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离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庄归之，闹事？庄太医这样温和的人，如何会闹事？
庄归之垂了眸子，轻笑两声，不言。
“啧，听见了答案，也是该死心了。让失意人开口解释，不如本宫来。”庒含露到底还是有些在意这亲弟弟，摇着头道：“方才臣妾不是同王后说过，归之已经到了婚龄，但迟迟不肯娶亲么？”
小离点头，是这么说过。
“这小子今年已经二十了，换做别家，早该是几个孩子的爹了。说家里不催，那是不可能的。家父再求他建功立业，也要为子嗣着想。所以最近，家族里选了好几门亲事给归之，他一推再推，终于是推不过去了。”庄妃叹息着看了小离一眼，复又低头：“归之的心思，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他同王是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的心思都知晓。他不肯娶亲，王便想在你这里要一个答案。而今天，也算是要到了，归之也该回去好好准备，等着娶亲了。”
小离吓了一跳：“娶亲？”
“东傲男子，十五即可娶亲，过二十不娶，便是异者。”庄妃解释道：“一般穷苦百姓二十不娶还说得过去。世家子弟，一般都是十五一过即娶妻纳妾，繁衍子嗣。”
小离想了想，好像也是，尤其庄归之还是庄家的独子。他现在还未娶亲，该是让家里着急了。
“可是，庄太医娶亲与否，与我今日在这里说话，有什么联系？”半天也没想通，小离一脸好奇地问。
“这个…”庄妃看了王和自家弟弟一眼，沉默。
王后，您还能再迟钝一点么？虽说王知道归之的心思，但是您要放明面上来说，那也是要被杀头的！
淳于西顾冷哼一声，道：“答案都出来了，问过程没意思。本来今日我们几个作赌，赌王后若未嫁，会觉得谁是最好的夫婿。除了本王之外，你们三个都押了自己是不是？庄妃押了本王，玉妃押了庄太医。也就是说，这场赌，只有庄妃一个人赢了。”
庄妃又高兴又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小离好奇地看着淳于西顾：“那你押了谁？”
君王看着别处，面无表情：“那不重要了。要告诉王后一个坏消息。今年，除了庄太医之外，国师大人，包括你亲爱的哥哥东方伯玉，都将满双十。”
炎帝站在后面，微微皱眉。
“所以，大概不久之后，王后会喝上好几顿喜酒，送人家鸳鸯成双。”想到这里，君王心情又好了一层，嘴角的弧度慢慢地就压不住了：“王后如何看？”
都要成亲了？小离眨眨眼，看着庄归之和闫夜，慢慢站起来，笑道：“等你们成亲，我备上大礼给你们可好？”
庄归之儒雅地笑了笑，却没有张口说话。
他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忍不住这难受。
多情总被无情恼啊，本来就知道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却偏偏还是要抱着一丝希望来。希望灭了，连给自己找个借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低笑一声，庄太医起身，慢慢地走出这忘忧宫。
“归之！”庄妃站起来，皱眉喊了一声。
小离也站起来，微微担心：“我说错话了？”
庄归之一步没停地往外走，却抬起手来，很潇洒地挥了挥。意思是，我没事的。
淳于西顾静静地看着，也没带幸灾乐祸的表情，就这么目送他离开。
“王后没说错话，就看听的人想不想得开罢了。”闫夜还坐着，伸手给自己倒茶：“本座先谢谢王后的大礼，到时候，请王后一定要赏光前来，喝上一杯薄酒。”
众人回过神来，心思各异。小离倒是松了一口气，又笑了：“好，一定去。”
“不过，伯玉哥哥也要娶亲了么？”扭头看向炎帝，小离有些吃惊：“你不是…”
不是不能和凡人结为婚姻么？
炎帝脸色不太好看，沉声道：“我没有说过我要娶亲。”
玉妃吃了一惊：“东方大人还不打算娶亲？”
他应该，已经年满双十了才对。青年才俊，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想娶亲还困难么？
“不打算。”炎帝的语气生硬，一点商量的意思都没有。
“咦，不打算么？”淳于西顾轻笑着开口：“前天我还接到国丈的信函，说是请本王给爱卿指一门亲事。爱卿一心报效国家，家里倒是耽误了不少年。如今在国都稳定下来，也是该想着娶一个夫人了吧？”
难不成还有哥哥，会为着妹妹一辈子不娶么？这是人间，别天真了上神大人。
炎帝沉了眼神，静静地看着淳于西顾，后者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害怕地看回去。
“离儿若希望我娶亲，我便娶。”对峙良久，炎帝突然转了头看向小离：“你说呢？”
小离皱着眉，一脸严肃。正想说话，淳于西顾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以我九世之命，还你一世恩情 第九十二章 建议
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已经一月不见，感觉生疏了许多。小离下意识地避开，只看着炎帝道：“伯玉哥哥，你若是想娶，应该…也是可以娶的吧。”
“离儿，我问的是，你想不想我娶亲？”炎帝看着她，略略一想，换了一种问法：“你想不想我此后与另一个女子一辈子生活在东方家？”
若是接受赐婚娶亲，则必然娶的是凡人女子。若是要一辈子生活在东方家，也就是凡间，那么炎帝至少还要损去一百年的修为。他本来落凡就被封印了一半的法力，如今若是按照这人界的规矩来，又要多遭许多的罪。
小离想明白这些，果断摇头：“不想。”
他已经被自己连累了，按照炎帝以前的脾气，哪里有人能逼迫他？既然他不能娶亲，那她也不能帮着西顾为难他。
炎帝终于面色和缓一些，扭头看着君王，淡淡地道：“陛下也听见了，王后都不想臣娶亲，臣本来也不想拖家带口地为王鞠躬尽瘁。不若您便回了家父，让他好好养身子，不要为这些事操心了。”
淳于西顾眼睛微眯，轻笑一声，将目光从东方离的身上收了回来。
“男大当婚，爱卿躲得了一时，也躲不过一世，何苦呢？”
“臣心甘情愿，王不必担忧。”
玉妃瞧瞧君王，又瞧瞧东方大公子，不由地嘀咕道：“真是奇怪，我怎么觉得王身上一股子醋劲儿？难不成，现在连大舅子的醋都吃了么？”
西顾的眼神凉凉地扫过来：“玉妃哪只眼睛，看见本王吃醋了？再说，本王有什么醋好吃的？休要胡言！”
玉妃掩唇而笑：“臣妾失言，这冷宫呆久了，感觉也失灵了。这茶都凉了，该说的也都说得差不多了。赌输了的人，将身上的宝贝留下，便走吧。”
愿赌服输，几人都以随身携带的最珍贵之物作赌，庄妃赢了，庄归之提前离开也没事，自家人。可是其他人却是要算明账的。
闫夜不甘不愿地将一枚血红的玉佩摘下，颇有些哀怨：“等本座大婚之时，王后可要送本座一枚更好的，才能让本座心安。”
小离点头：“你喜欢血玉，等你大婚之时，我替你找。”
“一言为定。”闫夜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朝小离微微鞠躬，然后也没等君王，如庄归之那般潇洒地离开了。
走得是足下生风，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怎样的表情。
当年荷花初见，那小丫头，还是注定今生和他无缘吧。过了这一世，也许就生生世世再无法相见了呢。
闫夜轻轻摇头，掐指一算，不着急啊，自己也不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命数。说不定这回接受那群老家伙安排的婚事，也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本王算是赚了么？身上，不过只戴了些普通的玉佩香囊。”西顾无赖地笑：“要留下最贵重的，也就这枚衔龙佩了，庄妃可莫嫌弃。”
炎帝扫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的腰间，轻嗤一声道：“臣觉得，那枚香囊很是不错，倒是比这玉有意思。”
庄妃玉妃都跟着看过去，小离也微微好奇地往他腰间瞧。
那是一枚蓝底的鸳鸯香囊，绣工很是精致，下面还挽了同心结，看起来很是眼熟。
淳于西顾丝毫不在意地扫一眼，道：“不记得是哪个宫妃送给本王的了，庄妃若是要香囊不要玉佩，本王很是愿意双手将这香囊奉上。”
庄妃摇头：“王可别来这一套，别人送你的东西，臣妾拿着有什么用？还不如玉佩实在些。”
炎帝看了小离一眼。
小离敲敲脑袋，想起来了。那是以前她给西顾绣的吧，自己都不太记得了，也怨不得人家不记得。只是现在还能看见，也亏得周全公公服侍周到。
“王还喜欢这香囊么？”小离很平和地开口问了一声。
君王漫不经心地喝茶，眼也不抬，淡淡地道：“无所谓喜欢不喜欢，香囊都长一个样子，能戴就行了。”
“哦。”小离点头，看着炎帝也拿出一块玉佩来放着，便起身跟玉妃庄妃告辞了。
“今天这一趟，本宫是帮着王不讨好的。”玉妃很不满意地嘟嘴：“你们以后有事没事，别轻易来烦我们了，冷宫的清闲日子也不容易。”
西顾一笑，又颇有些怜惜美人的模样：“玉儿这样寂寞，本王也着实不忍心，不如，便恢复这西宫，别做冷宫了如何？”
玉凌双靠在门口送他们出去，闻言笑得花枝乱颤：“被您伤了一次还敢再同您要真心的，那才是傻子。臣妾不傻，有好日子过，家族安乐兴盛，臣妾别无他求。”
君王一笑，也没再继续说，转身就出了西宫。
小离和炎帝走在后面，几天不见，炎帝又难免给她说些话。
“那晚绣楼的蛇，查出来是东方珠的乳娘托人买的，说是要做蛇羹，结果被跑了出来，不怪其他人。”炎帝平静地阐述：“大概是知道我会查个彻底，所以她便吃下这哑巴亏了。东方珠即将出阁，本来也是打算送入宫中的，但是不知怎么老爷子改了主意，把她嫁给了西门家的小公子，日子就在月中。东方家又要忙一阵子了。”
小离感叹地道：“喜事可真多，会不会送礼就把我的凤鸠宫给搬空了？”
炎帝眼里有些笑意：“没有那么夸张，最近的婚事，不过就是那几家，你也不必每场都去的。礼物若是难寻，我就去帮你送了。”
“那就有劳伯玉哥哥。”小离高兴地拍手：“我正愁哪儿去给国师大人找血玉，有你在就不担心了。”
天下间，最靠谱的就是炎帝哥哥了。
炎帝宠溺地看她一眼，见她脸色一直不错，一个月来被冷落也没有丝毫不开心，也便明白这丫头应该是想通了一些，不那么执着了。
可怜了前面走着的那位仁兄，想着法子把自己逼着往死胡同里钻，却不想另一个已经走出了迷宫，前途坦荡啊。
啧啧，真是天道有轮回，善恶终有报。
“不过伯玉哥哥，你在人间的这个…身子的年龄，的确是到了该娶亲的时候了。”小离脸色正经起来，看着炎帝道：“我看过一些书，说是男子双十而未娶，是真的会被视为异类的。虽然以前东方伯玉因为长期驻守边关，所以没有精力娶妻。可是现在你已经在国都安顿，又身居要职。当真不娶亲的话，可能后面会有很多人来烦你。”
炎帝黑了脸色：“谁敢来烦我？”
一道天雷劈死他！
小离摆摆手：“你扮演的是东方伯玉啊，就不能违背他这人该走的轨迹。否则以后当你返回天庭，他还尚未娶亲，那不是害了人家么？”
“说来说去，你刚刚说的不算数了是么？还是想我娶亲？”炎帝停下步子，瞪她。
小离干笑两声，乖巧地上前帮他顺气：“炎帝哥哥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被烦得跟人类动手。人类太脆弱，你要是不小心杀了人，身上的罪孽可就重了。为了防止那种事情发生，我觉得你还是考虑考虑我的建议吧？”
炎帝冷冷地斜她：“什么建议？”
小离左右看看，一把拉下炎帝的身子，在他耳边轻声嘀咕几句。
君王慢慢在前面散步，但是后面两个人不走了，他走得再慢，距离也是在渐渐拉开。
淳于西顾看着长长的宫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放上腰间的香囊，微微叹了一口气。
让他们去说吧，他不听了。
大步往前走，君王回了御书房，把暂时搁置的折子都重新拿过来批阅。
庄归之要成亲，人选都有了，日子在四天之后。闫夜那厮估计还能拖一两个月，再有就是东方家的大小姐出阁。国都会热闹好一阵子，各位大臣相互来往的时机也就多了。
盯着一份名单沉思了一会儿，西顾抬头看向小七：“等会儿东方伯玉若是要出宫，让他去和胡二公子聊聊，看看胡大人考虑得如何了。”
“是。”小七领命，出去宫门处等。
东方伯玉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只是表情很难看，换了个人，还就连上去说话都不敢了。
“东方大人留步。”小七拦住他，平静地转告了王的吩咐。
炎帝听完，脸色不变，沉声回道：“回去给你主子说一声，计划有地方要改动，可以将要投靠的人，这时候一并收拢了。”
“是么？”小七疑惑地看着炎帝，他们平时议事，他是都在的。能有什么法子将那朝廷里想归顺他们这一方的人，全都查探出来，进而加以收拢？
“嗯，顺便告诉他，我要成亲，礼金备足，宅子要御赐。”炎帝冷笑着说完，一甩袖子就往前出了宫门。
小七震惊了。
东方伯玉想成亲了？上次在御书房看见有说他不娶妻是否有所谋划的折子，王顺嘴说让他成亲得了，这大人不是还摔门离开了的么？怎么这会儿，就这么告诉他，他打算成亲了？
小七回过神来，立马往御书房跑。甭管他为什么要成亲吧，东方伯玉要娶妻，乐死的，第一个就一定是他们暗暗磨牙许久了的主子！
以我九世之命，还你一世恩情 第九十三章 幸运
小离回到凤鸠宫，采枝已经备好了点心茶水让她坐着休息。
“采枝，一般人家成亲，都送什么好？”小离撑着下巴问。
最近是热闹了，几个人都要成亲。其他的礼物炎帝哥哥可以帮忙送，那炎帝哥哥自己那一份呢？她送什么好？
采枝笑道：“一般人家成亲，随意送些银两就是。但若是皇亲国戚，送礼便都是有讲究的。娘娘要送谁？”
竟然还有讲究？小离纳闷道：“送我哥哥，东方伯玉，他就快成亲了。这也要讲究么？”
采枝一愣，随即想了想，也对，东方大人也早就该成家立业了。最近日子比较缓和，外无敌国外患，内无奸臣闹事，东方大人早些定亲，也利于心安。
“自家人，娘娘又是王后，这礼自然不能随便。”采枝想了想，道：“奴婢等会儿去库房清点，列了单子来给您看吧。”
“好。”小离点头。炎帝成婚，必然惊动天界，他们按人界的规矩来，天上的各位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最重要的一点是，新娘子要找对人，呸，找对仙。
绝对不能是人。
这点她已经和炎帝哥哥达成了共识，炎帝去安排一切，她只用瞧个婚礼的热闹。
东方家的长女要出阁，长子要娶亲，这消息飞传，迅速将庄太医即将娶亲的火热势头给盖了下去。后宫中人都纷纷来凤鸠宫道贺。淳于西顾没来，周全却是来赏了些东西。
“王还在生我的气，不肯见我吧？”小离看着跟着来的小六，皱眉问。
小六干笑两声，道：“王后多心了，王只是最近很忙。御书房的人来来往往就没个停歇的时候，他连龙吟宫都没回去几趟呢。”
“是么？”小离低眉。越来越忙了啊，会不会，有什么事呢？
“邢贵妃娘娘到——”一声唱诺，邢书白扶着知书的手走了进来。两个月大的肚子还不显，腰身也依旧纤细，走过来很规矩地就行礼：“臣妾恭喜王后娘娘。”
“啊，免礼。”小离笑了笑，挥手让人赐座，看着她道：“邢贵妃身子重，过来做什么？要送东西，让他们给我拿来也行的。”
邢书白脸色不太好看，眉目之间有些忧愁。头上的发饰倒是华丽又富贵，身上的衣裳也是新进贡的缎子刚做成。小离有些奇怪，这日子过得比以前好，邢贵妃怎么还更不开心了？
“多谢娘娘关怀，臣妾不碍事。娘娘兄长大喜，臣妾无论如何也是要过来恭喜的。”邢书白说着，一只手不经意地放在自己腹部，道：“最近几日臣妾没有睡好，故而可能身子弱了些，多出来走走，也是有好处的。”
小离点头：“刚刚听人说了，王最近政务繁忙，也没能好好陪你。你怀着身子，就辛苦些。”
屋子里暖香盈盈，邢贵妃脸色好了一些，点头谢过王后关心。
小六和周全出来给邢贵妃见了个礼，然后道：“既然东西送到，奴才们就先告退了。”
“嗯，周公公慢走，小六也慢走。”小离目送他们出去。
邢书白笑了笑，叹息道：“最近宫里人都说娘娘失宠，王许久不来这凤鸠宫了。可是啊，你瞧瞧，送个东西，不也是让身边最亲近的人来的么？说到底，娘娘似乎比臣妾要幸运些。”
小离微讶：“为何这样说？”
幸运么？她都不能有一个孩子给西顾，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不明白邢书白今天为什么突然来了，似乎还颇为哀怨。也不知道她与王之间发生了什么。
邢贵妃眼神深邃难明，看了小离好一会儿，起身道：“臣妾多话了，本是来送礼的，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些盒子里放的是珍贵的药材，有人参和鹿茸。那边几匹云锦，王后拿去赐给新嫂子也是不错的。”
“多谢。”小离也站起来，看着邢书白又盈盈地给她行礼，扶也来不及扶。邢贵妃很潇洒地就走掉了。
“挺奇怪。”小离看向采枝：“王最近与贵妃，有争执？”
采枝幸灾乐祸地在后面道：“娘娘您未曾听说吧，前些日子贵妃同王撒娇，问王若是这一胎当真是女儿，他会不会不高兴。本来那日户部侍郎和礼部尚书正因着什么事，在王的面前吵得不可开交，王的心情也不是太好。她那么一问，王自然是说，还是生王子好。邢贵妃小性子一上来，竟然把王给关在了龙吟宫门外。王一恼，最近都是睡在御书房的。”
小离张大了嘴：“还有这样的事？”
邢贵妃也当真是厉害啊，这宫里以前敢同王耍性子的，就一个玉妃。邢书白一贯是大家闺秀，很懂顾全大局。不知道这次怎么就小题大做了。
不过算了，这些闲事她管不过来，还是操心一下另外两位的婚事吧。
“东西送去了？”君王执笔而书，头也不抬地问进来的人。
“是。”小六走到书桌边，手随意地搭上小七的肩膀，笑道：“王后娘娘正在愁给东方伯玉送什么礼比较好。”
脸绷着的西顾忍不住抬了抬唇角，有些恶劣地道：“风水轮流转啊，东方伯玉不是惯常爱看本王的笑话么？瞧瞧，轮上他自己，那丫头不是一样能气死他。啧啧，亏得本王当日打赌，押了王后会选他，结果啊，也是虚妄！”
小七微微奇怪：“您居然会押东方大人？”
以王这样的性子，不是该无论如何都押自己才对么？难不成他觉得王后喜欢自己的哥哥？
“嗯，有什么奇怪。”西顾将改好的折子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让周全抱出去。
东方离不是天天嘴边都挂着伯玉哥哥么？他就是押着玩，也…也没什么其他的心思。这会儿输了，也不难受。东方伯玉要成亲，啧啧，他也要备着大礼，前去观礼。
小七看着自家主子那得意的神色，再想想最近他在人前的一脸正气，不由地摇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这骨子里孩子一样顽劣的性子，哪怕是成了先王，也是改不了了。
“对了，东方大人已经广发请帖，请了朝中五品以上大臣都去喝喜酒。”小七道：“估摸着他是想借这场婚礼为由，将有心站边之人，统统收纳了。估计礼成之后，朝中会有变动。”
“本王知道。”西顾伸手拿出一份圣旨来，轻笑：“他没把这场婚事当回事，估计东方离也是用什么说服了他，才使得他退一步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不过毕竟是本王打江山的功臣，哪里能亏待了。这份圣旨，你等会同周全一起去颁。”
小七将肩上的爪子拍开，双手接过圣旨：“是。”
小六好奇地想去看那圣旨上的名字，究竟是谁能嫁给那冷面的东方大人？奈何卫小七双手捏死了不让他看，急得他抓耳挠腮的。
淳于西顾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看向一边笼子里的画眉。
画眉鸟最近长胖了，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很大的动静。不过他没空，很久没去逗弄了。
“山不就你，你还当真不会就山。”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指的是什么。君王重新埋首于案，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