇朝美丽聪慧的明珠做自己的妻子。不管她愿意与否,他都要将他留下来。他日自己成了尼亚之王,她便会是他独一无二的王后。他说过,他会给她他能给的一切,包括他独一无二的爱和至高无上的地位。
而在萧陌寒眼里,这样善良的妹妹不过是被皇朝所利用了。她应该有权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她得知身世必然不会这般卖力地劝战的。
“公主分析得不无道理。但眼下皇朝恐怕自顾不暇吧!”是阿兰德丞相,他竟然?慕容景哲目光疾射过去。这只老狐狸,总是关键时刻就倒戈!
“这位大人,是指我皇叔楚成王会造反?哈…哈…哈”止颜直言不讳,大笑出声。她才不怕这一班尼亚臣子。在路上她已经想好应对之策,紫魅同她说过,尼亚的大臣里有人被楚成王收买。她不信尼亚王会容得下此人!只要能揪出此人,两朝免战不是不可能。
众人见她竟然大笑,一时间不知所措。连慕容景哲和萧陌寒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慕容冉铎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她究竟要弄出点什么名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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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风雨情深:第二十八章 素清王之死]
“王上,不好啦!大事不好啦!”一个侍卫大叫着闯了进来。刚才还被止颜一番话说得心服口服的众臣被侍卫给吸引了过去。
“怎么回事?”
“素清王他…他被刺杀死了。”侍卫唉声叹气,十分哀痛。整个殿内的所有人都给惊呆了,怎么可能?
“什么?是…是真的吗?”突如其来的噩耗刹时击中慕容冉铎,只见他脸色铁青,因激动而站直的身体‘咚’一声重重地跌入兽皮椅中。王弟死了?突然被刺杀了?他们兄弟二人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二十年,没想到王弟竟然此时离他而去,教他这个兄长情何以堪?若不是自己主战心切,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止颜表情非常复杂,不是日出之时就要拔旗开战了吗?竟然突然死了是怎么回事?事情一定比想像中还要复杂。
“什么人干的?可有线索?”慕容景哲首先打破沉静,一语唤醒众臣。
“是中毒而亡。医官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毒,昨晚还好好的。今早侍卫们唤王爷起身准备拔旗时,才发现王爷已经…”侍卫说到最后竟然号啕大哭,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素清王是尼亚王的亲生胞弟,一生戎马,铁马金戈征战无数,尼亚的士兵没有一个不尊崇这位战功赫赫的亲王,想不到到头来他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还用说吗?肯定是紫阳皇朝见我尼亚主战,派人来刺杀素清王。王上,请将这位紫阳皇朝的公主好好严加看管起来!”阿兰德厉声道,其它几个重要官员也随即附和。一时间,整个议事殿被一股严重的肃杀之气笼罩着。
“不行,皇朝公主历尽千辛万苦只身赶到王庭,怠慢不得。尤其是亲王过世后,更不能如此对待和亲的公主!”令止颜诧异的是说这句话的竟然不是慕容景哲,而是巴尔顿。
“臣也不赞同阿兰德大人的意见。”止颜注意到说话的是站在慕容景哲右边的一位文秀之士,表面看起来像是文官,眼神却是精明无比。他是谁?感觉为什么这么熟悉?
萧陌寒讲完向止颜投去一抹眼光,他不能让她这么无辜的被抓起来。她是他的妹妹,有一半血缘关系的亲人。接着他又转向慕容景哲,眼神交错已达成一致,木匣之谜暂时还不能公开。万一她被囚禁,她又失去了公主身份的保护,情况一定不容乐观。
众臣分为两派,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怎么对待止颜争锋相对。尼亚王还陷在深深地悲痛当中。
“王上,各位大臣,能不能听小女子一言。现在的问题重点是应该如何查明亲王的死因,而不是讨论对我的处置。既然某些人怀疑小女子对贵国有什么企图,又或者怕我逃走,你们大可派人随时跟在我身后。我相信事情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一番话说得两派官员面红耳赤,一个外朝的女子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干什么,他们这群手握重权的人倒自家人相互内讧了。尼亚王此时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些,面容一下子就老了许多,憔悴不堪。“哲儿,你亲自负责你王叔被刺杀这件事,一定要给我查到水落石出,我非将凶手凌迟处死,千刀万剐了不可!还有,派两名侍女给这位尊贵的皇朝公主,好生安顿不要怠慢了她;另外修书一封至紫阳皇朝,挂免战牌。”
终于听到了‘免战’二字从尼亚王口中说出,止颜却没感觉到半点轻松自在,眼下问题是素清王死了,谁杀死的?谁又是那个被皇叔收买了的人?这个看似和睦的王庭里又将上演什么样的戏码?刚走出皇朝的皇宫争斗,又卷入了尼亚的政治中心,她到底应该怎么自处?在皇朝尚且要靠自己小心翼翼地过活,在尼亚呢?她还有可以依靠的人吗?
止颜被安排在慕容景哲的偏殿,两名侍女寸步不离地日夜跟着,哪也去不了。尼亚八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止颜紧了紧衣衫,坐在莲池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水里扔着小石子,不时传出石子落水的‘咚咚’悦耳之声。两个侍女像两尊雕像似地立在两侧,实在是没趣。
几日来倒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前些日子长瘦的身体又慢慢恢复了。尼亚正式免战了,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将领去攻打达兰。自从那日议事殿后这么多天就一直没有见到慕容景哲,想必是刺杀的案子到现在都还没能查清。而她对整个尼亚的王宫仍是知之甚少,不知道这样百无聊赖只等着吃喝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你们的王子还没有回来吗?”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这样问侍女了,她曾要求一起去查看现场,或者能找出点什么。最后还是被理所当然地拒绝了。现在所有人都被素清王的死在忙碌和悲痛,她却闲得发慌,得不到半点外界的消息,比如关于楚湘的消息,紫阳皇朝的一切消息等等。
“没有。”
“那有查到刺杀素清王的凶手了吗?”
“没有!”两个侍女还是摇头。这让她有时真的怀疑这两个侍女除了‘没有’两个字还会不会说别的字?每次问得的结果除了‘没有’还是‘没有’。
“公主在想什么?”巴尔顿的声音。
“巴尔顿大人?你怎么来了?”止颜很惊讶地看着巴尔顿,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可是这些天来除了两个侍女之外止颜见到的第三个人。他一来,她就觉得气氛不那么闷了,最起码他能为她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还没有进展吗?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我是有事请教公主。”
“大人客气了,有话直说吧。我有问必答。”止颜看他忐忑不安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
“你人两个先下去。”他对着两个侍女看了一眼,两个侍女便远远地走开了:“王庭有人被收买了是吧!”
这个巴尔顿怎么也知道?深藏不露啊真是!止颜没有迟疑,当下答道,“我不知道是谁。你知道吗?”
“正是因为不知道,所以请教公主。王上病重了!”巴尔顿神情凝重,素清王的死对王上打击之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王上一病不起,王庭上下对素清王被刺一事众说纷纭,整个气氛死气沉沉。
“是吗?你们的大王子殿下呢?案子查得怎么样了?”什么凶手竟然让这么多人费尽心思也没有能查得出来?
“王子殿下在营账,正是他让我来请教您。”巴尔顿也不明白为什么大王子殿下让他来请教眼前人。
“请教我?”她现在被软禁,还请教她?莫名其妙。
“亲王中的毒是紫莲花!”巴尔顿压低声音。
“什么?”止颜听得真切,惊呼一声。不可能,紫魅不可能这么做。“确定吗?”
“确定,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只有陌寒先生、王子殿下、公主您和我。这下您应该能明白殿下的苦心了吧。”
“这不可能,他不可能这么做。如果他准备这么做,他怎么还会送我来尼亚?”止颜思绪混乱,从前说紫魅是多么冷酷她信,但那十几日的点点滴滴她永世无法忘怀。这跟本不可能!如果他真要设计害她,他早就得逞了,一定有人想嫁祸给他,可是这紫莲花之毒天下再无第二人拥有…死的人可是尼亚的亲王,怎么说也说不通啊?谁能拿到紫莲花毒,又能下毒害人呢?
“所以殿下才密而不宣,对外只说没有查出来。如果公开的话,您必然受牵连,那紫魅从前只是看钱办事,又亲自护送您来王庭。若一旦公开,公主您就身陷危机了。”巴尔顿汗颜,王子殿下费尽心思来保护这美丽无双的皇朝公主,爱之深沉无人可及。
“替我感谢他。我得想想清楚…”止颜垂首喃喃地道,她一定要弄明白是谁嫁祸给他。她一定要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初!凶手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王庭的军账之内刺杀了素清王?
“那我先告退了,改日再来探公主。”巴尔顿见她如此,作势离开。
“等等,有皇朝的消息吗?”止颜又叫住他,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总得好好打听打听皇朝的消息。王叔造反了吗?安博,还在楚湘…不知他是否安好?
“听说楚湘开战了。”巴尔顿又看了看失落的止颜,“公主?”
“我没事。只是关心一下…”止颜从沉思中反应过来,装做若无其事地道,“那现在形势如何?”
“战事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结果,看来要打一阵子了。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探公主。”
“哦!”她虚应一声,心已经飘得很远了。真打起来了,不会有事的,不是吗?他是皇朝冷静睿智的当朝丞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何况还有邵正将军坐阵,现在达兰城的边关危机已解,就算王叔再骁勇善战,也不可能占到便宜。
她已经到了尼亚,现在她又该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呢?责任完成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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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亚风雨情深:第二十九章 尼亚女儿心]
巴尔顿前脚刚走,又有人来探视她了。止颜远远地就听见悦耳的玲声,那是尼亚流传最广泛的一种饰物,将许多小铃铛串起来佩戴在头上,脖子上,腰上,甚至是脚踝上。两个侍女身上也有,不过这串铃铛的声音更加清脆,声音比两个侍女身上的铜质铃铛动听多了。
止颜仍是一动不动,仍朝着莲池扔她的小石子,来的一定是个女孩子。
“真儿小姐。”两个侍女的声音。她叫真儿,很动听的名字!
“免礼了。”温温软软的声音传入止颜的耳朵。
‘咚…咚…’又是接连两声石子入水的声音,止颜摸摸身边,石子没有了。来人的铃声正好在背后停住。
“你是皇朝公主吗?”声音里有点怯意。
“嗯。”止颜起身转过去。来人是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姑娘,十七、八岁的模样,梳着长长的细辫子,头发上挂着一串上好银质的小铃铛。衣饰很繁复,对襟短黄粉色上衣,同色齐至脚踝的长裙,绣鞋露在外面,和她的名字一样,很纯真、很温和。真是一个看了极舒服的人儿!“我是童止颜!”
“我是阿兰真!父亲大人说皇朝公主长得和天仙一样,果然没骗我。”黄衣女子掩嘴笑了笑,眼里写满了惊讶。
止颜对她生出些好感,这么娇丽的女子,还能进得慕容景哲的寝殿,想必身份也是极为高贵的。刚才她说‘父亲大人’?是哪一位?
“您的父亲大人是…”
“我父亲是当朝的丞相。”她就是阿兰德的掌上明珠?叫阿兰真,那自是错不了了。两个侍女曾提到过她,说她将来也会是慕容景哲的王妃。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能来去自如。
“那你今天来是…”止颜看着阿兰真骄傲的样子,好奇她来做什么?怕她抢走慕容景哲?他英姿勃发,又生得极其俊伟,阿兰真会喜欢上他也不奇怪。
“听父亲大人说你长得像仙女似的,很好奇,所以就来看看仙女是长什么样的啦!”阿兰真双手绞着衣衫,声音有些俏皮。
“你,喜欢慕容景哲?”止颜也不绕弯,便直问了。
“姐姐,你这是…没有人敢真呼殿下的名字的。”阿兰真睁着秀目,像看怪物似地看着止颜,嚅嚅地道,崇拜这不言而喻,脸也慢慢地红了。
眼前的女子真的很纯真,没有一点心计,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没准是把她当做情敌了,所以来看看。止颜不由得有些喜欢她,那双深邃的褐眸,任谁见了都会和阿兰真一样的。
“你既然喜欢他,就应该告诉他。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呢?”这句话既是说给阿兰真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从前在皇朝,她对安博就因为一曾开口,结果却走到了今天的境地。虽然才刚见到阿兰真一次,就忍不住对她道出心中所想。
就在阿兰真看着止颜发愣地同时,莲池的另一边又来了两名女子,后面跟着一帮侍女,待人渐渐地近了。两名侍女对来人行了跪礼:“拜见王后,拜见雅君郡主。”
止颜在侍女的声音提醒下看清来人,一位年长已入中年的女人穿着镶金线的华贵衣裙,仪态万千地朝自己款款走来,是尼亚王后。在她身侧跟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娇艳女子,也正笑意连连,这个应该是郡主。今天真奇怪,来看她的人是一拨接一拨,身份一个比一个高。
“止颜见过王后,见过郡主。”止颜以皇朝礼仪向两人行了见面礼。
“真儿拜见王后,见过郡主。”阿兰真也施了施礼。
“都别多礼了。”王后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扶起两人,甚为亲切和蔼,“刚才从宣华殿祈福过来,顺便来看看颜公主。没想到到真儿也在!”
“颜公主长得跟仙女一样,景华殿的宫女早都传开了。母后怕你初到王庭不习惯,还特意安排要以皇朝的风味儿给你备膳,连对我这个女儿都没这么好过。”慕容雅君嘟着嘴爽朗一笑。这个皇朝公主长得真美,简直是人见人爱啊。王兄喜欢,母后喜欢,连父王也有些喜欢,自己就更不用说了,不喜欢就不会来看望她啦。
“止颜谢过王后盛情。”原来是王后亲自交待过她的膳食,她之前还在奇怪是谁安排得这么周到,完全按着皇朝的饮食习惯在为她准备膳食。心里的感激又多了一重,她很亲切,很舒服,像…有点像母亲的感觉!她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自己都觉着很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