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话,情态间似乎很熟悉。
她从来没有对他讲过这么多话。
谢随眼底的冷色越发明显,脸色也沉了下来。身边,蒋仲宁说:“这谁啊,跑到我们地面上撒野,待会儿盘他去?”
丛喻舟说:“不用盘,我认得他,厉氏集团的小太子爷,厉琛。”
“就是那个在全国搞房地产的厉氏集团?市中心商圈就是他们家的啊。”
“对咯,就是他,听咱们拳室的经理说,他还占股呢,也喜欢拳击。”
蒋仲宁望望谢随,粗声粗气道:“甭管他是谁,挖咱兄弟的墙角,容不了他,待会儿咱把他截住。”
谢随淡淡睨他一眼:“截住了又怎样。”
“揍一顿啊。”
“揍一顿又怎样?”
蒋仲宁愣了愣:“揍一顿,然后”
他也不知道揍一顿会怎样,可能会赔医药费或者被抓进局子里吧,但好歹逞一时之气,心里是爽了。
谢随将篮球扔进了丛喻舟手里,迈步离开了。
过去他相信,用拳头可以解决任何事。
现在,他只要一想到那个女孩清丽的面容,想到她可能会因为他愚蠢的行为生气,被他气哭,谢随的拳头就软了。
坚毅如磐石的心,也融化了。
他不想让女孩讨厌自己,他想一步步走到她的身边,那怕多靠近一厘米,对他而言,都是恩赐。
蒋仲宁戳了戳丛喻舟:“哎,你有没有觉得,随哥变怂了?”
丛喻舟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夕阳将他的 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随哥不是变怂了,是坠入爱河了。”
寂白请厉琛喝了奶茶,谢谢他给自己送资料,奶茶店出来,两人道了别。
寂白还没来得及骑上自行车,装参考资料的口袋就被人夺走了。
她回身,看到谢随已经将参考资料翻了出来,资料很丰富,有笔记,也有勾画过重点的教辅资料。
“你还我!”
“这么紧张做什么。”
谢随退后了两步,没让女孩够到他手里的资料。
“谢随!”
寂白有些急了,像是生怕他把这些已经用旧的笔记本扯坏似的:“你快还我!”
“他干嘛给你用过的旧书?”
“这是大学自主招生的备考资料,很重要的。”
谢随拿出笔记本,才看到本子的页眉印着s大的字样。
“你想考s大?”
谢随皱眉望向她:“全年级前几名都不一定能考得上那所大学。”
寂白当然知道,s大是国内一流的名校,她成绩不算太坏,年级上排前三十名左右。
以她现在的成绩,要考s大几乎没有可能,所以她才要努力啊,不仅要冲刺高考,还要试试s大的自主招生考试,一年多的时间,肯定来得及。
谢随看着s大几个字,稍稍愣了愣神,参考资料袋便被她抢走了,她小心翼翼将资料袋装进了书包里。
谢随好像已经没有了争抢的念头。
寂白看了他一眼,他迎着夕阳,垂着漆黑眸子,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随,你怎么了?”
谢随问她:“为什么想考s大,因为那男的也在s大吗?”
“说什么呀,我就想考个好大学而已。”
“这种名牌大学出来,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这我怎么知道呀。”寂白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几千上万,如果专业不错的话,好几万也是有可能的。”
“老子现在一晚上就能挣几千,如果车轮战的话,好几万都有可能。”谢随说:“你觉得这样不比你花几年时间念大学好?”
他眸光很深,这些话说出来,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底气。
寂白停下脚步,望向他:“谢随,你能打一辈子拳么,等你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打不动了,赢不了了,又该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谢随舔了舔后牙槽,固执地说:“有了钱,我就可以用钱生更多的钱,总之,你跟着我,绝不会受苦。”
“”
一阵风飘飘地拂过脸庞,带来隐隐的花香,有樱花瓣从树上纷纷洒落,温柔地缀在少年的肩头。
“钱真的很重要,但是人却不能为之而活。”
寂白轻轻地叹了一声,认真地看向谢随,柔声说:“谢随,等你走出轻狂年少的那一天,你以什么安身立命?”
谢随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女孩骑上自行车,歪歪斜斜地远去了。
那天晚上,谢随一夜未眠,他坐在窗边,默然地看着城市阑珊的灯火。
女孩的话无数次地敲打拷问着他的心——
等你走出轻狂年少的那一天,你以什么,安身立命?
那天早上,丛喻舟来学校,意外地发现,谢随竟然没有蒙头睡觉,他翻着英语课本,皱着眉头,艰难地拼出了第一个单词。
丛喻舟无声无息地坐下来,目瞪口呆观察谢随,确定他是真的在努力地拼写单词。
蒋仲宁几人也围了上来,诧异地盯着谢随的“怪异举动”。
丛喻舟冲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随哥在梦游。”
谢随看也没看他,伸手按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扭向旁侧,继续拼写:h-o-n-e-s-t。
“不是,谢随,你哪根筋没搭对,居然在学习了?”
谢随放下英文课本,漫不经心地抬起头,睨了少年们一眼:“我要考s大。”
此言一出,几个男孩都傻了。
“你说的s大,是s大挂名的那个职业技术学校?”
谢随反手一本书砸向丛喻舟,被他敏捷地避开了:“嘿嘿,开个玩笑。”
“s大就是s大。”
“不是,随哥,你到底睡醒了没有啊。”丛喻舟坐到他身边:“你知不知道,考s大要多少分?”
蒋仲宁继续说:“就算是咱们年级第一名,都不敢断言一定能考得上s大,你这成绩”
谢随问道:“需要多少分?”
丛喻舟摸出手机查分数线:“去年是688。”
蒋仲宁将脑袋凑过来,问道:“那随哥差多少分?”
丛喻舟戳了戳计算器:“随哥差680分。”
“…”
“随哥,你上次期末考,就考了8分啊?”
“你随哥没交白卷就不错了,唯一参加的数学考试,选择题还蒙对了8分。”
男孩们没忍住,笑了个东倒西歪,谢随懒得理他们,埋下脑袋,认认真真地拼写单词。
学习这种事,有些人是有心无力,有些人是有力无心,谢随属于这两者都占齐了,一则他的确是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数学函数,觉得头皮发麻;二则,他放学之后要去打拳挣钱,有那些富家少爷约赛车就去 跑跑拉力,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两点了,累得倒头便睡。
尽管如此,谢随还是每天挣扎着和席卷而来的困意作斗争,上课抬起脑袋,望着讲台上的老师。
他欠了这么多的功课,想要一时赶上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老师讲的什么,他完全听不懂,但很多时候,即便是听不懂,只要他在听,那他就觉得自己还不是那么无药可救,这样的话…
即便希望渺茫,但总归有和她在一起的机会。
周末,谢随去了市图书馆,准备借两本有翻译对照的英文读物看看。
阅览室人很少,谢随刚从书架边出来,就望见了坐在靠窗桌边的男女。
寂白穿着浅色的连衣裙,外面套着敞开的鹅黄色线衫,头发梳成了清新的马尾辫儿,阳光倾洒在她白皙干净的脸蛋上,漂亮的瞳子无比剔透,睫毛闪闪发亮。
她翻开了作业本,向身边的厉琛请教问题。
谢随背靠在书架边,漆黑的眸子里翻涌着波澜,他揉了揉鼻翼,转身想走,不过走了两步,便听到身后少女清朗的笑声。
胸腔里的怒意一瞬间涌上了头顶,谢随转身朝他们走了过去。
当他坐到寂白对面的时候,女孩正拿着笔埋头写算式,并未察觉异常。
谢随推了推椅子,将那一双大长腿交叠着抬到了桌上,顺带从包里摸出了烟,点燃。
端的是一副大佬的做派。
厉琛皱眉:“同学,这里是图书馆。”
“谁他妈跟你是同学。”谢随的语气相当不善。
寂白清澈的眸子扫了他一眼,谢随下颌微挑,大大方方地与她对视,昭示自己的嫉妒和不满。
寂白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说道:“谢随,腿放下去。”
她声音很柔,就像笼着一层薄薄的纱。
谢随舌尖抵了抵后牙槽,顿了约莫四五秒,终于还是听话地把那双长腿收了回去。
手里的烟只是燃着,他也没抽,看到寂白不满的目光又挪到了烟头上,他只好起身走到垃圾桶边,忿忿地灭了烟头。
谢随斜倚在书架边,抱着手肘,皱眉远远望着两人。
厉琛小声问寂白:“你认识他?”
“嗯,是我同学。”
厉琛抬头望了望书架边的谢随,眸色里带了些许复杂的意味。
半个小时后,寂白去书架边还书,谢随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了最后一个书架的隔层边,按在书架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扫进来,正好照着他浅咖色的瞳子,格外通透。
寂白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紧张防备地看着他。
谢随紧抿着唇,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女孩,眼底翻涌着暴戾的情绪。
寂白被他这样看着,不知不觉间,耳垂泛红了。
“谢随,你放开我。”
寂白压低声音,又防备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
她推了推他,没推动,反而让他攥住了手腕,粗暴地按在了头顶。
这个姿势,令她整个身子无所阻拦地紧贴在了他的身上,隔着单薄的春衫,他身体的热力传到了她的身上。
寂白额间渗出了汗。
“你和他在干什么?”谢随声音很沉。
“你不是看到了吗?厉琛在帮我补课。”
两个人的确是在复习功课,没有做别的事情,但谢随就是吃醋,就是嫉妒,看到他们在一起,他简直要气炸了。
“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他脸色低垂,眸色暗沉:“不要和他接触。”
“谢随,你能不能别这样,很过分哎”
这个要求过分吗,或许是她没有见过自己更过分的一面。
谢随凝望着她的唇,良久,他忽然闭上了眼睛,吻了下来。
这一个吻,寂白完全没能闪躲开,她的手被他桎梏着按在头顶,眼睁睁地看着少年凑近了自己,含住了她的唇。
他的嘴角干燥而柔软,颤栗地包裹住了她的下唇瓣,带着轻微的濡湿感。
寂白能听见自己和他心跳交织着,就像一曲狂乱的交响。
“唔”
她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努力让自己侧开脸,而谢随单手捉住了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捏着她,逼迫她张开了嘴,迎合着他的到来,他试探性地探出了舌尖
舌尖一阵刺疼,他被咬了,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开来。
谢随睁开了眸子,冰冷锐利的眸色已经被软化了,现在的谢随,眼神里浮着柔情,脸颊也带了不自然的绯红色。
身下的女孩别开脑袋,鼻尖蹭着他的脖颈锁骨,呼吸很轻很柔。
“咬我?”他薄薄的唇上带着一丝血迹。
“我…讨厌你。”
她眼睛蓦然变红了,漆黑的眸子湿漉漉的,委屈地将视线侧向窗边。
谢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他松开了桎梏着她的手,寂白连忙捂住了唇。
“小白…”
“你走。”
谢随心疼地用鼻尖刮了刮她的侧脸,亲昵了几秒,还是不舍地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
寂白一个人站在书架边,缓了很久很久。
阳光里从落地窗倾洒进来,空气里翻飞着无数尘埃,寂白回过头,看到架子上放着他遗落的几本中英文对照名著书友群
第42章 可以在一起(求营养液吖!”
厉琛穿过排排书架, 走到阅览室的尽头。
女孩倚靠在书架旁, 深褐色的眸子无神地望着窗外,发呆。
鬓间几缕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通透,她微微蹙着眸子, 紧抿着唇。
他出声问:“寂白,你怎么了?”
寂白回过神,恍然望了望厉琛:“没事,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那人呢?”
“哦,他走了。”
寂白的视线落到手边的几本中英对照的名著上:“他就是那样, 不太礼貌, 刚刚真是冒犯了,对不起啊。”
厉琛温良一笑:“你为什么要代他道歉。”
是哦, 她干嘛要代谢随道歉。
寂白想起刚刚少年不规矩的举动, 脸颊不自觉间又泛红了,唇瓣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和触感,湿湿的, 软软的。
她情不自禁舔了舔下唇。
厉琛不知道寂白此刻心里已经乱做了一团, 他从书架里挑了几本书,问寂白:“你还要看书吗,还是回去了?”
“回去吧。”
寂白走了几步, 倏尔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又折回来, 将谢随遗落的那几本中英对照的名著带走了。
厉琛开车送寂白回去, 在别墅门前,他叫住了寂白:“小白,等等。”
寂白回身问他:“厉琛哥,还有事吗?”
“你要是有学习方面的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还有,现在时间还早,备考完全来得及,不用太拼了。”
寂白浅浅一笑:“好哦。”
她的微笑令厉琛感觉神清气爽,心情也变得很好:“对了,刚刚那个男孩,看起来不像善茬,你尽量减少和他接触吧。”
提及谢随,寂白微垂了垂眼,眸色转深:“他其实不坏,就是看着凶。”
厉琛良好的修养令他不会在背后说别人的不好,见寂白这样说,他淡淡地“嗯”了声:“总之,现在一切以学习为重。”
“我知道的。”
跟厉琛道了别,寂白转身回了大宅。
二楼,寂绯绯用手机拍下了两人讲话的照片,匆匆跑下楼,寂白正好推门而入,她站在楼梯口,跟她遥遥对视。
寂绯绯扬了扬手机,冷笑着说:“原来是和厉氏的太子爷勾搭上了,亏得陈哲阳还傻了吧唧的盼着你,这会儿攀上高枝,连过去最喜欢的哲阳哥哥都不搭理了。”
寂绯绯言辞间的酸味儿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其实她也不是喜欢陈哲阳,但就是受不了陈哲阳的移情别恋,就好像分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平时搁那儿就搁那儿,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可是突然有一天,那玩意儿长腿自己跑了,还是跑到死对头妹妹那儿去了,这令寂绯绯难以忍受。
所以寂绯绯现在满腹心思都搁在陈哲阳那里,想方设法地把他抢回来,挽回自己那点可怜兮兮的尊严。
“你说,如果我把你和厉琛的照片发给陈哲阳,他会不会难过呢?”
寂白无所谓地耸肩:“他难过不难过,跟我有什么关系。”
“寂白,你到底怎么回事,以前你很喜欢陈哲阳,还说什么长大了要嫁给他,怎么移情别恋了?”
寂白见过她身边,不耐地侧头看了她一眼:“寂绯绯,你要是再惹我,我说不定真的跟厉琛在一起了。”
寂绯绯丝毫没有被威胁到,笑着说:“好啊,这下子,不仅陈哲阳会伤心了,谢随肯定会疯吧,你真行啊妹妹,同时令两个男人心碎。”
寂绯绯显然还没有弄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寂白不介意掰开了揉碎了给她说道清楚——
“厉琛是什么人,你不会不清楚,厉氏集团的小太子爷,如果我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你觉得他会容忍自己的女朋友给你一次又一次给你供血?”
寂绯绯脸上的笑容蓦然僵硬,顷刻间,她嘴唇变得无边苍白,都哆嗦了:“你你敢!”
“所以,你给我消停些。”寂白错开她,冷冷说:“你的命,攥在我的手里。”
寂绯绯全身无力地跌坐在了楼梯上,抱着 膝盖颤栗着。
这是半年来的第一次,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寂白变了,她就像悬在自己头顶的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末日审判,那么她的审判者,是寂白吗?
寂白关上了房间门,随意地将书包挂在椅子靠背上,拿起习题集坐到了飘窗边。
夕阳温柔地洒在米白色的纱帘上,给她的脸蛋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泽。
刚刚说要和厉琛在一起的话,也不过是她被寂绯绯惹恼了,胡说来着厉琛是什么样的人物,厉氏集团的小太子爷,哪里是她想在一起就在一起的?
寂白无非也就是气气寂绯绯罢了。
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其实想要改变自己不堪的命运轨迹,和厉琛在一起,未尝不是一种捷径。
上一世的厉琛继承了厉氏集团,他的虎狼手段令他在短短几年时间,掌握了整个江城半数的地产脉络,同时向周围城市辐射,成为了最年轻且最有手腕的企业家,还登上福布斯富豪榜,成为了中国最年轻的富豪。
这样厉害的人物,保护一个小小的她,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越细想下去,寂白越发觉得荒唐,难不成她要去对厉琛使美人计吗?
算了吧,她做不来这种事,也不会去做。
上一世厉琛与她没有太多交集,现在,寂白自然也不敢完全信任他。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值得她完全信任的人…寂白想到了那个暴戾又孤独的少年。
他真的很善妒,又爱吃醋,无论寂白和谁在一起,谢随都会很难过吧。
想到他难过的样子,寂白的心脏某处也会觉得微微刺疼。
寂白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驱逐出脑海里,继续埋头做习题。
很快,谢随的短信进来,只有一排省略号——
“”
寂白撇撇嘴,没搭理他。
知道他发信息是为了试探她有没有生气,想到今天的事,寂白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唇。
任何女孩被强吻了都不可能不生气吧!
不过,她真的很生气吗?
好像也没有。
几分钟后,谢随又发了个【忐忑】的表情包。
她甚至能够想象少年辗转焦虑的模样。
她想起曾经看过一位中世纪浪漫诗人说过的一句颇有意味的话——爱情是折磨。
她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回了他一个【捶打】的表情包。
拳击室里,谢随赤着上身,肩上披着湿漉漉的毛巾,看到女孩的回复,他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同时嘴角扬了起来。
原谅了。
“我不会那样了。”
“嗯。”
谢随快速编辑信息:“下次我会征求你同意。”
“”
看到这行信息,寂白真的很想揍他,完完全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嘛!
次日下午,谢随和几个男孩在操场上打篮球,热汗淋漓。
丛喻舟接了球,却并没有传给谢随,对他努努眼:“小白好像有事找你哎。”
谢随回过头,见女孩穿着小裙子,拎着格布手提包站在不远处的法国梧桐树荫下。
小小的一只,很乖巧。
见他发现了,寂白连忙别开目光,装模作样踢开了脚下的碎石子。
谢随转身回到篮筐下,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扭开冲了冲脸上的汗水,然后用毛巾仔仔细细擦干净了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朝着寂白小跑着过去。
他穿着红色的篮球服,看上去无比鲜活,仿若一团盛夏里的火焰,一靠近,寂白就感受到了他身体散发的热量。
“你来看我打球?”他神情似乎 相当愉悦。
“碰巧路过。”
“那真是很巧。”
寂白又踹开了脚下一块碎石子,然后将格子布的手提包给了他:“喏,拿去。”
谢随受宠若惊地接过手提包:“给我送礼物?”
“才不是。”寂白说:“你自己打开看就知道了。”
谢随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提包,发现里面全是书和笔记本,他愣了愣:“这是”
“之前在图书馆遇到,你不是借书么,书落下了都没发现。”寂白没好气地说:“我帮你借了。”
说到图书馆的事情,谢随嘴角噙了笑,虽然他极力想忍住,但眉眼间的笑意是根本遮掩不了的。
寂白还没和他计较那事儿,他自己反而乐了,她急得红了脸,伸手打他一下:“你不准笑!你你很过分!”
她的小巴掌落到他硬邦邦的胸膛上跟挠痒痒似的,谢随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自己:“你没生我的气,对不?”
“我生了,很生气。”
寂白鼓起腮帮子,想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一些,凶一些,但她越是这样,谢随笑得越发开怀。
“小白,我还想要一次”谢随像是上瘾了似的,手落到了她的后腰窝间,轻轻地捧了起来:“再给我亲一下,行不。”
寂白用小臂挡在他胸前,急切地说:“谢随,没有开玩笑,你再这样,我真的不会理你了!”
谢随强忍着想亲死她的冲动,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小白啊。”
“快放开我。”
他听话地放开了她,寂白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气呼呼地折回来,从自己的书包里翻出两本课堂笔记,扔他手里,凶巴巴地叮嘱道:“我的笔记,你拿去复印一本,明天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