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的样子看上去好像不太认同这些美人啊。”另一个小姐也开口了，眼神略微讽刺的扫视了北棠上下，为她的不识抬举感到恼火。
北棠轻轻的摇摇头，有些无奈，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是熏心，不就是几个男人们，她们就狂成这样，如果见到她府上的那些个母皇送来的佳人绝色，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几位公子甚美。”
“既然觉得甚美，为什么站那么远？唐小姐怕是心口不一吧。”
四个美男也寻声望去，当四人看到面前五官平平的脸时，不由得都是一阵失望，继而心中也有了阵阵羞恼，他们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容颜绝色的女人，却没想到长的还真是普通的可以，一个长相如此普通的女人，有资格对他们不满意？真是越想越觉得无比地耻辱。
四个男人都是醉仙楼的隐藏大牌，四人也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官家小姐，甚至有些皇亲国戚也钟情于他们，仗着自己的容貌脱俗，也就越发的骄狂起来，他们一点都看不上秦香玉，如果不是大把大把的银子让老鸨动了心，他们何苦来对付这些个平庸之色，一个个，都入不了眼。
“这位小姐。”四男中的一个款款走来，众女都是两眼放光的盯着看，男人也颇为享受，站在北棠面前，男人微微打量了一下，继续开口，“这位小姐可是对我们不满意？”
忍不住失笑，这男人怎么回事，她已经很给面子的夸了一句，难不成还得说他们是天仙？府上的男人个个都太过妖娆，看美色看的多了，面前的四个男人在别人眼里都是绝色，在她眼里倒成了清粥小菜，她夸了一句甚美已经很给面子了，其余的，也说不出口。
“几位公子很好，在下没有不满意。”北棠木不露痕迹地微微退开一步，男人看到眼中燃起了点点怒火。
“是了，你凭什么对我们不满意。”男人狂傲的冒出一句，然后回身走到其余三个男人身边，男人的一句话让其他的女人笑出了声音，看着北棠的眼神带着鄙夷和同情，北棠倒是无所谓的撇撇嘴角，自己的这张脸被他们瞧不起，而他们也入不了自己的眼，彼此彼此。
“有些个人啊，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估计就连好看一点的男人都没见过吧，今日见到四位如此绝色之人，也难免会这样，四位公子别见怪。”秦香玉笑着拱了拱手，四位男人也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绝色？何为绝色？”轻轻的一道声音自北棠木口中说出，瞬间本该平息的场面又被撩拨了起来，若说这绝色，普天之下除了她府里的那几十位，她师父可是上天入地都难得的美人儿，这几个男子不过是仗着年幼又经过专门训练长得颇为清秀了些吧。
秦香玉又眯起了双眼，看到四位佳人脸上有些不悦，当下喝道，“唐沐！这可是怡红楼的绝色招牌，以你的姿色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人！”
“哦？怡红楼？”北棠木缓缓的上前几步，那些个也很气愤但是安静围观的小姐们自发的让出了道路，一双双眼睛都看着她，都希望这秦香玉能给她一点教训，竟然敢这么侮辱美人，讨打！
四个男人面色都有些不佳，他们虽然都不是清白之身，然而也并不是普通的妓子，他们的客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哪一个不是宠着护着，今天到这儿倒是像受气来了。
“哼，你恐怕是没钱去那吧。”秦香玉的话再一次令其他人发出笑声，北棠丝毫不恼，嘴角那抹浅笑依旧，那抹笑在秦香玉看来，此刻却是相当的窝火，她还真想把这个女人的嘴给撕烂，谁叫她三番两次惹她，如今，见了她的面，居然就在她眼皮底下敢笑的那么张狂，她秦香玉，可不是吃素的主儿，
“四位公子既然如此难得一见，想必也是才貌双全之人了。”
四个男人一听只觉得心中被人压下一拳，一种被小瞧的感觉让四个男人很是羞恼，“自然，今日是来给各位小姐助兴的。”其中一个说完，就命人拿来了各自的乐器。
北棠看了一眼，走到其中一个身旁，把他手中的红木琴拿来，男人一愣，北棠淡淡一笑，“如若不嫌弃，能否让在下和几位公子共奏一曲，而这位公子起舞助兴？”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错愕不已，这秦大小姐怔愣半响，最后大笑出声，“共奏一曲？你可知道这四位公子的才艺了得？唐沐，不是我没警告过你，如果你出了大丑，自己跳湖去吧！”
北棠转身，对上了秦香玉的小眼睛，“如果我没出丑又将如何？”
秦香玉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北棠开口，“如若我没出丑，就劳烦杜小姐水里走一趟了。”
不管这胖猪脑气急败坏的神色，北棠转身看着四位都疑惑满布的男人，淡然一笑，“那么，我们开始吧。”四个男人都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疑惑不定，四个人可都是老鸨花费大把精力培养的，琴棋书画哪一个不是请了最好的人来交？不比那皇亲国戚的御用师傅差到哪去，而现在，这样一个五官平凡的女人居然说要和他们合奏？
四男的眼神中都划过一抹讽刺，其中一个开口，“小姐，凡事皆不要逞强为好。”
北棠嘴角勾起，轻轻的摇摇头，“多谢公子担心，既然几位如此说，那就不如由在下起个头好了，以诸位的才艺怕是能简单的合奏其中。”
北棠木说完，脚步轻移，墨色身影已经跃出了船缆，站在了外围的船板之上，手拿玉箫，迎风而立，墨色的衣衫金边暗舞，几个男人看着如此背影不禁有些微微失神，众女人也都好奇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唯有秦香玉，看着北棠的样子不屑的出声。
“装模作样！我就等着你跳进湖了，到时……嘿嘿……”
清风徐来，微微垂下眼睑，一切都似乎安静了，把琴置于手边，身子半蹲便于琴放在大腿弯侧，黑眸微微抬起，运气而奏，指尖迎合清风，一股清冷的琴声霎时传遍整个巢湖。
琴声一出，所有人的身体都是轻轻一颤，尤其是那眼中还尚存鄙夷之色的四位男人，都禁不住抬起头，目光闪烁的看着北棠木。
，似有若无，清新中夹杂着苍凉，欢快中带着深深的思索，悠扬中似乎还夹杂着些弹奏之人的嘲讽之意。音律的最高境界是能让人有亲临之感，透过音符做到化形，展现真实的画面，和音律的高远意境，能够做到化形，能够让人亲临之感又是何其容易之事，最难得的是让所有人都能有认同感，这就远远超乎了寻常人对音律的认识。
都说音律只有懂乐之人才能感同身受，如果连不通音律之人都能被其吸引，这又将是如何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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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秦香玉难堪
醇厚而清澈的琴音，时而低沉，时而悠扬，时而清雅，时而狂烈，所有人的呼吸仿若在这瞬间停止，屏息聆听，原本还打算合奏的几人此时也不敢加入进来，四个男人都惭愧的低下头来，脸上布满红晕，刚才他们还瞧不起这位唐小姐，认为她不配和他们合奏，现在看来，不配的是他们，如此技艺又岂是他们能够合得上的，如若是教导他们的师傅在此也怕要自惭形秽了。
船上一行人原本准备讽刺奚落的话语全部卡了回去，秦香玉张着大嘴，眼睛瞪圆，就这么琴滑稽的看着面前的墨色身影，那仿佛具有魔力的箫声回荡在她的耳边，让她的整个心神都被之束缚，与其大起大落，秦香玉本就是个粗人，怎会懂得音律，她不懂什么叫意境，然而现在，她也被真正震撼了。
秦香玉勉强的伸出手指，的指着北棠木的背影，此刻琴声仍然继续，所有人的眼中除了那抹水墨色，再无其他，她很想发出声音，她很想违心地说，这弹的究竟是什么不入流的曲子，但是她不能，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在这样的琴声中是一种侮辱，她只能在心底不断的狂吼：她是谁，到底是谁！
此刻的青湖传来阵阵琴声，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都寂静无声，就连水底游曳的鱼儿也安静下来，甚至有几只冒出头来，渐渐的往北棠木所聚集的方向游来，船帆周围时不时地出现了几尾鱼儿在表演鱼跃龙门的奇景。
此刻北棠微垂眼帘，红木琴在手边，阵阵琴音从中传出，她已经全身心的浸润在乐曲之中，仿若与这山水融为一体。
琴声陡然狂烈，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只看一只凤凰从北棠木的身体中飞出，直冲天际！有些人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凤、凤、凤凰……我没看、看错吧……”
凤凰似乎发出阵阵鸣啼，盘桓在青湖之上，围绕着那迎风而立的墨色身影，最不可思议的是，空中竟然渐渐飞来群鸟，凤凰出世，百鸟叩首！
闻上古之神女，身是凤身，于前年前落于凡世，隐于山野，凤凰出世，天下归一，众人不经联想起十七年前的那件似有似乎的罱玥传奇——鸾凤出世。
群鸟在空中盘旋，发出阵阵鸟鸣，似是附和这醇厚琴声，众人都是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幕神奇景象，满眼皆是震惊之色，那个水墨色的身影此刻在众人的眼里突然成为了遥不可及的存在，显得那样飘渺，似乎如仙人一般，众人心中都有一个想法，这是仙曲，也唯有仙人才能奏的出吧！
群鸟徘徊，齐齐鸣叫，这一奇景引来了青湖岸边很多人的注目，他们是听不到琴声的，因为相隔太远，岸边的小商贩们都惊讶的看着天空，“这么多鸟……这是要出大事了？”
渐渐的，岸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大家看着空中异象，只觉得心慌阵阵，生怕这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可谁能想象到群鸟飞来也仅仅是因为一人的琴声！
琴声渐渐平缓，如凤凰要远游于天际，消失一般，众人都忍不住伸长脖子，看着那空中似有似无的凤凰，渐渐的，随着琴声的低沉，凤凰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散在了天际之中。
众人都是一阵失望之色，继而心中升起无限敬畏，以乐造万物，说的可就是这些吧！
北棠缓缓放下手中琴，直起身子，微微抬眼，看到了空中仍然徘徊不去的群鸟，无奈一笑，拿起琴再度拨动几下，空中的群鸟发出鸟鸣，最终全部散去。
青湖上空群鸟缓缓飞离，这一景象又让岸边的人吃惊不已，一个个都仰首注视，“这可是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奇景啊……”
人群中一直驻足观望的某人见群鸟散去，眼眸微闪，转身从人群中走出，脚步加快的往前走去，她一定要把这一奇景告之大人，那琴声凭她的耳力已经全部听到，只觉得震撼万分，原以为大人的音律已是极致，万万没有想到……
北棠木并不知道，她的一曲在这一刻被后人传为佳话，而这一曲也将流传百年，纵使她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纵使，她本就不属于这凡间，她的一切一切都颠覆了罱玥的传奇，都在百姓心中无法磨灭。
淡淡转身，看到众人火热的目光后有些失笑，把手中的琴放到男人手上，男人接到之后陡然握紧，手掌轻轻，双眼迸射出一种叫做崇拜的目光。
“敢问小姐，此曲可有名字？”四男中的一个恭敬的开口问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这首曲谱要到手！如果有可能的话……能够得到她的指点一二，那怡红楼的身价就会成倍增长，而他们四个……也将有更高的待遇！
北棠微微一笑，转过身子，迎着缓缓微风，放眼青湖湖面之上，“此曲名为凤凰涅槃。”
“凤凰……涅槃……”听到名字，四男都是心中咀嚼，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此曲不凡，四男都互相一望，彼此的心思都十分明了，他们想要这个曲谱，只是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如若凭他们的技艺怕是百分之一百都弹不出来。
可是……这曲谱实在精妙，就是听也会令醉仙阁客源暴增，四男中的一个红着脸，终是开口，“敢问小姐，能否将此曲赐予我们……小姐要什么只要我们怡红楼拿得出都可以！”
“小姐来怡红楼，我们四人一定会亲自作陪，小姐要求尽会做到。”
四个男人中的一个说出这话，眼中似有暗波流转，才情之人都是令人倾慕，何况是有着这等才情，就算她的五官再怎么平凡，在此刻也是令四位样貌绝佳的男人倾心不已，只是他们都自知自己身份，已经配不上这样的人，所以也只能有所暗示的邀请，心中只盼北棠木能够来上几回，就算只是简单地切磋学习音律也罢。
北棠木不经失笑，摇摇头，“曲谱在下赠予，不求报酬，既然四位也是懂音律之人，在下相赠也无可厚非。”
一听曲谱会赠给自己，四个男人都是面色一喜，但是北棠话中的疏远也让他们都心思灰暗，想想拥有这样技艺之人如果来怡红楼这样的烟花之地也未免不符合身份，他们也只是妄想罢了。
“那就多谢小姐了。”四个男人盈盈俯身，都抬眸看着北棠的身影，那身淡然水墨，给人一种风雅之感，尽管五官平凡，却让人着迷不已。
船舫上的其他女人早就撇去了原先的鄙夷和不屑，一个个都收敛神情，看着北棠木的眼神隐含钦佩，她们一个个都是不学无术之人，见到有如此才情之人不免都敬佩不已。
察觉到众人的眼神大变，北棠无奈地笑笑，眼神扫到秦香玉身上，看到她复杂而又憋屈的神色，此刻，她的心情真是好上加好。
“秦小姐。”北棠略带笑侃的声音让这肥胖的女人差点没从原地上弹起来，小眼睛看向自己，虽然不像其他人那样钦羡，但是不屑和鄙夷也淡去许多。
“你、你喊我做什么！”秦香玉的声音有些紧张，想起之前的自己那些嚣张的话，不经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谁让她那么会隐藏了。
北棠轻轻一笑，这人，真是有意思。“小姐可还记得在下刚才的话？”
秦香玉小眼睛猛然一瞪，惊魂未定的瞧着北棠，她、她、她难不成真要自己跳湖！自己可是京城太守的女儿，她敢！哼，反正这船舫上之人还没有哪个敢动她的。
“秦小姐刚才可曾说过，如果在下出丑，在下要主动跳湖？”
秦香玉暗自松了一口气，嘴一撇，“那是自然！”小眼睛由刚才的警觉一下子放松很多，双眼眯着，这个女人，还真是难以捉摸。
“那秦小姐可曾记得，在下也说过，如果未曾出丑，就请小姐水里走一趟。”
“你……唐沐！那都是戏言！再说我是京城太守之女，你让我水里走一趟我就走一趟，你当我什么人！”这秦香玉又不是傻子，再者这面前一个既非达官显贵，又非什么乡绅之女，她凭什么要和她较真。
“京城太守之女又如何？”北棠淡淡的反问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没有人知道面前这个五官平庸的女子究竟是谁，但是凭着她的一身才情也让人折服，那些起初还看好戏的小姐们现下倒是有些担心起北棠木来，纷纷使眼色过来，但是北棠却全部视而不见。
“唐小姐，这事就算了吧，都是戏言，何必当真。”四男一看也知道不能惹恼秦香玉，怕北棠木招来麻烦，也忍不住开口。
“唐沐，我告诉你，纵使你音技超群如何！在我的面前，你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让本小姐跳湖的人还没有出世呢！”秦香玉此刻也狂傲起来，见到众人畏惧她的神色很是受用。小眼睛不经更咪了，那条隙缝中迸射出的得意之光却是被某人直接过滤掉了。
看到北棠木一身傲骨，似是不想服输，四个男人都有些焦急起来，这秦香玉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万一真是要惹上麻烦，这……
太阳接近正午，街上的人有些稀少，当空的烈日迎头而下，照的人有些心慌，有些焦躁。很多街上摆摊卖货的小商贩都有些愁眉苦脸，怨声连连。
“他老娘的，这天气真是不让人活了啊，这么热！”一个女人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满手的汗水。
“拼死拼活才挣了这么几个钱，养活老娘自己都不够……”女人还在不停的碎碎念，只觉得头上一个黑影闪过，立马抬起头，却瞧的是晴空万里。
“刚才……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女人喃喃自语，瞪着空无一物奠空发呆，最后甩了甩脑子，“热糊涂了，一定是眼花了……”一边如此安慰自己，一边又抬眼瞧自己的头顶看去，如此两三回，终于作罢。
一抹水墨色如风一般在都城的上空穿梭，轻盈的身体御风而行，虽然怀中还半抱着另一个人似乎也没影响水墨色身影的灵巧和速度。
只觉得凉风阵阵迎面吹来，看着在自己脚下飞速而过的楼阁屋顶，一脸专心看着前方的女人此刻脸上却是分明露出狡黠的笑容。
没办法，谁让这秦香玉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呢，而她玩够了自然也要消失了，飞了一会便离开巢湖老远一段距离，北棠才足尖点地，身子缓缓落在一个巷口，转眼，便进入了王府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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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愤怒
秦香玉是浑身狼狈的回到了太守府，一身的长袍已经被水浸湿，头发上的束冠也散了下来，头发乱糟糟的堆在脑子上，还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估摸着是这巢湖里那些个海藻，水草，鱼虾排便的杂味全沾上了。
当秦府看门的看到这样回来的秦香玉，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第一感觉就是想笑，他们家大小姐此刻的形象还真是像落了水的一只白白胖胖的肥猪，但是看到秦香玉脸上黑到不行的神色，看门的也知道这个狂横霸道的主儿今天是在外面吃了大亏，看门的看着自家小姐气呼呼走了进去，心中不由得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个能耐，能把他们家的皇城一霸给整成这副样子，想来一定比这祖宗还要霸道吧！
“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秦府的管家看到踏入正厅的秦香玉，一时间声音拔高起来，心中有着无比震撼，如此狼狈、如此脏乱的秦香玉，她何时见过！自小便看着飞扬跋扈的大小姐，今日可是头一遭这么灰头土脸的，连管家都不经好奇究竟是谁那么有能耐。
一路无言彻底黑脸的秦香玉憋着心中的一口气，重重的坐在了正厅的椅子上，脆弱的椅子因为她的这个用力发出了挣扎的声响。
管家一见立刻潜退了正厅的所有下人，但是心中也明白，这事怕是要被这些个下人碎嘴一番。
毕竟刚才小姐进来时，正厅之内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惊讶到爆的神情，不只是那些下人，就连管家也是好奇，怎么就搞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坐在那里，秦香玉呼吸异常沉重，只是死死地盯着门口，却依然不发一言，只不过心中之火在熊熊燃烧，自她在这个都城横行开始，就没有人能让她如此过！她只有让别人悲惨的份儿，何时轮到别人来她头上撒野！某个女人淡笑平凡的五官闪过秦香玉的脑海，令那双小眼睛凶光满布，肥胖的手狠狠拍下，椅子的手把竟然被生生震裂！而她的手上，也没幸免，不过是出了点血，破了点皮，如何，能消的了她的怒火呢。
管家在一旁提心吊胆的看着，心中的鼓敲了千遍万遍，到底是谁能把这个小祖宗气成这样，如果让大人知道了……她不敢想象，这大人岂不是要把这整个皇城都要翻了个天来，到时，这皇城只怕又要一片混乱了。
“管家！立刻去查，京城里是否有姓唐的人家！”
秦香玉的一声令喝让管家一激灵，“小、小姐，查、查这个做什么……”管家畏缩地定在秦香玉手指指着的那个前方，显得无比惊恐。
“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查你就查！”满是仇恨的小眼睛阴森的眯起，阴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狰狞笑容，“唐沐吗，我要让你知道，惹恼我究竟是什么下场！”
秦川一回府就遇上了早就等在门口的管家，管家把今天秦香玉回来的情形细说之后，秦大人那张也是肥胖的脸上立刻布满了不悦，当下大步就往女儿的房间行去。
秦大人的心情很不爽，她可是京城太守，香玉可是她的宝贝女儿！她们秦就这么一个独苗，竟然被欺负了！这，一口气怎么让她咽得下，太岁头上动土，究竟是那个刁民敢如此霸道。
一路脚下生风，秦大人推门就看到了秦香玉有些苍白的神色，眼中尽是心疼和担忧，“乖女儿，那个人是怎么欺负的你，如果有，娘替你出气去，就算把整个皇城掀了个底朝天我们也不能放过这刁民！”
身为京城太守，竟然为了自己子女而滥用权力，这个秦大人也是个昏头昏脑的主儿，怪不得有一句话说的好，什么样的娘就能生出什么样的闺女，这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便是这一对母女了吧。
秦香玉的狂傲霸道多半是有秦大人宠出来的，当秦香玉第一次和人起了摩擦，这太守大人便利用自己的职权让对方屈服，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每次她这乖女儿的烂摊子都会有她在屁股后面收拾，所以秦香玉也就在京城养成了一种地痞流氓的气质。
再加上秦家在宫里还有一些亲戚关系，这让秦香玉更加狂傲，她甚至觉得除了那几位皇女皇子王爷之外，没有谁是她秦香玉惹不起的。
秦香玉一见自己的娘，心中的不满和愤恨又涌了出来，一股脑的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并且还声泪并下地添点油，加点醋地讲了个仔细，这无脑的秦大人听的眉头是越来越紧，等自个儿女儿讲完之后，只是满眼愤恨的低吼道，“我不会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