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解释,胡乱地点点头,听了导购员的建议,挑了一对儿经典款,小小的盒子,放在包里,她心情是很忐忑的,第一次买这么贵的礼物,怕他不喜欢,又怕他多想,纠结了一整天,才敢去找他,也是晚上,本来想着交给佣人就好,没想到那天是他开门,她还记得自己呼吸一瞬间停滞的场景。
想想那时候,明明没过多久,却像是隔了一辈子那么远。
安安忍不住笑了下,回过神去看萧影,对方正狼吞虎咽地吃馄饨,那模样跟当红小花的形象偏差挺大的,似乎是察觉了她的视线,抬了抬头,含混不清地说:“是不是觉得镜头下那些都挺假的,”她笑了笑,“明星也是人啊,你别看聚光灯下都光鲜的很,背地里也就那样,有时候去山区拍外景,厕所都没有,搭的临时卫生间就俩门板挡着,啧啧,实在谈不上光鲜。”说完又低下头开始狼吞虎咽了,看样子真是饿的不行。
安安被冲击了一晚上,临走的时候看见萧影的爸爸,她已经可以淡定地冲对方点头了。
回去的时候是九点钟,老太太精神头不济,回去就躺下了,安安听说景博轩没回来,怎么都不愿意去睡,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知不觉睡着了,她记得后来是景博轩回来的时候把她抱上去的。
而早上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去公司了,此时安安陪着外婆吃饭,安安莫名很想见他,然后一个念头起,就百爪挠心,越想越想见!
于是吃完饭,得知老太太要去拜访故友并且不让她跟的时候,她就更想见景博轩了。
中午的时候,安安打电话过去问他吃饭没的时候,是他秘书接的,景博轩开会的时候,不会开手机,手机会随手交给秘书,而秘书会接电话,完全是他的吩咐,“除了我太太的电话,其他不用接,有事可以直接进来打断我。”俨然一副什么都没有老婆孩子重要的样子。
秘书说:“景总还在开会,可能会比较长,刚刚吩咐了我去点餐呢,大概要在会议室吃饭了。”
据说只有公司刚刚创办的时候他才这么拼命过,现在这是怎么了,作为一个伤员,还这么折腾自己。
安安暗暗吐槽了他一遍,然后为自己见他寻了一个完美的借口——送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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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 街上都是人,正值午高峰,车子龟速似的爬着,安安只恨自己没长出来一双翅膀,估计过去的时候, 景博轩都要饿傻了,作为一个没常识的人, 安安真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她还想着从家里到公司, 顶多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 跟秘书说了不要订景博轩的餐, 她可以赶过去,可现在, 一时半会儿估计过不去。
堵车, 堵车,红灯, 红灯…
司机抱歉地看着安安,一脸想负荆请罪的表情, 可是急也没用, 安安只能叹了一口气, 宽慰他, “没事,不慌!”
她拨了电话过去,十分抱歉地跟秘书说自己可能一时赶不过去, 看她能不能订份餐给景博轩,秘书说了声稍等,然后应该是去请示了。
隔了一会儿,秘书的声音传过来,“太太,总裁说他等你!”
安安:“…”他不饿吗?
本来就晚了,她抬腕看了看表,这会儿都两点钟了。
已经十一月份,天气渐渐寒了,行人走在路上,都要裹紧衣服,夹着膀子,把手揣进口袋了。
堵在路上的安安,默默想象了一下自己在不远的将来,肚子会慢慢大起来的样子。
但距离她安心养胎,还有一个美术展,就在下周,安安都快要忘记它了。
她在堵成长龙的大马路上,又接到了协会那边的电话。
“景太太,我们给您留了二十一个展位,您看合适吗?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可以先把画带来,我们可以帮着布置了。”展会的形式有些不同,地址在玺公馆,是个中西式的建筑,原先是个私人博物馆,里面都是大大小小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按展位分配,这次主要是现代画展,请的都是当代一些小有名气的画家,年纪都不是很大,主要受众也是一些年轻人,每个画手拥有的展位是不太一样的,应该是根据作品量和名气!对安安来说,二十一个展位都够呛,她的作品真是少的可怜。
她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外界诸多的猜测和夸耀,多半掺了水分,她自己的水平,自己还是知道的。
安安很喜欢画画,从记事起就开始跟着爷爷学画了,水墨在宣纸上缓缓洇开,江山画卷,尽诉笔端,有种酣畅淋漓的畅快,水墨层叠铺展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忘却一切的烦心事。她最初玩水墨,后来喜欢各种色彩,各种颜料都拿来玩,对,只是玩,跟着庄衍和秦思妍一起。
秦思妍从小就喜欢漫画,可惜她是个手残党,画画无论是构图还是色彩都一塌糊涂,上过几天的培训班之后,完全没摸到一点门道,庄衍还嘲笑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断了画画的念头,实在不是那块料。
她说,艺术说到底是需要天赋的,不然再努力都是扯淡。
安安无从判断这句话是不是真理,但是秦思妍的确不是那块料,她美术培训班的老师委婉地劝过她,直着翻译就是她辈子要靠画画活着的话会饿死街头的。
为了避免饿死,秦思妍彻底把画画的念头扔到爪哇国了,只是后来还是放不下,创业做网站,也是搞的漫画方面,那时候网文行业付费模式已经成熟了,但是原创漫画网才刚刚起步,各种模式都还在探索阶段,而且看起来前途黯淡,但是她还是做了,虽然到最后还是小众,但是盈利水平已经算可以了,至少没有赔本,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网站最初的时候,注册量很少,宣传大把大把的往外撒,前期投资巨大,但是收效甚微,为了帮她,安安特意去注册账号,发布作品,为她攒人气,虽然效果寥寥,但也聊胜于无。后来因为庄衍的加入,场面才慢慢好了起来,而随着流量慢慢好起来,安安也有了一批粉丝,她的作品量很少,但是视角独特,内容温暖治愈,小姑娘们很喜欢,安安是从那个时候起才被人知道的。
后来有些杂志会找她约画稿,也有一些作者会找她约出版书籍的插图,她很少接,基本看眼缘,所以就有了她神秘有个性的猜测,其实她只是能力有限。
天赋这种东西,是很玄的,安安算是有天赋的吧,她天生对色彩和构图很敏锐,所以画画并不费劲,身边又有庄不予那样厉害的老师,走的比别人远了点,但是也没到可以称之为画家的地步,顶多算个业余画手。
安安跟对方商量,说可不可以少一些展位,她可能没有那么多的画能拿出来。
对方似乎挺惊讶,别的人都是拼命多挣些位置,这个倒好,给了还不要。
“这是景总的意见,您看要不要和他商量一下?”对方有些为难,感情内部意见还不统一。
安安有些懵,景博轩?她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件事了?
当初她其实并没有要参加的意思,因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半吊子出来现,连爷爷的人都丢了,只是当时邢岚的缘故,让她别着一股气,所以才会借用景博轩的名义参加美术展,从一个被会长邀请的画手,变成一个被主办方邀请的画手,这中间差别虽然不大,但是气对方倒是足够了。
其实有时候她挺幼稚的。
说白了,她就是个关系户。
安安从来不走后门的,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跟对方说:“抱歉,那我晚会儿再联系你!”
那边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礼貌地说了声好的。
安安抱着食盒进公司的时候,前台露出标准八颗牙的笑容,叫了声,“太太好!”然后走过去帮安安按电梯,体贴地提醒她,“景总在十七楼。”
安安冲着对方笑了笑,这感觉挺微妙的,前几天她是个代理总裁,每天进大楼就觉得一种压抑,害怕自己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大错,而现在,景博轩在里面,她只是个来给他送饭的太太,莫名就觉得有了底气,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电梯。
电梯门开的时候却秒怂了,会议室是半封闭的,有一面是落地的玻璃墙,透着墙角摆着的绿植盆栽,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的人,椭圆形的会议桌,围了一圈的人,景博轩歪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身边的人连连点头,景博轩却似乎不满意,拿着笔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他皱眉严肃脸的时候,看着挺吓人的,安安隔这么远都觉得大气不敢出,她忍不住为开会的人默哀了几秒钟。
秘书在会议室里,这会儿在分发材料,于是安安在原地静默地站了会儿,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最后是景博轩转头的时候,透过玻璃墙,看见外面的安安,原本烦躁地心一瞬间安定了下来,像漂泊的人找到了归途,浑身的疲倦,终于有了可以托付的港湾。
他敲了下桌子,暂停了胶着的状态,“好了,大家休息半个小时。”
然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直直地朝着安安走过来。
安安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景博轩那双大长腿蓬勃着荷尔蒙向她走来,如果这会儿身边没人,她一定会扑到他怀里的。
会议室的人看见安安,简直像看见救星一样,一瞬间安安的形象越发的高大伟岸了。
“以前我总不信,什么一物降一物,现在我算是见识了,总裁他媳妇儿简直是天生来克他的,我们总裁那个软硬不吃的人,算是栽在一小姑娘手里了。”刚刚挨训的人,狠狠地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朕心甚慰啊!总裁他总算像个人了。”
“哟,不然以前总裁在你眼里是啥?”
“咳,小心说话啊,我们可都听着呢!”
“我们总裁不是人,是神!他在我心里一直是神,不用吃喝拉撒那种。”他拍拍胸脯,仍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会议室凝重的气氛,总算是消散点了。
秘书分发完材料,又给所有人换了茶水,这会儿听见他们的聊天,忍不住也笑了,以前总裁开会的时候,气氛总是凝重的很,开完一场会就像打了一仗,一个个都是身心俱疲。
今天不一样,景总虽然依旧有着不耐,但脾气似乎收敛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冷了。
这恐怕算是景太太的功劳了,人与人之间的缘分际遇,还真是奇妙。她忍不住往那边看了眼,会议室旁边的开放区域,是个休息区,摆了很有艺术气息的红色沙发,桌子是白色的,造型很新潮,整体是个冰上天鹅的造型,安安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针织外套,围着一款西瓜红的围巾,坐在那里显得乖巧又柔软,让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此时她正端着脸看景博轩吃饭。
一向喜欢凹造型的景总,今天很没形象地在大口咀嚼食物,看起来真的是饿了。
秘书忍不住笑了,她还记得刚刚去请示的时候,总裁脸上那股孩子气的纠结,似乎是饿了,但是又不想辜负太太的心意,于是很固执地坚持,“我等她!”
那副样子,绝对可以载入史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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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端着脸看景博轩吃饭, 他吃的很快,应该是真的饿了,但是也不是毫无形象,至少看起来吃相还是很好看的。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做什么动作都不影响美感, 就是这么不公平。
景萱曾经被评选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人,有人研究过她的五官, 完美的黄金比例。
而景萱跟她哥哥长得很像,只是景博轩的脸更硬朗, 轮廓清晰, 看起来比景萱那张脸多了几分冷酷的气息, 看起来没有妹妹那么柔和。
但是真的好看,从哪个方向看, 都很好看。
安安以前拍照的时候, 舍友都会帮她找角度,说她从下往上拍的时候角度最好看, 下巴很小巧,微微耷拉下眼皮稍稍往侧边看的时候, 透着股空灵劲儿, 而其他角度就一般了。
景博轩大概属于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都很帅的人, 长得比女孩子都好看, 安安觉得如果不是她嫁给他的话,他应该很难找得到女朋友。
安安曾经跟他讨论过这个话题,他问她:“为什么?”
她说:“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 女孩子会觉得太好看的人没有安全感!”
他就笑了,似乎很好笑地看着她,“那你觉得我有安全感吗?”
她摇摇头,诚实地告诉他:“没有!”
于是他第二天就没刮胡子,只稍微修了下,淡青色的胡茬从唇周冒出来,看起来颓废的像是昨天刚刚破产了一样,不过还是很好看,有种野性的美,大清早地撑在她身前问她,“那这样有安全感吗?”他拿脸蹭她的脸,痒痒的,她往后躲,一边躲一边笑,最后凑上去亲了亲他的下巴,跟他说:“你最有安全感了!”
然后景博轩才放过她。
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啊!安安移不开眼,就差满眼冒星星了,以前她也觉得他好看,从见第一面的时候开始,作为一个画画的人,她很注重构图,而景博轩无论站在哪儿,与周围都能形成最完美的构图,不过她以前从来不敢这样看着他,顶多偷偷瞄两眼。
现在嘛,合法拥有,再光明正大的看也是正当的,安安这样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景博轩开了一个上午的会,这会儿饿的前腹后背贴在一起了似的,胃里空的让人烦躁,喉咙里似乎有一只爪子在一直往上伸。
长这么大,他很少有机会被动体会饥饿的滋味,倒是挺新奇的。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抬眼就看见自家媳妇儿双眼放光的盯着他看,他挑了下眉,跟她说:“再看我就亲你了!”
沉浸在自我世界里发呆的安安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愣了下,然后把脸往他眼前凑近了些,“嗯?”
她的头发滑下来,散在他的胳膊上,带着一股清淡的香味,混着她身上的味道,这架势,让他一瞬间觉得大脑昏涨,血液直往上走。
安安的疑惑还没表达完,他就侧过脸顺势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安安:“…”
她差点蹦起来,这会儿大脑似乎才运转过来,将他刚刚说的话运送过来——你再看我就亲你了。
“…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他点了点头,喂她吃了一口颗樱桃,然后又捏了捏她的脸,笑了起来,眼尾微微往上扫,看起来挺风骚的。
真·幼稚!
安安都想冲他翻白眼了,“那么多人呢,你干嘛!”
“就你我,哪有人了?”他头都没抬地说了句。
安安看了一眼周围,右边不远处是块办公区,而后面就是会议室,一面透明玻璃墙后面就是与会众人,此时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这边,安安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忙收了目光,拿手掐了一把景博轩,“你的员工这会儿一定在编排你,刚刚那么凶,这会儿倒是调戏起人了。”
“他们编排我的时候多了,不差这一次。”他咧嘴笑了笑,“至于调戏人,我调戏我太太,不犯法!”
安安被他看得脸红,索性别过了眼,“快吃饭吧你!”
吃完饭景博轩把饭盒收起来,放在一边,抬腕看了看表,吃饭用了十四分钟,“还有时间!”他说了句。
“什么时间?”安安看着他,一脸迷茫。
他严肃地看着她,“跟我过来。”
安安被他闹得愣了一下,还以为他有什么事,看着他站了起来,连忙跟了上去。
十七楼是个回字形结构,中间是个大的玻璃房,里面种着绿植,是个室内生态系统,里面有个小房间,也是个休息区,但是离办公区挺远的,上班的时间,基本没有人过来。
景博轩直接把安安带了进去,关了门。
那边会议室眼睁睁看着总裁带着媳妇儿进去了,顿时叽叽喳喳闹开了。
“我用我的项上人头发誓,有不可描述的事正在发生。”
“狗屁,景太太怀着孕呢,能做什么!”
“你看看时间,马上要开会了,这么短?”
“就是,十几分钟,你看不起总裁呢!”
旁边的女性同胞们集体咳嗽了一下,对这个话题表示抗议,但是也暗暗琢磨了下,他们进去干什么,总不能是聊天吧?谁信!
安安丝毫没怀疑景博轩想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毕竟他表情太严肃了,安安都以为他要跟她说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他一进去,安安就收回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关上门之后,直接反身把她给按在了门板上,惹得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又撩拨我,昨夜就闹得我一整夜都没睡好。”蹭得他一身火,又不能发作,只好自己去卫生间冷静,结果她醒来上厕所,迷茫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不睡。他怄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狠狠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害她嗷了一嗓子,无辜地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发什么疯,那眼神可怜兮兮的,反倒惹他更冒火,血液直直地往下冲,硬得他倒吸了一口气,赶紧把她弄了出去,自己在客房待了一夜,一大早就起了,一身邪火没地儿发,偏偏她今天还来给他送饭。
这会儿他把手伸进她衣服,发泄似的捏了一把她的胸,然后用另一只手捞过她的脖子,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没有技巧,纯属发泄,他觉得媳妇儿怀次孕,他迟早要憋死!
“就生一个,以后不生了。”他贴在她唇边说了这么一句。
安安懵逼N次方,觉得心理落差有点大,白白害她提着心,原来把她骗进来就为了耍次流氓,这脸皮也是厚的没边儿了,顿时发狠似的咬了一下他的嘴唇。
没掌握好分寸…咬破了皮。
于是下午的时候,景博轩带着这个暧昧的牙印,开完了整场会,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面不改色完成了整场会议,那淡定的程度,简直是逆天了。安安在一边旁听,觉得诺贝尔如果有装淡定奖,一定得颁给他,太厉害了。
下午的时候还去见了一个法国导演。
安安法语说的不错,景博轩就趁机把媳妇儿带在了身边,充当翻译。
法国导演是个红发中年男人,笑起来一侧唇角微微上弯,看起来还是挺英俊的,自来熟,看见人就笑,附赠熊抱,上来先抱了一下景博轩,出于礼貌,景博轩没有拒绝,但是红毛侧身要拥抱安安的时候,景博轩顿时皱了下眉头,伸手拦了一下,语气不大友善地说了声,“抱歉,我们没有这个习俗!”
其实法国人也没有初次见面就拥抱的习俗,不过安安看对方也没有恶意,倒是景博轩那副护食的样子让安安忍不住弯了下唇角,这是…吃醋啦?
景总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吃醋的男人,全程面瘫,说话简洁到吐血,能说一个字绝不说两个字。
饶是对方再自来熟,也无法发散话题,于是一场会面很快结束。
提前结束的时候,景博轩甚至还有大把的时间带安安去逛商场。
他这个人很讨厌逛商场,但是带着安安逛商场却又是种享受,他喜欢看她试衣服给他看,这种事在家做又会少了很多感觉,于是他就越发喜欢带她出来逛商场了。
安安觉得景博轩简直是龟毛,眼光挑到不行,试了十件衣服也不见得能有一件满意的,坐在沙发上,跟大爷似的,看她出来,就让她转一圈给他看,然后似乎是在思考,思考完之后让她再转一圈,最后还要起来帮她拉一拉衣服,左右上下打量一番,如此程序下来,就给了她两个字——真丑!
安安:“…”好想打人呢!
最后试了半天,只挑了两件,付款的时候,他直接冲她招了招手,“宝贝儿,来结账!”
他很讨厌带钱包,基本安安跟着,就交给安安,所有□□信用卡的密码安安都知道,所以一般买东西都是她结账,但是他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带着女人来试衣服,刚刚又跟大爷似的,这会儿一句话喊出来,立刻招来了几个导购小姐微妙的目光,大概是觉得这个小白脸画风挺清奇的。
安安刷卡结账,淡定地签下他的名字,接过导购员衣服的时候,顺便迎接了一波微妙的类似于同情的目光,顿时有点乐,把衣服往他手里一塞,配合他的演出,说了声,“走吧,去那边给你买衣服。”
导购员的目光已经变成赤果果的鄙视了,安安走出去的时候,揪着他的胳膊说了句,“她们把你当小白脸了。”
他很淡定地“嗯”了声,“女王,那就包养我吧,会暖床的!”
安安学着他那副大爷样拿手指在他眼前一划拉,“看你表现了!”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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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飞快, 美术展那天,她老早就去了场馆,玺公馆今天全天开放,包括一小部分已封藏的博物馆馆藏物,安安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私人博物馆以前是展览什么的。
裙子, 各式各样,民国以前, 各朝代的都有,但是总量很少, 据说这里的衣服都是几千几百年前的, 有些都碳化了, 一碰就会碎,只能真空封起来, 当标本一样展览。
有些根本就不能说是衣服, 只是几块布片,连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而且今天只开放一小部分, 不到三十平米的一个小厅,进门就能看见, 安安进去瞅了瞅。
怪安安没有鉴赏能力, 就觉得…大部分挺丑的!大概时间太久了, 色彩都黯淡了, 看起来又旧又土,有些只能勉强认个款式,有些就只能勉强认个花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