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压水泵毫无作用,只听到几个消防队员在说火势即将蔓延到厨房,前阵子这个小区管道煤气有故障,暂时停止供应了。蒲苇家中临时用罐装液化气,一旦火势进了厨房,必定引起爆炸。
他指挥两名消防队员对准过道冲水,给他做掩护。他没多思索,冷静看着火势寻找机会,两条水柱聚集浇向一处的火,几十秒后,冲出了一条无火区域,浓烟让人的视线在一米之内,危险随时都可以发生。
他捂住口鼻,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瞬间就被呛人的浓烟和炙热的火光包裹。
先进书房,他靠感觉确定了书房的位置,他听到蒲苇过度受到惊吓的哭声,他躲闪着火苗,在主卧的浓烟中摸到一床被子。
他将被子打湿,大喊着:“别怕,先把伯父扶着,我踢开门,用棉被包裹着你们,你们就冲出去。”说话间,他险些又呛了好几口毒烟。
湿被子可以保护到他们父女不被烧伤,他踢开书房的门,浓烟立即侵袭而入,随后而来的两名消防队员也冲进来。
“我爸心脏病发了,快点先抬我爸出去!”蒲苇撕心裂肺地哭喊。
两名消防队员架着蒲苇的父亲在浓烟中跑出去。
“快走,火势进了厨房就会爆炸!”他拉着蒲苇的手,此刻,必须争分夺秒出去。
蒲苇竟不动了,麻木的站着,浓烟不断冲进来,还有复燃的火苗在吞噬着。
“快点出来啊,火势控制不住了,要进厨房了!”外面的消防员嘶哑着声音喊叫。
“我不走,让我死在这里,你走你的!”蒲苇呛得咳了几声,蹲坐在地上。
他就快要疯了,她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赌气,拿生命来开玩笑,他试图抱起她,说:“要走一起走,你必须和我一起活着离开这里!”
“我的生死,对你有意义吗?”蒲苇的情绪狂乱,双手抓打着他,两只腿不停踢打,要从他的双手中挣扎开。
他牢牢抓紧她,把她的头抱在怀中,说:“呼吸尽量慢,口鼻对着我的衣服,让空气过滤后再吸入,我带你出去,我们一定能出去。”
她在他怀里,眼泪滚落。
“方卓昂,你爱过我吗?”她问。
生死关头,她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他没有回答。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在回避,你连欺骗我,都不可以吗?”
卓昂爸爸 第四章:既不相爱,不如相忘,免作相思(12)
“我搂着你,我喊一二三,跟着我跑,步伐一致冲出去。”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紧紧搂着蒲苇,吞吐的火苗随时都能钻进来,吞噬他们。
“要是活着出去,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她咳嗽,问。
浓烟让她意识变得混乱,她纠缠着想要一个答案,生死攸关,她只想他答应她,不会离开她。
死亡可怕,还没有可怕过你要离开我。
“我答应你。”他闭紧了眼睛,抱起她,一鼓作气就凭直觉往外冲,热浪和浓烟冲刷在他的脸上,他护着怀里的她。终于,听到门口的消防队员长吁一口气。
“出来了,快撤退!”大家七手八脚接过他怀中的蒲苇,他只感觉头脑都是胀痛,眼睛火辣睁不开,头发都有烧焦味道。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下了楼,脚底很轻,跟随着消防队员出了楼道。呼啸而来的救护车把他直接就抬到了担架上,他觉得天旋地转。
醒来,医生正拿着诊断报告站在病床的面前,说:“方先生,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比如肺,喉咙,你咳一声看肺疼不疼。”
他顾不得听医生的话,只是问:“蒲苇她怎么样?”
“她没事,和你一样,吸入了过量的有毒气体,好在不是很严重,只是”医生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她在哪个病房,不行,我必须去陪着她。”他拔掉自己手臂上的针针管管,下床,不顾医生和护士的阻挠。
“方先生,你冷静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需要观察,你先让我们观察”医生拉住他的胳膊。
他回头,冷清地说:“你应该去观察更需要你的病人。”
但他已感到肺部的隐痛,走几步,肺就像有棉絮堵着,伴随针扎的刺痛。
连呼吸急促一点,肺都会痛。
他顺着楼道走了没多远,就听见了哭声,那是蒲苇的声音,他走得更快了,捂着肺部,只想陪在她身边,共同度过。
哭声是在手术室门口传来的,他拐个弯,就看见了蒲苇。她趴在一个用白布盖住全身的病人身上,一旁站着几名护士,大约见惯了这样的生死场景,都默默不语,此时,任何安慰话语都是无力的。
此刻意味着,蒲苇的父亲,或者母亲,其中一个亲人,离世了。
他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发生这种悲惨的事,他还想着要登门给两位老人道歉。
如今,竟是生离死别。
蒲苇哭喊着爸爸,悲痛欲绝。
“爸你不能丢下我和妈妈,你答应我,要看着我嫁人,亲手把我托付给他,你怎么不管我了,你不是最喜欢看我画画吗,我的画室就要开了……”蒲苇瘫坐在地上,头趴在父亲的遗体旁恸哭。
方卓昂垂着头,靠在墙壁上。
也许,收到蒲苇的短信,他就该马上赶过来,早一点,蒲苇的父亲,就不会死。
一念生,一念死,他陷入深深的愧责。
卓昂爸爸 第四章:既不相爱,不如相忘,免作相思(13)
护士拉开蒲苇,家属仅仅是短暂的瞻仰仪容时间,遗体要被推去医院太平间,做了死亡登记,再运到殡仪馆举行追悼会,凭吊,火化,入土为安,这就是人生最后的经历。
“不不要不要带走我爸爸,我爸爸没有死,他还在动,还活着,救他啊求求你们救他,我爸爸怎么会死呢”蒲苇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父亲的遗体被推走。
遗体推过方卓昂的身边,他看到白布下露出的花白头发,内心沉痛。老人曾和他语重心长在书房谈论过古玩字画,更是将蒲苇托付给了他。
“我女儿蒲苇,有很多缺点,我这个做父亲的,比谁都了解她,她骨子里自持清高,容不得半点沙子,但我看到她为了你,在努力做着改变。你们的性格很互补,你有足够的包容,我把女儿交给你,我哪天闭眼了,都放心啊。”蒲苇父亲和他最后一次的谈话,历历在目。
“伯父,对不起”他低声难过地说。
人死不能复生,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心碎绝然的安慰话语。
此时的方卓昂,能够做到的,就是坐在蒲苇的身边,对她说这样的一句。
她哭得更凶了,趴在他的怀里,抽泣着说:“卓昂,我没有爸爸了我再也没有爸爸了,我妈还不知道,她要知道了,可怎么活……”
蒲苇父亲一生视自己的古玩字画为生命,倒不是为了钱财,他是把那些古董背后的文化当做珍宝,古董商出再大的价钱也不会卖。这一次火灾,要不是为了把书房里的古玩字画带出来,一次次冲进火场,也不会付出了生命。
方卓昂抱着蒲苇,任她在他的怀里哭号,抓打,他就那样抱着她,一遍遍重复告诉她:“我在你身边,我在你身边。”
苏绿在学校食堂吃饭,抬头无意间瞄到电视上的新闻,看到有记者在火灾现场报道,从一闪而过的镜头中,她看见了方卓昂的车,车牌号没错,她顿时神经紧张了起来。
她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她也确定那是方卓昂住的小区。
最后看到方卓昂被抬上了担架,他神志不清倒在担架上,她担心的要死,起身就往外跑,弄不清楚状况的艾细细在身后不停喊她。
苏绿冲出学校,一口气就跑到打车的地方,上了出租车,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家医院,急得眼泪直往下掉。
该去哪里,她要陪着他,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在守在他身边。
出租车里的电台正在做着火灾跟踪报道,那么巧,刚好报道了火灾伤者所送往的医院。
司机在她的再三央求下,转弯调头快速朝医院的方向驶去。
在一个车流高峰的路段,车被堵得几乎动不了,她急得哪里还有心情等,问司机:“师傅,医院还有多远到啊,这得堵到什么时候?”
“不远了,前面拐个弯就是,这堵到什么时候我还真不敢说,您要是急,还是下车跑去吧,估计比堵在这等还快些。”司机说。
卓昂爸爸 第四章:既不相爱,不如相忘,免作相思(14)
她付了钱,开了车门就顺司机指的方向奔跑。
那条路,长得好像没有尽头。
她从未跑过这么快,像是有无限的爆发力。
她爱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他,站在他面前,等他来爱她,他怎么能有事。
再跑快一点,再快一点,老天,保佑他平安无恙吧,把不幸统统让我来承受。
苏绿终于在拐弯后,见到了医院,她体力消耗过多,气喘吁吁抱着路边的树大口喘气,双腿麻木得像不从属于自己的身体。
“都怪自己平时不锻炼,现在,跑这么点远就成这样,老大,你一定要没事啊。”她强撑着,又继续跑。
进了医院大厅,在咨询台很顺利就问到了他的病房。
电梯太慢太慢,她从楼梯往七楼跑,双腿几乎麻木得要跪在地上。她咬牙扶着扶手往上迈,心里默念着他要平安无事。
好不容易,到了七楼出口,她却见到了,和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一幕。
方卓昂拥抱着蒲苇,他们像共同经历了一场世界末日的灾难,重生后相拥,他那样心疼着蒲苇,对她重复说他会陪着在她身边。
他们抱在一起,像是天崩地裂也分不开。
路过的两个护士议论着。
“那个方先生真是好男人,为了救女朋友,连命都不要了,一醒来拔掉针头就去找女朋友。”
“是啊,我听救护车的司机说,现场好险,消防队员拉都拉不住他,他把命都能豁出去,这种同生共死的恋人,我们科室的护士都被感动了。”
苏绿站在七楼的出口,那个拐角,她被定格了,静静看着他们抱在一起。
她的眼泪,肆意落下,也许他根本都没有从心里真正放下蒲苇,大难来临,他们共进退共生死,他连命都不要,他冲进去救蒲苇,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难道要用见义勇为来解释他的行为吗?
他冲进火里,有没有担心过万一他有事,她该怎么活下去。
他是对蒲苇有感情的吧,他同时爱上了两个女人。
她是旧爱,蒲苇才是新欢。
每个男人都知道旧爱和新欢,哪个更重要,是她自己傻,天真以为自己成功打败了蒲苇。一场火,考验了他们,她还是输了。
就让他们抱在一起,天荒地老吧。
她不去打扰他们,她的心被绞得碎了一地,她转身,拖着麻木的双腿,一步步离去。
她的耳边,重播般回放着他对她说的话。
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听着多幸福,好似他代表了全世界一同属于她,他把全部的宠溺和厚爱都只给予她一个人,他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把她当宝贝呵护。
为什么,他对蒲苇那样好,好到可以连命都不要。
她来时飞奔的样子和悲伤独自离开成了鲜明的对比,同样的路,因为心境不同,变得令人触景伤情。
她那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和他要完蛋了,他经历这次,会坚定地去爱蒲苇吧。
“苏绿,你真是个小可怜,你千里迢迢来到北京,这座城,给你的答案,就是三个字:失去他。我失去他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他忘了欺骗我的后果。”她自言自语,哭着说。
真的走不动了,糊里糊涂不清楚走到了哪条路上,夜色正浓,车来车往,陌生的北京,她多像一只流浪猫。
她已找不到来时的路。
那只三花猫,还在他的车里,她决定要把那只猫带走。
她坐在路边,像个傻子。
裙角都被勾破了,球鞋上全是灰,她哽咽着,用手背擦眼泪,瘦瘦单薄,样子真可怜。
一辆车停在她身边。
卓昂爸爸 第五章:我没有余力再卑微,因为我已不再勇敢了(1)
车窗开了五分之一,从里面丢出来一包纸巾。
她拾起来,抽噎着,打开纸巾,从里面拿出一张纸,边擦眼泪边哭,抬头看着车窗,看不见里面坐着的人是谁。
车门打开,脚步声朝她走来。
她低头,看到一双鞋,光看这双鞋,就知道是谁了,除了他,还有谁会自恋的在每双鞋都贴上专属自己的符号,弄得像自己是全世界独一无二。
这个出身贵族的蒋森,纨绔子弟,永远都一副大少爷的样子。
“喂,苏绿,怎么坐在这里哭,没出息,起来,上车!”蒋森命令道,他和人说话,开场白永远都是一个喂字,他以为是打电话啊,喂喂喂!
他弯腰从车里拿出手机,拨电话,对着电话说:“我看不顺眼一个人,待会我把这人公司地址告诉你,明天让他关门大吉。”
苏绿反应过来,站起来夺过手机,挂断,扔进车座上,质问蒋森:“你有病啊,别动不动就发挥你身上的痞子特质,就你能耐大是吧!”
“他欺负我的女人,我能放过他吗?”蒋森说。
“有病,懒得理你,你的车往那边开是吧?”苏绿问。
蒋森酷酷地说:“顺路的话,我载你,新车,兜兜风心情就好了。”
“我往这边,不顺路,再见!”苏绿瞪了他一眼,从纸巾包里抽出一张纸巾,将剩余纸巾扔进了他车座上。
他冷酷地抛出一句:“你要不上车的话,明天就会有一帮人砸了他公司,拆了他办公桌,你信吗!”
她听了,不说一句话,坐到他车里的副驾驶上,可想想,又坐到驾驶位上,说:“我开车吧,既然你那么想砸他的东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帮我砸!”
“Noproblem!”蒋森说。
她车开得可一点也不慢,蒋森一路提高警惕,闪过一辆又一辆车。
“该死,我忘了女人失恋了是不能开车的,你驾照拿了多久了?”
“暑假才拿的啊!”
“那你开了多少公里?”
苏绿扫了一眼里程表,说:“一公里不到。”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考到驾照之后第一次上路!”蒋森吃惊地问。
“所以你很幸运,是我第一次开车载的人!”
“你这个笨蛋女人,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喂,你小心前面的车!”蒋森提醒,差点伸手到方向盘上。
车停在了方卓昂的小区。
蒋森唏嘘说:“刚才真是九死一生,男人酒后不能开车,女人失恋不能开车,这真是真理。喂,我的女人,咱们来这里,砸什么啊?”
苏绿搜索着目标,说:“砸车!”
蒋森一惊,说:“你要抢劫?不至于吧,钱咱有的是啊。”
“嘘,车就在前面,就是那辆车黑色路虎,我盯着保安给你把风。这有块石头,你砸了车,抱出里面的那只猫,记住了没!”苏绿头凑在蒋森耳边说。
“我靠,真刺激,你让我用石头砸一辆路虎来抢.劫一只猫”蒋森说。
卓昂爸爸 第五章:我没有余力再卑微,因为我已不再勇敢了 (2)
“那你砸不砸,不砸我自己砸。”苏绿说着,搬起那块石头。
蒋森夺过石头,邪笑着说:“喂,这种粗活怎么能让你做,你帮我把风,我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夜色笼罩下的小区,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什么路人。不久这里刚发生了火灾,住户处在恐慌中,怕晦气,都关了门窗,空气中还有烧焦的气味,一两个保安在小区里转来转去。
“你真顽皮。”蒋森说着就在她额上飞速吻了一下,没等她发作,快速大步走到黑色路虎车旁,抡起石头,还不忘对苏绿眨了眨眼睛,然后,大力砸了下去。
车的防盗警报器立刻刺耳地叫了起来,划破了原有的宁静。
车窗怎么可能用块石头就砸的破,那种玻璃,别说砸不破,就算砸的破也只是裂成蜘蛛网状的裂纹,不可能砸出一个洞。
苏绿这才发现自己脑子短路了,更短路的是,蒋森竟然还在砸,一下下的,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很快两名保安就握着手电筒朝这边跑过来。
“喂,蒋森,你个混蛋,别砸了,保安来了!”苏绿压低声音喊蒋森。
蒋森朝她笑笑说:“猫在里面睡着呢。”
“你——不许动,偷车是吧,举起手来,放下石头,我有电棍!你最好小心一点,我手中的电棍能把你头发电焦!”一名保安扬着手中的电棍说。
蒋森回头,晃晃手中的车钥匙,很拽地说:“你们保安的电棍也就36伏吧,嚣张什么!你说我偷车,你瞪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开什么车来的,我会开四百万的车来偷六十万的车吗,你可真逗。”他趁机悄悄对苏绿使眼色,让她快点溜开。
苏绿躲在不远处,也看了一眼蒋森的跑车,进口法拉利,开起来就是拉风,不过这也不算夸张,以蒋森老爸的财力,这辆车并不算什么。
“死到临头还嘴硬,在淘宝上花十块钱买个法拉利假钥匙就想骗我们,等着进警察局吧,胆子也忒大!”另一个保安开了电棍,火花冒着。
蒋森指着开电棍的保安说:“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把你们整个物业都买下来,慢慢收拾你们!”
“怎么着,还嘴硬,我看这小区里的电瓶也都你偷了,我替我们的业主先电你几棍!”保安举着电棍。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苏绿跑了出来,推开两名保安,张开双手,挡在了蒋森的面前。
“哎哟,还有个同案犯!”保安挽着袖子准备动手。
“不许你们打他,我是主谋,是我让他砸车窗的,我不是要偷车,我是想拿走我的猫,不信你们看,我的猫被关在这辆车里面了!”苏绿一点也不害怕。
“你干嘛跑出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喂,你们俩给我听着,她是个小姑娘,你们别为难她,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要报警就报警吧,少废话。”蒋森视死如归般。
“果然是合伙啊,两个都送派出所!”保安叫嚷着。
卓昂爸爸 第五章:我没有余力再卑微,因为我已不再勇敢了 (3)
一时间,很多住户都拉开窗户看热闹,有不少人也出来了,指着他俩说:“啧啧,这不还俩孩子嘛,不学好,还做小偷,这刚起的火,就有贼趁火打劫。”
“真笨的贼,拿石头砸这好车,能得手吗,不是等着被抓!”
居委会大妈苦口婆心地规劝:“你们才这么小,还没二十岁吧,不在学校念书,在社会上干坏事。偷车,这可是犯法的事,你们爸爸妈妈都不管你们吗,父母也有责任,管教不当。这小姑娘长得这么清秀,真是可惜了。”
“阿姨,我们没有偷车,我认识这辆车的主人。”苏绿说。
人群团团围住了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苏绿宁死不屈,还瞄了几眼车里的猫,它睡得正香。
“认识?那你说说这车主是谁,叫什么名字,谁认识这车啊,是谁家的车。”居委会大妈吆喝着。
围观的人都退后,个个摇头不是自家的车。
保安回忆着说:“是不是今天下午进火场救人的那个住户啊?”
方卓昂搂着蒲苇走进小区,看见很多人围在一团,他皱着眉头,怀里的蒲苇陷入丧父之痛,走路都不稳,他扶着她。本以为是小区里有人打架,不去理会,路过的时候,扫了一眼,发现大家围着的是他的车。
他依旧搂着蒲苇,声音干涩,穿过人群,问:“这是我的车,出什么事了?”
居委会大妈热心地迎上来说:“哟,是蒲家的准女婿的车呀,你岳父伤势缓和点没?”
蒲苇难过地转过脸,把头埋在方卓昂的胸膛。
方卓昂对居委会大妈摇摇头,暗示对方不要再提。
他说:“我的车怎么了。”
“你们回来的正好,咱小区两个勇敢的保安抓住了两名偷车贼,这有个贼还说认识你,你快来和她当面对质,看她还敢不敢撒谎,直接扭送派出所!”居委会大妈拉着方卓昂的衣袖,往人群中拉。
人群自觉让开了一条路。
他真以为是自己的车被盗了,刚手机有震动提醒,他倒没去看手机,想想估计是车自动报警装置发来的提醒短信。
苏绿低着头,和蒋森并排站在一起。
“苏绿,怎么是你?”方卓昂不可思议地问。
蒋森看见方卓昂搂着别的女人,朝着方卓昂的脸,直接就挥上一拳,说:“你劈腿是吧,左拥右搂,你欺骗她伤害她,你还有什么好辩白,我早就想揍你了!”
方卓昂捂着被打的左脸,护着怀里虚弱的蒲苇,问苏绿:“他是谁?苏绿,你想干什么,能不能听话不要再闹事了。”
“我看你年轻气盛是吧,今天,我不跟你打,你离苏绿远一点,我警告你!”他对蒋森说,眼里是威慑的光芒。
“你凭什么叫我朋友离我远一点,方卓昂,我们从此毫无瓜葛,请你打开车门,我要带走我的猫,并和这群观众解释清楚,放我们走!”苏绿决绝地说,一脸凄凉。
她看他抱着蒲苇,从医院抱到这里,干嘛呢,是要抱一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