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俞晓鱼才轻声问了一句:“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女人抬起头,看了一会儿眼前娇滴滴的小姑娘,她倒未曾心生怯意,毕竟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孩都狠不下心,她如果真的暴露了沈畅,依那个男人的性格,她肯定会被除去,至于当时要不要在当证人的时候反水,还真的要考虑一下。
女人可怜兮兮:“俞小姐,我家里就剩下我爸在乡下了。你行行好,我可以帮你证明沈先生的罪,你一定要放过我。”
她才不傻,毕竟当时俞小姐是她亲手推下去的。就算她帮了俞晓鱼,这丫头也说不定会事后处理她。
俞晓鱼深思了一会儿,转头问祁言:“她父亲的住处,你知道吗?”
祁言躬身,修长的指尖抵在心口,虔诚而略带敬意道:“您放心,一切都由您的意思监\视起来了,一个都…跑不了。”
俞晓鱼哑然片刻:由她监\视起来了?
可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祁言这样说的深意。他也感受到了这女人眼中的不屑,所以将主动权递到她的手中,希望是由俞晓鱼来保护自己。
女人果然膛目结舌,她微咬下唇,就连肩膀都不由微颤。
俞晓鱼轻笑一下,脸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显得甜美动人,她低语:“所以,不要动什么手脚。我有办法处置你呢。”
女人果然垂着头,不敢再流露出那种作态十足的眼神。
俞晓鱼满意地想:似乎威胁人的感觉还不错?
女人不傻,如果她现在还倒伐,那就得不偿失了。总要抱紧一边的大腿,沈畅两面三刀她本来就知道,那么不如尝试投靠一下这位大小姐,没准她会既往不咎?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俞晓鱼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阳台,皱起眉,她第一次朝祁言提出任性的要求:“把这个阳台拆了。”
“是。”祁言微笑,如沐春风。
他的小姑娘,提出再无礼的要求都没事,反倒是她肯这样利用自己的背景优势命令自己,让他感觉很开心。
祁言的大小姐,就该这样为所欲为。
所以,怎样都好,怎样都很可爱。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代劳将这个房间也拆了。”
祁言微笑,嘴角抿起一点弧度,隔着璀璨的灯光,他的侧脸浮现出浅浅的暖黄。他眼中的柔情怎样都无法遮挡,一点一点仿佛要融化俞晓鱼的心脏。
那种暖意就像是火焰触碰到了冰冻的巧克力,能一瞬间化作液态的甜蜜,裹住心房。
让人怦然心动。
俞晓鱼并未察觉他这话里有多么狠辣的意思,只觉得甜蜜。
怎样的自己都被祁言深爱着,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自始至终陪伴在她身边的都是祁言,也永远都会是祁言。
回去的路上,祁言还给俞老先生打了个电话:“好久不见。”
俞老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埋怨,说:“你小子,好久没联系我了。”
“您最近身体如何?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妥当了。”
“好好,我好着呢。晓鱼那丫头在你旁边?让她接个电话。”
俞晓鱼震惊,原来她爷爷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切,甚至和祁言联手来撬翻她爸,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她接过电话,里头传来俞老先生年迈而慈爱的嗓音:“晓鱼啊?”
“爷爷,您身体好吗?”
“我身体好着呢,你哥前些天陪我吃了顿饭,还带着他女朋友。”俞老先生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愉悦,他笑了一声,继续补充:“你和祁言这样挺好的,他是个好孩子,我从小看到大的。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得打太极拳去。”
还没等俞晓鱼说完话,就听到她爷爷那头传来另一名老太太的喊声,她爷爷应了一句,急匆匆挂了电话消失了。
呃,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俞晓鱼怯生生地看了祁言一眼,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许许多多想问的东西,却无从下手。
祁言感受到了她好奇的目光,勾唇低语:“你想问什么?”
被…发现了。
俞晓鱼舔了舔下唇,不知问这些会不会重新揭开他掩埋许久的伤疤:“我想听听,你的事情。”
“已经过去很久了,所以你想问什么有关过去的事情,我都不会觉得难过。”祁言的声音哑哑的,总有种别致的感性。总能若有似无撩起她心底的涟漪,扰乱她一池春水。
祁言温声:“我并不是天才,只不过任何事都比别人想得早一些。我有自己的事业,在建立自己公司的时候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借助了你爷爷的资金,在回本以后又将本钱还给了他。”
“很辛苦吧?”俞晓鱼想象不到那时候的祁言,或许意气风发,或许一早便是这样隐忍的模样,比常人成熟许多。
“当时的心里有小姑娘,所以不辛苦。”他的任何一句话都像是致命甜糖,浓郁的甜腻直击内心深处,一击致命。
“我的祖父和你爷爷是好友,后来家族没落,我的父母也出了车祸,我被你爷爷收养,之后遇到了你。这就是我所有过去的事情。”祁言说这些时,眼底波澜不惊,仿佛半点都不能扰乱他的心绪。
祁言从未痛哭失声过,也从未彻夜不眠过。
他仿佛已经铸造了世间最强硬的盔甲,将自己死死困入其中,封锁在自己微小的世界之内。一年四季,从不许人接近他,撬开他的心墙。
是俞晓鱼,是她,用一束玫瑰,一丝阳光,又或许只是一抹微不足道的笑容,一下子击溃了祁言层层叠叠坚硬如铁的自我防护。
她一伸手,就能触到祁言的心脏,就能感受到他心壁上微热的毛细血管,就能掌控他的所有。
只要俞晓鱼想,她也能瞬间摧毁祁言。
这个人对她总是这样毫无防备,对她满心信任,对她忠诚到连她自己都心疼的地步。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如果她心怀邪念,就能轻易地致他于死地。
不过也幸好是她,如果祁言爱的是别人,俞晓鱼一点都不放心。
幸好是她。
也只有她会好好珍惜好好回报这份爱意了,她将会为她的骑士铸就坚硬的堡垒,不用他披荆斩棘,不用他智斗恶龙。
只要祁言生活在她的身边,活在她的视线之内,这就足够了。
俞晓鱼有点心疼,她出声,嗓音弱小如猫儿细细呜咽:“你难过吗?”
“不难过。”祁言温声,“我还有你。”
祁言将车停在路边,陡峭的山风拂入车窗,将俞晓鱼的飘忽的意识拉回一点。
她凝神对上祁言的眸光,有一点小紧张,十指下意识交叠在一起。
祁言凑近,薄凉的唇触上她的鼻尖,微凉的一点湿意迫使她集中注意力。
窗外仿佛是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点溅入车内。祁言将车窗扬上,尽数上了锁,将一切外界喧嚣都阻拦在外,偌大的车内仅剩他们二人。
俞晓鱼的感官在封闭的车内被无限放大,她心跳如鼓,稍一留神,仿佛都能听到自己心脏搏动的突突声。
紧、张。
祁言的呼吸近在咫尺,只要俞晓鱼微扬下颚,就能吻上他的唇。
这么近的距离,她所爱的人就在这样近的前方。
这么暖的温度,不知是不是错觉,俞晓鱼总觉得浑身燥热,话都无法顺畅说出。
这么小的空间,四周渐渐暗下,暧昧的车室内仅剩他们二人,仿佛全世界也仅剩他们。
咚咚咚。
俞晓鱼心猿意马。
不怪她胡思乱想,而是祁言这样太让她浮想联翩了。
就算俞晓鱼闭上眼,她也似乎能看到祁言微扬的嘴角,那一点若有似无的笑容,以及无论听多少次都会怦然心动的沉沉笑声,如春风、夜雪、秋叶、夏星,无一不使她骤然慌乱,屏住呼吸。
“所以,为了宣示所有权。我要吻你了。”祁言似在逗她,吻之前还这样说一句,让俞晓鱼瞬间熟透脸,紧张地闭上眼睛,等待宣判。
祁言低低笑一声,迟迟不动作。
俞晓鱼忍不住偷眼看了看他,似乎害羞,又急忙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似乎也不想再逗小姑娘了,于是祁言俯身,以唇覆唇,印上一吻。
“那么契约成立,你是我的。”祁言舔了一下她的嘴角,残留下自己的气息,随之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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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晓鱼眨了眨眼,她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祁言。
她不由地往坐垫后仰,将距离拉远,借以更好地欣赏祁言的容貌——他的确美得像是一幅浓淡深远的油画。
车内阴暗的气氛在祁言四周打下了暗角,愈发将他的五官染得深邃,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夹杂男性成熟的魅力。
“祁言…”俞晓鱼总是会想低低唤他的名字,带着一丝怯懦与依赖。她望向祁言的眼神中有着依恋与仰慕,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曾知晓,自己的目光自恋爱以后就变成了这样。
反倒是祁言被这样水汪汪的一双猫瞳拨\撩去,竟会喉头干涸,缺水到发痒。他避开目光,下意识将视线飘远。
怎么才能提醒大小姐不要这样看着他呢?
直接提也不太好,但如果不提…
祁言有些懊恼地拧了一下眉间。
再这样,他怕是会…忍不住了。甚至现在,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无名火自他的躯体燃起,逐渐升温,渐渐地点燃他,将他焚烧。
这一切,皆因欲\念而起。
而他的欲,就是俞晓鱼。
“不要这样看着我。”祁言出声,下意识扯了一下领带,将喉结从紧密的领口纽扣解放出来。
“为…为什么?”俞晓鱼不解,她仍是一副迷路小鹿般迷离困惑的模样,挠的人心痒痒。
祁言深吸一口气,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将手捂在俞晓鱼的眼睫上,感受着那密集纤长的眼睫毛轻轻扫过掌心,痒痒的,似乎在回应他的动作。
随后,祁言再次附身,将唇微触到俞晓鱼的耳廓,低语:“你这样,我会忍不住。”
俞晓鱼入目是一片漆黑,她细思了一下祁言所谓的“忍不住”,一下子面红耳赤。
她有些龌\龊地想看祁言那些不该看的秘密,然而首先是被祁言封住了眼睛,其次就是她也没…那个胆子啊。
虽然很…好奇。
嗯,她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俞晓鱼犯蠢了,她哑然,许久,结结巴巴问:“为…为什么要忍?”
她这样一句话,一下子就将祁言难住了。
为什么要忍?
又怎么能…不忍呢。
祁言失笑,低哑的嗓音从齿缝间溢出。
俞晓鱼又垂头,将手搭在自己的腿侧蹭了蹭,她局促不安,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对祁言总是这样,时不时说不出话来,时不时就会胡思乱想,思绪飘远到其他地方。
就譬如现在,她的视线又落到了祁言的胸口。
他的纽扣拧开一枚,那处春\光乍\泄。白皙的肌理几乎看不出细腻的纹路,逆着窗外折射进的光线,泛着浅浅的光。
俞晓鱼脸颊逐渐升温,明明祁言并未在注意她,她也做贼心虚,急忙避开目光,生怕被祁言逮住自己肆意扫荡的视线。
“好了,回家。”祁言不打算再逗她,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再怎么不想忍,现在也不是时候。更何况,地点也不对。
他意味深长地敛眉,并不多语。
车再次启程,一路往家的方向驶去。
现在只要祁言提到家,俞晓鱼都会本能想到现在居住的郊外别墅,而不是从前那个地方。
她仿佛已经习惯和祁言有同一个家了。
到了家,俞晓鱼直接躺倒在沙发上。坐了一天的车,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难受。
俞晓鱼咿咿呀呀呻\吟,一边将芝士搂到怀里狠狠蹂\躏。
芝士还是一脸不谙世事的乖巧模样,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歪头,呆呆地看着俞晓鱼,眼底星光璀璨,由于眼瞳一圈是浅蓝色的,像是午夜的星云一般。
俞晓鱼居然被一只猫给迷倒了。
她蹭了蹭芝士的脸,感受着它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发梢。
好…幸福。
即使平时照顾芝士再怎么困难,可只要感受到这个小家伙的亲近之意,就会觉得世界无比美好。看来…她已经沦落成实打实的猫奴了。
虽然很不甘,但是她好像也完全无力翻身做主,特别是在芝士无辜眼神的驱使之下。
就和祁言一样,总有办法让她卸\枪投降。
“大小姐想吃些什么?”祁言刚走到客厅,就看到俞晓鱼与芝士玩闹的一幕,眉峰微微蹙起,低语:“不要忘了吃饭的时间,你的胃要紧。”
俞晓鱼想松开芝士,但小家伙机灵,扒着她的手臂不肯放松。
祁言斜斜扫一眼,上前,单臂将俞晓鱼揽入怀中,另一手拎起芝士的后颈放到地上。
芝士再怎样对他龇牙咧嘴,在对上祁言凛冽的眼神与冷酷的气场,原本扬起的米分色肉垫又轻飘飘地落下,几步跳回猫窝里。
它露出一双猫瞳,死死注视着祁言,仿佛想要趁虚而入,夺回俞晓鱼。但面对强敌——祁言,还是乖乖服软,蛰伏一时比较好。
作为一只王者猫,就是要这样能屈能伸!
俞晓鱼被祁言颠在手臂上,一时低呼一声。
她抚了抚胸口,将几欲跃出的心脏哄回胸腔,这才垂头,往下面望去。
有点高呀…
俞晓鱼情不自禁往后缩,凑近祁言一点,再凑近一点。
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突然将手臂颤了颤,使俞晓鱼摇摇晃晃,不自觉的,她的双手已然抱住了祁言的脖颈,整个人挂在他的胸前。
他就离她这么近,呼吸迫在眉睫,落在额前,热气腾腾的鼻息染到俞晓鱼的肩侧,让她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会儿。
俞晓鱼就坐在祁言的手臂上,温热的手臂烫的她止不住微抬臀部,不想要全方位无死角粘在他的臂膀上。
太羞涩了…
即使隔着布料,但总觉得祁言能感受到她的肌肤似的,总觉得整个人都暴露在他极具审\视意味的目光之下。
之前祁言也是这样抱着她的,就在她失忆的时候,刚捡到她的时候。
俞晓鱼突然想起那次,祁言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不肯全盘托出。
这是想要…金屋藏娇吧?
那时候,祁言就很喜欢很喜欢她了。
所以才会隐瞒身份,想要将她困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祁言可以保护她,可以照顾她,却不许她离开他。
这是祁言唯一的底线,也是唯一的禁忌。
直至今日,也是如此。
俞晓鱼凑近祁言,奖励式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你以前是想要把我藏起来吗?”
“你说的以前,是什么时候?”
他这句话饱含深意,仿佛许久以前就想将俞晓鱼私藏起来了。那些所不能言说的过往都被俞晓鱼一点点抠出,一点点拨开,所有可以光明正大展现的,所有不能光明正大,需要深藏的秘密,全部都被俞晓鱼挖掘出来。
只要俞晓鱼不嫌弃,不会厌恶那样的他的话。
祁言也很想,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现给俞晓鱼看,将自己内心所有,全部都告诉俞晓鱼。
让他自己,完完全全属于她。
祁言也不知这是让俞晓鱼获得安全感的方式,还是他自私地想将自己全盘显露给俞晓鱼,好让她尽早适应自己。
明明只是自己在害怕而已,所以才会想在情浓之时将一切尽数坦\露。
祁言轻揉俞晓鱼的额发,低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消沉,“我并没有大小姐所想的那么好。”
俞晓鱼仿佛能从他的声线之中感受他的情绪,她伸出稚嫩的小手,捧起祁言的脸,迫使他晦暗不清的眼中全是自己。
俞晓鱼轻声问:“那么就告诉我,把全部的你都告诉我。”
“大小姐…”祁言眼角潮红,似有一点悸动。
他喉结上下滚动,欲言又止。
“怎样的祁言,我都喜欢,”俞晓鱼坚定,“所以,只管告诉我,怎样的你都可以告诉我。”
祁言认命一般闭上眼,微凉的薄唇轻启,溢出零星字语:“在您不爱我的时候,我便对您做一些近乎亵\渎的事情。您的照片,我会将其贴满在房间的墙上,甚至睡前也会看一眼才甘心入睡。所有您的贴身事物,我都喜欢亲手整理,绝不假借他人之手。甚至是…会和您用同一款沐浴露,只因会有您身上的味道。按照常理来说,我这样的人,大概就是个…变\态。”
他在所有的语句里都加上了尊称,甚至在说的同时也眼睫微颤,仿佛不敢直面俞晓鱼的质问与目光。
他在害怕,害怕说出真正的自己,说出面具下的自己会被俞晓鱼所讨厌。
“我不讨厌你,”俞晓鱼听了这些,即使有所震惊,却并不厌恶祁言,“我还是一如既往,喜欢你。”
祁言睁开眼,眼瞳起初是一片茫然,良久,才恢复一派清明。
他抿唇:“真好。”
俞晓鱼突然揪住祁言的领结,将他一寸一寸,扯向自己:“你不要这样不自信了,我觉得你很好。好到…我想要做一些让你开心的事情。”
她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祁言很可怜,而且极其没有安全感。所以她想为他做什么,想亲手给他…全部的安全感。
“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也想…把自己交给你。”俞晓鱼将他惊诧的眼神尽收眼底,突然探唇,用柔软的唇瓣微微摩挲他的嘴角,然后主动探出舌尖,将他吻住。
“你可以不用忍耐,我不想…祁言一直忍耐。”
她仿佛清醒过来,又仿佛醉倒了,只是冲动着,想将祁言占为己有。
祁言的身躯微微发颤,他不知该作何反应,本能将俞晓鱼压制在沙发上,扣住她的手腕,吻顺着她微湿微热的嘴角,落到耳后,舌尖微勾,卷入她圆润小巧的耳垂。
“你…”祁言平静下来,欲言又止。
俞晓鱼又将他扯近,鼻尖抵鼻尖,尾音都带着一丝隐忍的烦闷:“我…我想要给祁言安全感,我…我想要祁言!”
明明她说的想要不是那个意思啊,只是…她的意思明明只是说想要和祁言关系更亲密而已。
“那么,你考虑好了吗?”祁言深吸一口气,无奈问。
“我想好了,真的。”
祁言将衬衫的纽扣又解开一枚,他修长的指节抵在胸口,似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补充:“一旦开始,我不会停下。所以最后问一次,大小姐,你准备好…将一切都交给我了吗?”
他这样郑重其事地重复再三,俞晓鱼反倒不好意思了。
“我准备好了…”她的尾音微颤,明显底气不足。
俞晓鱼察觉口渴,舔了舔下唇。
她想说话,可又不敢对上祁言炙热如火的眼神,他的眸光坦诚,带着赤果果的侵\略之意,里头蠢蠢欲动的欲\望不加任何掩饰。
“只是…”俞晓鱼突然想到了什么,“安\全\措\施还没有准备好?”
“抽屉里面有。”祁言脱口而出,顿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不对劲,“你不要误会,这是先前清洁公司较为人性化一项服务,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在整理双人房时特意备下的。”
俞晓鱼又察觉到另外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祁言说了什么?
即使那个玩意儿不是他准备的,可是他一早就准备好双人房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祁言一早就有和她同睡一屋的打算?
俞晓鱼怎么感觉自己已经上了一艘贼船,还不允许她临时反悔,飞奔下船了?
祁言将她反扣到怀中,一边解着她的长裙,一边低声说:“我的技术可能不会太好,但胜在听话。所以…你之后有什么需求都可以说。”
俞晓鱼整个人都要熟了,她就坐在他精瘦的腰上,一低头,就看见由于升温就连胸口都微微泛红的祁言。
祁言还在细语:“可能会有些疼。”
俞晓鱼咬唇,点点头。
他探起身,作势要吻向俞晓鱼:“以及,最后一句话,我会温柔的。”
俞晓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沉溺在祁言的那倾覆般的温柔之中。
她犹如一艘迷失在海上的小舟,时上,时下,时轻,时缓。面对狂风骤雨毫不畏惧,咬紧牙关,迎难直上,直到海浪将她打湿,迫使她失去意识,随着狂风骤雨,沉入海底。
一夜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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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晓鱼从梦中醒来,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臂。
已经穿上了睡衣,只是腿间的酸疼感无一不在提醒她昨夜的那场欢愉以及疯狂。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俞晓鱼将脸埋到被子里,深深吸一口气,再也不敢从里头钻出来。
但只要她稍一触碰,祁言就会迅速醒转。
“晓鱼?”
祁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他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探手往被子里一捞,困在她的腰上,将她整个人卷入怀中。
“不困吗?”祁言贴着她的耳廓低语,嗓音清冷低哑到不像话,仿佛昨夜声嘶力竭太过于消耗体力了。
俞晓鱼耳尖发烫,祁言的声音无孔不入,从她的五官钻入,在她的脑海中砸下一个重磅炸弹,几乎要将俞晓鱼惊得五脏六腑移位、魂不附体。
他的话无论在何时都是这样极具杀伤力,总能在无形之中将她击溃,显露出最真实的样子,也完全无法隐蔽起来,只能完完全全毕露在祁言的视线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