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太医上前,端起汤碗细细的检查,半响,放下汤碗,拱手回道:“禀王爷,这碗乌鸡汤里,被下了泻药,依下官粗略估计,药量足有三倍。”
“泻药?”叶迹翎俊眉顿蹙,盯着那汤碗,眼神凛冽,“三倍的泻药,可导致最严重的后果是什么?”
“回王爷,那得看病人喝了多少份量的汤,把脉之后才好判断。”太医答道。
叶迹翎攥紧了双拳,眼眸微闭了闭,起身,大踏步出门,朝守在外面的下人道:“叫管家立刻过来!”
“王爷,奴才在!”
听令宣太医,张毅便知平阳公主身子有恙,便跟着管家来到馨香园,候在外面了。
“跟本王进来!”
“是!”
门关上,叶迹翎开口道:“速查平阳公主的汤,经过哪些人的手,是谁斗胆敢在汤里下泻药!记着,连平阳公主身边的丫环也要查,还包括平阳她自己!”
张毅惊诧,楞了楞,立刻道:“是,奴才会尽快查出呈报王爷!”
“下去吧!”
“奴才告退!”
张毅刚出门,傅筝便被诺妍和海静,及希萍三人连抬带扶的走过来,听到脚步声,叶迹翎略一迟疑,箭步走出,自门外相遇,只见傅筝已完全虚软无力,脸色又白又黄,似是虚脱的快昏过去了!
“驸马爷,公主…”
“让开!”
叶迹翎沉声打断,一把推开诺妍,弯腰将傅筝打横抱起,然后大步进屋,至内室床上,将她小心翼翼的放下,回头叫道,“太医!”
太医近前,弯腰把上傅筝的脉搏,稍许,脸色沉重的说道:“脱水了,王妃虽服下鸡汤不多,但药性强,药量又大,要赶紧服止泻药,喝淡盐水,不然一晚上下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傅筝此时,已虚弱的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就要死了一般,眼眸缓缓闭上,心里暗自后悔,她该也只喝一勺的,现在好了,为了不圆房,命都要搭上了!
屋里,忙作一团。
幕色,越来越深,待到夜深人静时,已是子夜时分了。
傅筝眼皮沉重,努力了好几下,才艰难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到心尖的脸庞,混沌的大脑里,似有一根弦在跳动,她唇张了张,发出微弱的声音,“遥哥…”嗓音太过沙哑低迷,才出两个字,大脑却又陡然清醒,她立刻睁大了眼睛,带着一丝慌乱的看着他。
彼时,叶迹翎正倚靠在床角看书,根本未曾听清她说了句什么,觉出她醒了,缓缓抬眸,看着她,丹唇微咧了咧,“感觉怎样?肚子还难受吗?”
“王爷…你,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辰了?”傅筝讶然,一边问他,一边朝外张望,屋里,却并不见旁的人,海静和诺妍一个也不在,除了他之外。Pxxf。
“本王今晚,本就要宿在这儿,有何奇怪的?现在大概子时了!”叶迹翎淡淡的说着,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下床,自桌前倒了杯水,返回,递给傅筝,“喝点儿吧。”
傅筝楞楞的接过,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是卡了鱼刺般,发不出一个音,捧着水杯,只呆滞的看他,他不禁蹙眉,“本王相貌很好看么?怎么,迷傻啦?”
“呃…”傅筝脸颊立时泛红,羞囧的低了眸,暗骂自己真是傻,竟然又产生错觉了。
“坐起来喝吧。”叶迹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眸中涌上一抹复杂的情绪,却又很快摒弃,平静的弯腰撑起她的肩,让她倚靠在软垫上。
傅筝低头,轻轻吸吮着杯中的水,心中,有一股暖流悄悄划过,淡淡的,却让她原本的幻想,有了深一层的祈盼,如果他是遥哥哥…然,这想法才一起,便立刻被她否定,不,叶迹翎不能是遥哥哥,遥哥哥曾说长大后便来娶她的,那时,他并不知她是公主,可是如果叶迹翎是他,那么,他便是娶了别人,而忘了她…
“喝水就喝水,专心些。”
他一声不悦的低斥,令傅筝幡然回醒,一看,水杯已倾斜,水就要洒在被子上了,忙端正水杯,几口喝下递回给他,“谢谢。”
将杯子放回桌上,叶迹翎未回身,背对着傅筝,轻声问道:“你与南阳公主,感情如何?在大周时,你与她,过得可曾好?”
“不知道。”傅筝冷了声,并不愿提及。
叶迹翎扭过头来,“怎会不知道?南阳公主该是心性纯良,如你这般…”
“我不知道!”傅筝冒了火,脸色更冷道:“我说她骄纵,你说我血口喷人,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娶了她不就知道了吗?”
“傅筝…”
叶迹翎抿唇,本想从她口中套些关于蔷儿的事,可是看她的样子…心中微叹一气,看着她,不自觉的说道,“好,本王肯定娶她,待南阳公主入府,你们姐妹好好相处,王妃之位,你肯定得退下,但你既说南阳公主跋扈,那么,本王也不会让她欺凌于你的。”
“王爷,求你休了我,我平阳无意嫁你,婚前又无奈失身,你留着我,不过是为了泄愤出气,如此你自己也会痛苦,何不放我走,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呢?”傅筝悲痛,激动的低吼道。
“各不相干?”叶迹翎咀嚼着这四个字,平静的眸子渐渐变得阴霾,盯着她咬牙道:“你休想!本王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傅筝气结,用力的扭过脸,胸脯急喘着道:“平阳体弱,恕不能服侍王爷,夜深了,王爷请回吧!”
话说出去,久久的听不到回音,亦不曾听到屋里有任何响动,傅筝心生纳闷儿,刚要回头去看,却听到了脱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下一惊,还未等她作出反应,帘帐已被放下,叶迹翎已宽衣解带,将长靴一脱,只穿着白色的里衣跳上了床。
“你干什么?”傅筝惊问,本能的抱住了胸口。
叶迹翎不答她,将大红锦被一掀,钻进了被中,躺在了她的身侧,却是背转了身子,平平淡淡的说道:“你若身子无恙,就睡吧。”
“你…”傅筝一时茫然,盯着叶迹翎的脊背,半响反应不过来,待回神,才又记起问道:“我的痢疾怎么好的?”
“吃药。”叶迹翎寡言,只回了两个字。
傅筝一楞,“不对呀,我记得我中间没醒过啊,什么时候吃的药?”
“食不言,寝不语。”
“王爷…”
“食不言,寝不语。”
傅筝再次气晕,就算睡觉不宜说话,但是他这么个无耻男人睡在她身边,即使现在表面看着安份,但谁能保证他一晚上都能安份?“王爷,我…”
“暂为王妃,称呼便得改,叫本王夫君。”叶迹翎一动未动,冷声斥道。
“…好,夫君,我现在身体不好,你是不是可以回拙园,或者去阮侧妃胡侧妃屋里过夜?”傅筝一咬牙,极力隐忍着说道。阳时时着。
“整个王府,本王想歇在哪里,就是哪里,你无权干涉。”叶迹翎答的风清云淡,末了,终于扭过头来看她,嘴角却噙起笑意,带着几分戏谑道:“你害怕什么?本王不缺女人,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去强迫一个病人。”
傅筝被他的揶揄,弄的满脸通红,不禁结巴道:“那…那我也不习惯和男人一张床…”
“一次不习惯,多几次就习惯了。”
叶迹翎说完,又背转了身子,傅筝还想说什么,可是想了良久,还没想出个合适的措辞,然,旁边的男人,已经发出浅而绵长的呼吸声,竟已是睡着了…&
第七十四章 一觉醒来,赤身裸体[VIP]
翌日。
晨曦的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映照在红罗帐上,有些微微的刺目,傅筝懒懒的抬手,遮挡住眼睛,继续沉睡。
睡姿一向端正的她,除非睡累了稍稍侧下身外,基本不会乱滚,加之心里惦记着叶迹翎就睡在她身边,一晚上神经紧绷的连翻身也不敢,只怕会碰到他的身体,如此睡了一夜,到现在,身体已僵硬的厉害,迷迷糊糊中,傅筝忍不住侧身向外边,手臂却悬了空,混沌的意识顿时清醒,眼睛睁开一条细小的缝,却见身旁竟空无一人,茫然的眨下眼,一个翻身坐起,左右瞧了瞧,确定床上已不见了叶迹翎,而后背一股凉意突然袭来,她本能的垂眼,眼眸倏的睁大!
锦被中,她竟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
“来人!”
心中一惊,傅筝立刻喊人,且抱紧了胸口,大脑空空的,身子止不住的轻颤,昨夜她睡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明明她连裳裙都没脱的…
她有没有被他…
脑中蹿出这个想法后,傅筝立刻又想到,那夜她被任楠倪欺负后,全身酸痛,尤其是下身疼的几乎连路都走不了,于是,她忙动了动双腿,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正常的很,再掀开锦被,细细的检查着身体,也未曾有青紫印记,心下蓦地一松,还好,还好…
然而,放松不到一秒钟,傅筝的神经又再次紧绷,若是叶迹翎没对她做那种事,那为何要脱光她?而以他的下流无耻,昨晚承诺的不碰她,怎会算数?
傅筝小脸渐渐发白,鼻尖一酸,泪水便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是我睡的太沉了么?”
“公主!”
海静和诺妍一进来,便听到了床帐里的嘤嘤低泣声,两人心下一紧,忙掀起帐子,“公主,出什么事了?”
“海静,诺妍,我…我的衣衫,是不是你们脱的?”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傅筝泪眼婆娑的问道。
俩丫环一楞,方才注意到,傅筝露在锦被外面的半个身子,竟是赤裸的…诺妍反应快,纳闷儿的摇头,“公主,不是奴婢们脱的,昨晚给公主煎了药,驸马爷就遣奴婢们退下了,再就没进过房。”
“是…是驸马爷脱的!”海静眼珠子瞪大,嘴唇抖了抖,“公主,昨晚驸马爷一直呆在这里,直到今早上五更天才出门走人的!”
起那那道。“那么就说明,说明驸马爷和公主圆房了?”诺妍惊的一屁股坐在床尾,狠狠的吞咽了几下唾沫,然后激动的笑出了声,“呵呵,公主,好事呀!您是名副其实的王妃了,驸马爷日后应会好好待公主的!”
海静立刻点头,欣喜道:“对对对,诺妍说的是,昨晚的药,肯定也是驸马爷喂公主的,当时奴婢要侍候公主,驸马爷脸色很不好看,挥手就赶奴婢们都下去,还吩咐不准任何人来扰。”
面对俩丫环的喜悦,傅筝心里却如吃了黄莲,苦不堪言,无力的摆摆手,嗓音沙哑道:“备水,我要沐浴。”
今日,是大婚后第四日,叶迹翎的假期结束,正式回归了朝堂。Pxxf。
早膳时,张毅步入了馨香园,瞧着傅筝阴郁的脸色,立在下方斟酌着说道:“王妃,王爷应是快下朝回府了,今儿个,照规矩王爷会来此,浣霞院和枕霞院的两位侧妃小主要来给王爷和王妃敬茶的。”
“我这临时的王妃,今儿个敬了茶,明儿个可能就退位了,行这规矩,不是多余吗?”傅筝歪着头,朝着张毅轻笑。
张毅微囧,头又低进去一分,“公主,您哪怕做一天王妃,这规矩都是不可废的,何况,这是王爷走时交待下的,奴才不敢不从。”
“呵呵,好吧,你去准备吧。”
“是,奴才告退!”
看着张毅的身影远去,傅筝嘴角的笑,慢慢散去,嚼在嘴里的菜,也再没了味道,随便吃几口,便扔了筷子。
脑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她赤身在被中的情景,也不禁在想,她对那事没有任何感觉,是不是叶迹翎怕她不从反抗,便点了她的穴道,就如同那个淫棍一样?想到那耻辱的一夜,傅筝豁然起身,悄悄攥紧了双拳,不行,她得想办法出府一趟…
此时,枕霞院。
“五儿,你说什么?张管家差人叫了馨香园厨房的人去问话?”胡秋洁从饭桌上抬起头来,略带惊讶的问道。
饭桌下方,模样清秀,身着粉衣的丫环立刻回道:“小主,奴婢看的真切,管家是派阿德叫人的,不知是为了什么。”
“呵呵,这下有好戏看了。”胡秋洁脸上漫开了笑意,夹一根凉拌金针菇,吃到嘴里美味极了,轻咽下肚,眼眸一眨,瞥向身侧另一个子较高的丫环,“荣荣,你去打听打听,看王爷昨儿夜里,是歇在哪个院儿的?”
“是,小主!”荣荣点点头,了然的一笑,掀了门帘出去了。
五儿在旁,想了想,说道:“小主,馨香园昨晚上又宣了太医,王妃肯定是病了,那么王爷该是回拙园了吧?”
“那可不一定,即使不宿在馨香园,还有浣霞院可去呢!”胡秋洁眼皮抬了抬,笑意散去,眸中闪现着精光,不知阮玥究竟使什么手段了?
而她不知,浣霞院里,阮玥已几乎气疯了!
屋里摆放的一盆杜鹃花,碧绿的青叶,被她一片片全拔掉,牙关紧咬着,满脸怒容,“该死的,怎么办事的?竟能惊动了太医,竟让王爷起了疑心,燕子,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小姐息怒,奴婢把一包药交给花娘,嘱咐了她只下一点点,哪知道,她竟由于紧张,一整包都下进去了!”燕子跪在地上,吓的直磕头。
“好了,这下管家开始查了,你把花娘的嘴,给我堵死了,要是她敢乱说话,小心她弟弟死的难看!”阮玥眼神一凛,阴狠的说道。
燕子频频点头,“是,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吧!”
……
叶迹翎归来,连朝服都未换,便先去了馨香园。
“傅筝,太后要召见你,明日午时,觐见太后与皇上、皇后。”
“为什么?我已经禀明了皇上,关于我失贞的事,我是无话可说的,你们想怎样处置我,只要不牵连到大周,我都悉听尊便,为何还要我入宫?”
傅筝不解,叶迹翎已面无表情的甩袍坐下,呷了一口茶,方才抬眸看她,不紧不慢的答道:“你当大邺皇帝是你亲哥啊?你一句不想解释,太后和皇上就能饶过你?”
“我…”傅筝哑然,走近看着他,神色稍有黯然,低声道:“王爷,我真的难以启齿,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就是莫名其妙的失了身,我…”
“那男人…是谁?”叶迹翎顿下了捋茶盖的动作,缓缓打断她的话,琥珀色的瞳仁,幽暗深不见底。
傅筝一震,脸色立刻变白,红唇抖动间,痛苦的偏过了脸,涩声道:“我不知道,请王爷不要再问!”
“傅筝…”
默然良久,叶迹翎复又低头喝茶,一碗茶喝尽,搁下茶碗,才又抬眼去看傅筝,她情绪已渐缓,只是依旧偏着脸不看他,一时,有深深的愧疚感袭上心头,他微抿唇,嗓音低沉道:“昨晚不是提醒你了么?该叫夫君…别再忘记了。”
“夫君…”傅筝缓缓回头,楞楞的看着叶迹翎,一时,如梗在喉,“你不是恨我非完璧之身么?我心里明白,我已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你高高在上的爵位,你何必要自欺欺人,让我称你为夫君呢?”
夫君,这一称呼,只限于正室元配,姬妾侧室,是没有资格称丈夫为夫君的。
“你是不配,所以才是暂时的,待新王妃入府,你再唤回王爷!”叶迹翎突然动怒,脸色极其不豫,蹭的站起身来,刚欲走人,张毅从门外闪身进来,拱手道:“禀王爷,阮侧妃与胡侧妃到了!”
“请!”
一个字,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叶迹翎狠瞪一眼满目悲凉的傅筝,冷冷的道:“坐下,扮演好你现在的身份!”
傅筝颓然的坐下,两张椅子,中间隔着一方小桌,她不看他,他亦不看她。
胡秋洁碎步进来,阮玥被燕子搀扶着,两个女人都是何等的精明,一瞧上座的那两人脸色,便知尽管王爷昨晚歇在了馨香园,却不代表平阳公主傅筝便得了宠。
暗藏了喜色,两人近前站定,福身,盈盈一拜,“妾身给王爷请安!给王妃请安!”
“起来吧!”
“谢王爷!”
张毅端着托盘,盘里放着四碗茶,胡秋洁与阮玥先后敬茶,胡秋洁笑容明亮,阮玥今日亦乖巧的很,看向傅筝的眼神里,再不敢有明显的讥讽。
“都散了吧,本王还有公事忙。”规矩礼毕,叶迹翎起身,朝外走去。
“夫君!”
傅筝情急的唤出,想着心中惦记的事情,也不管那俩女人还在场,便几步走到叶迹翎跟前,低声道:“夫君,我有话想跟你说,请你先留步。
第七十五章 请求出府,以吻要挟[VIP]
“说吧。”叶迹翎微微垂眼,看着傅筝,默了一瞬,语气淡然的开口,原本的生气,因她一句“夫君”,而缓缓消散,潜意识里,他把对她的感觉,都归咎于她是蔷儿的妹妹,她有一张与蔷儿相似的脸。
“我,我想单独跟你说。”傅筝咬了咬唇,直白道。
叶迹翎看着她的眼光里,多了抹审视,原地停站了稍许,转身往傅筝的卧房中走去,边走边道:“玥儿,秋洁,你们回去吧。”
胡秋洁脸上的笑容只僵了一瞬,便立刻对着叶迹翎的背影福身,道:“妾身告退!”
阮玥的修养和忍耐力比胡秋洁差了一点儿,眼眉斜了几斜,才似是咬着舌头挤出话来,“妾身告退!”
傅筝心底暗叹,她们大概以为,她白天就要勾引她们的男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虽然这个男人,现在也是她的男人,但她从心底里,是不愿承认的。
馨香园的小厅,离那间婚房并不远,既然留下了叶迹翎,傅筝也不用急步了,踱着步子回房,顺手关上门。
叶迹翎已坐在桌前,闲适的翘着腿,见她进来,便一眼盯着她看,等待她开口,傅筝轻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求他,免得自己在他眼里更卑微,“夫君,我有要事想出王府一趟,请你命令守卫不要拦我。”
“何事?”叶迹翎言简意骇,神情未有一丝变化。
“私事。”傅筝答道。
叶迹翎轻勾了唇,似笑非笑,“找肖夜?”
“是。”傅筝憎恨于他猜的准,这一个字,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不准。”然而,叶迹翎只回她两个字,说完,便又起身,一副要走的样子,傅筝顿时急了,本能的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看着他不服气的分辩道:“为什么?我不是你的下人,我有人身自由权!”
“你是我的妻子,出嫁从夫,以夫为纲。”叶迹翎答的振振有词,只是话音落,脑中却浮出了另一个人,神色微黯,缓缓偏过了脸去,不再看她,为他脱口而出的话,补充道:“暂时是妻子,但即使不是妻子了,那也是本王的女人,以夫为天。”
傅筝紧紧咬住了下唇,因他反复强调的暂时,而心中无言的难受,同时也因他所言的“女人”而心中动荡,他在半夜偷碰了她之后不打招呼的离开,憋闷了这么久,一直故作坦然的面对他的归来相见,此时,从他嘴里说出来,她羞囧的全身烫染了红,眼眸垂下,悲愤的指控,只是发出的声音,却小的如蚊蚁,“你言而无信,卑鄙无耻!”
然而,以叶迹翎超强的听力,还是一字不差的落入了耳中,他回转眸子看她,瞧见她的异样,不禁蹙眉,“你说什么?本王怎么言而无信了?”
“你…”傅筝气的说不出话来,颊上的绯红,又比方才深了几分,直想掉头就走,可是她还没达到目的,正想着,先想办法让他答应时,他却在盯着她看了数秒钟后,突的反应过来了,“你说的是脱你衣裙的事么?”
傅筝当真想一头撞死了,这种无耻的事,还好意思说出口么?
“那个…”
叶迹翎抿抿唇,眼眸中,一下子盛满了笑意,丹唇突然压下,却是贴上了傅筝的耳际,快速的低语了几句,傅筝顿时傻眼,继而更加的羞囧,一把推离他,躲开他扑洒在她脸庞上的温热气息,嗫嚅着唇,讷讷的道:“你是假公济私,即便这样,也遮掩不了你无耻的本性!”
“嗯?你不领本王的情就算了,还敢辱骂本王?”叶迹翎故作恼怒的扳着脸,紧绷了脸色。
“哼!”傅筝不甘示弱的扬起脸,“我可没说错,那天家宴你对我暗里不规矩,不就是借故惹我生气,我犯了错,你再正好抓个把柄,对我禁足,不让我出王府吗?”
“傅筝,这话你只说对了一半,另一半,自己再猜。”叶迹翎眸子稍敛,唇边勾带起了一抹笑容,这女人挺聪慧的,不过,他的全部心思,她就是猜到死,也猜不着!
“本公主没兴趣猜!”傅筝生气的厥嘴,负气的道:“总之,我是真有事要出府,请你不要太霸道!”
“本王就霸道了,你能怎样?你不说何事,那就别妄想出去!”叶迹翎俊脸渐渐阴沉,他还真是没耐心跟她磨嘴上的功夫,这个肖夜,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