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涉深随口应了一句知道了,叮嘱了她一声不要太累,就挂了电话。
程倚庭放下电话,车窗外暴雨磅礴,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雾蒙蒙一片,而她也没有和身边的男人讲话的欲望,就这样靠着后座闭上了眼睛睡去。
就这样错过了和她擦身而过的一辆车。
黑色法拉利,车前那匹跃腾的骏马在暴雨中依然傲视四方,是唐涉深情有独钟的标志。
这辆车停在这里已经整整两个小时,年轻的跑车主人坐在驾驶座上没有下车。
他看着霍与驰那辆银色雷克萨斯看了很久,看着它从程倚庭的老家院中行驶出来,看着程父挥别那辆车,看着程倚庭坐进去,看着霍与驰收起伞关上车门,看着程倚庭收起电话的一瞬间和他的车擦身而过,溅起一地的水花。
唐涉深低头,抬手缓缓点燃一支烟。
手边的行动电话震动不断,号码显示,来自公司。他没有接,一分钟之后,自动转入语音信箱。他的特助焦急而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的声音迅速传来:“深少,今晚和荣氏的签约仪式我替您延后至明天了,荣氏那边派了人来问延后的理由,公司这边也在找您…”
今晚他是有工作的。
还是很重要的工作。
烟味缭绕,唐涉深扶了扶额:真要命,怎么办呢,他变得不像唐涉深了呢。
只因为听到管家打来的电话里说“程小姐家里似乎出了事”,他就吩咐助理推掉了今晚的行程,一个人赶来了这里。
虽然当他来到这里后才发现:他不应该来的。
因为程家需要的人,不是他。
这一晚,凌晨三点,熟睡中的程倚庭忽然被一阵异样的感觉弄醒。她睁开眼,这才看清了正居高临下对着她的人是谁。
“唔…你回来了?”
还没等她说完,从身下传来的剧烈感觉就让她再也说不出话。程倚庭虽觉讶异但并没有太多抗拒,对于男人这回事她简直是太了解了,尤其是唐涉深这个男人,一旦兴趣上来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与其反抗不如配合。于是她抬手搂住她光裸的背,撑着惺忪的睡意对他道:“突然这么弄我,好疼的。”
他忽然出声,“说,我是谁。”
“神经病,”程倚庭睡意未散,又抱紧了一点他:“除了那个一点点不讲道理一点点高傲还有一点点小孩子气的唐涉深以外,还会是谁这么坏。”
她脸上终于浮现一点笑意。
程倚庭永远不可能知道,她这个无意识的惺忪回答,正合了唐涉深的意,无意中救了一次她的下半身。

十年汉晋十年唐
头痛欲裂。
昨晚被家里那个混蛋欺负了去的结果就是,隔日的办公室里,同事们看见程倚庭喝了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提神。
有同事关心道,“倚庭,昨晚没睡好?”
“一点点,没事的,”说话间,程倚庭起身又端着空杯子准备去茶水间。
几个年长的同事一看程倚庭那副强打精神的样子,立刻了然,笑着打趣“年轻人就是体力好。”
程倚庭边在茶水间泡咖啡边笑:“你们说什么啊。”
正想自嘲一句,一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
程倚庭的笑容有一秒钟凝固,但也仅仅只有一秒而已,电光火石间就消失不见,她的态度官方而有礼:“霍总监。”
三年过去,眼前这位制作部总监似乎与程倚庭印象中的那个霍与驰相去不远,只不过是换了一副皮囊而已,休闲服不见了,穿上了笔挺的媳妇,手腕上的vacheron Constantin隐在衬衫袖口下也依然熠熠生辉。
程倚庭在这一刻有一点点时光不复的凉意,那个戴着她送给他的电子表,穿着休闲服在足球场踢前锋的霍君是真的不见了。
霍与驰手里端着水杯,不是那种彰显老板气派的夸张马克杯,而是办公室最常见的纸杯。男人向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弯下腰接水,忽然说:“你能选择留下来,谢谢。”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有看她,她也没有看他,但程倚庭知道他是在对她说话。
“呵不用,你谢我什么呢。”她说,没有多大解释的欲望:“这份工作是我的好机会,我虽仍未学会不择手段往上爬,但也不会为了不打紧的理由拒绝机会。”
不打紧的理由,他知道,她说的是他。
说完程倚庭端着咖啡杯走出了茶水间,没有看见霍与驰杯里的水已经溢了出来。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溢出的水,一脸的静默,告诉自己没有失态。当看见手背上被滚烫的水淋湿而红了的皮肤时,才叫他知道他刚才是在分神。
这天傍晚,发生了一件新闻时间,公司派出制作部和新闻部出场。
这座城市的主干道呈十字形分布,分支路线交错复杂,一方堵车,八方受难。西部主干道延安西路上,某写字楼深夜大火,警车长鸣,喷水枪纷飞。新闻媒体倾巢出动,自从我国某南部城市某居民楼火灾事件酿成无法挽回的结局之后,无论官方还是民间对此类事件高度敏感。
现场经过四个小时的苦战,总算有惊无险地控制了火势。处于新闻现场第一线的新闻人员各自都有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敏锐性,拼得就是一个效率,程倚庭连采访带写,马不停蹄地周旋新闻当事人中间,在现场完成采访稿的时候,连一向淡然处事的程倚庭斗死打完了一场战役,长舒一口气。
发出手里最后一份新闻稿之后,霍与驰面向同事们,鼓励道:“各位辛苦了,晚餐就近订酒店,我请。”
这是城市的黄金地段,在这种地段的酒店,吃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好不好吃也另当别论,这些都不是重点,什么规格什么价钱才是重点。
面对这位以空降兵姿态商人的新总监,有年长姿态的同事低低笑着准备敲诈了:“霍总监请的第一顿工作餐,不上五星我们不去啊。”
男人笑了,垂手插在口袋里,四两拨千斤,“那是当然,明天各位手上的新闻稿,不上头版我不收啊。”
被反将一军,众人都笑开了,同时心底都有点数了,这位斯斯文文的霍总监看起来话不多,很好亲近的样子,内里藏着的手段,呵呵,还不好说呢。
“小许,”叫了声助理,霍与驰指示道:“开车送同事们去酒店吃饭,账款结我在我名下。”
听到他这么说,一旁的同事们纷纷讶异。
“总监,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霍总监,你不去,我们这顿算是为你接风的晚餐也不好吃了啊。”
霍与驰笑了下。
“这次不行,下次吧。”男人简单的解释道:“警方在现场的搜救行动还没有结束,我留下来跟踪一下新闻。”
“哦......”
这下子,连队伍中的老同事们都对这个空降总监有些另眼相看了。有经验的制作人都知道,现场后续就是充满花样镜头的存在,跟的好,所制作出的新闻稿分量足以和第一首头版相抗衡;而根的不好呢,那就纯属浪费时间,自讨苦吃。
一想到这是个苦活累活,立刻有踊跃分子提议了,“让总监留下来,这怎么好意思,还是我们派人留下来跟一下吧。”
“对啊。让对现场熟悉的人留下来。”
“哎,程倚庭,就你吧,我看你的新闻稿字数最多,刷刷刷好几页,你对工作最有热情了啊。”
程倚庭:“......”
忽然被点到名的程倚庭愣是没回过神,心想这事能用字数多少来定吗,有没有职业精神?啊,有没有职业精神?
咳,可惜,人民群众采纳意见的方式从来都是少数服从多数,于是一来二去,这事就这么定了。而刚才坚定要留下来的霍总监呢,现在更是坚定的要留下来。开玩笑,让程倚庭一个年轻的姑娘留在第一间加班,作为一个体恤下属的总监,这像话吗。
于是,最后就造成了这样一个令程倚庭最不想见到的局面:她和霍与驰,今晚要留下来,加个班。
“给,”一份便当塞进程倚庭手里,霍与驰在她身边坐下:“抱歉,今晚只能请你吃这个。”
“不用,”程倚庭接下便当盒,拿出零钱包,做出了一个掏钱的动作:“多少钱,我付给你。”
“把钱收起来,”霍与驰没有收钱,坐下吃饭,连语气连表情都是斯文不的:“不是我请你,是工作餐,明天公司后我找财务报销。”
他说的話,程倚庭不知道是真是假,一如当年他说爱她,后来又说不爱了,程倚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透过便利店的玻璃墙看过去,程倚庭看见玻璃上自己样子,表情有点冷。
他对她说:“有一次在酒店,看见你和你先生也在用餐。”
她没有兴趣继续这个话题,“是吗,抱歉,我没有看见你。”
两个人遂沉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霍与驰开口了,“你曾经一直想买的那本《纯粹理性批判》德文原版,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我买到了。如果我送给你,你会拒绝吧。”
程倚庭听到他这么说,有一个瞬间她有些失意。同从前那个少年比起来,此时这个霍与驰的声音分明是深沉的,或者说,是老。呵,多可怕,程倚庭想,霍与驰怎么可能是一个甘愿服老的人。
“啊,”她拨弄着手里的便当,安静地吃:“不用送我,我会拒绝。那本书我已经看过了,家里的书柜也已经有了这本书的全部版本。”
她曾经个唐涉深讲过这个故事。
大学时,她为杂志社打工写稿,遇人不淑受到公司前辈排挤,一篇接着一篇的稿件往她身上压。她不反抗不代表她不会反抗,于是在又一次通宵赶稿后,程倚庭和公司主编有过这样一个对话----
主编:“程倚庭,你的稿子呢?”
程倚庭:“主编,我昨晚看到有一个故事,是这样讲,康德写一本书,朋友劝他早些完成,可是他本着宅男的本性和知识分子的优柔寡断,还是拖了搞。这一拖,就拖了二十年。后来,他终于写完了这本书,由于拖稿而有的深思熟虑使得康德终于,一、举、成、名。”
主编:“所以呢?”
程倚庭:“我要拖稿。”
主编:“......”
这个故事的结尾是大欢喜,主编被程倚庭这种年少人的意气和稚气的反抗方式逗笑了,同意了她的拖稿要求,并且笑道:“程倚庭,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讲小故事要求拖稿的人啊,说起来,你那个小故事是哪本哲学野史上看来的?”
后来程倚庭有时也会想起这段往事,自己都会被自己青涩的稚嫩样子所笑到,但当初她对着唐涉深讲起这段过往的时候,程倚庭记得分明,讲到最后,她的眼底,是一片水光。当唐涉深沉默地抬起手指擦掉她眼中的水时,才叫她明白原来是她哭了。
因为这个故事,不是她从野史里看来的,而是霍与驰告诉她的。还有那些彻夜赶稿的通宵时光,陪在她身边的人,只有一个霍与驰。
“他为我写稿子,发生了很多小故事。”她这样告诉唐涉深:“为了凑字数,经常用叠词,形容天边的云彩必定要用"一朵一朵又一朵",这样字数才够多,很傻吧?”
唐涉深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她整个人拥入胸膛,她就这样把眼泪鼻涕一股脑儿全部擦在了唐涉深价值不菲的衬衫上不再言语。
后来某一天,程倚庭无意间讶异地发现,书房里的柜子里放满了康德《纯粹理性批判》的全部版本,她冲进浴室里问唐涉深怎么会买这本书,也不管SEC的泱泱唐总正光溜溜地站在淋浴器下正冲着澡,就这样被她看了个够。
男人慢条斯理地关了淋浴器,一个伸手,冷不防把她一把拉进浴池,笑得很无害,说:“你免费给我讲了一个小故事,我就免费帮你找本书而已。”不过如果你现在要求在浴室里支付报酬给我,我也是接受的。”
想起这些事,程倚庭心中有暖意。她知道在那一回,她是被一个男人疼惜着,尽管那个交唐涉深的男人,在她看来难以捉摸,甚至危险。
霍与驰静静听她讲的这些,吃完便当,收拾了一下,给出评价:“你嫁了一个好男人。”
“是吗,你也这么认为?”程倚庭没什么表情,这样不痛不痒的评价她没有兴趣:“不过,也对,女人至要紧是嫁得好。”
霍与驰站起身,淡淡道,也不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
程倚庭放下手里的便当勺,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这才抬眼看住了眼前的男人。
她眼里平静无波,口中说出的話却分明是,字字千斤重。
“霍与驰,你想和我,做哪一种关系的同事?”
就在这一刻,霍与驰明白,她长大了。
程倚庭不再是那个,受委屈时抿着唇连饭都吃不下,非要用自身证明是一场徒劳的女孩了。
是这样的,没有一个女人会在情场中身受重伤后还学不会长大。
霍与驰知道自己这样的评价十分刻薄,但他已经对她做过一件最为刻薄的事:丢弃她,以至于之后对她所做的一切刻薄之事都变得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他这样的人,用一场丢弃来令女人被迫长大的男人,说到底,是该杀的。
“我们之间的同事关系,很简单。”
他缓缓开口,措辞间也没有太多犹豫,世间一切摇摆与不安对这个男人来说破似乎都是无关的。
“有利、尊重,该有心机时也有心机。坐在我这个位置上,希望你工作出色,但相对的,我也会提防作为下属的你太过出色,有时候,甚至会不择手段打压你。同样,你面对我,动机亦可不用太纯,你有能力,如果还有能有手腕,你亦可不择手段向上爬。”
程倚庭骇笑,“说完了?”
“对。”
程倚庭“霍”地一下子站起身来,表情几乎有些凛冽。
“霍总监对同事关系的定义,真可谓是,入门三分。”
八年。
她和他曾经相爱过八年。
程倚庭今日才知道,她用八年走过的这一个过程,结局竟然可以落到这样的一个简单粗暴的地步。
俗语中有一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为霍与驰可以是一个例外?他招惹她,使她爱他,最后丢弃她,整个过程中,他可以开弓,亦可回头。说轻些,他对她玩了一场感情游戏;说的严重些,他是在践踏作为女人的她。
并且,践踏的那么理所当然。
时至今日,程倚庭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令人作呕并且无望的事实:霍与驰对程倚庭,真真没有过半年愧疚与留情。
这一晚,SEC财团签下今年与美国纽约合作商的最大订单。合作关系、媒体关系、政商关系、这一切统统都要最高执行人签字做决策,让身为最高执行人的唐涉深忙得焦头烂额。
对于SEC这一位年轻执行人,私下里,来自合作方的高层给出过这样的评价:一流的眼光与残酷的天性,是流淌在唐涉深血液里最为关键的两质。
尤其后者,令这个男人极具嚣张的资本。
会议间隙,金发碧眼的合作高层约翰兴致勃勃,和特助付俊聊天,“我查阅过多年前贵公司遭遇商业间谍案时,唐涉深秘密启用“四公子”反败而胜的案例,是商战的经典呢,完美。”
付俊只是微微一笑,礼尚往来一句,“过奖。”
坊间传言,当年SEC因为一宗商业间谍案陷入崩溃危机,一夜之间人走茶凉,人人看到的皆是“分析崩离”的结局,“SEC一月内必亡”的传言如病毒般极速蔓延,甚嚣尘上。
就在那一夜,唐涉深召开过一次秘密会议,与会人士不多,只有四个人,甚至都没有各位董事,几乎是在公司股东名册中排不上列为分不了分的人,比方说,付俊,唐信,卫朝枫。
唐涉深在公司一向话不多,甚至到了凶险万分的这当口,也不见得他有多言的欲望。一开口,只几个字:“你们信不信我?”
一下子,连一向自持的唐信也眼眶一热,脱口而出:“这件事因我而起......”
唐涉深截断他的話,像是对事情起源毫无探究的兴趣,“不管是谁的责任,已经发生的就是过去式,接下去的一切,我接手,有没有问题?”
他一个人,一力扛起这场局面。
“公司出了内鬼,我需要用自己的人”活族唐涉深如此年轻的姿势就能坐稳SEC执行人的特殊性就在于,遇险冷静,遇危不乱,“我的时间不多,对方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所以我只打算用你们四个人,一个月时间,我要让SEC起死回生。”
做得到吗?
就在那一刻,兀说是其他三人,连在场的唐信都因他这句话而手心冰冷。
多年过去,当付俊每每回想起那一次秘密会议,那一次被后来的媒体称为“秘密四公子”的商战经典会议,都会再一次被唐涉深在那一场会议中锁表现出的当机立断所折服。
金发碧眼的约翰先生和付俊越聊越投机。“呵呵,恕我直言,那种局面,反败为胜的几率几乎是为零的。"

“是啊,对方当年想对我们不战而屈人之兵,换了心理承受力稍微弱一点的人,在当时的情况下,可能就真的放弃了,可惜,他们遇到的事深少。”
来自大洋彼岸的合作方莞尔,“一个人练就强大的心理承受力我信,但一个人要带动其他人与他拥有一样同样心理素质,理论上来所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很好奇唐涉深当年事怎么说服你们有信心反败为胜的。”
付骏顿时就笑了,是那种真心看见了一种超越自己、并且自己今生为看见这一种超越而赞叹的笑意,“他当年说,“最差的结局不过是SEC解散。你们负责放手去赢,赢不了的话,有我唐涉深负责认输。怕什么,十年汉看十年唐。””
是啊,十年汉看十年唐。万事遣来剩得狂,还有什么好怕的。
会议结束,会议室的门被两位助理恭敬拉开,与会人员边议论着后续边齐齐走了出来。
合作方显然意犹未尽,“时间还早,一起喝一杯?”
唐涉深笑笑,“难得大家一场合作,我一定尽地主之谊。”转头,对付骏吩咐道,“替我好好招待。”
付骏点头,“我知道了。”
“唉,”约翰意味深长,“你不一起?”
“下次吧,今晚我不行。”唐涉深抬腕看了下时间,唇角一勾,“私人时间,佳人有约啊。”
这个邀约发生在三天前,约的动唐涉深的,自然只有程倚庭。
具体是这样的——
程倚庭:“过几天你有时间吗?”
“什么事?”
“我想请你看电影。”
“你又买了珍藏版的鬼片影碟想要在家里的视听室看但又不敢一个人所以要我陪你?”
我们唐同学认真思考了下,看电影是个什么东西?少男少女一起牵手拿着爆米花坐在电影厅里看得津津有味的那种少年热恋活动?
——同学们,请原谅,这是一个很多很多年都没有去看过电影院的男人,最近一次关于唐涉深和电影院发生关系的事件是SEC针对进入娱乐文化产业进行的一次影院收购行为。
所以唐涉深对看电影这件事的不敏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像是想到了什么,男人眯起眼睛:“你有赠品的电影票?”
“你怎么知道,”程倚庭还蛮惊讶的,丝毫不以赠品为耻:“公司一个活动抽到的赠品,有过几天的两张电影票,不要浪费了,你和我一起去吧。”
“…”
唐涉深不阴不阳地笑了笑,随即又立刻阿Q得开导自己:不错了,起码她还能想起他,没让别人陪她去!
下一秒,我们程倚庭同学就挺惆怅地解释道,“我也知道你忙。说起来,这个赠品的质量确实不怎么样,选的电影院也不够开放性,连狗都不能带进去,不然我就不麻烦你了…”
也就是说:狗不能去看电影的话,她就带家里那只小京巴喂食的碗里拿掉了两根肉骨头,馋得小狗嗷嗷叫:我的肉骨头…深深,你为什么要拿走我的肉骨头!
我们唐同学那是多么阴损的的一个人,恶狠狠地瞪了这小京巴一眼:我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
几天后,这边厢,来自大洋彼岸的合作方不屈不饶,盛情邀请:唐涉深是多么圆滑的一个人,几句场面话送过去,双方你来我往占上风的自然就是唐涉深。送走合作方,唐涉深一个人悠哉游哉地抛着跑车钥匙,引擎发动就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合作方啧啧感叹,“这就是你们常说的“重色轻友”吧?”
“也有好听的说法,”付骏笑,一个聪明的助理懂得适时为老板说话,“比方说,数年旧事,一江流水,只是天涯情事重。”
对方兴致勃勃,“啊,对,我对这类的文言说话方式也颇有兴趣,想要和付特助好好切磋啊。”
付骏笑,公式化地圆了一下场。身为唐涉深的贴身助理,付骏心里十分清楚,眼前这些客户将为SEC带来多大的直接利益与隐性有利。换言之,不能轻易得罪。
可惜,在唐涉深心理,已有了更重要的去处。
付骏多少有些感慨:多年前那个杀机凛冽的唐涉深,终究是为一个女孩而温柔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