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人付个人的吧。”肖萌的提议得到另外三人的赞成。
四人纷纷掏钱包,按自己那份食物的价钱,加上小费,放在桌上。老吴和凯伦也只好如此。
从餐馆出来,郑晟见识了凯伦变小狗。见肖萌余气未消,凯伦顾不得缠郑晟,死皮赖脸地拉着她,作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是撒娇又是耍赖,还作势擦眼泪,引得附近不知底细的人都看过来。肖萌臊得脸都红了,拿她没办法,就算还有气,也生不下去。
再三确认肖萌不生她气了,凯伦的尾巴又翘起来,不肯直接回去,非要大伙儿一起去来时路边见到的电影院看票房正好的一部新片。
买了一张票,看了两部电影。从电影院出来,上车往回开,到宿舍楼下,凯伦又说该晚饭了,老吴回去也得吃饭,不如大家在附近找个地方一块吃,热闹!
中饭吃得晚,量也多,看电影时又吃了几大桶爆米花,其实谁也不饿。瞧凯伦这样,就是回到宿舍也不会消停,倒不如由着她在外面把精力消散干净了好。肖萌张勤艾米,还有郑晟,默认了她的安排。老吴无可无不可,也跟着来。
凯伦选了家酒吧进去。电视里正在转播外地的球赛,好些球迷聚在一起看球,下笔小注,喝点小酒,气氛热烈。
郑晟和师兄们去过学校另一头的一个体育酒吧,凯伦这回自作主张倒合他的意,要了瓶啤酒拿在手里,凑到电视机前,没两下遇到边上的球迷搭腔,就融进那个气氛。肖萌张勤艾米还是第一次来这种体育酒吧,不看球,光看球迷,觉得有趣。老吴一直陪在肖萌身边,始终一派温和笑意,要了点小零食,一边看球,一边为不大懂的三个女孩解说。
谁也没注意到凯伦独自坐在一角,隔着段距离看着他们这些人,落寞地喝酒,喝完啤酒,要鸡尾酒,喝完鸡尾酒,又要威士忌。来这里的客人很多是来看球论球的,倒是没人招惹看着就不大对劲的凯伦。
酒保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留意着这位和朋友一起来却选择了落单的东方女子,见她喝了不少,又是几种酒混着喝,不觉担心。等她再要酒时,就不肯卖给她。凯伦一肚子的不对劲找到了发泄的地方,竟然与酒保吵了起来。
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就有人过来叫肖萌他们。酒保的脸色很难看,估计凯伦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老吴问明原委,替凯伦道歉,付酒账。肖萌张勤半哄半劝,扶着凯伦往外走。看球看得正高兴的郑晟被艾米一叫,连忙过来。
凯伦显然喝醉了,一会儿唱歌,一会儿抱着肖萌哭,看见郑晟,猛地挣开肖萌和张勤,冲前几步,一把拉住他:“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想看见你高兴。我知道你喜欢蒋欢,我是真心介绍你们认识,想要你们好,可…”一路说,一路掉眼泪。
郑晟一头雾水,不知所措。
肖萌见好些人被惊动,往这边看,连忙推了推郑晟:“她醉了。你先含糊答应着,把她带出去再说。”
一出门,凯伦就在马路边上吐了一回,走到宿舍楼下,有往灌木丛里吐了一回,其它时间昏昏沉沉地抱着郑晟的胳膊,一会儿喃喃:“我不是有意害你,你别不理我。”一会儿温柔地枕着,傻笑。
郑晟心里发毛,约摸知道她是把自己错人成别人了,说不定从今天早晨开始就有错认的成分,原来的疑虑倒是去了不少。
在酒吧里善后,把车里的大包小包提到肖萌宿舍,老吴见再帮不上什么忙,嘱咐几句,让肖萌有事就给他打电话,走了。
艾米吓得晕了,脸色苍白,愣愣地跟在后面,肖萌和张勤派下来事情,还会乖乖跑腿。
凯伦死死抱着郑晟,不松手。肖萌房间临时加了一张充气床,一张折叠床,转不开身。肖萌爱干净,受不了凯伦身上的污物,和那股酒气,想把她塞进浴室先洗干净。张勤看凯伦那样,觉得不如让她直接睡过去。
结果,凯伦被弄进了郑晟房间,郑晟先退到厨房,张勤帮她把脏了的衣服脱下,肖萌找来个容器打了热水给她擦脸。略略收拾了一下,凯伦似乎放松下来,笑着说了声谢,接着往郑晟床上一倒,小猫一样蹭了蹭,沉沉睡去。肖萌和张勤拉不起她,只好来叫郑晟。
郑晟不想再和凯伦折腾:“让她睡吧,我随便找地方窝一晚就是了。”
这么一大番折腾,肖萌张勤艾米也都累坏了,迫切学要好好睡一觉,都怕凯伦再闹出什么变故。这么晚了,郑晟又到哪里去好?肖萌想来想去,还只有麻烦老杜和田姐。
田姐真没把他们当外人,一口答应。蓓蓓大部分时候跟妈睡,老杜睡原来的厅,今晚老杜也搬那屋去,郑晟睡厅里。
听见肖萌在电话里跟田姐说好,郑晟就开始收拾东西。正好去开会的行李包还在,把脏衣服拿出来,拿两件干净衣服和洗漱用品一起塞进去就好。肖萌很过意不去,翻箱倒柜,找出艾米带给她的巧克力,在缅因买的布龙虾玩偶,让郑晟带给蓓蓓。
郑晟刚要开门出去,想了想又回头,压低声音:“我和她,什么也没有。真的!”
肖萌愣了一下,嘴角微扯,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郑晟心中大安,也是累的,那一夜睡得很稳。
次日,在田姐家吃过早饭,和蓓蓓玩了一会儿。田姐要去打工,老杜答应带蓓蓓去儿童博物馆,蓓蓓想要叔叔一起去。郑晟借口活没干完,去办公室呆了半天,下午打球,晚饭也在外面吃过,才回到田姐家。麻烦一晚是麻烦,麻烦两晚也是麻烦,多欠老杜田姐人情还罢了,他可不想再同凯伦照面。
蓓蓓一见他,就搬来一盒点心要同他分享,说是肖萌阿姨拿来的,另外还有好多好吃的。似乎,肖萌她们今天没有出去,睡足了起来,就张罗着做吃的,做了不少,往田姐家里送了些。晚饭,老杜家都没开火。
“肖萌交的朋友也能干,又风趣,又随和,有教养,人长得还漂亮,对孩子还特别耐心,陪着蓓蓓玩了好一会儿迷宫。”
郑晟本以为田姐夸的是张勤或者艾米,听见那句“个子挺高”,下巴差点掉下来,不知凯伦今天唱的是哪出?
冰箱里还有肖萌包的馄饨,怕郑晟在外面没吃饱,田姐给他下了一大碗。郑晟边和老杜聊天边吃馄饨,手机响了,是肖萌。
“凯伦明天上午和张勤艾米一起走。你能不能回来送送?凯伦还想跟你说说话,我不想她去老杜家也闹一回。”
凯伦还想说什么?他不想听,行不行?郑晟开始头疼,还是答应了。他和肖萌想的一样,怕凯伦疯劲上来,跑到老杜家来找他,再闹一场。田姐是实诚人,怕不得吓坏了。蓓蓓幼小的心灵也可能留下阴影。人家好心收留落难的他,他总不能倒拖人家下水。
电话确认四个女孩都起来,收拾整齐了,郑晟这才下去。
肖萌在厨房里,把头天冻硬的馄饨从冰箱拿出来,收进一个保温箱,又塞进很多冰块。凯伦爱吃她包的馄饨,想带点回去,肖萌昨天包了很多。
看见郑晟,凯伦很高兴,献宝似的拿出一个购物袋,叫他穿上试试,一边说:“我这做姐姐的一点见面礼,别嫌弃哈。”凯伦脸上看不出前晚发酒疯的痕迹,也许她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作派收敛不少,只动口,不再动手。
一看凯伦真给他买东西,郑晟就开始腻歪,再三推拒,就是不肯试穿。
凯伦似乎受到什么束缚,不好再使八爪神功,只好转而做肖萌的工作:“萌,跟你晟哥哥说说,好歹穿上试试嘛。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谢意,没有别的意思。不合身的话,回头好去换啊。”
肖萌瞧瞧凯伦,看看郑晟,笑着说:“郑晟,穿上给我们看看吧。就当今天的告别演出,让我们一睹普通帅哥的风采。喜欢可以留下,真不喜欢,拿回去退了,把钱还给凯伦,不带走一丝云彩。不就得了?”
凯伦猛点头:“对啊,郑晟,穿给我们看看。”
“郑晟,秀一个!”肖萌似乎心情很好,竟喊起了口号。
张勤和艾米笑成一团,跟着起哄:“郑晟,秀一个!郑晟,秀两个!”
不当回模特看来不能善了,郑晟无法,只得拿了衣服回屋换上,暗自发誓从此小心走路,决不能再孤身掉进女孩堆里。
凯伦挑的是美国上中产阶级比较公认的男装品牌,一件衬衫,一条西裤,总价在两百以上,对穷学生的郑晟来说,是一笔大钱。
衣裤穿在郑晟身上很合适,凯伦又开心又得意,围着他转了几个圈,嘀咕着还该买双好皮鞋,发型也该改改,手腕上该戴快高级点的手表,等等,等等。
张勤笑着说:“凯伦做形象设计这么有瘾?不如早点搞定一个专属男模特,放在眼前由你摆弄。”
肖萌冲郑晟说:“凯伦眼光不错,我看,你也别费劲去退了,留下吧。过上一年,也许就有面试的机会,省得到时候还要张罗全套行头。等凯伦结婚,你好好送一笔礼,就是了。如果凯伦结婚早,你还出不起礼金,就等她的宝宝落地,送笔大大的见面礼。有来有往,才有人情。”
凯伦听得大为高兴,笑嘻嘻地说:“结婚未必,孩子我是一定会生的,不光郑晟,到时候你们这些个干妈都得送大礼。”
郑晟还是不想要这份礼物,却也没必要这会儿跟她们争执,淡淡一笑,回屋去仍换回自己的衣服。
该走了,还有点难分难舍,下次再聚,也不知何年何月。张勤和艾米眼眶微红,走过来轻轻与肖萌拥抱告别。
“妹妹,我要走了。你要保重自己!轻轻地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凯伦拧着眉,梗着脖,表情夸张地唱起来,一边张开双臂要给肖萌一个熊抱。
肖萌机灵地躲开,笑道:“闹够了,收收心吧。明儿开始上班,路是你自己挑的,回去乖乖装孙子,别惹祸啊!”
“哪壶不开,你偏提哪壶!”凯伦恼恨地跺脚,尖着嗓子唱了一句:“我的命好苦啊!”抽抽两声,掩面跑出门,倒没忘拿走那个装着馄饨的保温箱。
肖萌摇头好笑:“我就说呢,做戏做全套,苦情还没上,这下齐了。”
张勤和艾米拿起自己的旅行箱。肖萌和郑晟负责凯伦丢下的大包小包。
在电梯里,郑晟有点没话找话地说:“凯伦这样的表演天才,没往演艺界发展,真是可惜了。”
肖萌笑:“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张勤也笑:“我也觉得凯伦有表演天赋,别的不好说,演小品,恐怕比那几个都能红。”
“凯伦说了,”艾米模仿着凯伦的腔调:“我们正经人家,不靠那个吃饭。”
三个女孩笑成一堆。郑晟愕然,这调调啊!?
挥手作别,张勤发动车子。
从后窗望着站在原处目送她们离开的一双男女,凯伦深深地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块木头!白长了个好模样!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
艾米奇怪地问:“凯伦,你在说谁?”
张勤也从后视镜里看她:“凯伦,这种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萌明白她要什么。”
“越明白才越吃苦呢。”凯伦哀哀地来了一句:“我苦命的妹妹啊!”
此时,肖萌和郑晟之间却很和谐温暖。轻松地聊着天,走回宿舍,一开门,安安静静地,倒让人有点不习惯了。
肖萌长出一口气:“总算清静了。”
郑晟看着她微笑,这门里又成了他们两个的天地,没有别人。
凯伦在郑晟的床上睡了两个晚上,肖萌先拆洗郑晟的床单被套。
郑晟坐在边上看着她忙碌,心里很安定,想起一事,好奇地问:“凯伦是不是把我错认成什么人了?”
肖萌手下一顿:“大概是她的初恋,叫什么民的。是个有时代感的名字,在那个时代很普通的,为民,爱民,还是什么的。”
“我和那个什么民长得像?”
“不知道,我又没见过那个人。听别人的描述,跟你是一个类型的。”
“那我是什么类型?”
肖萌回头认真打量他一番,总结说:“个子比较高,爱运动,长相比较清秀,说帅吧,也不是太帅,老式说法叫白面书生,新式说法叫阳光少年,哦,你已经不少年,阳光青年型吧。”
“凯伦说的蒋欢又是谁?”郑晟想问你觉得我到底帅不帅呢?可问不出口,怕招来肖萌嘲笑,大男人在意自己的长相,显得娘。
“我猜是某民当时的女朋友。”
“凯伦第三者插足?把他们两个拆了,然后又后悔了?”
肖萌瞪了他一眼,好像指责他八卦无聊,想想还是告诉他:“你心里有点底也好。凯伦的爱情生活开始于某民。我没见过某民的照片,可见过她比较在意的两个前男友的照片,和前未婚夫真人,基本上都是一个类型。也许凯伦天生被你们这型吸引,所以当初喜欢上了某民。也许是对某民余情难了,爱屋及乌,从此喜欢上这一类型。凯伦,某民,蒋欢的故事可不是一般的三角,可歌可泣多了。”
第 22 章
“凯伦和某民是高中同学,座位很近,很快就熟了。对了,凯伦的本名也很有那个时代的特色,现在听着有点怪怪的,她不爱用,也不许我们提。凯伦个儿高,长相中性,大大咧咧,大二之前不修边幅,乍一看十足一男孩。某民喜欢的是芭比娃娃型女孩,拿凯伦当哥儿们,没意识到凯伦的心是地道女儿心。
“离他们高中不远,有一个初中。蒋欢那时在那儿上初三,学习一般,因为漂亮,风头很健,很多人追。机缘巧合,某民遇见蒋欢,坠入情网,苦于无缘接近。某民向凯伦述说他的烦恼。凯伦拍胸脯承诺帮某民把蒋欢追到手。
“ 凯伦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和蒋欢认识了,还成了好朋友。蒋欢她爸管她交朋友管得挺严。凯伦是女孩,看上去规规矩矩,又是重点中学的高材生。蒋欢她爸鼓励蒋欢和凯伦来往,向她学习。凯伦帮蒋欢补习功课,蒋欢的成绩来了个三级跳,考进了那个高中。凯伦成了蒋欢家的功臣,蒋欢对她言听计从。
“凯伦带着蒋欢去找某民玩。某民也是好学生,又有凯伦在,蒋欢她爸也没在意。某民大献殷勤,又有凯伦帮着鼓动,没费多少事就把蒋欢勾搭到手。看他两个越来越腻乎,凯伦目标达到,决定抽身,某民也觉得这哥儿们有点碍事了,可蒋欢总拉某民来找凯伦。这么耗了一阵,凯伦受不了,不理蒋欢。蒋欢哭哭啼啼地跑来找凯伦,说如果凯伦不喜欢,她就不和某民好了。那以后,又三人行了一段,凯伦受不了某民当着她的面和蒋欢亲昵,又不理他们了。
“这回,蒋欢干脆就把某民甩了,再去找凯伦请罪。凯伦看见某民失恋的痛苦模样,恨上了蒋欢,把她大骂一顿,说出当初接近她就是为了某民。蒋欢大受刺激,哭着跑回家,拿起刀子就往手腕上划了两大口子。”
“啊?”郑晟惊呼出声。这也太激烈了吧?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至于吗?
“蒋欢性命无碍,就是手腕处留了两条疤。她爸闹到学校,好像打了某民。她爸说不打女人,没对凯伦动手。这事在他们中学轰动一时,某民和凯伦都受了处分。蒋欢被她爸转学到了其他高中。”
“这事,真的假的?你编小说呢?!”郑晟摇头失笑,不相信。
“这要是凯伦亲口告诉我的,我也不信。她整天疯疯癫癫,谁知道是不是胡话。可这事,她还真一点没露口风,也就前天晚上喝醉说了两句跟我听说的对上了号,证实了真有过这么回事。
“这件事是我原来学校同系的一位师姐告诉我的。说起来,这世界还真小。师姐大学里交过一个男朋友,是凯伦那个高中毕业的,比他们高一届,还是某民的邻居发小,吹牛的时候,给师姐讲了这个琼瑶三毛亦舒绑一块儿也编不出来的爱情故事。师姐以前见过某民,没见过凯伦。
“ 碰巧到了一个学校,师姐开始没在意,同乡么,遇上聊了几句天,听说凯伦是那所高中出来的,还想跟她聊那事呢,说是印象实在太深刻,特想证实一下。还好听说凯伦是那一届的,又姓齐,留了个心眼,先找别人打听了一下原名,这才发现竟是本尊。虽然凯伦现在的样子跟她前男友形容的大不一样,他们那个高中学生不多,同一届里再不可能有同名同姓又是一样高个的两个女孩。凯伦后来闹出点事,出了名,师姐就越发确信。那事跟你不沾边,就不说了。”
郑晟沉默着,想消化那个故事,除了震惊,竟找不出其他感受,也许男人也是爱八卦的,也许这故事太超乎他的接受能力,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蒋欢后来怎样,不清楚。某民和凯伦的交情倒没怎么受影响,学习成绩也没受影响,考进了同一所大学。在大学里,他们差不多地又重复了一次那个故事,不过,结局不同。
“ 某民去女生宿舍找凯伦,见到对门的芭比娃娃,又沉沦了。补充一下,蒋欢之后,某民高中阶段还有过两三个女朋友,可都是一个月之内就吹了,好像是因为女孩不够漂亮,某民一直不能忘情于蒋欢。凯伦因为蒋欢的事,一直觉得对不起某民,这回又起劲地牵线搭桥,愣是帮着某民把芭比时任男友排挤出去,把芭比变成了某民的女朋友。
“这个芭比可不比蒋欢。热恋半年,某民当了三门功课,差点学位都没了。半年后,芭比有了新欢,把某民甩了。某民抽烟酗酒,染上什么传染病,休学一年。一年后复学,转了个系。
“ 某民他们家觉得某民的倒霉事里总是有凯伦,都是凯伦给找来的,迁怒凯伦,不许他们来往。凯伦去探望某民,被某民的姐姐给骂了出来。某民也躲着她,不肯见面,也不回她的信。据凯伦自己说,她从大二开始交男朋友,两年里换了八个,遇到第八个,以为是真命天子,结果还是没成。”
郑晟的嘴巴张成了个O型,半天合不拢。
“你听了有何感想?”
“我很难相信这些人跟我同文同种,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时代在同一个教育系统里长大。”
“凯伦比我们大几岁,但确实是一个年代的。我听说,他们那一片的中学有早恋的传统。”
“早恋,我们中学也有,来个二男追一女,二女追一男就了不得了,没听说过那么费尽心机,要死要活的。”
肖萌来了兴味:“您是不是也有早恋的经验?谈谈感受如何?”
“我没有。考试,打球就够我累的,哪还有闲工夫?”
“不会吧?凯伦多高的智商啊,被一个某民弄得神魂颠倒,背离人常,十几年了还放不下。你能被凯伦误认为某民,形象分数应该差不多,学习不错,运动健将,怎么可能没有小姑娘暗递秋波?这里没有外人,说说,收到过多少情书,打碎了多少玻璃心?”
想起“初恋女友”,郑晟不自在起来,眼神游离躲避:“没的事,别瞎说。”
肖萌哼哼两声,话题一转:“你对这故事里的几个人物感觉怎样?”
“都不怎么样。蒋欢是受害者,不说了。凯伦是个疯子。某民,烂人一个,懒得说他。”
“你不觉得凯伦很痴情么?她真的很爱某民啊。”
郑晟摇头:“好坏不分,道德不明,胡作非为,她的痛苦是咎由自取。难道因为一个情字,杀人放火犯罪都是有理的了?”
“你还挺道学。凯伦是胡闹,也没杀人放火犯罪啊。她对某民的付出也挺感人的。我觉得根源在于某民看女人只看见脸蛋和三围,看不见凯伦的深情和智慧。”
“智慧?你怎么不称赞罪犯的智慧?凯伦看中的不也就是某民的一张皮?”
“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又不认识那人,说不定真有值得凯伦喜欢的地方。”
“你怎么会跟凯伦这种人成为好朋友?”郑晟简直痛心疾首。
“不是我想跟她做朋友,是她找上门来要和我们交朋友,又不小心受了她的好处。一开始,我也反感她,后来发现她这人挺真的,敢爱敢恨。朋友也好,恋人也好,她要是想对谁好,真的是只求付出不求回报,一心一意为那个人打算。从这个意义上说,都够得上高尚了。她说话做事是经常有出格的地方,可没有坏心,只是她的想法和标准和一般人不大一样,有时候,她只想开个玩笑,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冒犯。如果不当回事,能玩笑回去玩笑回去,不能就一笑了之。真当回事的,让她明白你介意,她下回也会注意。她的花样多得没完,和她在一起,也很好玩。再说,这世上,表面中规中矩,内心虚伪伪善的人太多,和那些人周旋太累,还不如和凯伦做朋友省心有趣。”
凯伦虽然疯癫出格,确实是个实心眼。只要能忍受她的疯劲,和她相处也容易。肖萌自己也是个率性而为的,有点愤世嫉俗,只不过行为不算出格,大概比较能理解接受凯伦的与众不同。想到她和凯伦的相处方式,郑晟有点好奇:“她好像有点怕你。你们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什么压倒不压倒的,怪难听的!”肖萌不屑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