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口答应:“好。”
等啤酒和烧烤送上来,她看着虞柏谦给她倒酒。他手法娴熟,沿着杯口慢慢倾倒,琥珀色的液体顺着杯壁缓缓 ,泡沫沸腾着湮灭。倒了两大杯,两个人碰了一下。
海滨城市的夏夜街头,空气微凉,长街上霓虹无声地闪烁,只有大排档这里还有 的人声。辛蕙应景地端起酒杯就搞了一口,没想到那啤酒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冰得很彻底,只一口,冷气就直抵脑门,她“嘶”地吸一口气,“好冰!”
虞柏谦立即做出反应,招手叫旁边的小伙计,“拿一瓶不冰的啤酒来。”
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个也可以,过一下就不冰了,我刚才那口是喝急了。”
虞柏谦却还是叫小伙计拿了瓶不冰的来,辛蕙见桌上已经有了两瓶开好了的啤酒,再加一瓶,不就是三瓶了么,她还想阻止,小伙计却动作飞快,都没看见瓶启子是从哪里拿出来的,酒瓶的盖子已经飞出去了。
两个人最后还是干掉了三瓶啤酒,辛蕙怕他喝多了,也尽可能地多喝了一杯。她的酒量是真的不行,一瓶多啤酒就微微的晕,以前上班,她就最怕应酬。虞柏谦却一点事都没有。等坐到他的车里,辛蕙就后悔,“后面那杯酒不该替你喝的,应该剩在桌上。”又隐隐觉得自己被他算计了,“你是装样子的吧,一定要把酒喝完?”
“谁让你和我抢的,我就是再喝三瓶,也一点事都没有。”
“你就吹吧,等你被交警抓住,我看谁来救你?”
“你啊,等你睡醒了,就可以来救我了。”
辛蕙知道他又在取笑她喝醉了在他车里睡觉的事,不想和他打嘴仗,说:“送我回家去,都已经三点多了,再等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虞柏谦没说话,开着车就跑。辛蕙看他走的方向似乎是对的,也就没做声。等了一会儿,她觉得热,就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风一吹进来,她觉得舒服了许多,虞柏谦却好像怕她着凉似的,立即就把车速减了下来。
后面就有车超了过去,白光一闪,只剩尾灯。烟城虽然不是省会城市,但中心城区也是高楼林立,车子穿行在长河一样的灯海中,两侧楼宇不断倒退,楼顶的霓虹在空中闪烁着,扰乱了一整个星光。
她想起有一次和顾承亮去露营,在野外看见的那种天空,星座一个个都能数出来,每一颗星都熠熠生辉,他们手牵手躺着看,那样的夜空,看过就再也忘不掉。
也许是喝了酒,她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都被分成一块一块的了,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了。”
“什么?”虞柏谦问。
“城市的夜空。”
她以为虞柏谦也许会笑话她,或者附和一句,没想到他却说:“开出去就能看见完整的了。”话一说完,他就突然加速。辛蕙刹那间清醒,再一看他走的方向,早已不是送她回家的方向。
“你这是去哪?”
他的回答让她后悔都来不及。“兜风,去看看完整的夜空。”
辛蕙劝他,说现在太晚了,可他根本不听。他开着车已跑在了滨海大道上,这是烟城最宽最直的一条路,一直向着城外延伸。就像很多年前那样,他也是带着她兜风。最后车子终于停在了一片海边,四周一片空旷,车灯一熄,黑暗就包围了他们。
夜空真的是完整的了,星和海连在一起,很小的一牙月,他们坐在车内,听见海水奔涌的声音,哗哗哗地拍着浪。
两人半天都没做声。
黑暗中虞柏谦就吻向她,她挣扎着,想摆脱他的控制,可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任凭她怎么挣扎,他都把她牢牢地控制着不让她挣脱。她不知不觉就流下眼泪,她现在还不想这样,他忽然停下来,吻着她的泪水,说:“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还爱着顾承亮,但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她的眼泪就拼命流下来。
什么叫喜欢,又什么叫爱,如果分手几天就能接受另一个男人,那还是爱吗?可如果不是爱,她又为什么要坚持七年?她爱顾承亮吗,还是她更爱自己?
虞柏谦的吻又密密地落下来,她终于放弃挣扎,任凭他 。感觉到她的变化,他禁锢着她的手臂也慢慢地松了下来,渐渐的,他的吻也变得越来越温柔, 她的 ,他细细抿着,然后又用力压下来,又像碾压一样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脸上的泪痕已干,她还带着些酒意,脸上依然热得发烫,黑暗中,只一双眼睛像有水波在流转。虞柏谦望着她,忽然就吻向她的眼睛,她赶紧闭住,他却只是在她的眼帘上轻轻地盖了盖。
但辛蕙却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调整了一下座椅,就跨到了后排,一伸手把她也抱了过来。她想到了在民俗村河边的那次车震,立刻就反抗,说:“不行。”
虞柏谦把她抱在腿上,搂住她的腰,又吻她,她用力推他,他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然后隔着t恤 她的 ,又一路吻上她的唇,对她轻声说:“我不动你,我自己解决,你帮我一下,好不好?”
她说不,他软软地求她,“就帮一下,你没看见我这么难受么?”说着就不停地吻她。她知道他不罢休是不会放过她的,最后只能出手帮他一下。他舒服地叹气,却又得寸进尺,摸着她还不够,还要亲着她。她怀孕以后, 变得特别敏感,就呼疼,又挣扎,他的动作这才轻缓了下来,满满抓的一手,在她耳边低笑,“是比原来大了。”
她甩手不干了,他又软言软语求过来,折腾了半天,好不容易在她手上释放了。她累个半死,转过头不想理他,他把自己收拾好,又把她抱在怀里,黑暗中对她说:“你是喜欢我的吧,我感觉得到,你从来都没有讨厌过我,很早很早以前,我就这样觉得。”
“那是你太自恋了。”她说。
“不要否认自己的感觉,有时候直觉是最准确的,要不要打个赌,赌你最后会爱上我。”
她扭头看他,在黑暗中与他对视,“你别做梦,不会有那一天,你放心。”
第32章
夏天的天亮得早,烟城又靠海,所以不到五点,天就有点蒙蒙的白。星光渐渐隐去,那牙月也越来越淡,海就整个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虞柏谦不放她回去,辛蕙没办法,只能陪着他一起等天亮。她渐渐困顿得就受不住,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就要闭上,虞柏谦却像忽然来了精神,用手轻轻拍她的脸,又吻上来,非要把她弄醒,一直把她弄得睁开眼恼怒了,他却对着她笑,说:“天亮了,我们到海边去走走。”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拽着她就下了车。
黎明前的海边,雾气浓重,两个人走在沙滩上,没走几步,就把鞋子都脱了。远远地把鞋子丢在一边,两人光着脚,虞柏谦拉着她只管在沙滩上印一个一个脚印。走出很远,他让她回头看看。辛蕙回头,身后是一串长长的脚印。
而这个时候,太阳正在出来,整个天空是粉红色的,被浓浓的雾气一遮,粉色里又带了点紫。那种颜色,就像钧窑的瓷器,天青与玫瑰紫、海棠红 在一起,灿烂到了极致。那串长长的脚印,就在这样的朝晖里。
她侧身看着,忽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回过身,就见虞柏谦对她举着手机,她说:“不要拍!”他还是对着她取景,又咔嚓了几下。
辛蕙冲过去阻止他,他举起手机,一只手就把冲过来的她抱住了,然后把她揽在怀里,把刚拍的照片给她看。辛蕙不满,“你把我拍得这么丑,赶紧删掉。”
他说:“丑吗?”
就定住了其中一张,与她一起看,“我怎么觉得很漂亮。你看,我连你扬起的头发都拍出来了,还有那串脚印,就在你脚下延伸,沙滩的颜色又这么美。”他又看了看,“唔,人是有点丑,但是其他都很美。”
辛蕙光着脚去踹他,被他躲开了。她要他删掉,虞柏谦不干。两人最后讲条件,留下了那张他们刚刚一起欣赏的,这张也确实是拍得最好的一张,她侧身站着,头发被海风吹得扬起,身后是一片粉紫色的沙滩,长长的脚印像是没有尽头。
她看着虞柏谦编辑照片,他竟然把这张照片命名为“我的女孩”。辛蕙简直受不了,她说:“你看看我都多大了,我又不是十八,你是不是韩剧看多了?”
他嫌弃地看她一眼,“谁看那种要死要活的东西,我只看韩国的电影,从来不看韩国的电视剧。”
“算你有眼光。”她表扬他一句,还是想让他把这个肉麻的称呼改掉。
他根本不理她,“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很小。我又不是现在认识的你。”他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这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又喜欢顾前想后,我得想办法挤进去给自己占个位置,不做点肉麻的事情,我拿什么去跟别人比?”
辛蕙知道他说的这个别人是指的顾承亮,还没说话,脑袋又被他戳了一下,“你看吧,才说完,又想别人去了。”
辛蕙对他爱戳她脑袋的这个小动作深恶痛绝,说:“说话归说话,你别动手动脚好不好?”
他两个字回答她,“不好。”
辛蕙拿他无可奈何,所以男人无耻起来你真是拿他一点招都没有,对虞柏谦,她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太阳一出来,沙滩上已渐渐有人。背后的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多了起来,他们终于回城。虞柏谦还没找到要住的地方,回城的路上,他自己选了一家有海景房的宾馆,办完入住手续,两人就在宾馆的早餐部吃了个早饭,然后虞柏谦把她送回了家。
这时候其实也还是很早,刚刚七点多。
辛蕙偷偷摸摸地回到家,一进门,就被老妈逮了个正着。“一大早,你跑哪去了?”她松一口气,老妈没发现她是半夜不在家了就好。她做一个喘气的表情,“妈,烟城的空气太好了,我一大早就醒了,出去转了一圈。”
老妈被成功地糊弄住,不过看她是穿着凉鞋回来的,还是说:“我等会儿给你找一双鞋子出来,你那些运动鞋我都给你收起来了,等会儿拿出来晒一晒,明天你穿运动鞋出去,可以跑步,别穿凉鞋了。”
她一口答应,然后见老爸一直没现身,就问老爸呢。
“你爸买早餐去了,说不定还在外面找你呢。”
她心里有点内疚,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老爸已经回来了。她问:“爸,你没找我吧?”
结果老爹一颗慈父心,还是找了。“我在院子里转了转,没看见你。”
她很内疚,嘱咐老爹,“下次你别找了,不一定碰得着,要不给我打个电话也行,我手机一直带着的。”
陪着父母,她又吃了顿早餐,撑得都快走不动了,才借口醒得太早,回了房间睡觉。
一觉睡到中午,被老妈挖起来又吃了顿午饭,她接着睡,把老妈心疼得不得了,“看在外面上班累成什么样子了,不如回家来,找个轻松点的工作干干算了。”老爹怕吵了她休息,把老妈拉走了。
她一直睡到下午三点多,被连续不断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电话是虞柏谦打来的,他睡醒了,又要叫她出去。她说太累,不想动,而且刚回到家里,想多陪一下父母,就挂了他的电话。铃声接着响起来,他软硬兼施,一边说自己呆不了几天就要走,一边说:“我已经到了你家楼下,你不出来,我只能上来敲门。”
她火了,“有本事你就来!”
他说:“你等着。”
最后还是辛蕙败下阵来。
她在房里连续接电话,父母已隐约听见了,听说同学找她出去玩,也深信不疑。她到了楼下,就看见虞柏谦的车子在小区的路边停着,回头看了看,见老爹没有跟出来,她快快地上了他的车。上去就骂他是跟踪狂,虞柏谦的目的达到了,随她说什么,好脾气地一笑置之,根本不在乎。
她骂了几句,才问他要去哪里。
他说:“见个朋友,他请我吃饭。”
听见他说吃饭,辛蕙就饱了,这一天吃的东西她还来不及消化,于是告诉虞柏谦,自己已经吃了三顿饭了,他笑个不停,“那晚上让我朋友做点清淡的,那肯定撑不着你。”
路上他才告诉她,他开的这辆路虎揽胜就是这个朋友的。“没想到你在烟城也有朋友,五湖四海,到处都是你的兄弟。”她现在对他说话也是越来越放肆了。
虞柏谦却隔了一会儿才回答她,“我和他好多年没见了,昨天是我们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
辛蕙赞一声,“真是够意思,一见面就把自己的豪车送给你开。”
他笑了,“当然,兄弟就算不见面,也是兄弟。”过一会儿又补一句,像是有点遗憾,“以前留学的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回国以后,反倒没空见面了。”
辛蕙想想也是,上学的时候她和沈宏光还不是经常混在一起,毕业以后,也是直到不久前才见了面。
他朋友家住得有点偏,烟城附近也有山,这一片临海背山的住宅一看就是一个富人区,几乎都是别墅。他们到的时候,他朋友已带着夫人在别墅门口等着他们。虞柏谦先下车,他朋友迎过来,辛蕙从另一侧走下来,他朋友不知道是不是没想到虞柏谦会带个女伴来,一看见她,就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就像突然凝固了一下似的,过了几秒,才恢复了自然。
然后他拍了下虞柏谦,“还不赶紧介绍一下。”
虞柏谦笑着把她的名字告诉了他们,他朋友盯着她看了两眼,然后笑着自我介绍。“我是柏谦的老朋友,我姓陈,陈岩泽,这是我老婆苏畅。”
他夫人就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陈夫人长得很漂亮,穿一件宽宽松松的连衣裙,辛蕙第一眼几乎把她认作了一个明星,等她上前和辛蕙打招呼的时候,辛蕙才发觉她怀着身孕,一走路就看出来了。
虞柏谦大约也是才知道,马上责怪好友,“昨天接我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提前带个礼物过来。”
陈岩泽大笑,“急什么?还有五个多月才会出生。”
虞柏谦就笑着看了辛蕙一眼,都说物以类聚,陈岩泽一下就把他这个表情捕捉到了,立刻就说:“嗳,不会是你们也有消息了吧?”
虞柏谦似笑非笑地不说话,辛蕙的冷汗都快出来了,“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们又没有结婚,哪来的孩子。”
他朋友也是个豪爽的人,说:“那有什么关系,有了孩子再结婚也是一样的。”
辛蕙连连否认,转过脸,背着陈岩泽和他夫人,她狠狠地剜了虞柏谦两眼。
晚饭就是一个小小的家宴。陈岩泽亲自掌勺招待自己的好朋友,他把怀孕的老婆从厨房里赶了出来,把虞柏谦叫了进去,两个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干活,两个女人反倒是坐等着吃饭。
苏畅陪着辛蕙聊天,聊着聊着就若有所思地看着辛蕙。“我总觉得你看起来有点眼熟。”辛蕙愕然,“有吗?我是烟城人,是不是我们以前见过?”
苏畅摇头,“不是的,总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过你的照片似的。”
辛蕙愣了一下,就笑起来,“我也这样觉得,我看你第一眼,就觉得你长得很像一个电影明星,就那个谁,演《甄嬛传》的,有没有人说过你和她长得很像。”
苏畅就大笑,“有,有一次上街我带了个墨镜,有人就把我认错了,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带墨镜了。”
两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等两个男人端着菜走出来,看她们笑得欢,就问她们在笑什么。苏畅就把这事当笑话讲给他们听,“我觉得她有点眼熟,她觉得我像一个明星,是不是有点搞笑?”
陈岩泽就又盯着辛蕙看了一眼,然后望一眼虞柏谦,对自己的老婆说:“菜都上桌了,你还不赶紧招呼客人上来坐,还有闲工夫说笑话?”
苏畅就叫辛蕙,“来来来吃饭,吃完咱们再笑。”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辛蕙却觉得和苏畅很投缘,这个女子温婉美丽,举止也落落大方,比起她老公陈岩泽,更让人爽心悦目。
回去的路上她就把这种感觉说给虞柏谦听,虞柏谦想了一下,“看来你喜欢他夫人,不太喜欢我这个朋友。”
其实他说得有点道理,但一个陌生人,只见了一次,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辛蕙对他这种歪曲事实的能力佩服之极,说:“你怎么不去做心理分析师呢?那样你肯定会名扬天下。”
他们回到城里,天早就黑了,虞柏谦想带她去宾馆,美其名曰去坐一坐,辛蕙当然不上当,他最后拗不过她,只好把她送回家里。只是看着时间还不算太晚,车子停在了小区路边,他熄了火,一直扯着辛蕙说话,东一句西一句,就是不想放她走。
辛蕙被他扯得烦,最后甩手下了车,他跟着就下来了。辛蕙只能站住,“你还要干嘛?”
他靠着车站着,姿势慵懒,说:“你过来。”
辛蕙离他三米远,防备着他,“你有话就说,我听得见。”
他拿出打火机点烟,就听“蹭”地一声,脸就掩在火光里,然后他抬头,眉眼清晰,还是懒懒的腔调,“你过来。”
辛蕙就磨牙,正想骂过去,忽然就看见一个身影,她愣了一下,只能喊了声“爸”。就见虞柏谦的手一抖,指间的那点红光就坠向了地面,他飞快地一脚踏灭,转过身,整个身体已经站得笔直。
第33章
小区的路边,三个人呈三角形站了片刻,然后辛蕙听见老爹说:“这么晚了,一直站在外面说话累不累?有什么话到家里去说。要不要上去坐一坐?”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虞柏谦说的。
虞柏谦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然后他恭恭敬敬地回答:“谢谢伯父,今天太晚了,我就不上去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访,到时候要打扰你了。”
辛蕙看见老爹点了点头,然后看了她一眼,说了句早点回家,老爹就转身走了。
她和虞柏谦站着,两人半天没回过味来,还是辛蕙先清醒,说:“你可以走了。”虞柏谦这才像是回神的样子,眼神有点怪异,“那是你爸?”
辛蕙立即翻脸,“你不都和他都说了话了吗?还用问?你赶紧走吧。”
他却还是不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辛蕙不耐烦,又催他快走。他却抬起头,“我明天到你家来一趟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辛蕙也不想和他啰嗦了,直接走过去帮他打开车门,就要推他上车。“谢谢你,你不用来,刚我爸说的那些话都是应酬话。这种时候大家都会这样说,客气一下,没人会当真的,真的,你赶紧走吧,我也要回家了。再见,我不送你了。”
说完,不等虞柏谦回答,她就转身离开了。虞柏谦在她身后喂了两声,她也只当没听见,直到听见他提高了嗓门,“我明天真的会来,你最好有个思想准备。”
她回过头狠狠地瞪他。这次换虞柏谦不理她了,他拉开车门,对着她一笑,橘色的路灯光下,他身姿卓然,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对她说:“明天等我的电话。”
转身就上了车。
辛蕙回到家,毫不意外地看见老爸老妈正严阵以待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她关门的动作顿了下,把门扣上。换了鞋走到客厅中央,老妈已指着边上的单人沙发要她坐下来说话。
她挠了挠头,抓了下头发,心里恨死了虞柏谦。最后她决定主动交代,“爸,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那是那样?”老妈沉不住气,首先发难,“不是那种关系,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半夜三更的跑到家门口来和你墨迹?你爸有眼睛,都看见了,你不用瞒着我们,我们又不会反对,你已经二十八了,我和你爸也替你着急。楼上的老林家,他闺女比你还小一岁,外孙都上幼儿园了。本来我们以为你和顾承亮总算要修成正果了,结果你跑回来说你们俩吹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的心里有多难受?”
一看老妈说着说着就要抹眼泪了,辛蕙也难受起来,“妈,你别这样。”
“他是哪里人?”还是做父亲的明智,看着要跑题,一句话就把问题拉回来了。
辛蕙也不敢再糊弄父母了,但想到虞柏谦也是g市人,就有点不想说,最后回答父亲,“他在江城上班。”
其实虞柏谦是江城和g市两头跑。这也是她的不情愿之一,和顾承亮分手以后,她很想找一个和g市扯不上关系的人。
老爹很细心,立刻从女儿的回答里听出了该有的信息,“他在江城上班?他不是烟城人?”
“不是。”
这下连粗心的老妈也听懂了,抢着问:“那他怎么跑到烟城来了?”辛蕙没回答,父母顿时都明白了。“他跟着你来的?”她点点头。老爹老妈对视一眼,老妈就说:“那你还说你们不是那种关系。”
她试图解释,“妈,我和顾承亮刚分手,和他…现在还说不准呢。”
“可他都追到烟城来了。”老妈停了一下,“顾承亮都从没来过这里。”
辛蕙就有点难受,“妈你别这样说,他没有对不起我,他不是故意不来。”顾承亮是真的忙,在江城上班的时候,他那个工作经常要加班,有时候回到家里还要忙公司的事情。一年忙到头,难得有几天的假期,他还要回g市去尽一个儿子的义务。有一次两人说好了,过年的时候他跟她来烟城,他自己说的,“我是土包子,我连海都没见过。”可临到订票的前一天,他给他妈妈打电话说不回家过年,他妈妈的电话就接连不断地打过来,一直打到顾承亮答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