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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的剑…”羽白没有在意,眼帘下垂,目光落到泠玡剑上。只见那柄银色的宝剑之上,也密密的缠着那内力无法震断的透明丝线。
“原来你在那时…”
“对,那时缠住你的剑,就是为了让寡妇泪附在剑身之上。”勾了勾嘴角,羽白说到:“之后若不故作败势,引你向前,那么只要你一退后便会发现寡妇泪的存在。”抬眼,羽白直视着泠枫说到:“本来说好了雨露均沾的,可是我还是偏爱这种能剥人衣服的武器呀!”顶着令人沉沦的绝美容颜,却偏偏说着猥琐无比的话,泠枫发觉,荒唐已经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人了。
“飞扬好计策!”金焕右手握拳,击进左掌,恍然大悟。“她将寡妇泪隐匿于白绫之中,泠枫定是瞧不上这种武器,故不会多加防备,所以飞扬才能轻而易举的让白绫缠于泠枫身上。”
“只要缠上,枫就赢不了了。”夕墨笑着接口说道,早就叫他小心羽飞扬此人,泠枫的实力大家清楚,想赢,就必下狠招。
连媚术都被使出来了,羽飞扬,你当真下了血本。
夕墨环顾了一下四周依旧沉醉的男妖女怪,笑容里有那么些幸灾乐祸。
这么说,从一开始他就是算计好的?泠枫看着面前那张带着轻浅笑容的脸庞,在心中想。从媚术到白绫,从白绫到败势再从败势到如今…若羽飞扬成了谁的敌人,真是让那个人头痛的事。
“哼,若此刻我的剑稍稍向前,未等你的毒将我溶了,怕是脑袋就掉下来了!”虽然此刻的情况有些出乎料想,但是他还不至于失败。
“我还可以跑呀,难道泠公子忘了刚刚在下逃跑的技艺了?”羽白挑眉,让泠枫心头一跳。
“跑?”泠枫声音有些上扬,然后目光向下游移。羽白笑着跟随着泠枫的目光…
“泠枫!这是在什么时候…?”本以为自己稳操胜券的羽白震惊的看见自己膝盖以下已经被冰封,牢牢地固定在了地面上,动弹不得!
自己竟忘了,八尾一族最擅长冰霜雨雪之术!
羽白心中懊恼,恨自己的得意忘形。
但是,此刻定不能输了气势。羽白在心中对自己说道,接着,粲然一笑道:“无妨,不过就是你削了我的脑袋,我化了你的身子,我不吃亏的。”羽白眨了眨眼睛,露出些痞痞的神色,脑袋突然凑近了泠枫,说:“其实我没有想到,泠公子竟然真的会对小女子怜香惜玉了起来。”
可怜现在泠枫被寡妇泪捆着,无法后退,只得任由羽白凑近自己。
“荒唐!”满口的‘小女子’,真的忘了自己是公是母了?泠枫皱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荒唐?”似乎看出了泠枫心中的想法,羽白咧嘴笑了,说:“我在扮女子,自然要像一些才能媚到泠大公子。如若不然,又何以来的现在这局面?”
一句句,羽白无不是在踩着泠枫的痛脚说。
羽白时刻不忘提醒泠枫,哎呀,你就是中了我的美人计!
“不堪!”理屈词穷无言可对的泠枫只能反复说着这几个词。可怜泠枫几千年正人君子惯了,碰上个如此猥琐的,也只能自认倒霉。
“不堪?”羽白声音高扬,然后一脸坏笑,说道:“我还有更不堪的,可要见识一下?”
看见羽白的神情,泠枫只觉得胸中气息一滞,道:“休想要再对我使用媚术!”
“我自然知道泠大公子定力超群,才不会被我这不堪的劣技惑了心神。”羽白似乎毫不在意泠枫的色厉内荏,口气依旧平和而恶劣。
台上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而台下的看客已都把目光投注在了那个摸着胡子状似非常苦恼的夕族老者身上。
如此的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两人僵持不下,片刻之内均可要了对方性命。判泠枫胜…裁判斜了斜看台上那些虎视眈眈的女妖们,摇了摇头。判羽飞扬胜…八尾一族又惹不起…当真是难办呀。
正当裁判为难之时,黄字台那边传来了一个救命的消息:
七尾小姐蓝宁与五尾的小姐叶绒,因为实力相当,又强行以修为相搏,所以最终一同倒在了擂台上昏迷不醒,如今已送回房间。八尾族长去瞧过了,说两人三天内大概都无法醒来。
大家怔怔地听着那报信之人的叙述,目光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看台之上。为何别的台上都比的那样正经,可到了羽飞扬这里,却场场如同演戏?
“自知硬拼不过,便迂回用计吗?”夕墨笑道。
“不尽然。”金焕答道:“前两场,以飞扬的实力,便是单论修为也是不输那两个温氏子弟的。”金焕的口气带着一些骄傲,说道:“她不过天性懒散,不愿多费力罢了。”
“天性懒散?”夕墨饶有兴致的说:“那么下一场,我便要见识一下他的天性懒散了。”
“哦?你说裁判会判定飞扬胜?”看夕墨那一脸的兴趣,金焕脸色微沉,说道。
“非也。”夕墨笑着说:“此局…乃是和局!”话音刚落,只听见那裁判上台大喊道:“泠枫与羽飞扬实力相当,一同晋级,蓝宁与叶绒落选。”
说完,台下一片安静,害那夕氏老头紧张了片刻。
紧接着,欢呼声爆发。
夕氏老头松了口气,淡淡的瞧了眼羽白和泠枫,说道:“撤了武器罢!”
闻言,泠枫也不再犹豫,利落的撤下了抵在羽白颈上的剑,而羽白却没有动。
泠枫抬眼,目光冷冷道:“怎么?你还想剥了我的衣服不成?”
“当然不敢!”羽白此刻仍现着真颜,那张绝美的脸让泠枫很是不自在。“只是,难得扮了女装,若毫无成果连点油都没有揩到简直辱了先祖…”话音未落,羽白双臂一使力,拉回细丝,泠枫也跟着靠近羽白。
只听“啵”的一声,羽白在泠枫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发出的声响传出了老远。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回过神时,羽白已经逃命般的跳出了三丈。
“哈哈!”羽白张狂的大笑着,脸逐渐恢复了男装的模样,道:“大家可要记真切了,今日是飞扬不堪,轻薄了八尾公子!哈哈哈哈!”
泠枫怔怔的看着那张狂的人,看见他脸上大有那种‘我就是要不堪给你看’的架势。
说完,未等泠枫运好气杀过来,羽白已逃出了众人的视线。
羽飞扬,若世间多几个你这般的人物,那万年苦寒修行,也不显无趣了。
第十八章
不同于往次泠枫比赛过后的清冷肃然,这次看官们异常的亢奋与激动,无论男女,没有不在谈论羽白装束及行为的。
夕墨饶有兴致的盯着羽氏族长和金焕,这两人,一个老泪纵横一个脸色铁青。若是这两人的表情颠倒过来还有情可原,可为何羽氏族长竟是那拨开云雾见月明我家有儿终长成的神色?而金焕,却仿若捉住红杏出墙的妻子模样?
再看看台上震惊默然的泠枫,夕墨浅笑。枫,早说过要小心羽飞扬。
见羽飞扬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泠枫冷冷一哼,也飞身下台离开了赛场。
“枫。”夕墨跟上,手中折扇摇得好不潇洒。
“…”泠枫瞥一眼好友,知他定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枫,你为何要把冰诀使在自己身上?”夕墨神色入场,没有丝毫调笑的神色,可是却足使泠枫面色更为僵硬。
“咳,无妨,为兄并没有别的意思。”夕墨笑道:“在下只是想要知道,若没有冰诀的压制,枫你的脸会是什么颜色。”
儿时的玩伴,惺惺相惜的朋友,彼此对对方的了解已不能用相熟来形容,夕墨定是清楚这个看似冰冷无情的泠枫接触过几个女子。用一只手,大概也数过来了。见羽飞扬遁逃后,泠枫面色僵硬的站在台上,夕墨便心中明了,这泠枫定是用了冰诀,不然这脸,或许已经可以比上漫山的红枫了。
“你可知,十月红枫,才是最为夺目的?”夕墨再也压不住眼中的笑意,神色促狭。
“你究竟想说什么!”泠枫停下,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因恼羞成怒而产生的杀气。
“咳,我只是想知道,枫你可是第一次被女子…不是,是被人亲过?”夕墨抬扇,掩饰了嘴角的笑容,说道。
一阵冷风吹过,两个人没有动。
一队乌鸦飞过,两个人依旧没有动。
“是。”沉默了不知多久,泠枫黑着一张脸,说道。说完,泠枫身上的冰诀不攻自破,泠枫的脸上迅速窜上了片片夺目的红色。
“呵呵…哈哈哈哈!”泠枫挺着脊背,在越发嚣张的笑声中近似逃一样的走了。泠枫怎么听,怎么觉得两人的笑声是那样的相似。
羽飞扬,你可知,我帮你把这个梁子同泠枫结下了?夕墨摇着纸扇,追了上去。
“泠枫,手上的伤不需要包扎?”快步追上泠枫的夕墨第一次如此不依不饶。
“…你如何得知?”泠枫疑惑抬头,问道。
“听金焕和羽氏族长所言,那媚术也非寻常之术,我当时便好奇你是如何突然躲开的。现在想来,你必是伤了自己吧?”夕墨说着执起泠枫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果然,大片的血迹早已凝在了伤口上。
“若非如此,大概我已经输了。”泠枫别过头,神色冷冷的说。当时自己被羽飞扬幻化出来的女子盯着,竟失了行动能力,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若他像叶绒与蓝宁那样与你硬拼修为,怕是远不及你。”夕墨帮泠枫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包扎。
“哼。”泠枫冷哼,若不是他知自己不敌,又怎么会用如此不堪的手段?
“但是你可知,羽飞扬今日不过用出了六重媚术?”夕墨淡笑,道。
“六重?”泠枫重复。
“羽飞扬媚术早已大成,试想,若只是六重媚术便已要你至此,若是使出九重…怕是要天下大乱了。”夕墨的笑容没有卫道人的忧虑,反倒隐隐的有一丝期待的兴致。
就在这时——
“看,那两人果真是断袖!”不远处,有两个彩衣女妖说。
泠枫和夕墨一愣,彼此对望一眼,两人竟还执着手…泠枫立刻松手退出一丈以外,神色颇为尴尬,而夕墨则是无所谓的笑笑,看着泠枫的表情在两女妖看来很是宠溺。因为盛传金焕与羽飞扬是断袖,那些女子早已草木皆兵,若是此番情景被说了出去,两大族的公子可以不要做人了。
“你瞧见没?那个泠枫脸刚刚还偏向一边,一脸赌气的模样,定是恼了他的心上人!”
泠枫此刻或许不该叫泠枫了,夕墨同情的看着泠枫,想到,叫泠乱似乎更为合适。
“我看不然,或许是那个夕墨气羽少轻薄了泠枫呢?”
夕墨正要摇起纸扇的手顿住了,脸上满是哭笑不得。
“泠枫我告诉你,莫要以为羽少亲了你你便有机可乘了!”一彩衣女子气势汹汹的说着,全不顾泠枫已经媲美寒冰的脸庞。
“放肆!”冷然和怒气在那一声‘放肆’中完美结合,竟镇住了两个挑衅找事的女妖。
待那两妖战战兢兢离开后,夕墨恢复了本来的脸色,拍着泠枫的肩膀说:“枫,大可不必如此,若厌恶那两人,自是有更好的方法。”
“…?”泠枫并未搭腔。只是看到夕墨的表情,泠枫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既然说你有机可乘,那枫便如她们所愿,抱得…咳…美人归,岂不美哉?”
“夕墨。”
“嗯?”
“我们此刻便开始比试吧。”
“…不要激动,枫。”
此刻已恢复原本装束的羽白疲惫的躺在床上,睫毛透出了淡淡的阴影,增加了她的疲态。这时,一个不算礼貌的人未曾敲门便推门而入。听到房门被力道不小的关上,羽白勉强睁开眼睛。入目的,竟是金焕莫名的似乎带着怒气的笑容。
“发生什么事了?”羽白复又闭上眼睛,淡淡问道。
“很累吗?”金焕的带着一丝关怀语气似乎与羽白所见不相符合。
“那是自然,泠枫的剑术你也见了,若不是我这十年修为大涨,怕已经不敌战败了。”羽白此刻完全没有台上的嚣张气焰,安静柔弱的如同女子。
羽白本就是女子。金焕神色不明,随即苦笑,也只有此时此刻,她才会表现的如同女子。
“说吧,究竟要同我说什么?”羽白开口,问道。
“只是来瞧瞧你死了没有。”金焕随意的说:“只是未想到你竟会以真颜施术。”今日场上那些人痴迷的目光仍然历历在目,金焕摇摇头,平静的说。
“泠枫又不是断袖,自然要以女装示人。”羽白回答道:“本对我的容貌没那么大的信心,如今看来,也并不是全无效果。”
“没信心?”金焕的语气很痞,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冰冷,道:“你当真以为那个泠枫是冰石做的心肺肝肠吗?”泠枫是男人,真真正正的那人,金焕在心底补充道。
“金不换,你今天怎生如此奇怪?”羽白扒开眼睛,看着金焕道。
“你怎不说你奇怪?”金焕声音微抬,道:“竟叫他轻薄了你,是恋上泠枫了还是怎的?”
“没有。”羽白淡笑,说:“回家时若娘问起,我可以说我与那八尾公子亲密了。”羽白的脸上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与苦恼,说道。
“哼,如是亲嘴不是更直截了当?”金焕一甩袖子,声音带上些薄怒,可声音依旧轻佻。
这时,敲门声响起。
“进。”羽白说道。
看着冷着脸走进来的泠枫,羽白和金焕都沉默了。
“我倒也想过,不过若是真的那般做了,可能真要劳烦金兄为我收尸了。”
羽白看着冰冷面容上那双苦大仇深的眼睛,干巴巴地说。
“不知泠兄来此所谓何事?”金焕一错身,将羽白挡在了身后,在泠枫看来,显然是明晃晃的保护之意。
泠枫漠然的看着金焕,对羽白说:“可否与…咳在下单独一谈?”泠枫的神色很不自然,说道。
“啊,我从来都是与金不换一同荒唐的。”此刻,羽白已经神采奕奕的坐起身来,恢复成场上那个嬉笑着的羽飞扬,说道:“所以也没什么事好瞒他。”
说至此,泠枫眼中闪过写看不懂的神色,而金焕则没好气地看了羽白一眼。
还不是怕自己填不好捅得篓子,非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吗?
如果来的不是泠枫,金焕倒真想丢下羽白让她自食恶果。
“说吧,只要泠公子不是来寻仇就好。”羽白无赖的笑着看泠枫的脸再次变了脸色。
“荒唐!”泠枫词穷,他已不记得自从认识了羽飞扬,他说过多少遍荒唐了。
“这个飞扬早已承认。”羽白继续笑嘻嘻,任泠枫的横眉冷对,我自毫不变色。
“咳…”泠枫清了清嗓子,说道:“上次采的玄火芝,可还有剩余?”
手不由自主地摸上了香囊,羽白问道:“还剩整整一株,不过,泠少,你要玄火芝何用?”
泠枫没有回答,而是欠了欠身子,说道:“可否匀给在下三钱?”
“要玄火芝?”羽白挑了挑眉毛,起身走到泠枫的身边,看着努力保持面色僵硬的他,说道:“难不成因为与夕墨对站在即,泠公子想以这种方式提升修为?”
羽白知道以泠枫的为人,定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情,但究竟是什么事情竟使得刚刚还相对自己杀之而后快的泠枫上门求药,羽白真的非常好奇。
“羽飞扬,你休要胡言乱语!”泠枫抬头,看着羽白,很是恼火。如果他这小人得志的表情不要摆的这样明显,或许泠枫真的会好好解释一番。
“我胡言乱语?”羽白大笑道:“那泠公子你可否给在下一个解释?在下什么品性想泠公子也该清楚的很,若是不明不白,我可不想失了这千金难求的至宝呀~”羽白将笑容敛在嘴角,有漏出了坯子般的模样。
千金难求?泠枫胸口一闷,那火麒麟已近乎成了羽飞扬的宠物,玄火芝如何还千金难求?!
“我要这三钱自有我的用途,钱财定不会少与你,从此我泠氏一族酒水便都在白羽阁来买…”
“笑话!夕墨讨我白羽阁的酒尚要使那厚颜的手段,我何曾愁过卖不出去那几坛子酒?你大可禁止你族人买我的酒喝,江湖中人只会庆幸少了竞争对手。”羽白一笑,却带着三分不羁和洒脱。
一时间,房间内一片沉默。泠枫自知失言,羽飞扬纵使看起来再放荡不羁,那股傲气却从来不输任何人。而刚刚自己的话…
看着泠枫愈来愈难堪的脸色,羽白接着开口说道:
“泠枫,当日你肯带我去玄火洞,又不顾浑身修为陪我进洞,我自是敬佩你的铁骨热血也厚颜的认为与你有不浅的交情。十年前我既然可以毫不吝惜的把一整朵玄火芝给你服下,十年后也可以。”顿了顿,羽白平复了一下语气,说道:“最后这朵玄火芝我本要留给我的朋友,只因一直没有机会才拖到了今日,但你只要区区三钱,我自然不会犹豫就可以给你。我羽飞扬贪财恋色,可不至于这点儿道义都不顾念。”
被羽白这番抢白,泠枫心中顿时生出了几分愧疚。十年之前羽白确实是毫不犹豫地将一朵玄火芝给自己服下了。当时的泠枫便已诧异不已。
不自然的抬起头,泠枫类似于赔礼般说道:“今日蓝宁与叶绒比试过后心疾复发,这种病症需有玄火芝做药引才能排净心肺中累积之毒。之前因为寻不到这种药材一直用其他方子压制着,可今日…”
“今日太过卖力,于是压制不住了?”羽白不知从哪里掏出折扇,摇着。
“正是如此。”泠枫点头。
事实上事情远比他所说的严重,此刻七尾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若不是八尾和九尾族长拼命拦着,蓝宁的父亲此刻大概已经冲到了玄火洞。
老一辈的人都太清楚火麒麟的威力,不论是千年或是万年的修为,如果要散尽,于火麒麟只需费弹指之功。
那蓝宁也是从小同自己一同长大,且性情与自己很像,泠枫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因为记起羽飞扬仍留有一株玄火芝,所以便想到来这里求药。回想着之前羽白所表现的放荡轻佻,让泠枫在进门前已做好了准备,无论怎样都要拿到玄火芝,却不想,竟听到那样一番话。
在羽飞扬坦荡的面容前,泠枫竟然会觉得自己有那一丝小人之嫌。
正当泠枫内疚之时,羽白脸色一变,复又笑嘻嘻道:“原来是给相好的讨药,泠公子为何不早说?”
一脸的市井流氓相,那样自然的流露出来,金焕一阵阵头痛。
“羽飞扬!”泠枫羞恼吼道。
“咳,在下唐突,是泠公子为未婚妻求药才是。”羽白欠了欠身子,道:“三钱而已,飞扬一定会算你便宜一点!”
那个豪爽、那个大方、那个…理直气壮。
羽白,既然你最后还是要卖,为什么之前要说的那样大义凛然?
金焕看着已不知该怎样形容脸色的泠枫,哭笑不得。
第十九章
“羽飞扬,今日擂台之事,日后定会同你追究!”已经一脚跨出房门的泠枫转过头,对羽白说。羽白看着泠枫,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像市井中那些打了败仗准备逃前撂下狠话的小喽罗。
一个词,色厉内荏。
“哦?泠少说的是什么事?”羽白故作不知,挑眉问道。说完,还用笑意盈盈得目光注视着泠枫。用金焕的话说就是,羽白的目光明显带着□裸的调戏。
在一片沉默中,泠枫的脸越来越红,最后逃一般的冲出了房间。
看着泠枫僵直的身影消失在长廊的尽头,金焕关上门,蹙眉问道:“就这样让他拿了玄火芝走?”
“不然怎样?”羽白闷闷地说:“是救人性命,我能不给?”
“可那人是七尾的小姐,你不是素来厌恶她们?”
“蓝宁从来未曾说过你我两族任何不是。”羽白看着金焕,神色很认真。见金焕仍然不说话,羽白淡笑道:“同为狐族儿女,哪怕今日病危的是叶绒,我也会救的。”羽白语气淡淡的说。
“哦?我怎么没发现飞扬你如此善良?”金焕语气一扬,说道。
“我人品素来如此!”羽白把扇子一合,一本正经得说。
“是吗?”金焕的声音拉得很长,说:“也对,若今日病危的是那个只会发嗲的女人,飞扬只需再加价钱便是了。”金焕理解的点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羽白裂嘴一笑,大大的点了点头。
“你呀!”金焕摇着头,敲着羽白的脑袋。
“喂,金焕。”
“嗯。”
“其实我很想看看,等泠枫和蓝宁成亲时,那两个冰块被闹洞房时的场景。”
“…就知道你从来没什么好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