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湖。”佐治的祖母拉她的手:“噢!你不介我叫你的名字吗?”

“这是应该的。你总不能叫我大少奶。”

王爷爷呵呵笑:“这老太婆,在外国住了十几年,还是追不上时代。”

“翠湖,你有没有妹妹?”佐治的祖母问。

“我是个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

“那真可惜!”

“她喜欢翠湖,又想替她的侄孙做媒。”王爷爷说:“今晚真高兴,最遗憾的,就是见不到天龙了,他一定是个出色的男孩!”

赵夫人连忙说:“他有点头痛,最进生意又很忙,他赶了两个通宵,过两天,我一定罚他补请的。我这孩子…”

“他来了!”赵家豪用手肘碰一下妻子,轻声说。

赵夫人望向入口处,看见天龙穿着三件头的粉蓝色新西装,正在到处张望。

赵家豪心里一高兴,走出去,把儿子带过来:“这是小儿——天龙。”

天龙看着翠湖,翠湖低下了头。

“啊!好漂亮的男孩子,比电影明星还要好看。他和翠湖,真是一对壁人。”王爷爷问:“身体怎样了?没事吧!”

天龙仍在看翠湖,赵家豪推他一下立刻代答:“他休息一会好多了,就是精神不大好!”

天龙如梦初醒,点着头笑。

“坐呀!”王爷爷很欣赏他,不断瞧着他和翠湖:“简直是天造地设。”

天龙在翠湖身边坐下。他在桌下想伸手握翠湖的手,翠湖连忙把手缩开了。

他心不在焉地在应酬王家的人。

赵家豪似乎最了解儿子的心事,一会,他说:“天龙,和翠湖跳舞去,跳跳舞,会令你精神松弛。”

翠湖没看他,坐着不动。

“对!不能整天工作,工余应该有适当的娱乐。”王爷爷说:“去跳舞,开心一下。”

“他刚来。”翠湖显然不愿意:“应该多陪陪爷爷。”

“老人家谈老人家的。年青人玩年青人的。”王爷爷笑着说:“我们一起去跳舞,和年青人玩在一起,好不好?”

现在,桌上只留下翠湖和天龙两个人。

“翠湖。”天龙用手拥着她的肩膀:“在生气?别这样不开心嘛!”

翠湖把他的手拉下来。

“我已经来了,还在恨我?”

“…”翠湖垂下头,玩弄着手袋的带子。

“你不理我了?嗯?”天龙钻到她的脸下问,差点没亲上她的唇。

“是你不让我理你的。”

“翠湖,你…”

“年青人,”王爷爷一面跳过来,一面叫。

“跳舞吧!”翠湖放下手袋:“我们要顾全大体。”

天龙很高兴,他握着翠湖的手,抱着她腰,正想把面贴上去,翠湖先把脸侧过了。

“为什么不让我亲近你?”天龙低嚷:“我是你的丈夫。”

“夫妻不一定要亲近的!”

“你在恨我,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对我,翠湖,我要和你谈谈。”

“回家再讨论,这儿不是谈论私话的地方。在别人面前,我们要做一对好夫妻。”

“我们本来就是一对好夫妻,翠湖,不要跳了,现在就走!”

“等宴会散了。半途退席,是很不礼貌的。何况还是人家请客。”

“不,我现在就要走!”

“要走,自己一个人走!失陪了!”翠湖轻轻推开他。

天龙拉紧她,投降了:“好吧!听你的,我们一直等宴会结束。”

以后的时间,翠湖仍然和王家的人谈笑风生,而天龙,他怎样也笑不出来。

他恨不得和翠湖立刻飞回家。

他是一个喜欢闹少爷脾气,很自我的人。过去,除了芝芝,他看不起任何一个女人。对翠湖,以前是欺负惯了。现在,虽然他很爱她,但是,翠湖更爱他,而且对他千依百顺,所以,他真的没有办法忍受她对他的冷落。

回到家里,拉着翠湖回卧室。赵家豪对妻女说:“看样子,小俩口在吵架。”

“是翠湖不理哥哥。”

“这就是大嫂不对了!她怎能向天龙发脾气,我们天龙是被宠惯的,她应该迁就丈夫。”

“我认为翠湖今晚做得很对!”赵夫人说:“我已问过亚香,天龙不肯去参加宴会,他要和翠湖看电影。翠湖认为今晚的宴会很重要,一定要他去,他不肯,大发脾气。”

“但是后来天龙去了夜总会!”

“他是去找翠湖。难道你看不出,你的儿子不能够没有翠湖。”

“可怕,天龙快要做老婆奴了!”

“翠湖可不是这种人。不过,哥哥也太骄,应该让翠湖驯服他。”

“…现在说明白!”

“等我换了衣服,洗完澡再讨论好吗?”

“你分明与我为难!”

“你这样凶巴巴干什么?”

“你在折磨我!”他嚷叫。

“好吧!今晚我睡客房!”

“不要,翠湖!”天龙拉住她,压低了声音:“你去洗澡吧!”

翠湖进化妆间去了。

天龙也到自己私用的浴室洗澡,他在浴澡间呆想了好久。当他洗完澡走出去的时候,看见翠湖穿着粉红色的睡袍躺在床上。她的脸上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化妆品。

天龙扔下毛巾,跳上床,拥着翠湖热吻。

翠湖把他轻轻推开了。

“你为什么拒绝我?你冷得象冰,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好,我走!”

“翠湖,不要走,我不吵了!”

翠湖重新躺下来。

“你答应过跟我谈谈的!”

“你尽管说好了!我听着!”

“你在生气,你不想理我?”

“是的!”

“为什么?”

“因为你做错事!”

“我做错事?我做错了什么?”

“自己好好地想一下,想到了,告诉我。”翠湖一翻身,用背向着他。

“假如,假如我想不到,你就不理我?”

“是的,一直等你想到为止。”

两个人都没说话。天龙傻傻地想,一会,他突然叫起来:“我知道错了!

“错在哪里?”

“我自私,不够伟大。”

“还有呢?”

“我…我不应该推你,不应该扔东西。”

翠湖翻过身来,面对天龙:“知道错了,应该怎样办?”

“改过。我以后不再自私,不推你,不向你凶巴巴,也…也不扔东西。”

“真的吗?”

天龙举起三只手指:“我发誓!”

翠湖笑了起来。

“你开心了,不再生气了。”天龙伏在她的身上,双手紧紧抱住她:“你生气,我好怕,你不理我,我的心就跳。”

“为什么?我又没有骂你。”

“我宁可你骂我,打我。我不能忍受你不理我。以前芝芝也骂我的,我只是怕,没有恐惧。今晚你不理我,我心里真的很彷徨,惊慌,好象快要世界末日。”

“你刚才在说谁了?”

天龙一愕,随着,他就用手打着嘴巴,翠湖拉着他的手说:“算了,又不是故意的,我不会为这些小事生气。”

“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不要你生气。”

翠湖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天龙可能太紧张,太疲劳,他竟然伏在翠湖身上睡着了。

整个大男人压下来,真不好受。可是,翠湖不忍心弄醒他,就让他睡在她的怀里。

她第一次确定,她真地拥有了天龙,不单只拥有他的人,也拥有他的心。

她曾经说过,只要得到天龙,她愿意用一生去换取一年。

她和天龙已经结婚半年,她们真正相爱,也超过三个月了。

她很幸福,很满足,不枉此生!

翠湖和赵夫人跑了十几间公司,就是找不到赵夫人想要的手织毛衣。

“300多块钱的毛衣,款式好,就是不够暖。我这个人,怕穿太多衣服,又怕冷。”赵夫人说:“翠湖,你替我打听一下,有哪一间手织毛衣的公司?”

“好的!我尽快办到。”

“跟我同样年纪的女人,都会编织毛衣,就是我不会,你老爷一到冬天,就说头顶冒寒,要我织一顶冷帽给他,晚上戴着睡觉。我哪儿会织?买回来的,不是小一点,就是大一点。这件事,足足闹了两年。”

翠湖把赵夫人的说话记在心上。

以后,她每天吃过午饭就回房间睡午觉,一直等到天龙下班才醒来。

赵夫人最宠这个媳妇的,而且,她见媳妇一天比一天胖,她也实在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翠湖进赵家做媳妇,已经差不多10个月,一家几口过得很愉快,现在,就只差一个胖白的孙儿。翠湖和天龙环游世界的计划,遭受赵家豪反对。因为,他认为翠湖可能随时会有孩子,在外面旅行东奔西跑,对胎儿不适宜。

天龙大加反对:“爸爸,依你所说,翠湖一辈子不用出国旅行?”

“用不着一辈子,只要翠湖为我们生下第一个孩子,你们可以暂时停止生育。那时候,你可以带大嫂去北冰洋,只要三代同堂,别的事我一概不管。”

天龙很生气,翠湖安慰他说:“别烦嘛,我们那么年轻,什么时候都可以游埠,今年去不成,明年去。”

“爸爸简直蛮不讲理,要是明年我们也养不出孩子呢?”

“那就等后年。”

“要是一辈子没孩子?”

翠湖用手掩住天龙的口:“别这样说,我听了会很担心的。”

“有什么好担心?世界上,并不在每一对夫妇都有孩子。”

“别人可以,我们不能,在这个家庭里,我们非要孩子不可。因为,你是赵家的独生子,传宗接代的责任在我们身上。”

“假如你不能养孩子?”

“那注定是悲剧,老爷和妈咪都不会要一个不能生育的媳妇。”

“管他们要不要,我要你就行了,万一毛病在我身上,他们也不要我这个儿子?好啊!他们有本领的,就自己养一个。”

“你不会的…”

一天下午,翠湖捧着两只盒子进赵夫人的房间,赵夫人一看见她就问:“怎么今天睡得那么少,才4点钟嘛,多休息一会。”

翠湖含笑摇一下头。

“你买了东西?”

翠湖把一只大盒子双手奉上,她说:“妈咪,希管你喜欢。”

赵夫人揭开盒子一看,她叫了起来:“一件黑色长袖毛外套?好软,好暖。称已经找到人替我编织?”

“是我自己织的,手工不好。”

“你织的?怎么,我从来见过你拿线或织针?”

“我每天吃过午饭就在房间织。”

“你每天骗我午睡,其实,就躲在房替我织毛衣。”赵夫人很高兴,笑得差点没滴口水:“你这孩子,心思真细。”

“我担心不合身,妈咪,你穿起来,试试好吗?”

“好!”赵夫人高高兴兴地把羊毛衣穿上,她扣好钮子,在全身镜前照来照去,啧啧赞赏:“真合身、温暖、颜色好、款式新,真暖真舒服。翠湖,你又没有替我度身,为什么一分不少,半分不多?”

“我们天天见面,闭上眼睛,也可以想到你的形象。”

“不错!我们是最亲近的,比我自己的儿女还要亲近。谁说婆媳无法相处,看我们,比母女还亲,我好眼光,第一次就看中你,你真是个最好的媳妇,太好了。”

赵夫人穿了羊毛衣就不想脱下来,她用手抚着毛衣,东看看,西看看。

“我要给李夫人,张夫人,黄夫人看看我这件羊毛衣,我告诉她们,这是我的好媳妇替我织的,担保她们羡慕我,”赵夫人拉着翠湖的手:“孩子,你比我自己亲生女儿这要好,你真逗人疼爱。”

“其实,天凤也很孝顺你老人家。”

“我明白,不过,天凤粗心大意,比不上比细心体贴,老人家需要人关心,也特别偏爱心思精巧的晚辈,翠湖,你对我那么好,我应该送你些什么?”

“你疼爱我,就是给我的礼物。”

翠湖把另一只盒子奉上:“这是老爷的!”

“噢!那是冷帽,这是老爷最喜欢的枣红色,我担保你老爷开心死了!”

“我担心尺码不合。”

“我看,也差不多,等他回来,给他试试看,如果尺码适合,他会高兴得跳起来。”

“妈咪,时间不早,我要去准备点心。”

“翠湖,这些工作,由厨子负责好了,你不要太操劳。”

“妈咪,赵家是我的家,我应该亲力亲为。”翠湖说:“我去厨房看着!”

“好吧!不要太辛苦…”

天龙回来,由全新的平治房车跳出来,跑上台阶,一面拥着翠湖一面吻她。

“翠湖,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又花钱了。”

“丈夫应该送礼物给妻子,我托朋友到意大利买了一幅意大利丝质料子给你。”天龙叮咛着:“你可不要做露背装,你的背是属于我的,我不准别人看。”

“可是。我记得你说过,我的衣服,追不上时代,现在是1973年,露背装盛行。”

“今非昔比,你现在是我心爱的太太。你以后穿的衣服,最好要封得密密的。”

“你的芝芝也穿露背装。”

“她脱光衣服,也与我先关,喂!赵太太,你刚才在说谁?”

翠湖掩着嘴笑,她挣脱开向楼梯跑,天龙追上梯级,一手捉住她:“你休想跑,做了错事不认错,你平日是怎样教我的?”

“回房间嘛,”翠湖娇啧说:“没有看见下面有佣人吗?”

“怕什么?结了婚,可以合法做爱,又何况亲亲嘴?”

“你真的不害羞,那种话,随便说出口,不睬你!”翠湖一呶嘴,跑进卧室。

“翠湖!”天龙追了进去。

吃晚饭的时候,赵夫人和赵家豪一起进饭厅,天龙揽着翠湖在喃喃细语,天凤看见赵夫人,叫了起来:“妈咪,你的毛衣很好看!”

“岂只好看,而且又暖又舒服,尺寸简直比在店里订购更适合,我几十岁人从未穿过这样合意的衣服。”赵夫人说:“那是翠湖亲手给我编织的,你看看,翠湖手工多好?”

“打令,你还会编织?你真棒!”天龙向妻子翘起大拇指,“文武全才,标准媳妇。”

“唏!唏!别忘记我。”赵家豪叫了起来,他指住头说:“你看我这顶冷帽才真好,颜色好,不大不小,戴上它,连头风也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天龙推着父亲撒娇:“故意用买回来的东西,跟翠湖的毛衣比?”

“谁说冷帽是买的?是我的好大嫂织给我的。别以为你大嫂只疼妈不管我?她不会偏心的,无论什么好东西,她决不会忘了我。”

莫名其妙,天龙的面色竟然产生了变化。

吃着晚饭时,赵夫人和赵家豪仍然争着夸耀自己的毛衣和帽子多好看,因此又涉及媳妇对谁最好的问题。

“翠湖当然对我最好,我和她比亲母女还要亲。我只不过那么提一下,她就天天下午忙着织毛衣给我。”

“大嫂对我才真的好,我半句话也没有说,她就织冷帽给我。”

天龙蓦地把筷子拍向桌面,站起身,转身向外走,他这突然的态度,令每一个人都呆住了。

互相交换了一眼,赵家豪问:“天龙怎么了?连一碗饭还没有吃完。”

天凤抿抿嘴,耸了耸肩膊。

“我去看看他。”翠湖放好碗筷,走出大厅,没看见天龙,她想一想,跑上二楼。

果然,天龙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

“天龙,还没有吃饱饭,躺在这儿干什么?”翠湖坐在床边用手抚着他的额头说:“凉凉的,没事啊!”

“你不要碰我,我不理你。”天龙转过脸。

“你对我生气?为什么?”

“你偏心,你偏心!”

“我…”

“你心里只有爸爸和妈咪,根本没有我!”

“你!”翠湖扑哧一声笑起来:“你竟然妒忌自己的父母。天龙,你快要26岁了,怎么还象个小孩?”

“妈咪有羊毛衣,爸爸有冷帽,为什么我没有?你偏心!”

“天凤也没有啊!她可没有抗议!”

“天凤又不是你的丈夫。”

“你是我的丈夫?哪有这样孩子气的丈夫?我说你是我的儿子。”

“你别忘了我比你足足大5岁。”

“既然不是孩子,就不要吃干醋。”

“我坦白告诉你,我这个人,妒忌心特别强,而且我认为丈夫最爱妻子,妻子也要最爱丈夫,那没有什么不对!”

“你认为我不是最爱你?我不爱你?爱谁?你要我怎样表达才相信?剖开我的心,象莎士比亚笔下的朱丽叶?”

“你爱我?我的毛衣呢?冷帽呢?”

“你要冷帽干什么?你又不是老头子?至于羊毛衫,在百货公司买的又漂亮又新潮…”

“外面最名贵的也比不上太太亲手编织的,穿着你给我织的毛衣,到街上去,告诉我的朋友,那是太太给我编织的,那是多么的光彩,多有面子?”

“虚荣,不切实际。”

“假如我不重视你,我怎会以你为荣?你看看我会不会穿别的女人织的毛衣?”

“好好,算你道理充足。你要怎样的毛衣,告诉我。”

“你肯?”天龙捉住她的手,很高兴。

“为什么不肯呢?”翠湖点一下他的鼻:“丈夫第一,怕了你。”

“那太好了!”天龙一下子就开心起来:“我要粉蓝色的羊毛背心,V字领,不要钮扣。翠湖,我能不能多要一条颈巾?也是蓝色的。”

“能!全依你!”

“啊!翠湖。”天龙把翠湖拥进怀里。“明天你去公司。下了班,我陪你去买毛线。”

“你那么在乎?”

“我很在乎,真的很在乎,我会珍惜它,留为纪念。”

“留什么纪念,只要你喜欢,我会替你织几十件。大少爷,你到底要不要吃饭?”

“唷!怪不得我的肚子在抗议!”

“小傻猪!”翠湖笑着把他拉起来。


第9章
香港人对买股票的热度比任何玩意儿更甚,有多少人因买股票而一日发达?又有多少人因买卖股票而倾家荡产?1973年2月中旬,恒生指数高达1776点,那时候只要拥有股票就是富翁或准富翁。大老板买股票,太太小姐买股票,清洁工人,帮佣也买股票。由于买股票容易赚钱。赚钱容易,花钱也容易,市面一片繁荣,饮食业更一枝独秀,那时候的人,无论午茶晚饭,一上馆子就是碗仔翘,普遍得如同吃粥。

赵家豪,买卖股票,已成生活之一环。不过,他赚回来的钱,并没有储蓄起来,一转手就花光了,然而,他也不在乎,因为赵家豪一向主张多买多赚,他通常也是一转手,就赚十万八万。

1973年3月9日,对于栽在股票里的人,是一个刻骨难忘的日子。由那一天起股票一直狂泻,并曾低跌到恒生指数160.8,那些无价之宝,在此一刻已成废纸。

不过,最初根本没有人注意。有些人甚至高喊形势大好,并且疯狂入货,他们都有共同的信心,认为于不久将来,股票必会再上升。自从3月9日之后,赵家豪已不再上班,一切业务,交由几个厂长和经理负责。他自己,每日必到股票市场,然后回家接听电话,打听股市行情。

他在3月9日后,仍不断入股,每次,听见股票下泻,他就心慌意乱,如遇牛皮,他就木无表情,若然稍稍上升,他就高兴得大叫大跳。

翠湖越看越不对劲,她对天龙说:“我看,股票在近期内很难上升,只有不断下泻,你劝老爷赶快把股票抛售,要是继续下去,股票可能会变成废纸。”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我也劝过爸爸,他是个老顽固,他坚信股票必会上扬,他等待做超级富翁。”

“我真担心…”

“你担心什么?他的事根本与你无关。我听话,没买股票,你应该安心。唏!今晚会夜总会跳舞好吗?”

翠湖总觉得有不吉祥的预兆。

某天,厂长、经理全到赵家来。这几天,股票狂泻,形势极坏,赵家豪已熬出了头痛病。

他们几个人关在书房开会,赵家豪双眉深锁,听见属下职员的报告,头痛欲裂。

“德国、意大利、加拿大的订单一个月后到期。现在我们急需原料,加上工资,开销及货运,一共需款1206万元,这是本年度最大的交易,订单数量以此期为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