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和郝玫本来是想把两个人安排在别墅里,跟他们一块住几天的。但是陶桂兰害怕打扰小两口,死活不肯,最后几个人一商量,在附近的希尔顿酒店给二老开了一间房间,让两个人住下。
过了几天,汤先生和刘姨也来了。鸿运公司董事长亲自来华,这在财经界来说是一件大事。市委王书记亲自到机场迎接。
汤先生拒绝了王书记共进晚餐的邀请,叫乔治直接把车开到下榻的希尔顿酒店。
酒店里,周秘正式把郝玫介绍给汤先生夫妇认识。
郝玫对汤先生夫妇极为敬重,倒不是因为他们商界大佬的身份,而是感激他们教育出一个这么优秀的周秘。
周秘能有今天这份眼界、修养、气质,全是这对夫妇的功劳。
周秘就像他们的半个儿子,而郝玫也打算把这二位当成自己的公婆看待。
刘姨拉着郝玫的手看个不停,笑着说:“在来青城的飞机上,我就在想,得什么样的姑娘,能把我们小威廉收拾得服服帖帖,连魂儿都没了。见到你之后,我就释然了。换了我是个小伙子,我也一定想法子把你追到手,跟你结婚。”
郝玫被她夸得不好意思:“我哪有您说的那么好,只不过跟周秘认识的早了点儿,这才抢先了一步而已。”
刘姨转头对着汤先生说:“你看这孩子多会说话。”她把周秘当儿子一样看待,周秘在她心里自然是最好的。所以一直担心郝玫这姑娘配不上周秘,别在委屈了他,不过当她真正见到郝玫真人的时候,容貌、谈吐、气质,都符合她的要求,她觉得周秘不愧是他们夫妇俩精心教育出来的孩子,这眼光真不差。
刘姨拉着郝玫的手越看越喜欢。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子,“这个你先收着。”
郝玫接过小盒子,打开来一看,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设计得非常独特,顶端镶嵌着的一枚钻石,看上去至少有两三克拉那么大。是个女人就无法抵御钻石的诱惑,郝玫也不例外,目光一下就被吸引了过去。
不过她到底不是眼皮子浅的,这么贵重的礼物她怎么好意思收,双手连摇说:“这个太贵重了,刘姨,这个我可不能收。”
刘姨笑了起来,“这个你不收也不行。”
郝玫没明白过来,周秘低沉醇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你收下吧,这是我拜托刘姨在意大利为你定制的结婚戒指。”
“啊?”郝玫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周秘出钱。“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周秘笑了笑,“不是跟你说过吗,上回在马尔代夫的那枚戒指太简单,怎么配得上你。”他从盒子里拿出戒指,亲自戴到郝玫的无名指上,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郝玫有些懵逼,她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测量过她的手指。
郝玫对着自己的手左看右看,满意得不得了。
刘姨说:“这是意大利著名珠宝设计师马切尔的杰作。”马切尔不但名气巨大,脾气也很古怪,轻易不肯帮人设计作品,要不是刘姨在欧洲时尚界人脉广泛,马切尔才不会为他做设计。这也是周秘要请她帮忙的原因。
当然这些内情,郝玫并不清楚,周秘也不会拿着这么点小事跟她邀功。
刘姨笑咪咪地问:“可还满意?”
郝玫说:“满意,非常满意。”
刘姨又拿出一对水色很好玉镯交给郝玫,“这才是我跟老汤给你们的礼物。”郝玫见那玉镯样式古朴,一看就知道是件好物,肯定价值不菲。正想推脱,刘姨察言观色,提前一步说:“你千万不要推辞,否则我和老汤可要生气了。”又抬头看了周秘一眼,“小威廉你说句话,别有了媳妇就忘了你刘姨。”
周秘笑着摸了摸鼻子,“既然是汤叔叔和刘姨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郝玫也不是个矫情的,周秘都发话了,她便道:“那我就谢谢汤叔叔,谢谢刘姨。”她十分乖巧,立刻转变话锋,跟着周秘就叫上了。
刘姨亲自把镯子给她套在手脖子上,雪白的皓腕,搭上那一对葱翠的玉镯,相得益彰,郝玫整个人的气质立刻都不同了。刘姨上看下看,赞叹道:“小玫你皮肤白,戴这个真是漂亮。这副手镯在我手里也有些年头了,现在看还就是给你最合适。”
郝玫也觉得十分满意,笑着说:“今天数我收获大。”
刘姨十分喜欢郝玫,拉着她到里屋去,说了半天话。直到出了酒店,周秘才问她,“你跟刘姨说了什么,把她哄得那么高兴。”
郝玫说:“没说什么啊,就是跟她闲话家常,说说青城的景点儿、土特产什么的。”
周秘推了推眼镜:“那就怪了。刘姨这个人看着和善,其实为人最是骄傲,一般的人根本看不在眼里,看来你跟她真对脾气了。”
郝玫皱了皱鼻子,“我是谁啊,就靠着这张嘴吃饭呢。连未来的婆婆都哄不好,我还当什么律师啊。”
周秘看她一眼:“什么未来的婆婆啊。”
郝玫说:“那怎么也得算半个吧。”她看得出来,汤先生夫妻是真把周秘当成儿子一样,周秘对他们的感情也非同寻常。
周秘想了一下,笑道:“差不多吧。”他一开始有些担心刘姨这个整天混迹于时尚圈的BOSS级人物,跟郝玫这种整天和案子打交道的人合不来,现在看到是多此一举了。郝玫处理起人际关系来,比他厉害太多了。
他唇角弯了弯,真是娶了个好媳妇。


第97章 婚礼进行时(3)
晚上周秘在一家高档酒店设宴招待汤先生夫妇, 席间把宋容夫妇也叫了来, 汤先生夫妇在美国生意做得大, 地位崇高, 但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和宋容陶桂兰这种草根出身的人也颇有话题, 席间气氛热烈。
汤先生喝了一口五粮液, 感慨道:“我刚把小威廉带回洛杉矶那会,他还没有我高呢。一晃十年过去了, 这孩子也长得这么大了。他样样都好,就是心里藏着的事太多, 都不愿意跟陌生人打交道, 就更不用说找女孩子谈恋爱了。所以我今天真是高兴, ”他端起酒杯来, 对郝玫说:“小玫, 从今以后我就把小威廉交给你了。”
郝玫连忙举杯,正色道:“汤叔叔您放心, 以后周秘要是过得不幸福, 您只管来找我。”
一顿饭从七点钟一直吃到十点多,周秘叫乔治开车把外公外婆和汤先生夫妇送回酒店,这里距离别墅很近, 他跟郝玫散着步往回走。
郝玫被汤先生夫妇抓住灌了不少酒,跟外公外婆也喝了几杯,都是高度白酒,有些熏熏然。她靠在周秘的肩膀上, 一手搂着他腰。
她知道周秘也喝多了,否则在大街上这么亲密,他早就坚决反对了。他是那种性子,就算是街上只有一只猫,他也绝不越雷池半步。
夜色迷离,霓虹闪烁。
身边有最心爱的男人相陪,郝玫觉得幸福极了,真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永远不再流动。
她像是孩子似的,一步步数着自己的步子,周秘跟在后面,宠溺地看着她。忽然她跳转过身子,对周秘喊道:“周秘,给我唱首歌吧。”
虽然已经时近午夜,但大都市的街道上,时不时还有行人往来。郝玫满以为周秘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连犹豫都没有,便说道:“你想听,我就给你唱。”
郝玫拍手,“那你快点儿唱。”
周秘闭了闭眼,随即深情的歌声便从他的口中缓缓流出:“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there is sadness in your eyes,I don\\\'t wanna say goodbye to you…”
是那首迈克学摇滚演唱的经典名曲《that\\\'s why you go away》,十分熟悉,且对两个人来说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郝玫简直愣住了。就像周秘从没告诉他他会跳舞一样,而他真正在她面前跳舞的时候,一下就把她震住了。这次也是一样,周秘从未在她面前唱歌,可他真正唱出来的时候,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和饱满充沛的感情一下就征服了郝玫。
真没想到他这么会唱歌。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倾尽全力演绎这首歌,虽然是清唱,却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郝玫听得如痴如醉。忽然大声喝止:“别唱了。”
周秘收了嗓,疑惑地问:“怎么了?”
郝玫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首歌的歌词有些不祥。”
周秘粲然一笑:“你还信这些。”拉着她的胳膊,“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本想继续筹备婚礼,市公安局给周秘打过电话来。请他去一趟市局。
郝玫有些奇怪,就跟着周秘一起去了市局。在刑侦一队的办公室里,耿子扬提出想让周秘接受测谎。
周秘还未说什么,郝玫已经跳起来反对,“耿队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耿子扬苦笑,她跟他这么多年的师兄妹了,还从未这样生分地叫他耿队长,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郝玫的确很生气,“周秘他是受害人,你们却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不是我质疑你们警察的办案能力,你们的想法实在太荒唐,太过匪夷所思。”
耿子扬看了她一眼,不急不缓:“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过犯罪嫌疑人。我只是怀疑他知道一些案子的内情,但是不肯向我们警方提供出来。”
郝玫说:“测谎的结果不能作为定案证据,我不知道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而且,根据相关的行业规范,测谎必须要经过本人的同意才能实施。”
耿子扬转头看周秘,挑了挑眉毛:“周秘,你不敢接受测谎吗?”
周秘笑了笑,“是不是这次我通过了测谎,你就不会再以警察的身份来烦我了?”
“那是当然。”
周秘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清者自清,那就测吧。”按照现行规定,他要是不同意,警方也不能强迫他。
郝玫拉了拉他的袖子,“周秘…”
周秘安抚性地拍了拍她手背,“没事的。既然耿队长一直怀疑我,我就让他看清楚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倒是信心十足。
耿子扬一拍手,说:“那好吧,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从北京请来的专家还在路上。”
“专家来了你通知我。”
回去的路上,郝玫有些气愤地说:“耿子扬真是有些过分了。明知道咱们忙得要死,偏在这个时候添乱。”其实她心里有个想头,会不会是耿子扬看他们快要结婚了,故意给他们添乱?耿子扬毕竟还是挺喜欢她的,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耿子扬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周秘反过来安慰她:“耿子扬也是为了破案。”
回到别墅不久,周秘接到耿子扬的电话,说北京的专家今天晚上到达青城,定在明天下午进行测谎。询问他的意见,周秘自然答允。
当天晚上,周秘竟然奇迹般地睡着了。一夜好梦,第二天斗志昂扬地去了市局,像是迎接一场战斗。
郝玫放心不下,自然跟了去。
耿子扬专门申请了一间房间,作为测谎室。周秘走进测谎室,对屋子里的摆着的测谎仪并未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北京来的张教授是一个其貌不扬干巴瘦的小老头,很有礼貌地跟周秘起身握手。
他先是向周秘讲述了一些测谎的注意事项。郝玫对测谎的原理也不清楚,所以认真地听着专家的讲解。
其实测谎仪本身并不能发现欺骗行为,它测试的是一个人在回答问题时的心理反应,如心跳、皮肤、温度的变化,人在说谎时,这些生理指标往往会发生变化。有经验的测谎员会根据案情编制一套问题,逐个询问被测人,通过仪器显示的各项生理指标的变化,由测谎员综合判断被测人有没有说谎。
张教授解释完之后,问周秘有没有问题。
周秘表情轻松地说:“可以开始了。”有助手上前来给他身上手上戴上各种设备,耿子扬和郝玫则在外头,隔着玻璃紧张地看。比里面的周秘还要紧张。
第一次进行的是摸底测试,掌握周秘生理指标的基础水平,方便专家根据数据的变化进行综合分析评测。
完事之后,张教授征求了周秘的意见,然后正式开始。
张教授之前就做过详细的准备工作,设计的问题和耿子扬反复对过。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一问一答的声音。
对于张教授的问题,周秘不需要回答得多复杂,只需说是或者不是。
“你叫周秘?”
“是。”
“你是青城市本地人?”
“是。”
“你一直住在青城市?”
“不是。”

周秘语气平静,回答得不紧不慢。
郝玫看了一会儿,不由叹服这位测谎专家不愧是北京来的,技术能力真的很强,他问的问题逻辑性极强,而且顺序全都被打乱,各个问题相互印证,各有不同的联系。就算周秘身上没有连接着测谎的机器,在这样的盘问下,也极难撒谎。一旦撒谎,专家就能轻易找到他的逻辑漏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教授的问题也由从外围打转而渐渐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2006年2月11日晚上,你当时在家里?”
“是。”
“你看到凶手杀死你父亲的全过程?”
“是。”
“当时你母亲在家?”
“不是。”
“你是青城本地人?”
“是。”
“你看到了凶手的样子?”
“不是。”
“你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但是你忘记了他的样子?”
“不是。”
“你看到了凶手的样子,但是你过于害怕,你又忘记了他的样子?”
“不是。”
“你没看到凶手的样子,但你不愿回忆这段痛苦的回忆,所以你让人对你进行了催眠,忘掉了那段记忆。”
“是。”回答有些迟疑。
郝玫震惊地转头看了耿子扬一样,原来他的记忆里出现了断篇,竟是这么回事。
耿子扬低声对她说:“十年前他求助珍妮特,让珍妮特对他进行了催眠,忘掉了那段记忆。”他已经问过珍妮特了。
问话还在继续。
“凶手是你熟悉的人?”
“不是。”

“你父亲经常对你母亲家暴?”
“不记得。”

“你恨你父亲,因为他经常当着你的面打你妈妈。”
“不是。”有一些犹豫。

测谎室外的郝玫有些坐立不安。这些问题对周秘来说,实在太过残忍,她都听得如坐针毡,可想而知当事人会经受怎么样的压力。
足足问了一个小时,终于所有的问题都问完。
助手上来帮周秘脱下带在手上身上的设备,周秘平静地走出测谎室。郝玫走过去拉住他的手,用力握紧,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他以安慰。
周秘拍了拍她的手背,“咱们走吧。”
耿子扬:“我送送你们。”
周秘没有拒绝。
一路无话,一直走到停车场。周秘站住,终于开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妈?”
刚才测谎的逻辑周秘已经想明白了,耿子扬也就不掩饰了。“从那次你被郑山虏为人质…”他想了一下,“其实也不是,还要更早一些。二一一案的疑点太多,许多人都被我们警方列为过怀疑对象。”
“你不觉得这很荒唐吗?”
“不,这里面有很严密的逻辑,不然我也会抓住你不放。”
“那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你的这种推测十分可笑,真正的杀人凶手你们早就抓到了,就是薄仁,他也已经承认。”
耿子扬:“你有没有说谎,明天要看过报告才知道。”
周秘:“你会失望的。”
周秘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郝玫看着耿子扬,无奈摇摇头,坐进了驾驶室。
汽车发动,郝玫一轰油门,绝尘而去。
保时捷车内,郝玫转头看了周秘一眼,说:“你受委屈了。师兄他就是这么个人,喜欢刨根问底,爱钻牛角尖。”
“没事儿!”周秘不在意地笑笑,“从第一次见他开始,他就不喜欢我,他刚才不是也说了,一开始就怀疑我妈,他真是疯了。不过这样也好,等明天结果出来,他就没什么说的了。”
车子平稳向前行驶,过了良久,郝玫终于说:“你真的打算那样做吗?我看不出来那样冒险有任何意义?”
周秘偏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平缓:“对于我来说,只有如此,才会令我心安。你不是说过万无一失的吗?”


第98章 婚礼进行时(4)
第二天, 耿子扬一大早没去市局, 而是去了专家下榻的宾馆。张教授昨天一直在分析对比周秘的各项生理指标, 后半夜才睡, 刚刚起床, 耿子扬就闯了进来。“张教授, 结果出来没?”
“出来了。”张教授打着哈欠, “弄了一个晚上终于弄好。”递了一份打印好的报告给耿子扬。
耿子扬没有着急翻看,而是问张教授, “结果怎样?”
张教授说:“通过了。”
“通过了?”
“通过了的意思就是,周秘没有说谎, 他并未看清那个杀人凶手的样子。或者那个梦, 只是他的一个想象。”
耿子扬楞在那里, 难道真的是自己判断失误了?他还是有些不服气:“有没有那种可能, 周秘说了谎, 但是机器检测不出来。”
“有。”张教授说,“外国有专家进行过研究,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不过几率很小,只有2%。这也是为什么测谎报告只能用作参考,不能当成证据, 因为不能排除其他的可能性。”
张教授说:“理论上,只要周秘心理素质足够好,骗过机器是有可能的,不过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 他应当并没有撒谎。”
耿子扬点了点头,挫败地道:“我明白了。”
离开宾馆,耿子扬拿着报告找到李宏达,把测谎的情况向他汇报了一遍,李宏达问:“老耿,你准备怎么办?”
耿子扬想了想,说:“案子查到现在,已经彻底走进了死胡同,我们现在连侦查方向都没有,我建议,暂时搁置这起案子。把有限的警力投入到其他急需的案子里。”以耿子扬的性格,实在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也没有法子。这阵子他把“二一一”案所有的涉案人员重新筛查了好几遍,连一个像样的嫌疑人都没有,完全没有侦查方向,这让他们怎么查?
本来打算以周秘为突破口,通过测谎逼他说出实情,可最终周秘通过了测谎。
李宏达亲自起身,走到饮水机前给耿子扬接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命案必破‘是咱们每一个警察的追求…你们已经尽力了。这件事我去跟局长说去。”
耿子扬点头,说:“回去我就准备材料,尽快将薄仁移交检查机关起诉。”
李宏达当然没意见:“好。”
“不过因为疑点太多,我建议提请检察机关暂不起诉薄仁谋杀周自强一案。”
李宏达想了想,“疑罪从无,我支持你。不过这件事还得局长拍板。”
两人敲开了局长办公室,把情况向他进行了说明。局长听完之后,看着耿子扬笑了起来:“老耿我可提醒你,薄仁杀一个杀两个都是死罪,可这么一弄,你这到手的功劳可就没有了。”
耿子扬说:“一是一二是二,是他杀的就是他杀的,不是他杀的就不是。我不能为了争功,硬把杀人的罪名安给薄仁,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畜生。”
局长十分欣赏耿子扬的态度,“行吧,我也不是老糊涂,就这么决定了。”
回到办公室,耿子扬打了几个电话,把调查“二一一”案的侦查员全撤了回来。他当机立断,也不是不能承受失败的人。
等跟检察院那边做好对接,将薄仁和相关案卷移交过去,诸事安排停当,耿子扬再一看桌上的日历,已经12月初了,再过几天就是周秘和郝玫的婚礼。
耿子扬将“二一一”案的所有案卷归类整理齐备,叫来小赵警官,让他把这些资料送到档案室归档。
小赵抱着满满一大箱子的案卷资料,问他:“老大,这个案子咱们真的不查了?我总觉得挺可惜的。”
耿子扬耸耸肩:“谁不觉得可惜呢?可所有线索都断了,你还让我怎么查?”
小赵出去后,耿子扬犹豫了片刻,还是抓起桌上的固定电话给周秘打了一个电话:“出来喝杯咖啡怎么样?”
本以为周秘会拒绝,他也有足够正当的理由拒绝。毕竟他正忙着筹备婚礼,忙得焦头烂额。不过没想到周秘却一口答应下来。
还是上次那家咖啡馆。这次周秘还是一个人来,坐下后他照例要了一瓶矿泉水。
耿子扬先是问:“你们两个婚礼筹备的怎么样?”
周秘抬头看他一眼,说:“差不多了。结婚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是永远都忙不完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两人之间少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耿子扬点头表示理解。喝了口咖啡,他对周秘说:“昨天我把薄仁送去了市检察院,也和负责此案的检察官对接过了,他们听从我们警方的建议,在找到足够证据之前,暂不起诉薄仁谋杀你父亲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