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萧寒应道:“…我尽量。”
苏瑾妍则一个白眼过去,萧寒摸了摸鼻子转望向外面。
苏瑾妍侧脸凝望着他,想起一事,倏然就坐了起来,直将坐在床沿的萧寒笑了一跳,“阿妍,怎的了?”
苏瑾妍却是精神,蹲在他腿边就掀了流苏往床下望去。萧寒见状,亦在她身边蹲下,轻说道:“阿妍,鸡早被取走了。”
“咦,什么时候的事?”她歪过脑袋,满是疑惑。
二人一整日都在一起,她不知晓,他怎么就知道了?
“清早的时候,婆子进来收元帕,顺道就抱走了。”提到元帕,萧寒难免想起昨夜初次的经历,那种时候被妻子嫌弃的窘样,他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那个时候,我在干嘛?”
“在净室沐浴呢。”
萧寒有问必答,说完拉她起来,却是直接让她坐在自己身上。将她因辗转而弄乱的发丝捋在耳后,细声道:“家里可还习惯?”
苏瑾妍摇头,揽过她的脖子一本正经道:“不熟悉。”
“今后慢慢就都相熟了。”
“你会陪着我,不是吗?”苏瑾妍懒懒撒娇,无赖般的口气道:“你说了不欺负我,那也得保证别人不欺负我。”
“阿妍,这是家里,没人会欺负你的。”
萧寒有些哭笑不得,陌生的环境有这么可怕?
“反正我不管,就跟着你。”苏瑾妍说着,突然伸手在他后颈上用力捏了一把。
萧寒轻轻“哎呦”了一声,托着她腰的手就朝她屁股处拍了两下,“做什么捏我?”
苏瑾妍吃了痛,推了他就翻身往床上滚去,也不顾鞋子脏,愣是恼着望了他努嘴道:“你才说不欺负我的呢,真坏!我就捏了你一下,你打我两下。”
他是轻轻拍打,并不用力。萧寒摸着后劲处,暗自埋怨起她下手不留情,可嘴上却不敢言。莫名其妙动手,原是她理亏的事,他却似是犯错的那个,嘀咕道:“阿妍,你太顽皮了!”
“哪有!”苏瑾妍摸了摸上额头,“哼,昨天你还拿喜秤敲我头呢。”
她还记起仇来了?
得知这样的回答,萧寒想起那挑红盖头的一幕,倒是有些心虚。也不知为何,那时就突然生了奇怪的念头:若是喜秤挑起,里间的不是阿妍可怎么办?
若是让苏瑾妍知道,患得患失的并不是她一人,估摸心中就平衡了。
“萧寒,那个孩子在哪呢?”
“你说谁?”萧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苏瑾妍微蹙,本着脸在床上坐好,“就是先前让你在杭州寻的那个男孩啊,你不是给忘记了吧?”
“哦,安置在城外的庄子里呢。”萧寒意识是那个孩子,回想起早前的好奇,忍不住问道:“对了,阿妍,你到底要他做什么?”
“你猜?”苏瑾妍眉眼嫣笑,伸手脱了鞋子横躺着望他,动作随意,丝毫不惧这般形象恼了新婚丈夫。
萧寒摇头,“阿妍你的心思,我哪猜得出来?”说着去拽他的胳膊,续问道:“好似还是前年的事了,原来我都替你养他一年多了。”
苏瑾妍瞪他,“那孩子又不是我的,什么叫你替我养了一年多?”
见她分外俏皮,目光灵巧自然,萧寒低身欲脱自己的靴子。苏瑾妍见他要上床,毫不客气地踢了踢他的后背,“不准上来!”
“为什么?”才弯身的他觉得很是不公平,之后突又笑着解释,“我不会怎样的,你怕什么?”
“谁、谁怕了?”
苏瑾妍反驳,跟着望向门口,“这还白日里呢,让婢子看着像什么话?”
萧寒从上到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愣是有“你也知晓这般躺着不像话?”的意思。
“我累嘛,再说了,我是女的!”苏瑾妍说的理所当然,察觉他眸中的促笑,霸道道:“反正你不准上来!”
“好,依你。”
萧寒半躺在她旁边,手撑着脑袋看她,眼神无比柔情道:“哎,你真不告诉我呀?”
“你自己去查。”
萧寒凑近,闻着她发间的香味,调笑道:“那我帮你养那孩子那么久,阿妍怎么报答我?”
“说了那不是我孩子,你还扯这话上瘾了?!”
“我知道我知道。”见她别过脑袋,萧寒另一手去摸他脸颊,故意撩着她道:“那阿妍是不是要替我生孩子?”
“萧寒,你怎么尽挑这些说?”苏瑾妍推着他,脸上却闪过慌乱。
不能生育,是她前世一辈子的痛。
虽说苏瑾妤承认她用了药,但是她不敢确定,自己身子原先是否完全健康。总归还是带着隐隐的担忧,这种心境表现出来,就变成了不安。
看在萧寒眼里,心中话语太过,忙改言道:“我玩笑的,母亲也说过了,你还太小,让我顾着点。阿妍,咱们不急。”
苏瑾妍的心情一旦变得沉重,完全没了先前的轻松快跃。
“阿妍是想见那孩子吗?改日我带你出城。”萧寒说着,突然想到一事,皱眉好奇道:“对了,阿妍,那日我进宫,发现圣上新封的那位皇妃,长得好像一个人。”
苏瑾妍兴致淡淡,“谁呀?”
“就是先前妙仁庵里的那个师太。”
苏瑾妍腾地坐起身,面色大变,目光紧紧地盯着萧寒,脑子似炸开了锅一般。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打听
萧寒对妙仁师太的接触不深,故而并不敢肯定,只能说相似。但这种事关乎皇家声誉,涉及后妃,若非当真相似到了极致,他定然不会轻易开口。苏瑾妍听后,好奇和着担忧的望着他,她几乎能够确定,宫中的那个一定就是妙仁!
她相信萧寒,他说相似定然就是相似。
回想前世,她曾频繁出入东平侯府,借着为自己祈福调理身子的借口,后来更是长期住在俞府。府里外面有任何宴会,自己哪次没有携她同往?渐渐的,她声名大作,很快就成为京中贵妇们宴请的上宾。
苏瑾妍还记得,妙仁数次有意无意都向她试探宫闱,并侧敲称想在贵妃跟前行走。当初没有在意,现在听说她出现在宫闱之内,成为圣上的新宠,联想起来,却是大大惊讶。
苏瑾妤既是早就回了京,久久没有动作,意欲何为?她不露面,又藏身于何处,身边是否有人帮着她?她指使阿菊,起先将苏家闹得鸡犬不宁,跟着让她来同自己讨好,莫不是要试探些什么?
她不会只身回京,定然同妙仁一道。
苏瑾妤、妙仁…苏瑾妍目光睁得炯大,是要那个孩子?!
妙仁紧张那个孩子,苏瑾妤不欲自己握住她的把柄,所以想让阿菊从自己这儿寻出孩子的下落?

本说得好好的,怎的突然就失神了?
望着满脸深思的妻子,萧寒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闷声不悦道:“阿妍,你在想什么?”
侧旁的人似是没有听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下了床就欲往外而去。萧寒一把拉住她胳膊,瞧着她急冲冲的模样,肃然道:“阿妍,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自是想法子去查出苏瑾妤的下落!原先本以为她去了丘城,成为陆家媳从此后便两不相干。前世的种种,由她下半辈子的不幸偿还。苏瑾妍没有狠心到非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只要不在眼前出现,她可以完全当做没有那个人。
只等听到她的死讯传来,苏瑾妍的心里产生也不是欢喜,而是感叹。
对,只剩感叹。
她没有想象过。她到了陆家会真的到没有活路的地步。她想苏瑾妤那般狡猾多计,一个陆家根本奈何不了她。
可苏瑾妍也承认,自己是大意,小瞧了她。一个陆家。也根本就困不了她!苏瑾妤一日在京城,意味着苏家就仍得不到太平,意味着自己和她之间便还没有结束!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没有狠心到底,直接置她于死地?苏瑾妤已经影响占用了自己太多时间、太多心思,她真不想下半辈子还浪费在和她的纠缠之间。
尤其是,如今的她有了家、有了丈夫。她另一段人生才刚开始,之后会有更多的美好…
她不愿活得那般沉重,只愿如此静谧安宁。
平淡亦是幸福。
可苏瑾妤还在。妙仁进了宫,这一切完全就都变了!
感受到咬着唇的她身子微颤,眉宇间忧愁凝结,似是如何都淡化不了。萧寒紧张地拉她坐下,倒了清茶递与她,“阿妍,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让人去请个大夫过来?”
他的话中满含关心。苏瑾妍回神,跌进他如此深邃忧心的墨眸中,突然就抱住了他。环过他的腰际,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贴着她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苏瑾妍低声地唤着他的名字。
萧寒、萧寒…
一声声,绵长而深情。
萧寒突然听得心中一堵,感受到她的异常。没有再相问,只静静地搂住她。
阿妍到底怎么了?
似乎,从一开始见到她时,就被她周身的神秘所吸引。那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至今日,他仍旧没能解开。
而阿妍。似乎也从未想过同自己解释、交代。
她不说,他亦未问。
其实苏瑾妍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寻苏瑾妤。京城如此之大,想要找个人如同海底捞针。虽说在此处长大,但她养在深闺,即便偷溜出府,去的不过亦总是那几处热闹之地。
寻人,着实难!
但不寻到苏瑾妤,她这心里就难以安然。知晓苏瑾妤回到京城,她就总会时不时产生一种幻觉,便是暗处总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或是嘲笑、或是讽刺、或是愤怒,无形之中,挥之不去。
即便闭上双眼,脑中闪现的也总是她,如影随形。即便苏瑾妤并不知情自己已经了解了她的真实身份,但在她眼里,定是早已将自己当做了仇人的。那种睚眦必报的女子,原是她勾引姐夫理亏,最后都能恨上大姐的人,指望她能不对自己下手?
简直是做梦!
手上的那个孩子,是甄家的小少爷,亦是甄家老爷的独子。原就是想威胁苏瑾妤的,可阴差阳错竟是牵制住了妙仁。想来她二人的关系若不是到了极其亲近的地步,那便是妙仁和甄家亦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或者说,她妙仁,也是甄家的人!
否则怎的会那般在乎那个孩子?
那孩子,在妙仁的心里,绝对比苏瑾妤重要。想来这也是苏瑾妤急于想寻到那孩子下落的重要原因,否则妙仁在宫中一旦得势,若是不为她所用,岂非为他人做嫁衣?
苏瑾妍越发觉得苏瑾妤可怕。
好像,自己和她之间的争斗,停止不了…
更糟糕的是,她在暗,自己在明。若是她暗中谋划,以自己现在的警觉和准备,自不会是她的对手。她能隐藏如此之久,想来会突然来袭,届时必定不是众人所敌。
她最后的那步准备,是不是就是那孩子?
蓦然抬首,迎上萧寒怔怔的目光,苏瑾妍滞了滞,似是豁然才发现他的存在。他也会好奇、也会疑惑,却终究没有出言相询。她的鼻中微酸,不似方才的喃喃声,垂了垂眼眸才问道:“你便不好奇吗?”
萧寒憨笑,“自是好奇。”说着不等她再言,继续搂了她的肩膀,低声中透着无比信任,“阿妍想告诉我,自然会主动说的。”
其实,他何止不想相问?但若是让她为难,最后造成两个人的尴尬,怎么办?
苏瑾妍欣喜地望着他,“你真好。”
萧寒面色温和,心中微顿:她终是不曾想说。
等到屋里只剩下苏瑾妍一人,她唤进了茉莉,吩咐道:“茉莉,你外面可有相识可靠之人?”
茉莉不解,“奶奶是有什么吩咐吗?”
苏瑾妍摇头,微有失意地说道:“这事,你办不得。”
茉莉表情认真了几分,“那奴婢去唤金铃…”
“不用她,她还没那个能力!”事关重大,苏瑾妍不想草率。
“奶奶可是遇着了麻烦事?”茉莉格外担忧地伴在她的身旁,一派的出谋划策,“奶奶,不如让姑爷帮您?”
“他?”
苏瑾妍反问,跟着并不考虑,摇头就道:“不必了,我不想牵扯他。”
成了亲,她就更不想他看到自己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一面。既是在意重视之人,苏瑾妍只愿让他记得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哪怕,只是表面的现象。
若要牵扯起自己同苏瑾妤之间的纠葛,她还真不好解释。她们仇恨的种子埋在了前世,今生不过各凭手段。
有些事,她会仰仗萧寒;可这些,她却不想!
这也是奇怪的事,若说先前二人为陌生人,她能冠冕堂皇、问心无愧地利用他帮自己。等到现在,二人已是亲密无间之事,却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
“罢了,你先下去吧。”
金铃、茉莉都是自苏府带来的人,苏瑾妤再熟悉不过。
不对!
她徒然起身,苏瑾妤想要寻到那个孩子的下落,必定会使人监视自己。思及此,她又暗自侥幸起来,还好没有贸然行事,否则让人查探,她若是将计就计,自己连如何输的都不知道。
才走到门口处的茉莉,转身见主子忧心重重,不禁又折回了身,“奶奶,您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茉莉总是这样,真关心起来,不会计较逾矩。
是由心而生的关心。
很真很纯。
苏瑾妍的声音不自觉地柔了下来,低声道:“茉莉,你坐下。”
茉莉摇头,征然地望着她指的位置,“奴婢站着就成。”
“坐吧,茉莉。”苏瑾妍叹息一声,“咱们是一块儿长大的,我的心事从不瞒你。你说话虽是直接,却是最知我心思的。”
“奶奶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对于她的急性子,苏瑾妍哭笑不得,“我和三姐之间,想来你也知晓几分。那日金铃回来,称是在街上遇着了三姐,我这心就总没安过。”话至此,她抬眸,语气郑重道:“茉莉,你知晓吗,她怕是真的回来了…”
茉莉的面色亦是难看,饶是心底有很多疑问,但是她知晓主子的困惑必然更多,所以她静静地聆听她的倾诉。
“茉莉,我想找到她。”
苏瑾妍的口中透着无奈。她想行动,却是身边无人。
“奶奶,您知晓怎么才能找到三姑娘?”
茉莉站了起来,在对方凝视的目光下,认真道:“您若是信得过,便让奴婢去打听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梦呓
要寻到苏瑾妤,无外乎从三处着手。阿菊、俞恒、曹家…便是重生了还惦记着大姐夫的她,当真能够完全放下?
苏瑾妍不信!
饶是自己,今世再次初遇着俞恒的时候,都难免重复跌进他的温柔里,继续回忆着他曾经的美好。哪怕,前世已经得到过;哪怕,早就被他伤得体无完肤;哪怕,她在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恨俞恒。
那是情窦初开最青涩的爱恋,倾尽了所有,直至最后的疯狂,步入万劫不复。那般无所顾忌追求的感情,刻骨铭心,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而苏瑾妤,她至今都未得到大姐夫。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不会就此屈服。
她的执着更甚,她的恨也更深!
不过这终究只是守株待兔的法子。盯紧了此三处,虽说早晚会有消息,但苏瑾妍却不能就此坐以待毙。
宫里的那位妙仁,想来该查查她的真实身份了。虽然不知晓她的过去,但是和苏瑾妤的前世有关,和甄家有关,那顺藤摸瓜,一定可以有所发现的。
做了此番准备,苏瑾妍的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且打定了注意,如何都不去见那个孩子。
只要不去相探,那他就是安全的;他的下落,便是秘密的。
故而等到晚膳之后,萧寒提出出府的建议,苏瑾妍摇头否道:“我才方过府,这么早往外面钻,会让人说闲话的。”
萧寒微有意外,“阿妍怎的突然就转念了?”
“可不是?我现在是你妻子了嘛,被人说些不好听的话,连累的可是你的名声。”苏瑾妍拽了他的胳膊,无比贪恋这种心境。即便和苏瑾妤的恶战很难,但她仍旧不想将萧寒牵扯进这个漩涡。
殊不知,早在妙仁庵初遇时。他便早已陷了进来。
“那个孩子…”
萧寒才出声,苏瑾妍就用手指堵住他的嘴唇,摇头道:“咱们不提那个孩子,我也不想见他。”她的表情故作轻松,“你也莫要再提这个事了,好不好?”
只有不去打扰、不去确认,才能让她更加心安。
萧寒见她似有紧张,颔首应好。
“记得。一定也不要和别人提起那个孩子的存在。”苏瑾妍郑重添声。
“嗯。”
没有问缘由,应得极为干脆。
萧寒有睡前看书的习惯,苏瑾妍躺在床上望着烛台旁的他,面庞白皙。于宁静中透着几分莫名的吸引。他专注的表情,恁地有趣。是,看在苏瑾妍眼中,便是有趣,或许,还有几分好看。
她是这般想的。
萧寒原先是真的在用心看书,熟料那不远处传来的目光,狡黠而热忱。他的余光早已注意到她,故意不抬头便是想看她能盯到什么时候。熟知居然还真不转移了。
毕竟还是新婚的夫妻,别用这样的目光望着自己好不好,会误会的!
他仍旧垂眸,却久久没有翻页。
兀自神游的时候,那旁传来格外清脆的声音,“你是不是看不懂?”隐隐的,似乎还含着嘲笑的意味。
萧寒微囧。抬头还不等接话,却见床上的人前仰了身子,手撑着脑袋目光灵动的望着自己。如此前侧的动作,分外诱人难耐,娇嫩容颜在烛光下如晕染的上好血玉,剔透明亮。
他不自觉地看痴了。
苏瑾妍显然没有注意到姿势有何不对,眸光不解地看着他,“咦。你脸色怎么这般红?”
还不是一早被你盯出来的!
还是头一回见人如此光明正大偷看的…萧寒咳了咳声,晃动着手里的书籍,急于解释道:“有些看不明白。”
“哦,原来是恼的啊?”
苏瑾妍轻笑嫣然,明媚笑容勾人心神,“看不懂就别看了。明儿再看你许是就明白了。”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她眨了眨眼睛,目光自信地望着他,肯定道:“真的!”
“好。”
他应声起立,也着实不该再看了!
自己看书,她看人…
脱了衣裳上床,苏瑾妍见他都是自立而为,微有心虚地看着他,“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体贴啊?”
萧寒顿了顿,反问道:“怎么了?”
苏瑾妍就掰起手指,“你看哦,人家妻子早晨会服侍丈夫更衣,夜晚时宽衣;你在那里看书,照理说我该陪在旁边,红袖添香;你饿了要送吃点,渴了要端茶递水…”
听她罗列了一大堆,说的是头头是道,可萧寒心中暗问:你做到了哪几样?
背的倒是熟稔,怎的就不应用呢?
本是没想过要她如何伺候的,眼下听她如此了解,却又不愿那般对待自己,倒是生出了几分委屈和不满。拉过她的手止了她的话道:“阿妍,你说这些,是想今后如此吗?”
满是期待地望着她,换来的自是令人失望的结果。苏瑾妍的脑袋摇得彻底,还紧皱了眉头大嚷起来,“你果然是在嫌弃我…我就知道你在心里埋怨我。萧寒,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嘛,我改还不成吗?”
萧寒忙捂住她的嘴巴,透过已落下的帐子注意起外面的动静。等确定没惊动别人的时候才苦笑道:“阿妍,本就是你在说,我何时嫌弃你来了?”
苏瑾妍瞪大了眼看他,“呜呜”地表示她的反抗。
萧寒松开手,另一手却仍旧握紧了她的双手,“好了,好好说话,哪有你这样的?明着在反省,暗地里还指责起我的不是?阿妍,这娶你的人幸好是我,否则若是旁人,谁受得了你这脾气?”
虽然是这等语调,但眉宇间却是嬉笑,颇有讨好的趋势。
都道是女人娶回了府才能发现她的独特,总是和婚前接触时是不一样的。原来他的阿妍还有这么多小性子,只是这种话被她说的严肃,自己听得倒是莫名其妙生出了愧疚歉意。
这整的是什么事呀?
苏瑾妍转眼就无赖地笑了,主动钻进他的怀里,咕哝道:“我就是说说嘛,若是你想我那么做,我也是会的。”
“阿妍不喜欢,不用勉强。”
她不是受得住规矩束缚的女子,若是真变得一本正经,终日礼仪规矩,也就不是他认识的阿妍了。
“真的呀?”她伸手绕过胳膊,怀了他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见他总是没反应,不禁抬了眼眸问道:“你不怕痒?”
萧寒颔首。
苏瑾妍微嘟起嘴,“真是无趣,不公平。”
她各处敏感,素来碰她几下便能扭动半晌。昨夜就发现了她这个弱点,今日二人一起时总是时不时偷袭,直让她走路歪跌。
二人都是好玩的年纪,新婚燕尔,府人见了,也只会说世子爷和少夫人恩爱亲密。
“萧寒,我跟你说,你若是哪里不喜欢我,一定要告诉我。”苏瑾妍靠在他的肩膀处,收了方才的玩心,无比认真道:“我真的能改的,你别看着旁的女子有什么优处就迷了去,要知道或许我也是可以的。不、是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