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男人,不由想起了那次他不动声色阴了邵义一把,让他多花了5个亿,才拍下前海那宗地块的使用权。
这个男人看似无害,甚至害羞,其实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呢。
郝玫忽然问:“这次朝阳水泥标号的事儿,跟你们鸿运有没有关系?”
周秘专注地看着前方,半天没言语,就在郝玫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男人终于开了口,淡淡地一个字:“嗯。”他不想骗她。
“嗯是什么意思?”郝玫有些急了,她不知道他为了报仇,究竟做过什么,又有哪些是违法的。
“是我叫人事先给了报社主编一笔钱,叫他把这件事情报道出去。但是朝阳水泥标号不合格的事,绝不是我们鸿运捏造的,而是确有其事。”
“我知道你想报仇,想要报复薄仁父子,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万一狗急跳墙进行反扑,你怎么办?”郝玫语气中难掩急切。她抓住周秘的一只手:“所有的一切到此为止,咱们相信警察好吗?现在案子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耿子扬一定能抓到杀你父亲的凶手,相信我!”
周秘偏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好。”若不是佟青之前被薄亮迷.奸,他早就终止了行动,不过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佟青居然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控告薄亮强.奸,这是想要彻底搞垮朝阳的节奏。
周秘叹了一口气,佟青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仇恨就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吗?


第80章 和我在一起(32)
市局。
薄亮的律师已经来了,正在问询室内和佟青说话, 他想给佟青一笔钱, 让佟青私了了这件事, 佟青不肯答应。她对薄亮的律师说:“我不要那个人渣的臭钱,我只要他坐牢,最好一辈子呆在里头永远别出来害人。”态度坚决。
这时, 周秘和郝玫推门走了进来。
“佟青,你没事吧。”周秘走过来。
“我没事。”看到周秘那一刻, 她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瞥一眼郝玫,她声音微冷, 说了句:“郝律师来了。”
郝玫能够清晰感受到她语气态度的变化,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薄亮的律师看了看周秘, 又看了看郝玫,“你们谁是佟小姐的代理人?”
周秘抢着说:“律师现在还没到, 我会帮你请个最好的律师来打这场官司的。”后一句自是说给佟青听的。
这时郝玫忽然接话:“我就是她的代理人。”她转头看着佟青:“你不是想让我帮你打这场官司吗?我接了, 回头补一份委托书给你。”
佟青看见周秘那样为郝玫着想, 胸口堵得难受, 几乎透不过气来。她恨自己傻, 她很清楚就算没有郝玫,周秘也是不会看上她的,但那份心思她只能拼命压抑却无法抹除。
耿子扬提审了薄亮,薄亮一口否认他强.奸了佟青。
“警官,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 是那个婊、子勾引的我。没想到她反咬一口,告我强.奸,你们不要被她楚楚可怜的外表给骗了。”
耿子扬冷哼了一声,“我劝你,还是痛痛快快认罪了吧。你这个案子证据确凿,就算你不承认罪行也没关系,我们一样可以零口供定案。”
耿子扬这话并不是吓唬他,以现在的证据来看,这案子已是一桩铁案。首先,在佟青的体内提取出了精斑,经过初步鉴定,DNA与薄亮完全吻合。其次,在佟青身上发现许多淤青紫痕,她来警局报案的时候,脸都被打肿了,证明她被人暴力胁迫。再有,佟青的内裤被人扯烂,在她的内裤上发现了一根阴、毛,证明也是薄亮留下的。在佟青的指甲里,发现一些皮屑组织,鉴定后,证明属于薄亮…
还有一项有力的证据,佟青用手机录下了一段被侵犯时的音频,薄亮当时十分粗野,对佟青又打又骂,贱人婊、子不绝于耳。
强、奸这种案子,不论中外,法官判决时,都会更倾向女性一方。更何况薄亮这个案子,证据那样充分确实。
薄亮却没想那么多,他在青城市横行多年,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没有什么事,是朝阳和薄仁解决不了的。
薄亮还在那儿滔滔不绝地说:“警官,拜托你们查清楚,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们去把姓周的抓来一问就知道了,整件事都是他安排的。妈的,也不知道我们朝阳是怎么得罪他了,他这样往死里整我!”
小赵警官用力一拍桌子,“你少牵扯别人!”他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最看不惯薄亮这样横行霸道,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二世祖富二代。
耿子扬摆摆手,对薄亮的话却很感兴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周秘在背后安排的?”
薄亮原原本本把如何和佟青认识,如何听信了佟青的消息,拆借了10个亿给鸿运,然后依山怡海项目水泥标号不合格事件紧接着曝出,他哭唧唧地对耿子扬说:“朝阳现在被搞得四面楚歌,建筑商找我们结算工程款,老百姓找我们退房要钱,而我们朝阳的流动资金全都被鸿运抽走了,我现在焦头烂额,都快被逼疯了。”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就在这么个关键的时刻,佟青正好来控告我强.奸她,警官,我拜托你们多动动脑子,你们相信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从问询室出来,耿子扬刚回到办公室,郝玫就来找他,直截了当地问他:“那人渣招供了没有?”
耿子扬意味深长笑了笑,“环环相扣,了不起。”
郝玫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呢?”
“我说周秘…”耿子扬顿了顿,拉开抽屉找到烟盒,抽出一根塞到嘴里,吸燃。青白的烟气缓缓从他鼻孔中涌出。
郝玫被呛得直咳嗽,抬手扇了扇,皱眉:“你能不能照顾一下别人的感受,别抽烟了。”
耿子扬抬头看她一眼,“又戒烟了?”狠吸了一口,到底在烟灰缸里把烟按灭了。
郝玫拉了把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耿子扬:“你该回家去问周秘。”
郝玫有些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快说。”她还真有点不敢当面向周秘问这些,怕得到那些她不想知道的答案。
耿子扬说:“我的意思是说,你的未来老公心机深沉,谋算无双,朝阳那么大的公司马上就要被他搞垮了。”就把薄亮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
虽然早有准备,但郝玫还是大吃了一惊。她道:“你相信那个二世祖的话?”
“你不相信吗?”耿子扬反问。
郝玫蹙着眉,不作声。半晌才道:“薄亮跑不掉的,我已经答应了佟青做她的辩护律师。”
耿子扬有些吃惊,“你干嘛要趟这个浑水?何必把脏水往自己身上引?”
郝玫淡淡说:“我跟他已经结婚了,他若是脏了,我能干净到哪儿去?有什么罪孽,也该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承担。”说罢起身。
“那两起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本来要走了,又停下来,转身问了一句。到现在,郝玫已经彻底明白了,周自强被杀的案子,是周秘心头的一个执念,也是压在两人头顶的乌云,这个案子一天不破,他俩就一天没有好日子过。
提起这事,耿子扬顿时有些萎了,“没啥进展。”他已经加派人手进行排查了,可是查到现在,还是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朝阳太子爷强.奸妇女的事情一出来,舆论顿时一片哗然。网上掀起一轮又一轮的讨伐热潮,有部分知情人贴出佟青的黑历史,说她之前曾为了几千块钱裸贷,网上甚至还能找到她的资源种子。但这种零星的留言很快被淹没在清一色的讨伐大军中,翻不起丝毫水花。
一时间,到朝阳售楼处排队退房的人多了一倍。债主们也是闻风而动,建筑商、银行、设计院一窝蜂跑到朝阳来要债,朝阳群龙无首,一时间,股东们全都蒙圈了。公司一下子涌来一群讨债的大爷不说,市政府更是三天两头给他们发函,各大职能局轮番上门检查,让他们务必解决好老百姓退房这件事,免得酿成群体性事件。
股东们一筹莫展,派人去鸿运公司讨债,若鸿运能把那10个亿的资金先还给他们,他们也能暂时喘一口气不是。结果,被派去的人,不但见不着周秘,连李彼得都见不到。
前台小姐笑容灿烂:“周总去开会了。”“李总下工地了。”“您明天来吧。”“您后天再来吧。”
股东们都快崩溃了,纷纷打电话给还在海外的薄仁,“老板,您快回来吧,咱们朝阳要完啊!”
薄仁以到新加坡进行项目考察为名,如今人却在美国洛杉矶。先后接到国内股东们的电话,弄得他坐卧不安。朝阳是他的命根子,薄亮又是他的独生子,他内心比谁都急。
他是个极聪明的人,他喜欢看悬疑推理小说,对警方办案的套路也很熟悉,警方重启“二一一”案的调查,他就意识到不对,立刻出国来躲避,并让薄亮主持朝阳,他则在国外遥控指挥。
这次火烧到眉毛上,他还是先叫人探了探国内的风声,听说耿子扬他们一直案子的外围打转,没有掌握到关键的线索和证据,他这才买了洛杉矶飞上海的机票,返回国内。
耿子扬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呢,薄仁一回国,他就得到了消息。他兴奋地对小赵警官说:“这个老滑头终于回来了,你去和海关机场都说一声,限制他再次出境,不把案子调查清楚,决不能再放走他。”
薄仁回到青城,骤然感觉天已经变了。他的那位靠山,省城里的那位大人物,一直传说要被双规,虽然没有被抓起来审判,但却被投闲置散,调去了政协做了个毫无实权的领导。
他往市里跑了几趟,市领导要么以各种理由不肯见他,见了也只是和他打太极,根本就不肯诚心帮他解决问题。
薄仁意识到,他成了一枚弃子。
他又动用了各种人脉关系,想把儿子捞出来。哪知道下头人的鼻子比狗都灵敏,之前跟他称兄道弟的法院检察院的人,一个个全板着脸,开始公事公办起来。薄仁举步维艰,他有些后悔,自己回国得太鲁莽了。
薄亮性侵佟青的案子公安和检察院很快走完了程序,移交给法院。
几天后,法院开庭审理。
薄仁给儿子找了最好的律师,不过这个案子证据确凿,律师再大牌也没用,法院最终判决薄亮强.奸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八年。
法官宣读判决书的时候,被告席上的薄亮精神几乎崩溃,大喊大叫:“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强、奸她!”
佟青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大仇得报的痛快。
薄亮的律师表示不服判决,要上诉至省高院,可谁都明白,这个案子就是打到最高院也没用,因为证据太过确实充分,薄亮这八年的牢狱之灾是无论如何脱不掉的。


第81章 真相扑朔迷离(1)
周秘全程旁听了这个案子, 他穿着高档衬衫,带着墨镜,坐在最后一排。当法官宣判薄亮有罪的时候, 周秘并未像佟青那样欣喜若狂或者痛快淋漓,而是感到深深的疲倦, 薄亮固然罪有应得,可是用这种法子让他伏法, 他也为佟青感到不值。更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是, 自己在其中也同样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他难以想象,有一天, 当“二一一”案告破, 真正的杀父凶手站在他面前的时候, 他会不会也是跟今天一样的心情。
他接了郝玫回家, 一路上专注地开车, 情绪有些低落。郝玫敏锐地觉察到了, 她叹了一口气:“如今朝阳摇摇欲坠, 薄亮也被你们弄进监狱去了, 你们开心了?”
周秘忽然说:“等倚梅庄园项目完了, 我打算跟汤先生辞职,以后炒炒股票,有兴趣就投投资,我现在账户上还有几千万,够咱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不过我这样不知上进,你不会怪我吧?”
郝玫伸手过来, 抓住他的一只手:“只要你喜欢,我都支持你。有钱没钱,一家人高高兴兴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周秘握紧她的手,“谢谢你。”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十多年了,我一直活在仇恨中,找到杀父凶手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的动力,真的是太累太累了。现在我终于有家了,我要好好歇歇,喘口气。”
郝玫心疼地望着他,“你爸爸那件案子,破案只是时间问题。咱们都别管了,让警察去查吧。”
周秘“嗯”了一声,他跟郝玫扯证之后,人变了很多。再也不提不相信警察的话了。他笑了笑:“回头咱们结婚了,就安心造个小人儿吧,到时候你去上班,我在家里看孩子。”他很喜欢孩子,想到那个场景,唇角不自觉挂上了温暖的笑容。
郝玫曲指挠了挠他的手心,笑得明媚又勾人,“想要造小人儿也不一定非要等到结婚以后啊,咱们现在就努力嘛,奉子成婚什么的,想想也挺美好的,你说呢。”
周秘重重点了点头,脚下一轰油门,车子加速向前飙去。
郝玫已经把出租房退了,把东西都搬到别墅去了。两人商量后,决定先装修别墅二层,一层先住着。等二层装修好,味道跑完了,他们再搬到二层去住,然后重新装修一层。
好在别墅够大,一层也有四间卧室,足够小两口住了。郝玫挑了一间屋子,打开窗户,外头就是一个小花圃,俩人就先在这间住下了。
刚才车上的一番谈话,两人心思都有几分火热。进了房间,因是大白天,郝玫把窗帘拉上,周秘抱住她,低头吻着她的唇,正要脱她衣服,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两人不由对视而笑,周秘说:“你接电话。”
郝玫接通了电话,那头是耿子扬,他想让周秘去一趟公安局,看能不能提供当年“二一一”案的一些线索。
郝玫挂了手机,对周秘说:“要是不想去市局,我帮你回绝了师兄。”
周秘偏头想了一下,“有些事,迟早都要面对。你帮我预约一下耿队长,不过事先跟他说明,我能提供的线索恐怕不多。”
郝玫高兴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肯直面这件事,说明他已经渐渐放开。两天后,郝玫陪着周秘来到市局问询室,耿子扬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寒暄了两句,他直入正题,对周秘说:“邵义案和二一一案的侦破如今卡在瓶颈上了,我们派出大量警力排查,一直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所以才想请你来配合调查,你毕竟是受害人的儿子,当年也曾在案发现场,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帮助我们破案。”
周秘蹙了蹙眉,“当年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小赵警官在一旁记录,吃惊地抬头:“怎么会?”这样的事情,按说应该一辈子永志不忘才对。
郝玫却知道是怎么回事,解释说:“他这是创伤性失忆。”一个经受过严重挫折的人,由于记忆太痛苦无法忍受,大脑自动把相关的记忆“封存”起来,使人完全忘记了那段痛苦经历。这种症状在医学上被称为“创伤性失忆症”。
耿子扬把笔扔在桌上,“这样的话,问话还有什么意义?”
郝玫歉然道:“真不好意思,没能帮到你们。”
周秘一抬手:“也说不定。”他看着耿子扬,“这几年我一直在做梦,梦中复原了犯罪嫌疑人杀害我爸爸的全过程,可我一直看不清他的长相…”
耿子扬有了些兴趣,“是个什么样的梦?”
周秘把梦境的事情跟他原原本本述说了一遍。这阵子,大概是因为跟郝玫住在一起的原因,他倒是不怎么做这个梦了。
耿子扬听完之后,“你说梦里你看到杀人凶手,是从你爸爸的身后对他发动的袭击?”
“是。”
“使用的杀人凶器是断了半截的砖头?”
“是。”
耿子扬笑着说:“有点意思!”
周秘微微诧异:“怎么呢?”
耿子扬解释道:“我们和技术人员曾多次还原案发过程,凶手最有可能就是从背后下手。还有一点,你说你忘了十年前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凶手杀人用的是半截砖头呢?”
郝玫想了一下,对周秘说:“梦都是潜意识的反应,难道说你当年真的看见了凶手杀人的全过程?”
周秘点了点头:“或许是吧。”他脸色苍白,端起面前的茶杯,手都是哆嗦的,郝玫担心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握住他的手。周秘捏紧她的手,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等他完全平静下来,耿子扬才问:“你真的想不起来,凶手的任何一点体貌特征了?”若能提供一些犯罪嫌疑人的体貌特征,哪怕是十年前的,也可以帮助警察有效缩小侦查范围。
周秘无奈摇摇头,“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无论怎样都看不清。”
耿子扬和小赵有些泄气。
周秘手放在桌子上,想了一下,“找个催眠师,帮我做一次深度催眠吧,看能不能想起杀人凶手的样子。”在一些涉及到心理方面的案件中,特殊的刑侦方式必不可少。之前耿子扬就请过催眠师帮忙破案,因此说:“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
郝玫却猛地站起来:“不行,我反对。”
耿子扬皱了皱眉。
郝玫说:“周秘花了多少时间,才终于走出心里阴影,过几天正常人的生活,让他再度想起十年前的惨事,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她不想周秘再经历一次当年的痛苦。
耿子扬洒脱一笑:“你们若是不愿意,我们警方也不会强求。”
周秘伸手一拉郝玫,让她坐下,他看着耿子扬,态度坚决,“给我催眠吧,我也想快点找到杀人凶手,这个案子折磨了我十几年,我想摆脱包袱开始新的生活。”
“周秘…”郝玫偏头,担心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周秘含笑看着她,“我只希望这一切赶快结束。”
郝玫见他态度这样坚决,也没再劝他什么,对耿子扬说:“我们可以答应配合你们警方进行催眠,但是催眠师的人选由我们来定。”她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耿子扬耸耸肩:“可以。”
出了市局大门,周秘神色轻松。郝玫却有些担心:“你行吗?让他们警察自己去查吧,你何必要冒险做这些?”
周秘笑着拉起她的手,“对我有点信心,跟你扯证以后,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周秘了。”
郝玫心里虽然不踏实,可也知道心魔只能靠自己克服,若周秘真能过了这一关,以后他就可以彻底摆脱童年的阴影,像个正常人那样生活了。
其实她也有些期待。
郝玫在律师行业人脉深广,认识不少业务精湛的催眠师。她找了一个资历最深,水平最高的催眠师——青城大学心理学教授,方迪。
方迪是郝玫读研时的导师,郝玫毕业后从事律师职业,两人也有过多次的合作。催眠那天,耿子扬作为警方代表也到了。
“在做催眠之前,我先提醒你们…”方教授讲话慢条斯理,有着学者固有的风范,“催眠有时是会出错的,会干扰你的记忆。”他看着周秘,语气平稳。
“没关系。”周秘神情平静,“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那好吧。”方教授起身,让周秘躺在事先准备好的一把躺椅上。
“你要放松精神,什么都不要想,全都按照我的指令去做。”他拿出一块怀表,垂在空中摆动。“你仔细看着这块怀表,聆听它走动的声音。”周秘照做了,看了一会儿,他觉得眼皮渐沉。
“你开始想象,你处在一望无垠的绿色田野中,周围是不知名的小花,你深吸一口气,能闻到青草的香气。”周秘听他的话,吸了一下鼻子。

催眠进行得很顺利,周秘很快就进入催眠状态。
郝玫和耿子扬在一旁紧张看着。
方教授:“你现在就在十多年前的家中,躲在衣柜里,外面是呼呼的风声,你听到了吗?”
周秘:“听到了。”机械的回答。
方教授:“你的周围一片黑暗,只从衣柜的缝隙透过来一点光线。是不是这样?”
“是的。”
方教授:“除了这些,你还听到了什么?”


第82章 真相扑朔迷离(2)
“砰!砰!砰!”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 拖得很慢,令人毛骨悚然。
方教授:“那是什么声音?”
“我不知道。”周秘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来。
郝玫紧紧攥着手,指甲几乎戳进肉里去。
方教授:“你可以从衣柜的缝隙向外看一看, 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然后告诉我。”
周秘:“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方教授:“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有人用砖头猛砸我爸爸的脑袋, 地上都是血,墙上也都是血, 到处都是血…”他身子扭曲, 脸上呈现出异常痛苦的表情。
郝玫看得心都碎了,忍不住跨前一步, 耿子扬一把拉住了她, 坚决地摇摇头。若她现在终止了催眠, 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周秘的痛苦也白受了。
郝玫自然明白, 她偏开脸, 不忍再看。
“不要怕, 你仔细看, 能不能看到凶手的脸?”问到最关键的地方, 方教授手里都捏着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