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章
两天后,姜尚尧安排小邓和大磊开车送庆娣回京。
她上车前,回望这座灰雾之城,似是看见少女期的自己跌跌撞撞地行走在闻山街巷中。痛爱过一场,青春也不算浪掷了。庆娣对那渐渐模糊淡化,最终消失的背影微笑,几许J 骨限,几许感怀。
一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回程的路上,刘大磊不停和她絮叨姜尚尧两年来的处境和生活,做最后的挽救,可她的感伤,随着渐行渐远的故乡,慢慢地沉淀了下去。
大磊临走犹有不甘,问说:“嫂子,姜哥那样子… … 你也太狠心了吧?"狠心,这是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评价。
天地可鉴,他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他有爱她与不爱的选择,而她,只有爱多还是爱少的余地。对他狠,谁知道她对自己有多残忍。
“别再叫我嫂子了。”
一句话被堵回来,大磊气馁不已,跺跺脚去了。
庆娣想着他的孩子气不由微笑。十多年前,一笑已经极欢喜。不是的,爱情里有太多实质,重。
她也以为爱情是轻巧轻松的,想想那个人的一鳌两个人近三十年的人生在其中,密度高,因而沉离开不到一个礼拜,双槐树街的老居民楼旧貌依然,楼下烤红薯,烤羊肉串,成堆摆卖大白菜的小贩摊子看起来无比亲切。
这如一日的平实场景让她无法消沉下去。她守着摊子等待一碗麻辣烫时,突然觉得自己本性就像舅舅随便插地里的萝卜秧子,不需刻意灌溉施肥,有点阳光就茁壮。
上了楼,她把家里带来的特产放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看,本以为惨淡得只剩几罐啤酒,哪知里面的青椒胡萝卜西红柿几乎闪瞎她的眼睛。
她给谭圆圆打了个电话,约她周日来拿特产,然后开了电脑滴的连续响了数分钟的来讯除了问尺码的,其他几乎都是催发货。一挂上旺旺,她头疼起来,滴当初来四九城,仅只两个朋友,一个谭圆圆,一个神交已久的编辑周姐姐。在她一时找不到便宜又合适的房子,将就住在地下室时,一次周姐姐请她吃饭,认识了她的弟弟,开淘宝皇冠男装店,并且在一间时尚杂志社作摄影师的周钧。
她那时已经决定考研,正打算辞职在附近中关村找个文职工作,既节省上下班的时间写散稿,又有闲余应付考研的准备。
周钧提起淘宝店的客服离职,并且租住的房子也空下一间,庆娣顿时意动。
可真正辞去工作后,她如上贼船,后悔不迭。周钧这个淘宝店哪里是正职,分明拿来当副业。除了跑厂下单子,其他什么事也不管,四个客服旺旺,双儿、小昭、阿朱、阿碧,她一人分饰四角。
封闭阳台一头是摆了两台电脑的工作室,一头作仓库堆货。庆娣按照单子蹲地上忙了一个多小时,对好货号和颜色尺码,又打了电话给快递小子,再将要发出去的货整理齐全,已经四点有多。旺旺上继续蒙了几个人下单,又费尽口舌哄了一个客户把中评改成好评,她开始收拾房间。
周钧回来时,她正在拖第二遍地板。
“回来不打个电话吱一声,我多买点菜。”周钧一脚踩在她刚拖过的地方。
“吱一一”庆娣一回头,“蹄子挪个窝。”
拖把横扫而来,周钧忙不迭往厨房躲,“看,又暴躁了。我就知道,自我修养的开发和提升是一顶艰苦卓越的历程。”
“能不暴躁吗?二师兄,我问你,家里为什么这么臭?"“前几天厕所又堵了。”
“那你的店子呢?五天没发货,多少人撤单子你看过没有?究竟是你赚钱还是为我赚钱?"悉悉索索的塑料袋子声音传来,周钧提高嗓门吼:“开店是为了活命,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人要注重生活。生活!”他拨开蓝布扎染帘子,从狭窄的厨房门探出个脑袋,得意洋洋说:“前天接了单婚纱照,外景,那叫一个爽。”
像周钧这样的二流摄影师薪水并不高,为杂志拍内页不过几百块一张而已,只能靠关系多接私活。“多少钱?"周钧哦了一声,迅速闪回厨房。
庆娣追到厨房再问,他无奈回答:“朋友介绍,义务的。”看庆娣脸色不对,他急忙解释:
“都是行内熟人,就在前面公园搭的外景,人家连电影灯都借来了,我好意思问人要钱吗?"周钧嘴边常挂一句名言“听从心灵召唤而生活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传奇”,像他这种水货自然终其一生努力也难得传奇,可即便是对疯子来说,钱也不重要,要紧的是机会。庆娣拄着拖把叹气,提醒他:“快过年了,过完年交租。我这一半是一直攒着的,你呢?”租金半年一交,帝都居大不易,房租让人砸舌。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周钧满不在乎,“整饭吃,一会和你说正经的。彭格格下班也来吃饭, , O搬来双槐树街不久,有一次在附近烤鱼店吃饭时与彭小飞重逢。彭小飞早几年丢下父亲为他夯实的从政基础,北漂来四九城,如今在中关村一家电脑公司作法务。
说起来,周钧父母都在西政工作,两人也算颇有渊源。“为了感谢彭格格半夜救驾,义务为我们通厕所,我已经喂食了他五天鸟。呐娃儿可怜唾,看见川菜像见亲娘,汪汪儿两沱泪。”
果然,彭小飞进门就开始耸鼻子,空气里油炸辣椒的香味让他表情极其陶醉。庆娣被呛得两眼微红,接了他手上的水果袋子,立刻往阳台躲。
“特调泰式酸辣汁煎蝎洋葱猪柳,墨西哥顶级辣椒煎烩白菜,法式黑胡椒精腌碎肉炖白玉,顶级辣汁浸小牛杂配新鲜食蔬。你,筷子碗。你,开红酒。”周钧双手叉腰,指挥他们开桌子上菜。
彭小飞倒也听话,自己去找开瓶器,“不就是鱼香肉丝,辣白菜,麻婆豆腐和毛血旺嘛,川棒棒也讲小资。”
叹垂子,这叫情调。”
彭小飞双眼翻白。转头问庆娣:“家里人好了?"“女子了,不过复原估计还要个小半年。医生说年纪大了,,息有点后遗症。”
“那也不错了,他姥姥怕是有八十了吧?"“明年八十。”
周钧好奇:“说的是哪一个?呐个黑闷凶?"庆娣缥他一眼,继续摆碗装饭。彭小飞解释:“瓜娃儿家的黑闷凶就是有能耐的意思,夸你那位呢。”
“有能耐也和我无关了,这次回去正式谈过,以后谁也不管谁,就这样了。”
彭小飞知道个大概,叹息一声,也不多言,给庆娣拿了个杯子斟了两口红酒,“结束等于开始,贺一贺。”“怪不得今天脾气那么大。话说那天看阵势,我还以为我拐了别个的婆娘,呢个黑闷凶瞪我像瞪奸夫,眼神能杀人。怎么转一圈,还是被抛弃了?"“少说两句行不行?”彭小飞看不过眼。
“我说的是真的,男女分手绝对是女人的错。男人不能欺,越欺越离心;男人也不能惯,越惯越混蛋。迪哥,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庆娣停下筷子,细想他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嘴角微扬自嘲一笑:“后者。”
周钧一拍桌子,“这你要向我们山城妹子学学,人要懒嘴要甜,哄得男人围着你转还能苦中作乐嘲笑别个没他好命道,这才高段一一”
彭小飞抢白:“我听着像是在说你自己?"“说我懒?老实讲,你筷子举着谁做的菜?”周钧不服气。
庆娣见他两又斗起嘴,不由扑畴一乐,“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也确实是我的错,只凭着满腔的爱和激情经营爱情是不够的。… … 那几年想来真是虚惘,整个人全为了他在燃烧。吃着饭就会想他在牢里会不会饿肚子,睡醒了又想他有役有受欺负。熬到他出来了,担心他消沉没目标,有事业了担心他生活役规律。他说一句话,我在心里猜钡l 那语气是笙是喜,皱起眉头又心疼他人生挫折漫漫无止境… … ”庆娣恍然发现两个男人停了筷子,望着她默然无言,她抱歉地笑,“我说得太多了,变成祥林嫂可不好。吃饭吧。”
她的声音里役有泪意,没有怨怠,枯涩理智,却更让人心疼。彭小飞干了杯里的酒,捞起筷子说:“吃饭,明天重新开始。”
一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周钧欲言又止,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迪哥,有经纪公司问我呢?你想不想入行?"庆娣和彭小飞同时疑惑地望向他。
“就是上回帮我拍了内页,年会过后就有经纪公司问来着。我心想着内页都是我千求万谢后你才肯帮忙,所以役拒绝,也没答应,就等你回来。”
十一月的时候,周钧给芭莎拍圣诞特辑,两个模特中有一个减肥减到脱水入院,当晚临时再找其他人不是气质不合适就是没有档期,周钧急得抓耳捞腮,看见才洗过澡湿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的庆娣突然跳起半丈高,第二天就把她拐去面圣。令庆娣意外的是,一个半小时后的定妆照居然令主编和赞助商全数通过。
周钧当时猛夸造型师:“化妆术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平板电视也能获得3D 效果。”
姜尚尧来寻她的那一晚,庆娣与周钧相携出席芭莎年度慈善晚宴,大开眼界的同时,确实有人私下询问过她的经纪公司与经纪人名字我的年纪没有竞争力,而且也不喜欢那些。“这一行不好混,我看那些小姑娘十六七就出道了。
她的回答在周钧意料中,但仍不死心:“迪哥,年纪不成问题,西有克劳迪娅· 希弗,东有志玲姐姐。不喜欢也只是清高嚓,看不起我们这一行花团锦簇。”
她坚决摇头:“目前来说,考研是第一,其他敢阻挠我进程的一概没商量。”
彭小飞想起周钧教诲庆娣“女人,杀伐决断,眼里要有锐气。锐气是神也没法后期制作出的特质,是一张传世大片的关键”,再看周钧此时扭曲的脸孔,发嘘不止。
周钧忍耐地闭一闭眼,片刻后再次开口劝导:“那等你考完了再帮我拍一辑?这次我有百分百的信心,一定能把那个舔肥的阿ken 整趴下!"阿k en 是杂志社首席摄影师,据说封面一张照片以数万计,自己有摄影工作室,并且曾被影视当红炸鸡姐指名合作。这个绝对的竞争对手,在周钧梦中曾无数次被踩在脚下,一张痴肥的脸挤压变形。
事关周钧理想,庆娣有些迟疑。“能赚多少?"周钧坦诚说:“我要是能上封面,役有几万也有一万吧。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机遇一一”
“我没问你能赚多少,我是问我。”
彭小飞一粒辣椒籽呛在鼻子里,口亥嗽不止。
“… … 才夸过你清高。”周钧无语。一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我要帮我妹买房子,还要攒学费。”庆娣叹气,“清高也要资本的。”
与此同时,通往原州的高速路上,刘大磊飘到一百八爽完一轮,慢慢减缓车速。副驾上的小邓紧紧安全带,小声埋怨:“大磊哥,你把我磕睡虫都赶跑了。”
“那正好,陪我聊天。”车速一缓,大磊又开始唉声叹气,“真草蛋,不是那骚狐狸作乱,什么事也没有。”
小邓愁眉苦脸的,“大磊哥,你已经骂了一天了。”
刘大磊狠瞪他一眼,继续狂喷口水:“一天也不够!姥姥的,这两年她来去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老实得让人不敢相信。我一直在寻思她那条尾巴藏哪去了?"沉默中,刁、邓开口,语声踌躇,“大前年夏天,姜哥在原州,掐着翟小姐脖子按在车门上。。。。。。,,刘大磊顿时提起精神。“继续!"“我也是才出停车场电梯,不觉意看见的。翟小姐双腿踢弹,脸涨得通红,想喊救命喊不出,直翻白眼。”刁、邓咳嗽一声,“当时我也吓坏了,她要真被姜哥拧断了脖子,可不好善后。说个不好听的,就在停车场监控头下面,就算我去顶缸也没人信。还好还好,后来姜哥松了手。不过翟小姐被吓瘫了,还是我抱她上车的。… … 从那之后,看起来就老实了些。”
“你还真是个锯嘴葫芦,两年前的事了居然一直藏肚子里?”刘大磊一拍方向盘,“这么大的事为什么去的时候不和嫂子讲?"“姜哥提过不能和外人说啊。那翟小姐也不是好惹的,传出去丢了面子大家都不好。”小邓委屈。
“你他妈猪脑人身,嫂子是外人?! ”大磊破口大骂,不忿地连按了几下喇叭,“这一下正式分手,咱们苦日子就来了!大家自求多福吧。”
番外一 那些难忘的(1)
很多年后,庆娣有一回闲得翻看中医书,惊愕地发现原来从中医理论学上讲,舌乃心之窍。难怪恋人们总是唇齿相接,以吻盟誓。接吻,原来是沟通心灵最好的办法之一。
口沫吮哺、双舌绞缠,在迷醉中感觉被爱、给予爱。他全然的男性的体味笼罩着她,热力令她眩晕。当他的吻移向她颈项时,她能感受到他牙齿的触碰,和动脉上他的亲吻带来的急速的跃动。
他把她的睡衣从头上掀去,在她躬身凑近他,抵住他胸膛时,她听见他的胸膛里激越的心跳,还有他喉间低沉、兴奋的闷哼。
“庆娣。”他注视她裸裎的胸脯,眼神迷乱。
庆娣遮住脸和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他的目光,她轻轻抖震。
皮肤泛起一层小疙瘩,他怕她冷,将被子扯过头,然后,吻在她胸尖上。
这奇特的刺激让她哑着嗓子逸出一声低吟,他克制住将她含在嘴里细细品味的冲动,仰起脸,端详她表情,唯恐自己的粗鲁弄疼了她细致的皮肤。
“别看我,你讨厌!”她合上指缝,踢一踢脚,意外地发现他居然动作神速,不知几时脱了长裤,小腿触碰到他多毛的小腿,庆娣再次呻吟了一声,难堪地向墙角缩去。
欲望令他的笑声更低沉。她被他拖回怀里,大手已经抚上她的柔软。这让人呼吸困难的触觉令两人同时战栗起来,庆娣低呼着,接着嘴唇被他热切地吻住。
甜蜜、惊愕、刺激……纷来沓至各种感觉,似是在她身边旋绕成一涡洪流。她在漩涡中挣扎,随着他大掌的移动而喘息不止。
她抚摸他光裸的胸膛和背脊,肌肉虬结、厚实而宽广,这与她迥异的外观和手感激发了她的好奇,她的手试探地由上而下,直到他翘起的臀线。
这似乎令他极端难受,庆娣听见他低吼了一声,随即被他捉住双手,举起过头顶。目光纠缠,他眼中似是燃烧着无名的火焰,庆娣脑中空惘,只想挣脱开,只为这姿势太过暴露与难堪。
“放开了,手捏得我疼。”她小声哀求。
他目光扫过她胸脯至被子覆盖的肚脐,再移回到她脸上,眼中的火焰越来越猛烈,压抑着什么似的,嗓音低哑说:“不放,故意撩拨我,你小心了。”
话是如此,但手腕已经松动了些。庆娣来不及庆幸,他的目光再次梭巡她的身体。这眼神的触摸仿若比手掌更让人难耐,所到之处,她无不感觉到血液奔涌到那处。她蜷起脚趾,又被他压住腿。她哀求地看着他,微微喘息,他用目光锁住她,一寸寸逼近,然后放开手,轻轻地、轻轻地上下亲吻她的嘴唇。接着,他的手从她胸前的柔软滑下,缓缓探进她睡裤中。
她在他口中猛吸一口气,差点咬住他的舌头,下半身也随之僵硬。
“庆娣。”他从不知竟然有如此柔软的地方,中指拨开的隐秘缝隙中那神奇的嫩滑令他心神摇弋。血液剧烈地撞击心脏,擂鼓一般。他以极大的自制力含着她的唇瓣舔弄,诱哄她放松,“庆娣。”
她似乎放松了些,双臂紧紧搂住他,脸埋在他颈项间,伴着他指腹的移动,她急促地呼吸,浅浅地呻吟,然后她低声哭起来。
姜尚尧停住手,恐慌地圈住她问:“我弄疼你了是不是?”
她在他怀里摇头,柔滑的乳尖摩擦他光裸的胸膛,他只觉那勃发的欲望行将爆裂。
她继续摇头,抬起湿漉漉的眼,有些不好意思。“不疼,就是好奇怪。奇怪得不知道怎么办。”甜蜜而刺痛。
他亲亲她额角的发丝,会心地笑,“不用你,我来办就好。”说着,安慰地抚着她背脊的手掌顺势滑下,沿着她曼妙的曲线,覆在她光洁圆润的臀肉上。
那紧贴着的触感实在让人无法忍受,他爆发一声呻吟,手掌用力,更紧密地压住她。庆娣拨开脸上碎发,好奇地问:“你也难受吗?”
她红润的脸庞上嵌着那对眼睛,长长地潋漾着波光,姜尚尧无力克制,粗声说了句,“比你难受。”就势吻上她微颤的嘴唇,狠狠吸吮,大掌已经拨开她睡裤,再次占领了她隐秘的腹地。
火热滚烫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感觉不到寒冬的冷冽,只有再进一点再进一点的渴望。
“有人。”庆娣意识模糊中隐约听到敲击木门的声音。
“不管他!”他不舍地放开口中她的峰尖,粗鲁地扯起被子盖住两人,覆身于她颤栗不止的身体上。
那巨大而肿胀的欲望,抵在她最私密的位置。庆娣深吸一口气,抓紧手下的床单。门上又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姜大哥……”她语声破碎。
“不怕。”他嘬吻她耳珠,诱哄地说:“我慢一点。”他探前一丁点,那尖锐的甜蜜骤然从相衔的顶端传来,姜尚尧只觉奔涌的血液突然凝结,脑中轰一声,他深吸一口气已是来不及,就这样倾泻于她的密地前。
这是……这样的尴尬。
他伏在她身上久久不说话,庆娣心神渐平静,可他的重压又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摸摸脸侧的脑袋,问:“姜大哥?”随着这一声,门上吱嘎声再次响起。
姜尚尧抬起头,手臂支起半身,目光相触时,他脸上晃过一丝难堪。
她迟疑地问:“完了?”
他脸上窘态更甚,支支吾吾地说:“没有,是……是还没开始。”
庆娣领悟到什么,困惑的表情突现与他相仿的尴尬,姜尚尧顿时闭上双眼,恨不能钻进被子里蒙上脑袋。
“可能……”她清清嗓子,安慰说:“可能是太久了吧。很正常。”
以她的零经验,这句安慰毫不可信,更添他心中沮丧。“我……”他张大嘴,迎上她关切的目光又瞬即躲闪开,“是太久了,三十年了。”
庆娣品一品话中含义,惊愕地瞪大眼,“你也是……”话未说完,她脸上红晕更深,拉了被子遮住嘴角笑意。
这是……这样的尴尬。
姜尚尧窘迫无比,想起别的,说:“我帮你擦擦。”说着扬手扯了一大团纸巾,躲避她炯炯注视。
他一动,那湿滑的体液在她大腿上蔓延开来,庆娣扬起的嘴角一抽,抢了他手上的纸巾,说:“我自己来。”
门上的嘎吱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依不饶的吱嘎吱嘎响个不停。姜尚尧气闷之极地问一句:“谁啊?”
门外却没人答话。
他拿被子掩好庆娣,说:“我去看看。”
庆娣点头,无意中瞥见他赤裸的身体和双腿间的勃发,立刻羞红了脸,紧紧攥住手中被子。
吱嘎声仍在继续,姜尚尧穿上长裤,悄悄走近门前,猛地一拉。福头蹲在门口,正扬着右边爪子,似乎仍准备继续挠门。
看见他,福头像被遗弃了许久般,喉咙里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眼神无辜。姜尚尧看一看木门边被它挠出得条条爪印,心中只有飞起一脚的冲动,“我……”
“是福头?刚才把它给忘了。”庆娣在屋里问。
福头一听庆娣的声音,立即夹起尾巴从姜尚尧脚边绕了进去。
“我草它大爷。”他痛骂。
“怎么了?”庆娣继续问。“还站门口做什么?”
“没什么。我去洗洗。”他回头看一眼,庆娣脸上仍有红晕,盎然笑意令他恨不能立刻关上门一头撞上门框。
这是……多么大的耻辱。
睡下时,庆娣仍然问了句:“真这样?这不是虐待吗?”
姜尚尧闭着眼睛打鼻子里哼了一声,粗声说:“睡觉。”
她以他手臂作枕,侧身躺着他怀里。因为后背多了个大火炉,平常觉得还算暖和的被窝热烘烘的。庆娣闭上眼假寐,过了一会又问:“你确定这样合适?它会把全村人都招来的。”
被关在厕所的福头正模仿着野狼引颈长嚎,凄厉的呜呜声,无休无止、余音缭绕,在这孤寂的夜晚格外让人心悸。
姜尚尧沉默了片刻,突然掀起被子,“草它大爷!我去看看。”
“说粗话不好。”庆娣拢上背后的被子,接着补充,“迁怒也不好。”
迁怒?他会迁怒一个畜生?第二次套上长裤的姜尚尧停了手,“庆娣……”
“我没别的意思,快去吧。”她把头埋进被子,看肩膀耸动,明显是在偷笑。
姜尚尧暗自咬牙,“回来收拾你。”
她在被子中闷闷地应了一声,接着就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被释放的福头一溜烟从他脚下窜出厕所,再一溜烟跑回宿舍,先他一步在电暖气前占据了一个宝贵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