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带着疲倦,“下次换你动,我躺床上……”
如果昨天之前,听到这话,晗光兴许还要脸红一下,这会儿早就没感觉了,也知道调侃温浩骞一下,“我能体谅你,毕竟用不如当初嘛,温叔叔,你要服老啊。”
温浩骞手摸过来,照她腰上一拧,力道不轻不重,“闭嘴。”
晗光轻笑一声,没把他的话当真。
过了会儿。
“你在干嘛?”温浩骞抓住池晗光不安分的手,语气恢复清明,大概被她吵着了,将人扳过身体来,好整以暇看着她。
“我想试试能不能反手摸肚脐,网上说只有瘦子才能摸到的。”
温浩骞笑了一声,语气不甚好,“你已经够瘦了,不用摸了。”
“瘦不好么?”
“好什么,我可不想抱起来一把骨头。”温浩骞低头看了她一眼,“池晗光,从今天开始,你归我管。”
“你在那么远的地方,怎么管我?”不知不觉又回到这个话题,晗光总觉得憋着一口气,连呼吸都不畅。
“我会监督你吃饭,到饭点,我会打电话提醒你,不要挑食,要吃米饭,少吃多餐。”
晗光笑笑,有点苦涩,“你这话不切实际,像哄小孩。”
温浩骞再躺不下去,坐了起来。
池晗光单手托头瞧着他,仰起半身,伸手去替他展平眉目。
温浩骞捉住她的手,低头望她,目光很深。
光透过窗帘落进来,好一个艳阳天。
“我会想办法回来的。”温浩骞习惯性地摸摸晗光的头。
“那这样,”晗光拥着被子坐起来,“我给你一个期限怎么样?”
“一年,一年的时间够吗?”
“如果超过一年我还回不来呢?”
池晗光眨了眨眼,“学校比温叔叔年轻的帅气的一抓一大把,如果你不早点回来,正室的地位可就要换人咯。”
温浩骞一勾笑,“这位置你给我保留一年,是这个意思么?”
池晗光点头,“聪明。”
“好,既然这样,”男人眼睛微微眯起,晗光接收到危险讯息,火速爬起来,“我去给你做早饭。”
“做什么早饭?”一伸手把人拉回来,揽进怀里,低头看人,笑容温暖迷人。
晗光从背脊心寒上来,挣扎求饶,“温叔叔,我不敢了,你快放开我,我、我、我早饭做的可好吃了,吃不到你会后悔的。”
温浩骞凝着她,笑的莫名其妙意味深长,“是啊,很好吃,吃不到会后悔……”
一定是她领会错了意思!
温叔叔怎么变得这么……色?
非但不松,反而圈更紧,眼看着翻压下来。
放在床头柜上的两部手机,其中一部铃声大作,连着柜子一同震动起来。
晗光推开人,提醒,“快接电话。”
温浩骞起身去捞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只这一眼,脸色瞬时恢复如常。
晗光生奇,靠过去瞥了眼,看见“孔严”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给我投雷的所有小伙伴。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最近这几天,温浩骞与孔严时常有联系。孔严在温浩骞的提醒下, 开始着手调查六年前晗光父母车祸去世的案子。
调查过程中, 孔严发现这个案子原由他舅周如海接手,但奇怪的是,进行到中途突然暂停, 并且当成一般车祸事故处理了,保险公司赔了一点钱了事。孔严找到周如海,问到这起案子,周如海闪烁其词, 说是档案年久失修, 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孔严不信, 近十年局里大小案件全有电子备份,每年更新,很显然这不过是周如海推诿的借口, 对方的躲闪和回避更加深了孔严的疑虑以及追查到底的决心。
他去了档案室, 把六年前多档案拉出来,档案室的同事奇怪他怎么对六年前这个看似简单的案子起兴趣, 孔严随便扯了个谎,说是他舅要用,对方不疑有他,把东西给他整理出来。文字和照片以及证物,内容多而详细,一连整理大半个月才完成。
孔严拿到资料之后便彻夜研究,周如海亲笔写的报告对提到的几处疑点详尽具体分析:在山崖下发现的车子残骸旁边还发现了一个闪光弹弹壳,引起民警关注,很快他们在副驾驶座位后面找到闪光弹上的保险拉片,令人没想到的是,拉片连着一根极细的风筝线,若不注意真的无法看到,而那根风筝线竟连在驾驶座位的安全带上……
闪光弹、银色风筝线、安全带。
经过走访调查,周如海了解到,晗光母亲赵罗欣没有系安全带的习惯,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赵罗欣在丈夫的提醒下系上安全带的同时,拉动风筝线,故而拉启闪光弹的保险拉片,在一片炫目的强光下,使得受害者产生错觉,以为车子爆炸,慌张紧急下,导致车子不受控制地跌入山崖。
原本被所有人认为的简单的车祸事件,一下子上升到他杀。
报告上写到,会如此安排闪光弹的人一定是池家的熟人,连赵罗欣这点习惯都算计在内,可知只是一般的那种熟悉感远远不够的,可见嫌疑人不是剩下的池家人内,再或者就是和池家关系密切的人里面找。
这案子不难解,虽然嫌疑人很谨慎,几乎没留下破绽,但到底办案的警官经验丰富心细如丝,不到一个月就发现重大新线索,随即把矛头针对当时已经是池湘云的未婚夫钟锦程身上,然后便是如常的办案程序,把人叫来受审。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却再也不见进展——这案件突然被束之高阁。
孔严看的出,当时周如海也为此做过努力,甚至写下这厚厚一沓报告,条理清晰、用词准确、证据充足,字字恳切,然而,这报告仍然被留在了档案室里,连交上去的机会都没有。
孔严扔了笔,长叹一声,靠在座位上,抬头看窗外,天不知何时亮的。
他看了看时间,站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用前一天吃剩的冷饭炒了个蛋炒饭,吃完以后又将摊在桌上的资料重新整理一遍,约莫一个多小时以后,收起东西装进几个大档案袋里,一起放进包里,把个包填充的鼓鼓囊囊的,这才出门开车回局里。
进到警局大门,时值早上八点半,直接上楼去周如海的办公室。
孔严敲了三下门,咚、咚咚。
没等里面应声就径自开门进去了。
里面的人正伏案书写,孔严叫了一声,一边走去把准备好的那沓厚厚报告书伸到对方眼皮子底下,“舅,我有个事闹不明白,请您给我疏通疏通。”
他周如海瞥了眼递到面前的东西,面不改色地抬眼,比了比对面的沙发,“坐。”
孔严并不坐,“我知道您忙,不碍事,就几句话,弄明白就走。”
“这报告是您写的,案子已经破解,但是最后,你们以一出简单的车祸案终结此案,池大哥和池大嫂含冤而死,这就是我从小敬重的舅舅,他破案无数,是珠城的英雄,也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第一次知道,这背后的真相竟如此……”
“……肮脏。为什么?”孔严眼眶泛红,嗓音颤抖,居高临下看着舅舅的目光里充满质问和审判。
他已不是十年前初出茅庐的小伙子,早已经历沧桑,感受过人性的黑暗、世事凶险,然而即使如此,依然保持一颗向善温暖的心,他正直善良刚正不阿,所以无法接受这一切。
周如海深知外甥的性子,他沉重叹出一口浊气,翻开那厚厚一叠资料。
六年前的案子,如一根芒刺扎在周如海心头,良心受到谴责。他以为这事总会因时间推移逐渐褪色,不料随着年岁增长,那不安感愈加深重。
这事一直是周如海的心病,就像埋藏多时的秘密,终有一天被孔严翻出,从此得见天日,大概是命运注定。
周如海一张一张翻下去,往事清晰浮现,他想与其饱受良心谴责,不如讲出来心里舒服,决定不再对孔严隐瞒了。
他抽过另一个档案袋,“你说的对,我不是什么英雄,你舅舅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会被财权迷惑,也会因胆怯向势力低头,这是我从警这么多年以来干过的最丧失血性的事,不仅破坏了一个家庭,也欺骗了一位善良德高望重的老人。”
周如海撑着额头,陷在回忆里,眉心紧蹙,痛苦不堪。
孔严震撼,没有打断周如海的叙述。
“案子的细节报告上很清楚,我不多说了。我查出凶手是钟锦程之后联系万城警局,让他们帮忙传唤钟锦程,对其进行审问,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这案子需要重新审理,我又等了几天,上面派人下来草草将案子了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意识到不对劲,于是申请写了报告,可是他们连看也没看就把我的报告和所有证据打了回来。我不肯罢休,主动去找我上头的方进,结果他告诉我,他也管不下,说是上面的高官直接派人下来,一层压着一层,实属无奈,再铁的证据也奈何钟锦程不可,我问那个高官是谁,方进不肯告诉我,还警告我不要太张扬,不要到时候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还会牵连到老婆孩子,那时候我也还只是个副局长,也顾着这么一大家子,犯不着为了这等事情铤而走险,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人找到我,说给我一笔封口费,并且能助我升职,只要我绝口不提这起案子,并对外称这只是一起普通车祸,并不是之前说的他杀。
“我回去想了两个晚上,答应对方的要求,消息出去没过几天,池老来找我,他不相信长子和儿媳妇死于非命,他很怀疑是钟锦程干的,钟锦程和池云易早年便不和,两人互看对方不惯,出事那几天钟锦程在池宅小住,矛盾激化,那天池云易的女儿出走,夫妻俩出去找,钟锦程也帮着去找,前一天晚上家里管家无意间发现到钟锦程在捯饬小孩儿放在屋外的风筝,和现场发现的风筝线吻合。”
说到这里,周如海口渴,拿过桌上的紫砂壶,低头喝一口茶。
孔严沉吟会儿,说道:“以池老的性格,如果不是对这事百分之一百的确定,绝对不会对舅舅说这些,他同时也是信任舅舅您啊!”
周如海赞同地点点头,“是啊,他那么信任我,可是我……却欺骗了他,我对他说,凶手的确是钟锦程,但是他的势力太强大,我们拿他没有办法。”想到那天老人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如今想来,一丝悔恨爬上心头。
“我一直以来都信奉做人凭良心,可这件事上,我没有。”
孔严摇摇头,“舅舅,这事怨不得您,您也尽力了,只是……只是……”
还有可是,就说明还有遗憾,还没有尽全力。
周如海继续讲:“过了半年,听说池老重病,那时候方进高升,我如愿坐上了他局长的位置,我因对老人怀着愧疚,前去看望过他,真正的可怜啊,一个大家族,一夕间崩塌,听说他的学生从国外回来亲身照顾着,那时候他已不大会讲话,只是挥着枯柴般的手臂示意那个年轻人给我拉把椅子,坐在他边上,他紧紧握着我的手,颤抖又激动,我知道,他想感谢我,他以为我帮了他很多,可是我什么也没帮,我甚至从中谋取一己私利,我不配得到他的谢意,那天我低着头,全程不敢注视他的眼睛,我怕我一抬头看他,就泄密了,我真的怕眼睛会出卖我……”
说到这里,周如海哽咽了,孔严喉咙口也酸酸的,他别过头去看窗外,一拳头砸在桌上,骂了句,“他妈的!”
室内一瞬间静下来。初秋凉风起,窗户开着,炎热不复,已经不需要开空调了。
“舅舅你可能不知道,那个不远万里回来的池老的学生就是我的哥儿们,温浩骞——
这次我会重新关注这个案子全由他的提醒,包括池老的小女儿,湘云姐的去世,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难道您没发现吗?”
周如海再次沉重地叹出一口气,“是钟锦程。我早就知道。”
“只是苦于没有有力证据。”孔严和周如海异口同声。
说完,两人对望一眼,为这份默契苦涩一笑。
周如海开口:“这人狡猾的很,仅有的几条线索和证据全都打了擦边球,况且,他有钱有势,轻易动不得。”
“舅舅,你可知道他上头有谁罩着吗?”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孔严脚步沉重地从周如海办公室出来,路过走道口的窗户, 不禁联想到池湘云尸体被发现那天, 他和池晗光站在别墅二楼的窗边,望下去大门口乌泱泱的人群,心情压抑, 连回忆的背景色都是灰色的。
此刻的心情与那天相似。
他决定跟温浩骞好好谈谈,心里想着,手自动去口袋摸手机打电话。
拨号之际,孔严顺了眼时间, 十点差五分。
电话接通, 温浩骞的声线慵懒传来, “阿严。”
孔严愣了愣,“你还在床上?”
“嗯,昨晚才回, 找我什么事?”温浩骞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室内很静,晗光靠着他, 能听见电话那头孔严的说话声。
“你回万城了?”孔严惊讶道。
温浩骞“嗯”了声,他大概隐约感知到孔严打这通电话的目的,他轻轻掀开薄被爬起来,重新压了压晗光那头被角,套上鞋子下床,走出房门去打电话,一边问那边什么事。
温浩骞起来没多久,晗光也躺不住,起来穿衣洗漱,全部打理好走出房门,温浩骞已经打完电话,顺手做了早饭摆在桌上。
早饭很简单,温浩骞自制的培根芝士三明治,沙拉蔬果和一杯温牛奶。
池晗光坐在他对面,刀叉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不忘夸赞他的厨艺,“我们现在吃的早饭还是午饭呀?”
“早饭。”
池晗光瞧了眼墙上的钟,快十一点了,“晚上几点钟的飞机回去?”
“九点。”
“那么早啊。”她失落地叹了口气,板着手指算时间,“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宝贵,恨不得把一秒钟当成一小时花。好吧!让我好好想想接下去的每一秒我们要怎么度过。”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温浩骞静静望着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池晗光也朝他笑,“怎么回事,一直看着我笑,说,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
温浩骞垂眸,切下最后一小片三明治,放在她已经空空的盘子里,“看见你现在这么高兴,我也感到高兴。”
池晗光叉起盘里的三明治,小口咬着,“没有办法,我必须忘记那些不痛快——人不能一直生活在悲伤中,要不然就会永远失去希望。我想开心一点,我才十九岁,往后的日子很长很长,我现在内心很平静,我想把这些快乐带给你,甚至……”晗光垂眼看了一下空空的白瓷盘,“我把一切都准备好给你了,是你带给了我希望和奇迹,和你在一起,我感到快乐,那些背负在我身上的沉重的枷锁,慢慢卸去,我感到很轻松,但是,依然难以忘怀……”
说到这里,她才抬睫看了眼温浩骞,“我一直想问你的问题,你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今天趁这个机会,能不能告诉我了,我有权知道这些,不是么?”
笔直的目光,就这么直愣愣地望进温浩骞的眼睛里,叫他不能正视。
温浩骞思考了几秒钟,慢慢说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完全整理清楚,你再给我一点时间,马上就能水落石出了。”
池晗光从他眼里看到坦承,还有一丝纠结,她信他,点头,“好,我等你的谜底。”
中午去了菜场,温浩骞掌厨,做她最爱的红烧带鱼。一身休闲装,系着围裙,居家好男人,池晗光看着心里欢喜。
菜上桌,菜色丰富,十分有食欲,池晗光感慨道:“温叔叔,你干脆改行做厨师算了。”
温浩骞夹了一块带鱼放进她碗里:“我更乐意做你的私人厨师。”
池晗光眉眼弯弯,吃的津津有味。
一整天都黏在一起,竟也不腻。
下午把昨晚睡过的床单洗掉,拿了一个大脸盆放在院子里,床单浸泡在脸盆里,温浩骞脱了鞋子,卷起裤管,踩床单,晗光捏着水管,一会儿浇在床单上,一会儿浇在温浩骞腿上,把他整个裤管浇湿透,在一旁幸灾乐祸大笑。
温浩骞趁人不备,抢过水管来,对准她一通猛射,瞬间变成一只湿淋淋的小鸡仔,在水里抱着身体乱跑乱蹿,最后床单也没洗成。
温浩骞索性扔了水管,追上人,把她打横一抱,“走,换衣服去。”
两人湿透一身,几乎和不穿衣服一样,肌肤贴着肌肤,温浩骞低头看着这只满身湿哒哒的小鸡仔,越发不舍得起来,低头轻蹭她的鼻尖,“临走前,最后的福利……”
晗光听明白他的意思,还没等脸红透彻,吻落下来,落地窗外夕阳血红一片,落在雪白的床褥上,男人快速褪去她身上的湿衣服,连同他自己的扔在地板上。
池晗光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小心推了推他,提醒,“还是别了,会误机……”
吻密集,让人透不过气,温浩骞丝毫不停,呼吸急促起来:“…….春宵一刻……大不了明天走……”
池晗光:“……”
她闭上眼睛,长睫轻颤,温浩骞看了几秒,在她脸上轻啄一口,“还是赶飞机重要,这次先欠着,留到下回见面。”
他说这话嗓音温醇,带着一点笑意,只是那笑没有抵达眼底便止了,晗光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谈恋爱的女人,神经迟钝。
温浩骞爬起来,捉住被子一角盖在她身上。
他□□上身,赤脚走在地板上,进衣帽间穿衣服。晗光抓起床尾的浴袍套上,去浴室吹干头发。
整理好一切,时间不早,两人一起把床单洗掉、烘干,铺开晾在院子里。
温浩骞收起长长的水管,卷起放在最角落里。
池晗光站在一旁看着他忙碌。
秋意浓,白昼缩短,灰色的床单罩住浅浅的天光,薄薄的在风里掀起一角。
“东西都整理好了吗?”她对走过来的温浩骞道。
“好了。”手指碰了碰她的臂,笑,“晚上去外面吃?”
“嗯。”晗光乖巧地点点头。
东西不多,就一只手提包,连箱子也没拉,好像只是去上个夜班,夜深就回来了。
她倒希望这错觉是真的。
吃饭的地方在市区,吃完时间还早,在附近逛了逛,温浩骞把晗光先送回学校。
还和过去的很多次那样,车停在宿舍楼下。许久没有动作。
这个点,回校的人多,拖着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夹杂着谈笑声,寂静冷清的校园沾了点儿生气,衬得车里更静。
晗光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
屏幕徐徐暗下来,她鼓足气力伸手去解安全带,“我不耽误你时间了,到了记得给我发信息,我在这里挂念着你。”
手去摸门把,准备走,忍不住侧头去瞧他。
“等等。”温浩骞解开安全带,倾身过去,握住她后脑拉过来,狠狠亲一口,这才罢休,拍拍她的脑袋,跟拍一只小猫似的,满意道,“走吧。”
池晗光没说什么,门碰一声合上,绕过车头到驾驶室,敲敲车窗。
温浩骞降下玻璃,刚要说话,池晗光凑身亲他的嘴巴,蜻蜓点水,一触即止。没有过多言语,她退开几步,站在路边,朝他挥手:“开车小心。”
玻璃窗升起,车子潇洒离去。
.
孔严把六年前那桩案子的资料发到温浩骞邮箱,早上那通电话里没有多提,叫温浩骞看完资料再联系。
飞机上,温浩骞把资料大致浏览完,合上电脑盖,广播里提醒即将到站。下了飞机,他没回公司,在路上给孔严发短信,问他方不方便说事。
信息发去没多久,孔严的电话就进来了。
温浩骞开门见山:“资料我看完了,你舅那里问的怎么样?”
孔严把周如海早上的话简单说了一下。
那头沉吟了会儿。
孔严见他半天没声响 ,接着说,“六年前的案子证据齐全,湘云姐的案子证据还没完全收齐,这点包在我身上,只要是他干的,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现在唯一棘手的是,钟锦程上边的人。”
“你舅舅也不知道是谁么?”温浩骞问。
“他知道。”
“是谁?”
孔严却不急着说,卖起关子来,“说之前,你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那里顿了顿,缓缓笑了一下,“好你个孔严,兵不厌诈,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孔严想了一下,“你一早就设计好要打算对付钟锦程,四月份回珠城,我开始以为是因为鹰头恰好逃窜到珠城,你的目的是鹰头,其实不是,你这么做的目的是麻痹钟锦程对不对?”
温浩骞笑了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只能说机缘巧合。”
孔严笑着摇头,“你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和你师父盘算着钓一条大鱼上来,鱼饵是你师父的绝笔,鱼是钟锦程,对吧?”
温浩骞没吭声。
“对好兄弟如果还要瞒着的话,只能说,浩骞,你的城府真的太深……”孔严停了一下,等对方反应,温浩骞静候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