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喆本来也准备说“老子不会输”这样的话,不过他还没开口,寂白忽然轻飘飘说:“既然你一口一个野队,那你要是输了,你们车队就永远别想参加任何一场正规比赛了,好不好呀。”
肖喆只当这女孩是在说笑,能不能参加比赛可不是由她说了算,所以他也没在意,一口答应了下来:“行啊!不参加就不参加。”
寂白既然想玩,谢随自然满足,给她拉开了车门,让她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肖喆也让车模坐了进来,冷着脸冲谢随比了个倒拇指。
谢随不理他,寂白不甘示弱,白皙的小手伸出车窗,冲肖喆比了个竖起了中指。
人群又炸了,这女孩也太嚣张了吧!方才的不满烟消云散,她们瞬间就爱上这位社会小姐姐了。
谢随坐进车里,侧身过来,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同时将她的手捞回来,惩戒性地拍了拍:“你上哪儿学来的,不三不四。”
寂白眉眼微弯,笑着说:“你当不了我男朋友了,还管我呢。”
谢随忽然捏住了她的下颌,凑近了她,漆黑的眸子里带了点威胁的意味:“小白,说话小心。”
寂白的脸蛋都被他捏得嘟了起来:“你你想怎样。”
谢随眼角弯了弯,勾起一抹轻挑的笑意:“我早就说过,当你男朋友的方法有很多,每种都能让你死一次,今晚要不要试试。”
寂白睁大了眼睛,手把住了车门,整个人被吓得 往后靠了靠。
她连连摇头,眸子里透出惊慌。
谢随清浅一笑,踩下油门,将车驶了出去。
他还收拾不了这么个毛丫头么。
这一路上,寂白沉默了,谢随几次偏头望她,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沉思里,似乎真的被吓得不轻。
谢随开口问:“你在想什么。”
寂白脸色蓦然一红,结结巴巴道:“没、没什么,那个,我这几天住学校哦,就就不来你家了。”
见她这面红耳赤的模样,谢随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丫头脑子里装了什么旖旎的心思。
他忽然笑了,嘴角上扬,漂亮的浅咖色瞳子闪耀着日光。
寂白的脸越发红透了,连耳根子都火烧火燎了起来:“你别笑了。”
谢随单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去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傻丫头。”
半个小时后,谢随的车率先冲向了终点线,将肖喆的车远远地甩在了后面。而肖喆绝对想不到,这场不过是一时意气的比赛,居然会真的让他丢了饭碗。
办公室里,当经理告诉他合同需要中止的时候,肖喆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不是,这什么意思啊。”
“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心里没点数吗。”经理愤怒地说:“你差点把我们整个车队都坑害了,现在人家同意让你一个人滚蛋,收拾收拾,走吧,违约金一分钱都不会少你。”
肖喆懵了:“不是,我得罪谁了?”
“谁让你去跟谢随比赛的?”经理指着他,恨铁不成钢地说:“比赛就算了,居然还输了,现在人家要你兑现诺言,滚蛋!你要是不滚,我们车队都别想再跑比赛了。”
“谢随?你开玩笑吧。”肖喆说:“他一没背景二没钱,他算老几啊。”
“没背景?谢随的女朋友是寂氏集团下一任董事长,就连车联主席见了她都要恭恭敬敬问声好,你敢惹他?”
肖喆张大了嘴,惊得说不出话来:“你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
经理将电脑推过来,指着电脑上寂氏集团年会合影最中间穿粉色小礼服的女孩道:“寂氏集团投资了dk车队,谁不知道谢随是这位小公主心尖上的人,你算什么东西,敢去招惹他。”

肖喆离开路野车队的事情,宛如平地乍起的惊雷,震撼了整个车联。
两个战队之间一场不过儿戏的赛车局,居然闹到要退圈的地步,实在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肖喆人品的确不怎么样,得罪了很多人,对于他的离开,大部分车手都表示痛快,鲜少有人为他惋惜。
大一的一整个暑假,谢随都在为拉力赛忙碌。
拉力赛的省内选拔初赛,好几个车队同时出发,跑整个越野山林,如果能取得胜利进入全国赛视野,对于整个车队而言是名利双收的事情。
赛程非常紧张,连续小半个月,寂白见不到他的人影,只能每天准时看比赛的直播。
总决赛的那个下午,寂氏集团和其他企业的一场项目交流会,奶奶年事已高,这样的交流会自然不会参加,索性一股脑地都交给了自己的接班人。
寂白坐在长桌尽头的董事长席位,听着一个又一个代表冗长的发言,昏昏欲睡。
手机忽然亮了,谢随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少年站在车前,手把着车门,代表dk车队的火焰赛车服勾勒着他健壮的体格。
夕阳的日光正好落在他的脸庞,深邃狭长的眼睛深埋在高挺的眉骨之下,英俊得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比赛快开始了。 ”他对她说:“看直播。”
寂白回他:“在开会呢,没时间。”
谢随那边似乎顿了很久,才发过来一个字:“行。”
有点闹小脾气了,他很早就跟就寂白说了总决赛的时间,是真的很希望她能陪他一起见证荣耀降临的那一刻。
寂白嘴角露出清甜的笑意。
这傻子,不知道这段时间她都没有落下过一场直播赛事么,虽然到不了现场,但她的狂热程度堪比他最死忠的花痴粉。
她拍了一张交流会的现场照片发给谢随,照片里是四四方方的落地窗会议厅,西装革履的男人围着长桌落座,寂白则坐在长桌尽头的位置,气氛相当严肃。
“喏,没骗你,我真的在开会。”
谢随也很无奈:“行,你忙。”
寂白正快速编辑短信的时候,他立刻又发来一个【微笑】的表情:“千万别看,谁看谁是狗。”
寂白失笑,这家伙,很了解她嘛。
她给自己戴上了蓝牙耳机,偷偷戳开了直播视频,将手机藏在了文件夹隔层里。
她以为自己技术高超没人发现,却不成想被身后站着的秦助理尽收眼底。
秦助理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年轻的董事长偷摸搞小动作。
寂白任何时候应对商务场合都是驾轻就熟,比寂静都还要大方得体,甚至已经有了寂老夫人当年起家时的风范。
这让他差点忘了,寂白其实也才二十岁出头,还是个陷入热恋的小丫头。
秦助理走近了她,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替她挡住了旁人的目光。
寂白专注地看着比赛视频,这场赛事规格很高,很多架无人机全程跟拍,她看着那辆喷着dk字样的跑车翻过山巅曲折的公路弯道,跨过浅滩湖泊,遥遥领先于其他车队。
寂白看着这壮阔的山河景致,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上来的豪迈感,她终于能够理解为何谢随这般执着于赛车。
少年的灵魂自出生以来便被压抑在逼仄狭窄的方寸天地里,苦难缠身,这浩渺天能给他所企盼的自由与宁静。
在他撞破终点线的那一刻,寂白忍不住握拳欢呼:“yes!太棒了!”
安静的会议大厅里,这声情不自禁的欢呼引得一众扑克脸齐刷刷的看向她。
秦助理故作淡定地对刚刚发言的高层解释道:“白总是觉得你说得很好。”
高层一脸无解地点了点头:“谢谢白总。”
秦助理走到寂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警戒。
虽然是不太重要的交流会,但面子工作还是要做好的,别玩太过火了。
寂白吐了吐舌头,感激地看了秦助理一眼。
虽然秦助理是她的下属,但大部分时候,寂白觉得他更像是自己的父亲,无限地包容她很多小毛病,也教会了她很多事情。
蓝牙耳机里传来了沸腾的呼喊声,天上也放起了的庆贺礼花跑,手机视频画面里,少年走出了赛车,微微挑起了下颌,望向欢呼的满场。
他逆着夕阳,挺拔的身形轮廓仿佛被镶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圈,耀眼得令人睁不开眼。
粉丝和队友们一股脑涌了上来,为他的胜利而欢呼。
寂白低头看着被人群簇拥的少年。
那个黑夜边缘踽踽独行的孤僻少年,终于摆脱了孤独的野兽,迎来了生命最灿烂的时刻,站在有光的地方,活成了自己曾经最渴望的样子。
真好啊。
那天下午的阳光很温柔,寂白上完课,背着斜挎包,步履匆匆走出了教室。
她很难像其他女孩一样,放学之后去看看电影或者逛逛街,她大部分时间和心思都用在了 工作上。
成为整个集团的执牛耳者谈何容易,比之于当年的寂静,她努力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寂白走到食堂里买了个烧卖包,烧卖包新鲜出笼,散发着滚烫的热雾,寂白鼓着腮帮子吹拂着烧卖包,匆匆走出学校大门。
正对面,有个背着吉他的流浪歌手弹起了舒缓温柔的旋律,同时开口唱道——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
周围有不少女孩围观着流浪歌手的表演,寂白嚼了嚼香糯的烧卖包,站在人群中听他唱歌。
流浪歌手后脑勺扎着小脏辫儿,目光柔和,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
“不管结局会怎麽样,至少想念的人是你,我不会把它当作游戏,因为我真心对你。”
这首歌的调子很平缓,吉他旋律也相当温柔,缓缓入耳,令她心境也变得宁静平和,所有的倦怠一散而空。
寂白的嘴角浅浅地抿了起来,和所有人一样,她摸出包里的零钱,准备放进流浪歌手的吉他盒里。
流浪歌手对她礼貌地微微一笑,从盒子里取出一支小白花,送到寂白的手里:“有人让我把它送给你。”
寂白怔怔地“啊”了一声:“谁呀。”
流浪歌手微笑着收好了自己的吉他,转身离开了。
寂白看着手里那支纯白的小茉莉,愣了片刻,心情忽然躁动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在人群中寻找着少年的身影,过眼都是陌生的面孔,她匆匆走了几步,这时,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找我?”
寂白回头,只见少年懒洋洋地斜倚在道旁的梧桐树边,狭长的眉眼微弯着,显得温柔又风流。
寂白惊呼一声,朝他跑过去,跳到了他的身上,手脚并用攀住了他:“回来啦!”
“嗯。”
谢随稳稳地接住了女孩,用力地拥住了她。
女孩身上散发着熟悉的馨香,令他感觉分别这几月空落落的心瞬间充盈,宛若枯木逢春般,感觉自己终于又活了过来。
谢随从包里摸出了一枚纯金质地打造的金牌,放到唇边吻了吻,然后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寂白的脖颈上。
“送给你。”
寂白有些诧异:“这是你拿到的奖牌呀。”
谢随垂首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所有的荣耀,都属于你。”
寂白仔细地抚摸着这枚代表荣耀的金牌,金牌上的浮雕刻着山巅极速弯道公路和浩渺的蓝天白云,纯金打造,沉甸甸的份量。
她嘴角浮起清甜的微笑,将奖牌放回自己的衣领中:“那我替你保管。”
“还有一辆车,是奖励。”
谢随指尖转着钥匙,带她来到停车坪,一辆红色的超跑轿车出现在寂白的眼前。
寂白惊呼了一声,走过去打量着这台酷炫到炸的超跑轿车,轿车方面寂白是外行,仅仅只从外观看,她知道这台车肯定不便宜。
谢随将车钥匙递到寂白的手里,显而易见是要把这台车送给她。
“谢随,公司给我配了车。”寂白有些不好意思:“这台车我不能收。”
“你的是你的,我送你的是我送你的。”谢随用鼻尖刮了刮她的脸颊。
女孩被他蹭得痒痒的,低低笑了起来:“小白收下的东西可不会轻易归还,你想好哦,如果再要分手,你就是人财两空啦。”
“车给你了,卡也给你了,谢随还有什么不是你的。”
谢随拉着寂白坐进车里:“这车我改装过,安全性能很高。我先带你出去兜兜风。”
寂白欣然坐进副驾驶的位置,谢随侧身过来,替她系上了安 全带,然后又将保温杯放在她的身侧,甚至拉开抽屉还有零食。
当谢随的女朋友什么都不用做,这个男人心细如尘,他会帮她把生活料理得妥妥帖帖,他会记得关于女朋友所有的一切,甚至在寂白生理期的前后几日,他会在随身包里带上卫生巾,以防这丫头犯迷糊。
他对她好,是真的用了心的好,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被谢随爱上的寂白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谢随家楼下,寂白不解地问:“不是说兜风吗?”
谢随眸光微沉,他一言不发地替她解开了安全带,然后拉着她下车,匆匆走上了楼梯。
寂白望着他默然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谢随,怎么了呀?”
谢随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间门,关上之后,将女孩重重地压在了墙边,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不似过去那样浅尝即止的**,寂白明显感觉到面前男人的极具攻击性的侵入。
他几乎是又吮又咬,快要把她吞了一般,甚至连呼吸的间隙都没有给她。
寂白根本无法招架这样狂躁的吻,快喘不过气了,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吟声,用力喘息着。
“谢、谢随唔”
她身体轻飘飘宛如一滩泥,使不出半点力气,倒在他的身上,靠他身体支撑着。
他缠着她,吮吸着她,不知疲倦地汲取着女孩所有的甘甜。
她捧住了谢随的脸,止住了他这样深入缠绵的吻,用力地喘息着:“别不行了。”
“这样就不行了?”
他的手很不听话,寂白感觉自己脑门都快被炸开了,每一个细胞仿佛都活了过来一道道电流从脊椎窜上头顶。
这样的亲吻中,寂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对劲。
烫。
“谢随,你”
话音刚刚溢出喉咙,寂白猛地止住了,她感觉到了,感觉到少年的变化。
她惊诧不已,连连后退,可是背后便是一堵硬邦邦的墙,她根本退无可退。
她咬着下唇,抱住了谢随的脑袋:“你好了?”
少年闷闷地应了声:“一个月前动过手术。”
黑暗中,两人炽热的呼吸交织着,含杂着旖旎的味道。
寂白睁大了眼睛,惊喜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失望。”
现在看来,失望是不可能了。
寂白“啊”地惊叫了一声,跳起来抱住了谢随,捧着他的脸,用力地亲了两口:“你该告诉我!你真该告诉我。”
他将她放倒在了松软的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抹笑:“自己感觉,不是很好?”
他覆身过来,再度吻住了她的唇。
寂白感受到这男人压抑已久的情绪释放,她尽可能迎合着他,回应他的亲吻,但她心里也有些忐忑害怕。
她将手肘撑在胸前,隔开了少年的身体,可是他却单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放在了头顶。
“谢随。”
她在喘息的间隙,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谢随,别我害怕。”
谢随停下了亲吻,长睫毛覆下来,温柔地凝视着她绯红的脸蛋。
“怕我?”
寂白不知道,这种事是自然而然的,她不会抗拒,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会忐忑不安
完全没有准备啊。
谢随松开了她的手,她立刻滚到边上,用被单覆住自己的身体,呈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谢随打开了床头的壁灯,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女孩绯红的脸蛋,她漆黑的大眼睛带着些许畏惧地看着他,弱弱地问:“你 你要不要恢复一段时间呀。”
他低头浅笑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丫头的下颌:“已经恢复好了,我试过,状态很好。”
“你试试过。”寂白脸色越发红得通透彻底,都快结巴了:“你跟谁”
“还跟谁。”他惩戒性地拍了拍她的脸蛋:“跟右手,行吧?”
寂白感觉自己心脏都快炸了,她干嘛要和这死狗男人讨论这样的问题啊!
小丫头将脸埋进了被单里,羞得没边儿了:“那今晚不行哦。”
她完全没有准备。
谢随拉了拉被单,柔和地唤了声:“小白。”
“嗯?”她露出一只的黑眼睛,畏惧地看着他。
谢随将手伸进被窝里,宽厚温热的大掌整个环住了她的手背,将她放进自己的掌心。
“小白,我开始有点喜欢这个世界了。”
寂白的心忽而猛地一紧,情不自禁地握住了他的小拇指。
他说他有点喜欢这个带给他无尽苦难与痛苦的世界。
谢随抬起那双漂亮的浅咖色眸子,望着女孩,认真地说:“你是我喜欢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
第75章 融化
近来寂白的日子太平了许多,寂述没有再找她的麻烦。当然, 原因只有一个——
她已经先发制人, 找到了能够牵制寂述的东西。
所以当秦助理将那份玉石洗钱的资料交到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 寂白表现得很淡定。
秦助理脸上浮现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小白,你怎么知道, 寂述在香港做这样的事?”
长子寂杨风死后, 寂述成了寂三叔家唯一的血脉, 而寂三叔家最主要的产业就是全国范围内的玉石生意。
寂述终究不过是三叔家的私生子, 因此三叔只给了他香港地区玉石生意的管理权,却不成想,寂述贪心不足, 竟然借此来给别人洗qian。
这私生子看似玩世不恭, 实在心思深沉,自私且狠辣,他不相信任何人, 只相信自己。他接手生意之后就开始疯狂敛财,这些钱全部存进了他在瑞士的银行里。
那份名义上借用公司古董拍卖而实际上用来给别人洗qian牟利的证据,20559205593621533310就摆在寂白面前。
这要感谢寂静,上一世的寂述是寂静最大的竞争对手, 两个人角力了好多年, 最终寂静取得胜利, 她就是用这件事来扳倒寂述的。
重生回来, 很多事情的发展都脱轨了。
寂白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轨迹, 但是她从未接触过的人, 他们的命运依旧按照既定轨迹运行着。
因此她知道寂述的确是在做这些事,并且轻而易举地拿到了证据。

纸醉金迷的夜总会包间里,男女们搂抱着,嬉闹打闹,觥筹交错。
一个穿黑色卫衣的少年缓步走了进来,他五官很硬,漆黑的眸光透出淡淡的寡冷,与这奢靡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自谢随进来以后,一股子低气压便聚拢在整个包间里,男女们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动作,不解地望着他。
女人们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便有些收不回来了。
他五官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狭长的眼,眼角自然上挑,勾出他那锐利而危险的气质。这样的男人,对于任何女性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走到了包间正中间的寂述面前,淡淡地睨着他:“没相关的人现在可以走了。”
寂述抬头,很快认出了他是谁。
总是陪伴在寂家二小姐身边的那个似保镖又不似保镖的英俊男人。
寂老夫人都已经默许认可了的情侣关系,所以他们在也没有任何遮掩,大大方方牵手出镜。
因此,很多人都知道了谢随的存在,寂述也不例外。
寂述知道谢随是来找他,对身边人漫不经心道:“都走,把场子腾出来,我跟我妹夫说几句话。”
周围男女们低声议论着走出了房间。
寂述找出空酒杯,给谢随倒了一杯白兰地。
谢随接过之后并没有喝,缓慢地顺着寂述的脑袋倾倒了下来,动作嚣张又跋扈…
液体湿润了寂述的头发,顺着他的脸颊流淌下来,胸前也湿了大片。
谢随将杯子倒扣在桌上,摆出了一副找茬的模样。
寂述也是相当能忍了,他抽出纸巾擦了擦脸,嘴角微扬,缓缓道:“第一次见,妹夫太不给面子了吧,你来找我,我二妹知道吗。”
谢随将他的衣领拉近自己,冷声说:“如果她不知道,你现在也许只剩半条命了。”
寂述不寒而栗。
这男人身上戾气太重。
这时,一道轻柔的嗓音自门边传来:“谢随,放开他。”
谢随神情很冷,但他也很听话,放开了寂述。
寂述抬起 头,看到穿着一身白裙的寂白。
“二叔家的小白妹妹,好久不见。”
寂述对她懒懒地扬了扬手,调子轻痞:“你男朋友上来就泼我这一脸酒,算是见面礼吗?”
寂白径直走进来,拎了椅子坐到寂述对面,将那份带有他洗qian证据的文件袋扔他面前,淡淡道:“我男朋友脾气不太好,如果他真要送你见面礼,你现在可能要趴着跟我讲话了。”
寂述知道寂白这是来者不善,他扬了扬眉,笑说道:“小白妹妹当了董事长之后,跟你的姊妹兄弟讲话,都这么不客气吗。”
寂白睨了他一眼,眸光里透出冷意:“想取我性命的兄弟,那不叫兄弟,叫仇敌。”
“小白妹妹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